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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页主题: 09.13 情乎?債乎?債主跟負債者間1~9  (完) ——hiroma 打印 | 加为IE收藏 | 复制链接 | 收藏主题 | 上一主题 | 下一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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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13 情乎?債乎?債主跟負債者間1~9  (完) ——hiroma

2
Orz....某版主,你的文實在很多篇....

希望大家看完有感想,多多回水給hiroma~讓她更有動力繼續創作喔~~^__^
您的回水,將給文區與hiroma更多的鼓勵~


***


-- 情乎?債乎?債主跟負債者間 --





  序






情,該怎麼寫?是不是真的要讓心都痛成了不帶一絲血色才能寫出這樣個字來。



清風拂送,送上的是什麼?是唏噓?還是嘆息?


仰靠在粗壯樹幹上的人仰頭望天,一頭的白髮如細白絹布,順著身著白衣的背部滑溜而下。
髮絲隨著陣陣微風飄起….落下……



就像起伏的思緒…..教人萬般糾結……






「汝怎麼還沒死?夜重生直接殺人奪書,豈不省事?」



回想著方才對話的人面上微泛苦笑。張開手無意識的看著,似乎自己現在只有辦法做到這樣的動作,
一個無意義的舉動。




以為自己不在乎的,可當那一字一句像是悶雷般落下心頭的話,還是教自己痛了。




不對的是自己,也早有了被那人怒斥的打算。然而最後的結果卻是自己無法承受對方的怒語。


也許……自己不是不在乎…..而是選擇否認在乎。





握了握手,白衣人還是無意識的看著,兩眼茫然…….彷彿失了依所。

「…..還是….吾的命在汝眼中就真的這麼賤?」記憶中的面容伸出一支手指,揉死了兀自在樹幹上忙碌奔波著的螻蟻。


「賤到連這六腳的生物在汝眼中都比吾來得重要?」嘴邊邪勾昵笑,亦是怒極的笑。彈手弄掉黏在手上的無辜屍身。





握緊的手突然用力抓緊了胸口衣領。這話…..讓他很痛…..


也是氣瘋了吧!他從未說過這麼激烈的話語。被打碎了嗎?那千百年來的糾纏……..



眼中不自覺的為這揪心浮上了層霧氣。痛嗎?但到底痛的…是誰…..

隱約傳來自己領口處的些微撕裂聲,手趕緊鬆了開。




當初各自刺了對方的那一劍所造成的傷害,似乎又因為自己的愚行而再度迸裂滲血,
微微的刺麻痛感同時席捲了全身知覺。




眼角似乎有些濕潤,他知道了自己跟他的差異。





那個人,從未為自己做的事後悔過,儘管讓自己受到傷害依然無怨無悔;
可自己,卻是明知是錯,明知會傷了對方傷了自己,還是在做過之後再去深深後悔…..



也許他,身上一直都是佈滿塵埃的,選擇白色…..只是為了要掩飾真正佈滿塵埃的地方……..




一手摀住了臉,這不會是他最後一次後悔….卻也是沉淪的循環……




我真的……..不是…….





你說,我該為你的怒語高興還是悲傷?

如果不在乎,怎會讓你氣成這樣?氣到口不擇言但卻又不是刀劍相向!

你說,我該高興嗎?還是該悲傷….悲傷我又傷了你….傷了你其實不信任但卻硬是說服自己的信任……





江湖,短短兩個字,卻是隔開距離的深深罪業;既然身處江湖,自然不怕殞落,

可是怕失去的…..其實是自己深信會在原地的人跟心…..




怕失去,所以需要這樣確定;確定了,卻又痛悔傷了彼此。

浮浮沉沉,每一次剛確定完對方的等待時卻又馬上發現…..其實被圈在情感裡的,永遠都是自己。




於是更怕了,更無力了……這樣蓄意挖出的的空虛就必須要在下一次用更激烈的方式來尋求一個彌補。


因為怕被困在沉淪裡的其實只有自己一個,所以這樣的害怕就又造成了一次的傷害。

他…..不是怕孤單的人….但他卻是個怕唱獨角戲的人。




能不能告訴我,我……嘴邊的弧度代表的到底是什麼?眼中的迷濛暗示的又是什麼。



窸窣的風吹動聲,彷彿身在漂流,

張手握手,不曾看透……

這一切,

恍若濛濛水中煙……





>>>>>>>>>>>>>>>>>>>>>>>>>>>>>>>>>>>>>..

   一.




如煙似夢,那回頭的瞬間,竟帶著一絲猶豫。





有時候,話真的不能亂說,不管先錯的是不是自己;一語成讖這種事真的是很可怕。




也許老天也會捉弄,只是不知不覺。

這人間實在太平凡,容不下一絲氣話。





在一處陰暗不見天日的石室裡,隱約閃著微弱火盞。


石牆上的陰暗倒影,映出兩個人;隱約看出皆是長髮飄逸,只是….稱不上是卓爾不凡,
因為一個人很明顯的是被吊在牆上。




一身血污,臉色白如死屍被吊在牆上的人昏迷不醒,只聽得嘎吱的鐵鍊晃動聲。




一旁站立的人拿著一把拂塵,背光的面容教人看不清楚。

用拂塵的握柄挑起了白髮人的下顎,如貓般的發亮雙眸隱隱透出一抹噬殘。




「你也會有這一天……..劍子仙跡……」睨笑之人拿起一旁準備好的冰水,手一抖全潑向白髮人的面上。



眼瞼輕微的動了下,劍子勉強開無力的雙眼,全身已經失去知覺,連痛都忘了是怎麼說。
眼前模模糊糊的人影像是鬼魅,忽隱忽現的讓自己幾乎不確定的存在。



嘴巴無力的開闔著,卻無法發出半個音節。



「想說話?」灰衣男子站到了亮光處,一手用力的扣住了劍子的下巴。

狠勁的力道像是要掐碎他的骨頭般,讓劍子吃痛的發出聲音。




「你….為何……」講不到兩句,陣陣腥甜便不斷湧出了嘴邊。



可笑啊,識人不明啊……也許,當初本來就該帶這人去給龍宿「鑑定」。

龍宿的識人之準老實說真的很厲害,。



跟正道處得融洽並什麼厲害,因為一樣是心對心;可是能夠跟邪魔歪道論交,
甚至將之玩弄在鼓掌間,這就必須猜心。在這方面龍宿一直都比他來得精明,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天賦!




湊進了劍子的嘴邊,男子舐去那溫熱的鮮血。


「仙者的血啊…..總是美味的….哈哈哈哈……」男子突然一臉詭異的看著他。

「那天你們的對話…..真是精采啊……」手慢慢的移到劍子的手腕,微一使勁….




「呃…..」清脆的聲響,劇烈的疼痛,讓劍子滿頭大汗的忍受著手骨被硬生生折斷的痛苦。


大口的喘著氣,自額上沁出的細汗漸漸的匯集在下顎,滴滴落到了冰涼地上。



灰衣男子的手跟著移動,接著又移到了另一隻手……..


「啊啊….」碎骨聲被突然的慘叫聲蓋過,劍子的頭再度緩緩垂下。





冷眼看了仙者一眼,男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石室。






[ 此帖被think在2011-04-04 19:57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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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在聖蹤所在的地方,今天來了名高僧。



    他正是劍子的好友 ─ 佛劍分說。只見他一臉威不可犯的爍爍眼神直逼聖蹤。

    他來此不為什麼,而是為了已經失蹤了一個多禮拜的劍子。




    「佛劍不用擔心,劍子必定是有事到了他處,也許…是到了你們另一名友人那裡……也不無可能啊。」


    ………..



    「再說,當初劍子替我解了金封後至今我也未看到他。吾還未有機會跟他當面道謝啊。」聖蹤的面上有一絲惋惜。

    佛劍看著面不改色的人,面上看不出在想什麼。




    「佛劍何不前往你們另一名朋友那看看,不定是劍子在那住下了。」




    …..「既然如此,佛劍不再打擾。」劍子失蹤之事若驚動龍宿…….怕你死不完啊。


    意味深長的看了聖蹤一眼,佛劍立刻離開。




    聖蹤本來超然的面容上,此時邪光大露。哼哼,佛劍分說,等你們找到劍子,就不知道他會變成怎樣了。



    走到了內室,聖蹤拉開地上的一塊不起眼鐵板,露出了個長長的階梯。

    舉著火把走了下去,手一揮,上頭的鐵板立刻關上,整個內室又恢復一片安靜。




    -----------------------------------------




    深沉的暗夜,正是嗜血族活動的時間;然而現今世上僅存的嗜血王者卻忙著生氣,無暇理會其他。



    「主人,喝杯水吧。」一名紅衣少女款款走到一腳踏在石頭上瞪著地面的人身邊。主人生起氣來那樣子真的很可愛!


    伸手接過紅衣女子送上的茶,一身華麗非凡的紫衣人破壞形象的一頭仰盡。





    為什麼,自己明明可以避掉劍子的無賴跟厚臉無恥,為什麼就是會百般依從!





    就在女子接過空的杯子時,一聲莊嚴的詩號自天而降。

    「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



    仙鳳一愣,反應過來後立刻站在紫衣人的身前,緊張的態度顯而易見。

    這人怎會來這!主人都不管江湖事了,上次是劍子先生來拉主人出去的啊。




    氣氛頓時一陣僵持。


    「仙鳳,汝退下。」華扇一揚,龍宿挺身面對來者。


    猶豫了一會,仙鳳點了下頭後退到龍宿的身後。



    「不知道好….佛劍大師來吾這有何要事?」華扇輕搖,龍宿對於這位不茍言笑的昔日好友並無這般警戒。



    「龍宿,吾有事要問你。」



    「………請。」對方都這樣說了,難道自己還能拒絕?





    「劍子有沒有在你這?」

    愣了下,在聽到那人的名字後眼中更是明顯的燃起怒火。



    「没。」



    「……..那你知不知道他到哪去了?」

    看得出龍宿眼中的怒火,佛劍其實大概知道怎麼回事。

    他就說,劍子最好不要老是想鬧龍宿,現在可好了,看來龍宿會不會幫忙還是有得賭了。



    「哦…..堂堂劍子大仙要在哪裡『成仙』,區區一個龍宿怎麼會知道?」咬牙切齒,龍宿心中暗咒。




    該死的王八蛋!



    但這卻不是只有罵劍子,還一起罵了早知道劍子這人老是空頭說白話,偏偏又總是吃他那一套無賴的自己。


    擰了擰眉,佛劍對龍宿的話不會感到懷疑。百年的相交並不是扮家家。要說會說謊,其實劍子的不良紀錄遠高於龍宿。




    「龍宿,話要說出口前要先三思。」

    他再怎麼冷又怎會聽不出龍宿那句「成仙」是何意思。但只怕劍子現在人真的已經在某處被他人「成仙」了。




    龍宿漸漸的冷靜了下來,靈敏的腦筋開始感到不對。劍子又不是小孩,不見就不見,也不是不會自己回來,
    看佛劍一臉緊張的,還特地來找自己詢問,難道….有什麼事發生了?



    「劍子失蹤了。」簡短的一句話,卻讓龍宿大大的皺起了眉。



    「看佛劍汝之模樣,想必不是單單『失蹤』這麼簡單。」思考了下,便領著佛劍到了涼亭裡,動手沏上了壺茶。



    「吾懷疑劍子被個人帶走了。」

    「哦…..那佛劍汝擔心什麼?」



    「吾懷疑…..他想殺了劍子….」


    康啷一聲,龍宿一個不小心撞倒了一旁放著的茶盞。


    「……哦…..劍子大仙仇結滿天下,佛劍指的是哪一個?」

    一天到晚在外面招惹麻煩,出了事還要別人想盡辦法援救!劍子啊,汝當真是個天下無雙的麻煩啊。




    「不是仇家。」

    「不是仇家?」龍宿揚高了語調,腦中開始運轉。



    「吾懷疑一個人…….」佛劍看著龍宿華扇掩面暗思的模樣,眼底隱約有股溫意。


    「何人?」



    「龍宿,吾需要幫忙……」這句話問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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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暗的石室,瀰漫著一股腐血的味道。




    斷斷續續的說話聲跟似有若無的痛吟聲不斷的傳出,響遍了整個陰暗石室,卻無法如劍子所願的傳到外面。


    「聖….蹤….你…..」

    虛弱的道者看來隨時會登上仙籍,那嚴重發紫的唇瓣訴說著他目前所忍受的痛楚。多日未進水的喉嚨乾痛到就連聲音都發不太出來…..




    「嗯…..?我如何?」


    「唔…..」冷汗早已沾濕了衣裳,劍子的臉上更見扭曲。


    兩隻手已經被惡意折斷了,剛剛聖蹤卻還刻意去拉扯他無法動彈的手骨。



    之前被聖蹤偷襲的內傷未醫,漸漸的在體內聚集成一股沉重傷勢,每分每秒都在發作劇烈的情況下,
    讓他猶如處在地獄。身體現在是虛弱的連這鐵鍊也掙不斷啊。




    呵呵呵….想不到自己也有這麼一天啊…..



    龍宿,你那句「汝怎麼還沒死」真是說得太好了,好的讓我想死啊….



    因汗水濡濕的髮絲緊貼在蒼白的面容上,聖蹤不斷的刻意晃動自己的身體,讓他身上跟手上不時傳來劇痛。

    閉著嘴不哼一聲,劍子仙跡豈是能輕易示弱!可臉上的痛苦表情是騙不了人。





    「佛劍分說已經被我勸說到去找疏樓龍宿,很快就會聽到他們再度打起來了…..新仇加舊怨啊…劍子….」

    他們那總是一副超然不可犯的樣子一向讓自己厭惡至極。



    劍子一愣,努力聚起飄散的神智。佛劍去找龍宿….?哈哈哈……

    心情不由得好了起來,嘴邊不知不覺泛了起股笑。




    看著那突然要笑不笑的表情實在感到很礙眼,聖蹤運氣再補一掌!


    「咳…..」大口朱紅立刻不斷自嘴邊竄出,這一衝擊讓劍子的意識再度飄邈遠去。


    轉身離開了陰冷石室,聖蹤的笑聲不斷回盪在地底,些許的威力同時震下了石室壁上的些許灰屑。




    一離開後院,立刻就發現有人來訪。

    「是秦假仙,有事嗎?」



    帶著業途靈前來的秦假仙頂著那濃重的鼻音,很著急的走向聖蹤。「聖蹤啊,大事不好了。」


    「何事?」


    「相信你也知道,劍子在那天替你療傷完後就失蹤了好多天。剛剛得到最新消息是說,

    劍子被曾是他好友的疏樓龍宿抓走,現在生死不明。」

    秦假仙看來急得不得了。本來已經很滑稽的臉現在更顯得讓人搖頭。



    「!!?嗯……?」眼瞼闔了下,聖蹤頓時陷入沉思。


    「聖蹤啊,看在劍子這樣幫你治療的份上,你就跟佛劍一起去救出劍子吧。」



    「消息自何而來?」怎麼可能!

    「是佛劍分說說的,他說的話絕對可信。快點,救人如救火。你就快點跟我去跟佛劍會合。」

    秦假仙幾乎急得要伸手去拉人。




    「......請稍等片刻…….」聖蹤的眼中陰晴不定,面上卻不露破綻的走回到後院。

    四處看了看,聖蹤再度進到密室中。



    快步走到兀自昏迷的劍子身前,聖蹤冷冷的看著他。



    「我就前往一會,看看你那『好友』在玩什麼把戲。」眼一瞇,雙掌發出同時擊斷劍子的兩條腿。




    清脆的聲音在石室中回盪,直讓人打從心底發寒顫抖!



    雙眼因劇痛驀然睁開,全身猶如被活生生分解般,劍子逼迫自己緊咬著的下唇也再度沁出了血珠。



    「哼哼哼…….」聖蹤邊笑著邊離開了密室。

    敏捷的跳出出口,在聖蹤離開前往前院時,没發現一抹淡紫身影隱身隱氣的躲在樹陰下。



    在確定聖蹤離開後,龍宿慢慢跺出隱密處,雙眼猶如看到目標的鷹隼。

    這人身上的氣息….呵呵…..,也難怪眾人會被騙了。不過他….還太嫩。




    一旋身,紫影已經沿著剛聖蹤進去的路如陣煙般竄進。

    在空曠的只有擺上簡單木桌椅房裡,龍宿仔細的尋找著。



    小心的足履在踩到一處地方時他突然覺得聲音很不一樣!龍宿一皺眉,彎下身子敲了敲地面。


    果然….有空洞的聲音…..




    四處摸索了下,龍宿摸到了個似乎被隱藏住的拉環。

    提氣一拉,鐵板立刻嘎然而起。



    眼神一凜,龍宿快速的奔下,時間有限,不能讓那灰濛濛的傢伙回來後跟他遇上。





    沿著直直的石道奔下去,突然……


    眼前的情景讓他呼吸一頓,龍宿的雙眼無法控制的瞪大。



    快步走了過去,看著被吊在牆上晃盪的人那悽慘的樣子,他奇怪自己竟高興不起來!

    「汝還沒死透啊。」腦中意外的一片空白,一向伶俐的口舌此時卻只是脫口而出了句話。




    當初負氣離去後,心底的確咒罵劍子罵了不下千百句。可現在….自己的心卻又選擇責怪自己的隨意詛咒。



    如果一句「收回」可以避開他的這一身劫厄,他可以一天百句、千句。





    心中思緒百轉,面上卻不顯憂容,只是隱約泛著紅光的眼眸昭告著自己的暴戾之血蠢動。


    劍子困難的稍微抬起頭,多年來的習慣讓他開口欲回,聲音卻怎麼也推不出喉嚨,那擠出來的虛弱笑容更是讓龍宿忍不住出聲。


    「吾不知道汝笑起來是這般難以入目。」握著扇子的手不由的捏緊了起來。


    輕笑出聲,可這氣一出卻帶上了內傷上的痛楚,惹得劍子猛咳了幾聲。



    皺眉看著那不斷奔竄而出的鮮血,龍宿的眼中開始看得見怒火。


    抿著唇華扇一揮,鐵鍊應聲而斷…….



    然就在劍子雙腳落地的那一瞬間,赫然發現劍子雙腳被斷的龍宿駭然變色的上前搶抱住他頹倒的身軀。

    全身軟癱在龍宿身上的人痛到發不出半聲,然而那短促的痛苦抽氣聲卻不斷刺激著龍宿的最後理智。

    在儘量不動到劍子的傷處下將他扛起,龍宿半隱半現的眸中似乎帶著一抹鮮 紅光芒。




    一旋身,石室裡彷彿從未有人到過一樣,不留一絲痕跡。

    一路飛身到自己另一個藏身處 ─ 疏樓西風,在那裡早已經有人等著了。



    「龍宿前輩,可有眉目…….」素還真在看到龍宿身上那人時忍不住抽了口氣。

    「不好!」接著便跟著龍宿奔進了室內。



    留下仙鳳在房內幫忙,龍宿走出了房內。抽著水煙斗,雙眼在陽光下似乎閃閃發光。



    不多久,佛劍的身影落下……


    「如何?」


    深深吸了口煙後緩緩吐出,龍宿的語調透著冰冷。

    「四肢被斷,內傷不斷;肋骨斷了四支,內腑受損。不修養個一段時日是無法痊癒。」



    一字字聽的佛劍青筋直跳,背後佛牒隱約發出金光。



    「佛劍….先冷靜。吾想,那人已經跑了,在他發現劍子被救走後……..」不過,跑?汝能跑到哪裡呢?



    「嗯?」龍宿的表情….


    「佛劍,汝先忙其他的事,剩下的交給吾。」

    試圖讓他們三人打起來?用這種可笑的手段…..嘖嘖……太不成氣候了。



    想來是他們三人之前的不合讓他人忘了惹惱了他們的可怕。…..

    既然曾為知交,代表彼此是跟自己以同等地位來看待,跟自己同等級的人被算計,不就等於自己不被放在眼裡?

    這挑釁可挑得夠重了。




    佛劍點頭。「劍子呢?」



    「還在治療,看樣子會用很久,趁這段時間,不知佛劍有無興趣前往當初關劍子的地方一瞧?」

    吞吐著迷濛煙霧,龍宿嘴邊隱約帶著股冷笑。




    佛劍一點頭,龍宿迅速的領著路離開了疏樓西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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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包紮好的劍子本來該送到琉璃仙境讓素還真照料,可劍子的傷又不好移動,

    因此在没人反對 ─ 包括龍宿自己本人也沒反對下,便將劍子交給了龍宿照料。




    反正如果忙不過來的話還有仙鳳在。一天忙到晚的素還真反而才是沒辦法全心顧上劍子。






    陣陣馨香不斷自案桌處飄來,厚實的紅木公案桌上點上一盆薰香;但味道卻不是之前龍宿喜歡的濃郁曇花香,
    而是能夠舒緩精神的梅香。


    屋外的杏花林已被整理過,從窗戶望去盡是一片清爽。微風緩緩送進房裡,更是偶而輕輕捲起遮住床鋪的紫色薄紗。



    寬敞的房裡就見一片乾爽舒適,烈陽只照到屋內三分之一,是刻意引進的溫暖。




    而那床上,隱約可見柔軟的紫毛沿著床沿繞了圈。


    為了劍子的沉重傷勢,龍宿讓儒門送來一大床的皮裘,且在背部的地方還特地嵌上了能散熱的柔嫩竹席。
    雙手雙腳被柔軟的毛裘託了住,緊壓的背部卻因竹席的散熱也不會有悶出疹子的問題。




    有一眼没一眼的看向床上被包得像捆布袋似的劍子,龍宿坐在一邊案桌上振書疾揮。

    「鳳兒,等會將劍子的藥準備好後替吾走一趟儒門天下。」龍宿拿起龍首大印,用力的落下後便等待風乾。




    「主人,劍子先生到現在還未醒,是否再去一趟琉璃仙境找來素還真前輩?」


    停下手中的動作,龍宿微微凝思。


    「過兩天再看看吧,現在先替吾把這封信交到副首手中,要他照書行事。」


    「是。」仙鳳上前接過素白信封後立刻退了下去。



    拿起水煙斗,龍宿又將自己的四周繚繞著層層雲霧。

    汝儘量跑吧,最好跑到儒門找不到的地方,如果被儒門找到…….後果自行負責。




    臉上漾開了一抹媚笑,龍宿起了身子走到全身被包得只剩臉部的人身邊。

    「還真是便宜汝了。」没拿煙斗的另一隻手輕輕的撫去錯落在劍子臉上的白髮,眼瞼一闔一開中轉身離去。



    來到西北十酉,龍宿搖著華扇看似谩不經心般的四處晃著。

    據儒門呈上的初期報告,上面說著這裡的不尋常。




    地理司是嗎?疏樓龍宿就要看看,汝有何能耐。別讓吾失望了啊……




    ---------------------------------------------------------------------



    位在北嶼皇朝的位置,今天跟平時没什麼不一樣。頂多就是風大了些,吹落了一地的落葉亂轉,
    望了去倒是意外的充滿了一片生氣盎然。



    北辰胤下朝回到自己王爺府上後,一進自己書房,立刻發現一個讓他意外的訪客。


    「你…….」他怎會來此?




    戒心倏然提了起來。



    背對著北辰胤的紫髮人仍舊抬首看著北辰胤書房裡稀世的墨寶。


    「好久不見了,三王爺。」龍宿帶笑轉身。




    北辰胤收起眼中防備,可心下依舊是暗自度量。面對龍宿這樣不像正道人士以攻心為恥的亦正亦邪之人,
    他是該提高更多的警戒。



    搖著扇,龍宿輕笑。「何必如此擔憂?吾並非前來找麻煩。」逕自在一旁的檀木椅上落了座。


    「來此何事?」



    只將自己面容露出一雙眼睛的龍宿打量著將頭髮全放下的北辰胤。



    「王爺請坐。汝吾並非上從下屬之關係,請別讓龍宿成了失禮之人。」




    北辰胤依言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

    「王爺這樣看來年輕甚多,人也跟著輕鬆了多。」


    北辰胤一愣,後來才明白他說的是他的頭髮。「多謝貴言。」

    接下來是一室的沉默……



    「龍宿,吾記得你我的合作關係已無,既然如此…..」



    龍宿呵笑。

    「吾來跟汝做一件條件互換。」



    北辰胤狐疑的看著他。「說來聽聽。」

    「呵呵….汝是否知曉如意大法?」



    「自然知曉。」這陣子江湖鬧得沸沸揚揚。

    「那..汝是否對地理司這人還有印象?」



    地理司?北辰胤腦中閃過。「知道。」



    龍宿華扇翻轉,眼底下的算量光芒如天邊夜星。

    「如果吾說….地理司只是這如意大法裡的分身,真正的正主兒另有他人呢?」




    北辰胤心一驚。「何人?」


    「嗯…這就是吾今天要來做交易的條件。」


    北辰胤微思考。「你欲要何事?」



    龍宿撫掌笑道。「爽快!不愧是並肩王。」說著動手提起桌上的陶壺到了兩杯。

    「對於這人,吾相信對北嶼而言將來也會是個問題,現在既然汝吾雙方都有一致利害關係,

    那….吾可以對汝提供一切詳細資料;條件是….將來素還真等人需要並肩王之力剷除此人時還請王爺力幫到底。」


    將一杯茶水遞給了北辰胤。



    北辰胤接過茶水,卻不急著就口。

    「…..據吾對疏樓龍宿的了解,他似乎不是個會做這種跟自己利益無關的交易。」

    他從頭到尾都聽不出龍宿有任何是因為自己的關係而要求做此交易。



    龍宿華扇輕搖,眼中故露驚訝。「想不到並肩王對龍宿觀察如此之細微….真是讓龍宿受寵若驚啊….」



    「明人面前不說假話,龍宿;尤其像是面對你我這樣的人時。既然你要求吾出手,那相對的總要有個可信的依據。」

    和龍宿此人打交道要步步為營。



    「嗯….說得有理。不過….這消息對吾而言其實真的不値一晒,如汝所言,這件事跟吾一點關係都沒有。」

    龍宿笑瞇了雙眸。


    「既然如此…..」



    「不過既然並肩王需要依據,龍宿就直說。」頓了下,龍宿這才又繼續搖著扇子。

    「此人不除,問題不斷。而這人其實已經造成了吾的問題,身為儒門龍首,汝說吾是否該為將來做下防範?

    ….正好素還真等人也在針對此人,於是龍宿便主動當個中間人,為雙方合作拉起一條細線。

    ……而吾相信王爺是個聰明之人,此人練有如意大法,本身又有龍氣加身,不管對汝方或對吾等而言都只會是個麻煩的存在。」



    北辰胤沉思。「讓吾想想。」



    「請。」龍宿微俯了身,便在一旁安靜等待。

    這場交易,他有絕對必勝的把握。疏樓龍宿從不做吃虧的買賣。



    「若是吾拒絕?」


    「…那也無妨,只是….相信王爺清楚龍宿的能耐。」拒絕吾的交易,吃虧的會是汝。

    瞇起了雙眸,北辰胤有絲為難。但想了想利害關係,他終於鄭重而緩慢的點了點頭……




    龍宿漾起了笑,率先飲盡杯中茶水,然後將茶杯倒扣在桌上。

    北辰胤照樣是一口仰盡後,也跟著將杯子倒扣。




    交易成立。




    「初步的資料在此,將來有新的進展時吾自會讓人送來。相信吾等雙方都會合作愉快。」

    龍宿將一張紙送到北辰胤身前。

    「不過…疏樓龍宿的交易向來不讓他人多佔一分,這相信王爺您是知道的。

    因此….請王爺絕對要相信…假使汝違約了,龍宿也有絕對的能力索取應有的賠償。」

    說這話時,龍宿眼中異光大作,讓人無法對他的話發生一絲懷疑。



    在龍宿起身欲離時,北辰胤忍不住開口了。




    「龍宿,希望這不是場陰謀。」

    兩眼緊盯著他,因為不相信他會做這種跟自己利益無關的交易。就像自己亦不會如此一樣….



    龍宿一派輕鬆。「王爺多心,這人的確是個麻煩。至少……他對吾而言是個欲殺之而後快的人。」眼中閃了閃。



    「既然如此,為何自己不動手?反而要吾跟素還真等人配合。」

    「哎哎!雖然吾想殺此人,但吾剛也說過了,這人的生死予吾而言並無直接關係。」



    「所以這是借刀殺人?」



    「也可以這麼說,但吾會更喜歡汝說,吾是提供彼此需要的要求。畢竟這人對北嶼可能會造成的傷害更是嚴重。」

    「既然跟你無關,那這消息吾可以信幾分?」



    龍宿巧笑轉身。「王爺,請相信儒門的能力…..絕對絕對比北嶼的探子來的有用。言盡於此,告辭了。」


    龍宿悠哉的踱步離去。



    北辰胤看著敞開的書房大門。



    龍宿啊龍宿,會做出這樣吾出力你出筆的交易,你還真是不讓他人佔便宜啊。

    但….龍宿為何會動用到儒門的勢力去調查一個他不是真的這麼在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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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眼前明明傷都還沒好,卻老是吵著要下床的人,龍宿真想乾脆再揍他一頓。自己做什麼救了個麻煩回來?




    「龍宿,我沒事了,只是想出去吸吸空氣。」劍子很無辜的看著猶似要噴出火來的美人。


    龍宿開始懷念劍子重傷的時候那安靜的情景。眼睛忍不住睨了一眼被包的只剩一張臉的劍子。




    真要多虧他這幾天來的瘋狂昏迷,所有灌進去的、擦在身上的藥都以最完美的療效被劍子身體吸收;
    且素還真給的又都是藥中的極品,才會再這麼短的時間裡看到現在這樣精神奕奕的劍子。



    「免談,除非汝自己站得起來。」

    腳的斷骨處都還沒完全癒合,居然還想出去!他劍子以為自己是爬蟲類是麼?別以為吾不知道汝打的是什麼主意。



    苦了一張臉,百般無聊的劍子看了一眼守在床邊的龍宿,眼中倏然閃了一下。




    一股寒氣直竄而上,龍宿奇怪自己的背脊怎麼會突然涼了起來!


    「…….龍宿…..當初的話,你可還記得?」劍子慢條斯理的看著龍宿。




    身子一僵,龍宿頓時頭皮發麻。不會吧,惡寒指的是劍子?

    「什麼話?」絕不是好事。



    「唉…..想想也對,天怒嘛,加上人怨。怎麼吾還沒死呢?」劍子笑瞇瞇的看著龍宿。



    知道了他想說的是什麼事,龍宿默不作聲。他也常在想自己為什麼要去救他!嘖….失算、失算啊。

    也許…..千錯萬錯的都只是陷身的自己,進也不該,退亦無處。空嘆無奈何用?依舊是一言不中啊……..




    「你說對不對啊,龍宿。」

    露出了個劫後餘生來的第一個燦笑,卻讓龍宿想直接將他再丟回去給聖蹤。



    没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龍宿懶得應話,只是手上的動作未停下過。


    俐落的將藥重新再濾過一次,已經找不出一絲渣的湯藥看來更是平滑如絲。儘管味道不會變好,仍舊是一份心意,

    看得劍子是暖在心底。



    可當那黑得像墨汁的藥端到自己面前的那一瞬間,那股暖意立刻消失無蹤,
    龍宿的身分一下子變成了要叫可憐善良的劍子仙跡喝下毒藥的可惡壞心大反角。




    看著劍子嫌棄的皺起了雙眉,龍宿的眼角滿是笑意。


    「怕苦?」這句話百試不爽。

    「誰怕。」還無法自行接過湯藥的人張開嘴啜了一口。



    ……..夭壽…..!



    劍子的臉分不出五官的皺成了一團,接下來的湯藥他更是一口都鼓不起勇氣了。



    龍宿心情很好的輕笑出聲,硬是又湊上了木碗要逼劍子喝完。



    為難的看著龍宿帶著笑的眼神中隱約開始帶著股煞氣,劍子很認命的心一橫眼一閉,把湯藥咕嘟嘟的灌了下去。



    他清楚龍宿的耐性在哪;叫他窩在廚房裡看顧一壺湯藥在龍宿眼中就已經是委屈身段;
    就算他喜歡看自己因為怕藥而糊成一團的面容,那喜歡所衍生出的耐性限度也僅僅在於那幾分鐘。



    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一次經驗中讓他知道,千萬千萬不要讓龍宿餵人喝藥餵到失去耐性,否則到時會比死還痛苦。



    滿意的將空的碗放回一旁的桌上,龍宿將一塊杏糕遞上。

    「汝這數百年來的恐藥症還沒治好,真是枉費了汝那天下無雙的稱號。」




    劍子一口咬下,鬆軟的內芯沁開了一股甘甜。「你也喝喝看便知道。」

    不知道是哪個人開的藥方,故意整他這個病人嗎?藥是要喝進去才有効,不是苦就有効好嗎?



    揚起了一邊的紫眉,龍宿看來不以為然。「吾喝過。」劍子的藥他總是會親自嚐過。



    「你喝過!?」劍子懷疑的看了龍宿一眼。

    「然…….」正想陪劍子好好的鬥鬥口舌,卻突然感到一股不對的氣氛!



    劍子也感覺到了,兩人同時噤聲。



    龍宿邪刀上手,眼中邪光大放。


    自動送上門來!哈!




    不過…….這邊這個怎麼辦?龍宿有絲不安的看了眼只剩一張臉能用的劍子。

    知道龍宿的顧慮,劍子嘴邊扯動,硬是要他放心。




    仙鳳這時也因為感到不對勁而快步進到了屋內,一看到龍宿也祭出武器,證實了自己的感覺無誤。


    「仙鳳,顧著劍子。」龍宿彽聲交代,人跟著竄出了房外。


    仙鳳認真的點點頭,目送著龍宿離開。





    然而當龍宿一離開,劍子立刻收起笑容。陰測測的望著仙鳳的背影,臉上居然是一臉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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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裝夠了吧,可以現身了。」




    ?!!




    仙鳳疑惑的轉過頭。「劍子先生,您在跟誰說話嗎?」


    劍子冷笑出聲。「聖蹤,你確定自己的本領夠嗎?」敢在龍宿的面前撒野,他的膽量倒是十足夠了。




    仙鳳的臉色大變,但旋即狂笑出聲,微一凝神,轉身又是聖蹤的樣貌。

    「不愧是劍子仙跡,何時發現的?」既然假面具已被撕掉,又何必硬撐。



    緩緩一笑,劍子刻意的沉思。

    「…..藉著龍宿週遭的事物化身本來就是你的失策,企圖藉著吾讓龍宿跟佛劍起衝突更是你的失策,

    沒有所謂發現不發現。」就像自己的切身之事一有了出入,能夠馬上知道是一樣的。




    「你話倒是說得很滿。你那個好友龍宿不就上了當。」他就不信他們會厲害到哪裡。

    「唉唉….所以說你不了解龍宿。」劍子的臉上露出個不知何意的笑容。



    「你什麼意思?」聖蹤立刻警戒的四下張望。難道有伏兵?


    「別緊張,龍宿的確是離開了沒錯。現在先不談這個,來談談別的…..」

    劍子一點都沒有「大勢不妙」的緊張感,反而一臉悠然的望著聖蹤。



    與其說他相信龍宿的能力,不如說他相信龍宿的怒氣來得恰當。

    聖蹤…不是我老「劍」(賤?)賣瓜;惹火龍宿的代價,全天下大概只有他劍子付得起。




    「有何好談,我來這就是要將你殺掉,如此一來疏樓龍宿難逃嫌疑。」



    長長的嘆了口氣。劍子開始懷疑自己怎會跟這麼淺的人交上好友,龍宿,果然知劍子者莫若你啊。


    「吾很想知道,為何你要置吾於死地。」



    聖蹤望了下門口,又立刻回頭。



    看出他的遲疑,劍子不慌不忙。

    「還在擔心什麼嗎?你的身分早就曝光,現在我在這動都不能動,你還擔心我會刺你一劍嗎?」



    聖蹤緩緩吐了口氣。「也好,什麼都不告訴你就殺了你似乎也說不太過去。」一對貓眼摺摺生輝。



    「願聞其詳。」


    「其實很簡單,你們太礙眼了。」



    「哦…..怎麼說?」他們三人中穿得最刺眼的應該是龍宿吧!



    「每天上演著無聊的戲碼,卻還自認為是義氣,我看了就噁心。」聖蹤的語氣中帶著強烈嫌惡。

    「我們演了什麼戲碼?」這他倒是不知道。



    聖蹤哈哈大笑。

    「你跟龍宿,決裂後卻還是互相纏著不放。劍子,不要騙我說你沒有對疏樓龍宿放水,

    你根本只是在做戲給世人看。…..至於那個疏樓龍宿,居然還會願意幫忙你對付鄧王爺。還有佛劍分說也是,

    一個還帶著情感的和尚…..哈哈哈….這樣的彼此利用真是種虛偽的色彩,讓我看的好是不悅。」


    自以為是救世,卻是以欺世之手段。




    不知道為何,他們就是讓自己有一種想要分化的心理。

    說不出是為什麼,只是剛開始的時候覺得……每次劍子彷彿都不用顧到後頭的挺身面對一切,
    於是他就開始探索劍子為何敢這般毫無顧忌。慢慢的…..他發現劍子的身後彷彿有個巨大的影子包圍著,
    但他一直看不清楚黑影來自哪裡……。

    自從鄧王爺的事之後,他才發現了那黑影原來來自疏樓龍宿跟佛劍分說。



    但佛劍分說倒是不讓他不意外,讓他意外的是另一個人;畢竟他們三教先天在世人眼中是早已成為了傳說,

    沒想到……..!騙子!!比他還要狡猾的騙子!




    佛劍?佛劍有另一個化身,有情感本來就很正常。誰說滿頭包的人就不能有感情?




    不過….聖蹤其實應該是因為忌妒吧…..因為無法擁有,所以不滿…..


    這番話一出,劍子嘴邊卻是一抹淡笑,眼中隱約還有一股得意。




    是相信那樣的放縱會在,可卻也是心酸的存在。

    不過…沒想到聖蹤居然觀察得這麼仔細……,太讓他意外了。



    …………..




    「…..汝笑成這樣實在是很教人噁心。」



    聖蹤嚇了一跳,瞇起雙眸很快的看向聲音的來源。



    不知何時倚在門邊的龍宿搖著華扇,一對桃花眼帶著不敢領教的看著劍子。

    「是嗎?可有人就是很吃得下我這噁心。」

    劍子毫不客氣的咧開了嘴直勾勾的看著龍宿。雙方傳遞的了然,是多年來的默契。




    不用否認了,劍子我絕對有這個把握。




    臉上一熱,龍宿華扇遮面。「哎呀,但人家聖蹤先生看來不吃汝那套。」

    真是寒酸劍子,連出口的話都這般「難登大雅」。




    「非也非也,聖蹤先生只是被好友的華麗風采給引去了心思。」不要挖苦我了,他的目標就是我。


    好樣的,推給吾。「是這樣嗎?」

    龍宿一笑,手中華扇瞬間成了邪刀,散發出了陣陣逼人邪氣。直接殺了汝豈不省事?




    聖蹤眼看情況不妙,搶身便要攻擊劍子。



    可他千算萬算忘了算一件事,他的速度怎麼可能快得過儒門之首又是身為嗜血族的龍宿?



    他快,龍宿比他更快!



    他的劍還未碰上床沿,眼前便閃過一抹紫影,身子也被震飛出了房外。




    「好友好身手啊。」劍子在一旁搖「頭」吶喊。

    没好氣的白了劍子一眼,真是覺得他病瘋了。無聊!



    手中邪刀直刺,轉眼已追出了房外。



    動彈不得的劍子拉長了脖子,可兩人已經打出了視線範圍。

    唉!這裡視線不佳,可惜看不到。劍子可惜的看著剛進門的仙鳳,她的手中拿著一杯茶。

    「劍子先生,請用。」仙鳳體貼的將茶水緩緩送到劍子嘴邊。



    「仙鳳啊,只有茶喝没戲看實在很無趣,不如妳幫吾去外面看看情況。」

    嘴上不承認,但其實還是有點擔心,畢竟聖蹤也非常人。



    仙鳳掩嘴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後便出了房門。



    被留在房裡的劍子一臉安適。聖蹤,所以說你不了解龍宿。要是你了解他,就不會笨得前來自找麻煩。

    屋外,一片殘亂。本來已被稍微整理過的疏樓西風再度敗壞成一片淒涼;可這裡的主人絲毫不在意,


    他只想…..殺人取命!



    半空中只見兩條人影交錯,一紫一灰,在空氣中擦出的耀眼火花四散。龍宿雙瞳泛著紅光,
    這是嗜血者發起飆來的徵兆;邪刀在手,更是猶如當時西蒙之威。


    聖蹤一劍揮開,如霄月逼空,其勢之銳並不亞於龍宿。


    幾番空中交手,聖蹤的劍威逼出了龍宿深埋的攻擊能力。



    早就想殺了他!意念一動…..利牙外翻,龍宿瞬間變臉。

    四周立刻飄著一股詭蹫的闇魅之氣,霎時風吹石走。



    聖蹤見狀心下一駭,那股飄蕩的黑暗氣息深沉得竟教自己這也算是邪惡之人的身軀無法遏止的打顫。

    這男人是真的會殺了他!!



    眼看龍宿的速度自己已難以跟上,再戰下去必敗無疑,勉強對了幾下攻勢後虛晃了一招,聖蹤旋即打算抽身。



    可龍宿累積的怒火早已爆發,看出聖蹤意圖脫逃,眼中閃過道光芒。龍宿故意裝出受騙,
    在聖蹤稍放下心準備逃跑的同時一記回刺。



    「呃……」右肩閃躲不及被邪刀穩穩插入,聖蹤肩上一痛,連劍都拿不住的墬落地上。



    這人…..心思之沉居然遠超過他!絕世武功、嗜血者之威、心思算計,總總幾項都高過他自己,
    面對這樣的綜合體…..自己的勝算到底在哪裡?



    連如意大法都對他失了作用!



    踉蹌的後退了幾步,聖蹤喘著息。不愧是邪刀,在抽離自己身體裡的同時竟使自己的傷口冒出腐臭之味!

    臉色已然發黑,聖蹤頭暈目眩的後退著試圖逃跑。



    但收起邪刀的龍宿,翻著利牙的嗜血面容卻步步逼近……..

    想讓這人連魂魄都沒得存留!長出銳利指甲的手向前伸出…..



    …….此時,




    「龍宿,吾不喜歡你身上有其他人的血味…..」劍子的聲音突然隔空傳來,讓龍宿跟聖蹤都是一愣。



    ..................



    眼中紅光漸散,龍宿恢復了原來的面貌。手上華扇翻轉微微掩面,轉眼又是一朵水芙蓉。




    雖然愕然龍宿會突然停止攻擊,但趁這機會,聖蹤提起剩餘的氣力飛快逃出了疏樓西風。



    瞇眼望著天空那抹灰影一會,龍宿回身輕搖著華扇跺進屋內。


    「好友真是好命啊。」龍宿微諷的看著無法出力卻還在屋內頤指氣使的人。一旁的仙鳳正貼心的將瓜果剝好了皮。



    可仙鳳低垂的頭顱下眼光一閃,卻不將剝好皮了的瓜果送到劍子嘴裡,反而放在一旁乾淨的碗缽上。

    「主人,剩下的就麻煩您了,廚房還在熬藥,仙鳳先下去了。」微一福身,仙鳳很快的溜了出去。



    仙鳳,汝又收了劍子什麼好處!



    瞪著剝好了的瓜果跟一旁笑得欠揍的劍子,龍宿先是氣惱的不予理會,後來轉念一想,眼嘴邊都偷偷抹上了點笑意。




    故意的拿起一個剝好的瓜果送到劍子嘴邊,在劍子開口準備要吃的時候卻突然回手放入自己嘴裡。

    張著嘴瞪大了雙眼,没料到龍宿會來這招的劍子看來呆得可以,惹得龍宿掩面咭笑。



    劍子無奈萬分的跟著苦笑,沒辦法,形勢比人弱。


    「好心的龍首大人,麻煩你看我多日未進水的可憐下能否好心點。」他真的很渴,渴得可以喝下一片湖水。




    聞言,龍宿的笑容立刻消失。「……他為何要這樣做?」



    「嗯…你剛剛不是都有聽到了?哈….美味….」

    張口吃下龍宿送到嘴邊的瓜果,劍子頓時覺得自己身在天堂。貪婪的汲取著瓜果給予的水分,
    劍子覺得自己的喉嚨稍微獲得舒緩。



    一手持續著餵食的動作,一手華扇輕抵胸前冥思。


    「別想了,他受到你那一擊現在不知道救不救得活。」


    龍宿突然對著劍子嫣然一笑,這一笑笑得劍子一時間連身在何處都忘了。

    但是…他也知道,有人要倒大楣了……






    聖蹤啊,就說你不了解龍宿了。他豈會讓你任意的挑釁到了家門口還不做任何回應?龍是有地盤意識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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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堂一教先天被人用輪椅推著四處給人參觀實在不是件快樂光榮的事,偏偏龍宿似乎以此為樂。他一定是趁機報復!!




    劍子僵著臉看著自己眼前像是來參觀稀有動物般的人群,他不斷的瞪著在一旁愜意的乘著涼的龍宿。


    像是沒看到劍子眼中的不悅,龍宿很悠哉的替劍子倒了杯水,然後送到他的嘴邊。

    劍子氣歸氣,倒也很配合的歪頭輕啜著茶水,嗯…不冷不熱,真舒服。




    兩人都沒發現,來這裡探望劍子的人一時間都安靜了下來,甚至用一種可以說是很詭異的眼神直盯著他們。


    彷彿之前的不愉快全都只是一場笑話,氣過就散。


    不是不會生氣,而是似乎成了一種應該;就像中毒的人渴望解藥一樣,

    只是…這毒的名字只有一個字,解藥也只有唯一。





    眾人看著龍宿那微微帶笑的麗容跟平和的眼神,當劍子一個不小心讓茶水溢出了嘴邊時,
    更是看到龍宿拿起放在一旁的淨布輕輕擦拭。


    一切看起來就這麼自然,就像是天與地存在於天地間般的協調。劍子的動作看不出不好意思,龍宿的行為更看不出委曲求全。




    秦假仙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現在…是什麼情形?之前假造簽名的事呢?他們不是鬧翻了嗎?還是其實那水裡有下毒?



    腦中都糊成了一團。秦假仙行走江湖這麼多年,第一次遇到讓他找不到原因跟答案的情景。

    素還真重重的咳了下,成功的引起兩人的注意。



    在場的人都一片無聲,只有已經習慣到不覺得有何不對的兩人…

    不、是三人─ 包括佛劍在內的三人完全没發現什麼不對。不過或許佛劍只是太遲鈍了也說不定……



    「嗯,素還真,你有事要說?」劍子身上的紗布已經拆得剩下手腳,身體的內傷也只剩幾次的藥便可自行調養。



    雖是如此,那手上跟腳上的固定板還是讓他看起來很是可笑。


    龍宿拿起華扇輕搖,帶出了涼涼的微風。「素還真,聖蹤的秘密汝們是不是想知道?」



    「前輩知道?」素還真驚訝的瞪大了雙眼。他正想提起這話題。


    龍宿低笑。「這個自然。」


    將一張紙交到素還真的手中,這是他幾天來將一堆的報告精簡出的東西。

    一接過那張紙,素還真看著紙上的眼神頓時閃閃發光。


    「原來…原來是這樣。秦假仙,麻煩你替劣者請六醜先生到一趟琉璃仙境,我有事要跟他商討,

    佛劍前輩,也要麻煩您一同前往。」



    「吾也要去。」一旁的劍子開了口,卻立刻惹得一旁的龍宿怒瞪。


    「要去可以,自己走過去。」他不要穿著一身華麗無雙的珍珠衣推著渾身白的劍子。




    劍子無奈的看了龍宿堅決的神色一眼後,努力運勁讓自己腳不著地的飛身而起…….


    三尺秋水塵不染,天下無雙………





    --------------------------------




    本來該會是非常天人非常美麗的情景,可現在的劍子的手腳都綁著方方厚厚的木板,
    飛在空中時看起來就一點都不優雅了,反而有一種讓人噴飯的感覺。



    一看到劍子那努力飄在空中的笨拙樣子,腦中就不由的想到他在出現時會說的詩句。


    就在龍宿將兩個部分搭在一起時,忍不住嗆咳出了茶水。手一軟,茶杯來不及放回石桌上便摔到地面,
    發出了沉沉的咚一聲,倒出的水漬也汙了自己的下襬。



    「咳….」努力將臉埋在華扇後,龍宿的肩膀顫抖的激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那個…是什麼…哈哈哈哈………劍子好像個寫上「天下無雙」的大型紙鳶……

    笑到無力,扇子再也無法遮住笑出淚水的面容,龍宿索性把扇子放到一邊,用一手遮著嘴笑。



    連眼眸都彎成了對新月….笑意拂面、美艷動人,龍宿的這一笑真是猶如「疏樓無雙」,
    更是讓沒看過他笑的秦假仙等人目不轉睛,三魂都飛了七魄去。



    就見龍宿因為大笑而使得臉上染上一抹嫣紅,本就如花醉人的容顏更如綻花般嬌妍。


    佛劍見狀,好心的一拉不斷在空中翻飛的白色衣帶把劍子拉下來,再將他安置回輪椅上。免得劍子繼續讓龍宿發笑。


    而當劍子轉頭一看,就發現許多人大剌剌的盯著龍宿直瞧,只差没順便流口水!



    嘴邊緩緩扯出了抹皮笑肉不笑。「秦假仙,你的眼睛挺大的,是不是需要劍子仙跡替你『縫』小一點?」


    猛然回神,秦假仙等人立刻嚇得躲到了素還真的身後直搖頭。

    阿妹喂!惹到劍子仙跡,就等於同時惹上佛劍分說跟疏樓龍宿。



    看出劍子的不悅,龍宿咳笑了數聲,重新拿起華扇掩住面容。可那眼底的笑意還是掩不去…..



    看到龍宿遮起面容,劍子這才滿意的轉頭。

    「小氣寒酸。」業途靈小聲的咕噥。



    劍子的耳朵動了動。「嗯….業途靈,你剛剛說什麼?」


    「没没,我什麼都沒說。」明明就是,居然小氣到連別人只是看一下都要不高興。

    人家這個大美人又不是他的什麼人。




    「業途靈,你就『惦惦』,對你比較好。」

    素還真開口提醒業途靈不要再找死。特別是面對眼前的三個大善同時也是大惡人時。



    「喔….」業途靈遮住了嘴巴,那副樣子讓龍宿看了覺得有趣。也許剛笑完心情好,看什麼都順眼吧。


    「汝就是業途靈?」聽劍子提過。

    大家的目光頓時都往龍宿跟業途靈的身上望去。



    「沒錯,我就是我師父一頁書最得意最可愛最最最了不起的唯一弟子,業小靈就是我。」

    「嗯…..的確很可愛。」龍宿輕搖著扇子,說出來的話瞬間震驚全場。


    這話一出口,不但讓秦假仙、蔭屍人跟素還真傻在原地、當事人不斷傻笑、佛劍也難得的揚起了眉張開了嘴,
    而劍子,則是整個臉都黑了。



    劍子雖然對業途靈根本沒有危機感,但他就是不太高興。


    「……秦假仙,你是不是應該要去幫素還真請六醜先生。」

    秦假仙看到劍子那張臉上明顯寫上:再不走,就是連坐之罪。



    「大仔,疏樓龍宿說業小靈很可愛。」業途靈看來很不好意思,但又很是高興。


    業啊途靈!我會被你害死!!


    人家說:「不打愚笨的,不打懶惰的,光打不長眼睛的」

    啊。看到劍子的臉沉得更快,讓秦假仙嚇得連一聲道別的話都沒說,拉著業途靈就趕快溜了。



    身後的龍宿裝似無意的瞟了一眼一旁瞪著的劍子,嘴邊隱約的有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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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哼……」被重重甩上地面的劍子哼了哼。


    「劍子!」本來推著劍子的龍宿大驚,一劍隔開傲笑紅塵的攻擊後趕緊上前觀看劍子傷勢。

    「要不要緊?」看到劍子沁出了冷汗,龍宿急忙彎下身子。



    「無…事….…」痛痛痛…..。傲笑紅塵,我跟你有仇嗎?


    龍宿摟著劍子,閃過傲笑紅塵攻擊的同時將劍子安置回輪椅上,然後氣勁一發便將劍子連同輪椅一起送走到安全的地方。



    「龍宿…..!」劍子急忙翻轉著身子,努力看著越來越小的人影。


    該死的身體,真沒用!


    一路滑行的輪椅在一棵樹的猛然阻擋下停了下來,劍子身子被震了下後發現自己停止了移動,便兩腳踏地試圖要站起身……


    「呃….」腳上的一陣劇痛,讓劍子的落地第一步宣告失敗,一個激顫後下一瞬間他便整個人趴上了泥地。

    「哼…..看我劍子仙跡…..爬爬走……」……都這個時候了,劍子居然還是願意自己耍冷來娛樂一下!



    手腳並用的像隻白色毛毛蟲般蠕動著向前爬行,劍子的衣服很快的成了灰濛濛的一片,就連頭髮、臉也都沾滿了泥土。



    疏樓龍宿,你要幫吾洗衣服了你!居然把他送開,真是氣死他了。他以為他對上的是誰?
    是那個跟他有嫌隙、腦子一直線、出招比動腦快的傲笑紅塵耶!!


    一想到這裡,劍子更是沒命的直往前爬。


    沿著剛剛一路飛滑過來的輪子痕跡,劍子好不容易又聽到了刀劍互擊的聲音。


    再一下,再一下…….


    費力撥開了草叢,劍子看到了飛身在半空中對峙的兩人。


    喘了口氣,劍子的臉上滿是泥汙跟汗水。如果他看得到自己,一定會發現,現在的自己跟泥巴團没什麼兩樣。


    「傲笑紅塵,聽吾說!」提起了內勁傳音,陣陣回音在山野間飄蕩了開。




    聽到劍子奮力的聲音,但傲笑紅塵卻無停手的打算。



    千仇萬怨,不報不快。




    龍宿也雙眸微瞇,鮮紅光芒隱透。握了握手中邪刀,龍宿劃出了道道絢爛銀光。

    抬手擋招,傲笑紅塵攻守同時。



    一時間,兩人的身影又在空中纏鬥了起來。



    只能趴在地上往上看的劍子又急又無可奈何,突然.....他的視線範圍內跳進了一條花得不得了的蛇。



    嚇!




    吞了口口水,劍子的注意力頓時全放在了那三角形頭顱的毒蛇上不敢亂動。緩緩回頭望了眼自己的腳;
    果然,他就想說怎麼這麼巧會有蛇,原來自己的腳不知何時刮傷了,些微的血味引來了這條蛇。



    如果是平時,這蛇的存在他可以當做麻繩般視而不見,可是現在…..他相信他「爬」的不會比牠快。

    人眼瞪蛇眼,劍子根本不敢大聲呼喊,可是….這蛇居然已經仰起了頭…..看樣子是已經將他當做獵食目標!

    手腳全都不能用,空有武功有何用?難不成自己要跟牠互咬嗎?劍子這時真想仰天長嘆。




    怎麼這麼衰….



    想他堂堂劍子仙跡,活了數百年都沒把這小小的爬蟲放在眼底,就連爬蟲的稍微高等 ─ 變裔天邪也不曾被他放在心上,


    沒想到啊…..




    不行,他劍子仙跡要死也要死在戰場上。


    閉起了眼,劍子決定放棄尊嚴呼救。


    「龍宿!救命……有….呃啊…..」

    他的抬頭呼喊在蛇的眼中無疑是劇烈動作,那一瞬間,銳利的蛇牙已觸入劍子的肩膀。




    劍子瞬間癱軟。不愧是毒蛇…..這毒…來得好快……救命啊…..別再打…了…你…….們…….


    嘴唇漸漸發紫,雖然自己體內的元功自動提起對抗毒素,可根本無法為自己止住毒素蔓延的劍子只能軟軟的倒下。



    同一時間,聽到劍子呼喊的龍宿跟傲笑紅塵同時一驚,立刻飛身落下。



    「劍子!」

    傲笑紅塵驚呼,他怎麼會這樣?剛剛只記得要找龍宿算帳,完全忘了他在最初看到劍子坐在輪椅上時的驚訝。



    搶在傲笑紅塵之前去扥起劍子只剩無力開著一半眸子的身體,龍宿也看到了一旁的毒蛇。

    顯然剛咬了劍子的毒蛇還在休息等待恢復,……可就只是這麼等著的時間裡也是足以等到殺機的來臨。



    氣急敗壞的收起了邪刀,龍宿一掌扣住蛇頭一腳踩住蛇身,在毒蛇還來不及將身軀纏上龍宿前便將蛇的脊椎給卸了開。



    先將蛇丟在一邊,龍宿扯開了劍子上半身衣裳,當在肩膀上看到那兩個明顯滲著黑血的牙印,龍宿想也不想的俯身將嘴湊上。



    蛇毒很毒,可是卻不會毒得死嗜血者。



    一口一口的吸出已經轉黑的毒血,直到吐出的黑血顏色開始轉淡後龍宿才一抹嘴邊,
    接著他扯掉劍子的腰帶用力纏上肩膀避免毒素流向心臟。


    再動手點了劍子的一些周身要穴後龍宿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一手拎著快死的蛇,一手撐著劍子,龍宿跟傲笑紅塵此時倒是很有默契的一同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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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仙境,異常的安靜。只有著低低的細語聲跟斷續的風聲掃過,如同那回憶的開端,教人迷惘。




    在劍子的保證跟說服下,暫時讓傲笑紅塵放下對龍宿的仇恨,但….只是暫時…….

    但劍子實則已經打定主意,等一找到適當機會….他必定….必定…..




    而當退到後方的龍宿一湊上了素還真,兩個大奸聯合起來後讓整個計謀更是絲絲相扣,綿密無縫。

    英雄惜英雄,素還真對龍宿的心思之密深感遇上同道。可惜就是,龍宿前輩太懶得動手跟動腦。

    如果他願意出手幫忙,自己的責任也可以卸了一半。




    在他眼中,武林的興亡不關他的事,如果不是有人硬要攪在裡面,他也不會被抓著幫忙。

    看準了龍宿這一點,素還真更是三句不離「劍子前輩」,讓龍宿真是暗惱在心裡。


    想用劍子來致使自己也攪下去?嘖…….


    自己的弱點,怎麼能被人看得太清楚?



    「啊,是劍子前輩。」說曹操,曹操就到。素還真起身迎接快步走進來的人。

    「討論的如何?」


    龍宿轉身盯著劍子,在他身上來來回回看了遍後這才拿起扇子。

    「不知劍子汝這回有何收穫?」他的身子倒是恢復得挺好的。



    「嗯….這晚點再說,倒是你們,進展得如何?」

    「劍子前輩,劣者是希望龍宿前輩一同幫忙,你覺得呢?」素還真搶先開口。



    龍宿一揚眉,正想開口,一旁的劍子倒是比他快了一步。

    「不,不需要龍宿動手。」


    這話讓龍宿本來要說的話全都卡在了嘴裡,他不相信劍子老是要拖他下水的個性會改變。

    俗話說,狗改不了吃屎;劍子也絕改不了腹黑。



    「前輩?」有龍宿前輩加入,必可有助於形勢啊。

    「吾自有吾的考量,這件事就是這樣。」堅決的口氣擺明了沒有商量的餘地。劍子起身,衣袖一擺便出了屋外。

    龍宿皺眉,很快的也跟出屋外。




    不快不慢的跟在劍子身後,龍宿的眼中看得出思量。「劍子汝何時變好心了,吾怎麼不知道?」真是稀奇。



    劍子微微一笑。「只是不需要這麼多人。」

    瞇起了雙眸,龍宿很是懷疑。


    「對了,龍宿你不是一直想去聖天峰瞧瞧?這幾天正好没什麼事,要不要走一趟?」



    「汝又在預謀什麼了嗎?」奇怪,他龍宿可以看穿任何詭計跟陰謀,怎麼唯獨劍子的陰謀他總是看不透!


    劍子卻一臉無辜。「好友真是不給面子,劍子只是想回報當時救命之恩。」



    嗤笑一聲。「難道佛劍的逆天之路没成功,真是世界要毀滅了嗎?汝劍子居然會想要回報!」

    龍宿故意的揚扇抬頭看了看天空。



    「唉唉!劍子是真心誠意,好友不領情就罷了,何必如此調侃。」劍子轉為一臉哀怨。

    「哦……」龍宿拍著華扇,心中思量著這些話的真實性。


    奇怪,劍子的話對自己就像有股魔力,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自己都無法克制的想深入一探究竟。

    看來騙與被騙之間,也是要你甘我願啊。




    「何時出發?」

    劍子咧開了笑。「擇日不如撞日。」怕龍宿反悔似的,他很快的走到了龍宿身邊拉住了他。




    ***



    聖天峰 ─ 一處劍子跟龍宿某次一同出去辦佛劍所託之事時路過的萬年雪山;
    當時因為劍子趕著要到他追蹤的人落腳處,使得龍宿想一賭千年冰雪的心願落了空。



    其實不是非得看雪不可,只是當時不知道多少年前跟劍子一路走遍了大江南北都有走上一遭,卻獨獨錯過那地方。
    這對講究完美的龍宿而言雖稱不上是個大缺憾,但總是在心底有著小小的失落。



    記憶中的空缺,總要有填補的方法跟手段。



    而劍子當時也半認真的承諾過龍宿,有機會的話一定會跟他去一次。但什麼時候能成真,卻是說不得個準,
    畢竟兩人並不是常有機會像當時那樣長時間在外。



    現在不就是那個機會?




    跟著劍子走在寒冷的北邊,他們兩個是不需要穿太多衣服,自身的元功便足以讓自己身體溫暖。
    只是龍宿一路看著劍子那快要跟白雪融為一體的身影,恍然有股他要乘風歸去的錯覺。



    「劍子。」龍宿突然踏了兩步伸手抓住他。「汝到底有什麼事想說?」


    「?」劍子任由他抓著。也許….對龍宿,他亦是有些依賴的吧。

    白衣飄盪,像是盪開了波波餘情…..一圈一圈,卻又像是不曾遠離…..



    「不用一臉疑惑的看著吾,劍子汝的心思可不會單單只是為了要實踐當初的約定而特地跑這一趟………」

    實踐約定?哈,他何時把約定當真了。連當初跟自己說好的寧闇血辯都可以很「不小心」的被人騙去,

    還有什麼事他劍子做不到?




    其實那本書有沒有落在夜重生手中他一點都不在乎,弱肉強食本來就是他的信念。
    就算今天因為那本書的關係導致自己毀滅,他也會看得很開。



    有沒有傲笑紅塵的簽名他也無所謂,這簽名並不能代表什麼。



    他在乎的,只是劍子的態度。那是他最在乎的事,否則他當初就不會為了要隱瞞紅塵劍譜的事而策劃殺了君楓白。


    他從不做多餘的事…..




    對自己,他一向是自私的,只要有可能影響到他自己的事他都會毫不猶豫的除去。而劍子…似乎就是他唯一在乎的事!



    唉……..真不想承認……




    頗富興味的看著龍宿陰鬱不定的面容,劍子忍不住笑開。

    「龍宿,你何時變得這般多心。就當做跟你賠罪不好嗎?」



    「哦….為了何事要跟吾賠罪?」其實心底清楚他要說的是哪件,只是故意等著。

    「龍宿…..」劍子苦笑,他還真會追著打上來。



    「不用叫的那麼可憐,吾說過了,汝的信用在吾眼裡已是一文不値。一天到晚就怕吾没事,

    汝是覺得吾嗜血者的命太長是麼?吾真該讓汝…..」

    一說到這個,他百年不湧的怒火又被撩起;但講到氣話要出口時腦中又浮現他當時的慘樣,話更是硬生生收了回去。



    連怒言相對都要膽顫心驚,劍子,汝可真是讓龍宿像是端了碗熱湯在手 ─ 放也不是,拿也不穩啊。



    是說,自己為何不乾脆躲到他找不到的地方?究竟是習慣誤人,還是人去縱容習慣?


    劍子的笑容暗下了幾分,但仍是努力辯解。

    「耶…好友這樣說真是太傷劍子的心了,吾也是萬般不願啊。」



    氣從鼻孔裡哼了出來,龍宿才不吃他那套。「沒有新(心)意的話少說,才不會讓人覺得劍子是個虛華不實之人。」



    「虛華不實?那不是好友華麗的代表嗎?」劍子故作驚訝,看得龍宿怒火非常。



    很好………




    「龍宿!」劍子險險的避開龍宿突然上手刺出的邪刀。


    要跟他比小人是嗎?跟劍子要有君子之風的話只是跟自己過不去!

    刷刷劍風發出的聲音,混合著風雪的聲音不斷的快速移動著。




    左閃、右閃,劍子俐落的旋動著身子。

    「殺人啊!儒門龍首殺人啊。君子動口不動手….龍宿…..」縱身一躍,劍子瞬間騰空上了聖天峰的山壁上。



    「如果是對汝,吾寧願小人。」

    因為汝對龍宿就像是小人的行徑一樣。不但白吃白喝,欠債不還,連利息都沒付過一次。



    劍子哇哇大叫,可手中塵拂並未揮出,眼中也毫無警戒意思。


    兩人一個追一個逃的衝上了山巔,在一片白茫茫的地方打了起來。


    邪刀輕薄巧利,但劍子卻身形飄然。而也因為劍子並未使出真本事來看待這場像玩鬧般的打鬥,龍宿亦不敢運出嗜血者之力。


    突然,劍子定下了身子,任由邪刀往自己劈身而至。



    !!



    龍宿心下一驚,邪刀在距離劍子的脖際一吋前猛然收勢,瞳孔也因受到極大驚嚇而瞬間縮小。



    「劍、子、仙、跡!」

    龍宿及時收回了邪刀,怒瞪著剛剛作出找死舉動的劍子。只差那麼一吋….!!冷汗…竟無法遏止的流下了背脊….



    「你不是想殺我嗎?我就站在這讓你砍。機會只有這一次,錯過不要怨嘆。」

    劍子的臉上露出了很讓龍宿抓狂的表情。



    面上是很無賴的笑臉,可龍宿卻突然在劍子那深刻的眼中….發現了一抹那麼個認真……



    ……….「汝以為吾不敢?」聲音有些悶悶的,龍宿氣惱的把臉埋到扇子後。



    「吾没這樣說。」

    劍子走到龍宿面前,出人意外的一手抓住他舉著扇子的手將之拉下。猶豫再三,
    劍子似乎是鼔起了什麼般的吸了口氣……

    「…….對不起……書的事,吾真的不是故意的。」


    出口的聲調卻是比風還柔。眼對上了眼,兩人眼裡都各自映上了彼此眼中的自己。




    道歉遲遲出不了口….也是因為習慣……




    沒來由的,劍子為此時對方眼裡映上了自己而興起了股想哭的衝動。

    也許…眼裡映著自己的這人,才是早已忘了擁有發洩的權利,任由自己給予的傷害累積擴大……..



    他劍子臉皮很厚,這是龍宿說的。可是…..他真的無法說服自己跟龍宿不再見面;
    儘管龍宿都說出「永不相見」的話了,他還是厚著臉皮前去找他。


    鄧王爺只是個藉口;真要打,中原何嘗找不到打手?傲笑紅塵一天到晚想拔劍,武功也不差,勁敵一名。
    何況北嶼皇朝亦跟中原有一致的威脅存在,還怕找不到人嗎?



    也許龍宿也知道,只是順著自己接了下這約定;可那唯一的約定條件,他居然就沒有做到。




    龍宿没好氣的扭了扭手,在發現自己掙不掉後,乾脆讓劍子抓著。

    「汝不覺得這句遲來的道歉很没誠意?」事後補救,其心可議。





    「那這樣呢…..」劍子突然傾身向前,在龍宿半闔的眼上吻了下。

    他想這樣做已經好久了;當他在恐懼著龍宿會真的撒手不再理會他時,卻有了聖蹤的那場意外。

    不幸亦是幸,藉著這場脫軌變化竟讓他看出了,龍宿眼底的包容….從來沒有離去。


    那感覺….是如此無法言喻美妙…..甚至比絕地逢生的喜悅更勝,更強。



    因為沉淪於這樣的深刻感受,所以讓自己無法克制的一再放任自己去探索龍宿的溫暖。

    這樣的放縱…讓自己已經無法以平常心來面對,所以每次都讓自己遊走在邊緣上,不知何時會墬落塵土。




    受到驚嚇的龍宿迅速退了一大步,卻忘了自己的手被劍子抓著,手上猛的一個吃痛…….


    劍子借力使力,一把拉過龍宿的身子後一手環上龍宿身軀直接往後倒在厚厚雪地上。


    唰啦啦……


    這一跌讓龍宿身上的珍珠一時間像道道簾幕般的劃出了個迷茫空間,不規則的錯落在兩人身周。


    鬆軟的雪花壓上了劍子跟龍宿的重量,讓劍子的身子一半陷入了雪中。



    來不及躲開的龍宿就這樣趴在劍子的身上,突然的撞擊讓他有點暈眩,一時忘了要起身。

    就在龍宿還在茫然的時候,劍子的兩手已經很自動的環上他的身上…..



    「龍宿……維持這樣…一下就好…..」

    低語的同時,頭已經跟著埋進了龍宿的頭側。如果這樣做可以抓緊你,我願被埋進雪裡成就那千千萬萬年。



    龍宿緊繃著身體有點緊張,但聽出劍子語氣中的疲憊跟哀求,他的心底就再度嘆了息。

    「吾又被汝佔了便宜去。」龍宿依了他放緩身體的緊繃。


    「反正你甘願。」劍子順勢也抱得更緊。



    還真敢說!心中是這樣想,但龍宿嘴邊卻緩緩漾出了笑。


    也許,這也是另一種變相的信任。信任對方甘願為了自己,雖然….吃虧的很像都是他,

    但…就當作是劍子的一種信任吧。



    劍子,汝何時也能讓龍宿對汝深信不疑?而不是探索汝的謊言高不高明。






    肌貼著肌,兩人心照不宣的貪婪汲取對方的溫度。

    依舊落著的雪花到了劍子面上,立刻化成了水….沿著面容蜿蜒著…..


    真像是淚啊…..龍宿抬手撫上那水跡……



    劍子,汝可知,吾的底限….已為汝一退再退;希望汝不要讓吾退到無路可退…….那樣,吾失去的不是只有自己。


    不怕失去自己,只怕失去汝,懂麼?







    劍子也轉過頭,一手握住了龍宿撫上的手……

    四目相交,造就一片無聲…..「龍宿……吾要說一件事……」









    ……?龍宿抬起了眉峰。





    「……..可不可以…..挪一下身子….你的珍珠……壓的我很痛…….」而且還是在心口處。

    一愣,龍宿緩緩低頭,看著果然有些許珍珠被壓在了自己身下。



    低低笑出了聲,龍宿稍微抬起了壓住的地方,動手撥開那讓劍子吃痛的兇手。


    可他卻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在撥開珍珠後反而貼上自己的唇,在劍子的唇上似有若無的碰了下。

    「這是汝欠吾的。」

    在離劍子鼻息的範圍裡呢喃著,龍宿的聲音在劍子耳裡突然就像了那如夢似幻般。



    劍子整個人僵直,那瞪得像是金魚眼那麼大的樣子讓龍宿心情很好。


    「欠你的?我欠你什麼了?」努力的找回自己的聲音,卻藏不了因不明原因而緊繃的音調。

    「汝剛剛並無經過吾的同意。」不過這賠償的索討倒是便宜了劍子。嘖!





    劍子努力凝神思索了下,想到他剛剛突然吻上龍宿眼眸的事。


    哈哈大笑,劍子摟著龍宿起身坐在雪地上。

    「那這樣欠來欠去,不就還不完了?」其實…..真的真的只有你願意這樣讓劍子欠……




    你從不告訴我,多少的真心才能換得回過往,你要劍子自己思量……

    然卻因為明瞭你對劍子的大方,所以就讓我在面對你時更加倉惶。





    龍宿撐起身子,搖著扇子退了一步讓劍子也好起身。「汝想的倒美。」眼眉卻都是笑意。

    「吾可是為你精算啊。」湊上身去又偷了次便宜。


    没好氣的橫了他一眼,龍宿提氣飛身下山。「汝還欠吾一事。」


    紫金簫,白玉琴,共飲逍遙一世悠然…..


    「哎!等等吾…..」劍子趕緊也跟著追下了山。….共飲逍遙一世悠然…..是嗎?你….可還願意?




    …….每每開口想問,卻總是少了份尋求的勇氣…….

    罷了….有些事,只能靠時間來纏住….越久就越纏綿,




    就算會澀得傷人,終究也能在隱約中嚐到那份甘甜…….


    龍宿…….,如果有天,你決定不再讓劍子欠了,那就換劍子來還吧。儘管一輩子都還不完……..




    兩人說話的聲音逐漸飄散在漫漫風雪中,恰似一陣清風……看不見摸不著,但卻是真實存在……..


    (完)


    ***

    Orz......字那麼多還要我轉~TAT 你這個懶hiroma~~~(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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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子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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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寫的真好...

    看了我很感動..(關於龍宿的描寫)...
    劍子...的賊.....聰明-腹黑...都寫的思思....入...扣...
    動人心旋.....如果說有哪裡寫的不好...
    就是不夠...HIgHT..... ...
    只有這區區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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