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處：布布之花間集
作者：布布

  (一)

何謂先天？

何謂流氓？

又何謂先天流氓？

所謂先天，乃是超乎一般人，武功、修為皆達入天之境。

所謂流氓，乃是超乎平常人的行事作風，惡霸、不講理皆是代名詞。

而所謂的先天流氓，乃是集前兩個名詞解釋之大成，達到無人可管的境界。
不是不管、而是無法可管。

試問，在佛劍分說面前，有誰可以從容不迫地看著佛牒入地三分，低沉嗓音吐出”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以及”分說、不分說，不由分說。”這兩句而心不驚、腳不顫的？

又有誰能在華麗無雙的疏樓龍宿面前，指著他鼻子叫他流氓？這個不用紫龍出鞘，光是儒門滿天下的門生就足夠你受的了。

而誰，又能在劍子仙跡的面前，望著他背後那隻聽說從不出鞘的古塵而不膽寒？更別遑論．．問俠峰上幾乎都是挺他的．．．

．．．．．． ．．．．．． ．．．．．． ．．．．．． ．．．．．．

「好友。外頭可是傳聞汝與佛劍以及吾，乃是三教先天流氓。唉呀呀，想吾華麗無雙的龍宿，怎堪流氓二字？」疏樓龍宿為眼前好友斟茶說道。

「你，我是不知。但是佛劍．．倒有那幾分味兒。」劍子仙跡捧茶、細聞那茶葉撲鼻之清香。

「哦？何來此說？」龍宿美眸望向一旁的好友。

「分說。」劍子仙跡眸半掩，率先吐出某人的成名言。

「趁吾心情好時，汝還有機會講。」龍宿接道。

「不分說。」劍子唇邊笑意擴散。

「採不採納，盡在吾手。」龍宿笑意亦襲上眼、唇。

「不由分說。」劍子繼續唸道。

龍宿捧起清茶，啜飲一口。「那是怎都不用說了，該是響起往生咒之時。」

「這流氓味夠重了吧。」劍子仙跡與疏樓龍宿同時笑聲大作。

「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一道低沉之聲傳來。

「好友，你學佛劍之聲還學得真像。」劍子與龍宿同時說道，卻在兩人同時說出口之際而訝然忘言望著對方。

「主人，是佛劍分說前來。」穆仙鳳拉著默言歆站得遠遠的提醒道。

「分說。」佛牒入地三分，眼眸半掩，潔白手掌柱佛牒而立。

「佛劍，聽吾解釋。」龍宿與劍子慌忙地站起身。

「不分說。」佛牒開啟，是殺生的前兆。

「佛劍，是他！」兩人互指對方。

默言歆拉住穆仙鳳，不讓她吹起往生咒。

「不、由、分、說。」咬牙、切齒聲一出，只見一名華麗之人往東逃，但看一名樸實身影往西跑。

而在很遙遠的一端會合，證明地球是圓的兩人無辜又哀怨道：「還說不是流氓．．．」

(二)

就算是最強的流氓，也會有動心的一天。

穆仙鳳與默言歆兩人很無言地看著主人與劍子先生躲在草叢內，上頭還舉片大荷葉，頗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味。

「哦，看來佛劍動了塵心。」龍宿笑呵呵說道。
光看他拿那朵蓮花回來，注視不語個半天就知道了。

「摘蓮花？不如該說是想取”蓮子”吧。」劍子別有涵意說著。

「呵呵，也不怕揹著佛碟出去會嚇壞了人家。」龍宿惡意道。
上次讓他跑了半個地球的事還沒忘呢。

「怎麼這樣說呢？人家可是最強的流氓呀。」劍子也沒好到哪去。
畢竟上次參與繞周半圈，他也有份。

「鏘噹~」一聲輕響，是佛碟開啟之聲。

龍宿與劍子無言相看一眼。

「上次吾跑東，這次該換汝了。」龍宿與劍子再度準備參與繞球一周之壯舉。

「站住。」低嗓喝住兩人。

正打算偷跑的兩人，聞言更是腳底抹油打算不玩上個十年八年絕對不回來。

「敢跑，我就讓你們驗證何謂最強之流氓。」佛劍輕吐話語。

兩人頓時乖乖地佇立原地，不敢亂動。
最強的流氓都放話了，他們還敢如何？

「佛劍，有話好說。」龍宿與劍子相望一眼，決定先行安撫再說。

佛劍分說不語，只是將手中蓮花直直遞出。

兩人立刻乖乖地湊上前觀看。

「嗯，這蓮花生養得極好，看來是有人細心照料。」龍宿觀看著蓮花道。

「清香撲鼻，蓮香沁心。」劍子亦點頭說道。

「嗯？」聲音從喉間低沉傳出，威脅之意濃厚。

兩個原本裝傻之人立刻換上一張笑臉。

「不就是蓮之子嘛。坐坐坐，坐著好說話。」龍宿賠笑，將佛劍按下坐著石椅之上。

「對呀，坐著好說話。」劍子也跟著陪笑道。

「反正龍宿底下儒門人才甚多，他肯定能幫上你的忙。」劍子微笑，口中三尺秋水陷人於不義之中。

「嘖嘖嘖，劍子怎麼如此之說。誰不知問俠峰上個個是能者，由你出面，他們何敢不從呢？」龍麟不減風采，反擊華麗無雙。

佛劍不語，只是嘴角露出淺笑。

龍宿與劍子同時瞪大了眼睛。
佛劍．．笑了．．．自從結識佛劍之後，他的笑容沒露過幾次。
而每次露出後，都是死傷遍地。哦，抱歉，只有入土跟天葬的差別。

「我們會同心協力幫助你的，誰叫我們是好友呢。」龍宿與劍子極具”義氣”地說道。
再不具”義氣”，他倆就沒氣了。

「好友，要很有你的風格嗎？」龍宿問道。

佛劍雖不解其意，但還是點點頭。

「仙鳳，備上文房四寶。」龍宿下襬一掀，坐上石椅。儒門龍首氣勢頓出。

「是。」穆仙鳳迅速地備上文房四寶，然後跟默言歆一同躲到更遠之處。
他們就不相信，主人會知道死字怎麼寫。

「讓吾磨墨吧。」劍子執起墨條，在硯台上細磨著。


龍宿取筆，揮毫在上等絹紙寫下：
分說，素還真你有決定吃多少餅的義務
不分說，吾有決定迎娶時間的權利
不由分說，素續緣我要定了
佛劍分說筆

信封則是題上素還真親啟。


「呵呵，由吾龍宿執筆，劍子磨墨，這封信可說是值上萬金吶。」龍宿馨氣輕吐，吹著紙上墨跡。

「好了，就派人送去素還真那吧。」此時兩人動作倒是很合作無間。一個折紙，一個裝信。

「仙鳳。」龍宿喚道。「拿去送給素還真。」

「等等。」佛劍攔下龍宿的動作。

龍宿疑惑地看了佛劍一眼，而後擊掌醒悟道：「佛劍是怕仙鳳一人前去太過寒酸是嗎？放心吧，吾會派出儒門上千人，劍子也會請問俠峰眾人一同前去的。」

「不，信拿來。」佛劍伸手要著。

「佛劍，汝是懷疑吾之筆跡端正與否嗎？」龍宿無辜地眨眨眼。「還是質疑劍子的墨磨得不夠細呢？」不忘把另一人給拖下水。

「龍宿，你這話不就太眨低我了嗎？」劍子笑呵呵地取過信，揮揮手要仙鳳快送走。
等下給佛劍看到了，他們兩人就死定了。

「仙鳳，站住。」佛劍要已然準備快跑的仙鳳停住。

穆仙鳳怯怯地望了主人一眼。龍宿搖搖頭，示意不可交。
再望了劍子先生一眼。劍子擺擺手，要她千萬不能給。

「仙鳳。」佛劍嗓音一出，穆仙鳳乖乖地雙手奉上信函一封。

「哦呵呵，佛劍，你這不是太與我與劍子過不去了嗎？」龍宿搭上欲拆信的佛劍之手。

「是呀，相信我們吧。佛劍。」劍子搭上佛劍另一隻手掌，不讓他拆信。

氣芒一震，震開兩人之手，佛劍繼續拆信的動作。

而一旁的兩人，則是望天望地自顧地說道：「龍宿，我倆倒是許久未曾一同出遊了。」劍子與龍宿手勾手、肩靠肩地說道。

「是呀，擇日不如撞日，現下就走吧。」龍宿輕搖紫扇，與劍子兩人一同準備逃命去。

「啪！」佛劍右掌按上石桌，留下一道掌痕。

準備遁逃的兩人，聞聲頓時心一驚，立刻乖乖地走回佛劍分說的身旁站好，不敢亂動。

「仙鳳，唸來聽聽。」佛劍信紙一揚，要人唸出。

穆仙鳳投給主人與劍子先生一個抱歉的眼神，然後揚聲唸道：「分說，素還真你有決定吃多少餅的義務；不分說，吾有決定迎娶時間的權利；不由分說，素續緣我要定了。佛劍分說筆。」

「仙鳳，妳剛有看到是誰寫的嗎？」佛劍低聲問道，不動的神情令人難以猜測此刻心思為何。

「是．．．」穆仙鳳視線望向龍宿，龍宿紫扇擺擺，示意不可說。

穆仙鳳再望向桌上掌痕。
主人華麗無雙，所有事物都愛用最好的。這張石桌，她還記得主人說過是用萬年奇石製作而成，就連他要在上頭留下痕跡也得用上幾分力。
可是剛佛劍分說連提氣的動作也沒，就留下深一吋許的痕跡．．．

「是主人寫的。」主人說過，愚忠是最笨的行為。仙鳳她要身體力行。

「那墨是誰磨的？」佛劍再問道。

「是劍子先生。」仙鳳繼續答道。
主人都出賣了，何況是主人的好友。而且既然身為好友，就一同共進退吧．．穆仙鳳偷偷退下想道。

「能告訴我，這是什麼意思嗎？」佛劍分說一向沉穩的臉上，如今染上幾許笑意。

「汝說．．要有汝個人的風格嘛．．．」龍宿可憐兮兮道。

「既然要有你個人的風格，那這封信就是最好的證明，而且一看就知道是你佛劍。」劍子也跟著辯解說道。

「仙鳳。」佛劍分說喊道。

穆仙鳳變出一根笛子吹出往生咒。

「默言歆。」人名再唸，只見默言歆拿出琴，彈奏著大悲咒。

但看兩名無辜的小孩，在那可憐地吹奏著指定曲。

就說主人不知死字怎麼寫了嘛。

「佛劍，我們錯了。」龍宿與劍子一人抱著佛劍一隻手臂認錯。

「我們誓言替你追到蓮之子。」龍宿與劍子下著保證。

「如果不然？」佛劍說道。
這兩人無聊得很，誰知又會惹啥事出來。

「違約的話，龍宿(劍子)穿女裝。」兩人互喊著對方的名字。
佛劍冷眸一瞥。

「龍宿暨儒門全體著女裝。」某個紫衣先天流氓要手下全數陪葬。

「劍子與問俠峰眾人著女裝。」某個白衣先天流氓也要其他人作陪。

「嗯。」佛劍應聲。

只是心思放在某人身上的佛劍沒去多想到的是．．．
如果龍宿與劍子不違誓的話，他們是不會把其他人拖下水的。

笑話，儒生滿天下，說不定著女裝還會蔚成風潮。某個紫衣大流氓搖著紫金絹扇想道。

問俠峰眾人一旦也陪著自己，那他們肯定也會去強迫別人穿。這也不愁有人敢笑話。某個白衣大流氓絲毫不懷疑其他小流氓的本性想道。

「不過佛劍吶，你怎麼會對素續緣動心？」預備著手擬定搶奪蓮子記劃的龍宿與劍子忽地一問。

佛劍不語，只是一向淡漠的俊容很不小心地給他飛上兩抹紅霜。

「不會是．．一見鍾情吧？」劍子試探地問道。

佛劍仍然不語，只是紅霜加深。

龍宿與劍子見到佛劍臉頰上那兩塊紅紅的圓點，不禁訝異地微張了嘴。

「沒想到最強的流氓會純情至此？」龍宿立刻趴向劍子的肩上，細細碎語道。

「真是人不可貌相呀。」劍子搖搖頭。

「鏘噹~」佛碟出鞘。
什麼殺生為護生？那些詩號全免了，直接砍人比較快。

「喂，要唸詩號再砍人呀。」兩人很沒氣質地亂喊道。

只見一向在外人面前氣度雍容的疏樓龍宿與劍子仙跡如今正被佛碟追著跑，而一旁有兩位小孩演奏往生咒與大悲咒當作配樂。

穆仙鳳與默言歆無言相看一眼。
他們懷疑以後主人這沒飯吃的話，他們還是有一技之長可以傍身的。

（三）

「不過，佛劍。說實在話，你也要試著一笑吧。不然你去見素續緣，把素續緣給嚇到了怎麼辦？」龍宿隨手在衣上摘下一顆珍珠，內力輕吐，在掌心震碎成了粉，敷上了受創的右眼。

「對呀，要試著練習笑容。」劍子也從龍宿身上拔下一顆珍珠，將之磨成粉後，塗上帶黑的左眼。

穆仙鳳與默言歆則是眼帶佩服的看著佛劍分說。
不愧是最強的流氓，可以把主人與劍子先生打到一人各腫一邊。

「怎麼笑？」佛劍分說拋出了問題。

這個問題也讓龍宿與劍子思考了許久。
也對，認識佛劍這麼久，他臉上帶笑都是開殺的前兆。

「仙鳳來。」龍宿決定先讓佛劍看看，何謂笑容。

「露個笑容給佛劍瞧瞧。」龍宿道。

「是。」穆仙鳳福了個身，唇不露齒，微微淺笑。

佛劍嘴角扯動，卻只有一邊勾起，頓時流氓味加重。

「唉。」一個紫金絹扇遮面，一個閉眸搖頭，兩聲輕嘆傳出。

如果這種笑容追得到人，他龍宿(劍子)甘願拜佛劍為師。

．．．．．． ．．．．．． ．．．．．． ．．．．．． ．．．．．．

龍宿與劍子深覺佛劍是需要練習的，於是把他帶來市集上一試。
如果普通人都可接受，那麼就沒問題了。

「佛劍，看著吶。」龍宿為了好友，親自下海示範一番。

龍宿背對入口，瀟灑一轉身。緩緩側首，掩首紫金絹扇徐徐退至半面，笑容綻起、紫眸一勾。頓時牽走不少人的心魂。

「回眸一笑吶。」龍宿表演完拍拍佛劍的肩，換人上場。

佛劍依樣畫胡蘆。學著龍宿背對著入口，再旋然一轉身，剎那間強風刮起，頓時飛沙走石、天地聞之風雲變色。

冷眸才回眼，還未綻笑，頓時市集傳出此起彼落的尖叫聲。

龍宿與劍子落了下巴的看著眼前爭相逃命的眾人。

龍宿紫扇搭頷。「劍子，你認不認為直接把素續緣綁來比較快？」龍宿無比認真道。

劍子雖不語，但臉上寫滿認同之意

三人換了個市集，沒辦法之前那個市集人都跑光了，不換不行。

這次換劍子仙跡上陣。

「可能是龍宿的笑太過華麗，佛劍你學不來吧。」劍子為了小命著想，婉轉解釋道。

劍子率先走到一個販賣胭脂水粉的攤位上。
拂塵一甩，露出一笑，雍容氣度展露無遺。

「姑娘，可否借問鳳迴山如何走？」劍子天下無雙的氣度惹來小姑娘揪心一指。

「往右步行約莫半個時辰即可到達。」小姑娘臉紅紅地回答道。

「多謝。」笑容加深，惹得人家小姑娘羞紅了臉頰。

劍子示範完畢後，換佛劍上場。
佛劍分說也學著劍子隨意走到一攤面前。

「請問．．」佛劍分說開口。

「什麼事？」原本低首整理貨物的小販，聽到有人詢問，熱情地抬起頭來。

「這東西如何賣？」佛劍分說學著劍子剛示範的笑容。

小販原本的熱情褪散，只剩眼睛眨呀眨、嘴扁了扁。

「娘~~~~~~~~~」小販哭著跑走。

佛劍笑容僵在臉上，眼睛看向眾人。
可是不論眼睛對上哪個方位，那個方位的人群就立刻退散。

頓時上個市集的悲劇再度重演。
不到一刻，原本熱鬧無比的市集，如今已是人去樓空，冷清一片。

龍宿絹扇遮臉，不敢再看。

劍子左手捂眼，搖了搖頭。

看來佛劍情路漫長呀。

而跟在後頭見識世面的穆仙鳳與默言歆則是無言望著眼前一切。

「你說，以後主人要買什麼，就直接叫佛劍分說前來不就好了。這樣開支可以省很多，對不？」穆仙鳳認真無比地問道。

默言歆無言，只能點頭表示讚同。

（四）

露出笑容，此計不可行。於是龍宿與劍子再次密密私謀，看要如何才能助佛劍的情路一路順暢。

穆仙鳳遞茶給號稱史上最強的三教流氓。

「如果想不到辦法，直接約人出來一遊不也可以嗎？」穆仙鳳看著主人苦惱的模樣，不禁出策說道。

龍宿與劍子頓時眼睛一亮。

「這倒也不失個好辦法。」龍宿擊掌道。

「那麼，就約素續緣出來吧。」劍子點點頭。

此時，某人有了問題。

「約他出來之後，要作些什麼？」佛劍的問題很單純也很直接。

龍宿與劍子為佛劍的問題點了點頭。

「佛劍，汝從前可有約過人？」龍宿率先問道。
畢竟有無經驗是個問題。

「嗯。」佛劍點點頭。

「哦？」兩人眼睛同時一亮。

「約誰？幹嘛？」豎起八卦小耳朵，兩人側耳傾聽。

「不計其數。」佛劍分說想不起已約過幾個。

「不計其數？」兩人聞言瞪大了眼睛。
原來佛劍不如他們想像中的清純．．．

「那作些什麼？」兩人對接下來的行程更是好奇。

「護生、斬業。」簡單四字明白道出目的。

龍宿與劍子臉上一白。
果然是佛劍才幹得出來的事。

「你約素續緣出來不是為了護生、斬業吧？」劍子嘆了口氣問道。
如果真是這樣，素還真肯定會率大隊人馬圍勦他們。

「當然不是。」佛劍皺眉說道。

「約人出來，不外乎談天、吃飯。」龍宿搖扇說道。

「佛劍，先來練習一番。如果素續緣在汝面前，汝會與他說些什麼？」龍宿問道。

「他不在吾面前。」佛劍實事求是道。

龍宿眉在挑動，咬牙、切齒道：「假裝。」

佛劍分說認真想了想。「不知道。」

「真是好答案吶。」劍子不知該如何接續下去。

「談論佛法，你們想如何？」佛劍分說想起他最擅長的話題。

只是語畢當場惹來兩人的白眼。

「你、是、真、的、喜、歡、人、家、嗎？」兩道很質疑、非常質疑聲不約而同的響起。

．．．．．． ．．．．．． ．．．．．． ．．．．．． ．．．．．．

「約人出去就是決生死。不枉最強流氓的稱號。」紫金絹扇搖呀搖，嘆了口氣道。

「談天談佛法，就算沒談情說愛過，也不至於如此吧。」白眉挑了挑。沒看過有人笨成這樣。

「喂，劍子。汝想，佛劍是真喜歡素續緣嗎？」龍宿起了疑問。
佛劍的行為，怎麼看都不像是喜歡人家。

「我也在懷疑。」劍子也在懷疑佛劍分說。

就在兩人在懷疑的同時，赫見佛劍分說回來，身上衣袖竟有破洞。

「天哪，佛劍。有人破了汝之衣袖？！」龍宿眼尖地看到。
是何方高手竟有如此能耐？

「不，是機關。」佛劍分說沉語道。

「機關？」兩人疑惑聲響起。
佛劍沒事去闖機關幹嘛？

「不知為何，琉璃仙境愈來愈多陷阱。」佛劍看看衣袖上的破洞，皺了皺眉頭說道。

「你．．去琉璃仙境幹嘛？」兩人再問。

素續緣又不住那，佛劍去那幹嘛？
哦，不會吧？！兩人突然想到佛劍是去幹嘛了。

在龍宿與劍子的腦海裡，同時浮現素還真脖上被架了佛碟，然後佛劍在旁耍流氓逼問素還真，要不要把素續緣給他．．．

龍宿與劍子再望向一臉冷然的佛劍。
嗯~佛劍像是會幹出這種事的人。兩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印證心內話。

「去摘蓮花。」佛劍說得雲淡風清。

「摘蓮花？那蓮花哩？」兩人沒看到有蓮花呀。
不會是丟在路旁了吧？好歹也拿來煮杯蓮花茶來慰勞他們的辛苦呀。

「送給素續緣了。」佛劍仍是輕描淡寫。

天哪，佛劍開竅了。龍宿與劍子突覺眼眶一潤。
佛劍會送花耶。

只是兩人不知的是，在遠處的琉璃仙境，有人正對天狂吼。

「天殺的，是誰又盜走我的蓮花！」一道怒吼傳向天際，素還真眉頭抖動，指尖狂陷入一旁的涼亭支柱上，傳出霹哩啪啦的木頭碎裂聲。

而另一頭，素續緣則是很莫名的看著那每日都會送來的蓮花。

素續緣拿起蓮花一瞧。
他很想知道，到底是誰每日送蓮花來？


布布小後記:
這一段．．完全是某布看完末世錄的片尾曲而產生的~~

佛劍上琉璃摘蓮花，而最後一幕，則是大素噹噹現身~~

佛:摘蓮送小緣
(採了就閃人)
素:天殺的，是誰又摘了我的蓮！才一朵而已他也摘！！

末世錄的片尾．．很好看~(逃)

（五）

相請不如偶遇。
既然佛劍不准他們用佛劍專用語請出素續緣。
那麼他們只好玩路上巧遇記了。

「素續緣今日會到杏花鎮義診，到時我們可以用巧遇的名義請他吃飯、聊天。」龍宿說著今天的計劃。
龍令真好用，只要傳聲下去，素續緣每日活動表立刻呈了上來。

坐落路旁的小茶棚的五人靜靜等待素續緣的經過。
只是人生總有變數，而那變數正往佛劍一行人而來。

「老大，你確定那五個人身上有錢嗎？」小壞問著惡老大。

「當然，你沒看到穿紫色衣服的那個，身上綴滿了珍珠，光是脫下來拿去賣就不知值幾百兩了。」惡老大貪婪道。

「但是．．我總覺得．．．」小壞欲言又止。
他的直覺告自己說，眼前這五人不好惹。

「覺得啥？放心吧。這五人我已經瞧得清楚了。一個是穿得像孔雀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人家說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個簡單啦。」
惡老大語畢，某個紫衣流氓手上的茶杯應聲而碎。

「再看那個穿白衣拿掃把的那個，人家不是常說死道友不死貧道嗎？所以這種修道人等下一定是跑第一個的。」
第二次高談完畢，換白衣流氓手上的茶杯化為粉末。

「至於那個和尚，眼睛瞇瞇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啥好貨，他一定是那種藉修佛為名，拐女人入密室修行的花和尚。」
第三名人物論完，佛劍分說身旁地勢下陷一寸。

「至於那個女的，就更不用說了，一拳就昏。重點在於旁邊那一個男的，沉默不言，一定是個高手。」惡老大摸著鬍子、神情若有所思地說道。

穆仙鳳與默言歆默默地退出茶棚。
一口氣惹上三教最先天的流氓，想活也難吧．．．

下一刻，惡老大與小壞跳進茶棚。

「孔雀、奸道，花和尚，把你們的衣服、錢財全部交出來。」惡老大揮舞著大刀說道。

「呵呵，吾龍宿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等名詞冠在吾之身上呀。」龍宿笑中隱含危機。
敢說他是孔雀？不想活了是嗎？
紫金絹扇一揮，但見惡老大與小壞身上衣物全無。

「敢在我面前說奸道二字，你可是第一人吶。」劍子微笑，手掌輕揮，惡老大與小壞身上乾乾淨淨、不復存留一根毛髮，宛若初生之嬰。

佛劍二話不說，直接拳風掃了過去。
正當拳風掃向兩人之時，今日主角忽然來到。

「佛劍．．前輩．．．」素續緣抬頭看著那被拳風不知吹向哪個山頭的兩人而忘言。

「完了，佛劍的真面目被人看到了。」龍宿頓感不妙。
本來要塑造佛劍親善的面貌，沒想到竟然讓素續緣看到佛劍動手的場面。

「啊喲~那在天空上飛的是啥米東東呀？」秦假仙一行四人噹噹跑來，仰望天空那兩枚已化為小點然後落至某不知名山頭的不明物體說道。

「罪業。」佛劍冷然道。

當下一陣冷風吹過眾人心頭。
龍宿與劍子內心輕嘆。
唉，佛劍，你就不會說點好聽話嗎？

「哦，罪業呀。」秦假仙也不敢反駁佛劍分說之話。
畢竟兇器就揹在身後，隨時要拿都很方便哩。

「續緣吶，你不是要去杏花鎮行醫嗎？」秦假仙問道。

「嗯。」素續緣點頭。

「哦？素續緣，汝也要到杏花鎮？」龍宿立刻打蛇隨棍上。

「是的，前輩。」素續緣抱手有禮道。

「那太好了，我們亦會路過杏花鎮，那就一同行走，眾人有個伴也不錯。」劍子也立刻附和道。

「你們都要”路過”杏花鎮？」秦假仙冷汗小流地問道。
他本來是要跟素續緣去騙吃騙喝的，反正續緣在那行醫，一定是有吃又有得住。可是如今史上最強的流氓都要去．．
為了他的小命著想，現下他要好好地慎重考慮一下。

「不可嗎？」龍宿勾起魅然一笑。
但是紫眸卻掃向秦假仙，示意要他乖乖跟隨。否則，後果自負！

秦假仙在道上打滾甚久，已然成精，怎麼可能看不懂龍宿之意。

「那就大家一起去吧。」秦假仙吞吞口水，艱澀地說道。
唉，他是出門前忘了翻黃曆嗎？今日不宜出外騙吃騙喝呀。
不曉得等下來不來得及寫下與妻訣別書。
他心愛的花仔呀~

（六）

杏花鎮，響名鼎鼎的杏花鎮，以植滿滿鎮的杏花樹得名。尤以杏花酒更是其中一絕，令往來遊客逢來必得嚐上一嚐。

如今，杏花鎮來了一群看似遊玩的旅客。
只是如果熟知江湖的人，必會嚇了一大跳。
杏花鎮是要發生什麼事了？！竟會惹動三教最頂尖的先天連袂來到，還有白蓮之子-素續緣，和有亂就有他的秦假仙一行人。

「哎呀，素大夫，你可來了。」早守候在鎮口的鎮長一行人早已等待許久。
素大夫每次的義診可是他們鎮民最翹首盼望的。
那氣度、那相貌，那風采，無一不是令人心迷的呀。
更何況一手妙手回春的醫術更是讓他成了眾家未出閣姑娘的搶手人物。

「咦，這是．．」鎮長望向素續緣身旁的三先天而忘言。
今天怎麼好像來了好多大人物？

「他們是續緣的．．．」素續緣不知道該如何介紹。
不曉得前輩們他們是單純地出來遊玩還是另有要事待辦。這讓他不知該如何介紹他們的身份吶。

「前輩，啊我是續緣的長輩啦。」秦假仙為素續緣接話。

只是秦假仙的話當下立刻惹來佛劍分說冷眼一瞪，當場嚇得他心臟差點休克。
多言！誰要當續緣的前輩。

「呵呵，說前輩二字太過生份，都是續緣的朋友。」龍宿不著痕跡拉近與素續緣的關係。

秦假仙則是吃不消地跑去旁邊歇著。
跟史上最強的三教流氓平輩論．．是誰．．．都會很想一死了此殘生的。

「這位朋友怎麼了？」鎮長望向撫著心臟躺在路旁，只差沒口吐白沫的秦假仙擔擾地問道。

「呵，不過是一點小病罷了。醫醫便會”快活似神仙”了。」劍子別有玄機的說道。

「哦，我好了。」秦假仙立刻彈跳了起來。
所以他老秦才說跟三教流氓交朋友都會想了斷自己生命的。生命可是隨時都處在不保的地位上。

眾人緩緩走進鎮內，雖然早就知道素續緣因為行醫之舉，再加上其清秀樣貌及溫和有禮的談吐，深得眾人喜愛。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素續緣也會得到小孩子的青睞。

「續緣哥哥。」素續緣才一踏進義診的醫館，就被一群蜂湧而上的孩童包圍住。

「最近有沒有乖乖的？」素續緣蹲了下來，微笑地問著眼前的孩童。

「有~我很乖~」眾孩童七嘴八舌地你一言我一語地發言著。

素續緣拿出一些糕點糖霜之類的東西請眾小朋友吃，才讓他們安靜了一會兒。

「吾出去走走。」龍宿率先走了出去。
小孩子對他而言，只能遠觀而不能褻玩焉。

「我陪你。」劍子跟著走了出去。
與其在這看小鬼流鼻涕不如出去喝茶。

「我出去打聽哪家餐館好吃。」四口組也跑了出去。
與其待在這顧小孩，不如出去混。

「聖僧，難得一來杏花村，就與前輩他們一同出去賞遊吧。」素續緣淺笑道。

「我．．」佛劍分說本想在說什麼，但是一想他自身也不會帶小孩，於是也點頭出去。

眾人在外吃吃喝喝了好一陣子後，才走回醫館。
只見素續緣正懷抱一名幼童，有一搭沒一搭的拍著他的背部，哄他入睡。

「素續緣一定很會顧小孩。」龍宿下了結論。
看那名幼兒舒舒服服地趴在素續緣的肩頭入睡，想必素續緣給了他極大的安全感。

「同感。」另外一行人點了點頭。

「續緣哥哥，我也要抱抱。」一堆小孩也湧了上來。

「上去幫幫他們吧。」佛劍分說開口。

龍宿與劍子當場想偷跑，卻被佛劍冷然一瞥給擋住。

一行人認命踏入醫館。

「你覺得主人會顧小孩嗎？」穆仙鳳很懷疑地問著。
雖然他們是主人一手帶大，但他們堅信，他們是靠自己毅力不搖才活過來的。

只見龍宿單用食指勾起一名小孩的衣領讓他與自己眼對眼，龍顏勾笑。「再不安靜下來，就把汝扔去餵熊。」
帶笑的輕柔話語卻是帶有無比的絕對認真。

只見龍宿手上的那名小孩鳴鳴咽咽想哭又不敢哭。
因為天生的本能告訴他，眼前這個紫頭髮的人在說真格的。

「果然跟小時候，主人”哄”我們入睡的話一模一樣。」穆仙鳳嘆了口氣。
而且不要不相信，因為主人絕對會說到作到。

見默言歆望向劍子仙跡，穆仙鳳更加搖了搖頭的說道：「你也別望他了，跟主人同一掛的，方法會好到哪去。」

果不其然，只見劍子把手中已然熟睡的小孩放到床上，便朝龍宿走了過來。
「何必威脅一個小孩，直接點了睡穴不就得了。」劍子一指點下，小孩立刻昏睡了過去。
不難得知，上一個小孩是怎麼睡的。

「佛劍呢？」龍宿問道。
他就不信佛劍多會帶。

「不知，不過他把一堆小孩帶到後頭去。」劍子失笑道。

兩人才在想帶到後頭去何用，卻見佛劍分說踏步出來。

「都睡了？」兩人驚訝。

「嗯。」佛劍分說點頭。

「拿佛碟一個一個敲？」龍宿的直覺想到。

「不，應該是唸”分說、不分說、不由分說”嚇他們。」劍子想到的是有人扮流氓嚇小孩。

「是唸佛經。才唸三句就全睡了。」佛劍說道。

龍宿與劍子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復問道：「在唸佛經之前有說什麼話嗎？」

「嗯。」佛劍點頭。「我會唸佛經助你們入睡，如果唸完一章尚未入睡者，我會安排你們入佛寺修行。」

龍宿與劍子相對一眼，只能無語。

穆仙鳳與默言歆更加用力地搖著扇子顧守藥爐。
他們突然覺得能在眼前那三人的”教導”之下，還能存活至今，也是件不容易之事。

（七）

雖然龍宿等一行人已於杏花村與素續緣同住。但是礙於佛劍的話太過簡扼，所以眾人決定再想它法幫助佛劍。

至於素續緣的想法嘛．．．就先行撇開好了。
畢竟如果只要犧牲一人就能馴服洪荒猛獸的話，那麼素續緣你就捨己成仁吧。

後來秦假仙認為因為佛劍沒看過人家談情說愛，所以要佛劍先去觀察人家的談情說愛法。
續緣呀，不是我不幫你。而是被三個史前最強的流氓一同帶笑看著，那種快死的感覺．．非筆墨或言語就可以形容得出來的。

於是一行人在鎖定了一對小情人之後，便跟蹤了上去。

一行人浩浩盪盪地跟著小情侶來到了約定的海灘上。

小情侶遙遙地從海灘的兩端出現蹤跡。

「春嬌~~」男的從東方跑來。

「志明~~」女的從西方跑來。

海風吹拂著志明的髮絲；春嬌揚著右手，手中絲巾亦隨風吹拂著。

「我好想你。」兩人相擁。

「我帶了個東西給妳。」志明掏出一枚戒指。

「你好壞。」春嬌嬌嗔地打了志明一掌，但是手指還是伸得很長。

「不給妳，誰讓妳打我。」志明跑了起來。「來呀，來追我呀。追到了，就給妳。」

「志明你別跑呀。」春嬌追了上去，卻不慎在半途跌倒。

「春嬌你沒事吧？」志明見春嬌跌倒，又折返了回去。

「好痛~」春嬌淚眼汪汪地道。

「都是我的錯，天吶~都是我的錯。春嬌，都是我的錯~」志明向天狂呼，想對自己甩巴掌，卻被春嬌擋住。

「不要。」春嬌捉住志明的手。「你這樣我會捨不得。」

「春嬌。」

「志明。」

兩人深情凝眸。

而另外一旁，一行人開起小組會議。

「你們要我像那個叫志明的在沙灘上跑？」佛劍很疑惑地的問著。

眾人幻想了一下場景。
佛劍在沙灘上跑著，背後揚起的．．不會是髮絲．．．會動的應該是．．．佛碟。而且很有可能一轉身，佛碟還會砸到素續緣．．．．

「那省略跑的動作好了。」龍宿道。

「送東西給素續緣，然後他會像那個女的一樣打我一掌嗎？」佛劍看著方才的過程問道。

「不會。」眾人齊口同聲道。
誰有膽打佛劍一掌呀？又不是找死。

「那讓素續緣送你禮物，你打他一掌如何？」山不轉路轉，劍子提出建議道。

「不可呀~~會死人~~~」秦假仙聽到他們的討論，立刻疾呼。
誰能好好沒事近距離承受佛劍一掌？他可不想回去被素還真扒了十層皮。就算他老秦沒有十層皮，素還真也有辦法讓他有第十層皮可扒。

「那．．不要禮物了。直接來跌倒如何？」龍宿再跳過一個步驟。

「那是要素續緣跌倒？還是我跌倒？」佛劍繼續認真地提出第三個問題。

「唔．．這個嘛．．．」一行人認真地考慮了起來。

佛劍跌倒．．很難想像佛劍跌倒的樣子。應該會造成山崩地裂吧，那算了。免得嚇走伊人就不好了。

素續緣跌倒．．好像也不會喊好痛．．．素續緣子歹也是個練武之人，拍拍沙塵就站了起來了吧。

四口組目瞪口呆地看著三教最強的流氓在那討論約會方法。

當下明白．．他們也是有白癡的地方的．．．

．．．．．． ．．．．．． ．．．．．． ．．．．．． ．．．．．．

「這也行不通，那也走不過．．該怎麼辦呢？」龍宿與劍子、佛劍三人坐在茶樓上飲茶。

「前輩。」素續緣行醫告一個段落，聽說前輩們都在茶樓上，於是上來打聲招呼。

「是素續緣吶，一同飲茶吧。」龍宿邀約，桌面下則是踹踹佛劍的腳，要他開口說些話。

「是呀，續緣不愧是妙手仁醫，聽杏花鎮的人都對你讚不絕口。」劍子讚道，桌面下也動作不停地踹踹佛劍的腳，要他開口。

「是眾人讚謬了。」素續緣微笑地坐下。

素續緣語畢，沒有人再開口說話。場面當場冷了下來，無言一片靜寂，同樣身處二樓的四口組和穆仙鳳、默言歆兩組人馬各是努力地埋頭喝茶、吃糕點。

因為他們很懷疑，吃完這一頓，還有下一餐嗎？

就當無語流轉在眾人之間、龍宿與劍子在檯面下踹佛劍的聲音愈來愈大，佛劍的眉間愈蹙愈緊，其他兩桌愈加快速度塞東西入嘴時。

外頭霹哩叭啦的爆竹聲響起。

「是發生啥米代誌？」四口組、穆仙鳳與默言歆第一時間衝向樓台邊。
其實都是心裡打定主意，等下有人打起來，他們可以第一時間跳樓逃跑。

就算跌斷手腳，也好過待在三個最強流氓的身邊。

只見外頭不遠處築了一座高台，上頭有名幪面女子佇立於上方。下方則是佇立了許多男子。


女子拿出一顆紅色彩帶繡球而後從高空拋下。

「她拿東西砸人耶。」穆仙鳳看著眼前景像說道。

在場眾人除了默言歆之外，全部笑了出來。

「鳳兒，汝真是．．」龍宿話還未說完，只見繡球咻地往穆仙鳳的方向飛來。

「哇，還當兇器砸我耶。」穆仙鳳捉住那顆繡球把玩道。

眾人臉色一變，正想叫仙鳳丟下去時，已聽聞聲音。

「繡球在那~~~」一群人咚咚地跑上樓來。

「是誰~是誰捉住繡球？」女方家人一看二樓包廂所坐的淨是人中龍鳳，頓時心曠神怡。
至於四口組，他們已然睜大眼變小眼，任自放水流去了。

「在我這。」穆仙鳳晃晃手中繡球。

「妳．．妳．．捉住了繡球．．．」女方家人顫指地說道。

「仙鳳。」默言歆沉聲叫道。

「是他們砸我的。」穆仙鳳噘嘴撇過頭去。

「那是人家的，妳喜歡，我再買一個給妳。」默言歆安撫道。

穆仙鳳回眸。「你說的哦。」

默言歆點點頭。

冷風颼過眾人心中。
重點不在於繡球該不該還他們吧．．．

「你教出來的？」劍子問著隔壁拿絹扇遮臉的龍宿。

「吾可以拒絕承認嗎？」龍宿依舊沒有把臉從扇子後面移開。

「哪~不要亂丟了。」穆仙鳳把繡球還給女方家人，然後跑回默言歆身邊。

「我還他們了哦，你答應的事要作到。」穆仙鳳討著賞。

「嗯。」默言歆點點頭。

此時龍宿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但被劍子揪住躲不了。
他怎麼會教出這麼一對寶的小孩？

女方家人厲眸一掃，獨獨漏過四口組。
這裡皆是人中龍鳳，隨便一個都是乘龍快婿。

如今．．是他們先上樓的。栽贓的話他們也死無對證。況且自家女兒生得也是水嫩可人，又附帶上萬家財，沒有理由他們不要。

「呵呵。」龍宿一看女方家人的眼神就明白他們想要作什麼。

「佛劍，汝說說，上次有人向你逼婚，你幹了啥事？」龍宿一揮絹扇道。

「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佛劍當然知道龍宿的意思，但出家人不打誆言，可是沒有說不可以誤導眾人。

眾人冷汗留下一條。

「劍子，汝呢？」龍宿惑人至極的容顏轉向一旁的劍子。

「看我仍舊孤單一人不就明白了嗎？」修道人不說謊，他說的可是事實呀。

眾人臉上冷汗再冒第二條

「我女兒很漂亮。」女方家長站了出來。

「有龍宿漂亮嗎？」劍子問。

只見龍宿緩緩放下紫金絹扇，絕世麗容現於眾人面前，尤其那頰邊的小梨渦更是將龍宿的麗容再露芒三分。

「我很有錢。」林員外垂死掙扎中。

「有吾有錢嗎？」龍宿輕晃衣袖，上頭可是綴滿了珍珠，華麗之氣盡顯無遺。

女方家長眼神瞄到另一個在旁涼涼喝茶裝沒事之人。

「素大夫。」女方家長點名了。

素續緣聞言，忽綻一笑。

「娶親也無妨，續緣也不小了。」素續緣的話惹來女方家人的歡欣。

「只是．．」素續緣欲言又止。

「怎樣？」女方家長緊張問道。

素續緣見全部鄉親已然上樓，才緩然開口：「續緣與父親有約，一旦成親，便會回鄉晴耕雨讀，不再行醫濟世。」
約定嘛，跟爹是父子，這種約事後再補也無妨。

「那沒問題，我林某某養得起。」林員外豪氣拍胸脯道。

「不~可~~以~~~」抗議聲響起。

劍子與龍宿看向佛劍。

「不是我。」佛劍捧杯喝茶道。

「哦。」兩人乖乖轉頭再看向前方。

「素大夫要懸壺濟世，不可以退隱。」鄉親眾人大聲疾呼道。

「況且繡球也不在素大夫手中，還想推到素大夫身上，是想看素大夫人善好欺嗎？」鄉親們見繡球不在素續緣手中，更是有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逼得林員外黯然下台。
直到眾人告辭離去，二樓包廂才重拾清靜。

龍宿與劍子對望一眼。
呵呵，看來素續緣也不是好欺負的。
人心猜測、說話時機，神情全都拿捏得極為準確。

再望望佛劍一眼。
雖然神情未變，但是多年好友已然明白佛劍在故作鎮定以掩飾害羞。

再對望一眼。
將來．．會是誰吃了誰．．．還是個未知數吶。


布布小後記:
中間春嬌與志明的橋段
是有天，某布與朋友聊天時，意外地靈感~^^b
那時朋友問布要不要去參加某次的徵文比賽
後來某布看看評審，就搖頭說，哇寫不來他們要的水準
友:為什麼？你不是說你在網路上...
布:那不一樣的．．．(搖搖頭)
你認為你的朋友，也就是在下哇，寫得來那種超級瓊瑤式的小說嗎？(哇不是在說瓊瑤怎樣哦~別想歪，只是哇的心性就是不適合~^^bb)
友:會嗎？(一臉疑惑)
布:呵~你認為我會作出那種右手捉著絲巾，然後赤腳在沙灘奔跑的動作嗎？然後還要不小心跌倒，最好是剛好撲到男主角的身上~
是哇一定會想成，哇跌倒然後順手扯下男主角的海灘褲．．．

不然就是赤腳跑到一半就送醫院~
因為被碎玻璃劃傷腳丫子．．．=____=

友:對~你寫不來(他點頭承認)因為布友都認為哇非常沒有浪漫氣息.....

（八）

就當素續緣義診完畢欲離開杏花鎮之時，四口組是最開心的。
因為他們終於可以脫離三個史上最強流氓的魔掌。

「續緣呀，那你繼續行你的醫，我們有事先走了嘿。」秦假仙開開心心地說著道別。
他老秦彷彿看到陽光重新在他身上照耀著了。

「是呀，續緣你忙你的吧，秦假仙與我們有事忙著呢。」劍子嘴角的微笑惹得秦假仙一震。

「那個．．我說．．．續．．．」秦假仙想找尋庇護，卻發覺自己已然在三教流氓的包圍之中。
「那晚輩就先行一步了。」素續緣微笑行禮而漫步離開。
續緣．．回來救我老秦呀．．．秦假仙想對素續緣散發無形求救電波卻被龍宿給阻斷了。
現下不是大太陽天嗎？為什麼他覺得好像身處北方極寒之地呀。

「到吾疏樓西風一坐還是到汝豁然之境呢？」龍宿搖著紫扇笑問道。
一點也沒開口問秦假仙眾人要不要去。

「到疏樓西風好了，好茶、好料理，才能讓人盡情暢言嘛。」劍子笑道。

「嗯。」佛劍分說才一點頭，就見四口組已然口吐白沫昏倒在地。

．．．．．． ．．．．．． ．．．．．． ．．．．．． ．．．．．．

疏樓西風

秦假仙突覺以往面對的那些大風大浪都不及三教流氓圍坐在自己身旁的感覺那麼驚恐。

「秦假仙，向你相詢一些事，望你能據實以告。」劍子說道。

「我老秦絕對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秦假仙跳起來拍胸脯道。
如果他造假的話，被佛碟、紫龍，古塵三把超極先天利器一口氣砸死的，他可能是古今第一人。

「那好，想問素續緣之事。」龍宿開口。

「想問續緣啥事呀？」秦假仙吶吶開口問道。

唉，三教流氓惹不得，可是素還真那邊他也玩不起呀。
三教流氓看上的人，現下草都不知長多高了。
至於素還真，他最寶貝的就是素續緣這個兒子了。而且敢跟素還真玩的人，現在都不知死哪去了。
他老秦要不要先尋找一塊風水寶地備用呀。

「續緣有無喜歡之人？」龍宿先開口問出佛劍最在意之事。

「無。」秦假仙搖搖頭。
不過他很懷疑，就算續緣有，那個人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吧。

「嗯。」龍宿與劍子點點頭。
省了一次動手的麻煩。不然等下佛劍心情不好，遭殃的就是他們了。與其他們受難，不如讓別人超生。

「那續緣有無偏愛什麼事物？」龍宿再問。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只要摸清了素續緣的習性與喜好，還不怕被佛劍手到擒來嗎？

「續緣．．」秦假仙想了很久。
每個人都有其喜好的東西，偏生素續緣性子淡然得可以。

「算荷花吧。」秦假仙終於吐出了一句。

「還有呢？愛吃什麼之類的？」劍子再問道。

「沒耶。續緣不挑食。」秦假仙說道。
雖然素還真也不挑食，可是他極度挑剔！還好續緣沒繼承到他爹這個性子。

「那不是什麼情報也沒探查到？」龍宿一笑，口中白牙閃閃發光。站在身後的默言歆與穆仙鳳也備好了樂器，準備隨時登場。

「等．．等．．等一下。你們兩個拿樂器幹嘛？」秦假仙眼尖地看到那兩個人拿出了樂器。

「一個彈大悲咒，一個吹往生咒。」穆仙鳳解釋。

「吹那幹嘛？」秦假仙冷汗直流。

「佛碟開啟專用曲。」穆仙鳳再解釋，只是秦假仙聽到佛碟二字就已然口吐白沫昏死過去。

龍宿與劍子當下不理會四口組，偏首望向一旁默不發言的佛劍分說。

「佛劍，你有何打算？」劍子問道。

「護生之路，蓮子隨行。」佛劍簡言道。

龍宿與劍子相視一眼。
哦~看來大流氓要出手了。

為了讓佛劍順利把蓮子帶上護生之路。
所以龍宿與劍子當下決定要對佛劍下訓練。

「要多看、多觀摩，才能明白人家情侶間的互動。」龍宿說道。
唉，總不能談話都用佛經吧。這下如果素續緣不跑，他疏樓龍宿自此改名。

「龍宿說得不錯。說話也得溫柔點。」劍子亦附合道。
如果三不五時，就搬出分說、不分說，不由分說那句詞，素續緣會願意與佛劍踏上護生之路，他劍子二字倒過來寫。

「嗯。」佛劍點頭。

「還有~」兩人同時開口。

「說話不要太簡潔！」兩人極為有力地同聲開口。

「有很簡潔嗎？」佛劍不解地問著兩位好友。

「有~~~」兩人極有默契地同時喊道。

．．．．．． ．．．．．． ．．．．．． ．．．．．． ．．．．．．

為了佛劍將來的護生之路、蓮子相隨。
於是他們詢問著看起來很有經驗的秦假仙。

「如何才能讓佛劍得到蓮子呢？」劍子率先丟出問題。

秦假仙聞言很想去死一死。

他答，是死。被素還真整死。
不答，也是死。被他們狂揍而死。
鳴鳴鳴，他老秦怎麼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呀。
他不該肖想要跟續緣去吃香喝辣的而踏上杏花鎮的呀。

不過．．他也可以兩面都是人呀．．．秦假仙忽然想到一計。

「呵呵，秦假仙。雖然佛劍對情呀愛的，是不啥懂。但是騙他之人，至今還深埋黃土之下呀。」龍宿絹扇掩臉，扇後梨渦若隱若現。
能當上三教最先天之人，豈是隨意讓人唬弄之人。

秦假仙聞言心一驚。
被發現了．．．
他本來想說一些看似成功，可是卻會是失敗的計策。
這樣計策有交待了，這邊不會有事。
素還真那邊也因為追不到續緣，也安然渡過。

可是．．現在．．．秦假仙欲哭無淚。
他是忘記安太歲哦？怎麼會淪到這般無可救藥的地步呀。

「秦假仙，吾會護你無事。」佛劍看出秦假仙的顧忌。

「真的嗎？」秦假仙頓時像是海上漂流許久，終於看到陸地一般地驚喜。

「但是．．」佛劍下了但書。「若你心存僥倖，你會明白三教先天流氓的實力與能力。」

簡明地一句話，要秦假仙選邊靠。
選他，無事。不選他，現在立即出事！

秦假仙頓時心全冷了。
誰敢佛劍對打？況且他背後還有劍子與龍宿．．
秦假仙仿彿已經看到全天下的儒門和問俠峰的眾人站在他們的身後了．．．

「我當然是會幫續緣找個最好的靠山，那個靠山就是佛劍你啦。」秦假仙立刻大笑地說道。

識時務者為俊傑，而他老秦一向都是俊傑中的俊傑！

（九）

為了他心愛的花仔，為了他秦家能不能在他這一代開枝散葉、廣為流傳，為了天下蒼生，為了世間和平。
他，一代大俠秦瀟灑假仙是也。

為了拯救萬民於水深火熱之中，他不惜犧牲小我，只要能完成大我。他是不惜一切的。

「續緣雖然沒心上人，但不代表沒人喜歡他。所以第一步，就是要掃除續緣身旁未來有可能發芽的種子。」秦假仙遙望遠方說道。

「大仔，這樣好嗎？」業途靈擔心地問道。

秦假仙仍舊眺望遠山。「這是為了天下蒼生。」

「天下蒼生？」蔭屍人哼哼地笑了笑。
怎麼不說是大仔想趁機整人。

秦假仙收回遠眺的視線。「當然是為了天下蒼生。不然你以為有人擋得住佛劍暴走哦？還外加他那兩個擺明就是來亂的”好友”。」秦假仙的最後二字咬得字正腔圓，似有不解之仇恨一般。
若不是那兩個來亂的，他早就逃出生天了。哪還任他們欺壓外加簽下一堆不平等條約。

「那現在呢？哥哥。」小蟑螂左看看二仔、三仔，右瞄瞄大仔地問道。

「那還用說，當然是看戲去呀。」秦假仙一馬當先、跨步先走。
哼哼，他秦漂丿都割地賠款了，哪容得下他人吃肉喝茶悠閒過日。

「看吧，我就說大仔見不得別人好。」蔭屍人小小聲地跟業途靈說著。

「走啦~」在前方不遠處的秦假仙回頭大聲吼著。

「哦~」三人應了個聲，連忙追了上去。

說實話，他們也很好奇，三教流氓到底流氓到啥程度。

．．．．．． ．．．．．． ．．．．．． ．．．．．． ．．．．．．

「素．．．」來人才開心地喚出第一個字，就立刻被樹後隱藏的人影迅速幪住口鼻、接著一掌打昏。然後拖去樹後。

「第三十一個。」蔭屍人失神地吶吶地數道。

三教流氓辦事還真是迅速呀。
不過幾個時辰罷了，一些不管是要跟素續緣談話還打招呼的，全部被打昏然後請去樹後談談，好了解始末。

而正在前方不遠處一地簡便的醫廬之中，素續緣正坐落其中為眾人號脈診斷。

只是素續緣有點不解的是，為何有許多人臉上是帶著五顏六色的淤青前來。開口詢問，每個人都是緊張地搖頭，死閉著嘴一副驚恐的樣子。

還有一些人則是臉上也帶著五顏六色的，從前方那路的一端狂奔而來，喊一些聽不懂的話語。

「真是歹年冬，厚肖人。」一位老者搖搖頭說道。

「呵。」素續緣微笑不語，靜靜地老者號完脈、開完藥單之後。才站起身結束今日的義診。

「去，去，快去。素續緣結束義診了。」一處大石的後頭，龍宿與劍子正推著文風不動的佛劍。

「嗯，我去了。」佛劍點點頭。

「等一下。」龍宿喚住佛劍，而已跨出一步的去者疑惑地轉過頭去。

「不、准、談、論、佛、經！」龍宿咬牙切齒地說道。
平常流氓就耍得很流利，叫他去談個情說個愛就清純到令人想開罵。

「嗯。」佛劍點點頭，再度跨步離去。

「你說，佛劍不跟素續緣談論佛經，佛劍會跟他談些什麼？」劍子很好奇。
平日他們三人聚會，話最少的絕對是佛劍，而談話也大都只有他與龍宿的聲音。
然後到最後才以”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來作結語。當然，他們兩人在那之前就先跑了。

「談論樂理？」龍宿不抱任何希望的回答著。

劍子拍拍龍宿的肩。「我吹紫金蕭、你奏白玉琴。佛劍他．．．」嘆氣不再說。

龍宿望了劍子一眼，無奈地回道：「不至於談大悲咒吧。」
如果真是這樣，他們也無輒了。

醫廬之內，素續緣靜靜地收拾物品準備回去休歇。

「續緣。」佛劍分說從那一端踏步而來。

素續緣聞聲抬眸，綻出一笑喚道：「前輩。」

「喚吾佛劍即可。」佛劍分說言道。
守則一，先得把關係拉近。

「這．．不好吧．．續緣不敢逾矩」素續緣楞了一下說道。

「名字只是個喚詞罷了，不須計較。」佛劍分說道。

「這．．」素續緣遲疑了。

「往後喚吾佛劍即可。」佛劍分說直接下了結論。
素續緣愕了一下，但再看看佛劍分說堅持的神情。才點點頭。

剛窩藏在樹後偷看的兩人則是不時地交頭接耳評論著。

「秦假仙說的真是不錯，佛劍果然很流氓。」龍宿現今真覺得流氓二字套在佛劍分說的身上真是完美至極。
連談情都可以這麼流氓化，佛劍好友呀，汝可是第一人吶。

「如果他再流氓一點，就可以直接跳過所有的步驟了。」劍子言道。

龍宿聞言瞄了一下劍子。「果真是腹黑的劍子呀。直接要佛劍把人給吃了。」

「這樣不是很好嗎？省了一堆麻煩，但．．」劍子語到一半未完。

「但就少了很多的樂趣了。」龍宿替他接完話。
平日無聊到極點，難得佛劍願意貢獻他的求緣之路。他們當然得不由分說好好地幫佛劍一把呀。

「你忙完了，也累了。一同去吃飯吧。吾已備好飯菜了。」佛劍直接拐人去吃飯。

「這．．．」素續緣本還想婉拒，但見到佛劍不會放棄的眼神。也就點頭答應。

兩人身影漸行漸遠，後面藏在樹後的兩道人影才現身。

「佛劍作得不錯嘛，守則二-浪漫的進餐也作到了。」龍宿輕搖紫金絹扇。

「真是好奇佛劍會與素續緣說些什麼。」劍子邊說、腳步也不得閒的前進。

「耶~怎麼這麼懷疑佛劍的功力呢？佛教經典上萬冊，諒必佛劍一定都讀過了。」龍宿說道。
只不過話中意思是全然不相信佛劍會說出什麼至情至性的話來，一定用殺生為護生為開頭，斬業非斬人作為結尾。

「要猜猜看佛劍會說幾句佛語嗎？」劍子望向龍宿。

「呵呵，三句不離本行。」龍宿下注。

「這麼小瞧了佛劍呀。嘖嘖~他可是你的好友呀。就這麼不信任人家。」劍子搖搖頭。

「他也是汝之好友呀。怎？汝說佛劍會說幾句佛謁。輸的人就下廚請對方。」龍宿道。

劍子比了個一。

龍宿失笑、紫金絹扇輕然掩面。「是只說一句，還是句句都是呀？」

「吾相信佛劍的實力。」劍子正經八百。「絕對句句都是佛家精華。」

「腹黑的劍子果然刻薄呀。」龍宿聞言輕笑。

兩人漸行漸遠，另外後頭再冒出兩人。

「快，跟上。」穆仙鳳拉著默言歆就要跟上。

「離那麼遠，我們也聽不到什麼。」默言歆道。

穆仙鳳回首望著默言歆。

「你認為佛劍前輩會說出什麼好聽話嗎？」穆仙鳳問道。

默言歆想了想，很肯定地搖搖頭。

「那你認為主人與劍子先生會破壞了佛劍前輩的好事嗎？」穆仙鳳再問道。

默言歆更沉默了。
照理說，他應該站在主人那方，堅決相信主人是要幫助佛劍前輩的。

只是．．他跟了主人也一、二十年了，主人愛玩的習性跟劍子先生有得比。他們不搗亂佛劍前輩的好事？
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穆仙鳳見默言歆更加沉默，於是拍拍他的肩。「所以，我們不用聽，只是去看主人和劍子先生被佛碟追殺而已。」

默言歆更加無言。
他怎麼忘了，從小仙鳳就最愛拉著他看主人被佛碟追殺的場景。
然後不時爆出一句”主人就算逃跑也是華麗無雙呀”的感嘆。

只是小時候的自己還有問過一句。
“為何只愛看主人的逃跑，不愛看劍子先生的逃跑？”畢竟兩人都是一起被佛碟追殺的。

“人說內行的看門道，外行的看熱鬧。”穆仙鳳先是爆出一句名言。不過接下來的話直讓默言歆冷汗直流。

“你瞧，劍子先生全身白兮兮的，轉來轉去還是白的。主人就不同了，身上一堆珍珠，在陽光地照耀底下會發光、刺眼耶。這就華麗璀璨許多了。而且，重點在於，佛碟敲劍子先生都不會掉東西下來，可是敲主人多多少少都會掉珍珠下來。珍珠粉敷面對女人很好的。”穆仙鳳說到珍珠，眼都亮了起來。

默言歆無言。
他那時終於知道為何仙鳳愛看佛碟敲主人，而且非常堅持由她親自來打掃的理由了。

（十）

炊煙裊裊，夕陽漸行西下。正是倦鳥返巢準備休歇的時刻。

素續緣與佛劍分說兩人漫步至一處簡便的竹廬內。

而竹桌之上也已備好了熱騰騰的飯菜。

素續緣無言地看著已然不同的竹廬。
他記得他早上出門時，這裡只有一張床、一張竹桌與兩張竹椅。簡便至極。

怎麼如今床上多了一床看起來就是暖許的柔軟羽被。而且整個屋子還用紫色紗縵全部裝潢了一遍。
桌上是備好了飯菜，只是盤子有必要用上好綠玉來雕磨成形，杯子乃是用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穿鑿而成。筷子則是用天然形成的筷狀紅色瑪瑙代替。
桌上除飯菜之外，還有一對正在點燃的龍鳳燭。

素續緣站在門外沒有踏前一步。
因為說實話，裡頭的氣氛十分地詭譎呀。

「續緣，先吃飯吧。」佛劍見狀決定回去先敲龍宿一百下。
說什麼給他一個絕對難忘的浪漫晚餐。還真的是給他十分難忘呀。

素續緣無言地點點頭，因為他也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是。

兩人對座，素續緣為佛劍添飯。

「前．．」素續緣才喚道。

「嗯~」佛劍從喉嚨發出低音。

「佛劍。」素續緣從小滾踏江湖，識時務這點他還作得到。

而趴在竹廬之上偷窺的兩人不禁同時搖搖頭。

「果真是．．」龍宿輕嘆。

劍子拍拍龍宿的肩。「不過是流氓再現江湖罷了。正常，這很正常。」

「汝這算安慰嗎？」龍宿斜瞄了劍子一眼。

「不算安慰，只是在訴說事實罷了。」劍子笑道。

龍宿搖搖頭，不想再理會那隻刻薄劍子，專心地往下觀看兩人的一舉一動。

只見屋內兩人寂靜無言地吃著飯；只要屋子上頭趴了兩個先天人正在窺視底下的一舉一動。

而不遠處，也有兩人坐在不遠的大石上看著。

「不知主人何時才要動手？」穆仙鳳從懷裡掏出零嘴吃食著。

「別吃那麼多，等等晚餐吃不下。」默言歆將穆仙鳳手中的零嘴拿開。

「還我。」穆仙鳳嘟著小嘴伸手討著。

「我帶了蜜水給妳喝。」默言歆從外出用大包包拿出一個竹筒出來。

「好。」穆仙鳳開心地接過竹筒開心地喝著。

默言歆又從裡面搬了些乾糧出來讓穆仙鳳先行壂點肚子避免太餓。那兩人已然陷入野餐的情景。

再反觀正在當著簷上君子的二人，仍是目不轉睛地看著裡頭的人。

素續緣功力遜色於他們，再加上有佛劍在那鎮壓，所以他沒發現龍宿與劍子二人。至於佛劍嘛，則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說不定等下還要他倆幫點小忙之類的。所以也就任由那兩人在上頭待著。

「他倆還是無言呀。」龍宿用肩輕撞劍子。

「沒法子。」劍子也無可奈何。

「不然？」龍宿拍拍手上的小包袱，眼神詢問著現下施展可好。

「現在用？」劍子也很疑惑。

「吾覺得他倆似乎也走不到下一步。」龍宿說道。
不是他欲小覷佛劍。而是在吃飯就已默默無言了，難不成等下會在床上蓋棉被快樂地聊著天嗎？

「這也是。」劍子點點頭。「那．．來吧。」

「吾叫人採集了多種花草過來。」龍宿打開包袱現寶著，只見裡頭滿滿是各式各樣的花瓣。

兩人各捉起一把花瓣，藉用內力傳散，將花瓣緩緩又猶如風吹般地緩緩降落在兩人的身上。
本是古樸的竹廬被紫紗縵妝點已是別有情調，如今又半空忽現緩然而降的各色花瓣雨海，更是顯現著浪漫。

素續緣很無言地抬頭望著那上頭不知從哪飄來的花瓣。

伸出手一接。

天山雪蓮？靈芝芝葉？唔，這瞧來似已有數十年的靈氣了。還有什麼？牡丹？菊瓣？玫瑰？茶花？
這真是應有盡有呀。素續緣望著掌中靜躺的花瓣無言。

佛劍眼一瞇、拳一握。

「疏、樓、龍、宿！」佛劍分說站起低沉地喚著，已是威沉的聲音如今再多添了一道追魂令。

「又不是只有吾。」頭上傳來一聲不滿嚷聲。

「劍、子、仙、跡！」再喚出另一個為非作歹的名字。

「我是無辜的。」劍子冷靜地說道。

鏘鐺一聲響，佛劍分說捉著佛碟化為一道流星追趕著早已腳底抹油不知溜到哪去的先天人。

另屋外守株待兔的兩人見主人有了動作，也連忙起身。

「快~主人溜了。」穆仙鳳立刻追了上去。

默言歆不語，認命地揹起萬用大包包也跟了上去。
屋內，素續緣無言，靜靜地站起身為自己泡了一杯茶。

今天天氣真是不錯呀。素續緣捧著茶杯望著屋外那兩道追趕過去的人影。

．．．．．． ．．．．．． ．．．．．． ．．．．．． ．．．．．．


「痛~」龍宿推開劍子拿來熱敷的雞蛋。「不要用那種東西來敷我的臉。」

「不然你要怎麼化開你左眼上的淤青？」劍子收回雞蛋，開始剝著蛋殼。
都煮熟了，不吃白不吃。

「用珍珠敷。」龍宿拿出一盒珍珠準備敷面。

「吶。」劍子遞給龍宿一顆已然剝好的水煮蛋。

「等等，在磨珍珠。」龍宿手上不得閒的將顆顆珍珠放於掌中，用指力磨成粉末狀。

「嘴張開。」劍子將雞蛋湊近龍宿的嘴邊。
龍宿張口咬下。

而不遠處的默言歆無言地看著一旁的穆仙鳳快樂地數著她撿到了多少珍珠。

「佛劍好友，你也揍得太用力了吧。」劍子沾取一些珍珠粉敷著他臉上也毫不遜色於龍宿的顏面。

佛劍喝茶不語。

「秦假仙的追緣守則也是如此寫著的呀。」龍宿拿出秦假仙親筆所寫的追緣守則大全。
「守則一，排除情敵。這一路上只要是臉沒有帶痛苦表情的，就全部拖下去盤問祖宗十八代呀。」龍宿指著第一條說著。

這點他跟劍子合作得很愉快呢。
儒門負責拖人，問俠峰的負責刑求．．呃．．．詢問一些事項。

除了被抬過去、抱過去，扛過去，拖過去，背過去的。其餘的只要是人，就全部攔下來，先問過一遍再說。
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

「守則二，讓汝倆的關係親近點。最好是能直呼對方的名字。」龍宿指著第二條。「這條佛劍汝就作得很好。一下子就讓素續緣從前輩二字，變成佛劍二字。」龍宿說道。
雖然看起來流氓了點，但挺不錯用的。

「守則三，與他共享一個浪漫的晚餐。」龍宿再指著第二條。「吾讓人佈置了那間屋子，又命人蒐集了各方花瓣過來，製造出一場史無前例、集大江南北各地花卉為汝倆製造出氣氛出來呀。誰知，佛劍汝二話不說，提了佛碟就直接來追殺吾與劍子。」龍宿捶了捶腳。

整整繞了中原三大周，很累人呀。中途的還得想辦法不能讓劍子跑得比自己快。於是兩個互相陷害的好友，終於在龍宿成功絆倒劍子一次，讓他被佛碟狂敲一百下後，再不小心地中了劍子的指氣，而淪為佛碟今日第二號上門客人-換他被敲一百下。

「你認為那時灑花瓣是好時機嗎？」佛劍看著眼前的兩人。

「不然哩？」龍宿無辜地問道。「秦假仙又沒說哪個時辰灑。他也只說見機行事呀。汝一句話也不說，整個場面冷到最高地，吾沒輒，只好先行灑花瓣了。」

「你可以晚點灑。」佛劍分說咬牙切齒道。

「晚點？」劍子停頓了一下，擊掌道。「對呀，龍宿。我們應該晚點灑的才是。你想想，在佛劍與素續緣兩人共蓋一床被子，一起躺在床上時。然後那時我倆再灑花瓣下去，那不是唯美極了嗎？」

「嗯嗯，這倒也是。」龍宿再拿起一顆劍子剝好的水煮蛋大口咬下地點頭。

「是這樣的嗎？佛劍。」劍子與龍宿一起望向佛劍。

佛劍分說無言。
那個時刻再灑，會比較唯美嗎．．他是真的不知呀．．．

「原來佛劍的思想挺邪惡的。」龍宿與劍子兩人交頭接耳著。

佛劍橫了兩人一眼，兩人立刻正襟危坐的坐好。

「接下來呢？」佛劍問道。

龍宿再次翻開了求緣守則大全。

「那麼接下來，則是讓他的心裡只有汝。」龍宿指著書上的指示說道。

「怎麼作？」佛劍挑眉一問。

「方法不外乎有數種。」龍宿繼續唸道。「快者，直接將人帶上床．．．」龍宿尚未唸完立即感受到佛碟威力的迫近。

看著已然接近暴走，只差沒現修羅身出來的佛劍分說，龍宿連忙撇清關係道：「佛劍，不是吾寫的。」末了，再補充一句。「是秦假仙寫的。」

這樣子，佛劍要發怒也有人可以發洩。哎，他疏樓龍宿真是好人呀。龍宿心情大好地看著某人飆佛碟而去。
不意外地話，某處是該響起數起尖叫哀嚎聲呀。

「好友，添茶否？」龍宿舉起茶壺問道。

「好友心意，劍子怎可拒絕。」杯子推前，示意倒茶。

兩人舉杯品茗。
茶香、心情更好。畢竟今天還有人被佛碟敲，不止他們兩個而已。想到這個事實，心情更是好上一層樓。

飲完、杯置完桌上。一陣風形旋回。
劍子與龍宿抬眸，映入眼簾的正好是回座的佛劍分說。

「回來了？」龍宿望著佛劍分說背後的佛碟。
真是好奇他們被敲幾下呀。

「心情可好？」劍子亦問道。
敲了那麼多人，心情該好了一點了吧。

「吾要秦假仙以後不得隨意教人。」佛劍分說扼要道。
那種方法被他人學去怎麼辦！所以佛劍當下立即決定要秦假仙永遠忘記有這種方法。

「繼續說下去吧。」佛劍分說道。

「慢者，就是一直待在素續緣的身旁．．．」龍宿繼續地唸下去。

而遠在一方的素續緣忽打起個冷顫。
不知為何，最近自己總是莫名地就打起冷顫來。
總覺得．．背後似乎有人在算計自己似的．．．不對，最近江湖一切太平，沒有什麼事吧．．素續緣再度集中精神把手中的藥材給分類好。

只是．．．素續緣盯著手中的藥材看著。
通常冷顫打完的隔日，就會見到三教先天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