第二十三章
龍宿躺在臨時為他空出來的床上，胳膊搭在眼睛上。
九章，汝的弱點在哪裡，吾不信汝沒有弱點，在哪裡，在哪裡？
敲門聲。
龍宿以為必是九章，不想理。可是轉念一想，九章若來，必不會敲門的。心一動，難道是……
龍宿下了床，走到門前，手放在門閂上，倒是遲疑了。
這門，開，還是不開？
心裡一遍遍告訴自己，怕什麽，現在盯著這張臉的，并不是疏樓龍宿。可是，為什麽，就是無法下定決心打開這區區一扇門？
門外劍子感覺到門後有人，以為他還介意剛才之事。本就是來道歉的，心下更是愧疚。
“那個，今日真是對不住，是我唐突了。”
隔著門，再次聽到劍子的聲音，那么清晰，龍宿心裡一緊。
“我只是一時意外，并不是真的介意啊。你別往心裡去。”劍子想解釋，偏偏不知該怎么說話。“我也絕對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當時不直視你，是以為你不會喜歡別人一直盯著……”
龍宿一直聽著，沒有開門，劍子說的內容，耳朵聽進了，腦子并沒有聽進。只是貪戀他的聲音。
劍子自己說著，裡面始終沒有聲音。說了一會，也實在沒有什麽再可以說的了。
“如此，我就不打擾了你休息了。”劍子有些無奈。“請原諒我無意中的冒犯。”
龍宿在裡面聽著，等著他離開的腳步聲。可是，卻遲遲沒有響起。
“我希望你不要因為自己的臉而覺得難堪。”劍子猶豫半天，還是決定說“只是遭遇不幸而且，沒有什麽見不得人。”
“而且，你的眼睛很好看，以前必定也是清俊之人。”
龍宿聽了這話，胸口像是被什麽堵住，心裡一陣酸。
汝以前，真不知說了次多少吾的顔面生的好，如今，只有這雙眼睛能看了啊。
不行，要見他！龍宿再也忍不住，想見他，即使捨弃疏樓龍宿之名。
門開了，可是外面的人卻不見了。劍子走了。
龍宿呆立門前，視線中再沒有那白衣之人。
龍宿無力扶住門，走了么？也好……
“你很失望？”
聽到這惡魔般的聲音，龍宿神經瞬間繃緊。一抬頭，九章從拐角處出來。
看見他，龍宿突然覺得，自己變得麻木了很多，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龍宿走回房中，也不關門，因為他知道，九章一定會跟進來。
九章進了門，把門關上。
“又要做什麽？”
“我履行承諾，把你放上來了。不管用什麽方法，事實不變。”
龍宿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所以，你也該履行你的義務了吧。”
“什麽？”
“你入我門，當然學我的本事。”
龍宿心中厭煩，當初本就是權宜之計，哪裡真的想學他的功夫。
“汝為何一定要傳吾？只是難得見到可以修煉汝功夫之人，怕失傳便傳與吾？”
九章不以為然。
“失傳又怎樣？我死了之後的事情，我怎會關心。我只是因為很喜歡你啊。”
“被汝喜歡還真是可悲之事。”
九章看著龍宿。
“你何必這樣抵觸，要知道，你若想贏過我，根本是不可能的。我愿意教你，這是極好的機會吧。只有這樣，你才有可能抓到我的弱點。”
龍宿不是不心動的，當初確實也打著這個算盤來的，可是後來多想想，發現問題。
“汝這功夫，該是危害之甚，否則也不會盯上劍子，到底是怎樣？”
“這嘛，我沒必要告訴你。”
“汝不說個明白，吾是絕對不會學的。”
九章看了龍宿一會，突然起身，在房裡走了兩圈。
“告訴你也是無妨。”九章走到龍宿面前。
龍宿感覺自己的手被九章拉著，搭在他的腕上，這一搭，直讓龍宿心驚！
“汝，到底是男是女！”
九章沒有了往日的好表情，漠然抽回手。
“當然是男人，只是，我說過，這功夫陰氣太盛，我成就太高，陽氣被吞噬了太多，於是變成如此狀況。”
“那到最後，汝會變成什麽樣？”龍宿對這聞所未聞。
九章轉身坐回去，似是不愿多說。
“放心，我大概已找到對抗辦法，大不了，等你也需要的時候，劍子分你一半。”
龍宿聽得心裡嘔血，劍子本就是吾的，做什麽要汝分吾一半！
“吾不練！”
“你怕？”
“笑話，誰想和汝一樣人不人鬼不鬼！”
九章似是料他會這么說，竟也不勉強。
“這兩本是內功心法和馭蠱之術的粗淺入門。你是聰明人，總會想通的，我相信你。”說著，放了兩本書在龍宿身邊。
九章走後，龍宿那起那兩本書翻閱。學？不學？
絕不能學！
龍宿幾乎可以預見，學了就是萬劫不復。而且，他答應過劍子，此生再不練這功夫。不過，研究一下倒不是不可，這也是爲了找出九章的破綻么。
次日，龍宿起床。身份既然是小廝，總要見九章的，而九章天天和劍子一起，劍子也是避不得的。
九章和劍子聊著，龍宿在一邊。龍宿心裡覺得自己好笑，前幾日那么渴望見他，可是真到人在面前，卻看也不想看他了。
不是煩了劍子，只是他和九章談笑風生，自己真的看不入眼。而且始終有種越來越怪的感覺纏繞著龍宿。
龍宿每日不過充當茶童，搭理下簡單事務，反正九章并不真的要他做什麽。那兩人談天，龍宿就在一旁聽著，他希望能從劍子口中跳出自己的名字，可是從來沒有。
劍子，汝已經忘了為吾擔心了么？
兩人茶盡了，龍宿上前添茶，劍子看著龍宿，略沉思了下。
龍宿的心跳得很快，他是認出吾了么？還是沒有發現？龍宿很矛盾，他不想讓劍子知道自己成了這個樣子，但是卻還是暗暗期待他能夠認出自己。
“九章。”劍子轉頭對九章說話“我記得之前不是一個叫仙鳳的紅衣女子跟著你的么？”
龍宿愣了，九章卻是笑了。
“她跟了我多年，前段時間告了假，回老家看看。我不是告訴你了嗎？”
“你告訴我了嗎？”劍子皺了皺眉。“不好意思，可能我忘了，最近總覺得記憶不是很好。”
龍宿咣啷一聲，砸了茶杯。
“你怎樣，燙著沒？”劍子趕緊關心問道。
龍宿把手背到身後，搖搖頭。
“先生，汝……你打算住到何日？”龍宿眼睛只看劍子胸口，并不與劍子對視，聲音依舊難聽得無法忍受，但是龍宿已經顧不得了。
劍子覺得由他問自己很是奇怪，但是九章也沒說什麽。
“為何要走？”
龍宿的心越沉越深。
“你不是在此等你的朋友？”
“我有朋友要來？”劍子轉頭問九章。
九章笑了笑，抿了口茶。
“沒有啊，說來你最近還真是安分呢，也沒有跑出去見這個那個朋友的。”
劍子聽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總留下你在這，讓你寂寞了。”，
“呵呵，你倒是心裡明白。”
……
兩人繼續，龍宿卻已經呆不下去了。在劍子驚訝的目光下，拂袖而去。再不走，怕忍不住與那九章同歸於盡。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呵呵，九章，汝果然好手段。好，真是好！
龍宿突然覺得可笑，自己這樣堅持，還有什麽意義？
龍宿想離開，縱使外面機關重重，大不了拼個一死，也算解脫了。再這樣下去，龍宿不確定，他是否會在劍子被九章完全利用之前就崩潰。
龍宿真的有種衝動，就這么沖出去，可是，真的留下劍子？
想到劍子，龍宿無力了。龍宿終於知道，束縛他的從來不是九章，而是劍子！
怎能真的不管劍子！
龍宿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他很多，這輩子總是為他所困，
龍宿終究沒有離開，而是回到了房間，這其中，經過了多少掙扎。龍宿無奈，居然走來走去，還是只有這一條路么？
龍宿手伸進懷中，拿出九章留下的書。這一刻，終於下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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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馬上要出門上課，上次各位回帖我晚上回來再回覆，見諒~~
PS：這次隔得時間比較久，我發現我都忘了碼到哪裡、今天該碼哪些橋段。這章雜七雜八的應該是比原先想的漏了些，汗……於是，這章先保留，以後估計會重修這章。
我果然不適合慢慢更新，那樣文里的感覺和情節，自己都會忘掉= =……考慮下摸魚，我很想速速把這篇給完結啊OQ
[ 此贴被三脚猫伯爵在2008-03-03 08:44重新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