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类似赔罪性质的更新,非正文,正文我昨天准备发的时候不小心被格了盘,于是我大概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正文写两章就贴番外的家伙……
原名不灭,贴的时候想了想,改名将爱那时,一切伊始,英文文法称——过去将来。
剑子仙迹在窗外张望时,龙首正在教导龙宿的茶艺。
龙宿与龙首对面坐着,敛眸微低着头,一副乖巧的样子,剑子在窗外打了许多暗号也不见他搭理,倒是龙首被扰得烦了,扬声一句,急什么,待吾教完,龙宿就归汝了。
这话若是过个千八百年说来,怕是出了名厚脸皮的两位也得老脸一红。但世间有那么些话叫初生牛犊不怕虎,无知者无畏,所以剑子只是心满意足安静下来,龙首一讲完,冲进门拉起龙宿就跑。
剑子活了一大把年纪,年少的事忘记得也差不多了,不知为什么,那日的事始终清清楚楚搁在那儿,谁也动不得。
剑子与龙宿初习剑,苦不堪言。剑子还好,贫困日子惯了,苦些累些也没什么;龙宿不成,不是怕了苦,而是见不得粗糙剑柄磨了一手细嫩皮肉坏了美感,于是不知从哪儿弄来方子,整日整日羊奶浸润。
剑子见了直笑,说你呀你,学人家大家闺秀装什么娇贵?你那手就算长了口,每日十桶八桶羊奶灌给它,该长茧总归要长的。
龙宿瞪他,一脸不平说,汝等着瞧,吾的手绝对与汝这寒酸道士不同。
剑子只是笑,练他的剑;龙宿跳脚,浸他的羊奶。
这世间千万年来教导人的话,翻来覆去不过那么几句——皇天不负苦心人、勤能补拙。龙宿不拙,该勤奋的时候也足够勤奋,天自认不会负他。
那日剑子拉龙宿跑,手握手。剑子跑了一会儿,忽停下不动。龙宿不备,险些撞上,惊吓之余犯了脾气,指着剑子就道,汝不备拉吾跑,又不备停下,是存了什么坏心?
剑子握着那手,许久许久,没头没脑一句,你这手当真一丝茧子也无,和你似的娇贵。
龙宿仰头,吾早说过吾不会同汝一般。
龙宿的发半长,足够长的都被他挽入高高的发髻,只余下些短的零散落在脖颈间,柔软可人。
剑子揉着那发,看不出心绪,只是说,好啊,你就这般娇贵着吧,吾挺喜欢你这娇贵样子。
……
剑子回神,龙宿还在念叨。杯中的茶早已凉了,还不见龙宿的话重样。每当这时,剑子就分外想念当年娇贵着的龙宿。
龙宿年轻时不多话,人前总显得温顺,很有几分大家闺秀静如处子的味道。龙首常拍着龙宿的肩劝他,汝把汝那傻模样收收,别让人一看就知汝还未经事,早晚被人卖了。
龙宿也不见改。
谁知龙宿就这般过了许多年,某一日起话忽然日渐多了,像是受尽委屈的人憋屈了大半辈子,再也盛不住,不吐不快了。
剑子后来想起来,觉得龙宿便是从那天起脱了娇贵。
这么任回忆漫无目的飘了会儿,剑子伸手去握龙宿放在桌上的手。
龙宿一惊,反应过来也不避讳,任他握着,口中的话愈发阴阳怪气了:“做什么,可是又发了念,想拉吾出门游历?”
剑子的指腹摩挲着龙宿掌心:“你到底落了茧。”
龙宿哑了一会儿,又开始叨:“长了又如何,还不是比汝的薄。汝这寒酸到连说话漏风的道士,当年说什么吾娇贵一日汝就护吾一日,结果还不是凡事忘不了让吾顶上去!吾知道吾知道,吾落茧了,没有汝爱的娇贵了,所以剑子大仙汝准备对吾更狠心了……”
怨气深重。
剑子沉默,他什么时候说他爱那娇贵了,又什么时候说要欺负他了?龙宿变了,他何尝又是当年的剑子,哪有龙宿这般乱安罪名的。
想到郁闷处,看龙宿还念叨着不知停,索性凑上去封了那唇。
龙宿傻了,待剑子吻够了放开他,还木然望着他仿佛见了鬼。好不容易回过神,扳过剑子的头上下打量一会儿,不吭气拉了剑子就往外走。
剑子讶然:“龙宿你这是做什么?”
龙宿头也不会,闷声闷气一句:“汝前几天撞了头,吾一直想那么重的力道,不可能无事,今日果然现了征兆,可以找素还真了。”
剑子失笑,反手拉住龙宿就往回拖:“吾无事。你怎么老是记挂着招惹素还真?”
“汝今日先是半日失魂,再是吾说话也不与吾辩,现在更举止孟浪,哪里像无事?”
“哎呀,吾说无事就无事,回家啦!”
相握的手,厚茧贴厚茧,不复当年指腹一点薄茧滑过肌肤的细致。
剑子想,主人已不娇贵,手也就无需细致,他这拉手的自然也是跟着换了口味。
其实也不能算换了口味。
这其中似乎些东西,这些年下来,还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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