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在前:
1.此為現代文,人物性格可能有些扭曲兼破格,服用前請慎思。
2.基本上這篇是從殘雲&狡童畫的圖萌出來的(請至松濤河月369F觀圖),但是寫到現在卻和當初設想的不太一樣,所以可能會和圖有點出入(汗),請兩位大德包涵XDDDD
3.故事模式參仿恐怖寵物店(因為圖也是畫這樣^^b),這部漫畫很好看,順便推薦一下(喂)
4.(想到再來補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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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街情事 之 手機情緣(壹) 討厭!
討厭討厭討厭!
為什麼他的同學都有父母陪伴上學,只有他是管家開車接送?
雖然明白雙親忙於事業,一年裡難得見上幾次面,對於此種情況也能體諒不吵鬧,但每天上學放學時,看見別家親子歡愉地談天說笑,就忍不住羨慕嫉妒。
老師同學羨慕他出入有高級轎車接送,住的是豪宅大院,又有管家僕人服侍,彷彿帝王一般,舒適又美好,若能過上這種生活,再也無所求。
熟不知他所渴望的,卻是平凡的日常生活,而這樣的小小願望,卻是大大的奢求。
每天睡前,總是虔誠祈求,祈禱上天讓他一覺醒來時,可以看見思念的家人,想要抱抱他們,撒撒嬌,感受他們的體溫,溫暖寂寞的心靈。
只可惜每天睜眼醒來,瞧見的只會是天花板,接觸的除了管家和僕人,就是學校的老師與同學,日復一日,過著一成不變的生活。
長期累積的失落感與渴望,終有爆發的一天。
今天是家長觀摩會,同學們的父母皆受邀前來,只有自己是管家爺爺代理,同學們雖然沒有當面對他說什麼,但私底下的小動作與竊竊私語不斷,讓他更是不開心。
放學時,一位平時與他不合的同學故意挑釁,向他炫耀昨天生日時,父母不但替他買了好吃的蛋糕,還送他最喜歡的禮物,不像他只有管家爺爺陪伴,就連這種日子也不來,一定是父母討厭他,所以才離開他,獨自在外工作不回家。
聽見同學如此嘲諷,憋在心底許久的怨氣頓時克制不住,一時全數蜂擁而出,當場跨步上前,邊罵邊揍了那位同學幾拳,驚得大家目瞪口呆,尖叫四起,趁現場一團混亂之際,轉身快步離開。
不是怕被人責罵,只是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
瞧那母親抱著孩子,拍拍背脊關心安慰,胸口突然一緊,眼睛鼻子酸酸的,不願意在人前示弱哭泣,想也不想,就是跋足狂奔,離得越遠越好。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再也跑不動,遂漸漸停下腳步,蹲在路旁喘氣休息。
「咦,這是哪裡?」
方才只顧著生悶氣,完全沒看標示,只是一股勁的沿著街道亂跑,彎彎曲曲拐了幾個轉角,經過哪些店家,現下想來,實在毫無印象。
環顧四周,盡是些陌生的房舍與環境,正逢午睡時刻,小巷裡無人徘徊,寧靜的可怕,彷彿來到空城一般,被寂寞包圍吞噬。
行經某處庭園,裡頭傳來汪汪狗吠聲,大狗張著大嘴露出紅舌尖齒,眼睛瞪的渾圓如牛鈴,一副兇神惡煞模樣,衝著他火速飛撲而來,幸好主人上了鏈,門也關的牢固,只是虛驚一場。
看著園中不住扒地咆嘯的惡犬,拍拍心口,趕緊加快腳步離開。
胡亂走了十多分鐘,越走越不安,耳邊突然傳來熟悉旋律,聲音斷斷續續,似有若無,雖是平板無奇,但此刻聽來就像浮木一般,不禁漾起微笑,尋著樂聲前行。
「搜豆啦搜咪、咪搜咪蕊豆、啦豆咪發啦咪搜……」
河堤邊,白衣小男孩坐於青翠草地上,手裡拿著直笛,指節彎曲伸直,嗶嗚嗶嗚吹著曲子,眉間擰蹙,雙眼輕閉,微揚嘴角淺淺笑著,不時搖頭晃腦,似是陶醉其中。
「喂,你吹錯音了。」
倏忽一道冷箭破空襲來,猝不及防,氣息頓時一岔,笛子發出尖囂怪聲,震得旁人趕緊摀耳走避,須臾才復安寧。
「誰!」竟敢暗箭傷人!?
轉頭左右探視,只見一個小童蹲在身旁,雙手摀耳,睜著澄亮大眼盯著他瞧,一臉無辜好奇。
低下頭,皺眉問道:「剛剛那句話是你說的?」
龍宿點點頭,答道:「嗯,大哥哥,你吹的真爛,不但音吹錯,還走音了耶。」
沒想到這麼簡單的一首童謠,竟然可以吹成這個樣子,要不是剛剛偷看到本子上的曲名,實在聽不出來吹的是什麼,真是太神奇了。
「要、要你管!」聞言臉色頓時青白交錯,耳根微紅,活像霓虹燈似的。斜眼瞟見小童掩嘴偷笑,眼眉都給笑成彎月,不服氣地反問:「敢笑我,那你會吹嗎,小鬼?」
「會啊。」不過是『紫竹調』而已,簡單。
「喏,拿去。」才不信讀幼稚園的小鬼會吹曲。
接過笛子,拿出手帕細細擦拭,一旁
劍子瞪大眼,訝道:「你幹嘛?」
「老師說天氣熱,不乾淨的東西不能隨便放入口中,會生病的。」
「呿!」搞什麼,把他當細菌啊?不過仔細想想,好像也是挺有道理的,只是不知為何,心情有點不悅就是。
為了趕走不愉快的情緒,劍子不耐煩的催促著:「好了沒?你到底會不會啊?不會就乖乖道歉,我……」
語未竟,一道清脆旋律悠揚響起,溫溫柔柔,輕輕淡淡,時而隱隱低語,時而拔高嘹亮,簡單的童謠兒歌,竟在指尖曲按伸抬間,如溪水細長涓流,悠悠蕩蕩,成為醉人樂音。
「……大哥哥,你怎麼了?」不過幾分鐘,怎麼突然變成癡呆樣,魂不知飄哪裡去,還大大張著嘴,只差沒滴口水下來。
倏然回神,瞧見揮動招魂的小手,連忙斂起癡憨模樣,呵呵乾笑混過。
「沒想到你這小鬼居然這麼行,現在從幼稚園就開始教直笛了嗎?」居然連小鬼都比他強,看來自己真的很笨。
拍開揉亂頭髮的搗蛋手,反駁道:「我才不是小鬼,我已經五歲了!」
「管你四歲還五歲,小鬼就是小鬼。」突然靈光一閃,隨即握住白皙小手,興奮地說道:「對了!既然你這麼厲害,那就教教我吧。」
「啊?」這人怎麼回事,說變就變,不怕臉部肌肉抽搐嗎?
「別這樣嘛,我們明天要考試,要是不及格,我會被阿修揍的。」
「這麼嚴重?」沒想到新聞上說的家暴,真的存在啊!
「是啊,而且搞不好會沒飯吃。」被打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就不想煮飯,自然沒得吃。
「大哥哥,你真可憐。」同情地拍拍肩膀,為他加油打氣。
「所以,請你務必要教會我,不用像你吹的那麼好,只要能聽就行了,好不好?」
不待劍子要求,龍宿早已點著頭,拍拍胸脯答應:「沒問題,就交給我吧!」
興許是年齡相近,比較容易溝通互動,在龍宿細心的指導下,劍子從走調吹錯音,進步到能夠完整演出一整首,非但旋律無誤,曲音也修飾的悠揚悅耳,不若先前尖刺難聽,就連路過的大叔大嬸也停步聆聽,誇他吹的好。
「謝啦,這樣明天就沒問題,今晚可以好好睡覺囉!」伸伸懶腰,仰身臥在草叢中,看著湛藍天空,心情愈加愉快。
「嗯,絕對沒問題,大哥哥你一定行的。」似是感染到劍子的好心情,龍宿小臉亦是眉開眼笑。
劍子側翻過身,見龍宿脖子上掛著飾物,形狀像是兩個「大」並排在一塊,好奇將頭湊近觀看,原來是兩個串珠人形娃娃,張著雙臂手拉手,當臉的珠子雖無畫上嘴巴,但瞧在眼裡,娃娃就像有表情一般,彎著唇角開心笑著。
見劍子好奇盯瞧,龍宿拎起項鍊,透過陽光映照,小小人閃閃發亮。
「你瞧,它們一起牽著手,感情真好,看起來很幸福呢。」
「幸…福……?」小鬼在胡說八道什麼?電視看太多了吧。
「對啊,我看到它們,就像看到爸爸和媽媽,一起手牽手,管家爺爺常說,這樣子就會幸福喔。」
「是…是喔……」翻翻眼,不置可否。
龍宿突然低下頭,看著娃娃雙手連結處,輕聲嘆道:「可是,他們手牽的好緊,靠的好近,卻沒有我的位置……」
話語聲漸漸轉弱,隱隱帶有悶悶鼻音,劍子聽在耳裡,心裡煩躁不耐,又說不上是為什麼,回眸瞟見微紅眼眶鼻尖,胸口頓時一滯,血氣直衝腦際,猛地伸臂向前。
「拿來。」
「嗯……嗯?什麼?」狐疑望向對方,不知話中何意。
手指勾住項鍊,說道:「給我。」
「可、可是……」這可是爸媽留給他的紀念啊。
「拿、來、給、我。」
面對不知為何突然陰沉兇惡,像是即將火山爆發的劍子,僵持片刻,龍宿最後還是怯生生地取下項鍊,不捨的遞向前去。
「你、你要好好愛惜喔……」
抓過項鍊,劍子不理會一旁極度委屈的龍宿,將飾物反覆觀看,似是十分有興趣,驀地打開書包拿出剪刀,在龍宿的驚叫之下,喀嚓一聲,將娃娃雙手連結的部分分開,珠子瞬間落了一地。
「嗚……你為什麼要弄壞它?不喜歡的話就還我,為什麼要把它剪壞?我討厭你!你是壞人、是壞人!」
瞧見娃娃上一刻還牽著的手臂變成散珠,龍宿驟然大怒,掄起拳來便往劍子身上落下,只是人小力量也小,劍子也不避開,僅是背過身去,任憑他打罵,自己縮著手腳不知在做些什麼,等到龍宿打累罵累了,曲著膝,將頭埋起低低哭泣,才又回過身,拍拍幼小背脊。
「喂,你抬頭一下。」
「走開,你是壞人,離我遠一點。」聲音啞啞的,沒什麼魄力。
「別這樣嘛,我又沒做什麼。」
「你把項鍊弄壞了,我討厭你,你走開,我不要和你說話。」轉過身去,不管劍子如何哄他鬧他,就是不肯抬頭看他一眼,也不和他說句話。
「嗯……」該怎麼辦呢?啊,有了!
突然大叫:「啊!有豬在飛!」
「…………」
「啊!有飛碟!」
「…………」
「啊!有……」
「你很煩耶。」而且很冷、老套又無聊。
笑嘻嘻的說道:「哈,你肯和我說話了嗎?」
「哼。」彆扭轉過頭去,不吭一語。
將掌心伸前攤開,笑道:「哎呀,別生氣嘛,這不就還你了嗎?」
「哼。」低下頭,赫然大呼驚叫:「咦!怎麼這樣?」
原以為娃娃被弄壞,成了一堆珠子,沒想到竟是完好如初,靜靜躺在掌心中,只是娃娃牽在一起的手已經分離,不再緊緊相連。
劍子指著中間部份,說道:「我把他們的手分開,這樣就能空出手來牽你了,回去找人幫你做個小娃娃,把它繫上就行了。」
小臉開心漾起笑顏,十分高興,隨之又蹙起眉頭,有些擔憂。
「可是,在娃娃做好之前,它們牽不到手,會不幸福的啊。」
「唔……這嘛……」倒是沒想到這點,該怎麼辦呢?
拎著鍊子,看著娃娃搖搖晃晃,劍子突然靈機一動。
「不會不會,他們還是會幸福的。」
「為什麼?」
「你看。」拉著鍊子兩端,娃娃一前一後擺動,就像盪鞦韆一般。「娃娃雖然沒有同時擺動,但是不管多久,只要耐心等待,他們一定會靜止下來,停靠在一起,這樣不就又能牽到手,就會繼續幸福啦。」
「哇,大哥哥你真厲害!」一臉佩服崇拜樣。
「哪裡哪裡。」還好昨天有看電視,現學現賣。
「好會騙人。」電視上天天播,就算看不懂也會背,別以為他年紀小就能誆他。
「當然,我可是……喂,小鬼,你很過份喔,我都這麼幫你了,居然這麼說我,早知道就不替你想辦法了。」真是好心沒好報。
「哈哈哈……」
劍子本想偏頭佯裝生氣,學龍宿先前不睬不理的模樣,卻在眼珠子悄悄遊移時,瞧見燦笑唇邊的小小梨窩,就像漩渦一樣,不知不覺中將人吸引拉下,令人甘心墮落,直至淹沒其中,依然不悔。
日漸西移,橘橙夕陽將雲彩染紅,歸巢倦鳥啾啾催促,該是返家團聚時。
劍子見天色已晚,站起身,拍拍身上草屑,說道:「我要回家了,不然阿修下班後,回到家發現沒飯吃,肯定會生氣。」
「嗯……」點點頭,表示同意。
「你呢?你家住哪?」
低著頭,手裡扭著衣角,囁嚅說道:「我……我迷路了。」
「喔,怪不得呢,想說我在這裡住了這麼久,從來沒見過你,原來你是迷路才跑到這裡的啊……」口中喃喃自語,凝視片刻,拉起小手,柔聲安慰道:「既然這樣,我帶你回家吧。」
「你知道?」連他自己都記不得路了,這人怎會知道他家在哪?
「不,我不知道。」笑了笑,神秘地說道:「不過,有人一定會知道。」
十分鐘後,兩人停佇於警局門口,龍宿面有難色,忸怩不安,劍子微笑安慰幾句後,自己率先踏入,熱絡地向警員們打招呼。
「嗨,大家好,今天有沒有認真工作啊?」
「廢話,不認真工作怎麼行,誰和你一樣每天只會玩……怎麼,今天居然帶了女朋友來?」
話一出,從室內跑出幾人,爭先恐後擠向大門,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女朋友?哪裡哪裡?我看看……不錯嘛,很漂亮的孩子啊。」
「喔,真可愛,歡迎歡迎,以後要和小劍常來玩喔!」
「小劍,你還真行,這麼小就有女朋友啦,哪像你爸,都三十出頭了還是光棍一個……」
「真對不起喔,我不娶老婆關你啥事啊?」
驀地一道冷冷低沉嗓音從背後冒出,大夥兒宛如驚弓之鳥,立時作鳥獸散,除了方才最後發言的警員倒楣被抓到,其他人頃刻之間溜得不見影子,完全沒有發揮同事愛的道德精神。
「呃,組長,你聽見啦……呵呵呵……啊,我要去總局送報告了,你們大家忙啊。」乾笑幾聲,隨便搪塞個理由,趕緊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哼,算你跑的快。」目送部屬以時速百米腳程奪門而出,回頭望向劍子,見他咧嘴笑的十分開心,挑眉問道:「小鬼,放學不趕快回家煮飯,在這裡遊蕩做什麼?小心等一下把你抓去關。」
「好啊,反正我很久沒來了,今天睡這裡也不錯。」劍子嬉皮笑臉回應著,瞧見對方一臉不置可否,趕忙說道:「阿修,幫我個忙吧。」
「幫忙?我看沒那個必要,你帶來的人都跑了,還杵在這裡做什麼?」
「咦?」
回頭一瞧,本來跟在身後的龍宿早已不知去向,匆匆探頭眺望,幸好他眼力不錯,瞧見不遠處的電話亭旁有個小小身影,連忙追上前去。
「怎麼了?」蹲下身與之平高,擔心地問著:「你怕他們嗎?雖然他們老是那副德性,有點嚇人,但他們都是好人喔。」
搖搖頭,默不作聲。
「不是?那是因為阿修嗎?」笑了笑,解釋道:「阿修他雖然長的一臉兇像,比流氓還像流氓,但是他其實是個很棒的老爹喔!」
「他是你爸?」看起來不像啊。
「呃,名義上是啦,雖然沒血緣關係,但是他很關心我,也很照顧我,有次半夜發高燒,阿修急得不得了,跑去診所硬把醫生吵醒拉來看病,氣得醫生一直罵他,到前一陣子阿修還是被列為拒絕往來戶呢。」
「真好,你有個好爸爸……」
「嘻,沒錯……呃,不好意思,都忘了你要回家……」
小聲插嘴問道:「大哥哥,我可不可以不要回家?」
「不可以,你的家人會擔心的。阿修說,不可以讓關心你的人難過,那樣會遭天譴的。」
「喔……好吧……」
劍子跑去隔壁雜貨店借來板凳,催促那人站上,又取下話筒遞上前。
「知道號碼嗎?打電話請他們來接你吧。」
「嗯……」握著話筒,面對話機按鍵沉默許久,卻遲遲不見動作。
「又怎麼了?」該不會真的不知道自家電話號碼吧?
「我……我沒帶錢啊……」沒投錢怎麼打電話?
「…………」
呆了幾秒,劍子不吭聲地從口袋摸出硬幣投入,問了電話號碼,接通後簡單告知地點情況,請他們來接人,從頭至尾沉著臉,龍宿看的眉頭緊蹙,小心翼翼地出言保證。
「大哥哥,你別這麼難過嘛,等管家爺爺來,我會叫他還你錢的。」
「呃,不用啦,只是一塊錢而已,沒關係。」居然忘了基本常識,還要比他小的小孩提醒,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可是……」
還想說些什麼,黑色轎車已經到達,老管家涕泗縱橫說著擔心的話,又忙著詢問是否有受傷,嘮嘮叨叨唸了好半晌,直到龍宿保證不會再單獨亂跑,才收起眼淚鼻涕,向對方再三道謝之後,催促小主人返家休憩。
「謝謝你,大哥哥,我會記得你的。」
「喂,是朋友就不用說謝謝,歡迎你有空再來玩喔!」
隔著車窗,兩人依依不捨地道別,望著逐漸消失小黑點,劍子突然有股寂寞的感覺。
應該……還能再見面吧……?
「看什麼,人都走遠了,還想學人家演十八相送嗎?」後頭涼涼飄來一句,瞬間打破美好氣氛。
「哼,都什麼年代了,還演啥十八相送,老套落伍啦!商量一下,我們偶爾也該看看別台,換點新鮮的,不要老是看一些古早時代的電影,我看到都會背啦!」怪了,今天是怎樣,為什麼總是在氣氛正好時潑他冷水,真是可惡!
「不是嗎?可是你看起來就是一副想把人留下來的樣子啊。喜歡的話,我不介意先把媳婦訂下來的。」多一個童養媳也不錯,女孩子比較貼心,哪像這小鬼只會惹他煩惱擔心。
「什、什麼媳婦?他是男的!是、男、的!」年紀大了眼睛老花亂視嗎?
「男孩子嗎?」摸摸下巴,思考片刻,回應道:「真可惜,不過沒關係,你喜歡就好,反正現在這社會也很開放,大不了咱們申請調職到美國,那裡更自由。」
「哎,就跟你說不是了……」老人都這樣,講都講不聽,真是……
猛然回身,瞧見背後情景時,不禁怔愣呆住。
「阿修,你在這裡做什麼?」
「有眼睛不會看喔,我在執行公務,取締路邊攤啊。」
「那你手上那些是怎麼回事?」左手拿饅頭,右手拿筷子,嘴上嚼著蚵仔煎,攤子上疊起來的盤子如山高,啤酒也開了好幾瓶。
「幫他湮滅證據。」此話說來面不改色,手裡也沒停過。「老杜,辣椒醬沒了。」
「既然這樣,那我也來幫忙好了。」好久沒吃蚵仔煎,還是杜伯伯這攤的最好吃。
「喂,你們也節制一點,小心撐死。」老闆雖然氣得吹鬍子瞪眼,口中碎唸個不停,但手邊仍然動個不停,該加該添的也沒少半分。
忙碌中,突然圍裙遭人拉扯,沒好氣地問道:「做什麼?」
「對不起,杜伯伯。」
杜一葦原先就是個好脾氣,見到孩子如此有禮致歉,什麼怨啊氣的瞬間煙消雲散,摸摸翹起的鬍子,和氣慈祥的安慰劍子。
「呃,沒關係啦,誰叫我和你爸是老朋友,就當請你們吃飯吧。」
「真的嗎?你不生氣了?」再次詳加確認。
「不生氣不生氣,我老杜的優點就是一向好說話啦,哈哈哈。」
點點頭,綻放燦爛笑容。
「既然這樣,那……明天晚餐也拜託你囉!」
「嗯,麻煩你了,老杜。我還要再來一盤蚵仔煎,菜加多一點。」
「喂──!!你、們、不、要、太、過、份、了──!!」
此後,杜家名言又新添一句,被後輩奉為無上圭臬。
──最可怕的不是被警察抓到開罰單,而是趕不走的無底胃蝗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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