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曾经
风高
夜黑
山崖
崖上站着一个清瘦的人
风很大，但除了衣裳飘舞，那看似瘦弱的身子却站得坚毅挺拔,纹丝不动。
风吹起那人的乌黑长发，发梢拂过光洁如玉的脸，脸上那双曾经清澈灵动的眼睛现在却被眼帘收起，正如此时天空上的明月被乌云遮盖，无法透露出曾经如月的光华。
风声中突然出现一声轻叹，几不可闻，那人曾经只会笑得温暖柔和的唇，现在却扯出了一抹苦笑，不在云淡风清。
“是到时候离开了吧？”
不知自己的离开，会有人担心、难过吗？
应该……不会有吧？！
开封府里就算少了自己应该也能如常运作，之前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包大人的安全有四大护卫来负责，而公孙先生也不会在因为自己老是受伤而累神废心，而轻闲很多。
至于那人……自己心中最特别的那人啊，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为自己的不告而别大闹一场吧，可是如今……
唇又不自觉的扯出了那一抹苦笑。
罢了
不让自己在想下去
身动
此时身后却传来一声大喊：
“昭”
那声音里所包含了情绪，不知是恐惧，悲痛，还是……
身子一震，急转回身，面向来人，唇上的笑不在那么苦涩，而那双如海般深沉的眼至此至终都未睁开过。
“想不到你终是找来了，白……”
话未说完，身子却向后倾去
“不！！！”
…………
**************沧海已逝，巫云消融**************
商玉楼，万妙神踪无情剑。人如其号，神踪诡秘，剑无情，是一个令江湖黑白两道闻名如见鬼的超级杀手，只要出得起钱，王公贵族、朝廷重臣、白道侠士、黑道魔头，他都照杀不误，当然条件是你必修出得起足够的钱。当然他要钱并不是为了花，他本事就是富有的人，他杀人也不过是为了单纯的取乐，寻找刺激而已。那他为什么又索要重金呢？那只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被杀之人的价值，从而也就能体现自己的价值。另外，他喜欢在暗处看求他之人的那种着急泛贱，任他愚弄时的痛苦表情。为什么要在暗处？因为他不想让人看见他的样子，这样才能使他变得更加神秘，有关他的传闻才更加诡异离奇。这样的一个杀手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来到了开封……
**************沧海已逝，巫云消融**************
“猫儿，猫儿，快随我来，今天带你去见个人！”白玉堂欣喜的拉着展昭向外走。
“等等，玉堂，就算你要带我去见你的朋友，也就该让我知道去见谁呀。我也好做个准备。”
“不用准备，这个人与咱们关系密切，你早晚都得见，千万不要害羞哟！”白玉堂神秘兮兮的冲着展昭眨了眨眼。
鹏天阁——开封最豪华的酒楼内的最最上等的雅间中，倚窗而立着一个白衣人，抬首遥望夜空中的那轮明月，柔和的月光轻柔的洒在他的脸上，两道剑眉充满了英气、高挺而精致的鼻子，红润的薄唇轻轻的抿着显得有些冷酷，一双桃花眼仿佛能看透世上的一切，手中执着一把苏州的折扇不急不缓的摇着。当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逐渐清晰起来之后，不禁发自内心的微微一笑，那一笑竟像极了白玉堂。
“碰”的一声雅间的门被重重的推开了，白玉堂拉着展昭大步流星的走到窗边的白衣人面前。白玉堂眼含热泪一把抱住了眼前的白衣人，声音哽咽的叫了一声“大哥”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白衣人也紧紧的抱住了白玉堂口中只是反复叨念着：“二弟、二弟……”
良久两人才分开。白玉堂用力的拉住白衣人的手：“大哥，这几年你都去哪了，让我好生挂念。”
“挂念？我可不信。你与陷空岛四义结拜为兄弟号称五鼠，在江湖上惩奸除恶，侠名远播，整天忙都忙不过来又怎么会想起你有大哥我？”
“才不是呢，我一见到你托张龙给我的信，我就立刻赶来了。我虽与那四位哥哥一起，但心中最挂念的仍是大哥你。说起我那四位义兄当真是义薄云天对我照顾的很，回头儿找个机会替大哥你引见引见，你们一定会儿成为好朋友。”
“要说与四义引见，到先不忙以后总有机会，重要的是你先替哥哥引见一下你身后的那位兄弟，人家都站了半天了。”
“呀，大哥你看看我见到你都乐糊涂了，竟把此等大事给忘了。大哥，他就是人称南侠的展昭，展小猫。猫儿，这是我的亲大哥白锦堂。”
“原来是展南侠，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不敢，阁下就是玉堂常常提起的大哥，展昭有礼了。”
“猫儿，我的哥哥也就是你的哥哥，不用客气。”
“猫儿？我在外听闻‘御猫’与‘锦毛鼠’不和，斗得不可开交，天昏地暗的。今日一见居然亲如兄弟，看来传闻毕竟是不可相信的。”
“不和之事确实是有的。不过其中的误会业已释然。”
“没错，只不过是我见展小猫虽入官场，却依然留有侠义之心，为民请命实属难得，‘御猫’之号也是那个无聊的皇帝硬给加上的，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了。”
“哈哈……二弟还是如此心口不一。所谓不打不相识用在你们身上最恰当不过了。来来，咱们别光站着，赶快入席。我知道玉堂你喜欢饮酒，特别从边关带了百年沉酿的极品好酒，今晚定要不醉不休！”
三人入席之后相谈甚是投缘，白锦堂所带之酒不知不觉已下去两坛。白玉堂还算精神，而展昭就略感头晕微微有些醉了，只因明日还有公事便想起身告辞，无奈白锦堂和白玉堂俱不肯，只得与他们两人又勉强饮了半坛。白玉堂见展昭实在不能再喝了，便说道：“大哥，这猫儿平日酒量也算马马虎虎，自然不能与咱们兄弟相比，明个他还有正事要办不能在喝了，我和他先回去，明天我一早再来。”说着便扶着半醉的展昭离席而去，顺手又捎了一坛美酒。
“那也好，明日再见。我还没喝够呢，不送了。”
“大哥别都喝光了，给我留点儿。”
“嗯，知道了。”白锦堂望着扶展昭远去的白玉堂，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种失落的感觉，拿起那半坛酒抬头饮下……
**************沧海已逝，巫云消融**************
只因白玉堂昨夜回到开封府安顿好展昭之后，忍耐不住将带回来的那坛美酒喝了个精光，一直睡到转天日上三竿方才醒来，身旁的展昭早已不见踪影，料是巡街去了，到也不必担心，悠闲的打理好自己的一切，正在去鹏天阁找白锦堂的路上听到安乐侯被杀开封府接手此案的消息时，立即赶到了安乐侯府找到了展昭。
“猫儿，怎么样？”
“玉堂你瞧……”白玉堂顺着展昭手指之处一看，只见安乐侯心口正中一剑，伤口窄而薄却是透心而过，身上没有多余的伤口，手法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同时屋内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百合花香。
白玉堂一皱眉向展昭望去，两人四目相对脑中同时闪显出一个人，商玉楼。经过勘察之后，众人回到了开封府中向包大人报告。
“商玉楼是怎样的人？”包大人问。
“包大人，商玉楼是江湖上这几年来最有名的杀手，行踪飘忽，武艺高强，手法利落。每次杀人后现场总会留有一种淡淡的百合花香，重要的是至今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见过他的人都已经成为了死人。只要雇主出的起钱，就算是皇帝他也会去杀的。”白玉堂道。
“大人，商玉楼原来也只是涉及江湖上的事，但近两年内有一些朝廷的官员无端被杀手法与之相同，案件至今悬而未决。”
“此人既是如此猖狂，杀人如麻，本府定要将其绳之于法，还要找到那个雇他之人一并治罪。”
“安乐侯平日跋扈惯了，朝中仇家肯定不少。”
“白少侠说的极是。那就有劳展护卫与白少侠了。”
“大人放心，属下即刻就去。”
展昭也白玉堂离开开封府稍作商量决定先去安乐侯积怨最深的徐王府看看。路过鹏天阁时，白玉堂突然想起了与大哥之约，于是决定先去和大哥知会一声儿，随后在与展昭在徐王府回合。
白玉堂来到鹏天阁白锦堂的客房，一推门便闻见一股冲天的酒气。进到屋内便看见四、五个空坛子倒在地上，白锦堂则在床上呼呼的睡着大觉。白玉堂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帮白锦堂将被子盖好，转身去找展昭了。
白玉堂刚刚关好房门，床上的白锦堂就睁开了双眼……
**************沧海已逝，巫云消融**************
晚间，展昭与气呼呼的白玉堂回到了开封府。
“拽什么拽？一个王爷有什么了不起？”
“玉堂，咱们只是去看看，徐王爷不一定就是雇商玉楼的人，他会有那种态度也是情有可原的，你就莫要气了！”
“谁又惹我家兄弟生气了，大哥为你出气。”
“大、大哥你怎么来？”
“我等了你一天你也没来，只好到开封府来寻你。不过听你的口气好像这里我不能来呀？”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今天去找大哥的时候，大哥你还在美梦中，我不忍打扰就先去办事了。”
“大哥怎会不知道，玉堂还是小时侯的脾气，让人一逗就手足无措了。”
“我才没有呢！”
“对了，刚才好像听到展大人提到商玉楼。为什么会突然扯上他？”
“白大哥叫我展昭就行了。至于商玉楼是因为安乐侯被杀，根据现场所显示的一切完全符合他一贯的手法。”
“所以你们怀疑是他做的。”
“肯定是他错不了，大哥。”
“商玉楼行踪不定，及难对付，连当年魔道中的第一邪魔漫天血影都死在他的手上。你们应付的来吗？我也来帮你们好了。”
“那会有这么严重，西域密宗天伤门的门主与其弟子沈隐乔何尝不是绝世高手，宋辽边境的红衣魔头纳兰阙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败给了我们。只要我与猫儿联手就天下无敌了，区区一个商玉楼我白玉堂还未放在眼中。”
“那有人会天下无敌，玉堂你不要掉以轻心。”展昭道。
“我说的不对吗，猫儿？万事有我保证马到功成。猫儿捉拿商玉楼时你可要紧紧的跟着我，省着弄得自己受伤又说我不罩着你！”
“是、是、那是，那就有劳玉堂了。”展昭促狭的眨了眨眼。
“好呀。猫儿你竟敢笑话我，看我怎么收拾你。”白玉堂说着就要动手。
“展大人，公孙先生找你有事相商。”
“我马上就到。”
“猫儿，早点回来。”
“我又不是出去，这你也不放心。”
“哼，我恨不得你时时刻刻在我身旁才好。”
展昭脸微微一红，装作没有听见推门走了出去。
白玉堂一直看着展昭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
“玉堂，你……”
“大哥，你那么聪明一定看出来。不过，我也从未打算向你隐瞒。没错，我喜欢他，我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可是，展昭是个男人呀，你们怎么可能？大哥给你找个好姑娘……”
“大哥，我已经做了的决定从来不会改变，我这辈子不可能在和别的女人结婚，我说到做到。大哥你应该了解我的性格，你反对也没有用。”
“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我这个做大哥也就知足了。”白锦堂无奈的点了点头，看着喜笑颜开的白玉堂，心中充满了失落感，玉堂已经长大了，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已经不是自己了，虽然这是不可避免的，但依旧抵制不住心中的阵阵刺痛。
**************沧海已逝，巫云消融**************
一间昏暗的房间里，只有桌上的一盏豆灯发出微弱的光，仿佛随时就会熄灭。桌边坐着一个衣着华丽，充满贵气的人，这个人听到一个古怪的声音响起时，开口问道：“可以开始交易了吗？商玉楼？”
“可以了。”冰冷的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从房间的各个角落传出。
“这次要你杀三个人。”
“说！”
“开封府的包拯，安乐侯的案子落在他的手上迟早也会查到我的头上，我要你杀了他。”
“十万两黄金。”
“没问题，这是定金。”衣着华丽之人将五万两银票放在桌上。
“另外两个人是？”
“展昭和白玉堂！”
“白玉堂！你别打他的主意，否则今天就是你的死祭！”
“为什么，你总得给我个理由！”
“没有理由，我说不杀就不杀！”
“好，那展昭呢？”
“展昭是奉送，我免费为你杀了他。”
“一言为定。”
“你走吧，我累了。”
**************沧海已逝，巫云消融**************
“大哥！”当白玉堂赶到开封府城外的断崖时，正好看到展昭一掌打在白锦堂的胸口之上，白锦堂被震的直落悬崖。“不！”白玉堂冲了过去拼命的伸出手却连白锦堂的一片衣角也没有碰到。白玉堂刚想纵身跃下却被展昭从背后死死的抱住。
“不要，玉堂，不要……”
白玉堂听到展昭的声音想起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发了疯向展昭动起手来，大喊着：“为什么，为什么……”
展昭左躲右闪始终只是招架，并不还手，急切的解释道：“玉堂住手，你听我说……”
只可惜白玉堂入了魔般什么也听不到。展昭由于方才的激战已经消耗了大半的功力，而现在又是一味的闪躲，早已险象环生，终于一个躲闪不及让白玉堂一掌打翻在地。
白玉堂右手一翻画影便奔展昭心口刺去，忽见展昭紧闭双目，一条血线自嘴角流下，不由手中一窒在剑尖刺破展昭衣衫之际生生顿住。刹时只觉头晕目眩，天摇地动，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白玉堂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开封府，旁边站着一脸焦急的展昭和公孙先生。白玉堂翻身站起一把抓住展昭的衣领：“展昭你为什么要杀我大哥，为什么？”
“因为，因为……”展昭连说了几个因为却都没有下文。
“因为你大哥白锦堂就是商玉楼！”公孙先生接话说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大哥怎么会是商玉楼！”
“玉堂，你大哥与商玉楼是同一个人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今早你去鹏天阁找你大哥之时，我接到了商玉楼的信，上面让我去城外断崖相见。我准时到达之后见到了商玉楼，言语几句便动起手来，交手当中我的剑划破了他的脸却不见鲜血流出，才知他的人皮面具。他见我发现之后也不隐瞒索性扯了下去，我才知道他是你大哥。他，他让我离开你，我不肯，所以……”
“所以你就杀了他，并说他是商玉楼。我早已与大哥说明你我之事，大哥也以同意，我到鹏天阁见到他的留书说是想去江宁帮我们打探一些有关商玉楼的消息，约我去断崖说是多年前他曾在那里埋了对宝玉，今儿挖出来送与我们，然后就起身去江宁。我大哥从来不会骗我！”
“玉堂你说你大哥从未骗过你，但你我相识以来我展昭可曾对你说过半句假话！”
白玉堂顿时哑口无言，呆呆的看着展昭，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谁也不先开口说话。良久，白玉堂突然说道：“不知道你们谁说的话是真的，但展昭你杀我大哥却是我亲眼所见，从此之后咱们恩断义绝，再不相见！”说完头也不回的推门离去，只留下心碎欲绝的展昭……
**************沧海已逝，巫云消融**************
金陵白府
白玉堂回到这里已经两天了。这两天白玉堂始终没有踏出白锦堂的屋子半步，终日饮酒麻痹自己的神经，自己一生最爱的人杀死了自己一生最敬爱的也是唯一的骨脉相连的亲人，让自己如何不痛心。
白玉堂无意看到架上所摆的白玉鹦鹉，便想起这是大哥生前最喜爱的玉器，小时侯自己想偷偷拿下来看看，却被大哥看见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自己便再也不敢拿了。如今物依在，而他的主人却已不在人世，心在淌血，泪以流干。白玉堂忍不住想把白玉鹦鹉拿起抱在怀中，不料却未拿动。白玉堂脑中一动，轻轻的把白玉鹦鹉左右转了转，突的一声，一道暗门自面前打开，委实让白玉堂吃了一惊。一股淡淡的百合花香自内扑出，白玉堂心头一跳打开火折子走了进去。
穿过一条黑暗的过道来到一间干净、简洁、素雅的只摆放着一张床、一个桌子，一把椅子的密室内。白玉堂点亮了油灯屋内顿时明亮起来。白玉堂看到了桌上赫然放着一把比平常要稍薄稍窄的宝剑，剑边放着一个盒子，盒子里装满了做工精细的人皮面具，白玉堂的手在发抖，阵阵寒意涌上心头，那种不愿相信又不得不信的痛苦逐渐包围了他。
“哎……”一声轻轻的叹息自白玉堂身后传来：“还是让你发现了。”
白玉堂猛一转身便看见明明是自己亲眼所见死在展昭手上的大哥白锦堂活生生的倚在门边。
“展昭所言都是真的？”白玉堂的声音也在发抖。
“你不是亲眼看到了吗？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亲眼所见，哈哈！你被展昭打落山崖也是我亲眼所见，那又如何，你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我不相信亲眼所见，我要你亲口回答，你是不是商玉楼？”
“是，白锦堂与商玉楼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喜欢闯皇宫，盗三宝，逗御猫那是你的生活。我喜欢表面做侠客，暗地做杀手是我的生活，因为我觉得比较好玩！”
“好玩？杀了那么多人仅仅是为了好玩？大哥，你！”
“你还肯叫我大哥我已经很知足了。”
“为什么要陷害猫儿，为什么？”
“因为他抢了我在你心中第一的位置。以前无论有什么事你第一个想到的总是我，而现在却是那只猫儿，我好恨，所以我要他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只不过种了我的镜花水月而已，现在算算发作的也差不多了，这些天他一定很难过。不过这还不算什么，最令他生不如死的应该是你对他所说的恩断义绝，永不相见这八个字吧！”
白玉堂再也站立不住，爬倒在桌子上，痛苦不已。
“玉堂不要这样，那只猫儿死就死吧，以后大哥我会永远照顾你，陪伴你……”
“能和我永远在一起的只有展昭。解药，快点把解药给我，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白玉堂忽的站的笔直，冷冷的说道。
“玉堂你当真为了那只猫儿要与我动手？”
白玉堂的目光寒彻入骨包含着不容质疑的肯定。
“好、好、好！”
白锦堂说完后便不在开口。剑拨弩张，一触即发。也不知是谁先沉不住气，两道白影斗在一起，寒光闪耀剑气逼人。斗了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终是白玉堂技高一筹，剑尖抵住了白锦堂的咽喉。
“解药。”
“我若是不给呢？你会不会真的杀我？”
剑尖微递，轻轻入肉。
“好，真真是六亲不认，心狠手辣。给你，拿去！”
白玉堂接过抛来的解药撤剑：“大哥你随我去自首吧！”
“要我却自首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白锦堂突然对着白玉堂的要害连出几招，招招狠毒。白玉堂无奈，两人又斗在一处。白锦堂不要命的打法，迫使白玉堂不得不以同样的杀招化解，转眼便过了四、五十个
回合。白玉堂一招‘江雪独钓’剑锋直扫白锦堂的胸口，白锦堂本来可以避过，哪知脚下一滑身体直撞上白玉堂的画影，白玉堂收招不及整把剑都没入了白锦堂的胸膛。白玉堂大惊抱住了急速下滑的白锦堂：“大哥，大哥，你怎么样？”
“命呀，这都是命呀！玉堂，你，你为了展昭。竟连大哥也杀，你，你好狠呐！”白锦堂胸口鲜血直涌，任凭白玉堂怎么摁、怎么压也无济于事。
“大哥，我……”白玉堂哽咽在喉，气不成声。
“玉堂，你这样对我，你……”白锦堂拼尽最后气力尚未说完便辞世去了。
“大哥！”
白玉堂将白锦堂安葬之后，火速赶往开封府，才得知展昭不在府中。白玉堂心中大急，悔恨不已。差点没将整个开封城翻个底朝天，就在即将绝望之时，突然想起了城外断崖，便疯了一般向那冲去。
**************沧海已逝，巫云消融**************
风高
夜黑
无星
展昭一身平时的蓝衣站在断崖之上，望向远方。恩断义绝，永不相见，恩断义绝，永不相见。玉堂不只多年以后你还会不会记得我。
今夜一切的痛苦都会结束了，自己再也压抑不住镜花水月的毒性，开封府的一切都已经安顿好了，自己在与不在都没有区别，只是好想再见他一面，可是如今……
唇又不自觉的扯出了那一抹苦笑。
罢了。不让自己在想下去。身动，此时身后却传来一声大喊：“猫儿”
那声音里所包含了情绪，不知是恐惧，悲痛，还是……
“想不到你终是找来了，玉……”话未说完，身子却向后倾去。
“不！！！”白玉堂身子一纵将展昭揽在怀中：“猫儿。”
“玉堂，你来了。永不相见，你可真是说话不算话的老鼠！”
“猫儿你在臭我吗？我什么都知道，我……”
“我明白，玉堂你当时的心情，如果没有那样的反映才是真正的可怕。就算我杀了你大哥你也不会真的杀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猫儿……”白玉堂紧紧的抱住展昭，故意问到：“我那样误解你，对待你，你真的不气我吗？这么晚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不会生你的气的，我来这只是想吹吹风，散散心，看看月亮而已！”
“吹吹风，散散心，看看月亮。今夜乌云满天那来的月亮。猫儿你说过你我相识以来你从未对我说过半句假话，那刚才的话算什么？我都说了我什么都知道了，包括你种的镜花水月。”
展昭一惊霎时明亮的眼睛望着白玉堂，嘴边扯出一丝微笑。
“你还是这样，无论发生什么事，自己吃多少苦总不愿意对我说，非要逞强自己扛。我，我实在是混帐！”
“知道了又怎样，能在生前再见你一面就足够。”
“既然让我知道了，我就定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死，这是解药你快服下。”
展昭惊异的看着白玉堂，白玉堂催促展昭服下解药后才将自己回到金陵白府以后发生的事元元本本的说了一遍。
“我当时真没想到我大哥没有死，而他亲口承认自己就是商玉楼，我就快疯了。现在我大哥已经死了，在这个世上与我最亲的人就只剩下你了，猫儿。我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嗯，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你 要说话算话呀，玉堂。”
“好！猫儿你要去哪？”
“自然是回开封府向大人说明一切！”
“不要，以你的性格定会安排好所有事后才会来到此处，既是如此开封府也就不用急着回去，咱们很久没有单独出来过了，就借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就当陪我缓解一下失去大哥的悲痛。说真的我真的很难受，我现在只想和你一个人单独呆着。猫儿，你就陪我单独呆三天好不好？”
展昭终是答应了。就在附近的山洞里住了下来。两人毫无间隙安宁和谐的过了三天。
**************沧海已逝，巫云消融**************
第四天，白玉堂早起练了趟剑回来，发现展昭依旧熟睡不醒不忍打扰，又坐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逗猫儿的心思，便爬在展昭身边，拿跟草毛轻轻的戳着展昭的鼻子，只盼看见小猫儿醒来了时的可爱表情，那知戳了半天展昭毫无反映。白玉堂这才发觉不对，用手一探没有鼻息，没有脉搏，展昭全身在逐渐变冷。自己早晨出去时展昭还好好的，为什么会，难道是解药……白玉堂一身冷汗想到大哥临死之前没有说完的话，如坠冰窖。
“玉堂，你这样对我，你会后悔的，因为镜花水月无解药。”白锦堂没有说完的话，白玉堂永远也不会听道。
白玉堂抱起以死的展昭，深情的吻了吻他冰凉的唇，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我会做到的猫儿，等我……
画影举起，落下，拔出，整个世界被染成了红色。
[完]
[ 此贴被Maryanna在2007-01-14 14:07重新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