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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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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璇]那一夜 01.06 (九)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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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這一夜,他夢見了五道子。
  然後,他想起了璇璣曾經同他說過的,「士為知己者死」這句話。
  其實在聽到的那一刻,他不懂,為何一向生活在天地門中的璇璣會說出這句話。
  * * *
  「道主!」風風火火地推開了青陽子的房門,樂真子兩頰掛著淚就是衝了進來。
  「樂真?」拿著本書正在發呆,胡思亂想間便是被樂真子的哭喊聲打斷。
  轉頭看著這不知道是第幾次掛著兩條淚來找自己的樂真子,青陽子是哭笑不得。
  「威臨又欺負你了?」摸著伏在腿上哭泣抽咽的樂真子的頭,青陽子是笑問道。
  腦中正在翻著兩人從以前到現在吵架的原因,不外乎就是那幾樣。說到底了就是周瑜打
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點了點頭,忙著抽咽的樂真子此際是沒有餘力說話。
  「他又說你是娘娘腔了?」
  搖了搖頭,樂真子抽咽的聲音慢慢小了。
  「他說你是不見人事的小少爺?」
  點了點頭,樂真子此時才終於是收拾起了自己抽咽的聲音。
  抬起頭用自己蓄滿淚水的大眼看向青陽子,樂真子這眼神正表示他期待著青陽子給自己
的一個公道。
  「你們啊…」乍然失笑,青陽子放下手中的書簡揉了揉眉心,開始想要怎麼安慰樂真
子。
  敲門的聲音傳來,青陽子轉頭一瞧,卻是旋璣子。
  「道主,樂真在您這裡嗎?」
  話才說完,旋璣子便是瞧見了還趴在青陽子腿上抽鼻子的樂真子。
  「樂真,我說過多少次了,別老是爲了這些小事打擾道主。」眼見樂真子趴在青陽子的
腿上不肯起來,有些發怒的旋璣子便是走上前去欲將之拉開。
  「沒關係、沒關係。」輕輕拍上旋璣子的手,青陽子是無所謂的笑著安慰道。
  一聽見道主青陽子說沒關係,樂真子便是用眼角餘光偷偷覷向旋璣子,希望他會大慈大
悲的放自己一馬。
  「…不行。」雖然樂真子鼻子紅通通的樣子倒真有幾分惹人憐愛,不過該責備的事情就
不能放過。
  況且倘若道主不在,他旋璣便是帶領五道子之人;若是無威、怎麼領導?
  「樂真,過來。」又是一聲喝下,此時聰明如樂真子,怎會不知識時務?
  乖乖地從青陽子的大腿上爬起來,樂真子還不忘用救命的眼神邊望著青陽子。
  「旋璣,別太苛責他了。」摸了摸樂真子的頭,青陽子笑道。
  牽起了樂真子的手欲離開的步伐頓了頓,旋璣子是不甚贊同地說道:「道主太寵他
了。」
  「這有什麼關係呢!我不都是這麼寵你們的嗎?」笑著回答了旋璣子,青陽子依舊是不
以為忤。
  絲毫沒有發現自己說的這句話對五道子來說有多麼的意義重大,青陽子是繼續讀起了自
己的書。
  在聽見青陽子這麼說時心底有些高興,連帶地、旋璣子帶些小麥色的臉龐約略是紅了起
來。
  不過那也是一瞬間的事。
  恭敬地離開了青陽子的書房,旋璣子牽著樂真子回到了自己的書房。
  「樂真,我不是說過,不要老是因為這些小事去打擾道主嗎?」板起了臉孔,旋璣子不
悅地問道。
  道主是該做大事的人,不是該拘泥於這些小事的人。
  對於青陽子,旋璣子向來都是抱持著這個信念的。
  「可是師兄又不理人…」扁起嘴,樂真子低聲囁嚅著說道。
  年紀小最吃虧了,每次都被欺負。
  「樂真!」旋璣子當然沒有漏聽樂真子的抱怨,忙不迭地又是一聲喝。
  「自己被欺負就該想辦法,不要老是想倚靠別人。」對著樂真子的頭敲了一記,不過旋
璣子的聲音卻已是明顯地軟化了。
  「…自己想辦法?」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地方,樂真子偏著頭想。
  慢慢等著樂真子開竅,旋璣子倒也不著急。
  「我懂了!」猛然一擊掌,樂真子是高興地大叫。
  「謝謝大師兄提點!」朝旋璣子一個敬禮,樂真子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迫不及待。
  「不用客氣。」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微笑,旋璣子也是摸了摸樂真子的頭。
  彷彿是急著去實行什麼大計畫,樂真子在讓旋璣子摸完頭之後便是急匆匆離開;然而在
跑到門邊時,卻又是停下步伐、回頭問了個情節重大的問題:「大師兄,你…是不是喜歡道
主呀?」
  一愣,旋璣子又是板起了臉孔。
  「樂真,不許亂說話!」
  然而心底,卻是慌了起來。
  「那有什麼關係?我也很喜歡晏虛師兄啊!」甜甜笑了開來,樂真子是邊跑邊笑喊道。
  「樂真!」旋璣子再喝一聲,卻是跟不上樂真子離開的速度了。
  止不住心底的慌亂,旋璣子連忙是為自己倒了杯茶想穩定心神。
  樂真這話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指他對道主的尊敬。
  祇是這樣而已,別想太多、別想太多…
  以顫抖的手端起茶杯,卻怎麼也湊不上唇邊;對於方才樂真子的那個問話,旋璣子是怎
麼樣也無法無動於衷的。
  如果道主知道了會怎麼樣?
  戰戰兢兢地喝下了第一口茶,對於方才的問題,旋璣子不敢想。
  只要這樣就好,只要這樣就好…
  他只要能夠待在道主的身邊,就心滿意足了。
  囫圇吞下了一整杯茶,旋璣子方才恢復了些許冷靜的表情。
  如果…
  「師兄,想什麼這麼出神?」溫潤的聲音自門口傳來,正是年方十五的晏虛子。
  險險摔下了手中的杯子,旋璣子是有些不知所措。
  「不…沒什麼。」
  「喔?」儘管是把旋璣子的錯措不安看在眼底,然而晏虛子卻只是附和地應了一聲。
  師兄鮮少這麼慌亂的,想來是大事了…
  「怎麼了、晏虛?」起身向晏虛子詢問,此時的旋璣子倒是又恢復了平時的冷靜。
  「不,只是路過瞧見師兄似乎臉色不太好,所以才問兩句的。」話中表達出自己對旋璣
子的關心,晏虛子是笑了笑。
  「喔…喔、這樣嘛!」
  「我很好,沒事的。」也跟著笑了笑,然而就連旋璣子自己也覺得自己的嘴角在抽蓄。
  「師兄沒事就好。」點了點頭,晏虛子又是邁步。
  「我看看威臨師兄跟樂真去。」
  直至晏虛子的腳步聲走遠,站著的旋璣子方才如獲大釋地坐了下來。
  希望晏虛不會發現…

  其實好早好早已前,他就仰慕著道主了。
  儘管自己在道教中的身分低微,然而關於道主的每件事他都知道。
  他知道道主曾經是叱吒一時的合修會之主,他知道道主曾經為了合修大業與素還真結交
義兄弟,他知道道主曾經為了義妹千層雪甘願受困迷陣,。
  道主的一切一切,他都知道。
  他甚至知道…道主是為了幫素還真報仇才進天地門重修的。
  而五道子,是師祖照世明燈背著素還真硬要道主一同帶進天地門的。
  而他旋璣子,是第一個主動向師祖照世明燈要求想進天地門的人。
  師祖當時只是看著他笑著,並不說話。
  好久好久之後,才問了一句:『你知道道主進天地門的用意嗎?』
  而自己卻是回了:『不知道。旋璣只知道,士爲知己者死。』
  聽完了答案的師祖,又是沉默了好久好久。
  『你去吧!』站起了身,師祖卻是摸了摸自己的頭後便走了。
  『別輕易言死,青陽師侄會難過的。』
  他想自己大概忘不了師祖那時有些難過又有些了然的眼神及笑容了。那彷彿是經歷過同
樣事情,卻來不及抓住的神情。
  總而言之,他現在在這裡了。
  在天地門裡,在道主的身旁。

  「道主,您找我?」敲了敲門後踏進青陽子的書房,旋璣子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天地門內一切的打理都是由自己包辦,道主甚少管事。然而今天…會有什麼事能讓道主
特意喚了他來?
  「你坐下吧,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爲旋璣子斟上了一杯茶,青陽子笑笑說道。
  「…道主?」心中不安更形擴大,旋璣子更是跼促不安了起來。
  「坐下吧!」望向了旋璣子,青陽子眼中俱是不容人拒絕的威嚴。
  垂下了首,旋璣子低低應了聲:「……是。」
  選上了一個離青陽子最遠的座位坐下;旋璣子儘管是坐得抬頭挺胸,然而放在膝上的
手…卻是微微顫抖著。
  「前幾日我已將千里神彈的最後一個章節練完,武琴之藝已是大功告成。」
  「所以近日之內,我將會獨自出關,以襄助大哥素還真一臂之力。」語畢喝了一口茶,
青陽子的口氣聽起來就像是在說著今日的天氣一般。
  「道主要……獨自出關?」驚愕地望向青陽子,旋璣子的表情卻半是驚訝半是了然。
  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道主的心,終究不在天地門之內……
  「嗯。」點了點頭,青陽子再啜一口茶。
  心中有些訝異,畢竟旋璣子的反應是不如想像中的大。
  莫名地,青陽子竟是覺得有些失落。
  「此次出天地門主要是為了幫助大哥殲滅魔魁,也許目的一達成就會回來了。」笑了
笑,青陽子說得倒是輕鬆自在。
  沉默了晌,旋璣子是站起了身。
  「道主此次出關五道子未能伴隨左右,還望道主此趟遠行能夠好好保重自己!」
  垂首朝青陽子說出了這麼一段話,旋璣子的臉色已是有些蒼白。
  「嗯,我會的。」同樣也是站起了身,青陽子是搭上了旋璣子的肩又說道:「我不在的
時間內,其他人就有勞你煩惱了。」
  「道主言過了,此乃旋璣份內之事。」仍是垂首不敢起來,旋璣子就怕讓青陽子看見自
己現在的臉色。
  「道主若無其他要事,那旋璣就先告辭了。」
  「嗯,是沒什麼事了。你若有事忙的話,就先下去吧!」伸手想摸摸旋璣子的頭,怎奈
又想到旋璣早已過了弱冠之年許久,此舉似是不妥而又放下手。
  「那旋璣就先告辭了。」彷彿方才青陽子什麼也沒說似的,旋璣子甚至對於青陽子要出
關多久也沒有問就離開了。
  看著旋璣子離去的背影,青陽子是沉思了晌,隨後又是坐了下來。

  茫然離開了青陽子的書房,旋璣子卻不回到自己的房內,只是在天地門之內晃蕩著。
  眼神直直望著前方卻失了焦距,就連旋璣子自己都不知道要往何方去。
  「大師兄!」
  自不小心瞥見旋璣子踏出青陽子的書房之後就一直跟在其後,廣寒子是趕在旋璣子踏出
道主青陽子在天地門內所畫下的界線之前便拉住了他。
  「…廣寒?」怔愣了會兒方才回神,然而旋璣子卻仍是一副未清醒貌。
  「該回去了,樂真在找你。」也不說破旋璣子現在的情況,廣寒子只是淡淡說道。
  拉在旋璣子肩上的手改為扶搭上去,廣寒子總覺得自己現在只要一放手、大師兄就會摔
下去。
  「…是嘛……」也不拉開廣寒子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旋璣子只是虛應了聲。
  兩人搭著肩走著,儘管腳步踏著,旋璣子卻總是覺得腳步下虛虛空空的,好不踏實。
  腦中是迴響著方才道主所說的事情,然而心中想著的卻是如果道主再也不回來了,天地
門內的五道子該怎麼辦?
  一千個一百個不願意道主再度出關步紅塵,然而他卻沒有忘記當初進天地門之前師祖問
的話。
  『你知道道主進天地門的用意嗎?』
  於是他理所當然不能忘記,自己對師祖、還有自己的承諾。
  『士爲知己者死。』
  如果道主是明知五道子心意卻仍堅持要他們留守天地門,那麼就該認了吧!
  最起碼…這是道主的心意。
  再怎麼不願意、總也要面對現實,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說了吧,省得大家難過。
  心中打定了主意,旋璣子是開了口說道:「……幫我找找威臨和晏虛吧!我有話要
說…」
  「嗯?」直覺讓廣寒子猜中旋璣師兄要說的話肯定和他現在魂不守舍的樣子有關;然而
他卻猜不中,這件事和五道子更是密切相關。

  「近日之內,武琴已習成的道主將會出關襄助素還真,大家要有心理準備。」早已整理
好情緒的旋璣子在眾人面前說出這件事時,正是面不改色。
  「道主要出關?」平常最得寵的樂真子是第一個發出不平之鳴的人。
  其餘未說話的人,也是一派驚訝之情。
  「可樂真才十三啊?」無法理解為何道主急著要出天地門,晏虛子發出了疑問。
  「這次出關,道主沒有預備帶上我們五道子任何一人。」淡淡地回答了晏虛子的問題,
甚至是怕眾人聽不清楚似的,旋璣子又補充了一句。
  「這次要出天地門的,只有道主一人。」
  旋璣子此言一出,眾人又是一驚。
  「這怎麼行?」往前跨了一大步,威臨子用不可置信的聲音道。
  儘管天地門內的生活簡單且一成不變,然而這些日子絕對會是五道子這一生中僅有的平
凡。
  等出了天地門,五道子不再是平凡人,他們絕對會是道主青陽子身邊最得力的助手。
  這是五道子們自踏入天地門的那一刻起,就有的共識,也是共同的心願。
  瞥了威臨子一眼,旋璣子的眼神有著責備。
  「道主的決定,我們無權置喙。」語氣甚至是有些冷淡地,旋璣子這麼回答了威臨子。
  「總而言之,這件事就是這麼樣,眾人自己記得吧…」轉過了身,旋璣子不再言語。
  五個師兄弟中,大師兄旋璣子才是最恨不得能長伴道主左右的人;而今,旋璣子此言,
正是擺明了這件事就是沒有討論的餘地。
  威臨子等聞言,也只能是帶著半失望半擔心的情緒離去。
  待眾人皆已離去,旋璣子方是走到床邊跌坐於其上。
  片晌後,敲門聲傳來。
  「…大師兄。」站在房門口看著坐在床沿彷彿魂神欲裂的旋璣子,晏虛子有些憂慮地輕
輕喚了聲。
  聰明如他,怎會猜不到幾分?
  一向的疑慮似乎有了答案,然而晏虛子卻不見歡喜。
  道主與師兄……怎麼樣都只能叫人無能為力啊!
  抬起頭望著晏虛子,半刻後,旋璣子才苦苦地笑了笑。
  「我沒事,你代我去看看其他人吧…」在這種時候下,最需要安慰的不是成年的自己,
而是未成年的樂真吧…
  「……大師兄你好好休息吧…」沉默了晌,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的晏虛子最後也只好黯
然離開。
  就把這…當作是道主給我們的試驗吧……

  送行當天,旋璣子沒有在場。
  而青陽子,則是什麼話也沒有說。
  * * *

讓我喘口氣
慢慢來
哈哈哈
[ 此贴被崎人在2008-01-06 22:45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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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腹黑:1(吞赦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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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憂幽子
    吾生也有涯,吾坑也無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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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嬌就有糖吃
    年紀小就是有這種便宜
    呃,其實也要看個性,看造型啦
    其它人撒嬌就沒這麼可愛了

    樂真:啦啦啦~~這是老么的特權,懂不懂?
    四道子:我們不屑好不好

    璇璣堪稱一號青陽迷了
    說不定連青陽的祖宗八代都調查過了
    由族譜追溯基因,這種了解才叫徹底中的徹底
    璇璣:非也,叫無聊中的無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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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腐窩 http://www.blstory.com/
    顶端 Posted: 2006-10-10 10:19 | 1 楼
    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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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看到威臨或者是廣寒撒嬌嗎???
    對不起
    就算你想像得到我也寫不出來
    這樣我心理障礙太大了..........................

    璇璣呀~
    其實不瞞您說~
    當初是為了要這段感情有個順風車可以搭~
    所以才這樣坳的
    不然兩根大木頭
    我可能寫到吐血也除了下藥之外寫不出進展吧~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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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6-10-11 22:18 | 2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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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青陽子離開的那天,已經過了三年。
      五道子各自都有了成長。
      旋璣子更見成熟穩重,然而話也變得少了;而威臨子也開始會算記,武功也更見成長;
    廣寒子更加地沉默寡言,但比起以前,卻顯得積極多了;而晏虛子,不慍不火的性格更是明
    顯了,智謀也增長了;至於 樂真子,則是撒潑的手段更加進步了。
      青陽子不在的時間內,當家的當然是旋璣子。不過天地門內也沒有什麼事情好操心的,
    最多就是監督著大家每日的功課。
      不過雖然嘴上不說,但是五道子心底其實都有一個共同的願望——
      希望道主青陽子能回來。
      五道子是為道主青陽子而生的,若主人不在,他們還有什麼意義呢?

      「師兄、大師兄!」急急忙忙地推開了旋璣子的房門,樂真子是一臉的驚魂甫定。
      「大師兄,道主回來了!」
      樂真子的這句話宛如平地一記驚雷,打進了璇璣子久未起波瀾的心。
      「道主回來了?」急急推桌而起,心慌的旋璣子險險就是打翻了桌上的茶具。
      「道主不僅自己回來了,還帶了一身傷一起回來!」饒是這個時候,樂真子說話卻還是
    沒個正經。
      「傷?」一聽見這個字,旋璣子是再也冷靜不了,連忙是走向樂真子。
      「快帶我去!」
      兩人三步併做兩步走,不消多少時間便是來到了曾經是青陽子臥房的房間口。
      「大師兄,道主就在裡面!」忙不迭地將醫術在五人中最見精湛的旋璣子往裡頭推,此
    時也真足見樂真子已經急昏頭了。
      「道主傷得很重,大師兄你快進去救他吧!」
      慌張地撲到青陽子的床畔去,旋璣子此時眼下所見,卻是一個自膝以下、雙足不見的紅
    髮道人。
      「道…主?」有那麼一瞬間,旋璣子希望這一切都是在作夢。
      雙腿一軟,旋璣子就這麼跪上了地面。
      一向平靜無波的眼不再平靜,而是寫滿了不可置信。
      「……旋…璣,……我…回來了…。」耳旁似乎微微響起了旋璣子的聲音,青陽子是努
    力地撐開自己早已閉上的眼。
      笑了笑,青陽子終究是擋不住襲來的痛楚,暈了過去。
      「道主!」眼見青陽子暈了過去,旋璣子霎時是清醒了過來。
      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道主的性命要緊!
      旋璣子一手搭上青陽子的手把脈,一手搭上青陽子的頸間探脈;隨即便是用力地扯下青
    陽子身上的衣服,欲檢查其他傷勢。
      「威臨,去燒熱水,還有,帶一盆火進來;廣寒晏虛,你們兩個留下來幫我;樂真,去
    幫你二師兄!」刻不容緩地下達了任務,旋璣子此時雖是緊張,卻不慌亂。
      眾人七手八腳地各自散去,然而房內的人,卻更忙。
      好不容易在廣寒子的幫忙下把青陽子身上的衣服全部清除乾淨,旋璣子卻在看見青陽子
    全身的傷勢之後倒抽了一口氣。
      除了斷腿,更有大大小小的碎冰鑲嵌在青陽子身上,好不慘烈!
      「這…」
      「晏虛,你過來看這傷勢。」喚來了晏虛子,旋璣子卻也不放鬆,往後坐了一個位置,
    又是忙起了青陽子的腳傷。
      雙足的傷痕齊平,甚至有結冰的現象,顯然不是在一般情況下被斷的。
      這情形讓旋璣子心底有些慶幸。
      幸好傷口有些結凍,否則道主最後可能是死於失血過多。
      「大師兄,師父身上的碎冰似乎含有劇毒,不快處理的話會蔓延的!」晏虛子在觀察後
    是回頭對著旋璣子說道。
      隱約一瞧,似乎便可發現那些碎冰上閃著微弱的綠光。
      「大師兄,火來了!」端著火盆子一路從門口喊進來,威臨子因為生火,搞得滿臉都是
    灰和汗。
      「火盆放著,你先出去吧!」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要威臨子繼續忙去,旋璣子卻是正在
    為青陽子的雙腿施上術法。
      「大師兄你這是…?」在一旁看著的廣寒子發出了疑問。
      為何大師兄不處理傷口,卻反而要在傷口上施上了術法?
      「廣寒,你的劍借我一用!」施完術法後手朝後一伸,旋璣子此時也無暇理會廣寒子的
    問題。
      接過了廣寒子的劍便是移到了火盆上頭,旋璣子竟是以掌握住劍身直接去烤火!
      「大師兄!」廣寒子驚叫一聲。
      他這把劍是道主親賜,鋒利不比一般,大師兄這麼拿,手很可能會被削斷的!更何況,
    大師兄是以手握劍,直接烤上了火?
      「晏虛,查出這毒該怎麼解!」也不管握住劍的手開始滲出了血,甚至連自己的手也覺
    得在發燙,旋璣子又是對晏虛子下了一道指令。
      「好!」
      起身將位子讓予璇璣子,晏虛子朝三師兄廣寒子一點頭之後便是火速地離去。
      「大師兄,水來了!」這是換了是樂真子端了水跑進來,儘管步伐凌亂,卻不見水盆中
    的水潑出來。
      無暇誇獎樂真子輕功有進步,璇璣子只是頭也不抬地一邊剔著青陽子身上的碎冰一邊
    道:「把水放床邊,繼續燒水。」
      「好!」風風火火地又是跑出了房門,樂真子腳程倒是挺快。
      細心地為青陽子剔著身上的碎冰,旋璣子又是說道:「廣寒,你這劍怕是不能再用了。
    我房內有一把龍淵,是道主次賜我防身的,你去拿來。」
      那劍大師兄不是視若珍寶嗎?
      在心底泛出疑問的同時,廣寒子卻是低低垂首應聲:「是。」
      一刻也不敢浪費,廣寒子連忙是離開青陽子的房間。
      「大師兄,我知道這毒要怎麼解了!」抱著一本書回到了青陽子的房間,晏虛子臉上有
    著欣喜。
      「很好。解完毒之後記得為道主上藥包紮。」俐落地將最後一根碎冰挑去,旋璣子起身
    道。
      「是。」
      為青陽子解起了毒,晏虛子眼神變得專注,就怕有個萬一。
      「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到外頭看看其他人去。」信步踏出了青陽子的臥房,旋璣子卻有
    些心神不寧。
      走到威臨與樂真生火燒水的地方,旋璣子要他們停下了工作回房休息去。
      方離開,便是迎上了取劍回來的廣寒子,旋璣子倏地是沉了眼。
      「大師兄?」敏銳地察覺了旋璣子的變化,廣寒子低問出口。
      「跟我來。」
      直到到了一個旋璣子確信其他師兄弟不會聽見他們說話聲的地方,他才沉嗓道:「廣
    寒,我要你辦一件事。」
      「大師兄請說。」
      一口答應,廣寒子對於旋璣子的居心是毫不懷疑。
      聞言,旋璣子是幾不可辨地扯出了一抹苦笑。
      「我要你拿著這把劍,出天地門去為我砍一雙腿回來。」面不改色地說出這麼一段話,
    旋璣子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砍…一雙腿?」雖然有設想過可能是個什麼樣的事情,可廣寒子還是被嚇到了。
      「我已用冰封之術暫時凍起道主的腳,半個時辰內絕對有救;所以我要你在半個時辰
    內,去天地門外為我砍一雙腿回來。」
      「你可願意?」
      不說是為了道主青陽子,而是為了自己,這是因為旋璣子心中明白,青陽子是絕對不會
    同意他這種做法的。
      「我願意。」垂首接下了任務,廣寒子沒有二話。
      「很好。」有些憐憫地,旋璣子看著這個比自己高了一個個頭,卻是垂首在自己面前的
    這位師弟。
      「半刻鐘以後,我會施起術法讓天地門開啟,你就趁那機會出去。記住,下一次開門的
    時間是半個時辰後。」
      再詳細交代了些關於那雙腿的事情後,旋璣子便是要廣寒子到天地門的入口去等著自己
    的施法。
      看著廣寒子的背影,旋璣子不只是覺得憐憫了,他甚至覺得有些心痛。
      師弟的一身好劍法初現江湖便是在這個時候,這是何等可笑?
      旋璣子啊…你何德何能?你怎麼對得起道主這些年來教導?
      一刻鐘後,廣寒子順利出了天地門;而半個時辰後,廣寒子也正如旋璣子所料想的,順
    利地完成了任務。
      「廣寒,你記得了,這件事是我兩人的秘密,不管誰問起,都不準說。」沉聲叮嚀,為
    的不是怕道主青陽子責難,而是怕青陽子因此而自責。
      「…即使是道主?」
      「對,即使是道主。」良心的責難,就由五道子承受吧…
      再度回到青陽子的臥房,卻是帶著一雙不知哪砍來的腿,旋璣子的如此出現讓看護在青
    陽子床邊的晏虛子有些心驚。
      「大師兄,那是…」
      「你出去吧…在這裡看見的事情不要同任何人說起。」斥退了晏虛子,旋璣子眼中的神
    色叫人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是。」苦了眉頭,晏虛子是乖乖地退出了青陽子的臥房。
      大師兄當真是…如此無悔?
      直到晏虛子關上了房門,旋璣子方才鬆下了緊繃的肩膀。
      「嗯…」細微的聲音出自躺在床上的青陽子,攫住了旋璣子的注意力。
      耳旁迴蕩著道主青陽子因痛苦而起的呻吟,眼中看著青陽子因痛苦而糾結的眉眼,腦中
    回憶起青陽子在見到自己的那時還不忘強忍痛苦安慰自己的情景,旋璣子便覺得眼眶有些發
    熱。
      未片刻,又是挺起了臂膀。
      走進床沿,有些不忍卒賭地看向了青陽子殘缺的雙腿,旋璣子是險險就忘了術法該怎麼
    啟動。
      在旋璣子專心想辦法為青陽子接上雙腿之時,房門外,早是聚集起了剩餘的五道子。
      「為什麼不讓我進去?」為了生火燒水而搞得灰頭土臉的樂真子,早已是回房換過了一
    套衣服,此時他正在青陽子的臥房外為了不能進房而鬧著。
      「大師兄的吩咐,誰都不可違抗。」冷冷地回答樂真子問題,廣寒子話中已是略見怒
    氣。
      「樂真聽話,等會兒就可以進去看道主了。」好生好氣地安撫著樂真子,然而晏虛子的
    語氣卻是有些顫抖。
      「大師兄到底在搞什麼,為什麼不讓人進門?」脾氣最暴躁的威臨子忍不住也是發起牢
    騷,煩躁地在門外走來走去。
      「二師兄,你冷靜點!」轉過頭去安慰起威臨子,晏虛子卻也已是有些怒氣了。
      三刻鐘後,門倏地被推開,旋璣子是一臉不悅地問道:「你們在門外吵什麼?」
      一見門開了,樂真子便是迫不及待地衝了進去,想一探青陽子的近況。
      見樂真子跑了進去,擔心他吵醒道主的旋璣子在來不及向其他師兄弟說明青陽子現在的
    情況下也跟了進去。
      「道…」驚呼青陽子的腳「失而復得」,然而樂真子還來不及喊完就被跟上的旋璣子捂
    住了嘴。
      「噤聲,道主還在休息!」不悅地沉喝了一聲,旋璣子是連拖帶拉地將樂真子給拖出青
    陽子的臥房。
      「大師兄,道主那腳是怎麼回事?」怎麼可能才不到一個晚上道主的腳就長出來了?
      那是蟲虺之類的動物才會的吧?
      「什麼道主的腳?」無緣見到青陽子的面,威臨子只是給了樂真子一個白眼。「不就是
    斷了嗎?」
      「才沒有,我看到道主的腳長回來了!」大聲地反駁威臨子,樂真子是一臉的不可思
    議。
      「…你傻了嗎?」又給了樂真子一個白眼,威臨子只當他在發夢。
      「是真的啦!」
      正當威臨子與樂真子兩人吵個沒完之時,旋璣子又是一聲沉喝。
      「都住口!」
      此話一出,威臨子與樂真子登時便真是停下了吵架。
      「道主的腳我的確是接回去了,至於方法你們用不著過問。」皺緊了一雙眉,旋璣子這
    麼說道。
      這件事情有違道教天地良知,如果可以,他希望其他兄弟不要知道。
      旋璣子臉上有著些許的哀戚,也許其他人察覺到了,因為最後,終是沒有人再問起關於
    道主青陽子的腿的這件事。
      「你們也累了一天了,先回房休息去吧!道主我來照顧就行了。」見眾人都因為這一日
    的驚嚇而顯出了疲態,旋璣子是輕了聲音道。
      「可是大師兄你也忙了一天,不累嗎?」晏虛子拉了拉旋璣子的袖子,堅持要他也跟著
    去休息。
      「道主這一時半刻之內是醒不來的,大師兄你還是也休息去吧!」
      晏虛子所擔心的倒不是大師兄旋璣子會累倒,而是他的情緒太緊繃,怕是會逼了自己。
      「我不累。你們先休息去吧!」強迫自己拉出一抹微笑,旋璣子仍是堅持要留守在青陽
    子的房裡。
      「留個人守著,總是比較好的。」
      「你們休息去吧!」背過身去不給眾人有說話的機會,旋璣子的固執在此時是表露無
    遺。
      「大…」晏虛子張口欲言,最後卻是被廣寒子捂上了口、硬是拖了走。
      「大師兄,那我們就先去休息了!」
      「大師兄也要記得休息啊!」代表發言的是樂真子。
      「別讓晏虛師兄等等不放心又跑回來呢…」
      眨巴著一雙眼睛叮嚀著旋璣子要記得休息,彷彿誰是師兄誰是師弟都倒過來似的。
      笑了笑,旋璣子回身答道:「我會的。」
      目送著眾位師兄弟離開後又回到房裡,旋璣子長長吐了一口氣。
      視線又是落在了躺在床上的青陽子身上,旋璣子眼中的笑意在那轉瞬之間又是消失。
      伸出了手想撫上青陽的臉,在上方停了片刻之後卻又是放下。
      「道主…」
      …道主,你可知旋璣此刻……萬分擔憂?
      * * *
      待青陽子醒來,已是三天後的事了。
      醒來的第一眼,他理所當然看見的是一臉憔悴的旋璣子。
      看著他臉上的疲憊,青陽子現在很想笑一笑來安慰他;可是躺了三天,全身上下連一根
    骨頭都動不了,更遑論要笑了。
      「道主!」驚喜的聲音出自旋璣子,他連忙是扶坐起青陽子,並倒了杯溫茶讓他潤喉。
      喝乾了茶,青陽子扯出了一個與往常無異的笑容。
      「你…辛苦了。」
      聽見青陽子的這句話,旋璣子感覺心底竟是有種欲泣的衝動。
      他等的不是這句話,而是說這句話的這個人。
      「道主…言重了,這是旋璣應該做的。」低下了頭,旋璣子難掩激動地說道。
      加深了臉上的笑容,青陽子再度說道:「你做得很好。」
      「其他人呢?」
      眨去眼中的淚,旋璣子道:「道主請稍待,我這就去叫他們過來。」
      片刻後,五道子全都在青陽子房裡了,個個臉上是驚也是喜。
      「道主~你終於醒了!」樂真子第一個撲上去撒嬌,佔去了青陽子床沿的位置。
      「道主那天回來時都快把我們嚇死了!」眼睛眨了眨,嘴巴扁了扁,樂真子開始哭訴起
    這幾天自己與其他師兄弟的心路歷程。
      「尤其是大師兄啊~都還要四師兄攙扶著才能走路呢!」
      聽到這裡,晏虛子不禁心有餘悸地望了望旋璣子一眼。
      「還有啊~道主這幾天可都是大師兄在照顧的呢!大師兄可小氣了,都不准我們留在道
    主的房間,說什麼傷口會感染啊一堆理由,還把我們趕回房裡去。」
      回頭彷彿得意似的對著旋璣子做了個鬼臉,樂真子連忙是補上了最後一句:「道主你說
    大師兄過不過分?」
      「樂真!」一張臉上青紅交錯,旋璣子連忙是出聲喝阻樂真子的說話。
      「樂真。」和旋璣子同一時間說話的,是晏虛子。
      怕樂真子說出再多讓旋璣子難堪的話,晏虛子連忙是上前把樂真子拉到自己身後。
      「道主此次受難幸賴大師兄臨危不亂,否則五道子這輩子就是遺憾終也不足以表達心中
    殘恨了。」廣寒子難得多言地為旋璣子開脫,免去了尷尬。
      「是啊!也不知道道主回來那天哭得最慘的人是誰?」身為樂真子死對頭的威臨子自然
    是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跟在後面出聲調侃。
      對威臨子吐吐舌頭扮扮鬼臉,躲在晏虛子身後的樂真子倒是沒再回嘴。
      「這幾天,大家都辛苦了。」笑著看五道子們的你來我往,青陽子忽然有種慶幸自己還
    活著的想法。
      別有深意地望向旋璣子,青陽子又是開口道:「我想再休息一下,你們都先回房去
    吧…」
      旋璣子踏前一歨,青陽子卻又接著道:「樂真你留下來照顧我。」
      「咦?」五道子有志一同發出疑問,尤其是樂真子,更是指著自己一臉納悶。
      愣了愣,旋璣子站在原地。
      「道…」
      「旋璣你辛苦了這麼多日,該休息休息了。」截去了旋璣子的話,青陽子言下之意便是
    容不得他拒絕。
      「…旋璣知道了。」
      恭恭敬敬地離開了青陽子的廂房,旋璣子的腳步卻是有些顛簸。
      「大師兄!」晏虛子與廣寒子同時出聲並出手攙扶,卻見旋璣子拒絕了兩人的幫忙,立
    直了身。
      「走吧…」
      待其餘五道子都已離開,樂真子方才恭敬地問道:「道主有事問樂真?」
      收起了臉上的嘻笑,樂真子垂首站在青陽子床邊。
      苦笑了下,青陽子緩緩道:「…要是旋璣有你一半就好了。」
      話中雖是抱怨,卻不見青陽子面有難色。
      「道主這麼說可就不對了。」抬起頭來,樂真子是恢復了往昔古靈精怪的表情糾正青陽
    子。
      「樂真自幼飽受寵愛,不過養成了恃寵而驕的個性,乖桀難馴;大師兄可就不同了。」
      「大師兄素日飽讀詩書禮教,再加上大師兄身為五道子之首,自小便是拉拔我們長大,
    個性嚴謹也是應該的。」
      「莫非道主是對大師兄有所不滿?」
      樂真子洋洋灑灑說了一大篇,除了為旋璣子開脫之外更是反問向了青陽子,叫他真是哭
    笑不得。
      「你倒是越發得凌牙利齒了。」示意要倒杯溫茶來,青陽子調整了姿勢以讓自己更舒
    服。
      「道主不就是想聽這番話嗎?」為青陽子倒了杯茶,樂真子笑道。
      喝乾了茶,青陽子沉默了一會兒後便說道:「樂真,吾有一事問你。」
      一聽青陽子嚴肅語氣,樂真子連忙又是恭敬垂首。
      「道主請問。」
      又是沉默了半晌,才聽見青陽子道:「關於我的腳,你可知詳情?」
      一語問出重心,青陽子看向樂真子的眼神俱是探測。
      「樂真不知。」毫不遲疑,樂真子便是推口說不知。
      「樂真!」青陽子聲音不怒自威,再是開口問道:「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抿嘴笑了笑,低著頭的樂真子可是絲毫沒有被嚇到該有的樣子。
      「樂真就算假不知也得說真不知。道主怎不懂箇中原由?」笑得狡黠,樂真子就是算準
    了青陽子一聽此話就是再也問不出個什麼所以然。
      「你……唉!」一時氣結,現在的青陽子倒怪自己不該放任眾人寵了這個精明小子了。
      「你倒是算計起我了、啊?」淡淡斜問向樂真子,青陽子的話中滿滿都是無奈。
      「樂真不敢,只是自保。」依舊是低著頭,可青陽子就是知道,樂真子現在一定是笑得
    詭異。
      「喔?怎說?」這下子,他倒想聽聽樂真子所謂的〝自保〞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道主誰不挑,倒挑了五道子中年紀最小、眾人最沒戒心,卻偏偏又是看得最仔細明白
    的樂真。」
      「道主這分明不就是陷樂真於不義嗎?」終於是抬起頭來,不過樂真子臉上的笑容可真
    是燦爛得刺眼了。
      「嗯?你倒知道我的居心何在了?」開始和樂真子打起機鋒戰,青陽子的樣子可一點都
    不像是剛醒來的病人。
      「哈,樂真不敢!」又是垂首,樂真子臉上的笑容倒是有越來越刺眼的趨勢。
      忽爾話鋒一轉,樂真子又是垂首。
      「道主大病初醒,該多休息的;樂真不打擾了。」
      「嗯?」青陽子正待出聲,卻又是被樂真子搶了個先。
      「照顧人樂真不在行,還是還給旋璣師兄吧!樂真告退。」不待青陽子回答,樂真子已
    是一溜煙地跑出了廂房。
      開玩笑,再待下去可是沒完沒了!他可不想天地門的門都還沒跨出去就變成旋璣師兄的
    眼中釘啊…
      溜出青陽子臥房的樂真子是直奔旋璣子的房間,卻沒想到在門口,便是被晏虛子給攔了
    下來。
      「噓…大師兄方才睡著,別吵醒他了。」將右手食指抵在嘴前,晏虛子在看到樂真子的
    那一瞬間便是先發制人。
      不問自己怎麼回來,卻是先說大師兄已睡,在晏虛師兄的心目中,孰輕孰重,豈不一目
    了然?
      在心底泛出苦笑,樂真子卻仍是用著與往常無異的笑臉對著妟虛子說道:「道主要大師
    兄過去照顧他,特要樂真過來轉告。」
      「樂真。」廂房內傳出旋璣子的聲音。
      「樂真你進來吧,我有話問你。」
      「是。」乖乖繞過妟虛子推開房門,樂真子的笑臉全垮了下來,活像要上刑場似的。
      一進房就看到僅著單衣坐在床沿的旋璣子,樂真子忍不住開口道:「大師兄怎麼不多穿
    點?天地門內比較寒冷,大師兄您這幾日未闔眼、身子也虛,著涼可就不好了。」
      自動自發地為旋璣子披上了一件外衣,樂真子是再為其倒了杯茶後才乖乖地垂首站在旋
    璣子面前。
      面對樂真子的善意關心,旋璣子只是淡淡笑了笑。
      「大師兄何事要問呢?」一臉的虛心問教,可心底、樂真子是再明白不過了。
      「…我問你,方才……道主問了你些什麼?」道主斷不可能是真要樂真去照顧他,這分
    明就是為了避眾人耳目。
      「道主啊?道主只問他那雙腳的事情。」樂真子乖乖地照實答。
      還是乖巧一點,這樣才不會被掃到颱風尾。
      「…那你答什麼?」
      「樂真什麼也沒答。」和道主的那些那些你來我往不算回答吧?
      「嗯?」有些驚訝地望著樂真子,旋璣子有些搞不懂他所謂的「什麼也沒答」是什麼意
    思?
      「樂真只說什麼也不知,所以道主什麼也都沒問。」
      「大師兄大可放心。道主可沒無聊道把五道子一個一個叫去問;問了樂真問不出個結
    果,道主現在大概已經放棄了吧!」輕輕笑出聲,樂真子心情是有些愉悅了起來。
      似是傳染了樂真子的心情,旋璣子也是輕輕笑出了聲。
      「大師兄再多休息一下吧!」把正欲下床的旋璣子給推回了床上,樂真子是自動自發地
    為其蓋上了被子。
      「我出來時道主才剛睡著,沒那麼快醒的。」
      「可是…」推拒著樂真子的關心,旋璣子還想掙扎著下床。
      「沒有可是啦!要不我讓晏虛師兄先代您去看顧著?」使了些力氣又是把旋璣子給推了
    回去躺著,樂真子的臉上開始有些不悅。
      「大師兄不聽話,我要跟道主打小報告喔!」橫眉豎眼地說完了這句話,為旋璣子再度
    蓋上被子的樂真子是俐落地走到房門口探出頭去。
      「晏虛師兄,大師兄要你先帶他去照顧道主一陣子,他晚點再去換班。」
      「好啦、大師兄,休息吧!」關上房門拍拍手,樂真子愉快地說道。
      「…你真是……」啼笑皆非地看著樂真子一氣呵成這些動作,沒得抵抗的旋璣子只得是
    乖乖閉上了眼。
      在旋璣子閉上眼之後,樂真子是轉頭望向了房門口。
      一道人影似是側耳傾聽房內情形,隨即、便是跨歨離去。
      起身走出房間,樂真子望著晏虛子的背影離去。
      垂下了眉睫,樂真子的表情沒了笑容,教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轉身、回房關上了門,樂真子看向旋璣子的表情更是複雜。

      也許他不應該奢求太多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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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6-10-11 22:19 | 3 楼
    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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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青陽子離開天地門又回來至今,整整經過了十年。
      十年中,五道子由小孩長成了青年;從一隻隻稚嫩的小手,長成了一雙雙修長結實的大
    手。
      光陰匆匆,眼見時機即將成熟,青陽子不免有些欣慰,又有些感嘆。
      天地門一出,此後便是江湖路茫茫,生死兩不明。
      而自己心中,半是期待這些道教新血能為武林正道帶出新希望;半是不捨這些自小拉拔
    大的孩子就要踏進這個未知且令人恐懼的世界。
      長嘆一口氣,青陽子倒了杯茶慢慢啜乾。
      「道主有事煩心?」方踏進廂房便是聽見青陽子的一聲嘆氣,旋璣子不免是問了道。
      「不…只是想你們都長大了。」放下手中的杯子,青陽子笑道。
      微微一笑,旋璣子也道:「十三年了,連樂真都長大了。」
      為青陽子拿了一件外衣披上,旋璣子再道:「天涼,道主小心。」
      「樂真想請道主過去聽他演奏一曲,不知道主可否願意?」
      謝絕了旋璣子的扶助,青陽子有些危顫顫地站起身。
      「也好,好像很久沒聽他吹笛了。」笑了笑,青陽子就要往門口走去。
      七年前的那場事故,讓青陽子至今走路仍是有些不方便;然而在五道子的幫助之下,竟
    也是好得速度驚人。
      忽爾腳步一個踉蹌,險險摔倒之際、卻是旋璣子在旁邊扶了住。
      「道主、小心!」
      七年前的那場變故更讓青陽子和旋璣子之間的關係變得有些微妙。
      基於五道子都已長大的理由,旋璣子改而花了心思在青陽子雙腿的復健上。
      其餘五道子看在眼底,卻是百味雜陳在心底。半是高興他倆人距離似乎更加接近;半卻
    又是難過依他倆人的性子,或許終其這輩子都不會有結果。
      「樂真,總沒見到你練習,卻怎麼越吹越好了?」腿上蓋著條毯子,手裡捧著杯熱茶,
    被服侍得舒舒服服的青陽子笑讚道。
      「那當然是因為樂真天賦異秉且天資聰穎啦!」毫不吝惜地誇獎自己,樂真子是趁旋璣
    子來不及阻止之時、偷倒了杯熱茶犒賞自己。
      「道主才客氣誇你幾句,就飛上天啦?」一旁威臨子翻翻白眼,忍不住開口吐槽。
      「二師兄你嫉妒我聰明啊?」得意地對著威臨子轉轉手中的笛子,樂真子回得可大方
    了。
      「笑話,我嫉妒你?」又是翻了翻白眼,威臨子拉高了聲調。
      「你們吵了十三年耶…不煩嗎?」一旁,晏虛子撫額嘆氣。
      「四師兄這你就不懂了,這叫做『生活情趣』!」轉頭對著晏虛子擠眉弄眼一番,樂真
    子隨即又是回到了他與威臨子的舌戰中。
      笑看威臨子與樂真子的爭吵,青陽子半是皺眉半是欣喜。
      忽爾,他卻是難過了起來。
      十年了…
      「道主?」旋璣子理所當然是第一個發現青陽子不對勁的人,他輕聲詢問。
      回頭看了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旋璣子一眼,青陽子歛了歛神容。
      「都坐下吧…我有事要說。」整了整自己的情緒,青陽子說道。
      聽聞青陽子此言,五道子的吵鬧頓了頓,隨即、心中皆是忐忑不安了起來。
      上一次道主說這句話時,隔天他拋下了五道子獨自踏出天地門;那這一次,又會是誰要
    踏出那扇門?
      「想來…是都猜到我要說什麼了?」見五道子一個個沉下表情,青陽子不免是好氣又好
    笑。
      做什麼都像被欺負似的?
      唯一例外的,是樂真子。
      「道主您就直說吧!」又是偷倒了杯茶來喝,樂真子是蠻不在乎地催促著說道。
      「…近期之內,我要找一人首出天地門,探探外面的武林情勢,為將來作準備。」青陽
    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五道子個個雖是已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不免被嚇了一跳。
      「道…道主,你剛剛說什麼?」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威臨子又再問了一遍。
      「我說…」正當青陽子準備再說一遍時,旁邊卻是一道清脆的聲音插入。
      「我去。」放下手中的杯子,樂真子笑答道。
      「樂真?」此起彼落的驚訝聲響在樂真子的週遭,其中更包括了青陽子。
      「我去。」怕眾人聽不清楚似的,樂真子又是重複了一遍自己的答案。
      一時之間,眾人沉默了下來。
      「…樂真,你考慮清楚了?」拿出道主的威嚴再問了一遍,儘管青陽子的心中有許多的
    疑問與不願。
      笑了笑,樂真子是堅定地回答道:「是。」
      「…樂真,外面可不比天地門裡頭啊!」抓上了樂真子的肩,晏虛子著急地說道。
      「我知道。」不著痕跡地拉開了晏虛子的手,樂真子依舊笑答。
      「那你還…」欲言又止,皺起眉頭的晏虛子卻又想起什麼似的臉上浮起愧疚之色。
      兩人的這番你來我往,看在青陽子與旋璣子眼裡,卻有了另一種解釋。
      「…那就讓樂真去吧!」喝了口茶後,青陽子淡淡說道。
      「道主?」唯一有疑問的人只剩下晏虛子,其餘的人卻都已是帶著半難過半了然的表情
    繼續沉默著。
      「多謝道主!」樂真子雖是早猜到結果,卻仍是免不了喜出望外地笑答。
      「道…」還想說些什麼的晏虛子在旋璣子的一個眼神下倏然住了口,只是視線卻仍是忍
    不住在青陽子與樂真子的身上逡巡著。
      看了晏虛子一眼,青陽子是說道:「我想,以樂真的聰明才智與機伶反應,眾人應該沒
    什麼意見才是。嗯?」
      在作出結論之後卻又故意加上個這麼一句,青陽子擺明了就是要眾人心服口服。
      尤其是晏虛子。
      「完全沒意見!」眼見現場一片沉默,樂真子是愉快地代替了眾人回答。
      「回去休息吧…好好整理整理自己的情緒。」擺了擺手後,青陽子在旋璣子的攙扶下站
    起了身。
      「樂真,你跟我來,我有話問你。」
      喚住了達到目的正準備開心離去的樂真子,青陽子是頭也不回地往自己的廂房走去。
      「是。」高興的表情頓時消失無蹤,樂真子是乖乖地垂下了頭應答。

      『樂真,你找我?』自小便是被樂真三天兩頭地拖著跑來跑去,此時的晏虛子全然不覺
    得氣氛有什麼不對勁,依舊是帶著些微的期待到來。
      笑了笑,樂真子的笑容裡却有著苦澀,羞怯,擔心,害怕,警戒等等不一而足的情緒。
      『我…』欲言又止地開口說了個我,接著却又是移開自己的目光。
      …從小到大,他樂真子從沒這麼窩囊過……
      『晏虛師兄……怎麼看樂真?』努力恢復自己平常的笑容,然而卻更顯得、樂真子此時
    的笑容有些僵硬。
      『樂真,你在發什麼夢?』絲毫沒有發現樂真子不對勁的晏虛子啞然失笑,伸手彈了彈
    樂真子的額頭後開玩笑道。
      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樂真子心底有些挫敗。
      深呼吸一口氣的同時再對自己心理建設了一次,樂真子收起了自己的笑容,眨著眼睛瞧
    向晏虛子。
      被樂真子那眼神瞧著瞧著,晏虛子竟覺得自己也是有些莫名心虛了起來。
      『樂真的意思是……』
      再是深呼吸了一口氣後,樂真子是道:『就像晏虛師兄喜歡大師兄是一樣的,樂真一直
    喜歡著晏虛師兄!』
      一口氣說完了這一段話,樂真子的臉色便見有些微紅。
      然而在他前方的晏虛子却是怎麼也不答話,只是愣著一張臉。
      他是該驚訝自己的心思被樂真子看透?還是該驚訝樂真對自己竟也是有著〝非分之
    想〞?
      許久許久,等不到晏虛子答案的樂真子心底已是隱隱有了答案。
      略略沉了一張臉,樂真子卻仍是扯出笑臉道:『晏虛師兄不必太在意的。感情之事本就
    是你情我願,而今天……的答案,對樂真的心情也算是有個交代…』
      微微竟是有些哽咽,樂真子垂下了頭。
      以往這時候,晏虛子是伸出一隻手摸摸樂真子的頭,柔聲安慰他不要哭了;可今天,晏
    虛子却是顯得手足無措了起來。
      『…樂真,我很抱歉。我……』這輩子長這麼大,這是晏虛子第一次知道拒絕人的難
    過。
      樂真子的肩膀一聳一聳地,瀏海遮住了臉上的表情,教晏虛子看不清。
      半晌,樂真子又是沒事一樣地抬起頭來笑著。
      看見樂真子的笑容與往常無異,晏虛子忍不住心底是鬆了一口氣起來。
      原來,只是樂真在說笑罷了…
      『從今起,樂真只叫您〝四師兄〞,再不敢妄想;而今天這件事,晏虛師兄大可忘記沒
    關係。』
      『況且,今後的天地門想是沒那時間讓五道子風花雪月了吧!』故作輕鬆地說出這段
    話,樂真子的眼中卻是有著深藏不露的傷心。
      轉身留下晏虛子離去,樂真子一向的行徑看在晏虛子眼中,竟是說不出的不習慣。

      回到廂房之後,三人之間的氣氛突地變得沉悶。
      「樂真,你要出天地門是因為晏虛?」代青陽子問了第一個問題,旋璣子的表情全是不
    贊同。
      「不是。」急忙撇清關係,樂真子一臉冤枉。
      「這純粹只是樂真個人的希望,與四師兄無關。」
      笑了笑,青陽子接著道:「那、這麼問好了。」
      「你和晏虛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愣了愣,樂真子笑得有些勉強。「道主怎麼…這麼問呢?」
      「從前,你喊他晏虛師兄;但最近,卻改口成了四師兄。是不是?」仔細看著樂真子臉
    上的表情,青陽子再問道。
      聽聞青陽子此言,樂真子是再也笑不出來了。
      「只是因為樂真…長大了,小時候的稱呼不適合了,所以……」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
    樂真子的頭也越垂越低。
      絞在衣襬兩側的手有些顫抖,看得青陽子與旋璣子都有些心疼。
      「樂真,你知道大家最疼的就是你,是不是?」旋璣子忽爾問了這麼一句,語氣中卻有
    許多難過。
      點了點頭,垂著頭的樂真子沒有說話。
      是說不出話?
      走上前去攬住樂真子的肩,旋璣子再道:「所以你知道,大家最見不得的,就是你難
    過。對不對?」
      絞住衣襬的手緊緊握起。這一次,樂真子連點頭都已無法。
      「難過的話,就找個人說說。嗯?」隱約猜到是什麼事會讓樂真子現在這麼難過,然而
    旋璣子卻也只能這麼不著邊際地安慰著。
       坐在一旁的青陽子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看著。
      深呼吸了幾口氣之後,樂真子抬起頭來。
      「樂真沒事。」像是為了證明似的,樂真子笑了笑,竟是與往常無異。
      「樂真難過的只是小事,用不著勞煩大家的。謝謝道主與大師兄的關心!」
      「倘若道主與大師兄無事吩咐的話,樂真也下去〝整理整理情緒〞了。」眨了眨眼,古
    靈精怪的表情此時看在青陽子與旋璣子的眼中,卻是有更多的苦澀。
      落荒而逃似的離開青陽子的廂房,樂真子甚至連門都忘了關。
      「…唉。」走上前去關起了門,旋璣子忍不住嘆了口氣。
      「自古…」
      多是有情癡……
      一轉身對上青陽子的眼,卻是聽見青陽子接下了自己的自言自語。
      「多情癡嘛…」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旋璣子,青陽子喃喃接道。
      一時間,兩人的視線就這麼膠著著。
      不一刻,旋璣子率先移開了視線。
      「道主,再多休…」
      「你對樂真之事有何看法?」挑了個話題截去旋璣子的話,青陽子的表情卻不太像是真
    想問這個問題。
      彷彿只是為了留下旋璣子似的。
      正準備離去的步伐因為被青陽子截去話尾而顯得不知所措;旋璣子看了眼門口,又看了
    眼青陽子,終是認命地垂下頭來。
      「旋璣以為…」
      「坐吧!你也站累了。」再次截去旋璣子的話,青陽子並為自己身旁的座位給斟上了一
    杯茶。
      有些錯愕地看著青陽子旁邊的座位;片刻後,才拖著似是有些沉重的步伐走過去。
      「…旋璣以為……」停頓了一會兒,旋璣子是看了青陽子一眼後才又繼續說道:「旋璣
    以為,樂真是為了躲避晏虛才選擇出天地門的;儘管他或許也可能是不二人選。」
      看了旋璣子一眼,青陽子笑了笑。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何不阻止樂真?」為自己再斟了杯茶,青陽子問道。
      「…道主明知樂真的動機不單純,卻為何仍是應允?」
      「況且,樂真習武多年,武藝卻不見有長足進步;光是牙尖嘴利,也不見得就足以使他
    自保啊!」
      聞言,青陽子又是笑了。
      旋璣一定不知道,他現在的說話表情語氣,就像是吾家有子初長成的父母一樣。
      「那麼,樂真就要一輩子留在天地門內嗎?」看著旋璣子,青陽子問道。
      「旋璣,樂真還是小孩子。多見見世面,或許能讓他快些長大。」
      不贊同地皺了皺眉,旋璣子道:「道主這是揠苗助長。」
      「那又有何妨?有時候,手段是必要的。」拍上旋璣子的肩,青陽子是不以為意地笑
    道。
      「可是…」擺明了就是心疼樂真子的旋璣子還想再多說些什麼,卻又因事情已成定局而
    欲言又止。
      「旋璣,太過婦人之仁,只會暴露出自己的弱點。」半是認真半是戲謔地對旋璣子說
    教;然而後者,卻是以不甚了解的眼神回應著。
      「你應該懂的。」端起手中的茶啜了一口,青陽子似乎意有所指。
      倆人的對話到此結束,再也沒有了下文。
      三天後,帶著青陽子的吩咐,樂真子出了天地門。然而除了一些隻字片語、簡短得可以
    的消息外,卻是再也沒有回來過。
      而樂真子第一次回來,是在離開的兩個月後。
      「樂真?」半是驚半是喜地看著眼前的人,旋璣子幾乎要懷疑自己是看錯了。
      「我回來了,大師兄。」亮亮自己手中的骨鎖,樂真子笑著向旋璣子打了個招呼。
      那是許久不見的爽朗笑容。
      「樂真!」威臨子的聲音自身後傳來,隱隱含怒。
      吐了吐舌頭,樂真子回頭討好地笑道:「二師兄,你的耳朵真靈吶…」
      「嗯?」橫眉豎目地等了樂真子一眼,顯然威臨子並沒有被應付過去。
      乾笑了兩聲,樂真子乖乖道:「二師兄,我回來了。」
      走近樂真子,伸手壓下他的頭,威臨子是惡狠狠地道:「你二師兄我可想死你啦!」
      久未見面的兩人立時便又是打鬧了起來,而一旁的旋璣子只是含笑靜靜看著。
      半晌,卻是皺起眉頭地問道:「樂真,你去向道主請安了嗎?」
      傻了傻,樂真子才吶吶地說道:「呃、還沒…」
      「好小子,你連道主都不放在眼裡了啊?」逮著機會又是糗了樂真子一頓,威臨子的表
    情除了得意,還有更多的高興。
      少了樂真在天地門,真的是無聊了許多啊…
      「…我這就去!」眼見旋璣子的臉色在瞬間變得有些難看,樂真子連忙是望青陽子房間
    的方向走去。
      「等等,我和你一道去。」喚住了樂真子,旋璣子跟上了他的步伐。
      「我去通知其他師兄弟!」自告奮勇地攬下了這個工作,威臨子是帶著滿心的高興離
    去。
      回頭覷了威臨子一眼,樂真子有些疑惑:「二師兄怎麼看起來好像心情很好?」
      回頭也覷了威臨子一眼,旋璣子笑道:「還不是因為你不在,他可悶壞了!」
      想到威臨子前陣子那長吁短歎的樣子,旋璣子就忍不住微笑了起來。
      「喔~」表面上裝做恍然大悟,樂真子可是在心底竊笑著。
      二師兄這麼捨不得我呀?

      「道主,樂真回來了。」敲了敲房門,旋璣子在房門口說道。
      「進來。」手一揮,青陽子竟是以掌風主動開了門。
      房內,青陽子是就燭讀著書簡,一派悠閒。
      「道主,我回來了。」垂首在青陽子面前,樂真子說道。
      抬起頭來看著樂真子,青陽子開口:「為了什麼事回來?」
      兩人心底知曉,當初青陽子的交代是:未到緊要關頭,不得擅回天地門,以免暴露身
    分。
      如今,樂真子卻在毫無任何通知之下回到天地門內,這教青陽子有些不悅。
      「道主?」不知此項吩咐的旋璣子一頭霧水,卻不知青陽子是為了哪樁而生氣。
      「道主的結拜義兄——清香白蓮素還真留了口信要樂真轉予道主,樂真不敢耽誤。」依
    舊垂首,樂真子卻是以眼角餘光偷覷旋璣子的反應。 
      一聽見「清香白蓮素還真」這幾個字,旋璣子霎時有些怔愣。
      久了、方才回憶起自己似乎是不該留下來聽。
      腳步移了移,旋璣子方正要走,青陽子的聲音卻是傳來。
      「旋璣,你留下來。」
      錯愕地回頭,旋璣子不懂為何青陽子要留他下來?
      沒有解釋自己的行為,青陽子又是看向了樂真子。
      「大哥說了什麼?」大哥會主動留下口信,必是正道遇上了難題。想來……出天地門的
    時機也許是真到了。
      只是…
      思緒停頓了會兒,青陽子並沒有繼續想下去;他改而專注了心思在樂真子所帶回來的口
    信上。
      清了清喉嚨,換了換腔調,樂真子是緩緩說道:「『風雨偏生天地間,天外玄女下凡
    來』。」
      「嗯…」聽完話的青陽子沒有回答,只是沉思。
      而一旁的旋璣子沉默不語,並未如往常一般給予青陽子建言。
      「…旋璣,你以為如何?」轉頭問向一旁的旋璣子,青陽子的表情嚴肅。
      一旁的樂真子看了,只是滿腹疑問。
      怎麼道主的問話像是在試探大師兄?
      看了青陽子一眼後,旋璣子說道:「…旋璣不知。」
      「咦?」不小心咦得太大聲,在兩人視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之後,樂真子有些尷尬。
      大師兄可能不知道?
      不會是……大師兄在吃醋吧?
      「喔?」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青陽子放下了手中的書簡。
      「…你們都下去吧!我要獨自思考一下。」示退了兩人,青陽子站起身。
      「是。」同聲垂首,旋璣子卻是第一次走得比樂真子還快。
      背對著房門,青陽子側聽著他兩人離去的腳步聲。
      笑了笑,青陽子復又坐回了椅子上。
      想回了素還真所留的那兩句話,青陽子笑容有些收斂,卻不見眉間皺折。
      大哥的意思他懂,只是時機未到,任意妄為只會誤了大事。
      念頭轉了轉,青陽子卻反是皺起了眉頭。
      拿起桌上的書簡繼續閱讀,不見鬆開的眉頭卻足見此心不在書上頭。
      而另一端離去的旋璣子與樂真子兩人卻是不言不語,各懷心思。
      「…大師兄,你是真不知道啊?」鼓足了勇氣終是問出口,不過樂真子的心中還是有些
    忐忑不安的。
      要是不小心踩到大師兄的地雷怎麼辦啊?
      「…不知道。」停頓了幾秒鐘,旋璣子才悶悶地回答道。
      「樂真,你去找其他人聚聚吧…大師兄累了。」
      身子一轉就是要回房,旋璣子擺明了就是拒絕樂真子的探測。
      「大師兄!」
      「道主心眼小,大師兄別同他一般見識了吧!」儘管是安慰著旋璣子,樂真子的表情卻
    是不懷好意。
      「…嗯。」復又踏起了步伐,卻不知是聽進去了否?
      看著旋璣子離去的背影,樂真子卻是突地陷入了沉思。

      『樂真,你為什麼要答應大師兄的提議?』始終是捨不得樂真子離開天地門的晏虛子攔
    住自青陽子廂房內走出的樂真子,試圖再嘗試改變他的心意。
      樂真子自幼是大家疼在心裡的小師弟,這種工作…怎麼說也輪不到他啊!
      面對著晏虛子,樂真子却是輕鬆地笑了笑。
      『四師兄,樂真輕功造詣乃是五道子中最高,口齒伶俐也是五道子之冠。我不去,又是
    誰該去呢?』回答了晏虛子的問題,樂真子儘管口氣與平常無異,晏虛子卻很明白地知道,
    兩人之間曾有的親暱、早在他拒絕樂真的那一刻起便消失了。
      明明自己心心念念只有大師兄,但如今,他却為何覺得後悔?
      『但是…』還想再說什麼,卻是什麼也沒辦法反駁。
      樂真所說一切都有理,也證明了他對自己的認識與自信,除此、道主是不可能輕易放行
    的。
      晏虛子有些挫敗地垂下肩膀,毫不掩飾自己心底的沮喪。
      在晏虛子看不到的地方苦笑,樂真子只是靜靜地站在晏虛子的面前。不說話,也不離
    開。
      常常,樂真子突然的安靜會讓晏虛子覺得心慌。
      他對於自己沒辦法捉摸樂真子心思的這件事感到心慌。
      『…什麼時候離開?』按倷住自己想摸上樂真子臉頰的衝動,晏虛子問道。
      事到如今,他到底還想從樂真子的身上得到什麼?
      『三天後。』這日期是樂真子自己訂下的。
      三天,要丟去所有在天地門內的包袱,包括對晏…四師兄的感情……
      『…我會去送行。』每一句話,晏虛子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又會傷害了樂真子;然而每一
    次,他都只是看見樂真子完美無裂縫的笑臉。
      『樂真靜待四師兄的承諾。』再是笑了笑,樂真子又道:『四師兄如無事吩咐,那樂真
    就先離開了。』
      『樂…樂真!』先是欲言又止,接著,晏虛子便是在看見樂真子離去的步伐時急急喚
    住。
      停下腳步,樂真子優美地一迴身。
      『四師兄有事?』
      『如果……如果我接受你的話,是不是你就不會出天地門?』
      也不知話是怎麼出口的,待晏虛子驚覺時,他已是看見樂真子僵住的笑臉。
      笑顏在瞬間凍結,凝成了一臉冷然。
      『如果四師兄是因為樂真近來的態度而口出此言,樂真道歉。』
      笑得自嘲,樂真子是繼續說道:『如果四師兄不介意,樂真依然可改口喚您妟虛師兄。
    只希望晏虛師兄……休再捉弄樂真了…』
      眨回眼中幾欲被自己逼出的淚,樂真子眼底閃過的一抹心傷,却教妟虛子看得心疼且心
    驚。
      他怎麼……會做出這種沒大腦的事?
      說過的話,覆水難收啊!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往前跨了一歨,晏虛子急急想辯解。
      轉了個身,不讓晏虛子有機會再看見自己的表情,樂真子是說道:『如果四師兄無事,
    那樂真就先離開了。』
      接著,便是晏虛子怎麼喊,也都不見樂真子回頭。
    [我很喜欢你的文章,送朵给你!] [我对你的文章有点意见,扔个给你!]
    顶端 Posted: 2006-10-16 22:30 | 4 楼
    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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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師兄請喝茶。」端了杯茶到旋璣子的房內奉上,樂真子宛如換了個人似的笑得乖
    巧。
      「嗯?」抬起頭看了樂真子一眼,旋璣子卻不著急著喝那茶。
      這茶來得太莫名其妙;樂真子可不是那種會乖乖侍奉長輩的人。
      「大師兄不喝,莫非是懷疑樂真別有居心?」嘟起嘴,樂真子一開口就是不饒人。
      笑了笑,旋璣子卻答:「正是。」
      「你向來就是個鬼靈精,不得不防。」
      「大師兄這麼說可就過分了,樂真不過就是比起大家又多了那麼一些機伶罷了!」攤了
    攤手,樂真子一臉的莫可奈何。
      「這茶是四師兄要我拿來的,大師兄總不會連四師兄也不信吧?」
      搬出了晏虛子的名號,樂真子一臉的自信。
      「喔?」瞄了眼那杯茶,再看了眼樂真子,旋璣子依舊是不置可否。
      「放著吧,我等會兒再喝。」
      「是。」也不著急旋璣子到底會不會喝,樂真子是乖乖應了聲後就退出這房間。
      看著桌上那杯茶,旋璣子還當真是懷疑了起來。
      片刻,他卻是笑自己的多心。
      端起了茶,淺淺啜了一口,旋璣子微微瞇起了眼。
      真是晏虛子泡的茶呢…溫溫涼涼的,恰恰就是可以入口的溫度。
      執起書簡正欲繼續方才的進度,卻是覺得有些熱了起來。
      「怎麼回事?」方才還好好的,怎麼才一刻鐘不到就覺得不舒服了起來?
      「大師兄,道主要我傳您過去一趟。」敲了敲房門,赫然又是樂真子的聲音傳來。
      皺緊了眉頭,旋璣子是強忍了身體的不適說道:「代我…轉告道主,旋璣身體不適……
    恐無法覆命。」
      「大師兄,你沒事吧?」樂真子擔心的聲音傳來,等不及旋璣子應聲便是著急地推開了
    門進來。
      「我…沒事。」勉力推開樂真子伸過來的手,旋璣子一句話是說得斷斷續續。
      「是你…那杯茶?」
      儘管身體不舒服,卻沒讓旋璣子糊了腦袋,一猜就找到了原因。
      愣了愣,樂真子是笑笑地收回了自己〝友善的手〞。
      「大師兄果然聰明,怎麼騙都騙不過。」走近旋璣子,樂真子的笑容卻是越來越燦爛得
    令人心驚。
      「樂真、你…」軟了半個身子靠在桌上,旋璣子心下已知道苗頭不對了!
      「你餵的藥是…!」
      笑得連牙齒都咧了出來,樂真子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瓷瓶。
      「大師兄也知道我和四師兄之間總是沒個進展,恰巧這次出天地門找到了好東西;想說
    要試試…卻又不知道找誰。」
      伸手疾點旋璣子周身大穴,樂真子是笑著繼續道:「卻又是恰巧,讓我看見了道主和大
    師兄兩人的窘境。就當是樂真報答您兩人平時的養育之恩吧!」
      再伸手、樂真子卻是打橫抱起了旋璣子!
      「樂真!」察覺樂真子想要做的事情,旋璣子急忙大叫。
      「噓…大師兄你也不想讓其他師兄弟知道這件事吧?」
      樂真子的腳步疾馳,正是奔向青陽子的廂房。
      「樂真,不要…」危顫顫的手抓向樂真子,旋璣子不禁恐懼了起來。
      道主會怎麼看這樣的他?
      「大師兄,有時候啊~是要有人踏出去一步才行的。」
      雖然這一步的步伐好像太大了些…
      好言安慰著旋璣子,樂真子的腳步可不見停下。
      「可是…」眼見青陽子的房門口就在眼前,旋璣子更是緊張了。
      「道主,我帶大師兄來了!」樂真子愉快地在青陽子的廂房外高喊著。
      毫無聲響,兩人都聽不見廂房內有應答聲傳出。
      「道…主?」擔心青陽子是出了什麼事,旋璣子是離開了樂真子的懷抱,主動推開房
    門。
      灼熱的視線讓他看不清端坐在床上的青陽子究竟現況如何,旋璣子忍不住又是往前踏進
    了一步。
      「大師兄,抱歉了。」手一拉,樂真子竟是將青陽子與旋璣子給關在了房內。
      「忘了跟大師兄說一聲,道主也喝了那杯茶。不過道主豪邁多了,他可是一口喝乾
    呢!」
      樂真子說完,旋璣子才注意到地上散落的杯子碎片。
      「還有,門我已經上鎖了,四周也會設下術法讓外界看不見聽不見。所以道主和大師兄
    倆人就好好享受吧!」
      做好了一切準備的樂真子卻未離去,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房門口。
      如果…
      閉上了眼,樂真子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而房門內,端坐床上調息的青陽子與扶在房門邊的旋璣子卻是兩方對峙,誰也不敢有個
    動靜。
      「道…主……?」看不出青陽子現在情況,旋璣子開口問了話。
      緩緩睜開眼,青陽子卻只是望著旋璣子,不說話。
      「唔…」汗水早已溼透了後背,渾身上下宛如在火上烤著似的,就連呼吸進去的空氣都
    是熱的。
      「道…主……」輕輕呼喊青陽子,旋璣子閉緊了眼。
      熱流陣陣襲向大腦,轟得腦袋昏昏沉沉。
      恍如時間過了好久,兩人依然僅只是各據一方。
      或是,誰也不敢主動跨過那條界線。
      努力打坐調息的青陽子又是閉起了眼,卻是皺緊了眉。
      鼻息聲越來越沉重,額際汗如雨下。
      「道…」旋璣子忍不住又是出聲,卻在喊了一聲後、嘎然止住。
      咬住下唇,皺眉閉緊眼的旋璣子蜷起了自己的身子,努力抵擋似乎就要把自己吞噬的空
    虛。
      渾身因旋璣子的那一喊而震顫,青陽子是萬分艱苦地睜開了眼。
      「旋璣…」低喃旋璣子的名字,青陽子眼中越見迷離。
      努力站起身,想喝杯茶降去體內的溫度;旋璣子顫抖著手想抓起茶壺,卻是試了老半
    天,怎麼也不成功。
      乍見旋璣子就在眼前,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青陽子背後的汗不禁流得更兇了。
      「匡啷」一聲,青陽子的房內再多了些瓷器的碎片。
      「道主!」尚有理智的旋璣子驚叫,努力想掙脫出青陽子的懷抱。
      從背後抱緊旋璣子,青陽子不回話,只是低頭聞著懷中人的體香。
      這朝思暮想的…
      雙手越箍越緊,青陽子的眉間卻越見放鬆。
      「道主、不要…」透過汗濕的衣服感覺到青陽子的嘴唇正在背上游移,溫熱的鼻息噴在
    敏感的肌膚上,太過刺激的感官享受羞恥且興奮地逼出了旋璣子的淚。
      「…旋璣……」感覺懷中的身軀驚恐地顫抖著,青陽子只覺心中升起了一股想要憐惜卻
    又忍不住狠狠蹂躪的衝動。
      「道主!」就連掌心也流出了汗,旋璣子捉上了青陽子的手。
      「不要…拜託……」
      皺緊了雙眉,彷彿也陷入了天人交戰,青陽子的手在剎那間有些遲疑。
      旋璣子身上的香味混著汗的味道傳入鼻中,刺激了大腦;青陽子的手輕輕撫上了他的頸
    項。
      有些纖細,有些緊繃;汗沁出肌膚,薄薄的一層,摸起來竟是濕濕滑滑的,有些溜手。
      半瞇起了眼,青陽子湊上了頭,竟是狠很地一口咬上旋璣子的脖子。
      「啊!」掌心倏地緊縮,旋璣子卻是微微仰起了頭。
      微微的血絲滲出,卻更加深了快感的傳遞。
      舔上傷口上滲出的血跡,青陽子的臉上出現了些微的滿足。
      雙手不放鬆地拽開了旋璣子的衣襟,教那一片蜜色胸膛是恣意地裸露於外。
      「道主…」儘管衣不蔽體,儘管快樂比痛苦還多,然而理智尚未遠去的旋璣子仍抱持著
    一絲希冀,期望青陽子能就此停手。
      毫無〝憐香惜玉〞四字可言。青陽子的手捋起乳首揉捏著,粗糙的指頭撫過的地方均是
    泛起一陣雞皮疙瘩。
      「……啊…」觸電般的感受從胸口傳來,旋璣子卻不敢低頭看自己。
      皺起的眉間漸漸鬆開,雙眼卻是漸漸瞇起。
      緩緩鬆開了自己的手勁,旋璣子的手卻是一者往上,一者往下而去。
      彷彿不夠似的,舔上了旋璣子的肩膀,青陽子竟又是狠狠一咬。
      「啊…」不再是痛苦的拒絕,旋璣子卻反是挺起了胸膛,迎上了青陽子的手。
      兩人十指在胸膛上嬉鬧著,掌心在乳尖上旋轉著。
      早已挺立的乳尖只要輕輕一撥弄,就是一陣快感;到後來,竟像是旋璣子在渴求了!
      而旋璣子的左手在大腿上徘徊著,卻是與青陽子急切的另一手不期而遇。
      「啊、啊啊………」不顧旋璣子左手的阻撓,青陽子是毫不猶豫地握上跨間陽物,引得
    旋璣子一陣驚叫,腦袋頓時又是清醒了幾分。
      「道…啊!」最瞭解男人的,當然莫過於男人;不耐煩於旋璣子拒絕的青陽子壓上了鈴
    口,試圖讓他住口。
      「嗯嗯………」藥力讓未經人事的旋璣子更加敏感, 禁不住青陽子這般捉弄便是洩了
    滿手。
      「唔…」莫說旋璣子太過急躁,就連此時的青陽子、也將近把持不住。
      急忙尋找的發洩管道的青陽子摸向了旋璣子身後股間。
      「啊…唔嗯……」倒不見旋璣子有多大的反抗,卻是見他方發洩過的分身又是慢慢抬
    頭。
      僅僅只是探入一指,那溫暖的感覺便也是讓青陽子濕了自己的褻褲。
      微微喘氣,然而情慾卻並未因此而稍有減退,反因兩人體溫的漸形升高而加劇。
      迫不及待地,青陽子鬆開了自己的褲頭,直接就想頂入緊膣的穴道中。
      尚未做好準備迎接男人的花蕾緊閉著不予侵入,青陽子急切的希望卻反倒是落入了旋璣
    子的兩腿之間。
      「啊……啊啊啊…………」
      灼熱的物體在腿間摩擦著,不時頂撞到前方旋璣子的囊袋與分身,從下半身傳來的快感
    直衝腦際,逼得他終是落淚。
      「道…主……」咬住下唇不讓受到刺激的歡愛聲溢出脣齒之間,然而旋璣子卻是毫無意
    識地、扭起了腰。
      現在,他已不想在乎道主青陽子究竟愛不愛他了。
      在一陣短暫的僵硬之後,青陽子射出的液體濡濕了旋璣子的腿間,更沿著大腿曲線蜿蜒
    而下。
      「啊…道……」緊緊皺起眉的旋璣子忍不住、伸手抓上了自己勃發的慾望!
      急急套弄起自己的分身,忙著想釋放自己的旋璣子無暇顧及身後青陽子的舉動。
      胯間的摩擦顯然並不能滿足青陽子,只見他探手進旋璣子的股間,試圖想將那幽閉的深
    壑展現在自己面前。
      在一陣顫抖僵硬中濕了自己的手,旋璣子的腦中卻出現了剎那的空白。
      連洩了兩次,從未嚐過如此滋味的旋璣子軟下了身軀跪上腳旁的椅子,而身後的青陽子
    卻是不停歇。
      手一伸,摟了旋璣子腰的手向後一拉;青陽子藉著自己的分泌物,竟是想長驅直入!
      「啊啊啊啊啊———!」灼熱的物體突然之間便是橫行在自己的身體內,下半身被撕裂
    的錯覺在旋璣子的腦中爆開,化為哀嚎聲響在廂房內。
      彷彿先前的愉悅都是一場夢似的。
      「嗯…哈啊……」乾澀的穴徑因侵入者而顫抖、強烈收縮著,卻反而給予青陽子膨脹的
    慾望更強大的刺激。
      絲絲鮮血自兩人交合的地方緩緩流下,與先前的濁白合為一路。
      一瞬間,青陽子彷彿是想起什麼似的停下了動作,片刻、卻又是狠狠地抽動了起來。
      稱不上是交歡的動作情節由青陽子主導著,而旋璣子,只能被動地接受著。
      接近瘋狂的理智化為動作狠狠地撞擊著旋璣子,體內凶獸的每一下、全都攻擊在脆弱的
    內壁上。
      雙手在空蕩蕩的桌上抓了又抓,旋璣子張著口,卻只是無聲地粗喘著氣。
      「啊……」反倒是青陽子,不住滿足地輕逸著氣,似是正享受著旋璣子體內緊實的感
    覺。
      青陽子的男根在旋璣子體內發了狂似的抽動著。拉出,頂入,再拉出,再頂入,如此無
    盡重複。
      從開始的痛苦到現在,旋璣子只知道下半身早已是接近麻木。股間的疼痛不停歇,彷彿
    是為了折磨他而存在似的。
      「道主…」又是一陣撕裂般的痛楚傳來,讓旋璣子忍不住是出聲討饒。
      雙頰早已是佈滿淚痕,是先前歡愉的證明,也是現在痛苦的象徵。
      彷彿是聽到旋璣子的哀求似的。
      儘管青陽子並未減輕撞擊的力道與速度,卻是騰了一隻手,伸到前方挑弄起旋璣子的慾
    望。
      「啊…」細細呻吟出聲,所感受到的不再只是痛苦。
      胯下分身再度昂首挺立,旋璣子的理智卻更覺羞憤!
      他竟是如此的………忝不知恥?
      不讓旋璣子有思考的時間,青陽子握住他分身的手竟是與胯下男根分做兩種節奏同時進
    攻,惹得旋璣子竟是招架不住,放聲呻吟。
      「啊、啊、啊啊啊…………」仰首迎接著青陽子所給予的快感,旋璣子甚至忘記了他剛
    開始的拒絕。
      如狂風暴雨般地,接連而來的快感打得旋璣子幾乎快要撐不住自己的身體。
      「啊……嗯…」伏上了桌面,汗珠從下頷滴上了桌子,漥成了一個小水塘。
      「嗯嗯、哈啊………」彎下身子的旋璣子卻正好給了身後的青陽子一個方便進攻的機
    會。
      放開自己在旋璣子分身上作亂的手,青陽子一雙大手抓住了旋璣子的腰,更加用力地將
    胯下凶器頂進旋璣子的體內。
      「啊啊、不……啊、啊、啊…道主、不…要…………」彷彿內壁因為青陽子的這個舉動
    而逐漸崩毀,旋璣子恐懼著。
      越來越深的侵略使得旋璣子幾乎要懷疑自己會被貫穿,他扭著腰拒絕青陽子的攻勢。
      「道主…不、啊啊啊…………」彷彿是最柔軟、最不會讓人觸及的地方被發現一般,旋
    璣子弓起了身體,近乎尖叫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下半身不自覺地迎合起了青陽子的動作,
    旋璣子只看見眼前又是一片白光。
      略微麻癢的感覺自胯下傳來,鬼迷心竅下、旋璣子竟是騰了一隻手,再次摸上自己的分
    身!
      彷彿是受到了紓解般,旋璣子低微地溢出一聲嘆息。
      「啊啊………」
      握上自己分身的手在迷濛之間呼應著青陽子的節奏而套弄了起來,越來越強烈的快感攫
    取了旋璣子所有的感官享受。
      不期然,享受在不同快感中的倆人卻是在同一時間、迸射出慾望。
      粗喘的聲音迴盪在房內,震得倆人的心房都是一陣陣悸動。
      彷彿心跳也隨著那節奏而躍動,甚至連血液、都要與之一起騰躍起來。
      伏在旋璣子身上的青陽子沒有拔出自己的陽物,他只是閉緊了眼,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而前方被快感沖得暈眩的旋璣子早已忘了自己射了幾次,敏感的他只感覺到身體內青陽
    子的分身,正一抽一抽地狂囂著。
      青陽子的喘息聲漸趨輕微,然而他深埋在旋璣子體內的慾望卻又是漸漸抬頭。
      藥效已稍減的青陽子不再急著發洩,他卻是緩緩拔出自己的陽具。
      窄穴因青陽子的蠢動而輕微地收縮著,彷彿是不捨青陽子的離去似的。
      阻礙的東西一離開,方才青陽子洩在旋璣子體內的液體全是一股腦地流了出來。
      體內異物在瞬間排泄出來的感受讓旋璣子忍不住又是呻吟了出聲:「啊………」
      突然間,青陽子卻是打橫抱起了旋璣子,往床榻走去。
      「………道主…?」不懂為何青陽子突然抱起自己,旋璣子的心中同時存在著期待與害
    怕。
      將旋璣子放倒於床上,青陽子卻是在乾脆地脫去了自己的衣服後,伏上了旋璣子的身
    體。
      儘管在青陽子受傷回到天地門之時旋璣子便已是見過他肌理分明、甚至可稱為壯碩的身
    材,然而此時情境不同,所引起的情緒當然也就更為不同。
      「道…主?」似乎是明白了青陽子想做什麼,旋璣子忍不住心中一陣躁動。
      不再著急的青陽子看在旋璣子眼中卻別有另一種壓迫感,讓他忍不住是嚥了嚥口水。
      將旋璣子的兩腳分置自己的腰間,青陽子低身靠近旋璣子;接著,卻是伸出了一隻手再
    次撫上他的頸間。
      順著頸部曲線往下滑,青陽子又是來到了那片蜜色胸膛。
      指間輕輕在其上繞著圓圈,惹得旋璣子又是呻吟連連。
      沉浸在餘韻中的身體隨便一個輕輕觸碰都可能招致快感的衍生,道主這是…
      「啊……為…」疑惑地望著青陽子,旋璣子無法理解,為何事到如今卻又是換了個態
    度?
      「噓…」捋起旋璣子的乳首又是輕輕揉捏,青陽子的表情開始有些沉醉。
      低下頭,青陽子竟是伸舌舔上了旋璣子的乳尖。
      「啊啊……!」溫熱的感覺傳來,受到刺激的旋璣子忍不住是彈跳而起。
      「道…主……啊啊、啊…!」
      似乎是不悅旋璣子的妄動,青陽子開口便是往那乳尖咬去!
      「啊!」再次併出眼淚,旋璣子伸手抓上了床上被褥。
      道主這到底是…
      無法理解青陽子現在到底是懷著什麼心思在做這些事情,然而青陽子,卻也讓旋璣子無
    心思再去思考。
      再度勃發的慾望頂在旋璣子的股間,惹得旋璣子忍不住是扭了扭下半身。
      鬆開自己咬上旋璣子乳尖的牙齒,青陽子彷彿是品嘗著最美味的食物一般,舔、吮、
    含、咬,無一不用;而旋璣子絞住床褥的手,卻是越來越緊。
      「啊………道……啊啊啊…………」青陽子這樣溫柔的對待,反倒是叫旋璣子難以招
    架,呻吟聲忍不住是接連而出。
      騰出了一手探向旋璣子的胯下,青陽子再度握住了他的分身。
      彷彿是要逼出旋璣子更多分泌物似的,青陽子以粗糙的指尖在鈴口上不住摩擦著,直到
    蜜液已是染滿了整個莖幹,青陽子卻仍不肯鬆手。
      「啊啊………道…主…………啊……」
      在接連的刺激下,旋璣子的呻吟聲不斷;然而另一方面,他卻又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得饜
    足似的。
      呼應著青陽子的動作而挺起腰,旋璣子卻更摩擦向青陽子的胯下,試圖更得到些其他的
    滿足。
      腫脹的分身經不起旋璣子這麼的刺激,青陽子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皺起了眉。
      離開了旋璣子的胸前,挺起身的青陽子是緩緩地將自己的男根再次埋入旋璣子的體內。
      然而之後,青陽子卻不再動作,只是以握住旋璣子分身的手不住上下套弄。
      儘管體內埋了異物的感覺讓旋璣子依舊不適,可最讓他難堪的是,他現在竟渴望青陽子
    埋在自己體內的陽具可以狠狠地攪弄,讓自己得到滿足。
      停留在旋璣子胸口的唇舌移到了他臉上,投下了綿綿密密的細吻——卻始終與嘴唇無
    緣。
      「道主………求你……」低淺的啜泣聲夾帶旋璣子的哀求傳入青陽子耳中,終是讓他抬
    起了頭,看清了旋璣子的臉。
      分不清臉上是害羞的潮紅或是藥性的結果,再加上濕潤且泛紅的雙眼,讓旋璣子看起來
    竟是格外地冶艷性感。
      心念一動,青陽子一收一挺,竟是抽出自己的陽具,再狠狠地一舉頂入花心最深處。
      「啊啊啊———!」被青陽子此舉惹得又是一聲尖喊,旋璣子彈跳而起的身子又是弓起
    來。
      再是抽插了起來,青陽子竟是毫不知歇息,直直將旋璣子逼得又將是瀕臨高潮。
      「啊、啊啊啊…………呼啊……」
      沒有停止的喘息呻吟聲就連旋璣子自己聽了都覺得羞恥,可是青陽子卻彷彿聽上癮了似
    的,攻勢越加猛烈。
      緊緊一個動作夾起在自己體內的青陽子,旋璣子繃緊了腰,準備迎接高潮的來臨。
      然而正賣力工作著的青陽子哪容他如此輕鬆,大手一撈,又是狠狠地圈握住了旋璣子的
    分身!
      「啊!」臉色有些泛白,旋璣子是驚愕地尖喊了出聲。
      「道…主不…………哈啊……放………」
      無處發洩的慾望在體內四處奔逃,旋璣子完全不知該如何應對青陽子這突如其來的動
    作,只能不斷地呻吟。
      「嗯啊……呼………」直到自己也將近到了臨界點,青陽子方才鬆開自己的手。
      兩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迸射出自己心底的慾望,然而青陽子卻似是還不饜足,翻過旋璣
    子的身體,又是凶狠挺進。
      「啊啊啊…………道…嗯啊……………」青陽子似乎無窮近的慾望讓旋璣子開始恐懼了
    起來。
      虛軟無力的手在床上抓著,似是想逃離青陽子的束縛。
      抓過旋璣子的腰往自己的下腹壓近,青陽子也在那瞬間跟著一挺腰!
      「啊………嗯啊……啊啊啊……………」比之前都更深入的陽具讓旋璣子張大了口呻
    吟,甚至懷疑它會穿體而過。
      「呃、啊啊啊………不……太…深了……………」
      持續挺進的陽具毫不顧慮旋璣子受不受得住此等衝擊,青陽子甚至連最深處的敏感帶都
    想一並挖掘出來似的。
      「啊啊啊…………道……道主…!」數度的發洩早讓旋璣子的身體疲憊不堪,只能任青
    陽子予取予求。
      「道…道主………不……………」眼前再度出現白光,旋璣子又是繃緊了身子。
      似乎也是疲累了的青陽子無暇再注意旋璣子了,似乎也是將近到達邊界,青陽子更是加
    快了自己的動作。
      「啊、啊、啊、啊…啊啊啊…………」在白光霎時間在眼前放大的同時,旋璣子射出了
    自己的慾望。
      並且,昏睡了過去。
      接在那之後射在了旋璣子體內,青陽子卻只是維持了在旋璣子體內的姿勢,俯瞰著他的
    睡姿。
      汗濕的髮黏在臉頰與頸子上,另有一番嫵媚的成分存在。
      忍不住,青陽子是伸手撫上了旋璣子的臉頰。
      眼前視線開始有些模糊,未片刻,青陽子便也是身子一倒、睡了去。

      一場瘋狂的歡愛讓兩人足足睡過了十個時辰。也不知是樂真子的結界有效,抑或是眾人
    平時便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總之兩人就這麼平安地睡過了十個時辰。
      首先醒過來的,是青陽子。
      萬分頭疼地張開了眼,乍見自己懷抱中的旋璣子,還有那麼瞬間的愣住;待回過神之
    後,青陽子卻是將旋璣子摟了個更緊,並再度閉起眼。
      片刻後,卻換了是旋璣子緩緩轉醒。
      眨了眨眼,試圖釐清自己現在的情況。
      身上的重量來自於青陽子摟住自己的手,渾身的疲憊,彷彿連骨架都要一並散去似的。
      回憶中的畫面突然間閃過了他與青陽子兩人交歡中的場面,旋璣子不覺面紅耳赤了起
    來。
      半坐起身看了沉睡中的青陽子一眼,旋璣子的表情有些難解。
      輕手輕腳地將青陽子摟在自己身上的手移開,旋璣子拉過了自己的衣服後竟是就想這麼
    離開青陽子的廂房。
      「旋璣……」夢囈般的呼喚自青陽子口中傳出,讓旋璣子不覺渾身一震!
      怯生生地回過頭,卻發現青陽子仍是維持著方才的姿勢沉睡著。
      搖了搖頭,試圖搖去自己的多心,旋璣子扶著床柱試圖想獨力站起身。
      雙腳甫接觸地面便又是癱軟坐下,旋璣子的表情卻俱是哀傷。
      如此情況……如此情況…叫他如何再面對道主?
      身體的勞累以及心理上的壓力讓旋璣子絲毫沒有發現躺在床上的青陽子早已醒來,正用
    著難以解釋的表情看著他。
      青陽子明白,旋璣子心中該會是如何地責難著他自己,然而自己卻在心意未釐清前,一
    句話也不能說。
      青陽子不管怎麼想,都覺得自己是狡詐的。
      不禁在心底有些苦笑了起來,原來不管是誰,碰上了感情,都是看不破的。
      看著旋璣子用危顫顫的步伐緩緩向房門歨出,青陽子竟有種衝動想將他拉回這床上。
      而他,確實也這麼做了。
      「道…道主?」本就不穩的身子忽爾向後傾去,又是熟悉的體味傳來,旋璣子的表情寫
    滿了驚愕。
       「道…道主?」本就不穩的身子忽爾向後傾去,又是熟悉的體味傳來,旋璣子的表情
    寫滿了驚愕。
      「…留在這。」青陽子的聲音有些沙啞,搔進了旋璣子的耳內,勾起了他又是一身的雞
    皮疙瘩。
      乾脆地直接抱起了旋璣子回到床上,僅披著一件單衣的青陽子看在旋璣子眼裡,又是一
    陣令人臉紅心跳的回憶浮現。
      又是動手脫去旋璣子身上的衣服,驚得他是坐起身連連往後退。
      見狀,青陽子微微嘆了口氣。「我讓廣寒過來照顧你。」
      「不!不要叫……」一聽見青陽子這麼說,旋璣子連忙是主動抓上了青陽子的手。
      「不要叫廣寒……」旋璣子同樣沙啞的聲音聽起來又是摻雜了些泣音,惹得青陽子不禁
    是一陣心疼。
      「好,我不叫廣寒。」安撫似的握上了旋璣子的手,青陽子輕聲說道。
      自櫃子裡拿出了一條乾淨的拭布,青陽子用輕柔的動作擦上的旋璣子的身體。
      「嗯…」微微呻吟出聲,旋璣子有些舒服地瞇起了眼。
      忍不住心中又是為旋璣子那一聲極輕微的呻吟聲而動盪著,青陽子面上卻仍是不改顏
    色。
      青陽子耐心極高地以白色的拭布緩緩擦過旋璣子身體的每個角落,甚至連胯下等私密的
    地方都沒有遺漏。
      「道主……」抓上了青陽子的手,旋璣子臉上的表情半是羞赧半是皺眉欲泣。
      青陽子的觸摸不僅讓難堪的記憶更清楚,更讓旋璣子對有反應的自己再次感到羞恥。
      「你別在意。」就像是把旋璣子當成小孩子來安慰似的,青陽子甚至是笑了笑。
      不顧旋璣子無力的阻撓,青陽子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
      直到滿意了,青陽子方才道:「我帶你回房去。」
      拿過自己乾淨的衣服給旋璣子換上,青陽子打橫抱起了他。
      低著頭窩在青陽子的胸前,旋璣子不應聲。
      他無法猜測道主青陽子現在的心思。
      前前後後,像換了個人似的。現在的溫柔,對道主而言,到底算什麼?
      抱著旋璣子的青陽子甫出房門,便是見著了果真是守在門口的樂真子。
      「道主。」一看見他倆人出現,樂真子是連忙彎腰垂首。
      乍見樂真子,旋璣子是緊張地繃起了身子。
      安慰似的加強自己手上的力道,青陽子沉默了片刻後說道:「…我稍晚再與你計較,幫
    我叫廣寒到旋璣房裡去。」
      對樂真子臉上的五指印是多投注了兩眼,青陽子隨即便是大歨離去。
      「是…」直到看不見青陽子的身影,樂真子方才抬起頭來,轉身。

      『樂真,你在這做什麼?』自一端走來,晏虛子好奇問道。
      遠遠便見著了樂真子杵在這兒發呆,難免叫人疑問。
      『嗯……道主和大師兄正在商討出天地門的事情,特命樂真在外等候。』沒有看向晏虛
    子,樂真子是微微笑了笑,一臉自然地答道。
      『出天地門?』看向青陽子的廂房,晏虛子驚訝地覆述了一遍。
      儘管早料到有這麼一天,然而真正要面對時卻還是不免心底有些驚訝。
      『四師兄先回去吧!我想一時半刻道主和大師兄是不會有結論的。』看著樂真子的笑
    容,晏虛子卻是突然覺得哪裡有說不出的怪。
      再次看向青陽子的廂房,晏虛子終才是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太安靜了!
      正確的說,應該是、他感覺不到那間廂房中有〝人〞的存在。
      除非是道主與大師兄兩人不在房內,或是有人蓄意隱藏起他倆人的氣息;但不管怎麼
    說,結論都是——樂真子有事瞞他!
      心底始有些怒氣,晏虛子自己卻不知道,是為了哪件事?
      臉色微變,晏虛子問向樂真子:『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感覺不到廂房內有人?』
      眼見晏虛子已發現事有蹊蹺,樂真子是抿起了唇,猶豫著要不要說實話。
      『樂真!』見樂真子竟是不願說明,晏虛子更覺心中怒氣上揚。
      這件事等道主與大師兄醒來後或許早晚都會曝光;但是對他而言……他只是不想隱瞞了
    四師兄。
      儘管被拒絕,但是在他心中,四師兄永遠會是個特殊的存在。
      看著晏虛子沉默了半晌,樂真子閉起眼,決定照實答。
      『……我對道主與大師兄下了迷藥,所以…』
      「啪」的一聲,早聽懂樂真子弦外之音的晏虛子舉起手便是給了他一巴掌。
      五指印浮在臉頰上,樂真子竟是被晏虛子給硬生生打偏了頭。
      『你怎麼能這麼做?你明知大師兄性格嚴謹,這種事…這種事……叫他如何擔得下
    去?』正回自己被打偏的頭,樂真子的表情卻是沒有變化。
      『…四師兄難道真想看道主和大師兄就這麼僵持一輩子?』
      『擔不擔得下去,不只是大師兄的事情,道主也有份。四師兄怎麼就相信他倆人過不
    去?』
      樂真子一向是樂觀的,所以他總是討厭別人的悲觀與故步自封。
      從未聽過樂真子用這種語氣說話,生氣中的晏虛子有些驚訝。
      忽爾,樂真子卻是嘲諷地笑了笑:『還是…四師兄只是因為自己心願未得償,所以見不
    得……』
      又是「啪」的一聲,連著的兩巴掌已是讓樂真子的嘴角滲了血。
      『你太過分了!』樂真子的那一番話激得晏虛子是氣得渾身發抖。
      『你知不知道只要一個不如你期望,道主與大師兄就有可能從此決裂?』
      『這樣的結果又是你擔得起的嗎?』
      至此,晏虛子才真的發現,他到底懂了樂真子多少?
      『那又如何?這樣豈不更對四師兄脾胃嗎?』儘管半邊臉頰是熱辣辣地痛著,樂真子卻
    是揚起眉笑了開來,對著晏虛子這麼說道。
      『你…!』身為師兄的晏虛子哪容得樂真子如此放肆,舉起手來又是準備甩下一巴掌。
      然而看著樂真子那張臉,晏虛子卻是一隻手舉在半空中,怎麼也落不下來。
      『…四師兄手這麼舉著,是心疼樂真?』有些自嘲地,樂真子笑問道。
      『你!』又是一巴掌,然而力道、卻是明顯地比方才輕太多。
      看著樂真子不經意地露出吃痛的表情,晏虛子心念一動,卻是甩袖離去,不回頭。
      撫上自己的臉頰,樂真子是狠狠地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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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6-10-26 01:08 | 5 楼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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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哦哦,这CP。。。。让人激萌啊!
    当时天地门青阳子重出的时候就特别看好道主和璇玑子啊,首次看到文,激动到让我爆鼻血哪!

    青阳子对五道子的疼爱和璇玑子的内敛含蓄深得吾心,啧啧啧!

    这文怎么成了隔年大坑啊,泪。。。。好歹回来撒点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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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峰残月>寂寞侯

    奶牛:离婚~
    小六:……啊!!!
    顶端 Posted: 2007-01-26 23:48 | 6 楼
    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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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我現在才看到你的回應...
    順便
    我把後續貼一貼好了
    T_T

    P.S:我真的忘記我在這裡有貼文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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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8-01-06 22:36 | 7 楼
    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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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廣寒子的房門,正幫著那腫起來的半邊臉想解釋時,門卻是「咿呀」一聲地被推了
    開來。
      「……樂真?」在房內悶著無聊的廣寒子正想出去走走,沒想到一推開門就是樂真子一
    張慘不忍睹的臉在面前。
      尷尬地笑了笑,樂真子道:「道主說,要三師兄到大師兄房裡一趟。」
      說完話轉身就要走,卻是被廣寒子一把拉住。
      「上藥。」拖著樂真子進房,廣寒子自一旁的小櫃子拿出了一瓶金創藥。
      閃開樂真子想要拿取的手,廣寒子是逕自倒出了傷藥便往樂真子腫起來的臉抹上去。
      「怎麼回事?」四個師兄弟疼樂真疼得緊,沒人捨得下這種重手;若說是道主嘛…沒道
    理樂真回到天地門不過數天,就犯下足以讓道主這麼責罰他的事情吧?
      腦海中一一想過樂真子臉腫起來的可能原因,卻沒有一個理由夠力;而現在,廣寒子正
    等著樂真子的回答。
      又是尷尬地笑著,樂真子在腦中繼續想著要怎麼解釋這張臉。
      三師兄是沉默寡言了點,不過可不代表他是笨蛋,甚至、三師兄可能是五道子中最明白
    事理的人…
      思及至此,樂真子是明白自己躲不過了。
      認命地深呼吸之後,樂真子是道:「樂真做錯了事,四師兄太過生氣,不小心造成
    的。」盡量把事情說得雲淡風輕,因為樂真子明白,唯有這樣才能讓一向不管事的三師兄不
    再過問。
      看著樂真子的眼,廣寒子卻是違反了樂真子的期待問道:「吵什麼?」
      愣了愣,樂真子是萬萬沒想到廣寒子居然會打破沙鍋問到底。
      「呃……」想不到他樂真子也有詞窮的時候,這下可糟糕了。
      見樂真子是遲遲說不出原因,廣寒子怎不知這事肯定嚴重?
      「是與道主和大師兄有關?」能讓晏虛子這麼激動,甚至動手,想來是與大師兄有關;
    而能讓樂真子這麼關心的,也不過就是那樁罷了。
      猛地推桌而起,樂真子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廣寒子。
      三師兄不會…真猜到了吧?
      見樂真子一臉驚恐,廣寒子只是輕輕微笑。
      「走吧,等著覆道主的傳喚呢!」站起身,將金創藥遞給樂真子,廣寒子說道。
      「三師兄…?」追上廣寒子的步伐,樂真子怯生生地喚了聲。
      慢下腳步,廣寒子說道:「我不會問發生什麼事。但是樂真你要記得,天地門內的眾
    人,都是息息相關的。」
      「三師兄?」停下了腳步,樂真子有些愣愣地看著廣寒子的背影。
      三師兄的這段話寓意太深遠,教樂真子有些難懂。
      又或許是…其實懂了,却疑惑為何廣寒子如此沉重?
      思想前後,兩人已是來到了旋璣子的廂房外,卻聞裡頭是安安靜靜地,一絲聲響也沒
    有。樂真子小心翼翼地首先推了門進入,看見的卻是躺在床上已然睡著的大師兄,以及站在
    一旁靜靜凝視的道主。
      那氣氛,直教人不敢打擾似的安祥,卻又戰戰兢兢。
      「道主有何吩咐?」低著頭站在距離青陽子三歨遠的前面,廣寒子只是畢恭畢敬、不做
    半點臆想。
      也許,這才是青陽子找廣寒子來的原因。
      「這幾天,麻煩你照顧旋璣。」有些憐憫地看著旋璣子,青陽子頭也不回地低聲說道。
      「晝時我也會過來,只是晚上…我怕是有個什麼萬一。」
      青陽子這話說得好坦白,教廣寒子與樂真子都不得不驚訝萬分。
      「……就有勞你了。」再是看了旋璣子一眼,青陽子是轉身對著廣寒子說道。
      「…是,廣寒知道了。」乖乖垂首領命,廣寒子又是恢復了那張撲克臉。
      沉默了片晌,青陽子方才對著一旁垂首已久的樂真子說道:「樂真,你跟我來,我有話
    問你。」
      「是。」一反平常地並沒有苦上一張臉,樂真子是輕了聲音應道。
      跟著青陽子的步伐踏出旋璣子的廂房,樂真子卻是又回頭看了房內的兩人一眼。
      看著道主與樂真子的背影走遠,廣寒子總覺得心底有股說不出的鬱悶,卻又不知從何而
    生。

      一路上,青陽子不說話,跟在後方的樂真子也不敢說話。
      直到一前一後進了青陽子的廂房,直到青陽子坐在了椅子上,直到樂真子關上了門,兩
    人之間方才有些聲音出現。
      「出了一趟天地門,你倒是忒大膽,連些下五門的伎倆都學回來了?」沉了聲,揚了
    眉,青陽子的表情也始見慍意。
      「樂真不敢!」〝撲通〞一聲地跪了下去,樂真子心底明白青陽子是動了真怒。
      「好個不敢。」不以為然地接了樂真子的話尾,青陽子臉上表情更見怒氣。
      「那你倒給我說說,昨晚那事兒、是誰給你做的主?嗯?」
      青陽子的語氣中滿是威脅,怕是就只差沒拍桌大吼了。
      「是樂真自作主張的。」垂首應答,樂真子的表情卻是無動於衷。
      「自作主張?」
      猛地拍桌,青陽子是喝了一聲道:「好個自作主張啊?」
      「你可知你的自作主張會有什麼後果?」
      青陽子的問話與晏虛子如出一轍,卻是教樂真子在心底啼笑皆非。
      果然是有什麼樣的師父就有什麼樣的徒弟。
      說到底,天地門裡住久了,就連眾人的想法都像那永恆不變的天地門一樣,不會改變,
    甚至是害怕改變。
      「樂真明白。」語氣陡地輕鬆了起來,樂真子是抬起頭看向了青陽子。
      「你明白?」青陽子的表情明顯不信。
      明白?如此行為,他還倒真想聽聽樂真子到底是明白了些什麼?
      「只是樂真以為…」話頓了頓,樂真子正在腦中思考著怎麼說才比較不會像是對青陽子
    火上加油。
      「以為什麼?」為自己斟了杯茶降降火氣,青陽子依舊是緊著眉頭。
      「…樂真以為五道子出關在即,與其抱著遺憾,不如……就放下一身風花雪月,竭盡心
    力為道教奉獻。」樂真子的聲音有些沉,然而面對青陽子的視線卻沒轉移。
      「嗯?」樂真子一席話說得誠誠懇懇,教青陽子不覺有些意外。
      「相親相愛也好,斷然決裂也好,對道教而言,只要不影響大事,是什麼都無所謂。」
    聽起來像是解釋,又像是自嘲,樂真子就連口氣都是淡然。
      「喔?你這是怪我無尊囉?」似乎是對於樂真子的想法有些理解了,青陽子就連口氣,
    也放了輕。
      「樂真不敢!」馬上又是一伏首,樂真子是誠惶誠恐。
      一片沉默籠罩下來,青陽子沒有說話,樂真子也不敢抬起頭來。
      「…我懂你的意思……」緩緩地,青陽子嘆了口氣。
      放下了手中的茶,青陽子看著樂真子道:「抬起頭來,讓我看看。」
      依言抬起頭,青陽子卻是看見、樂真子的臉上已是靜靜地爬上了兩行淚。
      「後悔?」只是坐著看樂真子掉淚,青陽子沒有任何動作。
      「樂真從不後悔,樂真只是難過。」笑了笑,樂真子的表情卻是教人不忍卒睹。
      「十三年來的願望,五道子中卻未有人能得償…」
      垂下了視線,樂真子在青陽子尚未回答之際,又是開口說道:「道主在上,請受樂真子
    三拜。」
      重重的三個響頭,讓青陽子有些怔愣。
      「樂真你這是…?」
      「樂真此出天地門,就是再不回來,怕是已難報答道主與大師兄的教養之恩。」額頭還
    貼著地面,樂真子沉聲說道。
      「嗯?」眉頭一皺,青陽子是驚訝樂真子竟會口出此言。
      「你這樣,是與晏虛有關?」
      除了這條,青陽子再想不出其他可以讓樂真子如此決絕的理由。
      「不。中原武林時局漸亂,樂真此出天地門已是發現異教正蠢蠢欲動,再不久、道主所
    期待的時機也許就會來臨;此時若是再進出天地門,怕是會引狼入室。」
      仔細分析情勢給青陽子聽,樂真子端地是一派認真;然而青陽子聽著聽著,卻覺得這番
    話怎麼聽怎麼像是樂真子的推託之詞。
      略過樂真子那一長串的建言,青陽子沉默了會兒,卻是換了個話題問。
      「…你臉上的巴掌印,是晏虛打的?」
      怔愣了會兒,樂真子卻是閃過了這個問題回答:「道主若無事,樂真告退。」
      爬起身開了門就要離去,樂真子不敢直視青陽子的眼神。
      「回答我。」輕輕搧起掌風關上門,青陽子話中俱是不容人拒絕的堅持。
      盯著被青陽子闔上的門半晌,樂真子輕輕緩緩地嘆了口氣。
      「道主這是何苦呢…」轉回身,樂真子苦笑著說道。
      頰上只餘淚痕,樂真子卻仍是下意識地伸手將之抹了去。
      盯著樂真子臉上的痕跡,青陽子又問了一次:「因為這件事?」
      「…道主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再是苦笑,樂真子垂下了視線說道。
      微微笑了笑,青陽子的笑容中倒有種抓到樂真子把柄的意味。
      為兩人倒了茶,青陽子示意要樂真子到身旁坐下。
      「晏虛倒還真捨得了。」喝了口茶,青陽子說的話中都是驚訝。
      「…做錯了事就該罰,沒有什麼捨得不捨得的。」學著青陽子的動作也喝了口茶,樂真
    子的語氣倒是平平淡淡的,沒什麼起伏。
      「你倒是挺不在意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青陽子伸手撫上樂真子的臉。
      「疼嗎?」
      「不疼。」泛出苦笑,樂真子低聲答道。
      疼的,怕是四師兄…
      「不疼?」仔細瞧了瞧樂真子臉上的傷,青陽子始覺得有些嚴重。
      半邊臉都腫了起來,連嘴角也破了,還不疼?
      「你就是愛逞強這點不好。」放下自己的手,青陽子半是戲謔半是責備地說道。
      「事情鬧得這樣,你說該如何解決?」
      想旋璣子醒來,必是自覺羞恥、無顏見其他人,自卑情節作祟下,大家都不好過。
      「這不正好給了道主一個機會?」站起身,樂真子向青陽子挑眉笑了笑。
      「大師兄現在正等著人安慰他呢!」推開門,樂真子已然是又準備要離去。
      「樂真。」喚住了樂真子的步伐,青陽子的聲音驀地又是低沉下來。
      停下了步伐,樂真子沒有回頭。
      「何時離開?」有些感傷地,青陽子望向樂真子的背影。
      「…明天。」等到了明天,天地門內少了自己,或許…或許會比較不那麼尷尬。
      「不去向師兄們道別?」
      「不了,徒增尷尬。」苦笑歸苦笑,樂真子倒是回得爽快。
      「…好好保重自己。」只是短短一句話,卻是逼得樂真子眼眶中又是將要淚下。
      眨去眼中的淚,樂真子是笑道:「道主也是。」
      闔上了門,樂真子大步遠離,留下了青陽子一人在廂房內。

      是不是只有離開,你心中才有我的一席之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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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8-01-06 22:37 | 8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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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樂真子離開天地門之後,在旋璣子尚未醒過來之前。
      梳洗完畢的青陽子再度踏出了房門,來到旋璣子的廂房門口。
      房門緊閉著,而青陽子卻只是呆站著出神。
      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要以為是旋璣子將他拒之於門外。
      走近房門,青陽子伸手摸上門櫺。
      指尖刷過一格又一格的櫺台往下,而心情也隨之一點一點的沉澱平靜。
      閉上了眼,倏地握手成拳;隨即卻是鬆開手,推開了房門。
      「道主。」站起身讓出自己所坐的位子,廣寒子仍是恭恭敬敬的。
      「旋璣醒了嗎?」探頭瞧了眼床上的旋璣子,青陽子卻沒有移近的意思。  
      「大師兄還沒醒,不過應該是快了。」
      「嗯。」點了點頭,青陽子仍是站在最靠近門口的地方。
      「…道主,樂真離開天地門了嗎?」關於樂真子,廣寒子如今回想始覺得心中有愧。
      或許是大家都拿他當孩子看,所以樂真才反倒覺得是自己難過吧!
      雖然不知道道主和樂真子談了些什麼,不過看道主的表情就大概猜得出結論了。
      終於把視線投在廣寒子身上,青陽子說道:「樂真已向我叩首拜別。由他了。」
      那語氣平平淡淡的,甚至讓廣寒子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樂真他…?」廣寒子有些錯愕地問道。
      再把視線調回旋璣子身上,青陽子是微乎其微地嘆了口氣。
      示意要廣寒子到外面去說話,青陽子首先跨出了步伐。
      直到廣寒子闔上了門,青陽子才接著說道:「你猜得沒錯,樂真不會再回天地門了。」
      雖說早明白樂真可能會下此決定,然而在知道時,卻仍不免心中有些怨對。
      兄弟情誼當真這麼輕易就可以捨去?
      看著廣寒子沉下臉色,青陽子理所當然知道他心裡的大略想法。
      「樂真的想法沒有錯。」
      「天地門外時局漸亂,不回天地門,是保護自己,也是保護天地門內眾人的最好辦
    法。」
      儘管,在這個決定下的前提有些不堪。
      「…廣寒明白。」對於青陽子的說詞不置可否,廣寒子只是垂首低應了聲。
      明白?明白什麼?
      青陽子不禁覺得廣寒子此時便是有些體貼得過分了。
      是明白這話只是搪塞知內情之人的悠悠之口?還是知道這理由只是不及樂真複雜心情的
    萬分之一?
      「你回去吧,旋璣還有賴你照顧了。」青陽子轉身,竟是欲回到自己的廂房。
      有些詫異,廣寒子是問道:「道主不等大師兄清醒嗎?」
      沒有回答廣寒子的問題,青陽子依舊沉默不語。
      「不了,我只是想來看看而已。」
      看著青陽子離去的背影,廣寒子有些疑惑了。
      只是想來看看?

      次日清晨,青陽子果真是依照所說的來到了旋璣子的廂房。
      「旋璣有醒嗎?」看了眼床上的旋璣子,似乎睡得沒那麼沉了。
      「有稍稍醒了一下,但是又睡下去了。」也是看了眼旋璣子,廣寒回答道。
      「是嘛…」
      「廣寒你下去休息吧,我來顧著就好。」示退了廣寒子,青陽子坐上了床沿。
      眼神直勾勾地望著旋璣子,青陽子的表情似是夾雜了歉意與憐愛。
      「是。」恭敬地退出廂房,廣寒子依舊是一如來時。
      什麼也沒有問,什麼也沒有說。
      待廣寒子離開之後,旋璣子竟是似有所感地緩緩轉醒。
      睡了好長好長一覺,彷彿醒不過來似的。旋璣子眼睫眨了好幾下,卻仍是沒睜開眼。
      「旋璣?」摸了摸旋璣子的額頭,看著旋璣子掙扎著醒過來的表情,青陽子此時竟覺得
    有難以言喻的滿足在心頭漾開。
      再是眨了眨眼睫,旋璣子終是睜開了眼,然而眼神、卻仍顯得有些呆滯。  
      起身為旋璣子倒了杯茶溫著,青陽子又是探問道:「旋璣,你感覺如何了?」
      「嗯…」模模糊糊應了聲,旋璣子是搖搖晃晃地欲撐起自己的身子。
      幫忙扶坐起旋璣子,青陽子遞上了手中的茶。
      喝完了茶,搖了搖腦袋,旋璣子這才清醒過來,發現身旁的青陽子。
      「道主!」連忙又是抓頭髮又是扯衣服,旋璣子顯得有些慌張。
      「無所謂的。」抓下旋璣子著急的手,青陽子笑了笑。
      「道主怎麼會…」
      對旋璣子來說,青陽子是道主,又何必紆尊降貴地來照顧自己?
      笑了笑,青陽子答道:「何妨呢!」
      起身再為旋璣子倒了杯茶溫上,青陽子卻又是有些沉下了臉說道:「順便,要告訴你一
    件事的。」
      「嗯?」望向青陽子,旋璣子臉上浮現了疑問。
      沉默了會兒,青陽子說道:「樂真離開天地門了。」
      喝著茶的旋璣子沒有接話。
      「並且,他不會再回來了。」接過杯子拿在手上,青陽子又道。
      楞了楞,旋璣子的表情寫上了驚訝。
      「道主就這麼由他了?」
      「他臉上的巴掌印,是晏虛留的。」起身放杯子的同時,青陽子說道。
      「晏虛?」有些不敢置信,旋璣子又複頌了一遍。
      溫溫和和、向來就是最疼樂真的晏虛,下得了這種重手?
      「旋璣,你怨樂真嗎?」沉默了晌,青陽子問道。
      發生了什麼事情,始作俑者是誰,大家都心知肚明;然而怨不怨,卻是另外一回事。
      望向青陽子,旋璣子是緩緩地搖了搖頭。「不,我不怨樂真。」
      是他太脆弱,才會讓樂真有機可趁。
      停頓了會兒,青陽子又問道:「那…你怨我嗎?」
      或許,他才是最該擔負起這個責任的人。
      道教一向求心求念,講求無心無欲,而他身為道主,卻是率先以身犯則,這是何等可
    笑!
      旋璣子望向青陽子的眼神此時卻是別開,不答話。
      一連著好幾天,旋璣子彷彿是拒絕青陽子的探試似的,一整天都是冷冷淡淡的,說不上
    幾句話。
      青陽子看在眼底縱使難過,卻也不能多說些什麼。
      轉眼間,心底所計算的時間越來越接近,而樂真子所傳回來的消息也越來越顯示著中原
    武林的危機,這些在在,都教青陽子更覺得心慌。
      也許樂真子說得對,與其帶著遺憾,不如就了斷一切吧!
      「旋璣,你在生氣?」微微帶著苦笑,青陽子的聲音中更有幾分懇求。
      瞥了青陽子一眼,然後調開視線,旋璣子是悶悶地說道:「沒有。」
      氣什麼?又或者是,他用什麼資格去生氣?
      他氣的是自己。
      是自己禁不住誘惑導演了這場鬧劇,如今生氣,又如何?
      「真沒有?」強迫旋璣子看著自己,青陽子是似笑非笑地說道。
      「真的沒有。」眼神沒有一絲動搖,旋璣子仍是堅持。
      「那好,告訴你兩件事。」
      「一者,五道子出關之日已近,該做好心理準備了。」攤了攤手,狀似無所謂,青陽子
    輕鬆說道。
      「二者……是關於我們兩人之間的事。」看向旋璣子的眼神開始有些遊移,青陽子顯得
    有些跼促不安。
      「嗯?」
      看著旋璣子驚訝的表情,青陽子是更緊張了。
      深呼吸之後,青陽子說道:「旋璣,你知道我是懦弱的。」
      「因為我的膽小,因為我的懦弱,所以我用好多好多的理由騙自己;然而舉凡所有一切
    一切的理由,都只是為了騙自己。」
      「我不敢面對自己愛上你的事實,即使是正在說話的現在也是如此。」
      青陽子在說話的同時,努力仔細地想在旋璣子的臉上找上些許表情的變化;然而卻是徒
    勞無功。
      「我害怕承認的同時所必須面對的現實,還有壓力。」
      「我沒有樂真勇敢,甚至、我羨慕他的勇氣。」
      苦笑了下,青陽子卻是皺起眉頭道:「我希望你能等我,旋璣。」
      「等我準備好,等我有勇氣。」
      「等我不再那麼膽小,等我敢於承認自己的感情。」
      直勾勾地望著旋璣子,青陽子臉上的請求顯而易見。
      「旋璣,你能等我嗎?」
      剖析完自己後,青陽子正屏息等著旋璣子的答案。
      他知道自己的做法很殘忍,可是他別無他法。
      他無法捨棄自己的情感,可是他也無法面對現實的壓力,所以,他決定把選擇權交給旋
    璣子。
      在心底嘲笑自己的無能的同時,他也希望旋璣子能點頭。
      看著青陽子的臉,旋璣子輕輕地笑了。
      「道主,我有選擇的權利嗎?」
      這樣算什麼?
      因為自己膽小,所以要由別人來下決定?
      這算什麼?
      旋璣子的一句話,讓青陽子更加自我厭惡。
      因為自己的膽小,所以他竟要旋璣子一人擔負起兩人的情感?
      他是何等殘忍!
      狠狠地抱住了旋璣子,青陽子低聲道:「旋璣,對不起…」
      而旋璣子,只是木然地看著前方的床壁,不發一語。
      這樣,到底算什麼?

      威臨子有些搞不懂,怎麼大家都變得陰陽怪氣的了?
      道主,大師兄,廣寒,晏虛,一個一個的都是!
      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樂真才回來一趟就大家都不對勁了?
      「廣寒!」叫住一旁練功回來的廣寒子,威臨子打算向他問個清楚。
      「二師兄?」停下自己的腳步,廣寒子看向一臉虎視眈眈看著他的威臨子。
      「我問你,到底是發生過什麼事?怎麼大家都怪里怪氣的?」向來爽直的威臨子問起話
    也是份量十足,直接就是切入重點。
      「這…」這可是問倒了廣寒子。
      事關道主與大師兄的聲譽,他到底說是不說?
      「這什麼?快說啊!」他最討厭人婆婆媽媽的,不乾脆。
      「我…」看了左右一眼,猶豫不決的廣寒子決定只說出重點,叫威臨子自己去找事實。
      「二師兄直接去問道主和大師兄吧!我也是只知道一些而已。」說完之後連忙離開,廣
    寒子深怕自己是被威臨子拖住不放。
      「搞什麼啊?」有種被騙的感覺在心底滋生,威臨子啐了一口。
      他當然不敢去問道主和大師兄,他倆人現在心情這麼差,去問不就是擺明了找罵嗎?
      腦袋轉了轉,威臨子想起了另外一個人。
      「晏虛!」冷不妨地是一腳踢開晏虛子的房門,威臨子是一聲喝。
      抬起自己因睡眠不足而有些浮腫的眼看向威臨子,晏虛子一點也沒有被嚇到的感覺。
      「啐、真無趣…」拉了一張椅子就是自顧自地坐下,威臨子又是啐了一口。
      「還是樂真好啊…只有他會陪、」
      「不要跟我提樂真!」猛地就是兇了威臨子一句,叫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發什麼脾氣啊?」又是自顧自地倒了茶來喝,威臨子倒是完全不把晏虛子的怒氣當一
    回事。
      「你跟樂真子感情不是挺好?怎麼,他才回來一趟沒幾天就吵架了?」豪爽地把茶一口
    喝乾,威臨子又是繼續說:「唉呀、兄弟嘛…有什麼好吵的?看人家現在又出天地門了,你
    這樣下次他回來倆人不就尷尬了嗎?」
      雖然完全不了解事情的原委,可威臨子這個二師兄還是很盡職的努力想開導晏虛子。
      「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握緊了拳頭,晏虛子是又吼了威臨子一次。
      右手還殘留著打在樂真臉頰上的感覺,可晏虛子現在已經不曉得,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
    事情在生氣了。
      是樂真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態度?還是樂真對大師兄的過度介入?還是真的是自己的忌
    妒心作祟?
      「不然是哪樣?你說來聽聽?」倒是有些喝茶聽戲的感覺,威臨子是挑了眉問道。
      向來不生氣的晏虛子發了個大脾氣,而向來脾氣暴躁的威臨子此時卻反倒是平心靜氣
    的,恰恰就是與平日大相逕庭。
      「都是因為樂真他做了那種事情,所以我才會…才會……」低頭想細數樂真子的罪狀,
    晏虛子此時卻是發現自己啞口無言。
      才會如何?
      就這樣把所有過錯推諉到樂真子身上嗎? 
      「欸、怎麼不說話了?」開始了嗎?還沒吧?那怎麼沒了?
      又倒了一杯茶,威臨子決定耐心等待晏虛子的下文。
      「我…」抬起頭來看著威臨子,晏虛子的雙眼滿是血絲。
      「慢慢說,反正你二師兄我時間多得很,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吧!」心知晏虛子所說
    的事情應該就是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所以威臨子決定慢慢等他說完。
      聽見威臨子這麼說,心底有些得到安慰的晏虛子不由得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
    給了威臨子聽。
      當然,也包括了他打上樂真子的那三個巴掌。
      「哇、晏虛你真狠得下手!」聽完了一整個事情的經過,威臨子只有一個感想——
      那三個巴掌一定很痛!
      想像了一下情況,臉頰是一定會腫的,大概…是連嘴角都破了吧?
      「那是他應得的。」對於這件事,晏虛子只是淡淡地回應,幾乎不摻了任何情緒反應。
      「沒那麼嚴重吧?」有點驚訝晏虛子的反應,威臨子是小小的反駁了一下。
      「也不過就是下個藥,了不起就是這樣那樣啦!況且道主與大師兄兩個人不是情投意合
    很久了嗎?趁這個機會坦白不是很好?省得倆人在那裡偷偷摸摸的,看了多彆扭!」威臨子
    毫不在意地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卻是嚇倒了前方的晏虛子。
      「二師兄你…!」他現在是要驚訝二師兄也知道道主和大師兄的事情?還是要驚訝二師
    兄竟是對道主與大師兄兩人被下藥這件事毫不在乎?
      「怎麼?不對嗎?」自認還說得挺中肯的,威臨子有些得意了起來。
      「喜歡就喜歡嘛!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有什麼好不能說的?」這會兒,,威臨
    子反倒是怪起晏虛子的大驚小怪了。
      「倒是你啊…不是喜歡樂真嗎?這樣以後你們怎麼辦啊?」開始有些為晏虛樂真這一對
    擔心起了未來,威臨子現在看起來倒還真有幾分做師兄的味道在。
      「我喜歡…?」接二連三被威臨子的話給嚇到,晏虛子甚至連自己的難過生氣都忘了!
      「是啊!不然你們倆個做什麼老黏在一起?說是師兄弟也沒好到這種地步吧?」
      「喜歡就喜歡嘛!做什麼搞一堆幌子,你以為這樣大家就會沒發現嗎?」霹靂啪啦念了
    一堆,反正威臨子就是咬定了晏虛子是喜歡樂真子的。
      感覺整件事情還挺無聊的,有些洩氣的威臨子已是準備繼續練功去了。
      「也沒什麼嘛,像我也喜歡廣寒啊!」臨走前,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威臨子又是加了這麼
    一句,更是教晏虛子瞪大了眼睛。
      「二師兄對…三師兄……?」不敢置信的複頌了一遍,晏虛子直覺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二師兄…你不是在開玩笑的吧?」
      真的很難想像那個畫面…
      「當然是在開玩笑的啊!你認真啊?」做出嫌惡的表情,威臨子誇張道。
      「廣寒那個大木頭,我沒欺負他就不錯了!」揮了揮手後離開晏虛子的房間,關門前還
    不忘說:「下次好好去跟樂真道個歉吧,那小鬼可是會記仇的!」
      門碰的一聲被威臨子關上,晏虛子卻還是回不了神。
      二師兄這是……怎麼回事?
      感覺自己好像被擺了一道,卻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勁,晏虛子只得是楞楞回想著方才威
    臨子說過的話。
      想著想著,卻想到了威臨子說的一句關鍵語:『倒是你啊…不是喜歡樂真嗎?』
      他喜歡…樂真?
      又是一驚,晏虛子連忙推桌而起。
      他如果真喜歡樂真?那麼他對大師兄的感情又作何解釋?
      膛大了眼,晏虛子卻是說不出一句話。
      默然良久,依舊是找不出答案的晏虛子閉上了眼,頹然坐倒。
      而今就算找出答案又如何?那三個巴掌讓他與樂真無疑是形同陌路,就算喜歡了,他有
    何顏面要樂真回頭?
      在他那麼多次傷了樂真子的心之後,還想要求他依然不變嗎?
      面對自己的貪心,晏虛子只是苦笑。
      …那三個巴掌一定很痛吧?從小到大,樂真幾曾受過道主或是師兄們的這種對待?那天
    自己真是氣瘋了,才真下得了手。
      又是推桌起了身,晏虛子卻是踏出自己房門,往樂真子的房間走去。
      「樂真。」敲了敲門,晏虛子先試探性地問了問人在不在。
      半晌沒有回應,忍不住是有些疑惑了起來。
      樂真縱使再怎麼鬧脾氣,總也不至於裝著人不在來搞鬼啊…
      「樂真。」語氣重了些,晏虛子再是敲了敲門,卻是依舊沒有人回應。
      微微皺了皺眉後,便是直接推開了門進去。
      「樂真?」人不在?
      關上了門又往其他樂真喜歡藏匿的地方去。晏虛子幾乎就要翻遍了天地門中可以活動的
    地方,卻依舊是找不到樂真子的行蹤。
      「這是怎麼回事?」樂真子總不可能跑上其他師兄弟的住所就為了躲著自己吧?
      照他那倔性子,不可能。
      那、還會有什麼原因讓他遍尋不著樂真子?除非是……他又出天地門?
      當下心底一驚、晏虛子連忙就是往了旋璣子的廂房衝去!
      「大師兄!」連門也忘了敲便是急急推開房門大喊,這一喊之下、他才驚覺就連道主青
    陽子也在房裡。
      「莽莽撞撞的、成何體統?」也不知是不是另有他意似的,青陽子低喝了一聲斥責晏虛
    子的唐突,但卻不見房內兩人的意外表情。
      「我很抱歉,可是樂真他……」道歉只是順便,晏虛子現在滿腦都是樂真子的行蹤,根
    本無暇管到其他。
      看了青陽子一眼,旋璣子並未答話。而青陽子,則是沉了聲音道:「樂真已向我叩首拜
    別,不再回天地門了。」
      又是瞪大了眼,晏虛子腳底下是顛了一顛。
      「……怎麼會………」他就連亡羊補牢的機會也錯過了嗎?
      頹然垂首,晏虛子的表情盡是喪氣。
      「…晏虛打擾了……」轉身要離開旋璣子的廂房,殊不知身後青陽子又是補了一句。
      「樂真數天前便已離開,現在、追之不及了。」
      青陽子的這一番話說得讓晏虛子窘極,卻也無法反駁。
      無論他想不想追回樂真,道主青陽子都是告訴他:樂真子是因你而離開天地門。
      閉上眼,晏虛子輕聲道:「我知道…晏虛告退。」
      待晏虛子闔上門,一向冷淡的旋璣子才緩緩問道:「道主是想撮合他兩人?」
      笑了笑,彷彿是寬慰旋璣子終於是開口說了話,青陽子卻是不以為然道:「撮合?誰有
    那心思?」
      手指在床上敲了敲,青陽子卻是繼續說道:「不過,倒是有人得為這件事情負責的。」
      青陽子這明指暗指,似乎就是見不得晏虛子得意快活;反觀旋璣子,卻仍是不置一詞,
    逕自沉思著。
      見旋璣子又是恢復了一逕的樣子,青陽子便又是有些洩氣地與之一起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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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8-01-06 22:38 | 9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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