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笑封君蔑笑一聲,伸手便要將那畫像撕下。
只在下一瞬便被人擰住了胳膊。
“拿開汝的髒手,誰人允許汝碰他!”
滿盛著怒火的金眸給人無限的威壓感,但是笑封君 不在乎,他的腦中此刻已被那份詭異的興奮感給漲滿了。
“我早就聽說先代幾位道尊中有一位,因為與龍族神尊私交甚密,故不久圓滿飛升。原來,這傳說中的人物,就在身邊啊。”笑封君笑著瞥了瞥正急急忙忙趕至門口的劍子:“怎麼,你的舊情人不見了嗎?死了嗎?所以你要找一個新的替代品。”
“放肆!”
一聲放肆,下一刻笑封君的慘叫便迴蕩在這大殿上。他跌滾到地上,尚來不及喘氣,只見龍宿已將他的一條斷臂扔在了他面前。
“呵……呵呵……”他抬起頭看著不遠處的劍子:“劍子,你知道嗎?仙界人若是死去便是灰飛煙滅,別說是靈魂,連半根頭髮都不會留下。就連你那龍神師父對此也是無能為力。”
“住口!劍子,莫聽他胡說!“
劍子別過頭去,他看著站在畫像前的龍宿,那樣張狂而暴戾的龍宿讓他覺得陌生。
背後高懸的畫像,畫中的人一頭白髮,有著一張與自己相似的面孔。
他身負長劍手執拂塵,束帶黨風,仙姿超然。
繪製此畫的人一定是用情至深,筆下才會有如此惟妙惟肖的人物畫像。
劍子想他是見過這柄劍的,被龍宿擱置在他兵器架的頂端誰都碰不到的地方。那柄古樸的神兵,有一個同樣古樸的名字。
古塵。
龍宿說,這是一位故人的隨身佩劍。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也曾有過那個年紀的劍子不明白的閃爍。
劍子甚至想起那些幾乎要淹沒在記憶長河中的話。
“那道士,你到長的同他有幾分相似。”
“……他不是…………”
“你資質平平,還想飛升?”
“哈哈哈哈疏樓龍宿,被我發現了這個辛秘,你也感到害怕了嗎?“
那聲音是如此的令人憎惡,如同一把利刀在他身上一刀刀的剜過去,鮮血淋漓。
“劍子,你覺得我很可憐嗎?比我可憐的人,是你啊!”
“汝死吧!”比龍宿的招式更快的,是劍子的劍,靜靜的插在了笑封君的身上。而比笑封君無法瞑目的臉更難看的,是劍子面色。
“原來,一張畫也能讓你失去冷靜,這麼生氣。”劍子抬頭,直視著龍宿的眼睛。
“你對此,有解釋嗎?“
聞聲趕來的靜虛子等人,見狀大概也明白發生了什麽。
“劍子,你別誤會龍首,你聽吾說……“
“我要聽他說。“
龍宿歎了口氣:“汝等都先出去吧,元兇已經伏誅,但汝等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不是嗎?“
“可是……也罷。”
大門被輕輕合上,片刻后只聽龍宿道:”吾會解釋,只要汝願意聽。“
“洗耳恭聽。“
“二千年前吾曾被捲入天界權柄之爭,遭天帝誣陷成為眾矢之的,幾乎要與天庭開戰。他為護吾與吾身後龍族的平安,背著吾回到天庭與之周旋。誰知一言不合觸怒天帝,被削去仙籍綁在天柱之上,肉身與元靈具成為補天柱的養料。”
“或者說,這便是他的計謀罷。“龍宿頓了頓。
“他之一死,將天庭內各派之間的鬥爭逼出水面。內亂之下,天帝也不敢再冒然發兵對抗吾。“
劍子笑了一聲:“很感人的故事,但與我又有何干。”
龍宿止住他的話,又道:“吾曾經爲了救他而拼上吾之修為與天柱之力對抗,最後雖然將人救下,但卻在吾面前化作了灰燼。 “
“吾一直認為他已經死了,直至吾遇上了汝。“
“你又憑什麼認為我就是他,你有什麽證據嗎?“
龍宿搖了搖頭:“沒有任何證據,一切全憑吾之心。劍子……”
龍宿鬆了口氣,朝著劍子伸出手。但將要碰到劍子的肩時,卻見劍子往後退了一步。
“可是我看到的,是你的眼睛透過我,看著的卻是另一個人的靈魂。”
“我一直覺得很好奇,爲什麽相距如此遙遠的你我,我竟會這樣輕易的贏得你的好感。”
他轉過了身,逼著自己不去看龍宿錯愕的臉,那樣驚慌的眼神令他整顆心都如同要被捏碎一般的痛。
“但是龍宿,我想要的,並不是作為某個人的替代品存在與你身邊。“
“抱歉,這讓我無法接受。“
洞開的大門,吹入了依舊是略帶血腥味的夜風。殿中的長明燈火搖晃著,映襯著畫像中的仙影。
那人溫柔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注視著前方。
龍宿站在畫像下,被微暗的光拉長了孤單的影子。
片刻,只聽他輕聲道。
“原來,汝已經再也看不見吾了嗎?劍子仙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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