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豁然之境处在人迹罕见的山林中,幽幽的山,绿绿的水,是人间罕见的桃源。在剑子被师父扔到这之前,还不叫豁然之境,只是一个无名的地方。
剑子是下届道尊候选人之一,做为候选人都要修习道门至高之术,修炼完成方能参加道尊选举。
这群人中剑子的天赋无疑是最高的,但实力却不是最为出众的。至于原因,说得好听叫,身性洒脱,随遇而安;说得难听就叫,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道门中,无人不知剑子。原因一,他是道尊新收的徒弟,据说天赋异禀,千年难遇;原因二,就是……上山打鸟有他,下水摸鱼有他,爬墙,偷吃,坑蒙拐骗样样少不了他。人人感叹道尊的徒弟个个都不简单,尤其这新收的徒儿,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刚开始,对前来声讨的各位道友,道尊抚着他的长须笑着说:“小孩子,天性好动,各位道友麦介意。”道友虽愤意难平,也不能真跟剑子见识,何况道尊明摆要护着这小子。于是,只能拂袖而去。这时,剑子就会翻窗而进,蹭蹭地跑到道尊面前,盯着他:“师尊,你笑得好奸。”
“去去,小孩子家说什么糊话。”道尊笑得一脸得意,挥挥手将面前的小白毛赶了出去。好久没这么畅快过了,看着自家道友脸上的五彩斑斓,还真是有趣。
得到了师尊的支持,剑子更加肆无忌惮,大有上房揭瓦之势,弄得道境上下一片哀叹。
在某个清晨,道尊醒来伸手要抚他的美人须,竟然没摸到。赶紧下床拿起镜子,美人须是没了,八字须到有了。于是,道境传来狮子吼,剑子被拎进屋里,至于结果没人知道,只知剑子要被打包送到千里之外。
剑子走的那天,道境上下全来送他。大家兴高采烈地站在大门口,齐齐望向他,眼里藏不住的笑意,让剑子很是恼火,自己的人缘竟这么差。只有圣踪低着头,走到剑子面前说:“剑子,你要早点回来。”剑子幽幽地望向师尊,希望他能改变心意。在看到师尊光洁的下巴,闪烁的眼光又暗了下去,耷拉着脑袋,对圣踪说:“嗯。”道尊提着剑子,回头对大家说:“各位,请回。”便化光而去。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只有圣踪留在原地。唉,剑子这一走,怕是很久不能回来,没了剑子道境无聊啊!
剑子至今不明白,为什么师尊一口咬定就是他,丝毫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就这样被扔了出去,很不服气。直到多年后的一个深夜,躺在床上他问向枕边人:“明明是圣踪剃了他的胡须,吾只是点了迷香而已,为什么要罚吾?”语气里尽是哀怨。枕边人勾起嘴角,扯着他的两边白毛说:“众怨难积!”
被道尊扔到这里,剑子苦恼了很久,此地虽景色幽美,但人迹罕见。没了陪伴的他,犹如折翅的鸟儿,只能扑腾扑腾,上不了天。好在他性子开朗,凡事不爱钻牛角尖,没过几天便也自顾自的玩了起来。
道尊以为把剑子扔在荒无人烟的地方,他便能专心学习道门秘籍,没想几天剑子故态重现,一心扑在林中鸟,水中鱼身上了。有时气得道尊抓起他,就是一顿好打,打着打着剑子皮就厚实了,上一秒还眼泪汪汪,下一秒就不知猴到哪去了。道尊也只能望而心叹,上天给了他一个奇才,也给了他一个难题。罢了,罢了,人各有命,一切随缘。
道尊每隔十天半月就会来这里一次,给剑子带来一些生活必须用品。一天剑子好奇地问:“师尊,你每次来这里要多久?”
“半天而已。”
“半天?”这么快?
“嗯。”
“师尊,你说谎?”
“怎么说?”
“圣踪说这里离道境有千里之遥,怎么可能走那么快。”吾从这里走到河边都要半个时辰呢。
呵呵,道尊摸着新长出的胡须笑道:“吾是飞,不是走。”
“师尊,你会飞?”剑子兴奋地望向道尊。
“当然。”
“师尊,吾也要学。”
“噫,你不是不想学吗?”道尊步步引诱。
“那是以前,现在吾想学了。”眨眨眼,一脸真诚。
“好。”道尊答应的利落干脆,不容他有反悔的余地。
临走前,道尊递给剑子一本小册子,让先他按着上面练习,十天后,他会回来检查。剑子抱着小册子高兴地点点头,翻开图册看得津津有味,连道尊离开也没有发现。
剑子很快掌握要领,速度比以前快了许多,不过离飞还是差很多。坐在地上,懊恼地想这速度要飞,至少也要十年。没了动力,剑子索性瘫在地上不起。要是省去过程,那岂不是更快?剑子猛然坐起,开心的笑了起来。翻到最后几页,开始修行。修行本无捷径,走捷径往往就是自寻死路。剑子很快为他的轻率付出代价,胸腔内一股热流乱撞,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无法动弹,抽搐着倒在地上不起。
刚踏入,就见剑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吓得道尊赶紧将他扶起,手贴后背,将真气源源不断里输入。浑厚内元随周身缓缓流入,渗入四肢百骸,剑子全身轻飘飘宛如躺上云端。
再睁开眼,已躺在床上,道尊坐在床沿。“师尊,吾怎么了?”剑子想坐起来,被道尊轻轻按下。“没事,休息一会就没事了。”剑子嗯了声,又沉沉睡去。皱着眉头凝视剑子,小脸有些苍白。道尊想如果自己没有及时赶来,他的小命就怕保不住了。这孩子对什么都不上心,没想这次会这么认真。
第二天,剑子被师尊唤至面前。
“剑子,你是不是按书上面学习的?”师尊的语气很严肃,脸色很差。剑子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脸。师尊虽疼他,真发起火还是很可怕的。
“那你怎么会昏倒?”
“吾想,有可能是饿的。”
“饿的?”
“嗯,这几天光顾着练习步法,忘了吃饭。”抬起头,剑子蹭到道尊身边,仰起小脸,“师尊,吾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剑子,吾有没有跟你说过,说谎是不对的。”道尊眼神有些冷。
“吾知道。”剑子低下头,声音有些闷闷地。
“剑子,你要记住一步是登不了天的。”道尊拉过剑子,严厉地说。
剑子盯着师尊严俊的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年岁渐长后,剑子完全脱离孩童时的顽皮,一心跟随师尊学习。按照师尊教导,循序渐进,一步步带领自己达到另一个层次。武功越来精进,人也越来越严肃,严肃的欲盖弥彰。
师尊说,说谎是不对的,但善意的谎言是一定要说的。师尊还说,害人是不对的,大张旗鼓就更不对了。再师尊“严肃”的教导下,剑子性格日臻完善,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
少年的剑子,身体完全长开,挺拔的身姿,俊朗的面容,白衣白发,衣袖翻滚间,仿佛遗落人间的谪仙。
十八岁那年,道尊嘻滋滋地对他说:“剑子,几日后,三教聚会你随吾去。”
剑子不知道,此去会给他的生活,带来怎样的翻天覆地,只想苦修十年终于要离开了。
二、
儒门天下,琉璃亭阁,朱栏雕栋,雅至堂皇。华丽中透着优雅,雅致中带着富丽。剑子想神仙居住的琼楼玉宇也怕不及此。剑子看得有些入神,师尊捅捅他,才回过神随师父进去。
路上,不断有人跟道尊打招呼,道尊笑着一一回礼。剑子感觉这里的每个人对道尊似乎都很熟悉。他看师尊熟门熟路领他来到一亭院,进门前还特地嘱咐,“此处不是道境,凡事多加注意些。”看到他点头,才踏进院内。
门前小厮见到道尊,微微一福身,领他们走到一房前,“儒尊和佛尊都在等您呢。”道尊谢过小厮,叩叩房门,直到里面传来声音,才推门而进。
屋内一片青色,青色的缦纱,青色的香炉,连熏烟也发出淡淡的青色,青色的琉璃珠帘,青色的衣饰,脸蛮俊秀的,就是有些苍白。剑子还想再看看其他地方,发现那人也在打量他,不由一窘,慌忙扯个笑脸。那人轻声一笑,问向一脸窘然的道尊,“他就是汝说得那徒儿?”道尊一脸尴尬:“正是,小徒不懂规局,让好友见笑了。”那人又是一笑,“比汝有趣多了。”
剑子偷偷望了一眼师尊,见他一脸笑意,并无生气,又开始偷偷打量。青衣人旁边坐着一位身披银衣袈裟的人,庄严宝相,端坐明台,仿佛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
“剑子。”道尊拉过剑子,指着两人说:“这是儒门龙首,这是佛门天尊。”
“晚辈剑子先迹见过儒尊,佛尊。”剑子微微鞠躬,正色道。
“好友,汝收个好徒儿。” 儒尊抿嘴笑道。
“噫,不及好友的徒儿。”道尊侧过头,望向佛尊。“好友,你说呢?”
“都不及吾徒儿。”佛尊瞌着眼,声音慢慢悠悠。
哈哈哈,两人同时大笑,佛尊嘴角也挂起一抹微笑。
剑子想,人果然不可貌相。
突然,门被推开,进来两个少年。大点的少年,银发银衣,俊逸的脸,凤目半瞌却难掩光芒。稍小点的少年,身着紫色锦衣,小巧的脸上一对美目,流转间风情万种。不用想,也知道银衣少年是佛尊徒弟——佛剑分说,紫衣少年是儒门少主——疏楼
龙宿。剑子同他们并未见过面,只是从小师尊就在他耳边絮叨,一会说佛剑如何懂事,一会又说龙宿乖巧,最后自己免不了被他数落。
佛剑对剑子微微颔首,便站到佛尊身旁。龙宿则目不斜视的走到儒尊身旁,拽着师尊的衣袖,微微撒娇,“师尊,佛剑不给吾摸他的头。”尚未变声的话语,黏黏的,软软的,甜而不腻。
“龙宿,不可逾礼。”儒尊轻声苛责。龙宿不甘的松开手,嘟着嘴立在一旁。
佛剑有些无耐,打从认识龙宿,每次见面都免不了被摸一番。只是今年,他已满十八是大人了,不能再随便被摸了。
道尊笑了起来,“佛剑,以前都不见你拒绝,这次怎么了?”
“吾已成年。”佛剑沉声回道。
佛尊睁眼看了眼徒儿,随即又闭上双眼。
“好友,佛剑还真像你。”道尊感叹道。
“好友。”儒尊出声打断道尊,免得他又讲出什么惹佛尊生气的话,到时就连他也救不了他。 “龙宿,佛剑,这是剑子先迹,道尊的徒弟。”其实三人对彼此都非常熟悉,只是并未见面。相互点点头,算是相识。
“龙宿,剑子初来儒门,汝和佛剑带他去逛逛。”儒尊又开口。
“嗯,徒儿告退。”龙宿退开,领着剑子和佛剑离开。
“唉……”儒尊叹口气,龙宿这孩子对谁都彬彬有礼,礼貌的保持疏离,只有面对自己和佛剑才会偶尔显出真性情。佛剑身披逆行之路,伴不了龙宿长久。再说性子又太过耿直,眼里又容不下一粒沙,殊不知人有七情六欲,有情就会有欲,不知何时他才能体会。龙宿太过极端,凡是想要的东西,会不计代价取来;认定的人,会毫无保留的付出,一旦被伤害或是背叛,后果真是难想。剑子处处透着机敏,虽处世圆滑,但宅心仁厚,性子和龙宿应该合得来。只是龙宿对剑子好像彼有微词,难道是以前同他说过剑子太多的不好,让他对剑子产生了不好的印象。。唉……他只是希望自己离开人世后,有人陪在龙宿身旁,当他偏离轨道,能拉他回来,当他犯错时,能包容他。这也是为人师尊的一点点私心。
“好友,又多想了。”道尊开口,“各人自有天命,想再多,也无事于补。”
剑子走在最后,儒门的奇花异草真是好看,儒门的美人也很多啊。
“龙宿,这样不妥。”前方的佛剑有些生气的说。
“那有什么。”对于剑子,龙宿是不削一顾。
剑子知道被讨厌了,只是他想不明白,初次见面怎么就被讨厌了。看来师尊说得没错,儒门的人都难服侍。不过,他也不甚在意,你不理吾,吾独自观赏也无不可。最后,还是佛剑停下脚步,等剑子走上前,两人一起走。
看佛剑舍下他,去陪剑子,龙宿很是不快。想这还初次见面,就帮着外人,要是再几日,还不把他这好友抛在脑后。却不知,剑子也是可以成为自己好友的。
龙宿从小到大就佛剑一个好友,所以他希望佛剑同他一样,有他就好。初见剑子,一是怕他抢走佛剑好友,一是对他的事有所耳闻。此人如此腹黑,若让他加入他们,吃亏上当的总会是自己。所以,对他才不予理睬,希望他自知没趣,早点离开。没想他独自一人,不但不恼还看得津津有味,真是气煞人也。现下,佛剑又责怪他怠慢了人家,陪他去了。越想越不是滋味,气得龙宿拂袖而去。
“噫,龙宿怎么了?”明知龙宿为什么不快,剑子还是故意问道。
“小孩子脾气,不用在意。”这喜形于色,不留颜面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外人只知儒门少主,城府极深,喜怒无色,不知他也有孩子气的一面。
“龙宿,好像不大喜欢吾。”剑子装作受伤的样子,有些哀怨。
“无,只是不适。”只是不喜改变。
“呵呵。”一个太过直白,一个太过曲折,这两个人真真是朋友吗?
“走吧。”佛剑还是有些担心龙宿,脸上虽无表露,脚步却不由的加快了。
“嗯。”剑子紧跟佛剑,怕不小心会迷路。迷路是小事,传回道境被取笑事情就大了。再说这两人很有趣,比发往的任何一件事都能引起他的兴趣,尤其是那个高傲的龙宿。
三、
八角琉亭
桌旁三人,无人话语。龙宿在生气,佛剑在喝茶,剑子在观察。
从小到大还没冷过场,剑子端起茶杯抚摸杯沿,“佛剑好友,听说你已被赐佛教至高圣器佛牒?”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传入两人耳里。
“嗯。”佛剑有些汗颜,剑子果真是不简单,知道怎么惹怒某人。
“能否让吾开开眼。”
“可以。”一声晌,佛牒落在亭外,入土三分。佛牒开启,银光熠熠,清圣之气缓缓溢出。
“今日,剑子开眼了。”任何溢美之词都不抵不过它的千分之一,剑子除了感叹佛牒本身,对持有它的佛剑更是佩服不已。
眼见这两人你来我往,完全忽视自己,龙宿更加阴郁。作为儒门少主,太过计较有损他华丽无双的少主身份,紧紧握住扇柄,拿它发泄一腔怒火。
“客气,古尘也不失为一把好剑。”收起佛牒,佛剑望了眼龙宿说。
“佛剑汝有看过古尘。”古尘、佛牒、紫龙并列三大神器。龙宿只听过,却从没见过。
“刚才有幸一见。”佛剑也不解释,低头继续喝茶。
“刚才?吾怎么没见到?”龙宿有些纳闷,今天一直和他一起,自己怎么没见到?
佛剑指向身边的某人,示意他身上就是古尘。
剑子身后的长剑,普普通通,即没佛牒的庄严肃幕,也没紫龙的轻巧灵便,其貌不扬的样子。龙宿看看它,又看看佛剑,一脸不可置疑。他深知凡事都不要被表相蒙蔽双眼,越是平凡的东西,越是可怕。但仍不想承认眼前人就是古尘的主人。
“剑子,一观如何。”佛剑瞟了眼龙宿,缓缓开口。
“呵呵……”剑子笑道:“一切都瞒不过好友的双眼。”随着一声轻喝,古尘缓缓落下,同样入土三分。
龙宿细细打量,剑鞘朴实无华,剑身锐利无比,散发浓重的寒气。丝毫不输佛牒,真真是含而不露,张而不显。又看了眼剑子,一袭白衣,俊脸一派稳重,墨瞳犹如一潭湖水,平静而神秘。
“好友。”蓦然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吓得龙宿一惊,本能地拿扇子遮住脸。
“吾脸上有什么,让好友看得如此入迷?”摸摸脸,剑子又往龙宿靠去。
“剑子,汝……”龙宿气得双颊泛红。想他儒门少主,从小长到大还没人敢对他如此放肆,不由得一阵气慌。
“剑子。”佛剑知道此刻不说话,很大程度上剑子会被拍飞,想想那些人的下场,还是好心的出声阻止。
坐回位置,剑子笑着说:“哈哈……吾开玩笑的,龙宿麦介意。”
开玩笑?若不是吾退得快,汝都要贴到吾身上了,汝这只白毛猴子……龙宿收起怒意淡淡一笑,“吾不会和只猴子置气”
“你看过有这么帅气的猴子吗?”剑子反问,“就算吾是猴子,也是天下无双的猴子。”
“汝……”好不要皮的泼猴。龙宿自认口才不输任何人,若与他计较与市井无赖又有什么区别。骂人长相难看, 三分似人,七分似鬼。吾忍!让龙宿没想到的是日后比起剑子,自己犹过之而无不及,还要多谢剑子平时的刺激,龙宿学事何艺不精。
哈哈……龙宿生气的样子很好玩,忍而不发更有趣。剑子好像捡到宝贝,笑得好不开心。龙宿都被他笑出汗毛直竖,直觉便是日后要与他保持距离。
佛剑已入定,不被俩人举动影晌丝毫。
“龙宿,紫龙能否为吾一开?”剑子将话题扯开。
“汝怎知吾有紫龙?”龙宿挑挑眉。
“三大神器独缺紫龙,难道它不在你这?”剑子有些失望。
“在不在,又如何?”就是不让汝看,又如何。
“噫,龙宿真是小气。”
“小气又如何?”想斗嘴,龙宿奉陪到底。
“哎呀呀,你伤到我了。”剑子捂住胸口故作伤心。
哼!龙宿扭过脸,不理会那白毛猴子。
“龙宿还未束发,暂时不能佩戴。”佛剑解释道。
“噢,未成年。”剑子恍然大悟的样子,让龙宿以为他真是不知,岂不知下句话让他全身炸开。只见剑子笑眯眯地对龙宿说:“龙宿,叫声剑子哥哥。”
剑子哥哥!孰可忍,孰不可忍!今天不把汝打成猪头,吾就不叫疏楼龙宿。
乒乒乓乓~~~好不热闹。
睁开眼,亭外紫衣人攻,白衣人守,进退之间,一派从容。不像是撕杀,到像是嬉戏。拍拍身上飘进的沙土,佛剑又瞌上眼,脸上一抹微笑轻轻浮现。
“龙宿,头发乱了。”
“龙宿,衣服皱了。”
“龙宿……”
“哎哟,龙宿你真打啊。”
又是一阵声晌,两人才消停,坐回亭内。
“龙宿,你真狠。” 捂着右脸,那掌打得不轻,脸肯定肿了,这下该如何跟师尊交待。
“哼哼!”龙宿笑得一脸得意,让汝再沾吾便宜。脸肿了,师尊问起不好交待,赶紧从袖中拿出小瓶,狠狠地扔过去。
接过小瓶,剑子未出口的话,让是龙宿的眼神,给逼了回去。龙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乖乖地挖出药膏涂在脸上,凉丝丝的像冰镇一样,很舒服,脸一会也消肿了。
剑子很自然地将药膏揣进袖里,动作一气呵成。龙宿抚额哀叹,抹了还拐了,此人真是不可救药。这药虽神奇,若是放在外人,剑子定不回拿,只是这是龙宿的,觉得龙宿的都是好的,不知的就想拿走。再说这药儒门肯定不少,少个也没关系,却不知这药珍贵万分,治疗外伤有奇效,普天之下也就几瓶,儒尊心疼龙宿才给他一瓶,就这样被剑子拿走了。龙宿心痛不已,又不好出言要回,怪只怪自己没他脸皮厚。剑子没注意或是不想注意龙宿怪异的眼神,扭头问佛剑,“听师尊说,你将要踏上圣行之路。”
佛剑缓缓睁开眼,郑重地点点头。
龙宿一震,阻止的话说不出口,默默闭上双唇。
“圣行之路,龙宿、剑子将伴你左右。”剑子淡淡地说,语气却不容置疑。忽然又像想起什么,转过头盯着龙宿问:“龙宿,你说呢。”
龙宿斜了他一眼,沉思一会才说:“佛剑,多加小心。”
“吾知道。”点点头,感激放在心间。
三人还小时,就从自家师尊口中得知,其他两人的存在。他们的喜好,性格,连平日的壮举都一一被转告。剑子被禁,与佛剑、龙宿迟了几年见面,但感情却在耳熟中渗入。于是剑子说的话,龙宿没有反对,佛剑也不言谢。
[ 此帖被枫零飘在2009-08-27 23:50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