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花好 – 贈殘雲
前言:雲仔~~這篇文寫出來啦~~很短,請笑納XD
還有,這不是中秋文啦@@
殘雲的月圓花好圖址:
http://pili.2230.net/read.php?tid=1188&fpage=2&toread=1 時序近秋。
風帶著微涼的寒意。龍宿微瞇著眼,迎著風,有著絲絲的異樣感觸從心底升起,讓他不經意的掃視了眼前的庭院。
就快要月圓了嗎……
華扇緩緩的搖晃著,天邊掛著一輪橢圓,望著,而後頜首,嘴角漾起了一抹淡笑。
隨侍在旁的仙鳳仰望著美麗的夜空,勘不透主子此時是為了什麼而笑,只是一直覺得眼前的花園,彷彿有著什麼蠢動的氣息。
許多春花都已凋零,枝頭的綠葉也開始緩緩轉黃枯褐,帶著低沉的氛圍裡,讓仙鳳心裡不禁有了點悲秋的懷想。
但是看著自己的主人在清風裡怡然自得的表情,仙鳳輕輕的為自己的定性嘆了口氣。主人經過了多少歷練,自然對眼前的景象是習慣以對吧?
「鳳兒。」突然,低沉的喚音,讓仙鳳瞬間回了神。
「是的,主人?」
「汝挑幾瓶酒窖裡的陳酒備著。」
「是……」輕聲應著,仙鳳心裡暗暗思量,主人不甚喝酒,通常都備給劍子先生的。
只是劍子先生從年初出遊後一直沒有捎消息回來,主人又怎能知曉……
趕緊打住了思緒,仙鳳偷偷望著主人。
這樣說也不對,人或許總是有想喝一杯的時候吧?
※ ※
在同樣的時節,許久以前。
那個時候鳳兒和言歆都還沒有進入儒門,偌大的疏樓西風裡,龍宿經常是獨自批著公文,偶爾無事時會前往隔壁的豁然之境找老友閒談數日。
但要知道道者時常雲遊天下,也不是說找就能找到的。
於是龍宿聽了劍子的建議,在西風內闢了一塊地,花花草草的種植了好些,忙碌了數年之後,院子有成,已經可以在春夏之際綻放妍麗百花。
當龍宿疲乏的時候,只要推開窗便有撲鼻的清香和令人愉悅的風光映入眼簾。
就連劍子不久後看過了這片花園,也是對景致讚不絕口。
只是那一年秋,龍宿突然對凋零的院落感到些許惆悵。
四書五經詩詞絕句讀過不少,知道文人傷春悲秋的性子。但是龍宿向來認為這些生命的循環是正常,多情無用,不如就自然以對。只是沒想到…或許那是他一手經營起來的燦爛,對於這些的枯黃他竟感到了一絲難耐。
『好友,今日怎麼有些沉默?』輕啜口水酒,劍子輕聲問著。
宮燈帷這裡的景緻也有了昏黃的顏色,在夕陽的斜射下,居然有瞬間讓人無限感慨。
『好友此次出遊,可有什麼趣事說來聽聽?』
輕巧的轉移了話題,龍宿執起杯,輕輕搖晃著杯中的茶水。
『呵呵,吾這次帶了禮物回來給你。』
動作停了下來,龍宿的視線盯著劍子昏紅的半個身影,微笑。
『喔?小氣的劍子仙跡這次居然帶了伴手禮回來?實在是不敢當不敢當。』
『欸~怎麼這麼說。劍子可是時時掛念著龍宿好友呢。』
『就不知是掛記著疏樓的茗茶亦或是西風的佳餚呢?』
劍子微微的冒出了細汗,看的龍宿心生笑意。
茗茶和佳餚都不打緊,倒是這次劍子的用意他可得好好觀察觀察?
輕輕的拍去額上的汗,劍子又漾起了無害的笑容。
『吾明日捎去給你。』
『那吾就拭目以待啊。』依舊微笑著,搖著華扇,歛下了眼睫。
或許他得好好整頓一下自己這些日來的無聲思緒了……。
風輕輕的吹來,涼意讓人有些感到發寒。
劍子從旁遞上了剛燒好的茶。
沉默中,眼神相交,澄淨的黑眸彷彿要看入他的眼底,他不自覺的轉開了眼神。
『龍宿。』簡短的呼喚,劍子的手戲玩似的轉著酒瓶。
『怎麼?』
『你今天真的有些悶喔。』
『吾沒有。』
定定的看著劍子,帶點被看穿似的慍怒。
劍子的手輕輕的撫上了臉頰。
龍宿不逃不躲,感覺那指腹輕柔摩挲著,墨瞳真誠的盯著自己。空氣明明很安靜,他卻彷彿聽見了什麼聲音,輕輕的低喃。
他不知道怎麼樣被劍子摟進了懷中,或許是剛才那個失神時發生的事情吧。
都已經走過這數百個寒暑,為什麼直到最近,心裡又對了這些支微末節的感觸有了騷動?
或許他當初不該聽信劍子,在自家門院裡搞這工程。
但是感覺到溫暖的懷抱和在耳邊低語的聲音,龍宿居然感覺到莫名奇妙的發熱起來。
還是不怎麼習慣和劍子太過親密的接觸。雖然他清楚,自己的心因為劍子而產生了什麼樣的細微改變。變的彷彿有些生動,變的有些善感。
◎ ◎
『早安啊,龍宿!』背後揹著竹簍,劍子笑開了整張臉站在疏樓門口。
『汝說汝要送禮來…這是什麼?』
龍宿抽著眼角,搞不清楚現在劍子是在跟他開玩笑或是認真的。
『這是很棒的東西啊。』劍子笑語,居然就推開了地主龍宿,逕自走入了內院。
『不過可不能放置太久,吾快點幫你弄一弄。』
龍宿無法理解的看著劍子忙碌著,開始為他的花園整理著。先把殘枝枯葉通通掃盡了之後,掘著肥沃的黑土,鬆軟之後,劍子開始從簍裡拿出一個又一個球狀的怪東西埋入土裡。
『那是什麼?汝要把吾的花園變成菜園嗎?』
那東西看起來真的很像可以下廚的蔬菜類。
『什麼菜園啊。』劍子失笑,用膀子抹去了臉上的大汗,繼續忙碌。
『花園要美啊,自然是四季都有東西可看啊。當初教你選種,就單選那些春夏花季的花。』
『汝自己說要把疏樓西風變漂亮的,吾自然選自己喜歡的花啊。』
不滿的反駁,不自覺的任性讓劍子臉上掛了笑容。
『是是是,吾下次會多多來幫你打理可好?不然你也可以來豁然境的大花田走走?』
『那不都是野花嗎?』龍宿疑惑道。
劍子微微的一跌,又用袖口擦了擦汗。
他每次出遊可不是去假的,豁然境裡面有多少寶貝花兒是外人求也求不到的,雖然他都放任他們自然健康的生長,但要評價為野花也真是太貶低了吧?
『這自然,生命是循環不息。』劍子輕聲說,『但是每個季節都有它的美麗。你這上一季的花落光了,自然就有下一季的花登場。疏樓西風雖然名為西風,但劍子可不會放任這西風秋節吹黃它的顏色……』
喘了一大口氣,劍子抬頭看著龍宿。『吾這麼農夫的奮力,有沒有茶水可以喝啊?』
龍宿愣了楞,隨即點頭。
轉身離去後,在廊上靜靜的思忖。
──不會放任西風吹黃它的顏色……
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愉悅攀上心頭。難以言喻的,感到一種放心的滿足。
這是一種很怪的感受。彷彿清醒似的,龍宿瞬間為了方才的滿足感到一種疑惑。
等到他把茶水準備好拿來院子時,劍子已經忙碌完,坐在台階上微笑的望著他。
劍子熱的解下了外袍,內服也因為汗濕了,解開著。在陽光下清楚的看見劍子身上的肌理,健康的麥膚色,襯著紮起的白色馬尾更加的銀亮。
『真的很熱,雖然要秋天了,還是不減日正當中的燠熱啊。』劍子的手搧著趨熱,一手接過了茶水,大口的飲落。『這大概再等上幾週就可以了。』
記憶中,他是有看過幾次劍子的身體。
龍宿靜靜的聽劍子說話,卻沒有聽進內容是什麼。
他不太會喝酒。有一次他們和佛劍三人相聚,他先醺醉了,最後是被劍子搖搖晃晃的帶回疏樓西風。彷彿還記得那個手臂撐在腋下,環著腰的力度。
很久以前有幾次野宿,劍子在溪裡抓魚時總是弄得溼透。可以看的很清楚那身段,他就會莫名奇妙想著被環抱住時,抵靠著的是哪些部分的肌膚。
感覺到龍宿的靜默,劍子略感奇怪,發現了龍宿正不自覺的發楞著。
雖然臉上掛著悠然笑意,雖然神情似是專心,但是那個略顯呆滯的眼神…
也讓劍子看的出了神。
微笑著,劍子起了身。龍宿的眼神隨之恢復了光彩,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的看著劍子。
伸出手,搭上了劍子的臂。指尖輕輕的揉了揉,臉上漾起了笑,感受著彈性和堅實。
『劍子汝…身材還不錯。』
劍子的眼神中竄過一絲邪佞,也伸出手,搭在龍宿腰上。順著腰線往上,蓋住了龍宿的肩。
『只可惜你是這身珍珠衣遮了你的好身段。』
微微的一扯,龍宿的身子就前傾。
箍著龍宿,讓他沒有反應的時間,就吻了上去。
霎時,兩人的氣息揉合在一起,龍宿脹紅了臉,卻被劍子的掠奪震了神志。
劍子依依不捨的放開了唇舌後,笑容甚是欠扁的說:
『這是整地費。』
隨即龍宿冒出了青筋,瞪了劍子一眼。
◎ ◎
『吾只是要去儒門天下一趟,有什麼好緊張的?』
龍宿懷疑的眼神盯著劍子,從他說要回去辦事開始,劍子就左一句右一句的想要說服他延期行程,延不成就老問著什麼時候會回來。
『唉呦,難得吾的大禮要送到了,錯過了總不好吧?』
龍宿瞟了一眼窗外。『汝的禮不是早就在窗外了,綠油油一片。』
說來也奇怪,這植物真的在這樣微涼的季節裡長的甚好,越來越是茂盛。
『禮沒有送全,就稱不上是禮啊。你這趟去個幾天?四日可否回的來?』
『好啦好啦。』嘆了口氣,這劍子仙跡不但是腹黑一流,瞎扯鬧的工夫也不是蓋的。不過第一次劍子會這麼關切他的行程……龍宿有種莫名的感受。
當身影行遠疏樓西風,劍子馬上回身入了院落。
四日後即是月圓,屆時……
微笑中看不出什麼意圖,劍子只是逕自走入了疏樓西風的酒窖。
『喔喔,有不少好酒嘛。』喃喃著,也不顧主人回來是否會責難,劍子先行取了兩瓶離去。
正當第四日清晨,劍子便在院邊擺開了桌箕,滿意的看著親手種植的成果,等待著龍宿回來後會展現什麼樣的神情。
那是他劍子仙跡送給疏樓龍宿的禮……他看過最美的事物。
龍宿拖著些許的疲憊回到疏樓西風,這次的行程有些急迫了,他沒有多做休息便趕了回來。但是想起劍子那麼期待的神情,他不禁也開始跟著想望,劍子是要給他什麼【完整的禮】。
當他踏入了庭院,隨即震住了腳步。
劍子送給他的東西……那日親手栽下的,今晚全開了花。
離去前明明就是一株株不起眼的筆直梗子,如今卻開滿了美麗的花。滿月的月光灑下,映在花兒和眼前的人身上,就像仙人一般的令人轉不開眸子。
劍子看著龍宿,就像闖入了美麗幅畫中的美人。那微愣的神情,華麗的服飾在月光下熠熠發光,像是月裡游出的龍,鱗片一點點的閃熠著,讓人看的懾神。
『啊……你回來了。』劍子乾澀的喉嚨勉強發出了聲音,拉開張椅子,略帶緊張的說。『來坐著休息一下吧?』
『嗯……』龍宿緩緩的走近,坐下。『汝這花,的確開的漂亮。』
『是啊,這就是吾想送給你的禮。美吧?』
微笑著,給兩人的杯中都添上了酒。『良辰美景,小酌一下無妨。』
微風輕輕吹拂,微醺的兩人卻沒有寒意。
有一搭沒一搭的講著話,龍宿端詳著眼前的花,伸手輕輕的撫觸柔嫩的花瓣。
『接下來吾看可以開始下一批花種了……』劍子輕聲說著,也看花看的出神。
『不用了。』龍宿淡然的說著。『從前疏樓亦是如此,要再下去耗費精力,培育這開不過一瞬的美麗,還不如就這樣任野花野草生長。』
『花謝,不心疼麼?』劍子輕笑。
瞪了一眼劍子,龍宿不答。
又喝了口醇酒,劍子的眼神有了醺然的迷茫。
『美麗的確會逝去,但是你肯讓不華麗的野花野草佔據了疏樓西風?辛苦一點無妨,咱這般賞著,不也看的開心?』
睨著龍宿,在茫茫然中,劍子賞著龍宿,龍宿賞著花。
華麗的襯頭,襯出不平凡的紫龍。
疏樓西風就是要有這般美麗的事物,才能襯著這地主人的高貴啊。
所以他怎麼樣,不論秋冬,都要讓此地充滿了鮮豔的色彩。或許這樣真不適合他劍子的本道,但崇尚自然不也是另一個本道?
他好像有點被氣氛醺醉了。他是真醉?假醉?
總之他記得最清楚的是,當他靠近了龍宿的身子,吻上了龍宿芬馥的唇時,龍宿並沒有反抗。所以他就更大膽的解開了龍宿的服飾,手也緩緩的探入了龍宿的衣裡。
略帶著慾望的眼神看著龍宿,迷濛中卻感覺龍宿彷彿帶著笑。
撐起了身子,將人帶入了龍宿的臥房裡。卻搖搖晃晃的不知道到底是誰帶著誰。
奇怪,酒有烈到這個程度嗎?
他很清楚劍子眼中那裸露的感情。
這段沒有說明的情感,其實從發展到現在,他們什麼約定什麼承諾都沒有給過彼此。
他清楚,他心裡面早就有什麼靜默的在騷動。而在劍子靠近時,他感覺自己的心跳正在訴說那個騷動正在擴大。
為什麼有種錯覺,有血有淚有感觸,是從認識劍子開始的?
不經意的忽略,都是一種不坦白。從凋零的春花和新生的艷花中,他了解他失卻了什麼又察覺了什麼。
或許該要坦白。
劍子覆上的唇帶了一點酒香,氣息也微溫的醺了神志。
笑問自己,這是否酒後亂性?他們兩人搖搖晃晃的走入了臥房。
沒有多餘的話語,劍子的眼神醉燙著,就算他也有點茫,卻清楚的感覺身體的躁動。
兩具高溫的軀體廝磨著,他們都很清楚,自己會記得這一夜,因為他們其實都沒醉。
夜風輕吹,搖曳著花兒。
臥房內輕輕傳出了低喘和半帶疼痛的酥骨呻吟,只聽得兩人彼此喚著對方的名,在明月的照耀下,烙入了記憶的最深處。
※ ※
「啊……真可惜。」
仙鳳的聲音吸引了龍宿的注意。偏頭一看,才發現鳳兒捧著地上的軟爛花瓣輕輕嘆息。
緩步上前,大手輕輕撥落了鳳兒手上的事物,一手輕揉她的頭。
「萬物總有它的輪迴。」
「是。」
些許難過的語音,龍宿並沒聽漏。
「春泥正是春花濘成。而每個時節,總有適合這個位置的生命……」龍宿輕輕說著,帶著仙鳳的眼神望向另一邊的花圃。
「啊……花開了……」從鳳兒讚嘆的語音中,龍宿的笑意更暖了些。
真是,自己為了這個女娃兒,也些許變了一點吶……?
微笑,轉身回了臥房。
當時間推移,滿月的夜,明亮的銀光灑下,將園子裡的景緻幻成一幅朦朧的畫。
龍宿搬出了桌椅,備好了酒食,微笑的搖著華扇等待。
早知道這個腹黑老道愛遲到,所以龍宿也沒有緊張,知道劍子總會在最後關頭出現。
輕輕將頭倚在臂上,眼睛一點點的數著眼前的花朵。
數著數著,竟有點迷濛了。
莫約過了一刻,微風帶來了熟悉的氣息。
龍宿微微張開了眼,眼神中含著淡淡笑意,感覺劍子俯下身,在自己的後頸吻了吻。
「累了?」
「汝看看這月都掛多高了,會不累嗎?」
「是是~」劍子笑著打哈哈,給杯中添滿了。「來來,喝點溫酒暖身。」
「月圓花好,汝就不會多把握點好時光?」
不帶責備的語氣,眼神卻睨了劍子一眼。
「好好,吾下次會早點到。」劍子輕笑,裝沒看見。
月圓花好時,別忘了細細觀察它的美。
或許你也會找到了什麼美麗的花兒,映出心中的一輪明月。
(完)
想想 還是決定先發出來XD
算是砂糖文吧?請大家笑納X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