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改造野豬/修彰]其實我還記得你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誰也沒向他人投注目光。
雪冷的街頭尤甚。

桐谷修二等著紅燈轉綠，看著往來人群急促的腳步，回想起了在隅田川高校時的日子。
當時的自己每天騎著腳踏車上學，如今的自己也成了奔忙於工作的無奈上班族。
想起了隅田川高校，不免也想起、那個人──
見到他跟著自己轉學時真的很高興，只是最後的時間，依然在曖昧中流逝……消逝。

　

『修二畢業後要升學嗎？』
不同的學校，不同的天台，相同的兩個人扶著欄杆聊天。
『嗯，一定的吧。』
桐谷修二轉個身讓背倚著欄杆，側過臉看著草野彰，草野彰卻抬頭仰望青天。
『那、彰會很寂寞的……』
『啊？』
『修二也來和彰一起受訓練好不好？』草野彰笑著，如同以往。『有修二和彰一起，彰就不會覺得訓練無聊了。』
訓練？對了，差點忘了草野家很有錢。
桐谷修二戲謔道：『訓練你繼承嗎？我看在賺錢之前就會被你敗光。』
『所以修二和彰一起啊，這樣彰就不會敗掉家產了。』

礙於是靠著欄杆的危險狀態，草野彰不敢撲過去，只是用閃亮亮的眼眸直視著桐谷修二，看得桐谷修二有些不好意思地撇開視線。
『不要，總不能一直要我照顧你。』
桐谷修二沒有看見，這本無惡意的話一瞬間讓草野彰的眼神黯淡了下來。
『修二原來真的不喜歡和彰在一起嗎……這樣啊……』
草野彰的聲音很低、很低，低得桐谷修二半著字都聽不得。

你不願陪伴我，也不需要我的陪伴……

涼風吹來，桐谷修二舒服地閉上眼休息一會兒，卻奇怪身邊的人怎麼沒繼續說話，平常總是叨叨絮絮纏著自己胡天亂地一直扯。
睜眼一瞧，身旁的位置是空的。

人……去了哪裡……？

　
『你怎麼一聲不吭走掉了？害我很擔心你！』
一直待到上課才進教室，卻見憂心的人好端端坐在自己座位上，桐谷修二忍著氣，一下課便前去興師問罪。
草野彰比著小狐貍手勢道歉著：『對不起修二，彰突然肚子痛去廁所了。』
拉肚子是不可忍的急事，桐谷修二也只能沒好氣地叮嚀：『下次要先跟我說一聲，不然我還以為你發生了什麼事情。』
『彰知道了。』草野彰乖巧地回答。

彷彿……沒有變的相處……卻悄悄拉遠了距離……

依然到桐谷修二家門前等著一同騎腳踏車上學，依然修二修二叫得嘴甜，只是……草野彰，不再無預警趴黏上去，不再只對桐谷修二一個人撒嬌……
草野彰不再是桐谷修二一個人獨有的。
桐谷修二很想揪住草野彰的領子問他這是什麼意思？然而自己不是常要他別黏著自己，現在草野彰照做了，他有什麼好抱怨？
其實他知道，兩人間的曖昧已經夠久的了，在偷偷欣喜於草野彰對自己的獨特之時，卻沒有給予同等的回報。

是我、親手扼殺屬於我的幸福？

『草野同學和桐谷同學吵架了嗎？』
『沒有啊。』草野彰疑惑地回答。
『因為、草野同學都不再黏同谷同學了啊。』
問話的同學也覺得這話怪怪的，不太自在，草野彰倒沒在乎。
『總不能讓修二一直照顧我嘛～對吧，修二君。』草野彰轉向關注著、卻不靠近的桐谷修二笑了一下。
除了點頭，桐谷修二不知道自己還能說出什麼話。

我說的話讓你這麼在意你可以告訴我啊！

如果桐谷修二不那麼快別開臉，一定會看到草野彰落寞的神情……
可惜，錯過終究是錯過。

　
一直到畢業，兩人的關係始終沒有回復曾經。
畢業當天，草野彰又問了：『修二和彰一起受訓練好不好？』
這是最後的希望了，相伴或分離，選擇無法重來。
霎時桐谷修二幾欲跨出前進的腳步，腦中卻閃過爸爸、媽媽、浩二的臉……
能夠、讓他們失望傷心嗎……？！

選擇了、親情啊……

『再見。』
省去多餘的話語，草野彰轉身離去。
沒有讓桐谷修二看見流淌的淚水。

再見……再也、不見……
兩個世界的彼此，從此難再交會……

　

「對不起！」
桐谷修二的思緒被突然迎面而來的撞擊拉回，順勢成了來人的肉墊。
原來早已綠燈了。
「沒關係……」
來人不好意思地趕緊起身，不住道歉。
「對不起，都是我沒看路。」
好耳熟的聲音？桐谷修二視線對上那張面孔時，險些驚呼出聲──
是你！草野彰……彰……！
「耽誤到你的時間實在很抱歉，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損失可以要求補償。」
草野彰微笑著遞過名片，雖然仍是真誠的笑，卻是對陌生人的疏遠。

你、忘了我嗎……

接過名片，放入口袋之前早已揉得皺爛。
草野彰一身西裝領帶的正式打扮，方才雖只對名片瞄上一眼姓名，也不難猜想草野彰至少接手了一部分的草野公司。
時間果然會改變許多事……

你是真的、不記得我？

「大少爺，被我抓到了吧！老爺還等著開會呢！」
另一名男子匆匆趕到，竟是過去隅田川高校的同班同學植木，著實令桐谷修二訝然。
「咦？修……」
認出了對方，植木也驚訝地指著桐谷修二，呼喚的聲音被桐谷修二搖頭中止。
植木出現得太不是時候，打斷了桐谷修二未出口了話語，桐谷修二沒有勇氣再度提出。

是啊，相認了又能如何？
這次的偶遇不過是不同斜度的直線唯一交會的那一點，接下來的路程依舊各走各的，自己無法停留，莫非、要他為自己停留……？
不可能的……吧？

「好吧，回去開會就是了。」
草野彰率先邁步離開，植木看看兩人，莫名奇妙地搔搔頭，向桐谷修二點個頭致意便追上而今頂頭上司的腳步。

　
「其實你認得他。」
植木目不斜視地開著車，不敢向後照鏡瞥上半眼。
草野彰以手背遮著眼，咬緊了嘴唇沒有答話。
開口只會是嗚咽。

你還是沒有留我……

付出的一直是自己，在最關鍵的時刻將決定權讓出，卻換來一次次的失望。
桐谷修二，你折磨了誰？
不信任我，還是……你自己？

為何你甘願一再錯身而過！

　

「舊桌椅該換了……」
堆雜物的地下室搬進了大批舊桌椅，無奈等待著被銷毀的命運。
從前桐谷修二座位的桌腳底部，深刻地刻著一把愛情傘……
修二、彰……
過去，早已塵封。

　

其實，我還記得你……
又能如何？
化淚的愛情，只能默然面對……
無以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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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這可能算悲。。。吧？
只是比較實際，不像歡樂的草野家紀事一整個私心
最後的兩人向現實妥協了，如此而已
不能全怪修二啦我覺得，彰也是不敢自己先跨越
年少輕狂的時候都不敢放手一搏
出了社會更是沒有那種勇氣吧（合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