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雲
那一場風花雪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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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候

0
去年的七夕賀文XD...拿舊文來混= =+


(上)

月牙兒高懸,似柳眉蹙彎,缀著繁星點點,為這夜幕更添幾分亮妝。

風乍起,吹來一池清涼。

如此良辰美景,怎不令人為之忘情一遊。

踏著愜意的足步,月華下的一抹素白,隨心所至地來到一處水秀之地。不經意,無由來激起的水聲引起當下莫名的探索興致。

純粹的好奇,沒想到意外目擊到一幕令人嘆為觀止的絕景。

銀紫雲瀑流洩而下,散於一片凝玉冰肌。蕩起的水花,似羽衣蹁躚,似雪紗舞揚,漫旋飄繞,虛掩出一襲若隱若現的綺麗。

雖是清心無為的修道之人,也不免在入眼一瞬,片刻的怔然出神。

「唉呀!非禮勿視。」猛然回神,暗下的一聲自喃,視線急忙移開,殊不知這細微的舉動,已驚擾那水中人。

「誰?」悅耳的雅正儒音,冷然地出了聲。

道人無意冒犯,卻因這聲問而起了絲心虛,亂足右移幾步,更無心地踩到了某樣刺眼的東西。

「這…是何物?」納悶地低頭一探,就見此物在幽暗中,竟能散出點點耀眼白光。身子微蹲,欲拾起地上物一觀之際,驀然感受到一道凌厲的眼線直射而來。

尚未來得及轉頭一望,充滿氣憤的怒語先至。

「好個可惡的宵小之輩,敢打吾衣服的主意。」靠於水泉的石砌堆,鳳眸透出凜冽的寒光瞪向眼前一身白衣的賊人。

這樣一個眼見為憑的誤會,道人帶著歉意連忙解釋。「在下劍子仙跡,並非行竊而來,只是誤踏閣下衣物,還請見諒。」原來,這個發光體是衣服?呃…怎麼會有人將衣服放離身旁足有三尺之遙?

聞言,水中之人更為火大。

啥?!偷吾衣服不打緊,竟然還踐踏!!簡直是罪.無.可.赦!

壓下殺出水面扁人的衝動,暗忖著先將衣服討回再行教訓的打算,咬牙切齒地道出四字:「衣服還吾。」

理虧在先,劍子依言撿起地上衣物,略施氣勁,將之不偏不移地送到眼前,人轉身背對,非禮勿視呀!

約略過了一刻之久,身後穿衣的聲音似乎停了下來,頸邊也多了冰冷的觸感。

「劍子仙跡,吾給汝一個說話的機會。」威脅的話語於耳旁乍然響起。

「請問閣下如何稱呼?」不為逼命在即的劍鋒所懾,劍子依舊神色自若,逕自問道。

「呵,死到臨頭還有心情問這等無關緊要的事。」一聲輕笑,琥珀晶眸勾起一絲興趣,毫不掩飾地對他上下打量。氣度不凡,實力或許不亞於吾,一名冷靜內斂的高手。

「耶~~這事可馬虎不得。正所謂“寃有頭,債有主”,知道名字才好找人索命。」一臉正經地駁回,劍子頭頭是道地講解著。

「疏樓龍宿。」不贅言地報上名字,語落,揚起一抹笑,抵於頸上的劍刃刻意加重幾分勁力,作勢欲下殺手。「現在汝可以安心往生了。」再出的一句話,是等著那人接下來的應對。劍子仙跡,一個有趣的人。

沒料到,玩都還沒玩夠,麻煩已經找上來了,紫眉不禁微蹙了下。

龍宿口中的麻煩,正是那群狂奔而來,儒門天下的人。由於龍宿的無故失蹤,魚游水等人奉儒尊之命,率眾前來找尋。

「龍首,請隨吾等回去。」喘著氣,魚游水差點感動到痛哭流涕地,終於可以回去交差了。還真多虧了龍首一身無人能出其右的華麗,在黑夜中仍是最閃亮的一顆星,才讓他能順利找到人。

面無表情地盯著列隊恭迎的屬下,原本的好心情瞬間跌到谷底。目光轉移,瞥向仍受制於手中紫龍劍的劍子,心中頓生一計。

「好,吾隨汝等回去…」很乾脆的應諾,聽得魚游水等人泛著淚光欣喜若狂,暗自慶幸上天的保佑,龍首這次意外的沒刁難。安心不過短短的傾俄間,龍宿再來的一句,直教人從雲端跌死下來。

「不過,目前吾尚有一事走不開。」看著一張張轉眼拉下的苦臉,紫金薄唇揚起一抹淡笑。死老頭,想叫吾回去代汝批閱那些無聊的奏章,沒這麼簡單。

「龍首,讓屬下為汝效勞。」為達目的,魚游水自告奮勇。先想辦法把龍首帶回去再說。

「吾也想如此…」眉微蹙,神情顯得十分為難。「但,事關個人的名聲,他人代勞不得。」

此話一出,魚游水倒抽一口氣,緊張地問原由。「是何事有此能耐可影響龍首之名聲?」

「這嘛…」一聲低吟,鳳眸掃向劍子。「方才吾淨身之時,此人竟在一旁…」話尚未說完,劍子馬上接到好幾雙殺氣騰騰的瞪視洗禮。無禮之徒,膽敢窺視龍首尊貴的龍體。

「…踐踏吾之衣服,汝等認為,這是否嚴重損害吾之顏面?」語畢,精銳的目光改掃聞言錯愕的手下,不容質疑的問。

當然,沒人敢否認,更沒人敢挑戰龍首的權威,只能全體一致地點頭附和。好牽強的理由。

「不過,吾也非不通情理之人,只求賠償即可。」這話一說,換劍子搖頭嘆氣。睜眼說瞎話,他終於見識到了。

「所以,吾決定隨他回去。」驟下結論,龍宿收起紫龍劍。

疏樓龍宿不愧為儒門龍首,話一出,立即震驚在場所有人。

「賠償與這有何關聯?」劍子代眾人問出,但在見到龍宿一身華麗的裝扮後,又見他落在自己身上打轉的眸光,不知為何,無由來的心有靈犀,他竟看出龍宿的打算。

「因為汝賠不起,當然是拿自己作賠(陪)。」笑,於龍宿臉上盪漾開來,旋起兩側可愛的梨窩,融合絕艷與清純的華麗組合。那是劍子對龍宿第一眼的印象,也讓他瞧清楚那水之幻境的真實面貌。好個華麗無雙的疏樓龍宿。

豈知這一陪,竟陪上了數百個寒暑。


***

(中)

撐著傘,慢步在前往宮燈幃的路上,心思不由得飄向那初識的經過。

其實,在龍宿隨劍子去豁然之境作客沒幾天,依舊還是被迫帶回。卻在每年的七月七日時,劍子便會收到一張紫花請帖,如同龍宿手上的紫華絹扇,邀劍子前往宮燈幃一會,履行當年的作陪之約。

微哂,白影仙姿飄邈地走向那終年綿雨不絕的宮燈幃,卻意外沒見著那原該等候在亭內的友人,心中兀自起了一絲納悶,佇立亭前等了半刻。

轉身,走人。


***


每年的七月七日,為儒門天下“曬書”的日子,此為前人延留下的習俗,後人當然循此而為。

正因如此,只需事先安排妥當,當日便可無事一身輕,偷閒外出。這便是龍宿為何將每年的今日,作為與劍子會面之日的原因。

沒料到,早在昨夜本已分配好,竟在今早臨時起了一些意外,導致他無法抽身,誤了宮燈幃之約一事。

好不容易忙完,也已是黃昏時分。一身疲累地接下仙鳳送來的茶,便連忙喚默言歆前去宮燈幃一探。

「呵,一向只有劍子汝的姍姍來遲,今日,吾卻是比汝遲上好幾個時辰。不知汝是否願意等待…」輕啜了口茶,龍宿喃喃自語著。心,起了一絲期待,是毫無把握的期待。只因,等待的總是自己,從未讓那人等過,而他肯等嗎?

這樣的自問,隨著來人的回報,得到了答案。

「主人,劍子先生不在宮燈幃。」報告完畢,默言歆無聲地退下。

龍宿難掩的失望神情,看得一旁的仙鳳不禁為主人心疼。

「主人,你累了一天,讓鳳兒服侍你早點休息。」

「也好。」恣意地翻著桌上餘留的書籍,任由仙鳳卸下珍珠華飾,輕柔地梳理著一頭銀紫髮絲。無意間,書中一詩,引起他的注目。

“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

「是啊,吾倒是疏忽了,今日也是那有情人的會面之日,七夕的美麗傳說。哈,劍子呀劍子,想不到汝吾約定之日,正巧在此日,一年一次的會面,豈不成了牛郎織女,錯過了,又是漫長的等待。」闔上書,龍宿起身,讓仙鳳為之打點完畢,便就寢休息。

看來,與劍子的把酒言歡,就只好等待下一次的宮燈再會。



※註:
【曬書之由】
據說司馬懿因為權力太大而受到魏武帝的猜忌,因此裝瘋躺在家中,魏武帝派人去探查,正好是在七月七日那天。假裝瘋病的司馬懿卻在家中曬書,派去的人回去稟告,魏武帝命令司馬懿立刻回朝任職,若不去就要拘捕她,司馬懿不得不回朝從命。當時的文人都講求虛名,往往用曬書來顯示自己的知識淵博,因此形成曬書的風氣。


***

(下)

月牙兒高懸,星兒依舊為夜幕點妝,卻換上有別於以往的型態,似散還聚,鑲出一道閃爍的星橋。

時近一更,天,忽然落下綿綿不絕的淚雨。

驀然,一陣風兒無端吹起,紫紗隨之飄揚,送來熟悉的氣息。

因著這不斷侵擾臉龐的溫熱,紫睫微展,琥珀水漾倒映一張淡笑的容顏。

「劍子?」不確定地喚了聲,但緊接而來的一句問候,當下讓他確定眼前之人非幻影。

「休息夠了嗎?」

「恩?」突來的一問,龍宿尚不及反應,劍子又作下另一個舉動。

由那紫金的衣櫃中,挑出一套剪裁最為簡單卻仍是不減華麗的淡紫衣服,直接丟過去。「我到外面等你。」留下這句話,人也真的轉身而去。

雖是一頭霧水,但龍宿還是依言迅速穿上劍子拋來的衣服,無暇顧及披散的髮絲,滿懷疑惑地走到外面找人。

「劍子,汝為何在此?」見那人雨下撐傘等待的背影,龍宿立於屋簷下開問。

聞聲,劍子回頭,霎時的怔然出神。恍然再見當初那攝人心魂的曇花一現,銀紫雲瀑下的驚艷。

「劍子。」再次叫人,龍宿等著他的回答。

回神,故作沉思貌,不著痕跡地掩飾方才的失態。「龍宿,莫非你忘了宮燈幃一會?」

「不過…」遲疑之際,劍子已撐傘走來,勾起龍宿的手,往宮燈幃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兩人無語快步而行,只因一人想把握時間,而另一人則兀自陷入暗忖中。

約莫一刻的路程,兩人入亭,面對就座。

難得,此次會面的第一杯,竟是出自劍子之手。熟練地沏茶,為兩人各倒上一杯。

龍宿啜了口香茗,單刀直入地問了出。「劍子,汝該不會一直潛伏在儒門天下?」他有九成九的肯定,要不然何以劍子會道出那句“休息夠了嗎?”,除非是親眼所見…

「唉!龍宿,“潛伏”這兩字,頗有居心不良的意味,實在難聽。你該說的是“探視”才對。」的確,在半刻的等待後,心感納悶的劍子便直接前往儒門天下,一探總是早一步備酒等著他來的龍宿為何失約。

親眼見他忙碌至黃昏時刻,又見他派人前往宮燈幃觀視,最後再見他一臉失望地就寢休息。

然而,為何不出面?純粹只是想讓累了一天的他能稍作休息,一向都是龍宿等他,這次換劍子來等又何妨?

只是,與其守在宮燈幃等人,倒不如親自陪在身邊,等人。

龍宿,你的守候是佇立原地的等待;而劍子的守候,卻是主動的陪在身旁。

知己交心,龍宿又豈會不清楚劍子的用心,就連平時的溫酒也讓他以泡茶之舉給搶先去做。

「汝還真是有心。」喝下手中尚飄著縷縷白煙的茶,一股暖意注入,宛如劍子給的溫柔,餘味盪漾。

「哈,你終於發現。」一如往常的言笑,吐不出口甜言蜜語。

「這樣的宮燈幃之會,能延續到何時?」龍宿沒由來地一問。

「這嘛…」劍子刻意的一聲低吟,暗藏幾分笑意地反問。「不知龍麟的價值能換上劍子多少的作陪?」此話正是暗指當年那件誤踩龍衣之事,換得今日的相伴。

「一世悠然,如何?」龍宿開出價碼。

「也無不可。」劍子欣然接受。不期然,他想起一件存放於心已久的疑惑,藉此機會一問。「龍宿,當年為何你將衣服放離三尺之遠?」

「當然是為免衣服被吾沾濕。」明白劍子所問何事,龍宿也回得理所當然,卻不解劍子為何要問這等平常事。

聽到答案,劍子只能無言以對。只是怕沾濕,有必要將衣服丟這麼遠嗎?

一道曙光劃破黑幕,又將是道別時刻。

「所謂曲終人散,劍子汝認為如何?」話說同時,十指已落於白玉琴絃上,揚起曲水之妙。

琴聲起,簫聲和,知音能得幾人逢。

「再會。」異口同聲,期待下次的相見。

正因有了期待,才會在等待下次見面前的所有日子裡,盈滿對你的思念。

一日一念一顆心,心念化作千萬星。你是否看見?

來自彼方的思念,夜夜為你等候……



祝大家情人節快樂=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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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6-07-31 00:16 | [楼 主]
    儒僕
    级别: 江湖大灰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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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h~~劍子, 汝簡直是比中了樂透還幸運!!
    竟然可以誤打誤撞看見龍宿大美人淨身的超夢幻畫面....我也想要@@
    還有~~(指!!)
    你其實埋伏(!?)在儒門都不現身並不只是單純想讓龍宿休息夠吧?
    一定還想看看龍宿因為你而表現出來的失落和在意,然後劍子汝暗爽在心中吧!?
    我羨慕你啊~~~劍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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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6-07-31 02:43 | 1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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