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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宇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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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創](最遊記-紅孩兒X三藏)魅戀doctor1-10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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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被 介末 从 原创同人文学 移动到本区(2008-03-29)
三年前的舊作,長篇=_=||


(一)
在車馬喧騰的城市裡,並沒有我得以容身的地方。
我是個逃家的不良少年,至少在古板的大人們眼中我的確是不良少年。
我一點也不想待在那個家,只要想到那個女人的嘴臉,我就滿心不快。
明明是二奶的身分,為什麼卻大搖大擺的好像他是正室一般?
還把媽媽趕出了家裡..現在媽媽可是下落不明了..
居然連老爸也裝做不聞不問..那麼這個家庭對我來說有什麼意義?
我討厭這個家,所以我逃離了。

我很慶幸那天我喝醉了。不然的話,我也不可能會遇到他..
那個極端的男人..也是我不自覺愛上的人。

「紅孩兒,咱們今晚不醉不歸!」
酒吧內,幾個好友們互相勸著酒。
在萎靡的氣氛下,已經半醉的我被薰的繼續又灌下一口口的酒精。
想麻痺自己的感覺神經,想讓自己感覺好過一點。
只有這樣,這個世界才比較不會令人覺得空虛。

推開門,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
平常是和一個叫獨角兒的人住在一起。
我知道他會等我回去,包括他妹妹八百單。
可是我今晚不想回去那個地方,即使那個地方是我世上唯一的溫暖之處。
很煩。內心煩悶不已。
好想一死了之..我活下去有什麼意義──

坐在人行道旁的一個電話亭邊,看著眼前呼嘯而過的車燈。
有一種很強烈的反胃感,但是卻又吐不出來。
腦袋內一片混混沌沌,差點真的就以為我沒了心跳,沒了靈魂。
只是一個透明空殼,待在這個地方罷了。
紅透的髮色和電紫的眼神,給人第一感覺就是個混混。
所以經過我身旁的人會個個避而遠之..真是可笑。
我想也決不會有人認為我長這樣是天生的,因為有著和我相同特徵的人..我想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

我就坐在這個地方,像昏睡也像醒著,神志模糊。眼皮半蓋的凝視著某一點。
好像過了沒多久,天空就白了。
人煙稀少的人行道上開始有了晨運的人,然後是學生和上班族。
我坐的地方背後是一間咖啡店,我聽見了他們鐵門拉開的聲音。
生意很好,開店沒多久就人聲喧騰的。

我似乎還沒酒醒,反而開始有了宿醉的頭痛。

「悟淨,你坐在這裡幹嘛..」
感到有人拍拍我的肩,我霎時回神,猛的過頭來。

那個人居然有著綠波盪漾的溫暖眼瞳..
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語氣非常的..柔和有禮貌。
我皺皺眉頭,沒有答話。

「啊,不好意思,我以為你是我一個朋友..」
他道歉似的,微微和我點了點頭。
然後就要伸手把我拉起來,我驚惶的把他的手打開。
他沒有生氣,笑著繼續說。
「這個停車位的主人等會就要來了,你還坐在這裡他可是會生氣的喔。」
柔中帶剛的命令般暗示,讓我有些不悅的起身。

咖啡店的門開了,跑出一個小孩子。

「八戒,快點來幫忙啦!裡面快要忙死了!悟淨還沒有來嗎?」
他急促的說著,腦袋四面轉動察視著,有點急性子的感覺。
「悟空,那就是說店裡面沒有人囉?」
八戒微笑著,眼神似乎有些銳利的責備感覺。
悟空愣了愣,退了兩步後趕忙跑回店裡。
「你要快點進來幫忙喔!」
進門前,他頭也不回的丟下這句話。

八戒依然是笑著,轉過來看著我。
「我還為悟淨換髮型了..」
他喃喃的念著,然後又繼續說。
「這樣好了,你看起來氣色有點不好呢。我請你喝咖啡怎樣?就當作是我認錯人的賠罪?」

我看著眼前這個人,心裡感到莫名其妙。
原本我轉身就要走,卻又看到了個令人驚訝的人。

和我一樣火紅的長髮,那人叼著煙,緩緩的走了過來。
不過那應該是染的..我如此解釋著。
可是,染的真的能達到如此逼真的血紅嗎?
那個人連眼瞳都是血的顏色,他的眼神略為透出一點奇怪的..感覺。

「悟淨,昨晚很忙嘛?」
八戒話中帶話,順便低頭看了看錶。
「對啊,那美女真難搞定呢。」
悟淨把煙吐在一旁,口氣輕浮帶點痞子味道。
他看到了我,眉毛挑了挑,然後看看八戒。
「昨晚我可是真的在床上玩喔。」
邪笑一下,悟淨在八戒耳邊低聲說了句。
八戒臉色不變,只是點點頭。
「那你趕快去給我上班~我剛煮好的咖啡不要給我動喔。」
「OK~」
他揮揮手,然後又緩步走入店內。

「我要走了...」
我還待在這裡做什麼?他們的世界似乎不是我這種人可以侵入的..
但是在跨步之前,八戒又拉住了我。
「好啦好啦,你就讓我請個一杯嗎?不然我會良心不安睡不著的喔。」
笑著,也不管我肢體扭動的抗議,他就拉著我走向門口。

『叭!』
有個汽車喇叭聲響了一下,八戒回頭看了看。
一台黑色房車正緩緩開上那個特定的車位。
八戒的眼神突然變了,他目不轉睛的盯著駕駛座邊的門。
然後車子熄火,下車的人是有潤澤金髮的男人。
還以為是外國人,但是當他走近後,卻明白看清是正統東方人臉孔。
有一種不同於妖艷女人的魔性魅力,如此的吸引人。
店內似乎傳出一些女孩子的尖叫和高聲談話。
隔著玻璃就可以聽到裡面的人說著『他來了』、『好帥喔』等等的話。
「三藏,昨晚睡很好吧?」
八戒說著,眼神似乎有些哀傷和比剛才多更多的柔和。

我簡直是看呆了,當他的眼睛對上我時,我還嚇了一跳。
今天我遇到了有和我相同特徵的人。
而且一次兩個。有些感嘆世界如此的小。
漂亮的紫色,冷峻表情把他的高傲眼神襯托的更上一層。
奇怪的是,我總有種錯覺..
他的眼神好像和悟淨眼神中的某一點相似..

「好久沒看你沒戴眼鏡的樣子了,好懷念啊..」
八戒笑著,臉貼近了三藏一些。
三藏微皺眉,稍稍推開八戒的身子。
「那你今天還需要喝嗎?你精神應該是很充足的吧?」
「囉唆..」
他的表情似是不可至否,然後從西裝外套內的上衣口袋掏出煙包。

「三藏..」
八戒柔聲喚了喚,看著三藏點上煙然後吐出一口。
「吵死了..」
他把打火機和煙包一同遞給八戒,臉上淨是不奈煩。
「你下班的時候我會還你的。」
八戒說著,然後把兩樣東西放入口袋中。

「唉呀,昨晚睡的好嗎?三藏~」
悟淨推門走了出來,用輕慢的口氣說著。
「你說呢。」
抖抖煙灰,三藏低溫的吐出三個字。
悟淨遞給他個紙杯,眼神直盯著三藏,似乎想看透什麼。
「我怎知道?我又不是你肚裡的蛔蟲..拿去吧,會燙。」

三藏不發一語的接了過來,轉身就走。
走的毫不猶豫,有力的往前跨出每一步。
光是這樣就能看出來他的自尊和自信是多麼強大,令人肅然起敬。
太陽下的金髮熠熠生輝,給人有一種高貴感覺。
只是,感覺好似又有點蒼涼。
沒看過這麼冷漠的人,他是沒有感情的冷血人類嗎?

我還在思考,卻被個聲音給打亂思緒。
「你是誰?」
頭微偏,發現是悟淨在說話。
「..紅孩兒。」
聽了我回答,他臉色不像剛才一個痞樣,反而有點嚴肅。

「悟淨,這件事我在慢慢和你說啦。我要先和他賠罪呢..」
八戒又執起我的手,不由我分說的就把我拖入店內。

店內的人們因上班時間的接近而漸少,空座位還蠻多的。
我挑了個角落位置,等著他給我送上的東西。

我怎麼會坐在這種地方?
坐在這種具有文雅氣息的地方,好像有點格格不入。
頭還有點痛,昏昏沉沉的。
但是那個身影卻是清晰的可怕。
是因為剛剛才輸入腦袋的關係嗎?似乎不是..

悟淨在我的對坐了下來,一直盯著我瞧。

「幹嘛啦?」
真不習慣,那種眼神就像在打量我一樣。
「想追三藏?」
他一開口問的問題就讓我愣住了,他在..說什麼鬼話?
「開玩笑。」
我反譏一句,心想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對方可是男人,而且我們才剛認識。
「我沒開玩笑,看你剛剛看他的眼神就可以猜到一二了。」
血紅的眼,居然瞬時讓我感到有壓迫感。

「這是不可能的。」
「別急著說不可能。」
他露出了笑容,然後繼續說。
「我當初也是覺得不可能,我還不是愛上他了。」
如此驚人的話,讓我聽的一愣一愣的。

「只不過,他的心容不下別人了。」
他的笑臉突然變的有些勉強,然後消失。

「你無家可歸對吧?」
眼神變的銳利,他的話鋒轉到了我的身上。
「怎樣?」
我不怎麼驚訝他會知道,晚上會睡路邊的人通常也可以視為無家可歸的人。
「要住這裡嗎?八戒問的。」
我轉頭看看櫃檯後面的八戒,他依然是滿臉笑意的在煮咖啡,而悟空則忙東忙西的嚷嚷著。
「他那個爛好人個性..悟空原本也無家可歸,是給他留了下來的。怎樣,你的意思?」
他依然看著我,只是打量的眼光不見了。

「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不想被關在一個地方。」
突然想起收留我的獨角兒和八百單,以及我不久前加入的一個小集團。
我總是自由出入各地,漫遊流浪在這個大城市裡。
要我留下?那只是又多了個我說走就走的『飯店』罷了。

「八戒說看你的意思,你要回來可以隨時回來。反正他們還有個空房間。」

是嗎?
我突然想起了那個差點令我窒息的臉龐。
或許..待在這裡我可以常常見到他。
心裡..有種小小的期待。

「隨便。」

我這樣應該算是答應了,只是我不知道,我以後的生活會有多大的改變。
反正我的死活都可以不顧了,未來的生活就算有多刺激也沒關係吧?

但後來我才知道,他過的生活多麼矛盾極端。
也才知道,我已經不自覺的..掉入『愛』字的黑洞中。


(二)
我喜歡看三藏帶眼鏡的樣子。
只是,八戒則好像不怎麼喜歡。

「三藏,昨晚睡了幾個小時?」
每天早上,八戒幾乎都會問類似這種問題。
但在三藏沒戴眼鏡的時候,八戒則會問:
「昨晚睡的不錯吧?」
這是我發現的。眼鏡這種東西,似乎有聯繫著什麼事情。
很奇怪的一股感覺,偶而我會感到三藏身上有血腥味。
他每天都穿著西裝上班,每天都進行固定的模式。

先是早上,大概八點的時候他會出現,然後拿著八戒準備好的咖啡,再把身上的煙交出來後,就會踱著固定的路段去上班了。
下午五點,他會踩著沉重的步伐回來,把煙取回之後,就會開著他的車,飛也似的跑走了。
我們只有眼神的交集,至今沒說過一句話。
或許真的被悟淨說中了,他是那種會令人不自覺喜歡上的人。
喜歡他的高傲眼神,他低沉沒溫度的口音。
我會希望他能多看我一眼,那會讓我感到全身一個暖熱,很怪異的感覺。
只是我幾乎都會躲的遠遠的。
他散發出來的氣息是我這種人不能去攀取的,總是令人感到神聖。
髮色有如太陽般炫目,幾乎不苟言笑,脾氣不很好。
尤其令我在意的是,他似乎有著我看不到的深沉一面。
他的眼鏡絕對會在有雨天的時候戴上,那天的眼神也絕對變的毫無光彩。
我很想知道他的一切,想知道他為什麼會為雨而哀傷。
想..更接近他一些。

深夜,暗巷中只有一盞路燈。
孤獨的影子在燈下拉長,然後縮短。
雖然先前有應諾了會去住八戒那,但是在我發現到三藏只是上班下班會出現後,我就很少到那邊去。

「三藏是什麼職業的?」
有天,我好奇的問了問八戒。
「嗯..就是醫生啊。」
他的回答讓我有點驚訝,三藏這樣看起來沒血沒淚的人也會跑去當醫生嗎..
還有一點懷疑。為什麼他的回答前面還要猶疑三秒?

踢了踢地上的石子,我停下了腳步。
最近我滿腦子都是他的事情,滿腦子有一種奇怪的情感。
我一定是生病了..病的不輕。
或許明天我該開口跟他說話了,我們連正式的互相介紹都沒有..
想到如此,我感到心裡有點苦又有點甜。
苦,明明兩人見過那麼多次了,卻一句話也沒說過?
甜,我們終於..可以有些進展了。

我發自內心的微微笑了起來,有一種莫名的興奮和高興..

「噫..呃..不要..我求你..啊啊啊..」
暗巷深處傳來一種奇怪的聲音,我的臉色霎時又沉了下來。
用輕緩的腳步上前,發現一個令人發顫的景色。

全身著黑衣,穿著奇怪的人正壓在另外一人身上。
一點亮晃借燈光反射過來,我瞇了瞇眼,用更柔緩的腳步上前。
幾乎看不清楚,但是我看出來那亮晃是一把刀。
下面的人推著黑衣人握著刀的手,刀尖在左胸上方被兩人垂直移動著。
喉嚨突然被哽住了,這是在殺人嗎?
張大眼睛,全身僵直的不能動。
刀尖開始下降,抵入左胸時,那人依然喃喃念著救命。
然後刀尖越來越沒入身軀,他的聲音也越為細柔。

「嗚..不..」
聲音停在一個音節,然後漸弱,直至無聲。
結束了嗎?好像是的。

我粗重的鼻息在此時變的高分貝。
那個人回頭看了我一眼,將沒入屍體中的刀抽出來後,緩緩走向我。
我根本無法移動腳步,目睹人家殺人的現場是如此震撼。
但是,求生的意念頓時大過了恐懼。
我開始往後挪動腳步,儘量保持兩人的距離。
看著刀尖滴下的鮮紅,我吞了吞口水。
這個人..毫不猶豫的將刀刺入對方胸口。
對方哀求而顫抖的聲音..他看起來不為所動,是因為已經辦下很多起案子了嗎?
我沒在看新聞,這種消息我根本不知道。

退到那盞燈下後,對方停下了腳步。
他仍然停在黑暗中,我看不太清楚他的樣子。
僵持一陣,天空灑下了點點的水,似乎要下雨了..
突然有一種奇怪的勇氣跑了上來,我低吼一聲,拔腿衝向他。
他似乎沒有要跑的意思,什麼動作都沒有。
他仰頭看著天空,再看看手中的刀。

趁他不注意,我伸手奪下了刀,對著他猛揮。
他也回神了,左閃右閃的躲過我的攻擊。
突然間,我不知道他踩到什麼,一個踉蹌,他往後退了幾步。
那時我腦中一片空白,只記得我衝向他,然後他這次沒有躲開。
從刀尖傳來的柔軟觸感把我喚醒,我嚇的手離開了刀把。
為時已晚,我可以看到刀子已經深入他體內三分之一。

他往旁走了幾步,扶著牆坐了下來。
包著頭巾,蒙著面,全身包的密不通風。
我根本不知道這個陌生人..我現在又動不了了。
站在這裡,看著他自己把刀拔出來,很痛苦似的壓著腹部。
想上前,又有點不想救這個殺人凶手。
想逃跑,不但過意不去,而且自己又沒用的動不了了。

又僵了一下,直到有台車子停在巷口後,我才稍稍回神。
我不應該待在這裡..被人看到的話就糟糕了..
往後退了一步,卻又被人用力推撞上牆。
和那個人同樣穿著的人跑到他身邊..是他同夥嗎?
他把他抱了起來,飛快的跑出巷子,開了車門上車。

我趕緊追了出去,卻只看到呼嘯遠方的車尾。
在朦朧雨中,連車牌也看不清。
有一點點恐懼感油然而生,我不敢看入暗巷,飛快的跑走。
衝刺,已經不知道撞到多少個路人,闖過多少紅燈。
停在眼熟的咖啡店前面,我上前,瘋狂的拍門。

「紅孩兒?」
來開門的是悟空,他似乎有些訝異。
我沒答話,推開他走進屋內,隨便找了個位置跌坐下來。
雙手掩著臉,還在大口的喘氣,身子有點微微發顫。
我安慰著自己..這沒什麼。
雖然我是那個小小集團裡面的最基層份子,可是比我老一輩的人都說,我以後會被排到很多這種打打殺殺的工作的..
腦袋好亂,好多事情交錯相疊,無法釐清哪件是哪件。

「怎麼了?先擦乾身子吧。」
八戒熟悉的柔和說話聲傳入耳中,但是似乎無法平復心情。
一個柔軟的乾燥毛巾放到了頭上,八戒的身子繞過自己面前。
「我去幫你泡杯咖啡..悟空,去拿乾淨的衣服過來。」
悟空點點頭,轉身上樓。

好可怕的感覺,我傷害了一個人。
而且我目睹了一件兇殺案。
那個人的喊救命聲和最後氣若游絲的掙扎話語,像針一樣刺著心臟。
顫慄感到現在還存在著,手有點在發抖。

這是我以後可能要過的生活..
刀子劃破血肉時的柔軟感覺..以後還會有很多很多。
哈哈,以後的生活真的是非常刺激。

一杯熱騰騰的黑色液體裝在馬克杯中,遞到自己面前。
八戒不發一語的看著我,似乎要等我自己說出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我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靜靜的喝下溫暖而苦澀的液體。
心情已經平靜下來了。
我不能這樣沒用,要學的堅強一點。

懦弱,無法在這個社會上生存下來。
我露出了個無法察覺的笑容,就讓這件事情成為我一個經驗吧。
只是不知道那個人的傷勢如何呢?
希望..沒有大礙。

『嘟嘟嘟──』
店裡的電話響起,八戒起身去接了起來。

「喂?」
原本還有笑容的臉,突然暗沉了下來。
「不是說了要多注意的嗎?最進這很不穩定的。」
電話裡的人不知道又說了什麼,八戒的眉頭微促。
「我知道沒辦法,你就幫我好好照顧他吧。」
「紅孩兒在店裡,看起來有些不對勁,我要照顧他。」
然後他停了停,偷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了,總之你就努力一點吧。」

掛了電話,他又坐回我面前的位置。
「是誰?你不用管我,要去你就去吧,我沒事了。」
我說著,眼神直接的對上他。
碧綠的眼波動了下,然後笑容又掛回臉上。
「沒事,沒關係。你要去睡了嗎?」
他問著。我把杯子放到桌上,點點頭。

這一晚,睡的不是很好。
雨聲傳入耳中,就會和夢境許多影像重疊。
然後我驚醒。
看著窗外的景色,無法入眠。
我一直很擔心那個陌生人,那個人給我的感覺..
我仔細想了一下,有一種強烈的憂傷感。
當他抬頭看天空,又看了看手中的刀的時候..
我現在有一種很深沉的感覺。
其實,那個人也很不願意這麼做吧..
這個世界,總是不能盡如人意的。

早上了。
我發現,我可以一直坐著不動,精神渙散的過一夜。
八戒敲了敲門,給我送來了早餐。

「幾點了?」
「大概7點多吧。」
聽了他的回答,我咬了最後一口吐司,起身想要下樓。
有點想他。三藏..三藏..腦中都是他的名字。
今天要跟他自我介紹..我一定可以的。
「八戒,今天三藏的咖啡我來拿給他好不好?」
我裝不經意的問著,眼神偷瞟著八戒。
八戒表情沒變,依然笑著。
「好啊。」
給了我令人開心的回答。

眼熟的房車開來老位置,熟悉的金髮先探了出來,他戴著眼鏡。
臉色略顯蒼白..希望是我看錯了,因為他皮膚原本就白..
我才看的出神,卻驚訝的發現副駕駛座的門也開了。
那是悟淨,他怎麼會和三藏一起坐車來呢?

三藏頭也不回的走近我,悟淨再關了車門後奔向三藏,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們就在那裡吵了起來,幾句過後,悟淨皺著眉頭,突然安靜下來。
三藏急著甩開他緊握的手,但是悟淨不放鬆的直把三藏拖了過來。
經過我面前時,紅瞳銳利的看了我一眼。

他把三藏帶進店內,然後用力的把三藏押到位置上。
怎麼回事?
我跟了進去,發現悟空和八戒正在趕人。
這是怎麼一回事?
八戒把客人們都請走之後,提了醫藥箱到桌上。

「我不是說最好勸他不要來上班?」他問著悟淨。
「囉唆,為什麼我不能去上班?」三藏沒好氣的反駁。
「我就跟你說為什麼你不能去上班!」
悟淨先火了,伸手把三藏往後推。
三藏靠到椅背上,露出了一點痛苦之色。
不由分說,悟淨打開他的西裝外套。
「喂──!」
三藏掙扎伸手要阻止他,卻給他壓在旁邊。
「喂,你在幹什麼!」
我吼著,才要去阻止他,八戒就抓住了我。
而下一刻,我愣住了。

白色襯衫已經染的一片血紅,那底下似乎有個傷口在冒血。
「現在我有兩個人幫我,三藏,你最好不要亂來。」
悟淨說著,解開了三藏的襯衫釦子。
可怕的傷口出現在大家眼前,我已經看的說不出話。
「昨晚他死都不給我包紮傷口,八戒,我壓著他,你給他上藥。」
「嗯。」
八戒放開了我,我則跌坐在地上。

昨晚?..昨晚?
三藏..你不會是那個兇手吧..
我看著眼前手忙腳亂的四人,腦中一片空白。


(三)
「這樣子滿意了嗎?我要走了。」
三藏看了看包上繃帶的傷口,推扯著其他人說著。
「三藏,你就休息個一天又不會怎麼..」
看著三藏的表情越來越凝重,八戒趕緊阻止悟空說下去。

「現在幾點?」他站起身,望望四周說著。
「九點多。」八戒回答,眼神一直盯著三藏的動作。
然後三藏又皺了皺眉,回頭看著八戒。
「嗯?」
感到三藏似乎有什麼話要說,八戒露出了帶點疑惑的笑容。
「把你的..衣服交出來,我要去上班。」

然後八戒低聲哈哈笑了幾下,點點頭走向樓梯。
「笑什麼..」
盯著八戒的身影,三藏低唸幾句。

「你們..不阻止他?」
我走到悟淨身邊,低聲問著。
「無法阻止,更何況我們不能阻止。」
他用低沉的聲音說著,眼神..一直沒離開過三藏。
「為什麼他..」
不等我說完,他就出言打斷我的話。
「想知道什麼,就自己去問他吧。他想說他自然會說的。」
三藏轉過了身子,兩人的眼神對上之後,我發現他們兩人眼中的某點相似又明顯的不可思議。
很奇怪的感覺,我說不上來。

「我要在快點趕到..」
三藏說著,趕緊穿上八戒給他準備的衣服。
「我跟你去。」
下意識的,我大聲的說出這句話。
他看了我一眼,又讓我感到全身一陣異樣。
「隨便你,你不要妨礙到我就好。」
還好,他沒有拒絕。
打從心底高興,在他出門的時候,我還傻愣的站在原地。

「還發呆!走了!」
第一次的對話..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麼,但是卻讓我有了更向前一步的感覺。
應了應,我趕緊追了出去。

看著兩人的身影出門後,八戒和悟淨互看了一眼。
「三藏他..」
悟淨先說了幾個字,然後突然住了嘴。
「他可是第一次讓人家去他工作的地方。」
八戒依然笑著,但是說話語氣卻和表情成反比。
「該說那小子運氣好嗎?他可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
悟淨掏出香菸,放到了口邊。
「不准在店裡抽菸。」
八戒收回正要點火的打火機,瞪了瞪低啐一聲的悟淨,繼續說下去。
「也許正因為他什麼都不知道,三藏才會在他面前放鬆心情。」
「是啊,他不喜歡人家可憐他。」
「我們從沒有可憐他的心..我們也只想幫助他,不是嗎?」
「果然有時候知道太多事情..也是不好的嗎?」
沒回答八戒的話,悟淨的自言自語把這場對話畫下句點。
──果然,悟淨你也是很懊惱的嗎..

「你有沒有帶錶?」
三藏快步走著,突然冒出了一句話。
「唔..」
我四周看了看,瞥到了剛才一個店家掛在門邊的鐘。
「大概快要九點半..」
我喃喃的說著,卻沒想三藏居然跑起來了。
「三藏?」
我追了上去,想拉住他。
「你的傷..會裂開的..」
追著他轉過路口,映入眼瞳的是棟白色高大建築物。
是醫院嗎?我沒想過原來離八戒的店不遠。
沒想到在這種地方。我以前走的路不會經過這裡,所以壓根不知道醫院在這。

隨著三藏跑進醫院,撲鼻的是噁心的藥味和走來走去的純白色身影
迎面走過來的護士面有急色,在看到三藏之後,好像鬆了一口氣。
「玄奘醫生,嚴醫生先進了開刀房,麻煩你快點過去吧!」
「病人的病歷表拿來我看看。」
三藏還喘著氣,脫下西裝外套後把他的淺綠色手術服穿上。
「三藏..」
腹部有了點點血漬,應該是傷口滲血過繃帶了。
但是他雖然臉色蒼白,卻好像不把它當一回事。

「紅孩兒,你就在外面等我。」
這是他進手術房前給我的最後一句話,然後我就從早上等到了下午三點多。

在手術房外等待的一對夫婦臉上又是焦急,又是擔心。
每看到一個醫護人員從手術房走出來,必定抓著問問裡頭的情況。
應該是..病人的家屬吧。
似乎被他們感染到了,我也在心底暗暗祈禱三藏能成功..

手術房的門又開了,一個護士從裡面匆忙的出來。
沒有理會家屬的追問,她急急忙忙的跑了開。
很快的,她拿了幾袋血回來。
情況似乎有點奇怪,在她進去之後約20分鐘左右,手術室門楣的燈就關了。
那對夫婦急忙的從座位上站起來,跑到手術房門口。

出來的,是三藏。

「醫生!我兒子情況怎麼樣?」
太太緊抓著三藏,用顫抖的聲音急問著。
「不好意思,我們已經無能為力..」
三藏的臉色很不好,低沉的吐出這句話之後,引來了家屬很大的反彈。

「你這個蒙古大夫,你害死我兒子!你騙人,你騙人──!」
太太扯著三藏的手術服,嘶聲力竭的喊著。
「老婆,別這樣子,醫生們已經盡力了..」
她先生抓著他,急忙的想平緩她失控的情緒。
「他是我們家單傳啊──!你這個醫生是怎麼當的!你害死了我兒子!」
看著太太捶著三藏,我也急忙上前把兩人拉開。
「我的兒子──!啊啊啊──」

手術房內的醫生也陸續出來了,其中一個人推著病床。
病床上的人已經覆上白布,證明已經回天乏術。
「玄奘,你先去休息吧。」
有個醫生拍拍三藏的肩,然後其他護士擁促著三藏走了。
我默默的跟在後面,一起進了休息室。
在這長廊盡頭轉彎之前,似乎都還能聽見那太太的哀嚎。
這是一個女人在失去孩子時的絕望呼喊。
在我離家出走時,那個可惡的女人..想必是在笑吧。
世界上,總是有很多落差的。

「你是誰?休息室是不准嫌雜人進來的..」
「我..」
「是我的朋友。」
三藏的一句話,讓鬧哄哄的人們安靜了下來。
沒有人再追問我,我也走到三藏身邊坐了下來。
三藏看起來臉色非常的不好。

「剛才那是失血過多..」
「醫生..」
三藏喃喃念著,其他人聽到之後,低聲喚了喚。
「嗯,真的是失血過多..」
他重複著這句話,其他醫生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向最冷靜的玄奘醫生,醫院裡手術刀下死亡率最低的玄奘醫生..
碰上這樣無可避免的失敗病例,也是很難受的吧。
我輕輕握住他垂放在腿邊的手,然後他的低囈便停止了。
他的紫眸瞟了我一眼,然後緩緩的閉上。
他的手..在發抖。

剛剛叫三藏先回來的那醫生也進了休息室。
「他們搞錯了,其實不應該找上你的。」
他嘆了嘆,繼續說下去。
「已經斷氣的最後關頭..還要求電擊和心肺復甦的人不就是你嗎..」
「不要說了..」
「要不是我太心急,你也不用..」
「我說,閉嘴。」
三藏冷漠的下達命令,那醫生緩緩的點點頭,然後也跌坐沙發上。

「病人家屬的心情似乎平緩不過來..好了,玄奘..你提早下班吧。」
「為什麼?」
他沒張開眼,低沉的反問。
「我知道你很累,而且你有傷在身吧?」

三藏張開了眼,沉思了一會。
他的手依然在微顫,非常的令人擔心。
「好..紅孩兒,我們去喝一杯吧?」
我回頭看他,發現他也正看著我。
一種沉重的感覺,藉由他的眼神,壓到了我身上。
「嗯。」

「最近的天氣,真是容易變化。」
他看似很平靜的脫口一句,然後又仰望天空。
沒有撐傘,兩人漫步在雨中。
那種哀傷感,為什麼和昨晚那麼相似?

「三藏,你..」
半透明的襯衫把三藏的身軀毫不隱瞞的顯現出來,讓我不敢正眼看他。
偷瞄著他襯衫腹部,被雨打成一片淡紅色了。
自己都是醫生了,還不懂得照顧自己..
我伸手搭上他的肩,避開了他的眼神。
停下腳步,他抓住了我的手,放到他胸口,直直的看著我。
我吞了吞口水..三藏這是..
「昨晚你刺的,為什麼不是這裡呢?」

我愣了愣,然後把手抽回來。
「你很想死?」
「不知道。」
他說著,眼神銳利的一直看著我。
「你是殺手?」
「算是。」
「為什麼?」
「不知道。」

不想說就算了..我住了嘴,但是毫不畏懼的回望他。
「當醫生,只是想彌補。」
他說了這句,然後回頭繼續走。
你想彌補殺人的罪嗎..
真的是很矛盾。

很有殺人的天份,救人的天份也不弱。
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你的極端呢?三藏..

推入酒店,吧台的侍者似乎和他很熟,連忙招呼的拿出毛巾給我們擦乾身子。
連酒也沒點,侍者就說了一道酒的名字,然後送上兩杯。
「三藏爺,今個兒這麼早來啊。」
笑著和三藏寒喧幾句後,他便去為別人服務了。

「三藏,你可以跟我說..你的事情嗎?」
就如悟淨說的,三藏想說,他就會說的。
三藏看了我一會,啜了一口酒。
「我只是想拿回我的東西..殺人也在所不惜。」
拿回你的東西..?
他喃喃的說起他的事情,我張大了耳朵仔細的聆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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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多來劍龍文版晃晃,不要忽略這個好地方呀!XD
    他沖著手上的茶,靜默的臉上有著一絲出神。
    抬頭遙望著天邊,輕輕的微笑。
    腳下踩著入秋後的枯枝乾葉,輕微撕裂的聲音,搔癢著聽覺。
    涼風清清的吹送,他彷彿可以聽見誰的聲音在耳邊輕輕的呢喃。
    松鼠俏皮的越過身旁,飛鳥的翼尖擦過了臉頰。
    他的瞳孔仔細深凝;嘴角,不經意的彎曲著溫柔的弧度。
    這種感覺叫做 思念。
    已無法自拔。
    顶端 Posted: 2006-02-25 21:46 | [楼 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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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三藏有個兄長,叫做金蟬。

    在他們的光明爸爸死後,留給相依為命的兩人兩樣寶物..
    已有五百年歷史,名為『聖天』與『魔天』的傳家寶物。
    當時生活是多麼平靜,現在都已經無法想像了。
    還以為可以做個平凡百姓一直到久遠..誰知道現實往往是無法預測的。
    根本想不到..那富有鬥神之名的人物,居然看上了他們所持有的東西──

    「要我說多少次?把聖天交出來..」
    「決不!」
    「是嗎?」

    『──砰!砰!』

    「哥──!」

    「到手了..就差魔天。」
    「焰,不是說到手一個就可以了嗎?不要再濫殺無辜了!」
    「這小子會洩漏我們的殺人行跡..」
    「那,把他帶回去..不就好了?」
    「..隨便你。」

    ──焰,我饒不了你..!

    【救護車啊..醫生啊..誰快點來..救我哥哥!】

    緊握著自己的手漸漸無力,流下的血已經被雨水打散。
    濕髮雜亂的披散著,那對和自己相同的闇紫瞳..已經不會再打開了。
    最後的親人..也沒有了。

    『別怪焰..』
    這是金蟬留下的後一句話。
    ──哥,你是什麼意思呢?你是希望我放下報復心態,還是你另有用意?
    ──混帳..你張開眼睛回答我啊..混帳..!

    「眼神和『火夜』有點像。那就到你門下吧,要把他訓練的殺人不會手軟。」
    「是。」

    ──我要拿回我的東西..
    ──爸爸說過,就算兩兄弟有人早走了,剩下的一位也要好好守住兩樣東西..


    目不轉睛的看著三藏,看著他臉上表情異樣的變化..
    有波光在眼裡打轉,他斷斷續續的一邊喝酒一邊說著。
    「可是我不知道..不知道怎麼辦..」
    他舉起酒杯,然後又停在半空,欲進又退。
    沒有下一口,他把酒杯又放回桌面。
    轉過了頭,紫眸水蕩蕩的看著我。
    害我差點就把持不住。

    「今天開刀的病人..吶,我又多害死一個人了。」
    他醉了,我知道他醉了,不然他不可能這麼不冷靜吧..
    「血腥的味道,會讓人瘋狂,也會讓人..」
    沒有下文。他的表情很冷漠,眼神卻傳達著痛苦。
    那晶瑩滿出眼眶,由眼角滑落。
    這是我看過最脆弱的三藏。

    手指滑過半乾的金髮,沒理會旁人的眼光,我的臉逼近他,然後點吻著臉龐。
    感到他喉頭一緊,然後他的頭滑到我的肩膀。
    這種時候,我能如何幫他?
    我到底要怎麼幫他?
    我並不想只能在他旁邊安慰他而已。
    輕拍他的後頸,我在他耳邊低語著。
    「以後要是你感到難過..我會陪在你身邊的。」
    也許現在我能做的,只有這樣。

    「紅?」
    原本還沉浸在這種氣氛中,卻被一個聲音給打斷。
    我透過三藏看往聲音的來源..
    那個人是獨角兒。

    接下來有個人也從門外進來了..
    「燕,看到誰了?」

    一藍一金的異色雙瞳,在順著獨角兒視線看到我們兩人後臉色大變。
    他的表情變的越來越凝重可怕,信步走向我們。

    「大哥..」
    「閉嘴。」
    嚴厲的音調喝阻了獨角兒的說話,我似乎感到三藏顫了一下。

    「我還在想冷夜提早下班會去哪..原來跑到這裡談情說愛了。」
    我聽了這諷刺的話,我厲眼瞪了他一下。
    三藏已經抬起頭,但是滿眼的憤懣和不甘讓我稍稍了解一點。

    我跳下座位,直接走到他面前,毫不畏懼的盯著他。
    兩人這樣互望著,我可以看出他的眼神有點猜忌..可能是因為三藏。
    「紅..?燕,你認識他?」
    「是..不久前加入的..」
    「那就是基層人員了..不知死活的敢搭訕高層幹部嗎?」
    猜忌一除,換來的是責難的眼神。
    「不..是火夜哥一個朋友家的暫居人..所以認識冷夜哥..」

    「吵死了。」
    冷漠語氣立刻打散僵持帶點火藥味的氣氛。
    「他是我新帶的人。」
    三藏把西裝外套往肩上一掛,淡淡的吐出這句。

    「冷夜..你沒搞錯吧?你們這層人員是經焰挑拔和嚴格訓練後才可以擔任的,你別替他說話了。況且我才剛查到,他是燕底下的人..」
    站在焰身邊看似侍衛的一人突然說話了,引來三藏的白眼。
    「少囉唆,我調他過來的可以了吧?」
    「好了..給我閉嘴。」
    焰不耐煩的出口打斷紛爭,可以發覺他看我的眼神多了一層憤怒。

    「紅是嗎..」
    我哼了一聲,算是回答他。
    「什麼態度!」
    迅雷不及掩耳,他往我臉上揮了一拳。
    跌坐在地上,滿口腔血的味道,我用更刻利的眼神回瞪他。

    他居高臨下看了我一會,似乎在打什麼算盤。

    「紫鳶。」
    「在。」
    「今晚要去碼頭搶地盤的事,你不用去了。」
    「這..」
    我撐起身子,等著他的下文。
    「我要看看你這傢伙有沒有本事。今晚我派給你30人,你搶到地,你就有位置坐。搶不到..我親手殺了你。」
    張大眼睛忿忿的說著,然後轉身就走。
    可是,他突然又停了腳步。
    「三藏..我今晚會給你任務。你最好別插手這件事情。」

    「媽的..」
    三藏這句粗話罵的特別大聲。
    我相信焰一定有聽到,可是他居然沒有大發雷霆。
    ..有一點奇怪的感覺。

    紫鳶留了下來,似乎是要和我商討晚上那件事情..
    為什麼我要聽那傢伙的命令呢?
    他是讓三藏痛苦的主導者..我一點都不想聽他的話..

    「我只說一遍,你最好聽仔細一點。」
    紫鳶翻開一張地圖,喃喃的說著。
    但是我完全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只專注在我的思考上。

    等等..
    我突然想到..那麼我和三藏是同一個集團..
    我轉頭看了他一眼,他現在正在獨自小酌。
    或許..我真的有機會可以幫上三藏。

    「不好意思,從頭再說一次吧。我沒聽到。」
    紫鳶的表情鐵青了一下,但他搖搖頭,又為我解說一次。
    真是令人緊張..情勢似乎是我們比較不利。

    ──深夜──

    「大哥,覺得如何?」
    焰坐在車上,看著遠方港口邊一群人的打鬥。
    「他身手很好。」
    雙色瞳孔直追著人群中的那抹紅,還有我方的動向。
    我們的人數比較少,但是似乎是佔上風。

    紅孩兒揮舞著手中的刀,竄動速度很快。

    「也很有那種潛質。」
    自言自語的念著,看著紅孩兒在一個人的脖子上劃開一道口子。

    「大哥,那我們走了吧?情況看來不糟。」
    「好。」


    抬腳一踢,踢中衝著我砍來的傢伙的要害。
    他哀叫一聲,跪倒在地上。
    在混亂的人群中,稍稍停一下,就有很大的危險。
    我沒顧著看他,閃過另一把刀砍下來的攻擊,耳中只聽到吵鬧聲。
    眼神看到那個一直嚷嚷叫的老頭,我推開人,朝他跑去。
    有四、五人在我接近他的時候同時跳出來阻擋我。
    看來我的目標對了,我撇撇嘴,跑步上前。

    原先刺鼻的血腥味噁心感已經麻木,我打倒最後一個人,直奔那老頭。
    他驚慌的逃跑,卻給我擲出去的刀刺中肩舺,跌倒在地。
    追上他,把刀拿出來,架在他脖子上。

    「全部給我停手!」
    用盡全力大喊,全場的人被震懾住,一齊看向我的所在。
    對方的手下發出了驚恐的喚聲,我方的人已經退到我旁邊。
    我推開他們大哥,他搖搖晃晃的跑回他們陣營。

    「我知道我這樣做你們不服,只要你們有人能打倒我,我就立刻帶人走,不跟你們搶地。」
    我說著,眼神掃射著他們的人。
    全都諾諾的說不出話來。

    他們的老大一直叫囂著他的手下出來和我應對,卻沒半個人上前。

    「可惡..算你狠!我們走!」
    他咬牙切齒的說著,不甘的帶著人馬走了。

    第一場仗已經打贏了。
    可是,事後我才發現..為什麼我和三藏的距離卻越來越遠?
    我是想幫他的啊,為什麼連這樣子也不能如願?


    (五)
    「你這個白癡..怎麼又來了。」
    三藏促起姣好的眉,不悅的說著。
    「受傷了,當然要來給醫生看的不是嗎?」
    捂著右肩,我搖晃的跌坐在病床上。

    「衣服脫掉。」
    冷漠的說著,他拿起繃帶和瓶罐的藥水出來。
    我挑挑眉毛,微笑了下。
    「這房間只有我們兩個,你說這種話好像在主動要求..呃!」
    他隨便剷起一個資料夾就往我頭上打下,表示他的憤怒。
    摸摸頭,看著他給我的傷口上藥。
    「你居然對病人做出落井下石的舉動..」
    「反正你看起來精力旺盛,沒有關係。」

    藥水刺激傷口的疼痛,讓我的右肩下意識縮了縮。
    他又皺了皺眉頭,把消毒用的酒精撤下,換上其他藥水。

    「你最近找碴去了?每天都帶傷口來掛號。」

    「我想見你。」
    眼神盯著他專注在傷口上的容貌,低沉的吐出想法。
    他停了停,眼神偷瞄了我一下。
    「我現在只有這樣才能看到你。不然我們行動的時間都錯開了,我再怎麼想見你都見不到。」
    左手環到他後腦勺,將他壓入我懷中。

    「最近累麼?」

    他推開了我,臉頰有點泛紅。
    「廢話,你說累不累?」

    拿起繃帶,要幫我的傷口包紮起來。
    我伸手格開他的動作,眼神直盯著他。
    「為什麼我們距離越來越遠了?」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說著,他的眼神暗沉下來。

    接著是沉默。
    我放開他的手,讓他好好的替我包紮。
    完結之後,因為我的衣服已經被血染髒,三藏把他的外套借給了我。

    「就借外套而已啊?」
    「嫌棄的話,那你就給我打赤膊回去。」
    「沒有。」
    將衣服掛在後肩,然後聞到淡淡的暗香。

    「有你的味道。」
    看著他轉身回到桌邊,我趨前靠近了他。
    由後頭抱住他,感到他僵了一下。

    「廢話,那是我的衣服..」
    「那我要怎麼報答你?」
    「什麼..」
    他微微偏頭,想掙脫我的圈制。
    近距離的臉龐,真是可以讓人看的窒息。
    兩雙紫瞳互望著,可以感到三藏停止了掙扎。
    隱約感覺到鼻息噴到臉上,我失神的伸長脖子,貼上他的唇。
    手由衣服底部進入,在他的腹部徘徊。
    然後,觸摸到令人心疼的傷口。

    推拒著,我放開了他,看著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
    「還會痛嗎?」
    圈著他手縮的更緊了些,他順從的讓我抱著。

    「其實..也沒什麼感覺。」
    低聲的回答了我,口氣聽起來很放鬆。
    「那,最進有沒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將頭靠在他的肩上,蹭了蹭他的髮。
    「才沒..」
    可以看到三藏的臉越來越潤紅,軀體緊貼的情況下可以感到我們兩人的心跳都在加速。

    才想說再什麼,就有人敲了敲門。
    我不甘願的離開,坐回我的病人位置上。

    三藏還沒回神,呆站在原地。
    直到護士走到他身邊,說了幾句之後他才愣愣的回應。
    我坐著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有一種特殊的感覺浮了上來。
    ──我這樣做還不夠..

    起身,走到門邊。
    「醫生,今天我等你下班。」
    說著,我開門走了出去。


    聽著護士的說明完畢後,三藏跌回座椅上。
    手指輕滑過唇間,又感到心跳快了許多。
    那是令人安心的擁抱..差點讓他不能自拔..
    ──他要等我下班?等我下班幹嘛..
    那有著堅定眼神和充滿關懷的的語氣..似乎改變了他一些..


    坐在醫院門外的樓梯上,想著我這幾天來的打算。
    先前由手下的口中得知,每個人的代號裡有『夜』字的,是整個體系內僅次於焰的大哥級人物。
    但是從沒聽說他們做了什麼事,或立下什麼功。
    幾乎每個人都有一份正職,很多人都覺得他們是沒什麼用的存在。
    甚至沒幾個人看過他們,大多都只知道他們的名字罷了。
    其中最受矚目的,是代號為『冷夜』的三藏。
    至於我問到為什麼?
    他們只回答我:『聽說大哥很讓他。』
    光是這句話,就讓我對焰的反感更加一層。

    看來,他們把事情壓的很隱密。
    只有知道內情的人,才知道這幾個人是過著怎樣的生活。

    「你還真等我下班。」
    三藏的聲音自後傳來,我聽到了皮鞋踩地聲音,回過頭來看看。
    「下班了?」
    「找我有什麼事?」
    「你今晚有任務吧?帶我去你們帶頭的人那邊。」
    要幫三藏,首要方法就是『走到他身邊』。

    爭執了一會,他終於答應帶我去。

    跟著他走到熟悉的酒店前,我疑惑的看著他。

    「如果要提早見到他,當然來這裡是最快的。不然要等到半夜。」
    三藏說著,推門帶我走向一個角落。
    坐在那裡的,是沙悟淨。

    他先是看了我和三藏一眼,然後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焰推算的不錯,他說有一天你會來找我。怎麼,想加入夜的行列?」
    「悟淨..」
    有點不可思議,那個人居然會是他..
    「吶,在這種地方、這種時間..請叫我火夜。」
    他臉色一沉,出言糾正我的錯。
    我沒說話,只是看著他。

    「別囉唆了,怎麼樣?」
    三藏說著,臉上表情沒有一絲牽動。
    「當然..要試驗一下。」
    悟淨看著三藏,低聲的回答。
    不知道..會是什麼試驗。


    「三藏,你喜歡紅嗎?」
    悟淨把預備好的衣服遞給三藏,低聲的問著。
    「什麼啊..」
    三藏接下衣服,皺眉頭應著。
    「你看起來..溫和多了。」
    悟淨說著,眼神飄到遠處紅孩兒身上。
    「看來我真的是沒希望了喔?」
    眼神回到三藏身上,微笑的說著。
    「我不知道。」

    悟淨臉上的微笑已經不自然,他點起了一根菸。
    「喔。對了,我查過了,焰似乎在張羅什麼..我查清楚一點再告訴你吧。」
    「...」
    「我真的很不希望你在這個圈子再繼續下去。現在出現了一個可以把你拉起來的人..我看你找個時間跑了吧。」
    「你要我逃?我已經這樣過了好多年了,再忍一下也沒什麼。」
    「可是你過的不快樂。」
    「這關快不快樂屁事。」
    「你..」
    悟淨一咬牙,含在口中的煙攔腰彎曲。
    將不能抽的煙吐出來,悟淨皺著眉頭起身要走。
    「隨便你,我不跟你說了。」

    看著悟淨走遠的身影,三藏哼了一聲,走向紅孩兒。


    「果然不出我所料嗎?」
    焰對話筒說著,把放在桌上的照片輕輕覆蓋下來。
    「到時候再看看吧,如果可用就讓他加入沒關係。就這樣了。」
    不理會電話裡的人還有話要說,掛了電話,焰眼神轉向旁邊。

    「怎麼,找到沒有?」
    「是的,東西會在一個禮拜後在黑市拍賣,以500萬為底價。」
    「好,七天內準備五千萬,我一定要標到『聖天』。」
    「是。」
    應了應,那人悄然退下。

    手深入髮間,不自覺又開始回想。


    「你知道焰是黑道大哥的兒子吧?」
    「對啊,最好不要靠近他!太危險了。」

    當自己還是學生的時候,不管走到哪裡都可以聽到類似這樣的話。
    所以我沒有朋友,即使有,也是那種攀權附勢,想狐假虎威的混混而已。
    到現在還在懷疑,我怎麼會遇上那種傢伙,偏偏還愛上了他。

    第一次發現他,他正提著筆,專注於寫論文上。
    有一頭金髮,這種人在校園裡一定很有名才對。
    只是,認識他的居然沒幾個。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是個很冷漠的人。很少在校園走動,很少跟人攀談,跟我一樣沒有幾個朋友。

    「介意我坐這裡嗎?」
    「...」
    「那我不客氣了。」

    他沒有拒絕我,亦沒有答應我。
    表情漠然,專注在寫他的東西。
    還記得第一次看到他笑開了的臉,我差點就把持不住。
    但是那個笑臉,也是對著他弟弟笑的。

    後來我開始追求他,在我的攻勢之下,不出兩個月就開始交往。
    互相有了溫存和承諾,他成了我最重要的人,也是最瞭解我的人。
    就算順利畢業以後,我們還是密切的來往著。
    只是這件事情,不知道為什麼會被我爸爸知道了。

    「焰,你和男孩子在交往?」
    「...」
    「我不會讓你敗壞我們的名聲,勸你最好快點和他分開。」
    「我不要!」

    怎麼知道,或許害了金蟬的人是我。

    「金蟬,你怎麼了?」
    「我爸爸走了。」
    表情又痛又想哭,渾身溼透的對我說著。
    「我剛安慰完我弟,他睡了..」
    沒有人安慰你嗎..
    輕輕的抱住他,他崩潰似的在我懷裡哭著。
    連天空都在幫你哭泣,看來老天也是很愛惜你..盡情哭過之後,振作起來吧。
    喃喃的說著,我用力的回抱著你。
    你搖著頭,似乎想說什麼。
    我不知道,那是我們最後的擁抱。

    「下一個任務,是去拿『聖天』和『魔天』兩樣寶物。我給你地址,你找到人之後,把東西拿回來。」


    思緒開始混亂,焰把放在桌上的一杯水掃到地上。
    腦中閃過和金蟬的爭吵,以及爭吵後和他的協議。
    把沙悟淨找來,一起串出了最後的結果。

    『別讓我弟知道我們在交往,好嗎?』
    『你只要幫我照顧我弟..』

    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應該也快結束了吧?
    只要標到被那貪心老爸賣出去的聖天..


    (六)
    「等一下的獵物,就交給你了。」
    悟淨抽著煙,看似悠閒的說著。

    「等會他就會出現了嗎?」
    「是啊..不就來了嗎?」
    悟淨手中夾著的煙掉落地面,和三藏兩人一齊看往某一點。

    我猛的回頭,發現一個人滿頭大汗的站在橋邊。

    沒回神,他們兩個人已經很有默契的一齊跳了出去。

    「!?..唔!」
    對方也還來不及反應,已經給三藏摀住口鼻,打橫抱起。

    「還愣著?快走了。」
    悟淨在和三藏擦過我身邊時,低聲的說了句。
    速度..好快。
    不過,以後我也可以這麼快。

    跨大步伐,我也追了上去。

    跑到附近的一條巷子內,三藏把那個人丟落地面。
    那個人唉叫一聲,皺著眉瞪著我們。
    「你們..三個人對一個未免太過分!」
    聲音中帶點害怕,他大聲對我們吼著。

    「好,那..我們兩個不動你。」
    悟淨舉起雙手,偏頭看了看三藏。

    三藏往前走到我身邊,往我手上遞了個東西。
    「原本給你槍也是可以的,不過我們的試驗都是用刀子..」
    他低聲的在我耳邊說了句,然後轉身和悟淨連退了幾公尺。

    「要來打賭嗎?看他狠不狠的下心。」
    悟淨微笑,低聲問著。
    「無聊。」
    眼神微微透出些擔心,三藏看著眼前對峙的兩人。

    手上握著刀,我看著眼前的人,開始試著拋棄心裡反對的想法。
    對方試探的看看我身後的人,確定他們兩人都不會來插手管我們的時候,他掄起拳頭作勢要揍我。

    肩頭往後一偏,閃過攻擊。
    左手抓住他的臉,將他往後一推,撞上牆。
    他吃痛的叫了一下,抬腿要踢我。
    右拳往他腹部狠狠打了一拳,他腿一軟,差點站不住。

    ──殺了他。
    心底出現了鬼魅般的呼喊,我的神志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我握著刀的手,將刀尖推入對方的喉頭。
    然後抽出,溫暖的血腥像噴泉一般濺到臉上。

    「唔..!呃──!呃..!」
    抓著他臉的左手放了開,看著他握著脖子痛苦的在地上打滾。

    「呦..狠起來到挺狠的~」
    悟淨不知何時走到我身旁,低聲的說著。
    「還沒死?」
    他的眼神看來充滿興味的看著在地上打滾的人,有點空虛且深沉。
    「看來也快要了。」
    三藏插入一句,我轉頭看他,發現他的眼神和悟淨一樣的可怕。

    這種時候我才瞭解,初遇的時候我看他們兩人眼中那抹相似點是什麼。
    是一種殺手內心無法查覺的掙扎和罪惡感。

    我的情況呢?
    我發現我現在平靜的不可思議。
    原本我以為,我會緊張的心臟狂跳,會和剛開始一樣動彈不得
    可是,看著地上的人呻吟漸弱,掙扎越來越勉強的時候,我發現我就像在看電影一樣,有種異樣的快感。
    我大概瘋了,因為我嘴角不受控制的揚了起來。

    『咚。』
    登時,我愣住了。
    自個的感覺像是回來了,全身沉重的不像樣。
    那個讓我回神的事情..我轉頭,發現三藏的頭靠在我背上。

    「你別露出那種表情,會讓人真的以為你沒血沒淚了。」
    低而細微的聲音傳入我耳中,讓我開始真的有了無可言喻的壓力。
    再一次瞟瞟地上的屍體,我開始發覺我呼吸困難..
    我剛剛,大概陷入了一種可怕的煉獄中而不自覺。
    是三藏及時把我拉回來的..

    悟淨嘆了嘆,偏頭不看狀似親密的我倆。

    「你的眼神..表達出你很有當這行的潛力呢..」
    他又點起了一根煙,呼出白霧。
    「以後你的代號多一個夜字,叫做紅夜。三藏,他就交給你帶了。我們的搭檔關係也可以散了。」

    「悟淨..」
    三藏一聽,從我身後探頭驚訝的看著悟淨。
    「我不是說過了嗎?這種時候、這種地方,要叫我『火夜』。」
    悟淨的聲音帶點哀愁,轉身就走。
    「我可是夜的領導人,一個人行動對我來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揚揚手,悟淨緩步遠去。

    「三藏。」
    我轉過身子,看著三藏。
    「我剛剛看起來怎麼樣?」

    聽了我的問題,三藏皺了皺眉。

    「回答我。」我用堅定的口氣問著。

    「你..要退出夜嗎?現在還早,可以隨時退出。」
    「為什麼要我退出夜?」
    「我怕你..到時候真的變成了殺人機器。你剛剛的神情,好像很樂於殺人。」
    「...」
    我沉默了,偏頭不敢往有屍體的方向看。

    「在案發現場最好別待太久,我們走吧。今晚也只有這個工作,回去休息了。」

    三藏轉身,才跨步要走,就給我抱住了。

    「我不怕。」
    低聲的說著,手又縮緊了些。
    「因為只要有你在,我絕對不會變成那個樣子。」

    沒錯,只要有三藏在,我是不會那麼容易就失去神志的。
    什麼時候三藏對我的影響力變的這麼大?
    我也不知道。
    現在我只知道,如果哪天三藏遭不測了,我也沒有生存下來的目的了。


    「現在出來拍賣的是『聖天』!底價是500萬,個位買家請喊價。」

    放在台上一個絲質布料中的項鍊,嵌著波光流轉的紫水晶。
    聚光燈打在其上,閃耀出來的光芒讓各個買家都看傻了眼。
    台上的司儀一喊完,價錢立刻迅速飆高。

    焰在一旁靜觀其變,等到出價到二千五百萬的時候,已經有人放棄了。
    台上司儀敲著木槌,在第二下的時候,焰終於開始喊價。

    「三千萬。」

    全場買家都不敢置信,目不轉睛的看著焰。
    還以為就可以這樣定案下來,在司儀敲了一下槌後,卻又有人再放高價錢。

    「三千一百萬。」

    焰回頭往聲音方向看去,不懷好意的瞪了他一眼。
    坐在身旁的紫鳶和是音,理解似的起身走向那買家。

    「三千五百萬。」

    「三千六百萬。」

    那個人手邊沒有帶錢的箱子,似乎是看準了焰非買下不可的固執,玩樂似的飆高價錢。

    「四千五百萬。」
    焰惱火了,這離他預定的五千萬元越來越近。

    「四千六百萬。」
    那男人舉了舉手,又往上加了一百萬。
    「小子,這樣飆高很好玩嘛?你應該知道,這賣場是要付現的喔?你有帶那麼多錢?」
    紫鳶低聲的說著,掏出槍來抵在他腰間。

    焰似乎看到兩人已經動作,配合的不再出聲。

    「咦?」
    沒聽到焰的喊話,又被這些人給威脅,那真的沒帶錢的男子,嚇的開始發起抖來。

    在司儀敲兩下槌,準備第三下的時候,那男子嚇的跳起,跌撞的跑了出去。

    焰嘆了口氣,在第三槌敲下前,趕忙喊出四千七百萬。

    「好!恭喜這位先生以四千七百萬標到『聖天』!」
    司儀喊出了結果,焰聽的心裡鬆了一口氣。

    ──金蟬,我終於拿回來了..我終於..
    [我很喜欢你的文章,送朵给你!] [我对你的文章有点意见,扔个给你!]
    請多來劍龍文版晃晃,不要忽略這個好地方呀!XD
    他沖著手上的茶,靜默的臉上有著一絲出神。
    抬頭遙望著天邊,輕輕的微笑。
    腳下踩著入秋後的枯枝乾葉,輕微撕裂的聲音,搔癢著聽覺。
    涼風清清的吹送,他彷彿可以聽見誰的聲音在耳邊輕輕的呢喃。
    松鼠俏皮的越過身旁,飛鳥的翼尖擦過了臉頰。
    他的瞳孔仔細深凝;嘴角,不經意的彎曲著溫柔的弧度。
    這種感覺叫做 思念。
    已無法自拔。
    顶端 Posted: 2006-02-25 21:46 | 1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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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大哥,你決定要把聖天還給三藏了嗎?」
    紫鳶提著現金所剩不多的空箱,端詳著焰手上拿著的東西。

    「是該還人家的時候了..不過要找一個時機。」
    焰把聖天收入口袋,邁開步伐離開賣場。

    「時機?」
    「對。你們兩個聽好了,以後要更仔細的追蹤三藏整天下來的行程。」
    「是。大哥您這是..」
    「少囉唆,一定要給我回報的詳細。就連每次的殺人地點和手法也都要給我搞清楚。今天的任務我已經派下去了,你們要給我調查好,不然你們就不用幹了。」

    紫鳶和是音互看了一眼,搞不懂焰想做什麼,只好為諾的應了應,趕緊前去追查三藏。


    「三藏,你過這樣的生活有多久了?」
    問著偎在懷中的人,手輕輕的撫摸著他柔軟的髮。
    「大概..我不知道。至少超過五年吧。」
    用疲憊的聲音說著,三藏動了動身子。

    沒有再問下去,把快要睡著的三藏放回床上,看著他緩緩睡去。

    過這樣子的生活這麼久了..我才做幾個禮拜就快要厭煩了,而三藏卻做了這麼久..可能..厭煩都變成麻痺了吧。

    想著,我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這個來電是獨角兒的號碼..想必又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現在的我身兼二職,雖然白天我並沒有和三藏一般的正當職業,卻還是集團裡面有名份的大哥。焰並沒有因為我加入夜就把我先前的位置給撤掉,相對的,除了少數人之外,大多數的人都只知道夜多了個紅夜,卻也不知道紅夜是什麼樣子。因此我的位置還是很穩,除了不定期下面的小弟會和別的幫派起點小衝突,我的場子順利的一個一個越打越多。

    不過也因此,我的生活變的忙不停迭。

    「砸場子?好吧,我現在趕過去。」

    這是晚上經常會發生的事情,通常是警察臨檢、有人喝酒鬧事,要請我這個負責人出面調解、說明一下。不過嚴重的話就是有人來鬧場子,處理的好,幾句話,一點錢就可以了事。處理的不好,可會被警察抓回去蹲個幾天的。

    因為最近這樣的生活下來,我的財庫也開始有了進帳。
    我用我領到的第一筆小錢,買了一台重型機車,讓我到處來往更方便。

    趕到場後,發現場面火氣已經快要爆發到臨界點。


    「老子我就嫌你這的服務不好!這調出來的酒是什麼鬼東西!能喝嗎?看看你們這裡的服務生,對待客人是什麼態度的!」
    一個醉漢正掀桌掀椅的在發酒瘋。旁人越是勸阻,他越是變本加厲的說出更狠的話。

    「這種傢伙也要大老遠的把我叫來?」
    管這場子的人是幹什麼吃的,這小事情也要找我來麼?

    「不一樣啊,大哥..他是先前管這場子的集團裡的一個大哥。先前您告誡過我們不要隨便亂來,我們怕傷了他惹的日後又有不必要的爭鬥..我們小弟的腦袋不靈光,怕說錯話惹惱人家啊..」

    真爛的藉口。老實說不敢動人家不就得了?
    先前居然看上這種人管場子,真是識人不佳。

    「喪家犬跑來人家的地盤撒野幹麼?」
    微微一笑,我抓住他欲打人的手。

    「什麼?喪家犬!?」

    「你在我的場子也鬧夠了,我的店面服務態度好不好那是我們的事情,你也沒必要在這裡瞎亂罵一通吧?」

    「老子我就愛罵,你管的著我麼?我可是客人哪!」

    「客人嘛,當然惹不得。不過既然你進了我的場子,自然應該要知道我場子的規矩。燕,我們的第一規矩是什麼?」

    獨角兒扶起剛剛踹倒的一個椅子,臉上泛起微笑。
    「如果一切服務品質不佳,可和店主子反應,並經在場客人一致認同..如果不符事實..」

    「打!分明就是砸場子!」一個被醉漢猛拳擊中,滿口牙血的服務生惡聲的接了下一句。

    「等會。現在圍觀的觀眾們這麼多,請大家來做個公正。我們剛開幕的時候我也說過了..有意見可以反駁..正!」

    「啊..是..」
    一個縮在一旁的調酒師聽到我在叫他,跌撞的走了上來。

    「他可是有了8年經驗的調酒師..相信在場每位都喝過他調的東西。就算他這次失手好了..」

    『啪』的一聲,我甩了他一個巴掌。
    然後繼續說下去。「我現在也處罰完了,你還要追究嗎?」

    獨角兒指揮了兩個小弟上前架住那傢伙,但他似乎還不服氣的亂踢亂吼。

    「現在要追究你的責任了。砸場子的毀壞費用請你全部支付。」
    我說著,有點厭煩他那瘋言瘋語的瘋樣。
    兩步上前,給他腹部一拳。

    「把他抬出去。立出賠償費用的單據,交給他們老大。」
    我冷言的說著,然後惱火的坐在吧台邊。

    「正,委屈你了。」

    「不會..這樣處理也許比較好。」
    他拿著濕冷的毛巾敷著左頰,微笑的說著。

    「燕,以後這場子交給你..不准說不要。有可疑的嫌雜人、別集團的人一律攔下,問清楚了再放進來。省的我每次為了小事到處跑。」

    「是..」

    獨角兒指揮著侍應處理打破的空瓶空杯,看熱鬧的客人們也都坐回自個的位置上,討論著一出現就解決了半個小時以上僵持不下的局面的紅孩兒。


    真麻煩。
    原本想一舉騎車衝回家的,沒想到居然下起了雨。
    想等雨停了回家也不好,三藏他可不怎麼喜歡雨天..不回去看好他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冒著大雨,視線不良讓人不敢加快速度,我慢慢騎著,花了近30分鐘才到家裡。
    走入房間,看到三藏還睡著,心裡就踏實多了。
    只是我也累了,換上乾衣服後我便鑽入被單,靠在三藏身旁睡了。


    嗯..腦袋昏昏..現在幾點了?

    爬起床來一看,已經快要中午了。
    嗯,看來我真是太累了,睡了這麼久..三藏最近像是知道我的體力沒能適應這樣子整天奔波的勞累,最近都放我睡,沒吵我。自己就先去上班了。

    我伸伸懶腰,下了床。
    可是,沒走幾步路,我就搖晃的跌倒了。
    怎麼回事?
    啊..可能是因為躺太久,突然站起來的緣故。頭有點暈。

    整整床鋪和衣服,我也出門了。
    到各個場子晃過,確認沒有事情之後,我往悟淨常待的酒吧走去。
    沒事的時候我總會到那邊去晃晃,偶而悟淨會先把任務交下來知會我,有的時候就會和我聊聊三藏的事情。


    「紅,你來啦。」
    血紅的眼在我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我,他朝我揮手打了聲招呼。

    「嗯,今天有任務嗎?」
    我在他對面坐下,點了杯飲料。

    「今天有是有,不過你可能要一個人行動了。」
    「為什麼?」
    「如果今晚沒下雨的話,你應該還可以和冷夜一起行動。」
    「嗯..」原來又是下雨的關係。

    因為三藏對雨天時候行動一事非常敏感,先前有過幾次特殊的案例就給悟淨攔了過去,幫三藏完成的。
    可是..這次連悟淨也無法幫嗎?

    「我們夜的成員不多,偏巧今天還在這個城內的都有接到發下來的任務,剩下的都飛到國外去辦案子了。我還要帶先前我吸收的一個新手。你也做了一段時間,這次的對象也只有一個,你應該可以吧?」

    「嗯..好吧。」

    我總不能私心的說想陪在三藏旁邊。
    尤其對眼前這個依然愛著三藏的男人..


    果然還是下雨了。
    最近的天氣特別容易下雨..我心裡想著,冒著雨穿越過馬路。
    反正這次的案子很簡單,幹完了就趕快回家陪著三藏吧。
    況且今個兒不知撞了什麼邪,頭暈的不像話,真想快點躺下來休息一下。

    繞過了指示中的大街,我來到一個小小的空地。
    有個男人正抱著一個小男孩在矮矮的鐵皮屋簷下躲雨。
    這附近應該沒人吧?我看了看四周。
    憶起了悟淨交代的對象特徵,我確定了這次的目標是眼前的人。

    走到了他面前,我蹲了下來。
    「知道你等會有什麼結果嗎?」

    男人抬頭看著我,眼神竟是如此堅定。
    「我知道。小太,你先回家,跟媽媽說哥哥已經幫他還清了..快!」

    我知道我所處的集團是多麼龐大。有時候當某家人欠我們的錢還不出來的時候,我們會有專門收數的人前去和他們簽約,答應出賣他們家某壯丁或某女子的身體或器官來償還債務。如果是身體,會有另一幫人專門到家裡押人,如果是器官嘛..就輪到我們夜出場。先宰了對方,自然會有另一批醫療團隊來接手立刻取出內臟。

    聽出這批醫療團隊,幾乎都是三藏所工作的醫院內的人。
    至於三藏他有沒有參與過..三藏說他在夜裡面是不會去插手任何一方的事情,所以他也不會去參加取器官的工作。況且他覺得那很噁心。

    想到此,我的眼神暗沉下來。「那就好,乖乖坐著別動。」
    把手槍上膛,拉下保險桿。
    我只能替眼前的人祈禱他來世不要再碰上這種黑暗勢力。

    就差扣下板機了。我這個動作如此輕而易舉,卻給一個細細的聲音給攔阻。

    「不要!哥哥..你不可以死!」

    這個場景讓我覺得我好像焰一般。

    「小太!你不要過來!你趕快回家!」

    「哥哥──!」

    我如果扣下板機,可能會造就另一個比三藏還可怕的孩子。
    我如果扣下板機,可能會讓這孩子的生活比三藏還悲慘。
    我如果..

    一陣陣的反對聲浪在腦中打轉、撞擊,讓我的手開始發抖。
    混蛋..我果然還是下不了手..

    我把槍放下,頭也跟著低下來。

    沉默了幾秒,我給那男子如此的答案。
    「小子,我給你10秒跑走。如果你逃的過我,你們家的事情我會幫你們解決。如果你逃不過我,你必須死在我槍下。」
    這次的任務失敗也就算了,頂多我丟了夜的位置..
    但是如果他逃跑失敗,至少以我們的腳程..我可以在那孩子看不到的地方解決今天的任務。

    看男子愣了愣,我厲聲說道:「給你條生路你不走?別怪我當下殺了你!」

    男子驚慌的開始拔腿就跑,快要離開我視線的時候,我才也追了出去。

    不久,他的腳步開始放慢,體力似乎快沒了。
    一連追了數條街,我們的距離漸縮。
    他似乎急欲擺脫我,轉身就往大馬路上跑。
    我一咬牙,不管打到身上的雨滴多麼刺痛,也跟著轉身跑過馬路。
    偏偏是綠燈時候,一堆車都在行進著穿越道路。我差點給一部車撞上..


    雨天、雨天...
    又是令人厭煩的雨天。

    在醫院拖到7點才下班的三藏正在開車回家的路上,心情不甚好。
    雖然說這種時候不用值任務..可是今天代替自己的卻是紅孩兒。
    他大概也會很晚回來..在那之前又要一個人熬著了..

    才想著,好像一個人跑過車前,接著紅孩兒的身影就竄過車頭。

    ──有沒有搞錯?是我眼花看錯了嗎?

    三藏一個緊急煞車,後頭的車子急的叭了好多聲,煞車的差點撞上三藏的車。
    也不管後頭駕駛人跑過來對自己的怒罵,三藏探頭看了看紅孩兒剛跑過的方向。
    耳朵聽見一個低重的喇叭聲,轉頭,赫然看到一台砂石車無法控制的往前衝。
    「喂!小心..!」


    『叭──』
    『砰──!』

    我耳邊聽見的只是這樣,然後我的身子騰空飛起,腦袋一個暈眩的撞擊,什麼聲音也聽不到,眼前一片模糊,腦袋整個空白。

    然後我才在僅剩的意識裡,知道我出事了。
    怎麼辦..沒辦法回家陪三藏了..怎麼辦..

    手無力的上舉,像是想抓什麼,但是僅有一些雨水落入掌中。
    「三..三藏..」

    然後,陷入一片黑暗的昏迷中。


    (八)
    「混蛋──叫救護車了沒有!!」

    「沒事的讓開啊!有撐傘的過來幫忙!」

    「混帳傢伙..你不准給我睡著!」

    三藏在失事現場著急的給紅孩兒急救著,看著原本還微張的眼簾已經放下,不由得著急的探紅孩兒的脈搏。

    周圍人們的吵雜聲,遠處不知前方有事故的繁雜喇叭聲,雨聲,大眾奔走的腳步聲,警車和救護車從略嫌遠處傳來的細微伊嗚聲--瞬間都消失了。

    經由手的觸感得知他的心跳幾近消失,薄弱的令人喘不過氣來。
    原本著急的心情也在瞬間給強制平緩下來,三藏知道自己必須冷靜。
    深呼吸一口氣,三藏指揮著撐傘的人們仔細的不要讓雨打亂他的視線。
    將衣物給猛的撕開,三藏用專業的眼光檢查著眼前人的傷勢。

    多處嚴重骨折,顱部出血,肋骨斷了許多..看來有穿刺到肺部,可能有大量的內出血..也就是..不能胸外心臟按摩。

    三藏一咬牙,探了探紅孩兒身上比較沒有大礙的部分,吩咐其他人用手按著,然後一邊注意著他的脈搏,一邊的幫他傷口做初步的處理。

    也不知過了多久,救護車才嗚伊嗚伊的感到,是三藏上班的醫院派來的車子。因為三藏是同醫院的醫生,也比較了解紅孩兒的傷勢如何,於是也一起上了救護車。

    緊急趕到了醫院,三藏換上了手術服後也一起進了開刀房,開始了與死神大戰的過程。


    「搞什麼嘛..跑個這麼小的任務也會出事,到底在搞什麼鬼..」
    三藏在進開刀房前給了悟淨消息,悟淨在聽到電話答錄機裡的事情後嘀咕的趕到了醫院。

    「不好意思,請問有一個晚上出車禍送來動緊急手術的病人在哪裡?」
    悟淨沒顧慮到身旁正在和服務台說話的先生,開口就問。

    只見那小姐愣了愣,看了看那個男人,然後他便轉向悟淨。

    「你認識那個傷患?」

    心裡感到有點不對勁的悟淨笑了一下,裝了若無其事的樣子。

    「你說出車禍的那個人?我不知道..我有個醫生朋友好像在那裡面幫忙動手術,因為現在不是他的上班時間,他身體也不太好,我有點擔心就過來了。小姐,他們在哪間手術室啊?」

    反正我說的大半都是實話..悟淨心想。
    但是那人似乎不怎麼相信他,懷疑的看著悟淨好一會。
    然後在悟淨轉身要走的時候攔下了他。

    「你..真的不認識送進手術室那個男的?」

    悟淨打量了這人,然後不作正面回答。
    「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那個人動手術動多久了?」

    在聽見服務台的小姐代那人回答說已經有5、6個小時之後,悟淨皺皺眉頭,轉身就走。
    那男子二話不說,跟著悟淨一起走了開。

    手術房外,兩個男人各靠一邊的牆壁,彼此互望著。

    悟淨趕來醫院的第二個原因是..紅孩兒在逃出家門的時候並沒有帶任何的證件,現在出事了,一切的身分資料毫不知曉,還好組織裡多的是會偽造文件的人,在短短幾個小時內就準備好了紅孩兒的全部資料。

    當然這只是預備的,因為紅孩兒送到的醫院剛好是三藏工作的地方..基本上這家醫院和組織有著很密切的關係,不怕紅孩兒因為沒有資料而被怎樣。

    只是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眼前這個傢伙很像是有來頭的人。

    長時間的等待,醫院裡有不能抽菸的規定,悟淨不耐煩的玩弄著打火機,有意無意的瞟著眼前的人。

    手術室裡的護士不斷的來回奔走著,兩個男人的目光會隨著護士移動,但卻是什麼也沒有說。

    直到有個不同的腳步聲靠近了,兩人一起回頭往聲音來源看去。
    那個人手上帶著手套,接近了眼前的男人後,把藏在外套裡的東西給他看了一眼,還低頭說了幾句話。
    那人盯了一眼悟淨,眼神帶點不懷好意。

    ──絕對有問題。


    感覺過了極漫長的時段,手術室的門在無預警的情況下開了,看看時間,太陽已經昇了起來。

    幾個醫生走了出來,卻遲遲沒看到三藏。
    悟淨張望著,才看到他推著病床走了出來。
    原本沒有動作的男子也靠了過來,和悟淨一起擋住了三藏的去路。
    三藏皺著眉看著兩人,低頭給旁邊的護士交代幾句。
    護士聽了之後,點點頭推著病床走了。

    「是玄奘醫生嗎?眼前的病人狀況怎樣?」
    男子搶在悟淨說話前發問,三藏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

    「你是他的家屬?」

    「不。」男子一口否認,並從上衣口袋裡亮出他的警徽執照。
    「我是重案組的警察,我想問你認識這個傷患嗎?」

    「..警察啊。這病患怎麼了嗎?」
    三藏面不改色,但眼神卻難以發覺的又低溫了些。

    「嗯,是這樣的,我們趕到現場的時候經路人口述當時的狀況,似乎是這個人在追趕某個男子,情急之下才會突然穿越馬路,釀成災禍。我們在案發現場發現了一把手槍..有目擊證人說這把槍是從他的身上掉出來的,就落在他後方數公尺的斑馬線上。經調查我們發現這槍的口徑和近來數起槍殺案死者身上的子彈口徑相同。還有一點,就是這病人身上的穿著,和我們近來調查的一個大集團裡面的特殊份子的穿著相當相似..因此我們希望能調查一下這個人的來歷和身分..也希望醫院方面能配合。」
    他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堆話,三藏和悟淨卻面不改色。

    悟淨在心底暗忖著要怎麼解決這事,三藏則說話了。
    「這種事情和我說不太好吧?你應該去找院長。我只是剛好目擊現場,幫忙進行急救而已。」

    三藏側身走過那警官,對悟淨使了個眼色。
    悟淨跟在他身後,擔心的看著三藏疲累蹣跚的腳步。

    眼前的人身子往前傾了傾,悟淨訝異的伸手去扶,手臂卻感到了重量。
    三藏藉著悟淨的支撐站直了腿,然後又撥開悟淨,獨自步行。

    「三藏,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帶你回家。」

    三藏搖頭,腳步加快了些。
    悟淨追了上去,焦急之情溢於言表。

    「可是你整夜都沒睡不是嗎?紅孩兒送去加護病房了吧?你就休息一下再回來不就好了?」

    「你別吵!讓我安靜..可以嗎!」
    生氣又沮喪的怒吼迴盪在走廊上,悟淨安靜了下來。

    三藏喊過後又是一個暈眩,但是他拍開了悟淨的手,靠自己的力量扶著牆壁站穩。然後緩步離開,丟下痛心的看著他的悟淨。

    一切都看在警官的眼裡,他不動聲色的將手套進外套口袋,安靜的走了開。


    「被警方盯上了?」

    焰正在和悟淨通訊中,了解目前的狀況。
    剛才經由他兩個手下的回報,已經知道紅孩兒出事,以及三藏幫忙動手術的事情。

    在掛電話後,焰輕嘆一口氣,眼神中帶點放鬆的感覺。

    ──這..是個好機會。

    隔著布料確定了還放在口袋中的聖天,焰的表情平靜的異常。

    ──三藏..你還好吧?
    有點替三藏擔心著,因為他隱約的可以感覺到三藏和紅孩兒兩人之間的氣氛。
    那不是一般朋友在一起會產生的感覺,而是有著不同的情愫存在。
    同樣是雨天,發生了類似的事情..

    會造成和好幾年前一樣的狀況嗎?
    封閉自己,長久不動口發言,眼神空洞,看起來就像毫無感情的傀儡一般。
    直到在他第一次對自己發出請求,說他想學醫之後,他才稍微像個人樣。

    知道自己對三藏有著和金蟬相似的感情,那是因為他們長的很像。
    更明確的一點來說,那種感覺像是對弟弟的親情一般。
    內心深處,總是想能如金蟬一樣的身分去疼著三藏。
    可是他總是沒有辦法,因為三藏對他有著很深的恨..
    那麼也只有這種方法可以了結吧?

    焰已經盤算好了下一步要怎麼走,那是個可以讓三藏脫離這種生活,以及不會讓三藏遺憾的後果。


    「嗯?我覺得醫院裡面那個紅頭髮的小子和那個醫生很可疑。」
    醫院外,方才那警官喝著罐裝飲料,和另外一人交談著。

    「是嗎?這拖很久的案子終於有一點蛛絲馬跡出來了,希望這是個轉機。」

    「我倒希望這案子能快點結了,自從我們接手之後就接到不下50件大大小小的殺人案。每天跑來跑去探勘屍體看的我都快受不了了,真不明白那些專門殺人的會有什麼感覺。」

    「說的也是..」

    一人把喝光的空罐丟入垃圾桶中,然後繼續和另外一人聊著閒話。

    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九)
    置身在黑暗之中..四肢沉重的不得了,呼吸有一點困難,這個身體彷彿不是自己的。

    我不會死了吧?

    腦中閃過這個念頭,然後更是著急的想突破黑暗。
    但是如鉛塊般沉重的身軀,令人惱怒的無法移動。

    三藏...

    竭盡力氣呼喚著,但是卻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我到底是怎麼了..該死的,難道死後的世界是這樣的恐怖且討厭嗎?

    慢慢的放棄了要努力後,居然漸漸的可以隱約感覺全身上下不適的部分,也可以嗅出一種醫院特有的藥味,耳邊有著奇怪的機器嘟嘟聲。

    有種直覺在腦中擴散。
    我,應該沒死。
    因為當我闔上眼後,我有聽到三藏的聲音,他雖然叫我不准睡,可是我的眼卻很沉重的關上了,意識薄弱的幾乎感覺不到外界發生的事情。
    我相信著三藏,更何況我還沒陪三藏度過現有的難關,怎麼可以比他先走呢?

    只是我這該死的身體,現在似乎看起來還處於昏迷狀態。
    我該怎麼做,才能讓別人知道我醒了?


    「嗨!..三藏,我就知道你在這裡。你真的要守到他醒過來啊?」
    這是悟淨的聲音,看來他才剛進來。

    三藏在我身邊嗎?
    三藏..他媽的可惡,我沒辦法說話!

    「雖然出了加護病房,但他如果再昏迷下去,那麼很有可能是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這是三藏的聲音,聽起來好疲累..
    你有好好照顧自己嗎?一定沒有!真是的..令人擔心。

    「你跟我說過了,植物人是吧?我看大概也是這樣了,你要一輩子守著這樣子的人嗎?」

    植物人?不可能吧,我有感覺啊..!

    「王八蛋..你..囉唆!這也不甘你的事情,我原本就該對這事情負責。」

    負責?為什麼呢?
    是因為這任務原本就是你該做的,所以你才說這種話嗎?
    怎麼這樣..其實這件事情完全都是我自己闖下的吧?如果我當時沒心軟..

    「要負責?你居然想用這種狀況說出你想負責的話?我看你照顧他沒幾天就會倒下去了吧?你這幾天的疲勞累積下來讓你整個人看起來像個會走路的乾屍,每個人看到都會想避開你耶。」
    這是悟淨一貫的輕浮語氣,可是之中卻帶點酸楚感。
    他是用什麼樣的心情看著三藏呢?

    然後三藏沉默了。
    他的狀況真的如悟淨說的那樣消瘦嗎?

    「..欸,好啦。他的身體狀況應該恢復的不糟吧?」

    「不能肯定。腦中的淤血太大片,X光片無法明顯看出壓到哪個部位..如果他能醒過來,才敢給他進行深入的手術。不要談這個了..你最近和焰聯絡後的狀況如何?」

    「哼哼。焰那方面..他似乎並不在意紅闖下的禍端,只吩咐我們城內的人員近期不出任務罷了。」

    「那那個最近追著我們的警察呢?」

    「不管他,反正我們承認了的確認識紅啊,他也不能一口咬定我們就和紅都和組織有著重大的關聯。紅身上的假資料已經滲透到各地方變成幾乎和真的一樣了,諒他們也查不出什麼來。還好我們辦案習慣戴手套,槍上並沒有任何人的指紋。有點麻煩的目擊證詞焰說他自己會處理,所以我想應該沒關係了。」

    「...嗯。」

    接著又是沉默。
    我可以感覺到有人碰了碰我的左手,不知道會是悟淨還是三藏。
    不過是三藏的機率比較高吧?
    這樣想著,我便想反握住那支手。無奈我卻無法動作,真可恨..

    「喂,三藏。你們現在還有給他打全身麻醉嗎?」
    悟淨的聲音,似乎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從左邊過來的?

    「你要幹嘛?」

    「我在想,說不定紅他早醒了,只是被麻醉了動彈不得勒?」

    「...」

    悟淨所說的話,讓我好生嚇了一跳。
    原來是這樣我才不能動的嗎?

    「呵呵,我隨便說說的啦,我又不是學醫的人..你是醫生,你要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悟淨說著,然後我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他好像要走了..

    門關上後,室內呈現的長時間靜默讓我確定了剛才的臆測。

    我想說話,我試圖發出聲音。
    費了好大的力氣,然後終於有了成果。

    「嗯..三藏..」
    我自己細微如蚊子的聲音,傳入了我耳中。

    你有聽到嗎?三藏?

    沒有人回答我,我只感到有種不易察覺的觸感覆在右手上。

    「紅?」
    很試探性的呼喚,顯的有點著急。

    我努力了一陣,卻也只是好不容易能動幾下手指。

    「你醒了。」

    對,我醒了。
    但我好像無法張開眼睛,眼前一片黑暗。
    真是該死的麻醉劑!我想看看你,三藏。

    「現在藥效應該要退了,你先別勉強動作,慢慢的等身體醒過來。」
    三藏的聲音安撫著我,我也只好認命了,靜待著我的身體恢復過來。

    可是就這樣乾等待,真是讓人感到超無聊的。
    三藏沒有再和我說話了,好想多聽他的聲音。
    就這樣等著等著,等到意識都模糊了,然後我就又沉沉睡去。



    嗯,好痛。
    渾身不對勁的疼痛,把我叫醒了。
    不過在一陣子的適應後,就沒有那麼難過了。
    嘿,我可以動了。
    我高興的握握拳,然後將手抬起來伸展伸展。
    真是的,我一睡就睡到大半夜了,想必三藏也走了吧。

    躺著,我嘆了一口氣。
    我動了動身子,然後有個靠著我的東西也動了動,我小小的嚇了一跳。

    「你醒了。可以動了嗎?」
    呃..這是三藏的聲音?

    「對啊,你怎麼沒回家休息啊?」
    這麼晚了,他是在等我醒來嗎?

    「回家休息?現在還不是我下班的時候..」

    我越來越感覺到奇怪,我伸出手往聲音方向探去,然後摸到了頭髮。
    輕輕的笑了下,我把頭轉往聲音的方向,心裡已經大概有了底。

    「現在幾點?我睡了多久?」

    「下午4點,你躺了快一個禮拜了。」

    「嗯..三藏。」
    我摸摸他的頭髮,心裡不禁感到難過。
    手滑到他的臉頰上,撫摸著,想代替自己的眼去看他。

    「怎麼了?你必須多休息。」
    他的手握住我的,我可以感覺到他在笑..
    好難得啊,可是我..

    「嗯..如果我動手術的話,成功機率有多大啊?」
    可以感覺到他的手緊握了一下,然後提著我的手一起放到床上。

    「你怎麼了?」
    呵呵,可以想見他現在的表情,大概是驚訝中帶點狐疑。

    「..沒什麼,只是我很想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是否有我想像中的消瘦..」
    我又伸手去摸他的臉,有點驚訝的是我心情平靜的不可思議。
    他沒有回答我,似乎他也感覺到了。

    「你最近有沒有好好休息?不可以沒有人看著你你就虐待自己呢?」

    手指的觸感摸到他的唇,腦中描繪著他現在的樣子,他現在會是什麼表情..
    他的頭慢慢低下來,我輕笑一下,手引著他的下巴,順勢將自己的唇貼上。

    他的反應好好玩,先是震了一下,然後把我推開。
    他的臉一定又紅了,就和以前一樣容易害羞。

    「你混蛋..!你裝傻啊!」
    惱怒的聲音帶點責備,我把他惹生氣囉..

    「我沒有裝傻..你別忘了你說你要負責的喔,你以後要一輩子跟著我。」
    或許我是自私的,藉這個機會說這麼超過的要求。

    有個東西在我腰邊靠上了,摸摸,是三藏的身子,他趴在旁邊。

    「我知道了..」
    沉穩的聲音響起,平凡的字句給了一輩子的承諾。

    「嗯,那我要看你變老後的樣子。」

    「...隨便啦。」
    簡單的字又等於答應了會讓我重見光明。
    三藏,總是你這樣把我維持在我們之間的平衡上。

    感覺..很溫暖。


    ── 一個禮拜後 ──

    門打開的聲音響起。

    「三藏嗎?」

    「不。」
    與三藏不同的聲音響起,我警戒了起來。

    「三藏在忙,我是焰。」

    焰?他來這裡幹什麼?

    「我有件事情想找你商量..」

    「有什麼好商量的嗎?」

    「聽過了再決定好不好商量吧。你過幾天要動手術了是嗎?」

    「..嗯。」

    原本以為他會說什麼,但是他卻把他的計畫給說了出來。


    「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配合嗎?」

    「我..當然。」

    為什麼要這麼做?我還是抱著疑惑。
    他沒有理由要幫三藏吧?

    在他走前,我又問了他為什麼。
    可是,他卻回答了我『他該去找一個很重要的人了』。
    感覺聲音又平靜又悲傷,瞬間我突然覺得,焰似乎沒想像中的壞..


    (十)

    『3號定點呼叫凌貓,聽見請回答。』

    【凌貓收到了,請回答。】

    『我們已經到達目的地,有狀況請立刻回覆.OVER』

    【沒問題.OVER】

    「好!」
    警察隊長把對講機放下,轉向身後的隊員們。
    「各就各位吧!這次可別出狀況!我們面對的是勢力龐大的黑道集團!」

    「是!」隊員們大聲呼應後,趕緊散開就定位。

    警方據到可靠線報,知道這一天有機會得以逮到盜賣器官的集團..而且是幹部級人物,只要真能擒到手,看來擊潰這個集團也不是夢事了!


    ──兩個月前──

    「我現在要把紗布拆開了..剛開始眼睛會不太適應光,如果會痛要說。」
    三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輕微的點頭。

    傷口大致上都好的差不多了,雖然我骨折的部分還需要打著石膏,但是我已經可以出院了。

    焰當時跟我說的計畫還依然留在腦袋中,在那天之後我也沒和他照面了,無法問他真正的意圖。
    可惡的是悟淨,他明明就可以聯絡到焰,卻說什麼也都不幫我的忙。

    眼皮上感到一陣空氣的冰涼。
    我試探性的微張開眼,但是外面的光線真的很刺眼。
    有一點痛,但是還好..

    也不知道就這樣折騰了多久,我才得以看清那好久不見的容顏。

    他的表情是一貫的冷靜,用沉穩的口氣問我:
    「怎樣?看的到麼?」

    「三藏..」我輕呼一聲,不顧旁邊護士們的眼光,就抱住了三藏的腰。

    「你又瘦了..」我低聲說著,手又收緊了一些。

    「混帳東西..你幹嘛啊,放開啦!」
    三藏怒氣沖沖的說著,但卻又無法推開我。
    因為身上的傷似乎對三藏來說很刺眼,他總不想弄痛我,也因此讓我偶而有偷吃豆腐的機會。

    可是在下一刻,我又突然想起焰的說話。

    為什麼他會要幫三藏?
    先前從手下們聽來的消息是說焰很照顧三藏,似乎也很處處讓他。
    當初聽到的下意識是認為他也是喜歡著三藏。
    但是當天他說的事情卻讓我一頭霧水,難不成他其實是另有目的?

    我放開了三藏,環顧著四周。
    純白的醫院,從未褪下的藥味,來往奔走的醫生群,還有護士們奇異的眼光。
    忍不住輕柔的笑了,感覺真的很好。

    「喂,妳看那樣是真的嗎?」

    「真的很有可能!我上次還看到他們在病房裡KISS!」

    「啊..那我們就沒望了嗎?沒想到玄奘醫生喜歡的是男人..」

    我微笑著聽護士們的竊竊私語,原來他們對三藏也有意思。
    三藏不愧是個實在的萬人迷。

    『啪!』
    呃?

    一個資料夾落在我頭頂,敲出的聲音也打斷了談話。

    「你..給我去辦出院手續!」
    三藏頭上有著憤怒標章,沒好氣的對我命令之後就走了出去。

    哈哈,害羞了..



    「喂?」
    接起了電話,不明白是誰打來的,來電顯示上呈現空白。

    「紅孩兒嗎?怎樣,康復了沒。」
    是..焰的聲音。

    「嗯。我想問你個問題。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康復到可以和以前一樣行動嗎?」

    「..應該可以吧,你到底要不要回答我?」

    「那好,我要給你們兩個繼續安排行程了,我會叫悟淨轉達給你們知道。」
    根本不搭理我的問題,說完就掛電話。
    很明顯的刻意迴避。

    焰啊焰..我心裡默念著。
    總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他做的事情會害到他自己,為什麼聲音聽起來還能這麼平靜?
    好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

    「我的指示是..三藏,你和紅今天穿便服去行事。警方好像注意到我們的行動了,我在旁躲著隨時接替你們。」
    焰指著街道地圖,告訴我們約好的人會在哪,然後在哪接應,在哪會合。

    「為什麼你也要一起來參與這次的行動?」
    三藏懷疑的看著焰,似乎很不可思議焰會一起來參與這種行動。

    「沒為什麼,我把悟淨調開了,剛好接到消息知道會有警方來圍捕,我就來幫忙了。我要來看看你們兩個生疏這麼久的身體是不是還能應付自如..還有一點,你忘了在我坐上這個位置之前也是幹這行的嗎?」
    異色雙瞳和三藏對瞪著,我可以發現焰在說他做過這行的時候,兩人的眼神瞬間沒有了光彩。

    「好了,不要扯開話題了。」我看了看錶。「時間也差不多要到了。」

    「走吧。」
    黑外套披上後,焰便拉開門首先走了出去。
    他和我跨出數步,然後發現三藏沒有跟上來。

    「你幹嘛?」他責問著三藏。

    「你如果真要跟去,我看我在你行動之前就會想殺了你。」

    「...」焰微笑一下,眼神變的虛無。「不需要你動手。」

    「...」
    三藏原本清亮的紫眸也失了神,感覺有些恐怖。
    雖然如此,但他還是沉默的跟上了我們的腳步。

    ※※

    「怎麼老半天沒看到目標出現?」
    三藏抱怨著,今天要刺殺的對象遲遲不出現,四周有著行動古怪的便衣警察,如果他繼續在這邊可疑的徘徊,一定會被抓回去問話。

    「他早就出現了..」
    焰低聲的說著,然後我訝異的看向他。
    這好像和我先前聽到的計畫不太一樣..

    焰在懷中摸索了什麼東西,然後由我們所在的視線死角跑了出去。

    他想幹什麼?

    三藏給猛的推了一下,還來不及思考,口鼻就聞到一股濃烈藥水味,眼前閃過的是那個人的樣子..

    焰由後頭抱著三藏,將他拖入暗巷中。


    『凌貓呼叫1號定點,聽到請回答.OVER』

    【聽到了,請回答.OVER】

    『你們的11點位置有個路人給可疑的黑色束裝男子拖入小巷子裡了,快前去看是發生什麼事情了.OVER』

    【收到了.OVER】

    「好,你們兩個跟我來,其他的等我通知,走!」

    ※※

    該死!焰他到底要做什麼!

    我跟著追進巷子裡面,卻赫然看到焰拿著刀子架在動彈不得的三藏脖子上。

    「你在幹什麼!放開他!」
    我追上前,死命的掰著焰的手。
    看著他的刀鋒在三藏喉嚨邊劃出條血痕,我不由得急了。

    焰的力氣不是普通的大!
    快來人!誰快來幫我阻止這個發瘋的傢伙!

    才如此想著,就聽到了好像上帝應允的救援腳步聲。

    「不要動!我們是警察!」
    來者約有3人,掏出證件後,兩人拿槍指著我們,有個人則用呼叫器找其他的同僚來幫忙。


    事情結束的很迅速,焰在被銬走前的表情很寧靜。
    在經過我身邊的時候,還對我說了聲抱歉。

    仔細的看三藏的傷口,發現了有刀痕的地方都避過了主要的大血管。
    三藏失血的並不多,只是好像給藥物昏迷了,依然躺著。

    「你的表情很自然,很好。」
    他丟下了這麼句奇怪的話就上了警車,似乎帶著點笑意。
    一種赴死般的消沉笑容。

    ※※

    「三藏,焰老大要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你。說是你哥哥生前的日記。還有這個..原本算是你的東西吧?」
    是音遞給三藏一本冊子和聖天,說道。

    三藏沉默的接了下來,有點失神的看著眼前的東西。

    焰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焰在被抓去後把好多事情都供了出來,現在警方正在大力搜捕組織的人員。
    這樣..他一手撐持壯大下來的組織居然在一夜崩解了。
    到底有什麼意義?
    雖然說三藏本身沒有事情,但他對焰的心結似乎又多了一個。
    不懂啊!為什麼呢?

    三藏還在思考,是音又拿出一本書。

    「這是焰老大的日記。如果有什麼疑問,應該可以藉此知道一些端倪。」
    他沉默了會,繼續說道。
    「當然,書交給你要看不看都在你,但是我和紫鳶作焰的左右手也不知道有幾年了,他的個性我們也很透徹的了解。我們只是希望你不要就這樣什麼都不知道,結果一直怨恨著焰。」
    然後,他把日記遞給了三藏,看著他把它收下後,他就轉身要走了。

    「啊,我要去自首了。雖然組織裡跑路的很多,但我們知道焰很有可能是判死刑的了,所以希望在這最後一點時間裡進去陪著他。」
    他揮揮手,拋下這句話後便頭也不回的跨步走開。

    看來,他們兩個已經把焰當作親人一般看待了吧。如此的關心著他。
    我把眼神回到三藏身上,他已經坐下開始翻閱日記了。

    等他把全部看完──當然包括焰的──後,他的表情變的好奇怪。
    我上前,也把這兩本書拿起來翻了翻。
    然後我全部都懂了。
    三藏也應該是如此,他現在的眼神透出了不想讓焰這樣死去的訊息。

    那麼該怎麼辦?
    三藏拿起話筒,撥了電話給律師事務所。

    ──數十年後──

    「院長在哪裡?」
    鮮紅的髮自然貼伏的躺在頭上,紫眸剔透的閃著光芒,穿著挺拔的西裝,手上拿著公事包..這個叫做紅孩兒的男人來接院長下班囉!

    「嗯..他剛去504號房處理一個病人的事情了。」
    護士怯怯的說著。

    雖然眼前的男人少說也有了3.40歲了,但英挺的身材和成熟俊帥的臉龐卻總是讓人看的心直跳。

    不過,可惜的是他已經死會囉..
    他有情人了,且正是此間醫院的院長.玄奘三藏。
    穿著白袍戴著副無框眼鏡,燦金色的髮和銳利的紫瞳搭配著俊美的臉,不但是許多男女心中愛慕的對象,同時也經常有病人是慕他名而來的。

    「我處理完了,怎麼,今天這麼早下班?」
    三藏的聲音由後傳來,紅孩兒微笑的轉過身去。

    「自從官司打成功後,一直到今天,是他出來的時候了,不去接他麼?」

    沒錯,當初三藏四處找律師幫忙打著官司,卻還是無法減輕焰的刑罰。
    紅孩兒自願的提出了要讀法律的要求,在短短幾年打拼的成果下,成了焰的辯護律師。在一次成功的審判中,焰終於給判刑20年8個月作結。

    「..嗯。」
    三藏偏頭看窗外的景色,已經是秋天了。
    有點幽涼的風,給人一點鬱悶的感覺。



    「哪,你們也來接老大?」
    是音和紫鳶已經在獄外門等著了,他們因為自首而判了比較輕的刑,在三四年前就給釋放出來了。

    「在裡面折騰了這麼久,我上次看到他的時候,他好瘦弱呢!」
    是音用略擔心的聲音說著,腳不自覺的開始踱步。

    「那就好好補一補吧。」
    三藏突來的話打住了大家欲言的嘴,就這樣安靜的等著。

    「啊..好久不見了,三藏。」
    一個熟悉的聲音伴隨著野狼機車的引擎聲出現,原來是悟淨。
    他原本也給抓了去,不過只判刑3年多就釋放出來了。
    目前依然乖乖的在八戒的店中打工,過著比以前悠閒的生活模式。

    久散的朋友見面,大家無所不談。
    好多的話題,給瞬間的鐵閘開門聲給打斷。

    焰出來了。

    大家沉默著,是音和紫鳶先上了前,和焰道著喜。
    但是焰看起來並不高興,他直接走向紅孩兒和三藏。

    「你應該知道我要問什麼。到底為什麼?」
    他沉沉的說著,眼神直盯著三藏。

    三藏輕嘆一口氣,拿出一張發黃的紙。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難道你想食言嗎?」
    說著,三藏手上的紙又推向焰一點。

    焰愣了愣,然後露出微笑。
    「嗯..我知道了..我不會食言。」

    三藏滿意的笑了下,把紙收了下去。
    那是從焰的日記上撕下來的。
    上頭寫著──
    【我希望代替金蟬,像哥哥一樣的身分照顧著三藏,同時這也是他的希望。只是不知道三藏的意願如何?】

    ──當然是好。焰,你也會和哥哥一樣疼著我的吧?
    ── 一定會的,因為你是哥哥最愛也最信任的人。

    傷痛的造成有時是別人的不得已,當你靜下心來聽聽他的苦衷,或許會發現,其實大家都很傻、都為了一件事情而執著不放。

    『退一步海闊天空』其實說的不錯,不是嗎?

    (完)
    [我很喜欢你的文章,送朵给你!] [我对你的文章有点意见,扔个给你!]
    請多來劍龍文版晃晃,不要忽略這個好地方呀!XD
    他沖著手上的茶,靜默的臉上有著一絲出神。
    抬頭遙望著天邊,輕輕的微笑。
    腳下踩著入秋後的枯枝乾葉,輕微撕裂的聲音,搔癢著聽覺。
    涼風清清的吹送,他彷彿可以聽見誰的聲音在耳邊輕輕的呢喃。
    松鼠俏皮的越過身旁,飛鳥的翼尖擦過了臉頰。
    他的瞳孔仔細深凝;嘴角,不經意的彎曲著溫柔的弧度。
    這種感覺叫做 思念。
    已無法自拔。
    顶端 Posted: 2006-02-25 21:49 | 2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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