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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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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月&蝶月]双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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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月第一次看到谈无欲,正是在她脱离黄泉赎夜姬的身份后不久。带着满心的厌倦、无奈和迷茫浪迹于五湖四海。
  在昆仑山,她遇上了谈无欲。一日清晨,她欲上昆仑山观景,途中,树林里传来了悠远的琴声,清冷、优雅、苍凉,仔细聆听,又觉察其中掺杂着丝丝疲倦、迷蒙,种种矛盾纠缠在这琴声里,似如孤傲的凤凰展翅掠向九霄,却被恶之花牵绊,虽奋力的挣脱,但丝丝紧扣的藤蔓仍牢牢地粘绕在羽毛之上,除不去,忘不了,成为灰暗的阴影,暗淡了凤羽的夺目辉煌。
  这样的琴声,流动在清晨新鲜水润的空气中,伴着呼吸,流入公孙月的心之深处。她开始好奇,奏琴者,究竟是何等人也,能弹出直击她心灵的伯牙之曲,抑或这人,和自己有相似之处……
  一曲终了,琴声悄然而止,只留下无穷的余韵迷绕于树林中,久久不能散去。公孙月朗声问候着弹奏者,回应的不过是深幽的密林中迎着朝曦的清脆的鸟鸣。
  待来到山顶,览尽其嵯峨博大高远之貌,已是临近傍晚了,公孙月改变了主意,决定留宿在山上,这样不仅可观昆仑之夜景,看到第二日的日出,说不定,还能再次遇到那奏琴之人……

  农家甚是辛劳,待到出门劳作的男人们归家时,已经只能点着油灯来取明,让大家一块儿吃晚饭了。淳朴的主人连声对公孙月道着歉,家里的粗陋实在对不住这么华贵文雅的公子,公孙月笑着回答着自己很是喜欢这样的日子,安抚老人家的心。这是她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真挚质朴的感情,竟有些手足无措,但慌乱之后,生出的是浓厚的暖意。
  吃过晚饭,一家人经过一天的劳碌,难得的坐在一块儿喝茶休息时,公孙月便向老人家询问这昆仑山有没有什么奇人,这下,家中的老爷爷便打开了话匣子,说着山顶上住着个修道的老神仙,也不知道在这里住了几百年了,自己是从小就接着家里祖宗的吩咐,给这个神仙送柴,他小时候看到这位神仙,很是慈眉善目,鹤发童颜,现在自己头发都白了,人也老了,这位神仙竟然是一点儿都没变化……
  公孙月好奇地问道:“难道这位老神仙一直就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这山上,没人陪伴他么?”
  老爷子摇头说:“不是,这老神仙好像是有弟子的,不过不是很多。”接着他笑着对公孙月说:“这位老神仙有两个徒弟,我记得最清楚了,有一个是个很乖巧英俊的青年,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每年上山一次,向老神仙学艺,人最温和有礼貌不过了,还会给我家的两个小毛孩带礼物,还有一个……”老爷子顿了顿,言道:“我也不清楚他是什么上山的,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了,”说到这里,他不禁拿开了一直抽着的烟枪,停了停,才回过神来对公孙月说:“我啊,小时候第一次见那个人,可吓了一大跳,以为天上的仙子下凡了,呵呵呵呵。”
  公孙月好奇地问:“是不是因为那个人太漂亮了?”
  老爷子笑着说:“是漂亮,非常漂亮,不过不仅仅是漂亮这回事,说句得罪公子的话,公子你生得俊俏得紧,比姑娘家还要漂亮,不过老汉我见到你,也只想着这不知道是京城里的哪户大家的少爷,不会想到是仙子下凡了……。”
  公孙月不禁开心地笑道:“那自然,,那自然。”公孙月一直不爱红装爱男装,也喜欢别人把自己当男子看待,她听到阅历丰富的老爷子也一直把她当男孩看,竟有几分得意,哪里会计较自己是不是看起来像仙子。
  老爷子看着公孙月如此温和开朗,兴致也起来了,细细的解释道:“那个人,说不定还没有公子的漂亮,可是一见了,就不想挪开眼,因为就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也再见不到这样的人了,怎么说呢?”老爷子轻轻敲了敲烟杆,继续说道:“我是个粗人,也不知道怎么说那个人,嗯,就总觉得……,像天上的月亮那样,贵气,又冷冷的,轻飘飘的,不像这世上的人,好像随时都要飞走一样……”
  公孙月听着老爷子的描述,心念一动,或许这个人就是自己想寻访的那个人吧。夜深了,山里的人睡得早,各自散了去休息。公孙月决定去山顶看看,老爷子担心这样娇弱的小公子深夜一个人去山顶不安全,坚持要吩咐自己的侄儿儿子陪她去,公孙月只好露了一两手小功夫,让老爷子放心,一个人出门去。

  因为日子在下半月,天上的月亮已经是残月,凋敝的、斜斜的挂在天上,倦倦的洒着剔透寒彻的光,但又充斥着锐利的意味。公孙月来到山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月,这样的光……这样的人……。
  这是白日里公孙月游玩时寻觅的一处偏僻又绝佳的观景点,因此她很自然又到了这里来,然后就看到那处空地上,抱着琴沐浴在月华中的人,那个人也许没有觉察到公孙月的靠近,抑或是完全不在意公孙月毫无威胁性的靠近,席地而坐,继续弹奏着怀中的琴,琴声便从那纤长几近透明的手指下流泻出,弹跳着,缠绵着,融进缕缕月华之中,仰望着孤僻圣洁的月华,远望着明灭林外的寒山远火,公孙月觉得这是此生最寂静,清明的时刻。
  一曲终罢,那人缓缓站起,抱着琴转过身来,这一刻,公孙月不由得信服起老伯的话,真的,再没有比这更像月亮,更与月华相配的人了。
  弹琴的人身着一身白袍,身材修长清瘦,肤色苍白,甚至显出憔悴的病态,但是那一双眸子里闪烁的点点寒光,以及周身默默散发出的孤绝之气,十分的摄彩夺目,让人无法移开目光,因为,只感觉到也许这人会随时如那琴声,迷漫于月华之中,随之羽化入青冥,再不可得。就如那天上的残月,清冷、孤僻、而又飘忽、锐利……
  那人静静地看着公孙月,也不言语。公孙月得体的行礼言道:“在下公孙月,打扰了前辈,实在是抱歉。”琴者摇摇头,轻声问道:“清晨听琴之人,也是你罢。”公孙月点头回道:“是,清晨上山之时,便听到了前辈的琴声,如闻天籁,可是觅不得前辈影踪,实感遗憾,没想到深夜再次遇见前辈,这等幸运,公孙月十分欢欣。”她心中十分惊诧,没想到原来这人早已辨别并记住了自己的气息,可见造诣非凡。
  琴者言道:“公孙姑娘,不必叫我前辈,在下谈无欲,有损清听,见笑了。”
  “谈无欲???”公孙月只觉得这名字很是熟悉,不知道在哪里听过,可是一会儿想不起来,言道:“我听到谈先生的琴,很是感怀,迷茫挣扎与过去与现在之间,可是又希冀能把握未来……”
  琴者点头道:“琴音寄怀,或许是我和姑娘有相似的经历吧……”
  公孙月听到这话,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起自己听过的传说,谈无欲,曾经与素还真齐名的月才子,翻云覆雨,曾经搅乱颠覆中原武林,后来沉寂,便无其消息,直到被很多人遗忘,似乎从来没有存在此人,自己也是听资深的前辈闲聊,才得知这段旧闻,而今日,却再次遇见传说中的人物,而且如此年轻,除了一双眼睛中所蕴藏的深意与阅历,岁月似乎并无在此人身上留下任何痕迹。惊诧之下,顿然失声道:“你是……谈……无欲???”
  谈无欲微笑着颔首道:“正是在下,公孙姑娘。”
  公孙月见谈无欲神态自然,又问:“你知道我?”
  谈无欲点头言道:“我虽然已弃江湖数百年,但其件大事也略知一二,今日见到姑娘,实感欣慰,姑娘是懂琴之人。”公孙月凝视着眼前的谈无欲,不由自主地生出信任之感,或许,这就是缘分……谈无欲温和地看着公孙月,问道:“离此处不远,有一个茶亭,若姑娘不嫌弃,我为姑娘煮茶,如何?”
  公孙月连忙回礼到:“不敢当,叨扰先生了,倒是我,耽误了先生的休息,实在是不安。”
  “哪里,我经常如此,不能入睡之时,便来此弹琴喝茶,我们走吧。”谈无欲抱着琴,领着公孙月,走向茶亭。
  也许是相似的经历,也许是相似的心思,两人相谈甚欢,都感觉对方是自己不多的的知己。
  公孙月抿了口茶,放下杯子,言道:“晚上的琴心,和清晨不同。”
  “哦?什么不同?”谈无欲问道。
  “清晨的琴声是在思想自己,而晚上,却不单单是,似乎,有一种情愫,有多出来的人……,可是我不清楚这种感觉是什么。”公孙月努力思索,却解不开。
  谈无欲神色一变,又恢复平常,淡然答道:“一位故人而已,因为今夜想起了以前的一些情景,不禁掺了杂念,有感而发,姑娘不明白其实才是好的,杂念伤人。”
  公孙月在那一瞬,在谈无欲的脸上,不仅看到了惊异尴尬,似乎还有别的……,可是她说不上,她不明白这是怎样的神情和情愫,直到多年后,她遇到了蝴蝶君……
 
  这一晚过去,谈无欲和公孙月彼此多了一个好友,浪迹江湖的红月,隐居昆仑的残月,双月辉映……
[ 此贴被无波在2006-10-19 12:04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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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6-10-19 11:56 | [楼 主]
    kilomi
    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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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诶~~很清新的文呢~~~阿月仔和小谈真的很和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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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逍遥一世亦悠然,人生苦短,红尘染,丽人泪,还望红尘空,空红尘。
    顶端 Posted: 2007-01-19 01:15 | 1 楼
    展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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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一直都想问阿月仔跟小谈是怎么认识的?都是美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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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7-02-09 22:28 | 2 楼
    心雾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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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
    就这么没了?
    呵呵,无欲是在想素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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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7-02-13 18:49 | 3 楼
    冰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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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覺得其實小談的處境有些尷尬……
    他是跟日才子齊名的月才子,可是他們真的日月齊名麽?
    素還真在某些時候永遠淩駕在他之上……人們永遠只記住日的光芒,卻忽略月的光輝……
    站在素還真身旁,小談好象永遠都是一個附加物~而非一個單一的存在!
    諸如“素還真的師弟談無慾”,“與日才子齊名的月才子”,“既然素還真不在,跟你談無慾講也是一樣”……諸如此類的話語常見到麻木……也讓人辛酸!
    這個世界上到底有多少人會把談無慾視爲一個獨立的個體而非素還真的附加品???
    難怪小談會迷茫……難怪小談曾經那麽積極地跟素還真做對……
    是無可奈何的迷茫,是積壓已久的爆發,只爲了向世人證明:談無慾……就算沒有跟素還真一起也照樣是談無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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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7-02-20 03:04 | 4 楼
    酿雪醉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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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日月&蝶月]双月夜

    尴尬...无限的尴尬...蝴蝶吃日才子醋...吃无欲的醋...素素又吃阿月的醋...
    乱了..全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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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8-11-03 18:39 | 5 楼
    朱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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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日月&蝶月]双月夜

    雙月的友情,真的讓人羨慕。非常純粹又熨貼,月才子有這么一個好朋友,真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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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夜西亭月正圆,
    疏帘相伴宿风烟。
    梧桐莫更翻清露,
    孤鹤从来不得眠。
    顶端 Posted: 2008-11-04 13:52 | 6 楼
    慕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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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日月&蝶月]双月夜

    迷茫挣扎与过去与现在之间,可是又希冀能把握未来……
    看到这一句很是感怀啊,无欲并不是人如其名,诚然对权利金钱什么的完全不在乎,但月才子怎能容忍自己屈于日才子之下,成为素还真的附带?
    其实小谈的欲也很简单吧,一个把他当成独立的人、提到他时不会想到素还真的人就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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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12-03-03 12:54 | 7 楼
    天青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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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日月&蝶月]双月夜

    谈无欲和公孙月的友情很是美好啊,小谈终究还是希望有人能因为谈无欲而说起谈无欲吧,而不是因为素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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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12-07-20 10:27 | 8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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