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邊最後一盤烤肉再度被素還真打劫,天策真龍簡直是欲哭無淚。
鳳棲梧、遺世老兩人渾然不覺主子的苦楚,嚥下最後一口啤酒,互相攙著摸進屈世途準備好的客房安歇。他們年事已高,難得過節開心一場,天策真龍不想因為自己餓著肚子,半夜還要勞動二老。
到處東摸摸、西看看,炭火只剩餘溫,肉片、雞腿之類有飽足感的東西丁點不留,殘存的食物只有香菇數朵、青椒三顆、幾片甜不辣,全因素還真不想吃才僥倖留存,這些東西在天策真龍看來,連塞牙縫都不夠。
抬腕看錶,已近午夜,沒辦法弄吃的,乾脆澆息炭火,認命地幫忙收拾。
哼!他天策真龍是真男人,一個晚上餓不死的。
「你幹麻啊?不用收啦!這些東西我明天再清就好!」將素還真二人送上車的屈世途不知何時已經回來,匆匆阻止他,取走他手中的掃把和垃圾袋放在一邊,「你跟我過來,有好東西喔!」。
看屈世途嘿嘿嘿笑得神秘,加上手被人拉住,不知怎地,腳下似乎被施了魔法,不由自主想要跟隨。
只是……有些不明白,明明夜涼如水,為什麼、交握的手心會有難以舒解的炙熱?
拋開莫名思緒,隨著屈世途進到廚房,烤箱在黑暗中發出暖黃的燈光,裡面有個大比薩,還有十幾塊烤雞。
烤箱一打開,奶油和大蒜的香味撲鼻而來,披薩上灑滿蝦仁、蛤蠣和花枝丁,料多到看不見下面的餅皮;烤雞披著油亮焦黃的外衣,肉汁緩緩滴落。
「哪兒來的?」天策真龍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一場魔術秀。
「我怕不夠吃,多做的啊!你不要看素還真瘦瘦的、好像風吹就倒,告訴你,他吃的比葉小釵多呢!以前我是三餐加點心宵夜煮五次啊!他的臉就是因為這樣……咳、不說這個了!」屈世途發現越扯越遠,連忙轉回正題:「你應該沒吃到什麼吧?我看素還真一直往你那兒找東西吃……會餓的話、我們一起吃吧!」
(原來屈世途有在注意啊……)
天策真龍幫忙端起比薩,有一瞬間,覺得好像沒有那麼委屈、也不是那麼餓了。不過,既然是屈世途做的,沒道理不吃,何況素還真想吃還吃不到~~
「端到客廳去!」怕吵醒入睡的客人,屈世途壓低聲音比手畫腳。
「不在餐桌吃?」天策真龍一愣。
「吃比薩要隨性一點,坐地上才好吃哩!」屈世途拉開落地窗簾、指指放在沙發上的冰啤酒和中秋禮盒:「吃不夠的話,還可以吃月餅!」
兩人背靠沙發,席地而坐,食物放在地上,就這麼吃了起來。
可能是餓久了,深夜裡偷偷吃東西,食物好像特別香,天策真龍不顧形象,開始狼吞虎嚥,屈世途吃了兩片比薩,其他都是天策真龍吃的。
夜闌人靜,屈世途難得沒有長篇大論,僅是和天策真龍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盤子漸漸空了,天策真龍拉開瓶蓋,啤酒一罐接著一罐喝,喝完第四罐,照例伸手往的沙發摸去——
沒了?!
他記得屈世途拿了十幾罐出來!都喝完了嗎?
他不敢置信地轉頭去看,沙發上果真一瓶啤酒也沒有!
再一瞥,屈世途身旁堆著八、九個被捏扁的鐵鋁罐。
天啊!
月色漫進玻璃窗,整個空間浸沐在月光中載浮載沉,變得很不真實。
「嘿嘿!中秋節,乾杯!」屈世途舉杯向明月,兀自笑得開心,可能是喝醉了。
啤酒的威力顯現在屈世途淡紅的臉頰和迷茫的雙眼上,天策真龍冷眼觀看,忽爾,一切了然。
為什麼,會一再踏進天工坊,一旦進入就不想離開。
為什麼,堅持要得到屈世途的招待。
面對青衣的不悅、為屈世途抱不平的情緒,全部都有了答案。
——為了一份特殊的情感。
難怪啊……天策真龍若有所思,輕輕笑出聲來。
怪不得,自己極端痛恨的灰白鬢髮、與臉上漸生的歲月痕跡,一旦出現在屈世途身上,全都變得如此迷人。
屈世途轉過頭,好奇他在笑什麼,恰恰與他四目相接。
也許是月光太過柔美、也許是酒力催化、也許是屈世途就在身邊,天策真龍分不清是哪個原因,可能全部都有,也可能不為什麼,就是有一股騷動迫使他說出來。
於是,開口。
「屈世途。」
「嗝……什、什麼事?」
「……我喜歡你,我們交往看看吧!」
「欸……」屈世途不知聽懂了沒,瞇著一雙演好像正在考慮,又似乎呈現酩酊狀態。
雖然沒有吻過男人,但只要屈世途答應交往,有這些經驗是遲早的事……天策真龍突來一股衝動,臉頰湊上前,吻住對方微開的唇瓣。
僅是一下下,已經顛覆了天策真龍原有的揣想。
原來,男人的唇,也可以很柔軟……
平日聒噪的他,盯著天策真龍,沉默良久。
當屈世途張開嘴,天策真龍真的以為,他會允諾——
「你的嘴唇……嗝!有、有一點乾哦……」酒意醺然的屈世途,笑呵呵地拍拍他,搖搖晃晃起身往房裡走:「我、去拿護唇膏給、給你擦……」
怎、怎麼會是這樣?!
天策真龍簡直不敢相信這個無言的結局。
所以呢?
屈世途是答應了、還是根本沒搞清楚狀況?
或者,他是在裝傻?
天邊月兒圓,悄悄西移。
左思右想,一切終究無解。
……等一下!屈世途拿個護唇膏也拿太久了吧?!
而且,他剛剛喝了那麼多……
天策真龍皺著眉,也跟著步入屈世途臥室。
好不容易找到小燈的開關,映入眼簾的,是半開的櫥櫃、地上兩三罐保養品,還有坐在地上、斜倚著床邊,拿著護唇膏呼呼大睡的屈世途。
睡著了啊……
天策真龍一陣苦笑,拾起薄被替他蓋上,走出房門。
將沙發略作收拾,天策真龍和衣入睡。
要怎麼攻下屈世途這座城池,睡醒了再想吧!
總是有機會的。
無言的夜,燈光美、氣氛佳,怎奈多情人不識、等閒秋月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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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是曇大畫的,
每次看到都好萌啊,我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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