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頭續－盼望（搜捕）/06.09.13

盼望。續盡頭


秋風颯颯，他靜靜的望著，負手而立，眼前的白髮人，那個從前的儒首，那個從前的摯友，疏樓龍宿。

看著他那寧靜的臉龐，他想起了很多過往，絕大部分，都是龍宿的身影，佛劍似乎很少。

真是奇怪，他愛的人……不是佛劍嗎？但是……過了這麼久，他想起的人還是龍宿。

其實他常在想，他和龍宿之間，到底該算什麼？

是朋友、是敵人、是情人、還是陌生人……？

似乎這中間，所有的角色他們都曾扮演過，但是……陌生人這個角色，似乎是最久的。

已經三十年了，他這麼偷偷的看著他也已經過了三十年了，直到現在，經過了三十年的沉澱，他還是不懂他跟龍宿到底該算是什麼……？

說愛嗎？又似乎不是。

說同情嗎？也不算是。

其實，這個問題，常常是無解。

過了那麼久，他仍然搞不懂，他對龍宿的……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

但是，夜深人靜時，他往往會想起……龍宿最後的那個眼神，那是欣慰的笑意，他不解，他不愛他，為什麼他……會露出那樣的笑容，為什麼他……願意為自己擋下了那一擊……？

抬眼望去，龍宿只著一件薄薄的單衣，他脆弱的彷彿風一吹他就會跟著飛走。每每想到這裡，他的心總會不自覺的緊縮，很是難受。

輕嘆口氣，他想起了，那段被龍宿逼著待在他身邊的日子。

龍宿躺在自己的懷裡，自己卻沒有感覺，那時他的心眼裡，想的全部是佛劍的身影。

他不知道他對龍宿造成了多大的傷害，但是他知道龍宿表面似乎很開心，但是他的笑容很苦澀，笑的很不真實……。

甚至是他倆在交歡的時候，那是交歡嗎？他不知道。

但是龍宿每次都讓自己服下春藥，其實他……很想珍惜龍宿，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做不到。

望著望著，他的眼睛很苦澀，因為他看到龍宿又哭了，是他害的嗎？

其實……他很想衝過去，安慰他，緊抱住他，但是他做不到，因為那是他害的，所以他不能。

回憶又飄了，他想起了有次龍宿與佛劍身受重傷，按理說，那時的他是龍宿的情人，但是他在乎的人卻是佛劍，他明瞭，龍宿他又受傷了，比佛劍更重！

但是，他依然沒有表示，心眼裡裝的下的，依然是佛劍。

思緒再轉，他想起了，他從未看過龍宿哭過。

第一次看他哭的時候，他很詫異，因為他……哭的很美，但是也哭的很……哀傷。

那次他真的嚇傻了，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龍宿哭泣的臉龐卻像是刻在心版上，他怎麼都忘不了。

眼前一片迷濛，他彷彿又回到了那天，那天龍宿說放他走的日子。

他記得，那是一個黑陰陰的日子，龍宿面無表情的說他們結束吧，他願意放他走，那個時候，他恍然，伸出的手想要抓住什麼，卻只能看著龍宿的背影越來越遠。

那是第一次，他哭了，為了龍宿。

沒有原因，沒有為什麼，只是他覺得，他似乎……失去了什麼？但是他不知道。

現在望著他，他的心臟還是很難受，像是被掐住般的難受。

「龍宿……」

忽地，坐在池畔邊的人忽然的轉頭，兩人都嚇了一跳。

慢慢的走上前，劍子很緊張，他的心跳的很快，就在他要接近他的時候，龍宿跑走了。

看著被大力關上的草門，劍子沒有離開，他還是望著，直到許久。

看著那似乎不會再開的門，他道：「我們可以重來嗎？龍宿……」

而後，又是一陣風吹過，他依舊站在門口，等待著。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