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也不记得等了到底多久,才接到这张散发莲香的请贴。为答谢诸多好友为他取回灵识一事多方奔走,设宴仙境款待。
骨感修长的手指,徐徐抚着帖子上流云般清秀俊逸的字迹。
清香白莲,果然精于六艺。
若能再为你奏得一曲……
心念微动中,怒沧荷在身后,腾身而起,人已化光翱翔在历历云层。
踏入仙境,才发觉比帖子上的时间早了三个时辰有余,正在犹豫该不该再等上一等,目光已被一片接天连日的莲池吸引。
并未当令,池中朵朵海碗大的白莲却在墨玉般的莲叶衬托下,夺尽天地宠爱的满目怒放,伏高起底,摇曳生姿中芬芳香气沁心喜人。
像是受到某种无形鼓惑,伸手轻抚手边一朵白莲,那花儿如有灵性般,在他手中随着轻柔的力道柔顺而欢喜的轻轻摇摆,指间传来的细致到难以言语的触感,竟是让人有些恍惚的心猿意马起来。
他几乎以为自己是某个传说中误闯仙乡的莽撞少年,顽皮的仙子为了惩罚他的卤莽,便现出了美丽的身姿,匆匆闯入他的梦境后却又抽身离去,只留下那么甜美而懵然的痛。
就在这似梦非梦中,池正中心白碧相交处,居然真有一道雪色身影,徐徐站起身来。
心在短暂的停顿后擂鼓也似的敲动着,这应该是梦吧?
可他为什么可以那么清楚的看到那幻影信手掠起一缕散乱的丝发撩在耳后?可以看到他的睫毛随着笑容轻轻的颤抖?然后又转过身去,像要立刻乘风飘去,离开他的梦境?
“别走!”脱口而出的呼唤急切如斯,他似乎当真成了那个拼命想要留住幻梦的天真少年。
好在那身影终于是发现到了他的存在,单足点立,站在一朵莲花上转过头,两颗宝石般闪亮的眼睛直直往他瞧来:“玄首来得倒早。”
欣慰的语调,和着熟悉的旋眉朱砂,轻灵容颜。披发裸足,轻衫御风。只不再是那道快意碧蓝,眼前这道凌波白影,比记忆中多了什么熟悉而陌生的东西。
“风……素……呃……”本想问他在做什么,开口时习惯的想叫他做风莲,话没出口又觉得有所不妥。想要按江湖上的规矩叫他素贤人,又好象太过生疏。想直呼其名做素还真,又想到两人真正见面,事实上这也只是头一遭,倒又有些失礼了。
饶他平时辩才无碍,这下却一时哑口为难。
素还真落落一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万千皮相,终归还真,玄首是知心故友,现在倒岂非着相了?”
苍听到这话,周身方始一阵坦然,定心一笑道:“你在做什么?”
素还真晃了晃手中一个玉壶:“今日贵客盈门,只是仙境中地微物薄,无以娱宾。为免怠慢,素某只后亲自收集这池中白莲清露,烹茶煮酒,聊表敬意了。”
一边说话,手上工夫一边不停,在池中旋来走去,蹲高伏下忙个不休。
他总是用手扶住一朵或怒放,或半开的花朵,再用轻柔而爱怜的力度,徐徐弯下花儿来。然后,那花朵中便会蜿蜒着滑出一抹晶莹,落入他手中玉壶,如同多情人被天边的流云勾起了哀思,眼中止不住滑落的惕透。
他在池中举重若轻的徜徉来去,也不见如何提气运劲,可落脚处的白莲碧叶居然全无丝毫震荡摇晃,只是偶有轻纱若鸿飘卷。一举手,一投足,都似乎带上了道飘渺的韵律,三千红尘繁华,不觉中交托在弹指匆匆。
苍只觉说不出的心旷神怡:“琼露煮酒,仙人采芝。莫说单凭仙境中这好风好景,只为主人如此雅人,就当浮得三大白,素贤人如此客气,岂不更是着相了?”
素还真听得这话抬起头来,变戏法般拿出个小巧的白玉盏,将壶中清露倾了满盏:“天下人皆知素还真酒量最差,不能陪玄首浮三大白。不过仙境中虽无杜康,这无味白水,却不知能为玄首略解忧乏么?”
屈指一弹,那白玉盏“波”的声轻响,向前缓缓平推而出。苍抄手接住,那玉盏却兀自在手滴溜溜转个不停。心中念头一转:“原来在这里考较我来着?”
不疾不徐的屈起中指,运气在杯底轻轻一点,杯中清澈液体从中心向上突了一突,那道暗劲便被消化了去。
仰头一饮而尽,畅快清凉瞬间流遍周身,朗声道:“食芝英,饮醴泉。拄杖桂枝,佩秋兰。敢不忘忧?”
素还真听他用《陌上桑》中游仙的句子加上一句来迎合此景,答谢自己,心中也是大喜,回吟道:“绝人事,游浑元,若疾风游歘翩飘。何忧敢加身哉?”
两人听到此处,都是同声一阵畅快大笑,为对方之机辩博学双双心折。
莲池十丈之遥,此刻却防若比邻。
素还真收集够了清露,衣袂轻动,缓缓向岸边走来,那一派悠闲气态,只让人不禁满腹生疑。究竟是他这人是个幻影,方能站在这柔弱花茎上,还是此地莲花天赋奇特,居然可以承得起一个人的重量?
人走到池边,恰恰一缕微风送来,他身前莲花往旁边一摆,眼见落脚处成空,马上就要落入池中去。
“小心!”苍反应极快,伸手便想要去扶住他。
倒是素还真不慌不乱,玉雕般的裸足轻蜷,左足在右足面上轻轻一点,借力使力的落到了旁边一片碧叶之上,倒像是他人被那道清风托起送上。
再一个腾身,人已落在他面前,笑道:“险些出丑,倒让玄首见笑了,只是清香白莲若会淹死在水中,岂不是一桩天大笑话?”
苍只觉恍然中已经又是那夜,那歌,那舞,那曲。身影回旋中万花轻落之美。和着那捧月光,缱绻的涛声,拍打上心头。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那捧月光中的含义,可以容我这么想么?可以么?可能么?
脑中热血上冲,柔声中满是倾醉:“吾有事想问你……”
素还真双眼瞬也不瞬望了过来,似乎刚想问他到底想说什么,只听得旁边一阵大呼小叫:“素还真?素还真哪!”
屈世途絮絮叨叨的走上前来:“哎哟哟,我的大贤人啊,一页书、莫召奴、青阳子他们都已经在大堂等你了,你你你、你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还不去收拾收拾见客?”
素还真“啊”了声,满是歉意的道:“素还真衣冠不整,倒叫玄首见笑,先行失陪了。”
苍示意无妨:“你去吧,吾先去找梵天叙旧便是。”
见得那方才还气度从容,态拟神仙之人被仙境管家一手拿过乘清露的玉壶,一手拽住袖子如拉三岁孩童般怒冲冲的拉去更衣梳发,风中依稀传来屈世途不止的念叨。
什么不顾病体初愈啊,什么自己到什么时候才能省个心啊,什么这样子也敢出来见人,传出去叫别人以为自己照顾不周,又会有一群人上门算帐啊。偶尔夹了他几声可怜兮兮的赔礼道歉,发誓赌咒下次不敢,听得苍又是摇头叹气,又是暗自好笑。
这人啊,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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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阶玉为堂,芝草生殿旁。东西厢,客满堂,主人当行觞。
仙境中果是佳客满座,除了初次来访的六弦之首,清圣庄严的慈悲佛者,共享同天之名的玄裳道子,口不能言的绝顶剑客,儒雅孝顺的黑发青年,红发道主意气飞扬、俊美不似凡人的朱雀星主,号称有好处就有他的武林第一福星与其两个小弟自然也是座上客,让人不禁感叹日才子的好人缘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莲冠束发,儒袍闲逸,腰悬玉珏,银丝柔顺贴服过腰,清香白莲又别是一番天人风采。
与众多故友谈笑风生,聊起过往种种,常常换得众人一片交口指责,说他天生头顶四字惹事生非的有之,说他五行欠安少静者有之,到头来算是落了个“千夫所指”。
但彼此都知只是满心真切关怀,也就含笑收下,顺带将已经立了不下千百回的以后一定小心保重自己的誓言再发上一遍。众人晓得他发誓不值钱,也就不多深究,横竖今夜尽兴了,回去再打叠精神,等着陪他再收拾日后层出不穷的烂摊子就是。
觞错杯摇间,几大先天高人还算勉强掌得住仪态,顶多就是莫召奴和青阳子口齿不清的拉了素还真不放,非要灌酒。而后素续缘也跟着起哄,说爹亲放心,喝醉了倒是躺在家里出不去少惹麻烦清净。听得这话,连本欲劝阻的一页书与叶小钗也索性做起了壁上观。
眼见素还真哭笑不得,左右为难。苍于心不忍,正要出言相劝,却听得一道冷冷语调:“你们全都傻了?谁不知这人发起疯来上房揭瓦、见人就打?你们是想讨皮疼呢,还是嫌屈世途太清闲又想叫他修房子?”
抓过给问得哑口无言的莫召奴手中酒杯,谈无欲一饮而尽,算是帮素还真解了围。
席中一直惟他一人木然坐着不发一言,一开口虽是没什么好声气,但总也是帮了素还真一把,素还真本人却似乎全不领情,挑眉笑道:“师、弟多虑了!竟然大家盛情难却,就不劳师、弟你费心了,续缘拿酒来,素某今日舍命陪君子就是!”
见回过神的素续缘拿起酒壶偷偷往一页书方向推过去,素还真皱起眉头:“你少听你师叔胡说,你爹亲哪这么没定性?什么见人就打?”
一边早有秦假仙大吐苦水:“哎哟我的阿妹喂!素还真你还是算了吧。你也不想想自己前些日子头壳起肖还到处跑,要不是老秦我福大命大,想起来和你用一招明圣剑法冒充谈无欲,这会儿早被你当成六祸苍龙给十七两翘掉了,哪还来的命去看我心爱的花仔?”
想到自己冒充谈无欲照样给他剑气震飞的那个痛~~~~好在秦家祖坟风水好,先人公长眼保佑,不然他秦家九代单传的独苗苗可算要断香火了?
同受过池鱼之殃的一页书与风随行想起那番糊涂帐,都是摇头苦笑不休,屈世途又是抹泪,又是拍胸,感叹某人翻脸无情之余,倒也不忘将爱妻功劳大书特书。说到后来,一页书更干脆的叫屈世途索性把酒全撤下去,眼不见为净,总之杜绝一切可能性。
谈无欲沉声“嘿嘿”轻笑不已:“如何啊?素、贤、人果然好定性?不过明圣剑法由素贤人与天下第一辩联手施为,想必别有一番威能,改日谈某倒是要好好讨教、讨教。还请师、兄不吝赐教才是啊。”
事实具在,由不得素还真不居下风,却仍是不甘心的还嘴道:“那、那还不是因为吾失了一道灵识,意志混沌,见谁都是敌人,能分得出同修你不是该杀之人就不错了!”
荫尸人早喝得大舌头的喃喃接口道:“哎,也不是啊,素还真,你肖归肖,肖了一样偏心呢。”
素还真“啊”了声:“这话倒怎么说?”
荫尸人打个酒嗝聒噪道:“那次大仔冒充谈无欲,他叫你走,你嘛就说要和他同生死共进退。轮到我当莫召奴,你只说一声这里危险可就直接打飞了。”
那时候叫一个金星乱飞,夭寿短命哦,是当他有火龙金魔体还是安怎?不死身也不是这个用法的啊。
素还真瞠目结舌,楞在当场再也无话。半响后才明显底气不足的对着面上满是调侃的莫召奴强撑道:“这、这个呢,召奴你真的要相信三哥,三哥当然是因为比较心疼你。召奴你和有些人不一样,斯斯文文的哪里适合打斗呢?某些人皮粗肉厚的可不一样。”
莫召奴“哈哈”笑了声:“是是是,召奴可就谢谢三哥一番厚爱了。”只是话中有多少诚意,大家也都是你心知,我肚明就是。
眼见这丑丢大,素还真忿忿的往谈无欲一眼瞪去。谈无欲满眼冰寒气息却在这时突然化作春水笼烟,迎上他视线微微笑了笑,素还真顿时面上彤霞染遍,又立刻垂眉转回眼光。
二人这一眼一回,眸中具是风华万千,缱绻风情,欲说还休。
苍瞧在眼中,只觉周身蓦然成空,有什么在面前粼粼的摇曳着碎掉,看不清原来的模样。手指再没半分力气,酒盏脱手往地面滑落。
玄袖微卷,清冷道子不知几时已在面前,托着那没溢出半点的酒盏,彬彬有礼的送回自己手中。笑得云淡风轻:“难得玄首光临,只是琉璃仙境中酒微菜薄,好叫玄首见笑了。招呼不周之处,还请玄首多包含则个。”
心中明了其意,苍只道了声客气,接过酒盏,席上众人意兴正酣,全没注意到这个小小插曲,依旧天南地北聊得起劲。
一群人平日里都是奔波劳碌,穷尽心力。难得又这机会好生放松,加上人又齐全,是以到最后什么仪态、辈分都抛到了九宵云外。
素续缘拉着一页书论起佛法,说是要温习功课,偶尔加个叶途灵扑上前大吼声:“仙涅啊,我好想你。”然后喊没三声就和素续缘一起倒在一页书怀里睡得鼾声震天。
莫召奴直着眼睛和青阳子说有本事放马过来再拼三缸,青阳子满口答应着一边叫屈世途上酒,人一边直往地面上滑。同样属于少言寡语派的叶小钗拉着风随行喝了个闷声大发财。
秦假仙和荫尸人偷偷合计要把琉璃仙境的宝物趁机搬回千邪洞,却被素还真发现,笑眯眯拉住两人问要不要自己帮他们搬东西?吓得两人魂飞魄散,扭着苍要收惊符定魂。
末了除了素还真的酒全被谈无欲挡了下来,苍本就千杯不醉外,不到半夜,一群绝顶高手已是歪的歪,倒的倒不省人事。
苍借口天波浩淼有事,匆匆道了声告辞,不待素还真挽留他留宿一夜,便拂袖而去。
一片黯淡潮湿的幽蓝夜色中,遥遥清月泠泠挂在天边,清亮如冰,璨烂如玉。
眼中又是那个月色寥落的夜,蜿蜒翻飞在风中的蓝影,被夜色衬得似真非真的笑容,一派钟灵毓秀。天边惨淡的暮云,也被渲染成了迷乱的蝶翼轻盈。
震袖低回中,揉碎了琼花玉树,惭尽了流雪回风。也将别样滋味,种在有心人心头。
却原来、却原来……
风,不会为谁而稍做停留。
日,却已有了月同行长空。
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对吗?
好一捧月光相赠,好一个靛羽风莲,好一场……美梦镜花。
“玄首留步。”背后儒雅嗓音,令他顿下脚步,回头看去,来人眉宇间高洁清雅,上天之美。
素还真踏上几步,眸中汇着一池的安和恬静:“素还真想,玄首今日想要的答案,已经得到了对吗?”
“竟然知道,又何必再问?”六玄之首不是三岁孩童,难道还有什么看不开,放不下吗?
“素还真……”似乎有些为难的想了想该怎么把话说出能有最好的效果,一代神人最后却也只是收起了三寸不烂,轻轻的道了声:“素还真只是想说声对不起。”
一个应该不算太过的报复掠上心来,苍嘴角微微上扬:“素贤人可听过,沧海月明珠有泪的句子。”
显然不太明了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到这个,素还真只是点点头。
只听苍笑道:“古人云来而不往非礼也,昔日天波浩淼中蒙风莲兄相赠月光这等绝佳风雅之物,吾却还未还礼,岂非失礼得紧?”
素还真不解的刚想开口推辞,已见苍伸手入怀,再拿出时手中却多了颗盈握明珠,澄光荧荧,宝色温润。
不由分说的递到他面前,苍笑得说不出的诚恳真挚:“当日蒙赠月明,今日苍便已此珠回赠,还望素贤人千万不要客套才是。”
转念间已明白他的意思,素还真又羞又气,满面飞红,想要开口推拒,但瞧着对方那越发诚恳的笑容,终究只得牙关一咬,接过那明珠苦笑道:“那就只好多谢玄首厚爱了。”
眼光越过他肩头往后方扫了扫,苍化光而走,一阵爽朗笑声竟透出无比的轻松欢愉:“”改日闲暇,素贤人不妨再往天波一行,吾必为知音再响怒沧。若是月色有瑕,天波也有另番好景相待白莲登门悦心。”
说出这话时,心中居然再没半点牵扯的快意自在。
在时光的流逝中,总有什么被提起,又有什么被放下。而有些东西本就没被真正提起,又谈什么放下?
只是单纯的当它做了个好梦,醒来前纵有千百个不舍,醒后也只是一笑置之而已。如此,又有什么不好?
而且……当真要头疼的人,现在也绝对不会是他才对。
看着苍化行而出,奔向天际的灵光,素还真双肩塌下几分,故意的,他绝对绝对是故意的!
呻吟一声回过头去,毫不意外的见着身后果立着一人,用可以完美诠释何谓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着自己:“一抹虚无月光,便换来这等价值连城的明珠。素贤人可真打得好精算盘,可惜未曾下海营商,否则哪还有不一本万利,富甲天下的道理?”
把柄,又多一样。
该死的玄首,难怪秦假仙常说他和自己都有得一拼,完了啦,呜~~~~
“无欲……”堆笑凑上,赔起小心。只盼对方看自己难得一番低声下气,将贵手高抬个那么一寸两分。
谈无欲却只是冷冷哼了一声:“你觉得,赔罪在这个时候有用么?”
一时有些愠怒,蹙眉瞪过去:“赔罪没用吾还不想赔呢!反正你不是要拆伙?吾的事情从此不要你管就是!”
正想拂袖离去,皓白手腕被扣住拉回,没有来得及出口的惊呼消失在一串很轻很轻的低语中。
“吾只是想说,赔罪用嘴就可以了,说,倒不必……”
地面上两个单独的修长倒影摇了几摇,而后揉做一团,密密的像渗到了对方的骨子里去,仿佛他们从亘古便该这么融在一起。
偶尔有几声低低的喘,嘤咛着求饶般被松开一息息,下一刻又消失得更长更长。
最后最后剩下的,只是几声低得像虫儿般的呢喃软语。
“无欲,你真的不气了?”
“跟你?早就知道气不完,也就没力气了。以后老实些就好。”
“不拆伙啦?”
“日月才子的明圣剑法,拿什么拆得开?”
“竟然你也会说日月才子,那……”
“那什么?”
“今天晚上可不可以……无欲……呜……吾不、不是说这样的……嗯……”
“你知道,吾为什么是月才子吗?”
“不……啊……呜呜……不是因为你……啊啊……比吾小么……”
“错!”
“嗯嗯……啊……才、才没有错……呼……”
“所谓月才子,是因为,晚上就该归吾做主的意思!”
“你、你……骗、骗子……嗯嗯……呀呜……回……回房啊……啊呀……混蛋……”
所谓日月日月,月亮,可不是出在晚上的么?
《完》
小小解说:风宝宝送给苍那抹月光,就是暗示他日已经有月相伴,不可能接受他的美意。但玄首私心中,却希望是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寓意。
玄首与素素在白莲池中对吟的,是曹孟德的《陌上桑》,原文是
食芝英,饮醴泉。拄杖桂枝,佩秋兰。
绝人事,游浑元,若疾风游歘翩飘。
形容一个游仙吃着灵芝精英,喝着甘美的泉水,手拄桂枝拐杖,配带芬芳的兰花,排除人间俗务,在太虚中自在来去,如同疾风飞快的游荡在天地中。
被两人各在后头加了一句,一来赞誉露水清甜甘美,二来表示心中再无半点烦忧。
最后玄首借沧海月明珠有泪的句子,将月光与珍珠划上等号,却送素素一颗珍珠,却是取“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作为曲解。
一是叹息两人相逢恨晚,二则是暗示素素是“嫁”掉的,算是小小的出了口失恋的冤气。
以上,算是硬坳的,望天,说不说得通都不管了。
某上官星际望天而逃~~~~
[ 此贴被上官星迹在2007-04-30 23:12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