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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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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贴]Hyacinthus(风信子) by 天戒&流 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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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被 介末 从 原创耽美文学 移动到本区(2008-03-29)
授权帖17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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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迪篇 (序)


「文迪少爷,这就是你的房间。这是房间的锁匙,有什么需要的话,请告诉我,我会为你准备的。」


目无表情地接过锁匙,苏文迪没吭一声,随手的把门关上,让自己与舍监之间产生了一道障壁。

可以说他无礼,亦能说他冷寞,因为对他而言,这是十分理所当然的事。作为香港某位富商的爱子,自己自小便养尊处优,一直都是饭来张口的,因此只是普通的『送货』服务,他是一点都不会重视。

那为什么备受疼爱的他会被送到这所贵族学校?原因不是父母想自己接受优质的教育,而是因为自己犯了事,香港的学校已再无他的容身之处。


自从得知父亲有一位私生子后,苏文迪的心理开始变得不太平衡,再加上母亲不断的唆摆下,让自己更是怀疑父亲疼自己的『兄长』比自己多。为了让父亲注意自己,苏文迪开始抽烟、打架、犯事,最后更被学校发现携有违禁药物。最后虽然以钱压下事件,但母亲却以此为由要父亲表现对自己的爱,把自己送到这所与私生子同住同学的校舍。

真是越想越气!母亲为何要那么多事?苏文迪根本不想到这异国升学,更不想与私生子在同一屋檐下啊!这所所谓的贵族学校,所谓可媲美五星级酒店的宿舍,怎么比得上自己的家?

不想自己再想下去,苏文迪决定离开房间,外出吐一口乌气,却不小心在广大的校园迷了路。就在自己踹倒垃圾箱发泄时,忽听到一阵如银铃的笑声从某处传来。在好奇心的躯使下,身体不由自主地朝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


好漂亮、好可爱的人!那随风飘扬的金色发丝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是璀璨夺目。那双水汪汪的灰蓝双眸像会说话般,是那么的精灵活泼。而最让苏文迪眩目的,是那微翘的小嘴所扬起的甜美笑容。每当眼前人被手上的兔子逗得笑时,小小的微微凸出的门齿就会露了出来,这更为眼前人添了几分稚气、几分天真、几分可爱。

双脚如同被灌了铅般一直站着,直至眼前人离开为止。此刻的苏文迪不知道,这位他心中的小兔子,已经在他心里留下永不磨灭的印象。


葛雷篇 序


「妈妈,成绩出了,之前的数学测试,我的成绩是全国第四。」


「全国第四?好厉害啊,葛雷。」


「嘿嘿,虽说是全国数学测试,但其实也不难呢!」


「你爸爸早就猜到你会考到好成绩,所以在公干前已留下礼物,我拿给你。」


「咦?这不是...好可爱!」


「你爸说,你这么喜欢小动物,一定会喜欢这三十只兔子的砌图。」


「嗯,我很喜欢啊,看起来很可爱的样子。」


「喜欢便好了,那我出门啦,这周末我约了你的姑母。」


「我知道了,我会看门。」

目送着母亲离开后,葛雷抱着父亲的礼物-一盒砌图回到睡房,换上便服,便开始坐下来做功课。


对,葛雷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个平常人,父亲慈祥母亲温柔,很疼爱自己,尽管爸爸常常出外公干,却总会买礼物回来给自己。小时候为了些小事而和别人打架,邻居老是说自己可爱,小学七年级时,于学能测验取得全国第二,因而得到某贵族学校的奖学金,进了名校。

葛雷并不觉得自己是天才,他一直跟普通人一样,勤力读书、用心温习,不过是记忆力比较好罢了。

不过,虽说是名校,但学生的平均成绩并不算极好呢,只有每级的少数人...不,其实应该说,这间学校,之所以被称为名校,不过是因为校内设施极奢华,奖学金又高,而且经常举办课外活动,还有就是,只要有钱,便铁定能够入读。

因此,学校中也有些不良份子的存在啊,就如十二月时突然插级的那个中国人,听闻他是因在香港犯了事,没学校愿意收他,所以才来到英国。

不过想想也知道啊,要不是因特殊情况而走投无路,谁会在十二月中这种奇怪的时候转校?多数都会等到圣诞节过后才来吧?唉,真是越读越没趣,在这种金钱挂帅的学校读书,身边还有这样的学生,谁会读得起劲?

想来校长只想要一个让学校更出名的学生吧?不过葛雷只想平凡地生活啊,要不是已中四,恐怕葛雷早已决定转校,不再在这里读下去。


然而,葛雷却不知道,今天的犹豫不决,却让自己无法再回到平凡的生活里。

不过是一剎的犹豫,之后便永远无法离开...









Hyacinthus 1 上 (天戒/流 合作)
更新时间: 04/01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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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迪篇 (1)


来到这所学校,已经有一段的时间。在遇到小兔子后,意外地,我遇到程慕南,那个与我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兄长。

虽然在此之前我从没见过他,但只要一眼,我便可以认出他,因为...他与父亲的样子太相像了。骤眼一看,程慕南与年轻的父亲真是一模一样,与我比较起来,他真的更像是父亲的儿子。

讨厌!我才是父亲承认的儿子啊!我才是父亲最疼爱的儿子啊!这只杂种狗怎可以大摇大摆的于我面前出现?不!我应该说,这狗杂种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出现?这是父亲为我准备的地方,我容不下一个讨厌的人与我分享这里的空气。


「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原来是姓程的野种啊?」

走上前,劈头第一句话就是辱骂,我要让他知道他的身分,要让他知道现在的他只是被拖舍的对象,更要让他知道,这里并不是他的容身之所,适合他的,就只有香港的街头。

不断地羞辱对方,我终于把一直埋在心里的那口乌气发泄出来。看到程慕南的脸色逐渐变白,着实感到痛快。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那家伙明明是一副要打我一身的样子,却在顷刻间,又挂上了一个笑容。


「总好过某些人,藏毒被校方发现,在香港的学校成为过街老鼠,再多的钱也没有学校敢收。」

妈的!为什么这杂种狗会知道这件事?是什么人告诉他的?被我知道后,我一定要把那人千刀万剐!还有程慕南!你竟敢羞辱我?此仇不报,我就不叫苏文迪!


可惜在我要动手教训他之时,上课铃亦同时响了起来,程慕南亦因此而捡回一条小命。不过我没打算放过他,我实时决定要找他现在的监护人,警告他一下,让他好好管教程慕南。

从仇视程慕南的人口中得知,他现在的监护人是校长最近聘请回来的园艺护理导师。这不就是校工?像那种穷人,我只要给他一点钱,他就会明白要怎样对待程慕南吧?想到他不论在学校还是家里都过得痛苦的样子,我的心情立即再次愉快起来。

但我万万没想到,那个叫沈凛的校工,竟胆敢违逆我的意思,执意护着程慕南,更对我下毒,然后把我赶走!

妈的!从小到大,我都没受过这种屈辱,程慕南及沈凛,我是绝不会让你们在这所学校好过!


离开沈凛的居所,回家抱头大睡一晚后,第二天的清早,我急不及待的走到校长房与校长会面。

「校长,我父亲捐了多少钱给这所学校,你应该很清楚吧?」


「当然。」


「那我很讨厌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吧?」


「程慕南吗?发生什么事了?」


「还有那个叫沈凛的人!昨晚那狗杂种与那只四眼田鸡连手对付我,并对我下毒!幸好我没事。你怎么会请那么危险的人回来?校长,我先说好,若果你不解决掉他们,资助...你自己想办法吧!」

搁下狠话,未等校长回应,我便头也不回的离开校长室。之后的事,校长自会处理吧?我就等着看他怎样处理好了。


然后,我发现到程慕南真的很不得人心。除了这所学校的人外,就连其它学校也有学生看他不顺眼。而这些人,自然地成为了我的手下,希望能藉我来除去那眼中钉。另外我还结识了一些从香港来的纨绔子弟及贪图我金钱的人。

在这段时间,除了寻找对付程慕南的方法外,我还试着从身边的人处,想知道小兔子的下落。原以为不易找到,却想不到小兔子是这学校的名人。

小兔子全名为葛雷‧鹤健士,出身于一个小康家庭。就理论来说,像小兔子那种出身于不算富裕家庭的人,是踏不进此学校的门坎。但小兔子却是此校的资优生,学业成绩每年都是全校之冠,甚至曾经上报。像他这种为学校争来不少赞名的学生,自然会有奖学金来抵销掉高昂的学费。

自那之后,我常常趁那些讨厌的苍蝇不在身边之时,走到第一次见小兔子的对方,试着看看他。可惜的是,每次我都找不到他。就在我快要放弃,决定以其它方法接近他时,又一次的偶然,让我与他作出第一次的接触。


「文少,之后我们再到那里玩?现在回宿舍,太没瘾了吧?」


「对,现在是圣诞节假期,当然要每天玩通宵才行。」

这个圣诞节,是我第一年不在家渡过。其实,自从懂事时开始,我亦从未与父母一起渡过圣诞节,所以我并没有特别感到寂寞。只是..我还是不太想对着那间小得可怜的宿舍房间,才会与这群所谓的友人夜夜外游。

「你们决定地方好了,我不想想。」

点起烟随便的应了一声,我百无聊赖的扫视远方疏落的人。意外地,那个娇小玲珑的身影进入了我的视线范围内。就在这一刻,我脑海里突然萌起一个恶意的念头,而话,亦在同时说了出口。

「喂,你们说,那个人..多少钱可以买到?」

顺着我所指的方向,身边的朋友亦转过身,朝葛雷的方向望去。


「文少,你转了口味,想玩男人吗?不过那葛雷是挺可爱没错...」


「是陪文少你一个玩,还是陪我们一班人玩先?」

呸!要我与你们分享我可爱的小兔子?门都没有。我只是询问你们的意见,却没有说与你们分享。


「看他的样子,肯定是处男,100镑吧?我去叫鸡都比他便宜。」


「我赌200镑。」


「200镑?会不会吓坏葛雷弟弟啊?他可能未见过这么多钱。」

我是不喜欢他们与把妓女与小兔子相比,不过在我所受过的教育中,我知道每个人都有一个价,亦相信只要有钱,想要的东西就可以拥有。因此,对于他们的意见,我没有其它评论,我只是示意他们把小兔子带到我的面前,让我与他作一场交易。


「干什么?我...我没得罪你们...」

这是小兔子看着我时,第一句对我说的话。看着他那惊惶的样子,心里不由来的泛起一阵不快。


「放心,我们没想对你怎样,只是呢..我个人对你的身体好有兴趣,我给你100镑,把自己卖给我,好吗?」


「你...你疯了吗?我是男的啊!放手!」

嗯...是嫌不够吗?我明白的,始终是第一次,要多一点也是正常的。之后我提议给他二百镑,甚至是三百镑,我想,这么多钱,他应该会愿意吧?

「一千镑都不要啊!你以为我是什么?男妓吗?你少侮辱别人!」

那狠狠盯着我的眼神,让我没由来的感到一阵痛心,而那充满着骄傲及倔强的拒绝,亦让我感到震撼。这是我第一次被人拒绝,亦是我第一次看到不爱钱的人,眼前的小兔子,着实很特别。

但另一方面,他在其它人面前违逆我,使我丢脸,亦让我产生了怒意。要知道在这世上,只要是我想得到的东西,我必定要得到!没有一个人可以拒绝我,就算是小兔子也不可以!


「你这小子别得意了!我看得起你才买你,你竟不领情?我看你是敬酒不喝喝罚酒!」

伴随一声怒吼,我拉着小兔子压在墙上,而手则不理会他的反抗,开始拉扯下他的衣服。我要得到他!我要得到小兔子!谁也别想阻碍我!







Hyacinthus 1 下 (天戒/流 合作)
更新时间: 04/01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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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雷篇 1


我是一个很喜欢思考的人,小时候,我曾莫名其妙地想到死的问题。

到底死亡是什么了?死亡会像睡觉吗?我看过电视,死了的人会闭上眼,平和得如睡着一样,那死了之后,人又会如何?真的会像睡觉般做梦吗?我独自一人,窝在床上,想了很久,然后得出结论,死后是不会再做梦,更不会醒过来。

当我意识到所谓的死亡,就是一场永不会醒的睡眠后,我突然悲伤地饮泣起来。小时候的我很傻吧?幸好,现在的我并不会这样,现在我想得最多的是,自己是个怎样的人。

我不认为自己是个好孩子,我想一个所谓的好孩子,是会依赖父母、和亲戚有着良好的关系,然而,我却一直跟他们保持距离。怎说好了?大概是因为他们很少过问我的事吧?他们从不会问我在学校跟同学相处得好不好,不会问我功课的进展,不会问我考试难不难,彷佛完全不用抢心似的,我想,这是因为他们信任我吧?他们也很少说关于自己的事,不过这也正常,没有成人会跟孩子说心事吧?所以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与他人保持这样的关系。

我也不认为自己是个好学生,一个所谓的好学生,是很听老师的教诲,与同学有着良好关系,然而,我并不是个这样的人,我只是成绩比较好罢了。我老是想着做些刺激的事,如逃学、迟到、说粗口,与同学的关系更是疏离,只有跟数个读书比较好的人友好,级会和上课时更不太会听老师在说什么,只顾看着手中的书,令我成为他人口中的...高分低能。我不否认自己在书本以外的事物上显得很笨,常常闹出笑话,然而,在这间充斥着纨绔子弟的学校里,有什么人是值得我去交往?不,正确来说,这学校,除了在树林那边经常出现的兔子外,没什么值得我留恋。

这就是为何转校生来了差不多一个月,我只知他叫苏文迪,却完全不知他是什么样子的原因。我很后悔,我实在应该留意这个人,留意他望向我的目光是多么的偏执而疯狂,留意他的神色是如何不正常、如何的变态,而不是到了今天才发现这事实。


今天,圣诞节假期,父亲将在黄昏时回到家中,而我亦藉父亲还没回来的时候,换上校服,来到学校的图书馆看书。正如我所说,这学校什么也不好,就只有设备好,图书馆内的藏书多得令人眼花撩乱,更令人爱不惜手,我坐在空无一人的图书馆里,看着心爱的百科全书,一直到黄昏时,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没想到,意外就这样发生了。

才步离图书馆不久,我便被两个看来来者不善的男生胁着,来到一个暗角处,那里早已有一个跟我差不多年纪的男生在等着,一见到我来,便开始上下打量着我的身体。

这人是什么回事?借着从外透入的微弱街灯,我看到眼前人是个样子平凡得有点模糊,态度嚣张的男生,正有着一种我看不明白的目光,望着我的脸,然后缓缓往下滑,最后别有深意地笑起来。

到底那是什么意思?怎么我一见到,便觉得毛骨悚然,全身发抖了?这感觉..就像小动物知道自己快被生吞下肚似的,但我们是人,又怎会有这种情况?

我连忙清清喉咙,开口说道,却说得结结巴巴的:「干..干什么?我...我没得罪你们...」看到那男生闻言挑起眉,一脸不快的样子,我的身体便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

该..该不会是惹怒了他吧?


「放心,我们没想对你怎样,只是呢..,」幸好那男生并没有动手打我,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毫无感情地说道:

「我个人对你的身体好有兴趣,我给你一百镑,把自己卖给我,好吗?」


轰隆~!我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会有被盯上、好像自己是猎物,快被吃掉的感觉了,原来这个人...这个人竟然在看着我之时,心中想着各种变态而邪恶的事...他甚至向我提出性交易的要求...他以为我是什么?他不觉得自己在侮辱他人吗?

想着,我便鼓起勇气,大声地叫着:「你...你疯了吗?我是男的啊!放手!」

想不到这人无赖,不,是呕心至如此地步,在我拒绝过后,他竟然开始提出更高的价钱,二百镑、三百镑,更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他简直是欺人太甚了,他以为只要有钱,便铁定可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一千镑都不要啊!你以为我是什么?男妓吗?你少侮辱别人!」

想着,我不禁握紧拳头,完全忘了之前的害怕,忘了自己还在他们手中,气得全身颤抖不己,愤怒地打断对方的话。

这是我做得最错的一件事,我实在不应该这样说话,所以很快,我便后悔了。


说要买我的男生被我气得一脸通红,把我压到墙上,随即便要扯下我的衣服,这叫什么?叫老羞成怒吗?不,我想他是认真地要占有我,他的双眼一片血红,带着深沉的欲望,看似要把我拉入黑暗混浊的旋涡里...

「你这小子别得意了!我看得起你才买你,你竟不领情?我看你是敬酒不喝喝罚酒!」

不知为何,我有强烈的预感,要是我真的被他占有了,我便无法再回到过去的平凡生活,我的生命将会变得一团糟。


该死的,即使没有这不祥预感,我也知道情况不妙至极。不行,不可以任由那男生继续胡作非为、毛手毛脚,我要挣扎,推开他又好,踢开他也好,不可以再这样下去...然而,我思想上是冷静,但身体却是一片的冰冷无力,只懂不停发抖。

不要..我不要这样,抬头一看,只见另外两个男生一副看戏的样子,根本没打算插手;想奋力地挣扎,但双手只能软软地拍打对方,看来我是..死定了。

「不要..放开我..不...救命..救命啊...」

呼救,是现在的我唯一可做的事,然而,在假期中的学校里,会有人出现的机会有多大?我完全不敢乐观,更不敢奢望有奇迹的出现,但若说靠自己,我又挣扎不了,只能勉强地遮掩重要之处。

这算是叫天不应,叫地不闻吗?我深觉现在的无助,并忍不住示弱的哭出来。怎办好了?有谁来救我?我很怕,眼前这个人很恐怖啊...

「救命...呜..救命啊...你放开我...」







Hyacinthus 2 上 (天戒/流 合作)
更新时间: 04/01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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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迪篇 (2)


我讨厌被人拒绝,更讨厌被人打扰。而当这两件事同时发生,而打扰我的主角更是自己极度讨厌的人时,我的心情,绝对会不爽到极点。

就在我快要得到小兔子的时候,程慕南那杂种狗不知从那里窜了出来,更态度嚣张的要我住手。

哼!本大爷从来要得到的东西都要得到,而且他凭什么阻止我?要我听他说?门都没有!


「呵!大家不用理他,只是一只狗杂种在乱吠,我们继续玩。」

话甫说出口,我再次转过身面向小兔子。此时的小兔子,还是一脸恐惧的说着不要。不知怎的,我觉得小兔子这副泪眼婆娑的样子很诱人,让我的情绪更是亢奋,更是想把他压在自己的身下向我哀求、要我抚慰。

一手抚到小兔子小巧的俏臀上搓揉,我听到他倒抽了一口气。下一刻,我另一只手要按到前方的敏感时,身体突然被提了起来,然后是肚子感到一痛。


「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茫然地望一望周围的环境,我的两个跟班原来已被程慕南搁下,而小兔子的身上亦已多了一件衣服。那是程慕南的外套,是那狗杂种的衣服!妈的!小兔子的身上怎么可以穿上他的衣服?我不允许!


伸手想要脱去那肮脏的外套,小兔子却已被程慕南骂走。我狠狠的盯着那个态度恶劣的男生,而他却以一副不屑的目光望向我!去你的!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怎么可能让你看不起?

紧握拳头就是一拳,我却忽略了狗只最擅长的就是左闪右避。被他避过攻击时,我一个不小心的跌到地上,艰难地爬起后又送了几拳,可惜还是被他避开,更让他趁我失去平衡之时打了我数下。

卑鄙!龌龊!乘人不备!程慕南这无耻小人,我发誓一定要找他报仇!

当我以为自己会被凶狠残暴的程慕南打死之际,救星适时地赶到现场。那些好像是学校的老师呢!看到我被程慕南虐打,他们立即制止了他,并把我扶起。


「文迪少爷没事吧?」


「我的样子看起来没事吗?我要去见校长!我要他立即处理今次的事!」


「呃...其实校长也在找你...苏先生来了。」


「什么?爸爸来了?」

点一下头作出响应,得到确实答复的我,心情豁然开朗起来。以父亲对我的疼爱来看,我想,程慕南殴打我一事的惩罚会更重吧?看来,今次他想不被退学也不行了。


踏进校长室,我一眼便看到父亲那严肃的俊脸。父亲在见到我时,明显是有露出笑容,但在下一刻,脸上却变成了担忧与生气的复杂神色。

「文迪,你怎么受伤了?」

既然父亲这么问,我当然会好好作答。不过...加盐加醋外加夸大,总会有的吧?为了让受害效果更迫真,我还故意挤出一点眼泪出来。而结果,当然是疼我的父亲相信我的说话,满腔的怒意完全开发过来。


「与...与程慕南无关...与他无关...」


「不要再问他了,人是我打的,我不会否认。」

听到声音,我转过头望向声音的出处,那是小兔子与程慕南。看情况,刚刚在我与父亲聊天时,校长亦向二人作出询问。当我的视线对上小兔子时,他即如同看见一只猛兽般不断退后,而且眼神充满恐惧。


为什么他要那么怕我?我手上没有拿着刀子亦没拿着枪,而我的样子也不是那么丑,让他那么讨厌吧?为什么他就是那么怕我?还有...为什么他要为程慕南那恶劣的家伙说话?就算受到他的斥责及冷漠对待还要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明白了。葛雷同学,你先离开吧!还有苏同学,先去找保健老师处检查一下,再好好休息吧!」


望了父亲一眼,父亲只是露出一个叫我安心的眼神后便着我离开。与小兔子一起离开校长室门口,我还未开口说一句话,小兔子已唯恐走避不及的跑离,只剩下我一个人木然地伫立原处,目送他的背影离开。

就算我是一个再怎么自以为是的人,从他的反应中,我知道自己是彻彻底底地被对方讨厌了。这样的认知,让我心头剎是一痛。

痛?我会觉得心痛?只是得不到宠物而已,我根本没必要痛吧?而且这一刻得不到小兔子,不代表迟永远得不到吧?而且现在父亲来了,程慕南亦闯了大祸,面临退学处分,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对...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压下心中不快走到保健室让老师替自己治疗,我满心期待地等候父亲给我带来好消息,只是...结果却非我所想的。

「爸,为什么?为什么不让他离开这所学校?到底你心里是疼他多过我,认为我被他打是应该的?」


「你说什么?虽然他根本不应该打你,但你认为你自己对那男生的行为是对的吗?你想玩女人也好,男人也好,当爸的随便你。但你刚刚的行为是构成强暴罪的!藏毒的话,我还可以护着你,强暴却是大罪,再多钱也未必保得到你啊!」


「保不了便保不了!」我就是要得到小兔子!


「文迪!」一声叱喝,把我差点要说出口的话打断。「你是苏氏的继承人,亦是我的儿子啊!我有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送入牢狱吗?文迪,我知道你讨厌程慕南,我亦不喜欢他,但我不知道他怎么与奕义拉上关系,让对方说明不能把他退学,否则两个企业的生意合作便会告吹。」

「忍耐一会,好吗?这次的合作机会,苏氏是不能失去的。我答应你,他会考后便不会再在这里出现,好吗?」

爸,我可以说不好吗?我知道,生意绝对会比我的心情重要。

「怎样?吃晚饭了吗?我们父子俩好久没一起过圣诞节了吧?一起外出吃饭,好吗?」

不是很久没一起过圣诞节,而是从来未试过!不过我没说出口,因为我知道,口硬的父亲说来英国做生意,然后顺道来探我,但从来没有与英国企业合作的苏氏,在这里那有生意可谈?我知道,父亲是特地从香港来见我的。一想及此,那些孩子气的不满实时烟消云散。


新的一年就在父亲离开英国当天悄然来临。在这个学年,或者我该说这学年的第一个星期,可算是我到这学校就读自来最开心的一个星期。原因绝对是因为程慕南。

当我知道父亲不能让他离校时,我确实很不满很生气。但我作梦也没想到,校长让他留在学校的条件是那么的苛刻。一星期内不能缺课不能生事,否则他会被退学之余,他的监护人沈凛也会受到革职处分。

真是一个不错的惩罚啊!以程慕南的树敌度来看,就算他不惹人,亦有人会找他晦气吧?换句话说,事,总是会生的。天知道当我得知此事时,已经笑不拢嘴了。看来我可以藉此机会,解决掉两根眼中钉。

不过...我才不会那么轻易让他离开,我要程慕南跌入地狱,而且更是从天堂跌入地狱!害我失去了得到小兔子的机会?我是不会轻饶他的!






Hyacinthus 2 下 (天戒/流 合作)
更新时间: 04/01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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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雷篇 2


说明是奇迹,那想当然,它的出现率跟中六合彩的机会率差不多,今天的我,是注定逃不过这劫数,然而,想不到奇迹真的出现了。

一声怒吼就如天籁似的,出现在本应没人经过的校园里,也惊醒几乎要放弃自己的我。

该死的,我在想什么?我竟然想着,既然躲不过,倒不如认命,或者眼前那施暴者同情我可怜我、会放过我、又可能他会对我温柔一点?这算是天真想法的一种吗?我怎可以想着眼前人会有良心的存在?

这又很难怪我吧?在刚才那叫人绝望的环境里,我是绝不可能想到如何反抗,而是如何屈服吧?

毕竟..我并不是个三贞九烈的人,我怕痛、怕被人打啊!

所以当我见到那男生出现在面前,并与眼前人争执起来时,我便知道救星来了。只是..他真的救得了我吗?虽然那男生看来挺强的样子,但那变态色魔的同伴也不是善类,而且还是二对一的情况,形势看来很不利的样子...

世上最坏的感受,肯定是有了希望后,却又要绝望的感觉吧?即使有人听到我的声音,跑来救我又如何?他救得了我吗?他甚至可能因为我而被殴打至重伤啊,这是..我害了他吗?

「不要...不...」

想着,我不禁无助地掉下眼泪,喃喃自语的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但..我在叫那色魔停手吗?还是在叫他们不要再打?我已经分不清楚了,我只知道胸口很难过,还有更多的不解,为什么偏偏选上我?为什么我会这么的不幸?是我做错了什么,所以上天要这样惩罚我?

泪水,并没有令色魔良心发现,反而如催情剂般,使他的情绪更为高涨兴奋,一手抓到我的屁股上。我的天..为什么这人可如此变态、如此的丑恶?他真的是人类吗?

完了...我不禁闭上眼,不敢迎接接下来的事实...

对不起,爸爸、妈妈,葛雷不能再孝顺你们了,我想...我是到此为止了吧?身为男生却受到如此的屈辱,我实在没颜面活下去...


「喂,你没事吧?」

咦?声音不同了?我肯定那不是变态色魔的声音,但..这会是谁的声音?而且..肩上突如其来的重量..是衣服?

带着恐惧的张开眼,眼前人不再是那个有着扁平鼻子的变态色魔,而是一个样子很好看的男生,所谓相由心生,我想这人应该不是坏人吧?再战战兢兢地四处一望,我赫然见到之前欺负我的男生们都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这时我更加相信眼前人是好人。

「离开这里。」

咦?离开这里?为什么了?我还未说谢谢啊!张开口,才想说一声多谢时,才明白为何那男生叫我快点离开。

只见之前被打低的不良份子们,正如生化危机中的丧尸一样,正挣扎起来,而其中说要买我的那个人,更用一种诡异的目光望着我。很..很恐怖...当我接触到那目光时,身体马上便不由自主颤抖起来,只感觉到一阵恶寒,就如小动物被补猎者盯上时一样...

不..我不可以再留在这里,再留下来,我会被猎杀,我会死的!跑..该死的脚,给我跑啊...

「还不走!」

不快的低咆自头顶响起,吓了我一跳,同时也令软弱无力的脚跑起来,于是我还没感谢恩人,便落荒而逃。


我总觉得这样逃掉是件很不光彩的事,尽管即使我留下,也无法帮忙,但我不应该把恩人留在三只禽兽之间。但我可以做什么?我实在没勇气回到刚才的地方,我突然觉得自己没用至极点。

人家多勇敢了?为了保护一个不认识的人,竟冒着危险留在三只禽兽之中,但我呢?除了逃走,我还有勇气做些什么?

「喂,你是谁?为什么在学校里乱跑?」

抬起头,只见面前正站着一个神色不耐烦的老师,我终于知道自己可做些什么了。我连忙表明身份,带着老师来到案发现场。没事的了,恩人,我来救你了。


「程慕南,你在干什么?」

一看到四人纠缠在一起的情况,老师马上咆哮,令四人分开,见状我不禁松一口气。原来那变态的男生叫程慕南吗?我知道他是谁,程慕南是学校中有名的不良份子,经常打架闹事,是问题学生来的,听说最近在沈老师的教导下来乖了一点,但想来他是本性难移,今次突来奇想,说要买我...

「文迪少爷,你没事吧?」

这句话却有点令我迷茫起来。什么?原来变态男生才是那个不知犯了什么事而被流放在此的苏文迪?而救我的却是校中有名的不良少年?还有为什么老师会一脸谄媚地走向苏文迪?我开始搞不清现状了...


原以为到了校长室后,一切便会清晰起来,然而,在校长室等待我们的,是一个跟程慕南有九成相似的男人。

我绝对相信,这男人一定跟程慕南有着最密切的血缘关系,大概是父子吧?相对来说,苏文迪跟此男人却绝无任何相似之处,照理说,该男人应该站在程慕南那边吧?然而,我又错了。那男人望着程慕南的眼神是充满厌恶的,但望向苏文迪的目光竟是充满疼爱。

怎会这样?为什么今天发生的事会如此离奇?一切完全超出我想象以外,这是我无法理解的事,我唯一所知的,就是事情的发展不妙得很。

校长与老师对苏文迪的谄媚态度...

苏文迪那望着我,如要把我吞下肚的可怕目光...

那男人望着我如望垃圾的轻蔑眼神...

一切一切只跟我说明了一个事实,除了我和程慕南,其它人全都互相勾结!不管今天发生什么事,所有人都会包庇苏文迪...天,这实在太荒谬了,我知道世上是有这种肮脏勾结,但这里是学校啊!他们不怕教坏下一代吗?

我觉得自己好像被背叛似的,慌乱、愤怒,还有更多的害怕,我怕要是自己指证苏文迪会招来更可怕的下场,所以当校长问我发生什么事时,我只能回答:我不知道...

真是很没用的回答...然而,现在的我只想马上逃离这个肮脏呕心的世界,逃离那男人和苏文迪的视线范围,逃离那个因救了我而将会被惩罚的人,逃避去面对一切都是我惹出来的祸的事实...

我真是个没用的胆小鬼...





Hyacinthus 3 上 (天戒/流 合作)
更新时间: 04/01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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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迪篇 (3)


要说世上最让人痛苦及难以忍受的事,我相信绝对是在给予他人希望后再让那个人绝望。那种由到达天堂的喜悦在剎那间被打入地狱的悲痛,绝对有够让人绝望得要死。

而我要对程慕南做的,就是要让他品尝这样的绝望。


第一天,我不用说一句话,已经有一票与程慕南结了梁子的人替我打了他一身。第二天、第三、四天也是一样。据情报所得,平均每天,他都会有两次被人带到无人的地方痛殴一顿。我看嘛!他果然是顾人怨,世上所有人都讨厌他。

第五及六天,可能是大家觉得气已出够,而且打不还手的人很没趣,所以再没有人去找他。那时的程慕南,好像是松了一口气。但事实呢?他不知道最坏的情况已在他面前。

第七天,约定日的最后一天,在程慕南明显地松懈起来时,我叫了我的一众跟班集合,于放学前最后一刻把程慕南逮到学校的某一个角落。


「喂!你们干嘛把我带来这里?我已没有惹你们了,你们现在却跑来惹我?」

我就说嘛...程慕南是一只杂种狗,凡事不用大脑,只知道不断吠。不过我是一个很好心的人,我不会让他死得那么不明不白的。


「因为...看着你哑忍那么久,在快要成功时却功亏一篑,比一早逼使你离校的感觉让我更爽呢!」


「你想怎样?若想打一身,我站着让你打过痛快。」


「打你?傻啦!我可是斯文人,才不会做这种卑劣的事。」

不过...要怎样玩他好呢?嗯...要他扮小狗好像挺不错?

「我要你当狗。」


「什么?」

真是的...想不到这个人除了没大脑外,还要是一个严重失聪症患者。不过他那不解的眼神实在太有趣了,看后我不禁轻笑几声,重复了刚才的「要求」。

然后更有趣的事发生了。程慕南的脸色,于听后一瞬变成铁灰。我看到咬牙切齿的,手亦握成拳头状,准备攻击我。

呵!还在死忍吗?我看你忍得了多久。


「沈凛的工作...丢了也没所谓吗?」

来吧!动手吧!我不相信听到这句话的你,还可以无动于衷。

然而,程慕南这个人真的很会带给他人意外。那家伙...竟然愿意为了那只四眼田鸡而点头答应,而且他的样子,还一副为了沈凛、要他去死也可以!天啊!我绝对相信,杂种狗对四眼田鸡的感情,一定不止师生关系那么简单!

在有此认知的这一刻,恶意再次袭入我的心头。若让自己珍而重之的人看到他那副没自尊、如同摇尾乞怜的模样,不知他会如何?

「这里不适合溜狗,我们到温室附近吧!」

一声令下,跟班们即围着程慕南,把他压到温室附近。或者是他自己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吧?到达目的地后的他,面色变得更难看,态度亦变得犹豫不决起来。

混蛋!我生平最讨厌他人言而无信!当初我只是惹他生事好赶他离校而已,是他自己没脑,答应当狗而已!既然答应了,那他现在一定要当给我看!

「啊?不扮吗?那...喂!你打我一拳,然后说是程慕南打我的。」

我知道这样的行为,根本就是损人不利己。只是一想到那家伙言而无信及曾经破坏我的好事,让我得不到小兔子,我就无名火起,想用尽一切方法羞辱他,然后让他消失于我的眼前。

眼看跟班的拳头快要打到脸上,噗的一声,程慕南双膝跪到地上,双手撑起身子,一脸愤恨的,学着狗儿在地上行走的爬行。

这样便可以满足我吗?不够...他得到的羞辱还不够...他害我不能拥有小兔子,我亦不会让他不能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抬得起头!

「狗不是会叫的吗?快点叫几声给我听听!」


「...汪...汪...」

不错!再多叫几声,还要叫得大声一点!看到程慕南终于屈服于我面前,我的情绪就更高涨、肆虐心就更疯狂!作出更过份的命令、不断恶意地羞辱对方,再让人按下他痛殴一顿,殴得自己的手也感到痛楚时,我才愿意放过他,让他离开。


赶程慕南及沈凛离校的计划虽然失败,但这一刻,我终于把藏于心中的乌气一次过吐出来,这让我心情爽了好几天。

之后的一段时间,程慕南没有在我的眼前。听他人说他曾经生了一场大病,亦听闻他半死不活了一段日子。只是,一切与我无关。

在教训程慕南后的时间里,我的心思再次放到小兔子身上。我曾试过到他的班房找他,想与他聊聊,但他每次都惧怕地避开我。

为什么他要那么怕我?为什么他的眼神中,总是出现那种兔子踫上野狼时的恐惧?我已经没对他怎样了,至少我没有强行要拉走他,亦没有像上次般说要买他啊!为什么他看到我时,还是总露出厌恶的表情?

再次认知到自己被讨厌了,亦经过了多次被拒,渐渐地我没有再去找葛雷小兔子,而是在他上下课时从后跟着,或是到他喜爱的花园,看他与那群真正的小兔子嬉戏。


「乖,不要吃得那么急。哗啊!不要爬上来啦!嘿...别舔。」

好...好可爱啊!葛雷与兔子们玩乐时所展现的甜美笑容,实在太可爱了!好想...好想葛雷能够像抚摸兔子般摸一摸我的头发,好想象兔子般能够被他拥在怀内,好想象兔子般舔一舔那红润的双唇,甚至是亲吻...

不知道...若果能变成一只兔子,我是不是会受到葛雷的青睐?


如同偷窥狂般的行为一直持续着,而在不知不觉间,我到英国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这段日子中,葛雷在我心里的印象愈来愈深,而他对我情绪的形响亦愈来愈大。每次当他开心得笑时,就算我当时的心情再差,我亦会突然觉得很幸福,嘴角会不自觉地往上扬。而当他难过的时候,我亦会不知怎样的,就算当时的心情不错,一剎那亦会变得布满阴霾。

然而最近,情况又有了改变。现在不论葛雷笑得再开心、笑得再甜,我还是觉得讨厌得要死!


「南学长,请等一等。」

不要...葛雷...不要亲近我讨厌的人,好吗?不要对我讨厌的人,露出那个甜美如蜜的笑容,好吗?你的笑容,我只想得我一人看到;你那如银铃般的笑声,我只想得我一人听到...


程慕南,你这狗杂种,与我抢父亲还不够,现在还缠上我的小兔子?狗杂种,我与你誓不两立!



作者无责任感言:文迪...你绝对是心理不平衡外加变态,而且患有被害妄想症。或者真如小南狗狗所言,你应该到青山去检查一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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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 04/01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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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雷篇 3


当我回到家时,父亲已回来,正坐在客厅看高尔夫球比赛,而母亲则坐在厨房,看着邮购频道,在我出现在他们面前后,才聚集到厨房。他们没有问我为何迟了回家,但我却心虚地解释,说自己只顾看书而忘了时间回来,关于苏文迪的事,我是只字不提。

身为父母的儿子,我明白自己实在不应该隐瞒任何事,然而,亦因为我是父母的儿子,我才不愿说出来。

想想便觉得这是一件可怕的事。儿子被身为同性的富家子问价,之后更险被当众强暴。好了,到事情弄大了时,校方竟包庇富家子,漠视他意图犯下的罪行。我想,要是爸妈知道这件事的话,大概会到学校理论,为我讨回公道吧?又或是很担心的,马上帮我找新学校,甚至乎,闹上警局。

如果是转校的话还好,我最怕的是选择一和三。从校长与老师的谄媚态度看来,我想苏文迪的爸爸是个厉害的人物;从苏文迪那喜欢用钱压人的性格看来,我猜他父亲一定是个更喜欢用钱来压人的人,我们不过是小康之家,如何斗了?

既然什么也做不到,倒不如不让他们知道好了。

所幸的是,父母并没有怀疑我的说话,只叫我坐一会等吃饭。这是我第一次在全家人都在一起时,却完全吃不知味、坐立难安,才吃完便说要洗澡,急急离去。

原来说谎的滋味并不好受,要向至亲隐瞒一件事,更是比溺水更加痛苦。

逃难似的躲到浴室,我捂着左胸蹲了下来。心很痛,我竟然骗了自己最爱的父母,而更令我难过的是,身为男生,竟被同为男性的苏文迪问价。这算什么意思?他当我是什么?男娼?不,他望向我的眼神,和野兽看到猎物时的眼神一样...在苏文迪眼中,我到底是什么了?食物吗?还是玩具?

多么讨厌的思想,多么讨厌的一个人了?


自那天起,我开始敏感至近乎神经质地监察出现在身边的人,当苏文迪出现时,便以最快的速度,逃至离他最远的地方,然后从远处看着,看看他有没有发现我,看看他有没有做出任何『捕猎性』的行为,而另一方面,我开始打听有关程慕南的事。

听说程慕南本是不良少年,终日生事,然而在新来的花王-沈凛的教导下乖了很多,而在苏文迪事件中,沈凛保住了程慕南,代价是如果程慕南在这星期生事的话,二人都要离校。

是我害了程慕南,如果当日我没有找来老师,天真地相信老师会给我们一个公道,而是任由他以私刑教训苏文迪的话,程慕南是否不会受到如此对待?程慕南是否不用每天都被一班人带到后巷毒打?

我见过程慕南被人带走的情形,我听过那被打时的闷哼,我见过程慕南满身伤痕、脚步蹒跚的步离现场,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这男生为了我,受了很多苦啊!我应该如何回报?

看着,我不禁更痛恨苏文迪,那张平凡的样子,看在眼中,变得更是狰狞丑恶。

这情况在我看到苏文迪对程慕南做了什么后更为厉害,我几乎是闻『苏』色变。我终于明白了,在这人眼中,其它人只是供他玩乐的一只狗。


本来,当我避开苏文迪时,我偶尔会被他眼中的受伤神色所感动软化,更曾想过走上前问清楚,问他为何说要买,为何要这样对我。我认为,苏文迪会做出这种怪诞而离奇的事,除了因为他那富家子性格这原因外,还有就是他喜欢我,甚至暗恋我。

我不排斥或讨厌同性恋,也不觉得那是一种病或罪孽,我认为爱一个人是无罪的,如果苏文迪真的喜欢我,我或者会因为同情而跟他做朋友,然而...这一切都幻灭了。

苏..苏文迪怎可以这样对待程慕南?尽管那天是程慕南打断了苏文迪的好事,又或者他们之间本来就有些过节,但他怎可以威胁对方,要他像狗一般,在温室前爬行吠叫,接着围殴了?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掩着嘴,偷偷地哭起来,只觉得心脏不断忽冷忽热。心寒的是,苏文迪竟可欺人至此,心热的是,程慕南竟可做到如此地步。

但..能做到如此地步又如何?我既不觉得开心,也不觉得感动,这一切都是我害的!在那一刻,我不知多希望自己可有勇气走出去,阻止苏文迪的恶行,甚至是以自己来代替程慕南受罪,然而,双脚就是不受控制的,钉在地上无法弹动。我太清楚了,要是我走出来,苏文迪向我要求的,可不会是扮狗这么简单...


葛雷,勇敢一点吧,一切都是你招惹回来的,很应该由你来解决啊!难道你想一直把别人拖到麻烦的旋涡中?来,走出去,跟苏文迪说清楚,把所有事解决。

不,我怕,我是男生啊,我怎可以做出这种事?更何况,为了救我,程慕南甘愿忍受这样的对待,现在走出去,不是把他的苦心浪费掉吗?

但看到程慕南的尊严被人踩到脚下,连人也不如,你拿什么报答对方?

我无以为报...


自那天起,我更是病态的避开苏文迪,更用心去找程慕南,想好好地报答他,然而程慕南却半死不活了好些日子。听说他生了一场重病,听说他打算转校,我曾走到沈凛家偷看,但那里根本不像二人同居的地方,那程慕南去了哪?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可他的神色却是极为异样,令我不敢走上前。

怎么..程慕南好像被遗弃的可怜样子了?我想着,如果没人要程慕南,那就由我要!

只不过..快考试了,程慕南还是一副颓丧的神情,要是我跟他这样说,万一他因此而受了刺激,考得一塌胡涂,那我岂不是又害了他?不行,葛雷啊,你要忍耐,等南学长考完试,心情好一点才说吧!

为此,我一直忍耐,直到南学长考完试,直到南学长又突然请了数天假,直到南学长脸上重现笑容,我才有勇气走上前,认认真真地道谢。


「哦,只是小意思,你不用谢。」

南学长笑着,拍拍我的头说道。哗哗,南学长很温柔啊!即使我害他被人打、被苏文迪侮辱,但他还是这么和善,待我这么好,感动死了!

摸摸自己的头,我不禁满脸通红,甜蜜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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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雷篇 4


最近,我再见不到苏文迪出现在附近,南学长最近又开始邀请我一起午餐,还有什么比现在更幸福?我本应该很满足,却慢慢的发现其它问题。

到底之前南学长是为了什么而难过?每每当我忆起那空洞无神的目光,那苍白、而且感觉僵硬的脸庞,即使笑起来也令人觉得想哭的微笑,就如一个被遗弃的小孩。而最重要的是,本来一直跟沈凛一起住的南学长,在那段时间,是住在一间叫Holidays的酒吧里,然后现在又再次跟沈凛同居。

这令人很容易联想到,事情跟沈凛有关。我想大概是因为沈凛真的见到了南学长被苏文迪威胁,被迫扮狗的事吧?

在意识到这一点,我不禁有点讨厌沈凛。尽管我才是整个事的主因,但我很清楚,若不是苏文迪以沈凛的事业来威胁,南学长才不会抛弃自己的尊严啊!沈凛在温室里偷听着,没出来救南学长已很过份,竟然还因为南学长扮狗而把他赶出家门,现在竟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太过份、太厚颜无耻了!沈凛当南学长是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狗吗?南学长这么好人、这么温柔,为什么竟然没人珍惜他?

我不管了,既然没人懂得珍惜南学长,就由我去珍惜他吧!

想着,我便更勤力地找南学长吃午餐,而南学长则每天把我带到温室,与沈凛一起进餐。沈凛在最初数天总是满脸笑容,然后,慢慢的,变得任性起来,每天赖着南学长,要他煮这个煮那个给他。

即使我没煮过,但也曾经吃过,知道什么酸辣汤、甜酸骨是十分麻烦的,沈凛分明在为难南学长!不行,我不可以让南学长再被欺负,我要保护南学长。


「凛..到底你在气什么?」

南学长,不要中计啊,沈凛哪里是生气?他是玩弄你、戏弄你和欺负你!不行,我实在忍受不了,我不会再让沈凛欺负南学长的。


「沈老师在生气吗?南学长做错什么事了?沈老师,你不要生气吧。」


『啪』的一声,我的说话就如火上加油,令沈凛用力的放下手上的薯条,站了起来,晦气地往门口走去。好!成功了,这样南学长就不用再被沈凛欺负了。

「小南,今晚我想吃糖醋排骨啊。」走到温室的门口,沈凛突然转过身,似笑非笑地说。

但要买弄糖醋排骨的醋,是要到特定的商店才可买啊!据我所知,如果要在晚餐时间准备好这菜,南学长现在便要出发买材料,这不是很明显地为难他吗?沈凛绝对是恶魔,他明知南学长还要上课的!不过..这也是好事吧?至少可让南学长看清沈凛的为人...


「我明白了。」

正当我以为南学长会拒绝之时,南学长竟是轻轻推开我的手,满脸歉意地说:「葛雷..对不起..我要出去买材料...」


为什么会这样?南学长明知沈凛在耍任性,故意为难,却依然觉得没所谓?我开始发现自己完全不明白沈凛的思想,还有南学长的意思。

「什么?你真的弄什么糖醋排骨吗?那个...很麻烦的啊!」

不忍心看着南学长为了沈凛而旷课,我连忙把他拉着,尝试说服他:「沈老师怎么可以叫你做这种事?你并不是他的工人啊!」


然而,南学长还是甩开我的手,一边头也不回地离开,一边回答:「是我想为他做这些事的。」


「南学长!请别这样折磨自己。」


「我没有折磨自己。是我想为凛做这些事。」南学长依然没有望向我,而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甩开我的手。


而听到南学长这样说的我,终于没有再伸手拉着他,反而呆掉了。怎么我会从这番话中,听到浓烈的感情?

「南学长..你..你跟沈老师...」我下意识问道,然后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我爱凛。」

南学长毫不犹豫,也毫不掩饰地回答。多么简单而直接的答案?就因为南学长爱沈凛,所以他愿意被苏文迪侮辱,甘心去忍受沈凛的任性...

我不禁心痛,就因为爱沈凛,所以南学长才会有之前的绝望?


「所以你就甘愿被利用?甘愿被玩弄?」


「凛没有利用我,也没玩弄我。」

为什么南学长就可以这么肯定?不可能,一定是沈凛用甜言蜜语欺骗了南学长,好让南学长对自己死心塌地,一定是这样!


「但他明知你爱他,他还要你做这做那?而你也没所谓?」

南学长,快点发现吧,如果沈凛真是待你好,才不会明知你爱他,还让你这么痛苦,甚至利用你,戏弄你,更迫使你旷课。


「没所谓。为了凛,我什么也愿意做。」


为什么?为什么会没所谓?为什么我会觉得心疼?为什么我会觉得这样的南学长很傻?为什么我不想见到南学长变成这样子?为什么我会走上前抱着南学长?

「南学..南...别跟着沈老师,我会爱你,好好地待你的。」

心中有很多没答案的问题,但我很清楚,我希望自己可好好地珍惜这个傻瓜。


「你说..你说...你爱我?」


「是的。」其实我不是很清楚自己对南学长的感觉是什么,我只是不愿意见到他再被沈凛糟蹋。


「不..不行!」然而,南学长并没有接受我的好意,在回过神后,他奋力地把我推开,往后退了数步,彷佛我是什么可怕的病毒似的。

「我只爱凛,我的心只有凛。」


「那..他对你呢?」


「他喜欢我,他需要我。」


「所以你便心甘情愿?」


「是。」

看着南学长那坚定,而且义无反顾的神色,我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牵绊可不如我所看的这么简单,我看到的可能只是表面,甚至是表面中的表面...


我好像做了一件很无聊、很多余和很可笑的事,我自以为自己正在保护南学长、我以为自己所做的就是珍惜他,殊不知,其实我所做的,根本毫无意义,更有种硬把自己加插在他们之间的感觉。

想着,我不禁双眼一酸,哭了出来,转身跑离南学长。

不知为何,总觉得胸口很痛,痛得令我快呼吸不了。我想,我是真的很喜欢南学长,很想为他做些事吧?但我却傻呼呼地做了一件自以为很好,其实是很坏很无聊的事...

我真的很希望让南学长幸福,让他开心一点,但他并不需要我...

在南学长和沈凛之间,我根本是多余的...我真的很傻...

跑着跑着,我不小心撞到一个人,正想擦干双眼泪,向对方道歉时,才抬起头,我便全身被冻结。是苏文迪...







Hyacinthus 4 下 (天戒/流 合作) 慎入强h
更新时间: 04/01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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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迪篇 (4)


胸口...总是有闷闷的感觉...这是从小得天独厚的我,从未有过的感觉。


我知道,心里为何总是感到憋闷。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不喜欢看到葛雷与程慕南亲近,不喜欢程慕南一脸温柔的抚摸葛雷的头,不喜欢葛雷为此而高兴好半天的样子,更不喜欢葛雷看程慕南时那种充满情意的眼神。

意识到...葛雷对程慕南怀有异样的感情...郁闷的感觉更重...这是...为什么?

不是没想过只要不去看,我的心情自然会好转的问题,只是我办不到...不知怎的,只要一天没见过葛雷,我一整夜便会彻夜难眠,脑海里只想到他的身影,然后第二天,我的脚便会不由自主地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一幕又一幕自己难以忍受的画面。然后再试,结果还是一样。

妈的!到底我怎么了?我怎么会让人如此影响自己的情绪?那根本不是我!


『作为苏氏未来的继承人,你不可以让他人左右你的情绪,否则因你一个情绪化的决定,公司有可能会倒闭,你的整个人生也会完蛋。』


不错...不能让他人影响自己...否则会输掉一切...

警诫自己,我决定暂时不找葛雷,打算待自己平静一点后才再次接近他。在某天的午膳时间,我终于按下了跟踪葛雷的冲动,跑到学校附近的小巷,一边抽烟一边等待上课时间,却料不到等到的,是一直于自己脑海中萦绕不去的小兔子。


「你?」


「啊?原来是你啊?呵!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

丢掉手上的烟蒂,踩熄后我蹲了下来,双手强硬地把刚刚因撞到我而跌到地下的葛雷拉起。「怎么了,想我吗?故意跑来这里找我吗?」


「不是...我...你放手......」

怎..怎么了啊?葛雷怎么突然哭了?我不是那么大力让他痛了吧?立即放开他举起手,我示意自己不会再踫他。就在放手的一刻,葛雷再次滑下蹲在地上,楚楚可怜的不断啜泣。

「呜...南学长...呜...」

南学长?是那只狗杂种?一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我已大概猜到葛雷哭的原因。是狗杂种拒绝了葛雷的表白吧?就算葛雷没有说一句话,我都知道,因为我一直看着他,知道他有多喜欢程慕南,多想与程慕南在一起...


在感到一丝痛意于心口蔓延的同时,一阵狂怒亦如旋风般袭卷全身。是针对程慕南?还是针对葛雷?两者也有吧?我恨程慕南夺去葛雷的芳心,我怨葛雷爱上了一个我恨的人。或者葛雷爱上其它人,我不会如此生气,但他爱上程慕南,却使我容忍不了。

怒意让我无视于眼前人的悲伤,只懂得再次以粗暴的动作拉起对方,狠狠地强行把他压到墙上,不让他再次有机会脱离。

「怎么了?你真是喜欢那杂种狗了?」


「不可以吗?南学长对我这么好...但..但他拒绝了我...他爱的是别人...」


「他待你好吗?我待你更好啊!」

葛雷的泪,不是没让我感到心痛,可惜他的说话、他的泪、他的自嘲笑容,无不刺激到我,便我更是气结非常。我不要让他再爱程慕南,我不许他再想那狗杂种,我一把攫夺他的唇,不理会他的惊惶及反抗,径自于唇内侵略肆虐。

恶意的掠取、粗暴的吸吮,这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让人享受的吻,至少对葛雷而言并不是。我强迫他的舌头与我的交缠,迫使他要回应我的吻,而结果是他厌恶的用力一咬,使我痛得不得不放开他。

「贱人!咬我?」狠狠的拒绝导致了我的情绪失控。从来没想过要打葛雷的自己,还是按不下那不知名的怒火而掌掴了他。「我苏文迪要的东西,从来没有人可以与我争!那只狗杂种算什么?我要你成为我的人!」

过大的力度导致身体的不平衡,硬吃了一个巴掌的葛雷一下子撞到背后的墙上。吃痛的叫了一声,葛雷的身体逐渐往下滑,软软地坐在地上。

在他的美丽的眸子前挥一下手,眼前人儿却双眼无神的一脸茫然。应是刚才的一击吧?让他产生了昏眩感,使他在一时间未能清醒。

趁着这样的一个机会,我立即抱起葛雷,把他带到附近的高级宾馆内。选了全宾馆最高级、格调最好的房间,在接待处买了一些媚药,一踏入睡房,我便急不及待的喂葛雷吃下药,并以最快的速度把他的衣服全脱下来。


「你...你想...干什么...」

没理会葛雷的疑问,我双眼的目光只流连于那美丽的躯体上。

果然...一如自己所料的,葛雷的身体真的很诱人。雪白柔软的肌肤,现在因媚药的效力而泛起樱红,很诱人;羞赧地想以大腿掩盖羞耻部位的举动,很诱人;如同在雪地上绽开的艳红双唇在微微张开,很诱人;灰蓝色的灵眸泪眼汪汪的,很诱人。葛雷的一切都吸引着我的视线,只是单纯的看着,已可让我欲火焚身,更何况当我的手接触上的时候?

「好..好热...身体...好热...」

不行了...我忍耐不了...要知道葛雷那滑不溜手的火烫肌肤及甜腻的呻吟,根本与催情剂没两样。若果有人在目睹葛雷那副样子还可以忍耐得了,那他绝对不是人而是神。

脱掉身上的衣物,抬起葛雷的腰枝,我在没有进行任何的前戏及润滑的情况下,一个挺身即把早已变得坚硬的灼热送到葛雷的体内。

啊...好热...好舒服...葛雷的体内,真的很舒服...他里面好热啊!热得快把我那里都融掉呢!天知道只是感受到内里的柔软压迫感,已经可以让我疯掉?再加上这种灼人的热度不断从男根蔓延至整个身体,再逐渐的侵入脑袋,在这一刻,我连那仅有的一点点理性也被烧毁,身体只受到欲望的控制,狠狠地抽插,好让自己能感受更多、享受更多。

「啊啊!不要!!」


「不要?但你现在夹得我好紧,我根本想退也退不了。」


「不...求求你...不要啊......」

还在说不要?还是要推开我吗?妈的!是因为现在在他身上的是我,而不是程慕南吧?若是程慕南的话,葛雷会是甘之如饴的,甚至是投怀送抱,而不是现在这副哭得泪眼婆娑的样子吧?

想到这些,再踫上那双泪眼,我想占有葛雷的欲望就更深更重了!葛雷...我不会让你有机会想到那狗杂种的...我要你只想到我...我要你的身体只认得我一人...


疯狂的抽插,强烈的攫取,在解放后我并没有离开葛雷的身体,反而再次律动,不让他有休息的时间及机会。或者是多次的欢爱实在太累人,当我得到完全的满足,终于舍得离开时,葛雷已经累得昏厥过来,不论我叫了几声都没有给我回应。

一脸的泪痕,着实让我心里出现了一点点的痛。我知道经过这次后,葛雷一定更会想方法避开我,想再次得到他,应该比登天更难。但刚才的舒适感觉仍在我的身体上留下余韵,而这种教我欲罢不能的感觉我亦舍弃不了。我怎样才能把他锁在自己的身边呢?我不要放开葛雷啊!

一边思索一边环视睡房,而视线在接触到被遗弃在地上的可拍摄手提电话时即停了下来。对!还有这个方法!只要有我们欢爱的证明,我才不怕葛雷会离开我!

葛雷...为了完完全全的得到你,任何手段,我都会使上的。






Hyacinthus 5 上 (天戒/流 合作) 虐.....
更新时间: 04/01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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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雷篇 5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还是,我做了太多错事,所以神要惩罚我?我只是喜欢南学长,并自以为是的以为他需要我的帮助吧...

我只是在苏文迪问我是否喜欢南学长时,老老实实地回答,难道这也是错?

我真的不明白,难道我说错了什么?怎么苏文迪听到我的答复后,眼神竟变得凶狠,一把拉起我,更强吻下来,还把舌头伸到我的嘴里?好呕心..好痛...那种如舌头快被扯断的痛楚,令我下意识地咬在苏文迪的嘴,这是人之常情吧?然而,我却被掴了一巴掌。

「贱人!咬我?」

先是一痛,然后脸上传来一阵火辣的麻痹,冲力令我失去平衡,重重的撞到石墙上。翻天覆地的晕眩令我几乎呕吐,模糊间听到苏文迪续道:

「苏文迪要的..没有人..与我争...狗杂种..什么...你成为我.....」


什么?苏文迪要我成为他的人?看着苏文迪想到什么似的样子,我意识到,他终于要向我出手。不行,身体,快点给我动起来,快点给我逃,我不要..光是想已觉得恐怖,像苏文迪这种野兽般的家伙,要是我落在他手中,一定会受到非人的虐待,我一定会死的。

然而,不管我如何努力,身体却跟脑袋失去联系似的,想动,却动不了,只余下指尖在无力地抽搐,眼前的一切尽是扭曲的螺旋...

其实..我只是做梦吧?对,这一定是恶梦,我并没有向南学长表白,南学长没有拒绝我,我也没遇上苏文迪...模糊中,我感觉到有人把我抱起,暖暖的体温令我下意识靠近,接着一股甜甜的冰凉液体流到口中...

要不是梦,一切又怎会莫名其妙至这地步?

然而,原来一切真的不是梦,我是真的落在苏文迪手中,南学长没有再出现了。唤醒我的,是逐渐把我吞噬的燥热,当我张开眼,才发现自己身处在陌生的房中,身上的衣服早已不翼而飞,而苏文迪正站在床前,像舌头舔遍我全身的盯着我。讨厌..单是被看着,我已觉得被沾污,我连忙捂着下身。


「你...你想...干什么...」

傻子也知道苏文迪想干什么,然而,我还是奢望他会说,一切只是玩笑。只可惜,体内不断涌出的酸软燥热,大手摸在身上却令我得到快感,嘴巴自动发出呻吟,让我知道不是玩笑。拜托,别叫出来,好不好?

该死的,我好像被下药了,不行,我要藉药力发作前逃走!

用力地想撑起身体,跳下床逃走。然而,这张可不是普通的床,我才按下去,身体所在之处便凸起来,令我失去平衡,重新倒下去。这是什么?怎么好像水一般似的?我再奋力一试,这次跌得更狼狈,几乎整个人趴在床上。

混帐,为什么在这时候失去力量了?快给我再次试着逃走啊...

而这时,身体变得越来越热,温度在体内乱窜,最后凝在下腹之处。我好像越来越无力了,连移动身体也做不到,只能看着苏文迪脱下衣服,压到自己身上。

不...老天,你不会这么残忍的,我不要...我死也不要这样...

「啊啊!不要!!」

在苏文迪打开我双脚时,我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然后被那炽热的凶器贯穿时,流下更多的泪水,近乎崩溃的尖叫。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我已经分不清插进来的,是苏文迪的男根,还是一根烧红了的铁棒,我只知那个用来排泄的出口,被不知什么贯穿撑破,正火烫的剧痛着,每一下的动作,都彷佛要把肠子拉出来,在这一刻,我只知道,再这样下去,我的肠可能真的被扯出,然后在无止境的痛楚中死去...

很可怕...这错觉令我颤抖起来,身体又冷又热。我不要死,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我要被抽肠至死?

看不清眼前的景物,然而求生意志令我不断推开身上的凶手,身体努力地排斥着,想把凶器挤出体外,但我做不到...苏文迪..苏文迪这凶手,把我的手压在床上,更是快速而用力的捣毁我的下身,一次又一次的,在热液散在体内后的不久,再次抽插。本已迷乱的意识被迫清醒过来,不断地承受着肠壁快被撑破、扯离身体,又硬塞回去的痛楚...

我感觉到力量正逐渐流离躯壳,生命一点一滴的飘离身体,连眼泪也无力再滑下。我想...我快要死吧?这样也好,死了,便不用再痛...

在我明白到为何死是一种解脱后,我终于眼前一黑,什么也再感觉不到。

我好像见到很多景物,一些我很久之前见过的东西。我见到父母的笑容,见到他们准备的圣诞大餐,见到那香喷喷的火鸡,见到那些曾经笑我像女孩子的邻居小孩,见到南学长,见到他向沈老师温柔地微笑...

这就是所谓的死前景象吗?我不舍得,我舍不得父母,舍不得南学长,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的身体很脏,根本没权利再活下去,连望南学长一眼的资格也没有...

当我醒来时,我很希望自己真的被抽肠至死,而不是怔怔地望着天花板。

很想回家,很想窝在暖暖的被窝里,很想逃避事实,但我的身体和衣服都被眼前的凶手撕毁,我如何回家好了?我回不了家,我已无处可逃...


「给我穿上!」

苏文迪一边抽烟,一边从不知何处拿来一套衣服,丢在我的身上。好呕心,这感觉呕心极了,这套衣服,是留来给他下次撕破的吧?


「这不是我的衣服。」


「我叫你穿上!」

我明白了,这就是苏文迪的意思吧?撕破我一件衣服,在强暴后送我一件,接着等下次再撕毁,不断地重复下去,直到他厌倦为止...

我讨厌这感觉,但不穿这衣服,我连离开宾馆也不行,我只好挣扎起来。


「呜......」

在难以平衡的床上撑起身体,然而身体却已是破碎的,才起来,便痛得倒在床上,现在的我,连动一根手指也觉得痛。


「真没用!」

见状,苏文迪走上前把我扯起,原以为他又想掴我一巴,骂我是贱人,谁知他只是不断拉扯着我的身体,似是要帮我穿衣。

「真是的..一直只有他人服侍我更衣,从来不用我服侍他人。」


我也不想被你服侍,这只代表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啊...痛...放开我...」

无力地挣扎,想推开苏文迪,然而每一下拉扯,每一下挣扎,都牵动全身,连骨头都彷佛要散开碎掉,教我痛得冒出眼泪,只能软软的任由对方摆布。

「让我留在这里...」


「随便你。」听罢,苏文迪便丢下我,如丢下一件已坏掉的玩具似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对...我已是一件既已坏掉,也脏兮兮的玩具...我只是垃圾,不配被人爱、不配被人疼、不配活在世上...

洗澡的话,我可以变得没这么污秽吗?

挣扎着下床,拚命的往浴室处爬去,却因小腹处的剧痛而中途倒在地上,只感到不断有些热热的液体正不断流出,感觉如失禁。讨厌,那都是苏文迪的东西,我被苏文迪的东西填满、弄脏,苏文迪把我吞噬,把我扯入黑暗中,我已无法变得干净...

意识到这一点,我不由得伏在地上,痛苦地哭起来。






Hyacinthus 5 下 (天戒/流 合作) 继续慎入
更新时间: 06/08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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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迪篇 (5)


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我终于得到一直想要的小兔子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离开我...

说起来,现在我与葛雷的关系是什么?嗯...之前是得不到的小兔子吧?现在是已经得到的人,是我的所有物。再加上今次及将来的肉体关系,我们亦算是性伴侣。还有...应该还有的...我觉得我对葛雷的感觉不仅于此,应该有一种更深厚但却难以言喻的感觉。是..什么呢?

不行...想不到...不论我怎么想,我就是说不出那种感觉是什么。算了!不去想了!


停止思考,亦停下手背抚摸葛雷脸颊的动作,我再次审视那副已经属于我的美丽躯体。我想,我应该为葛雷买一套新的衣服,因为刚才我太激动了,把他的衣服都扯烂。没衣服,葛雷是回不了家的。

离开前亲吻一下睡美人,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最近的服饰店,为葛雷挑选衣物。白色的衬衣,棉质的裤子,挑选的都是全店最贵、品质最好的衣物。我想给葛雷最好的、最漂亮的,我希望他会喜欢。

提着一大袋的衣物,回去后发现葛雷已经醒来。拉起葛雷,我把刚才精心选购的衣物拿出,并要他穿起。


「这不是我的衣服。」

衣服是我买的,我当然知道。难得我送衣服给你,你介意什么了?


「我叫你穿上!」


「呜...」

爬起来的葛雷,一眼也没看我所挑选的衣服便再次躺回床上。因为是第一次,所以累得不能动了?我想,我也应该要负上责任的。于是我拉起葛雷,小心地把衣服套到他的身上。

突然觉得...对着葛雷时,我真的不像自己呢!至少我从没有服侍过人,葛雷是第一个。

「啊...痛...放开我...」

痛?我已经很小心了,这样还会痛吗?葛雷,你是摆明要抗拒我吧?然后葛雷的一句要留下,更让我确定他的意思。

是吗?就算有了肉体关系,你还是要拒我于千里外,连我一点的关心也厌弃吗?好!既然你说要留下,我便让你留下,并且以后也不会再对你客气的。既然我的关心你不要,那我也不要自讨没趣。


之后的三天,是周末及学校假期,所以我没有见到葛雷。虽然是有想念,但我却没有刻意找他,反正只是几天的假期,我何须心急?而且我知道,只要我手上有我们欢爱的证明,葛雷是绝对不能离开我的。

然后到了第四天,当我想到可以再见到葛雷时,我的心情不期然的好了起来。乘小息的时间,我走到葛雷的课室寻找他的身影,却想不到得到的是葛雷请了病假,今天未有回校的消息。

病了?已经过了三天,还会累吗?想去探望他却不知他的地址,最后只能留在学校穷担心。

之后的两天,葛雷还是没有上学,而我呢?则不知是否喝了不洁的饮料,在小便时感到疼痛非常。身体的不妥外加寻不到葛雷的烦躁,再加上突然传出葛雷打算转校的消息时,我的心情即自然变得恶劣非常,并且生人勿近。


我承认是自己失算,我竟然没想到葛雷有转学的可能性。一心以为只要有照片,葛雷便逃不开,却没想到他要逃的话,还是有方法的。看来...我是要以更强烈的手段把他绑在身边?告诉他不要想转校,否则我会让他的父母看那些照片?

不错...只要这样的话,葛雷一定会乖乖听话...

定下方案,我决定了于放学后登门造访。意外地,以为会继续请假的葛雷却再次返回学校。呼!看来他并没有打算转校吧?若真是这样的话也未尚不好,始终那是最后的杀着,我不想现在就秀出来。

但让我担心了好几天的惩罚总是会有的。葛雷,你走着瞧好了!

一下课,未等老师离开,我便急不及待的跑到葛雷的课室,待他步出课室时,不理会他的抗拒,一把拉他上宾馆,然后是二话不说的强行脱掉他的衣服。


「你...你干什么?」


「干什么?来得了这里,还可以干什么?若不想这些让父母及他人看到,你便乖乖听我的说话。」

果然如我所料,当葛雷看到手机内的照片时便不再抗拒,任由我的手在他身上游移。之后的一段日子,我们的关系还是这样,每星期总有三天,我都会带他上宾馆,每次我都对他予取予求,而他每次都会给我难以言喻的快感及满足,使我对他的身体愈来愈不能自拔,非他不可。

所以...当他突然再次避开我,再次让我遍寻不获时,我就更是渴望得到他。不止是身体上,而是...更深的,让我难以言喻...

「怎么最近总避开我啊?好讨厌我吗?」

这是三月份一个又冷又湿的一天;在葛雷再次多次躲开我、然后我艰辛地逮到他的一天;是一个在我抓到他后,连宾馆也懒得带他去,只是强行带到阴冷后巷的一天。


「我...我...你叫我如何面对你、如何喜欢你?你是强暴我的人啊!」


「强暴?哈?我强暴你?不知是那个人,每次都在我身下不断呻吟啊?我看你也觉得很爽才对吧?」


「别说...是你害我这样的...」

我害的?说是我害的?难道他在与我交欢时,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那么多次的结合,他还是不愿承认自己有感觉?一想及此,心情马上变得恶劣起来,恶质的话更是朗朗上口,对他施虐的念头亦再萌芽,让我不理会现在身处的地方有多肮脏、环境有多恶劣的,只想在这里狠狠的占有他,要他求我、承认自己离不开我。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选上我...」

为什么?因为我想要他嘛!若真要有一个原因的话,葛雷那一副引诱他人的样子绝对应记一功。另外还有的是...他爱上了程慕南!


「谁叫你一副叫人上的样子啊?而且!你好爱不爱,偏爱上那狗杂种?我要你以后只看到我,只想到我!」


「就因为我喜欢上南学长...就因为我一脸叫人上的样子吗?是这样吗?」


「你认为呢?」

之后的我,已不再理会葛雷给我任何反应,亦再也听不到他的响应。我用力拉下裤子,把自己积压了一段日子的欲望,一下子插到那紧致的菊穴内。疯狂的我不理会对方在没有准备下会有多痛苦多难受,只是忘我地不断冲刺、不断地占有,享受那在痛苦中夹杂媚意的呻吟,感受那在排斥中夹杂期待的触感。

啊...葛雷,你实在是太棒了...你的身体...我真是百尝不厌。

「今天暂时这么多,下次...嘿!我会让你更享受的。」

得到满足的我,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对葛雷的伤害有多重,只是径自转身离开。此刻的我,并没有想过后果,更没有想到,自己,将会为了今天的行为,会有多后悔...









Hyacinthus 6 上 (天戒/流 合作) 虐心?
更新时间: 06/08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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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雷篇 6


这绝对是我这生中最难过、最难堪的一天,当我哭到腹中的一阵剧痛时,突然想起体内还留有苏文迪的秽物,我这才挣扎起来,走到浴室,蹲在一角清理,然后低着头半掩着脸,急步离开。

说身体不痛便是假的,其实每走一步,身体都像快散掉的样子,还有身后那个如火烧的地方,教我寸步难行,但我又可以怎样?迁就自己,慢慢行,然后让全世界的人也知道我身体有问题,刚被人强暴完吗?不要...我死也不要,我多么的希望,世上没有第三者知道这事?然而,我却很清楚,宾馆的老板知道了。

我知道自己没错,我又没有卖身,又不是自愿这样,我理应堂堂正正地离开啊!可是,做不到。不敢迎向宾馆老板的目光,即使我回学校拿书包,又或是坐在巴士上,也要鬼鬼祟祟地怕被人看到。

尽管知道他人并没有留意着我,亦没可能单从表面便知有什么发生在我身上,但我就是觉得..他们都知道,他们都看出了,并用鄙夷的眼神望着我,并责怪着我的肮脏...

逃难似下车,回到家中,只见母亲正拉着小型行李,步离家门。


「葛雷,你又只顾看书而忘了回家吗?真是的...晚餐我已经煮好了,就放在微波炉里。」

对啊,妈约了姑母他们去巴黎数天,我差点忘了这回事。不,或者说,如果是平时,我大概会有点不快吧?难得连续三天假期啊,家中竟然没有人在,可是,现在我却庆幸父母都不在家中。

「怎么了?你的脸色很苍白啊,要我取消行程吗?」母亲说着,伸出手来,想摸到我的脸上,下意识的,被我避开了。


「啊...因为外面又大风又冷吧?妈,你也要小心点。」


「那你自己小心一点吧,回来时见。」

我明白了,所以,母亲,你快点离开吧,不要在望着我,不要再关心我了...啊,我真是受不了,现在的我,根本是垃圾来的!


接下来的三天,星期六、日,还有星期一的Bank Holiday,实在时难过得可怕,我一天洗三次澡,每次洗一小时,不断地用海棉擦着自己的身体,直把身体擦至破皮,然而那肮脏的感觉却一直洗不去;还有肚子明明很饿,却什么也吃不下...

只是多吃一点点,我便觉得想呕。我明白的,我不愿让自己好过,我简直是痛恨还在偷生的自己。

接着星期一晚,当我想到明天便会见到苏文迪时,便忍不住不停地盘算着种种不同的逃避方法,最后我想到了泡数小时冷水来让自己生病。到星期二下午,当母亲回家时,我已发热,烧到104度,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母亲见状,连行李也不收拾,直接把我送去看医生,医生开了一天假期给我,却被我偷偷把药丢了,多拖一天。

我是很内疚,害母亲担心了这么久,但只要想到病的原因,我又觉得比起逃避苏文迪的魔掌,内疚只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星期四,我终于鼓起勇气回校,那时我想着,苏文迪应该对我没兴趣了。

很明显的,会这样想的我实在是太天真,就在我回校的那天,苏文迪已于放学后硬把我带到宾馆,然后把流动电话里,那些属于我的艳照秀出来。如果我再拒绝的话,便把这些照片打印出来,给全世界的人看吗?怎可以这样?苏文迪,你知道我多辛苦才勉强可隐瞒下去?在班房中,我躲在一角;吃饭时,我独自走到僻静之处,为的是什么?就是不想别人知道!你这人..你这禽兽!

然而骂人的话,只能收在心中,现实里,我只是闭上眼,任由苏文迪把我推到床上,开始他的兽行。

接下来的日子,每星期里总有三天,苏文迪会把我带到宾馆,做出这种呕心的行为,我慢慢的习惯了他的占有和侵略,慢慢地习惯了痛楚,然后慢慢地麻木掉,我开始习惯,并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做的,就是闭上眼躺在床上,接着张开双脚,等苏文迪压上来...

另一方面,我也开始越吃越少,在初开始的一星期,我已瘦了两公斤,到现在我完全不敢站在体重磅上,还有,我开始常常觉得头晕,四肢冰冷,不管我做什么也无法和暖起来。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快被苏文迪杀死。

想想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现在的我,已不敢再把内裤丢到洗衣机处,怕被父母见到内裤上的血迹,我甚至想过要偷用母亲的女性用品...会这样头晕,会这样四肢冰冷,好明显是因为失血过多,再这样下去,等待我的就是失血至死了?

死?我会死?不,虽然我是死不足惜,但我不要死在苏文迪的身下,我不要因苏文迪而死,我要避开他,我要远远地离开他,我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

或者是苏文迪从没想过,我会在有把柄在他手上的情况下逃避吧?所以最初的数天,我避得有点轻松,然后慢慢地要开始要小心翼翼,到最后犹如生死关头的,躲避恐怖电影中的凶手般的避,然而在我的脸色回复红润之前,我又再次落在他手中。


「怎么最近总避开我啊?好讨厌我吗?」

废话,这绝对是废话,我哪可能喜欢你?我连待你是朋友也做不到啊!你..你只是禽兽,只是个卑鄙的强奸犯!


「我...我...你叫我如何面对你、如何喜欢你?你是强暴我的人啊!」


「强暴?哈?我强暴你?不知是那个人,每次都在我身下不断呻吟啊?我看你也觉得很爽才对吧?」

啊啊啊!别说了,要不是你强灌媚药,我又怎会明明是痛,却会迎合他,并在你身下扭动呻吟?我明明不想这样的,你知道我在心中吶喊了多少次,叫自己不要这样?你知道我的吶喊是如何越来越绝望吗?你知道当我痛的时候,却下贱地呻吟起来时,我的感受是什么吗?这是谁来的?这是我吗?不对,这不是我,这绝对不是我!


「别说...是你害我这样的...」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选上我...」


「谁叫你一副叫人上的样子啊?而且!你好爱不爱,偏爱上那狗杂种?我要你以后只看到我,只想到我!」


「就因为我喜欢上南学长...就因为我一脸叫人上的样子吗?是这样吗?」

所以..就因为这样吗?苏文迪没有理会我,直接转过我的身体,把我的脸按在粗糙的墙上,以后进的方式,一如以往地插进来。


看着十指抓在石墙,断了指甲,碎片插在指缝里,冒出鲜血,于眼前画下艳丽的红痕。

痛...可感觉却彷佛离我很远很远...

我明白了,在苏文迪眼中,我只是个一脸叫人操自己的泄欲玩具,被人上被人强暴是我的本份,我一生下来就是为了张开双眼,让男人压下来...这是我的错吗?不是我想被生为这样子,喜欢上南学长,更不是被施暴的理由啊...为什么我还是会变成这样?难道真是因为我天生就是被人上的货色?


「今天暂时这么多,下次...嘿!我会让你更享受的。」

实在不知做了多久,只知最后一次射精后,苏文迪边这样说,边穿好裤子,然后把我留在这阴冷的后巷里,任由我自生自灭。


如果这就是我的命运,那我不要也罢...这样的生命,我不要了。看着十指在墙上划下的血痕,我缓缓地倒在地上,感受着热液缓缓流出、生命逐渐消散的感觉。今天的天空很灰暗,很适合我呢。在闭上眼前的一刻,我这样想着。

乖,就这样睡吧,一直一直地睡着,不要再张开双眼了...





我是分隔线我是分隔线我是分隔线我是分隔线我是分隔线我是分隔线


难得一见的后记:在会客室中见到小妙说不喜欢葛雷,因为他自以为是,因为他几乎破坏了小南和凛猫的幸福...
有点无奈,亦无法否认这是少女漫画常见的剧情...
被救者对拯救者有好感是铁定的事实,我不想写出被救者情愿被欺负也不愿为他人所救。除非他的自尊心比天高(我肯定凛猫一定不愿被人救),除非被救者与拯救者之间曾有过节...
很可惜,葛雷只是普通人,与小南亦无过节...
以葛雷的角度来说,他只是想报答小南,同时也为了补偿,虽然小南是为了不想拖累凛猫而扮狗狗,但若非有葛雷事件,文迪是找不到借口去欺负小南的。换言之,事情是与葛雷有关。
葛雷只是单纯天真的,并没有做错,可惜,只到本篇为止。

我可怜的小兔子...我又爱又恨的猎人...








Hyacinthus 6 下 (天戒/流合作)
更新时间: 06/08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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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将会去见工,来回文祝我好运吧~~~XD


文迪篇 (6)


心情...真是不爽到极点!纵然已经得到了葛雷的身体无数遍,我还是觉得不满足及不实在。总觉得是差了一点什么,甚至是失去了什么...

这是我从来没有的感觉,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我,根本从未试过失去任何事物。

不,只是试过一次,那是发生在很小时的事。当时的我很喜欢一手把我带大的管家,黏着他的时间比父母更多、更长。而这个管家也很疼我,常常逗我开心,给我一些稀有的小玩意,并常常买一些街边地道小食给我,让我津津乐道。但是千金小姐出身的母亲那会知道那些食物的美味?她只觉得街边小食不卫生,觉得会让我吃坏肚子,于是不理会我如何伤心的把管家辞退。

记得临别时,管家没有任何挽留工作的意愿,只是对哭得双眼已肿的我说,人生没有不散之筵席,而且自己只是一名雇员,根本不能反抗,而且父亲也不断劝说,管家只是因为我是小主人,所以才会那么疼我、巴结我。这对当时的我而言,无疑是一个打击,因为我知道了管家待我的好,并不是他喜欢我,而只是为了钱而已。

由那天开始,除了父母外,我对所有人接近我的人都划了一条黄线,不让他们超越过来。另一方面我亦证实了,所有接近我的人,都是为了钱才与我友好,才会与我交朋友。

因为有钱,我相信了钱是万能的理论;因为有钱,我什么也可以得到;因为有钱,我才可以肆无忌惮的硬上葛雷,把他占为己有,不用担心会有甚么后果。既然这样的话,我应该没有失去什么,反而是得到了才对吧?而且我有葛雷的把柄在手,他根本是离不开我,与管家的离开根本无从相比!所以我的心不应该像现在这么的忐忑不安才对吧?


啊啊!真是烦死了!都是葛雷不好!自他出现在我眼前的一刻开始,我的心就不断被他打乱,总是想一堆有的没的!既然他害得我心乱如麻,我一定要他好好的补偿我才行!

下课后立即走到葛雷的课室,我决定要带他上宾馆好好「疼爱」一番,好作为打乱我心的惩罚。不理会其它人的目光径自走到葛雷的座位附近,却见不到他的身影,就连外套及书包都一律欠奉。


「咦?你找葛雷吗?他今天没上课啊!」

当我要离开时,一个有着咖啡色头发的男生说道。


「那他到那里了?」


「不知道啊!听说是生病入医院了。」

「什么?他不是晚上外出被人打劫吗?听说他昏倒在后巷,然后被人发现送入医院呢!」

「不是啦!是生病啊!虽然都是后巷,但听说他是脸色苍白的被人送进医院,所以...」


不再理会啡发男生及突然出现的搭讪男,心里一般盘算着入院的原因,一边以箭步走到校务处。大概猜到,葛雷入院是与自己有关的。

到达后的自己亦没有说什么,只是劈头询问校方有关葛雷入院之事。基于我是此校捐助人儿子的身份,书记们想也不想的,以最快的速度把数据找出,告诉我葛雷的住址、电话及现在所在的医院,还热心地给我打印地图及指示我前往的方法。

道了声谢,依照书记指示的方法,不消一刻我便到达医院。因为学校给我的数据十分齐全,连房间号码也有记录,所以一踏入医院,我便能像老马识途般,走到葛雷的房间。


心,在步入房间的一刻,立即揪痛起来。房内并没有预期会见到的紧张父母,亦没有任何病房里会出现的花与水果,只有一个柔美的人儿,手腕上插着点滴的,静静地半躺在纯白的房间内,双目无神的盯着手腕发呆。

在这一剎那,我的脚如同被钉着般,只能伫立着原地,动也不能动。苍白的脸在纯白房间的衬托下更显凄美,瘦削的身段像是玻璃般,予人一种只要轻踫一下,便会完全破碎的感觉。

不敢走上前,真的不敢...不知那来的一种感觉,一种只要我一接近,眼前人便会消失的感觉,从心口强烈渗出。突然感到很害怕,害怕葛雷会突然从我眼前消失,从我的生命里消逝。


怎么会这样的?他不是只是我的所有物吗?不是只是一个性伴侣吗?我没理由会害怕见不到他、失去他啊!那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他是第一个与我有性交的人、是因为我很喜欢他的身体吧?不错...一定是这样了...一定是因为身体的契合让我得以前从未有过的满足,所以我才不想他消失。

吸一口气,回复成自己一贯的冷漠面孔,提起脚步走到床边,葛雷却像是什么都看不到般,还是木讷的望着手腕。这种反应看在眼里,不禁让我有点不快。

「怎样,死不去吗?」不否认,这是一句冷得连自己也觉得冷的问话。


「是啊...竟然没死...真想不到呢...你放心,我什么都没说。」


「我也不怕你说出去。」


「真有自信...」

响应葛雷那淡薄一笑的,是自己充满嘲讽意味的笑容。与自信无关,打从强占葛雷的那一刻开始,我从来没有惧怕什么。一方面,我是知道葛雷不会告诉任何人,有关自己所受到的耻辱。而另一方面,我知道我有强硬的后台,就算真的有人知道我是施暴者,我还是会没事的。

「我不说,不是因为你爸。算了,你来干什么?」


「看看我可爱的性伴侣有没有大碍。你有什么问题,你叫我到那里再找一个身体与我这样契合的人啊?」


「性伴侣?这个称呼真动听,我看只是泄欲工具吧?」

不知怎的,当自己看到葛雷那自嘲的笑容及听到那贬低自己的说话时,我就觉得很厌恶。不喜欢他这样小看自己,更不喜欢他这样想我,无奈自己又找不到话去反驳他、打动他,只能在他一次又一次把自己贬低时发脾气。


「我不准你这样想!」


「是...以后我不这样想的了。」


「真听话。」

得到他的答允后,不快才稍微的消退。对于葛雷不再抗拒的听话,我自然感到欣喜,顺势在拉过他的头时在脸上印下一吻,以作奖励。


「只要乖乖听话便会有奖励,看来我跟一只狗没分别呢。」

狗?小兔子怎可以拿自己与狗相比?提起狗,我只想到程慕南那杂种狗啊!我讨厌他呢!所以相对地,我亦最讨厌狗了。


「狗?才不是呢!你可不要拿自己与狗相提并论啊!我不喜欢狗的。」


「总之都是听话的宠物,不是吗?」

虽然都是听话的宠物,但我还是比较喜欢兔子呢!就算再怎样听话,不喜欢的动物就是不喜欢。


「你不用想那么多,只要听我话就是了!」


「我知道了。那现在你想干什么?只是来看看便算吗?」


这还真是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问题。现在的葛雷睡在病床上,这里算是公众地方,随时有医生或护士走入,他认为我干得了什么吗?又或是..他真的把我当成一只色狼了?我知道,我们每次见面总是只会做爱,但不代表我是那种不分场合及环境的人吧?

想起来还真可悲,被葛雷看成是这种人。我虽然沉迷于二人间的肉体欢愉,但我的对象从来都只得他一人。把我想成是色狼,也真的让我有点心痛。

算了...他要怎样想我,我也不能控制。现在的我,只要他留在我身边,对我听话就好了。








Hyacinthus 7 上 (天戒/流 合作) 虐.....
更新时间: 06/08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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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雷篇 7


『要不是你老是出外公干,都没关心过葛雷发生什么事,葛雷会这样吗?』


『那你呢?你还不是常常跟姘头去旅行,你有关心过他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吗?难道你就没责任了?』


『哈哈,请你告诉我,我有什么责任可言了?』


我好像做了个恶梦...我听到两把声音在吵架,隐约中,我听到那是爸妈的声音。这一定是恶梦来的,一向关系良好感情稳定的父母又怎会吵起来?所以,这个一定是梦,一个很可怕的梦...

不对...这是梦?死了的人怎会做梦?既然我会做梦,即是说...我没死?我还好好的活着?

怎会这样了?我明明流了很多血,我明明逐渐失去体温,我明明完全失去了意识啊,为什么我竟然还活着?我不要,我不要不要不要!活着的话,倒在后巷的我便会被发现,被人看到我的惨况,被人送到医院,然后更多更多的人知道我被强暴,最后父母也知道,全世界的人亦知道,所有人都看不起我!

我不会这么凄凉的,父母吵架,只是个恶梦,即使我活着,当我张开眼时,便会发现自己还在后巷...

一片的白...


「责任?当年你说过会把葛雷当为亲生儿子的,难道这不是责任?」


「是,我是说过,但我也说过,结婚后你要好好地当我的妻子,不许想着那个姘头,但现在呢?你根本没跟那男人分开过,一直背着我风流快活!」


他们是谁?他们真是我的父母吗?在发生这种事后,我以为他们会看不起我,又或是相反的不断安慰我,但..吵架?怎会莫名其妙地吵起来?是因为我吗?是因为我被强暴了,更被人发现,所以他们觉得丢面,于是吵架?是我的错吗?

「爸..妈...」

怯怯地叫道,深怕自己认错人了,然而闻声转过身的,的确是我的父母。只见他们马上停下来,不再吵下去了,可是,却也没有走上前。


「葛雷,你醒了吗?我马上去叫医生来!」


「醒了啦?我们担心极了,睡了半天,一定觉得饿吧?我去买东西给你吃。」


同样的声音,同样的语调,但我却觉得有什么不同了。是什么呢?他们看来依然很关心我,也很有默契地一起离开病房,之前的对骂彷佛是一场戏似的,一切如从没发生过,这令我我躺在床上,下意识地相信,之前的一切只是梦。

我怎会不是父母的儿子?他们一直很疼我、很爱我,而且他们一直很恩爱啊,这些怎会是假的?然而,他们却一直没有回来...

医生来过了,送餐的护士都来过了,甚至连警察也出现过了,怎么父母就是没有回来?爸、妈,别把我一个留在这里啊!我不要见到那些不知是怜悯还是嘲讽的眼神,我不要再听到警察冷冰冰地问我是谁干的,我不要再见到其它人,我很怕,我只余下你们了,所以..别丢下我吧,好吗?

但没有。他们没有再出现,他们不会再来接我,他们已抛弃我这种被男人上的儿子!

既然他们不要我这种儿子,上天,为什么你要我活着了?圣经说每件事都有着神的意思和想法,每件事都是神的安排,那到底神为什么让我遇上这样的事,到底神为什么要我活着?到底神想告诉我什么了?

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很久,想到天色也暗下来,还是想不到答案,我依然猜不透神的意思。

然后,苏文迪来了。

很讽刺吧?连父母也不愿见到我,所有人都看不起我,却偏偏,只有苏文迪前来看我。


「怎样,死不去吗?」

很冷冰冰的一句话,要是从前的我,大概是怕得逃了吧?然而现在,我却什么感觉也没有。


「是啊...竟然没死...真想不到呢...你放心,我什么都没说。」


「我也不怕你说出去。」


「真有自信...」

我轻轻地笑道,语气中充满自嘲。苏文迪当然不怕我说出去,他看准我说不出口,也看准我在有把握落于他手中的情况下,把真相说出来,而最重要的是,苏文迪有一个愿意为他倾家荡产、不惜一切的父亲。

不知为何,我有点羡慕苏文迪,有一个在儿子出事时,便铁定会出现的父亲。

「我不说,不是因为你爸。算了,你来干什么?」


「看看我可爱的性伴侣有没有大碍。你有什么问题,你叫我到那里再找一个身体与我这样契合的人啊?」


「性伴侣?这个称呼真动听,我看只是泄欲工具吧?」

苏文迪说我是性伴侣,而我则说出了事实,想不到竟令对方生气起来。到底这是什么意思?怜惜我?疼爱我?所以我才从一件玩具变回一个人吗?不管了,苏文迪说什么,我就听吧。接着,苏文迪又说了一堆话,什么等我一星期,还有一再强调我只要乖乖听话便行,之后便离开病房。


我当然明白等一星期的意思,也明白他叫我只要乖乖听话便行的含意,苏文迪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叫我做一个没思想,纯上床用的性爱娃娃吧?我所需要做的,就是张开脚,待他压上来后便开始呻吟,一件很简单的事。

如果父母还在的吧,我一定会要求搬屋,搬得越远越好。其实直到这一刻,我还是希望父母会回来,告诉我,他们是爱我的,我相信只要有父母在,自己便一定没问题。

但当父亲再次出现时,已经我入院后第三天,而且母亲没有一起前来。

父亲说了很多事,包括我的身世。我并非父亲的亲生儿子,当年他很爱妈妈,然而妈妈却深爱另一人,直到妈妈怀孕了,那人不愿负责,爸才算『有机可乘』,跟妈结婚。结婚之时,他们承诺过,父亲会把我当成亲生儿子来疼爱,而母亲也不得再想念那个男人。很可惜,母亲打破了诺言,再次跟那男人一起,而父亲也因太失望而找了另一个女人,原来在很早以前,我以为很幸福的家,已经破灭了。

在父亲离开时,我忍不住问了父亲一句,问他会否恨我,因为我是那男人的儿子,这时父亲这样响应:「我不恨你,可是我无法爱你,对不起。」

我再问,不爱我,为何要买玩具给我,这时父亲摇摇头,说他从没买过玩具给我,并说即使这很残忍,但我却有权知道,玩具都是母亲买的,为的就是令我不要求她留在家中陪我,好让她跟情人,也就是我的亲生爸爸风流。

闭上眼,我已不知应该如何反应,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第四天,父母一起出现,为了我的抚养权而争吵起来,然而,却不是平常的为了争夺我而吵,而是刚刚相反的,为了不想我跟着自己而吵。他们算什么意思了?他们想让全医院的人都知道我有多可怜吗?不但刚刚被强暴,而且父母还随即闹离婚吗?直到这一刻,我才清楚明白,父母对我真的毫无爱意,如果他们是爱我的话,又怎会毫不理会我的感受?


「够了,你们让我静一静吧,走...求你们走...」

扶着墙壁,向着父母哀求道,而他们总算听我一次,为我设想,悻悻然地离开,正当我想挣扎回房时,我听到有人在叫我。回头一看,是沈凛,而且他很敏感地望着我的下半身。沈凛是知道了吧?要不然,他是不会直接地望着那里的,只不过,他怎会这么清楚被强暴后的伤痕?

不,更奇怪的是,之前一直害怕被人知道事实的我,在沈凛发现的一刻,竟然毫无害怕的感觉,反而很坦然地面对。


可能,当最可怕的事情发生过后,其它事都变得不再恐怖。

可能,我终于明白了神的意思,我会活着,还有父母会离婚,是因为我意图摆脱既定的命运,神生气地要惩罚我,而我的命运就是,成为任由苏文迪上的性爱娃娃。

这是神的意思,注定了的命运,我不得不接受。










Hyacinthus 7 下 (天戒/流 合作)
更新时间: 06/08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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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迪篇 (7)


自从葛雷入院的那天起,我的心情没有一天是好的。总是黑着一张脸,总是怒目瞪人,让本来臭名远播、众人避之则吉的我,现在就连猪朋狗友及跟班,都不愿接近。

不接近也打紧,反正他们对我而言,都是无关痛痒的人。比较起来,我个人是比较着紧葛雷,只要有葛雷在我身边,我就会感到满足。

因为有此想法,我还是一贯的我行我素,不理会他人对我有甚么样的目光或指点。亦因为有此想法,我更是想多见到葛雷,于是我决定于每天在晚膳及完成功课后,到医院探望葛雷。


医院,特别是葛雷的病房,真的是很清冷,再配上那一尘不染的白,更予人孤寂的感觉。

一直以为,像葛雷那样乖巧可爱的孩子,他的父母一定很疼他,会把他捧在手心上疼爱的。于是我会想,在葛雷住院的时间里,他们都会寸步不离的陪伴在侧吧?可惜的是,我的猜测是错误的,不止是我第一次前往的那一天,甚至是之后的日子,我都没遇见他们,甚至是花或食物都没有。

是因为我吗?因为我强暴他,让他的父母觉得很失礼,所以抛弃他了?应该不会吧?在这种时间,父母应该会更关心他才对吧?像我的父母,工作虽然忙碌,但当我生病时,还是会不顾一切的陪在我身边。所以,葛雷的父母亦不会那样无情的。会遇不上,只是因为我太晚到医院而已。

每天我去探望葛雷,都是在晚上九时过后,所以每当我到达时,葛雷都已经入睡。起初我觉得这是好事,能睡,代表可以好好休息,身体也会复原得比较快。但当第三天去探望时,葛雷还是像一直昏睡的样子,让我开始担心起来。


「医生...葛雷他...怎么好像一直在睡?他没事吧?」


「啊?葛雷?你是说302号病房的男生吗?你等等,我看看。」

终于,在某一天还是见不到清醒的葛雷的我,终于按捺不了,找来了负责葛雷的医生作出查询。

「嗯...你放心,他没事,只是吃了消炎药和强力的止痛药,导致了比较渴睡。他的身体并无任何不妥呢!所以你绝对可以放心。」

是吗?真的这样就好了。谢过医生,我回到葛雷的病房,拉过一张椅子到床边坐下,便一直静静地端详他的睡脸,直至探访时间完结、护士走到房间催促我离开为止。


我知道,葛雷并不会知道我每晚都有去探望他、陪着他,亦不奢望他会知道后感动。我只是单纯地想去陪他,我只是想从他身上找到安心感,因为每当我看到那漂亮的睡颜时,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及不快就会一扫而空。

看来,葛雷对我的影响力真的很大呢......

然后在不知不觉间,一星期的时间过去了,而葛雷的身体亦渐渐地康复过来,出院后即如同以往般开始上学。而我,亦像往常般在他下课时找他,为的,就是那档子的事。


「啊?怎么明知我等你,你还收拾那么久?」

会这样说,是因为我一直在班房外看着他。我看到葛雷的目光在接触到我的时,本应利落的动作逐渐地变得缓慢起来,而头亦低着,好像很讨厌见到我的样子。


「我不想别人看到...」

是吗?实际上是讨厌我才是吧?看!他现在还是不愿看着我!


「啊?我还以为你想在这里做,才故意放慢速度。」


「别乱说!」


「不是的话,给我快点收拾好!」

不满葛雷的反驳而命令道,葛雷并没有像从前般害怕地颤抖,反而抬起头,以一副认真的样子望着我。


「可以吻我吗?」

甚么?吻他?我...我的听觉是不是有问题了?葛雷要我吻他?一直讨厌我的葛雷要我吻他?这...有可能吗?

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望着葛雷,他亦只是定定地望着我。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可能是几分钟,亦可能是几秒后,得不到响应的葛雷,好像有点失望的别过头,不再望向我。

「算了吧,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看着那在夕阳光照射下显得落寞的身影,不由来的一种「葛雷要消失」的感觉油然而生,也顾不及对方为何有此要求,我想也不想的转过他的身子、抬起他的头,以前所未有的温柔吻到那略显苍白的双唇上。


这不是我们第一次接吻,但这却是我最温柔的一次。第一次,我没有粗暴的吸吮、没有狂乱的翻弄,只是轻轻的以舌尖勾勒那线条优美的唇线及温濡的内壁。

没想到在我享受这难得的温柔热吻时,葛雷会拉下我的领带,让我们不论是脸庞还是身体都更加贴近。而他主动的唇舌动作,亦让我感到怪异,变得只能瞪大双眼,不惑地看着这个既熟悉又变得陌生的少年。


「你不吻吗?我就只有身体是吸引你吗?」

怪!今天的葛雷很怪!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我认识的葛雷,并不会说这样的话。到底...葛雷是怎么了?


「你...到底想怎样?」


「你说...我是你可爱的性伴侣,那你多少对我有感情吧?你会爱我吧?」

无视葛雷那把我的衣领拉下的动作,我只是思考着这句话的意思。爱吗?这是一种甚么样的感情?甚么是爱?说实在的,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甚么是爱、怎样才算是爱,因为打从我懂事开始,父亲便告诉我不能有这样的感情,更以「商场无父子」的一句话一直教导我。因此,我从来都没有爱的。

所以对葛雷,亦不会是爱吧?我只是单纯地想把他留在身边、单纯地喜欢与他亲热的感觉,单纯地觉得有他在我身边,我会很舒服、有莫名的安心感而已。


「爱?当然,我会好好地『爱』你的。」


「真的?」


「当然!只要你听听话话,我叫你怎样你便怎样,我绝对会在床上好好爱你的。」

因为...葛雷是我的性伴侣,所以我们就算真的有爱,也只会是在床上......


「在床上?你要的,就只有这身体?」

像是听到甚么难以置信的话,又或是遇到晴天霹雳的,葛雷的脸色在一剎那黯淡下来。看到那副样子,心里突然揪了一下,整个人亦突然的失去了原先的冷漠,只想到要快点离开这怪异的气氛,好让自己再次掌握现时的情况。

就在我动手替葛雷收拾书包,准备带他离开学校时,他冷不防地揽着我的脖子,更以极为煽情的声调问我:「要在这里上我吗?」


刷的一声转过头,我望向这个一脸妩媚的少年,在不知不觉间,开始心慌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这个有着我可爱小兔子样貌的人,到底是谁?他...并不是我所认识的葛雷啊!我认识的葛雷,才不会这样主动的要求,更不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我...我想做就做,轮不到你决定!」

推开环绕着颈项的葛雷,我搁下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课室。


不行!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这个样子的葛雷!现在的葛雷,并不是我想要留在身边的那一个!我想要的,是那个会甜美、可爱地笑、害怕时身体会微微颤抖的葛雷!这个葛雷...并不是我想要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葛雷会变成这样了?有谁...可以告诉我?









Hyacinthus 8 (天戒/流 合作) 关系有一点改变
更新时间: 06/08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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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雷篇 8


「沈老师..你已经..知道了吧?」


「嗯...」


沈凛没有多说,只是应了一声以作回答,我看出了,沈凛正盘算着不知说什么才好,这点我可以明白,但我不明白的是,为何他眼中会有这难以言喻的痛楚?是因为太同情我?还是因为他自觉是自己害了我?

「那..你会不会...」

语未毕,沈凛已把我抱着,紧紧的,教我几乎喘不过气,而且,他的身体更微微颤抖起来。我不明白,为什么沈凛会比我更快地发抖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都是一样...」

闻言,我身体不禁一震。一样?一样的意思是什么?是指我们都被强暴过吗?怎可能?沈凛看来就如天之骄子啊,怎可能跟我一样?可是,那语气中的痛苦,不断从另一方传过来的震动,却告诉我,沈凛是说真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只觉得内心安稳了不少,因为,原来不是只有我一人,我不是孤独一个。


神,我大概还可希望吧?沈凛跟我是一样,曾经受过伤害,现在依然有一个慕南爱他疼他保护他,换言之,我也会有人爱吧?告诉我,神啊,告诉我,那人是谁了?难道会是苏文迪?

说起来,我之前不是曾经想过吗?苏文迪有可能是暗恋我,不过是因为他是二世祖,是富家子,习惯了想要什么都是用钱买回来,所以他才提出那么荒谬的要求,再说,如果我真是个泄欲娃娃、性伴侣,他有必要来医院看我吗?没必要吧?我想,他多少对我有点感情,他是需要我吧?


谁也好,请来爱我,告诉我,我是被需要的吧...

如果没有人爱我,没有人需要我,那..我活在世上是为了什么?父母已不要我,慕南已经拒绝我,要是连苏文迪也不爱我,我又应该为了什么而存在?


父母没有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律师。

律师告诉我,父母已开始办理分居手续,只要我同意不受他们的抚养,每星期我便可选择去见父亲或母亲一面,而每个月,父亲都会存一千英镑给我当零用钱,之前住的屋子归我所拥有,一切杂费则由母亲负责。

那位四十出头的律师彷佛怜悯的望着我,告诉我,只要我想,他可以为我争取回来。

可以的话,我多希望一切从没发生?苏文迪没问我价,更没强暴我,我没喜欢上慕南,父母一直相爱...可是我知道,不是我希望,我们三人便可回到过去的幸福里。

不管我再怎样祈求,他们也不会再回来,曾发生的,也不会变得没发生过。

闭上眼,我轻笑着摇头,示意律师不用为我争取什么,那男人不明所以地问我为什么,可是我没有响应他。既然他们不爱我,不再需要我,那我勉强他们也是没用,这是一道很简单的道理吧。

唉,我只觉得很累,希望吃药的时间快点来,好让自己无梦地睡上一觉,或者在梦中,我会幸福一点。


就这样昏昏沉沉地在医院睡了数天,在第七天的黄昏,我终于可以回家。

回到屋苑里,只见四周跟我家差不多屋都亮着灯,唯有我家是黑沉沉的...不行,我要开始习惯了,要习惯每次回家时,家中都是漆黑一片,要习惯家中不再有人等待我,要习惯往后的日子里,要独自地渡过...

理性告诉我要勇敢一点,可是感情却驱使我坐在漆黑的客厅中发呆,等着两个不会再回家的人。

之前的平静,之前的从容,什么认命,通通都是假的。我以为自己已接受了事实,可是当我回到家中,看到父母房中的衣柜全打开,内里清空;当我坐在客厅里,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在我意识到未来的每一晚都要如此渡过时,我很觉得很冷,冷得让我快要结冰...

我会觉得平静,只是因为我未去面对罢了,那种寂寞的感觉,就如包围我的黑暗般,把我吞噬下去...在这一刻,我只觉得,如果没有人需要我,那我一定会消失。


呆在客厅很久很久,除了喝水和上厕所外,便再没离开过。第八天,苏文迪所说的一星期已过去了,于是我乖乖地换上校服,准备上学,这是我第一次期待见到苏文迪。

回校、上课,而苏文迪则在放学时出现,一脸不耐烦地站在课室外等着。

要是过去的我,大概会加快收拾的速度,尽快赶出去,好让同学老师不会生疑,可是今天,我反而拖慢速度,好让大家在上宾馆之前,有时间谈谈,而不会被人打扰。对于我的缓慢,苏文迪极为不满,待所有人离开后便走进来,劈头就是一句是否想在这里做。

难道我跟苏文迪一起时,唯一可做的就是上床?这样的话,我...不,别乱想,别这么快就绝望,苏文迪已是你最后的希望啊...

怯怯地要求苏文迪吻我,我想,我应该可从一个吻中感觉到他是否对我有感情吧?等了很久,正当我以为自己在闹笑话时,苏文迪真的抱过我,一把吻下去。这是第一个不让我痛的亲吻,平常感觉不到的,现在我都感觉到了,那温暖的舌尖,从另一方传来的淡淡烟草的苦涩味,还有那柔软的嘴唇...

苏文迪很温暖、很温柔,甚至比我家更温暖,他是感觉到我在不开心,所以怜惜我,想安抚我吧?所以..他是喜欢我的?

忍不住伸出手来,拉下苏文迪,好让身体更为贴近,好让自己感受到更多的温暖。多好了?我是被爱着的,我是被需要的,我活在这世上是某人的希望来的...我几乎感动得快要落下泪...

这时,苏文迪却突然停下来。


怎么了?怎么突然停下来?我还没确定你爱我,我还没确定你是真的需要我啊!想着,我激动地拉着他的衣领,以哀求的语气问道:「你不吻吗?我就只有身体是吸引你吗?」


「你...到底想怎样?」


「你说...我是你可爱的性伴侣,那你多少对我有感情吧?你会爱我吧?」

这刻,我已经不想理会苏文迪就是强暴我的人,不想理会他就是害我家破的凶手,我只想知道他所说的可爱,是否『可以爱』,而不是单纯地可爱得令人想欺负的意思。苏文迪,求你爱我,好吗?在这世上,我只余下你的了...


「爱?当然,我会好好地『爱』你的。」


「真的?」


「当然!只要你听听话话,我叫你怎样你便怎样,我绝对会在床上好好爱你的。」

什么?在床上?所谓的爱..也只会在床上出现?唯有在床上,我才可以被爱、被需要吗?那说到底..我跟一个泄欲工具有什么分别?我..我就只有身体是可取吗?不对不对,苏文迪说,只要我乖乖地听话,他就会爱我啊,既然如此,我就乖乖听话,这样便会有人需要我、爱我的了...

对了,只要我乖乖地张开双脚,苏文迪便会爱我吧?那..我脱衣服,我张开双脚,我会很听话的,所以请爱我...


「要在这里上我吗?」

视我为泄欲工具的苏文迪,听到我这样邀请,一定会觉得开心吧?这样他便会爱我的了吧?求你给我一点温暖,给我一点爱,好吗?


「我...我想做就做,轮不到你决定!」

然而,苏文迪却推开我,搁下这话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对啊,葛雷,你不够乖,苏文迪都没说要在这里上我,为什么要这样邀请?不行啊,要乖乖地听话才行,苏文迪说要时才张开双脚,没说要时便要静静地等待,这样他才会开心,才会爱我啊...

乖,不要再思想,只要听苏文迪的话便行了,因为不听话的孩子是没有人会爱的...

心脏彷佛传来一阵剧痛,我只能知道它是存在,却感觉不了它的存在...不要,别去想,这样我便不会痛...

一件玩具是不会痛的,所以我不能痛,我要做个很听话很听话的乖玩具...


文迪篇 (8)


与葛雷有了亲密关系也有一段日子,我自认在这段日子里,对葛雷也有相当的了解,但经过了这次的诱惑后,我发现自己原来并不太了解他。

至少...我不明白讨厌我的葛雷,为何会突然要我吻他;亦不明白一心要逃离我的葛雷,为何会突然问我是否爱他;更不明白一直抗拒我的葛雷,为何会突然引诱我,要我在学校与他做爱。

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他变得不再像他了?为什么现在的他,总是一副平静得怎样也没所谓的样子?不论我怎样是吻他抱他,他都是以平和的态度面对。


我真的...愈来愈不了解葛雷。


但我又何尝了解自己?我又何尝没有改变?从不会多关心别人的我,现在很想多关心他、多了解他。除此之外,自己亦开始不满这种只有性的关系。

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样想,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转变。

每次与葛雷发生性关系,他都是一副任我鱼肉的样子,有时甚至是一上到宾馆,便急不及待的脱掉衣服,趴在床上抬高下身,要我立即插入。虽然他说这样的态度和举动并不表示讨厌我,虽然他说这样的姿势只是方便我进入,但看在我眼中,这却是他对自己所厌恶的施暴者的认命态度。

然后每次我都会因为那副平静的样子而感到莫名的气结;然后我会更别扭地要他对面我、与我交欢及更是粗暴的对待。而每次在交欢过后,葛雷都是一眼都不看我,径自走往浴室清理身体。


不是没有那种「他让我上我便上,我根本不用生气」的想法,只是心情却在每次欢爱后更是条乱不堪,连事后烟也变得没兴趣再抽。


曾经试过一次,我在葛雷沐浴后要离开之时要求他吻我。我以为他是不会的,我以为人再怎样认命,也不会愿意亲吻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但葛雷却如同一具没有生命的机械人般,接受我的命令亲吻我。那一刻,我没有任何的喜悦感;那一刻,我有的是暴怒,然后是他在离开后的悲痛。

我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感觉才对吧?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吧?但我却发现,我现在得到的,只是一个会动的玩偶,又或是一个对我唯命是从的机械人而已。

我想要的,并不是如此...没有心的葛雷,并不是我想要的...

不知道该怎样对葛雷说,亦不知道该怎样对待葛雷,更不知道该怎样改善我们现在的关系,我还是继续每隔一天、甚至每天与他亲热。直觉觉得,若连性爱也没有的话,我们便会成为陌路人,二人不再会有任何的关系。

而每次欢爱的后果,就是让我更沉迷于葛雷那柔软、温暖的身体。我很喜欢葛雷体内那暖烘烘的感觉,那种感觉,给我带来了某种安心感,有种像在母亲体内时的温柔感觉吧?因此,随着欢爱次数的增加,我逗留的时间便会愈长久。

因此,在葛雷这异常炙热的一次中,我索性没有如从前般立即离开,反而是轻轻地拉起葛雷,双臂以温柔无比的力度环绕他、把他纳入自己的怀中,享受这次紧紧结合的宁静、舒畅感觉。

其实...我心里是很忐忑不安的。葛雷讨厌我,与我交欢可算是被迫的,所以他应该是巴不得我快快完事,好让自己不用再见到我。让我拥到怀中?更是不行吧?他应该会很快推开我,然后便如同往常般沐浴离开。

但出乎意料之外的,葛雷却没有推开我,只是任由我与他相拥着。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了,我们还是维持着同样的姿势,紧密的没有分离。

这算是葛雷不讨厌我、开始接受我了?心情一剎那间,豁然开朗起来。


「葛雷,你终于接受我了吗?实在太好了!其实...我一直都好想你可以这样接受我呢!难得你现在这样温驯的让我抱着,我真的...很高兴...」


「唔...我知道了...」


「你知道?你真的知道我在高兴吗?」

放开葛雷,我让我们的身体稍稍分开,我想让葛雷看到我真心高兴的样子,同样地,我亦想看看葛雷知道后,会露出一个怎样的表情。

然而,我目睹的,不是什么愉快的表情、亦不是什么惊讶的表情,而是一副苍白的脸色;手上感觉到的,则是高于平常的体温及从皮肤来渗出的微凉湿意。

「葛雷...葛雷...你怎么了?」

把手覆上额头,从手心上传来了异常的热。此刻我终于明白到,今天葛雷的体内怎么会比平常更热、而他怎么会如此的温驯,因为他正在发热,并且已病得快失去意识了!

意识到不能再放任葛雷的体温继续飙升,我立即为葛雷穿妥衣服,然后背着他,一边一步一步的穿过无数的大街小巷,寻找还在营业的家庭医生,一边不断地低喃。

「葛雷...你不要有事...你不要有事......」


与一、二月相比,英国的三月算是暖和了一点,但是晚上的街道还是异常地寒冷,特别是在这个风比较大的晚上,迎面而来的寒风就更是冷彻入骨。我紧紧地把葛雷锁在自己的背上,茫然地见到仍有灯光的房子便走过去,每一个门牌都会驻足细看,抱着内里会有家庭医生的期望。

只是...不论我走了多少家、看过多少门牌、走了多少哩路,结果都是让人失望的。或者,我应该送葛雷到医院吧?我知道这意味着我们的关系会让其它人知道,亦知道这意味着身为「强暴犯」的我,有可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但在这刻,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保着葛雷的性命,绝对比一切都优先。

就在我提起脚步要走到医院时,一丝微弱的灯光夺去了我的注意力。下意识地朝光线的方向望去,房子上刻着某某医生的门牌正静静地挂在墙上。不理会是否会吵到附近的邻居,我发疯似的猛按门铃,直至到有人走出房子时方才罢休。


「什么事了?」


「救葛雷...医生...求求你...救葛雷...」


「呃...好好,你先把他抱进来吧!」

让出一条路,我跟着医生走到一所诊疗室里,轻轻地把葛雷放到那纯白的诊症床上,便一直守在诊疗室内,静听医生的诊疗结果。

「嗯...是受了风寒,还有轻微的营养不良吧?」

营养不良?这...有可能的吗?葛雷一直与父母同住,他们应该每天都有供应充足的食物给他吧?怎么可能会营养不良的?

难以置信的看了医生一眼,再望向紧闭双眼、眉头深锁地被医生诊治的葛雷,心又揪了一下。

「血压很低,还有看他的样子,好像..好像是贫血而昏迷?他最近曾受伤吗?」

贫血?失血过多?葛雷怎么会失血过多的?剎那间,记忆中出现了一抹红,一抹惊艳的红,一抹总会在欢愉过后、留在床上的红。

是吗?原是...葛雷会生病...是因为我吗?


「医生...葛雷会...没事吧?」


「嗯,我开些药和维他命给他,另外他这么虚弱的样子,还是尽快回家休息数天,不要出门,我会帮他写病假纸。还有,病好后还要多吃一点补充营养。」

是吗?这样就可以了吗?若是这样的话便好了。


得到医生的保证,我那紧绷着的心,这才一下子放松下来。已经顾不了什么,我无视医生的存在,径自走到葛雷身边,拉起葛雷的手,在那光滑的手背上轻吻着。

「葛雷...没事的了...只要休息一下,你就会痊愈的。」

葛雷...我答应你,我以后会很温柔的,我以后都不会再那么粗暴地对你。所以...请你快点痊愈,回复成我最喜欢的、健康活泼的你吧...









Hyacinthus 9 上 (天戒/流 合作)
更新时间: 06/08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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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迪篇 (9)


不想葛雷如此的痛苦,不想葛雷如此的难过,好想代替他,把一切的痛楚都揽到自己身上。只要葛雷能够痊愈,要我怎样,我都愿意。

背起葛雷离开诊所,对于该何去何从,不禁有点茫然。到宾馆?在这种时间到宾馆,总觉是种过份的行为。到宿舍?虽然以我的权力,带葛雷回去,舍监并不会阻止,但我们的关系却会被所有人知道,而这,正是葛雷最不愿意的。那...到哪里好了?


「嗯...冷...」


在我还是想着该到那里的时候,葛雷突然轻喃一声。天!我实在太失败!葛雷不是感染风寒吗?我还让他暴露于这样的冷空气中,实在是太失策了!

立即把葛雷从背脊移到自己的怀中,并顺势脱下外衣,紧紧包起紧拥着。整个身体可算是被我包围了起来,葛雷那刚刚仍在不断发抖的身子,此刻才稍为平静下来,只是缩起身子,窝到我的怀抱内。

继续思考,想了好一段时间后,我才想到要把葛雷送回家里。或者,葛雷的家人现在很担心他;或者,当他们见到葛雷现在这痛苦的样子,会想杀了我?但有什么地方会比家里更温暖、更能安心休养?现在,我已顾不及他们会对我作什么事,我只知道,我要尽快把葛雷送回家,让他好好休息。


「葛雷,告诉我,你的家在那?」


「嗯......」

没有回应...葛雷的脸只是磨蹭我的胸口一下,便继续睡着。

唉...看来,葛雷暂时是不会醒来的吧?嗯...我记得在前一段的日子,学校的书记们曾经告诉我葛雷家的地址,好像是在这附近?张望一望,我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记忆中的地址附近,再细心视察了一会后,我便发现了那所黑漆漆的「家」。


感觉上...好清冷。从外面看上去,这所房子真的予人一种清冷的感觉。没有灯光、没有人声,听到的只是寒风的飒飒声及打到玻璃窗上的清脆声音。难免会有点怀疑,这里不会是葛雷的家吧?但再看一次门牌,答案却是否定的。这里真是葛雷的家,但..父母呢?担心晚归的儿子的家人呢?他们去了哪里?为什么没人在的了?

抱着怀疑,从葛雷的书包中取出一串锁匙,当大门被我推开时,一阵寒流向我的全身袭来。下意识地把葛雷拥得更紧更密,我小心地走入这所像是被人遗弃了好一段日子的房子里,开始想在这冰冷的房子里,寻找一个会比较温暖的地方。

这里真是一个家吗?这间屋..比我家还要冰冷寂寞,葛雷就是在这里生活着?


「不...放开我...放开...」

突然一声痛苦的嘤咛,把我的感觉从皮肤上的冷感转移过来。不知是因为室温太冷还是病发,一直安然睡在我怀里的葛雷,此刻突然紧皱眉头,并不安地微微挣扎起来。


「葛雷...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不住颤抖的身体更是加深了我的紧张感,本来缓慢的步伐亦变得急促起来。我加快了寻找的速度,每看到房门便会打开,在来到走廊的最深处,终于找到了葛雷的房间,然后是急不及待地把葛雷放到柔软的床上,并以被子一层一层的把身体包了起来。

「这样...应该会暖和一点...」

如同附和我的话般,葛雷只是应了一声,动一下身子,便转过身紧抱着放在一旁的熊布偶。

看到葛雷像是睡得安稳的样子,我稍微放下了心,拿起放在一旁那印有白兔图样的杯子,我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满满的水带了回来。

「葛雷...醒一下,我带了水回来给你吃药...」

拉下被子,我轻轻扳过葛雷,却发现他原来根本没有安稳下来,他的身体仍然在颤抖着,眉头仍然紧绷着,而那因为过于痛苦而紧咬的唇瓣,此刻正汨汨地流出鲜血。


不可以再这样的了,我不能再让葛雷这样伤害自己,想也没想的放下手上的杯子,我以手强行地把他的口扳开,却想不到会造成反效果,让他更是惊惶地要合上嘴巴,狠狠地咬在我的手上。

痛!但却比不上葛雷现在的痛!我知道现在的葛雷,正受到高烧的煎熬,那种痛苦,与我现在的痛相比,根本是天壤之别。若果咬着我可以让葛雷舒服一点,那再痛,我都愿意忍受。


「葛雷,要咬...就咬我吧!千万别咬自己的嘴唇,知道吗?」

不知葛雷是否听到我的说话,又或是他是如此的恨我,要在这一刻把怨恨一次过发泄出来?手上那被咬的痛楚愈来愈强烈。强忍痛意地抬起头,当我对上那双明显因痛苦而皱起的眉及难过得已经扭曲了的脸时,我就更是感到难受。

若果被咬可以减轻葛雷的痛楚,那葛雷,你咬吧!咬遍我全身的肌肤、咬得我血肉模糊,我都无妨。只要你不再感到痛,我怎样也没所谓。

「对不起,葛雷,是我不好,察觉不到你生病,还那样对你...对不起...」

泪水,此刻正徐徐滑下。那不是因为手上的痛。此刻的泪是内心之泪,是为葛雷的痛苦而流的泪,更是为了自己的过错而流出的惭悔之泪...

然后,在不知不觉间,手上的痛楚慢慢地消逝,取而代之的,却是另一丝苦痛的呻吟。葛雷虽然松开了口,却没有清醒过来,相反,身体竟是紧紧的缩成一团,抱着肚子,意识反而更是散涣的低喃。


「痛...呜...好痛...」


「痛吗?是肚子痛吗?」

立即把手伸进被子中,我在泪水不断滑出的同时,一边不断哽咽地安抚葛雷,一边在肚子上轻揉着。只是这根本得不到任何效果!葛雷还是一直痛苦地呻吟,身子更是像煮熟的虾子般往内缩。

发生什么事了?医生不是说葛雷只是受了风寒吗?怎么葛雷会肚子痛的?葛雷...你不要吓我...你不要有事啊...我不要失去你...我不要啊...


『我另外开了一种药膏,每天在患处上涂上三次吧!』


明白了...一切都已经明白了...这次又是我的错!混蛋!我真是他妈的大混蛋!不死也没有用的混蛋!我竟然忘记了那么重要的一件事,忘记了要为葛雷清理身体的事!就算当时再怎样紧急,这么基本的事,我还是应该要做的!

「葛雷...我现在并不是要做什么,我只是想帮你而已...」

明知此刻的葛里根本不会响应我,我还是解释着。犹豫了一会才动手翻过葛雷的身子,让他伏卧在床上,我轻轻地脱下裤子,打算在为葛雷清理后,再好好地为他上药。

这...到底...一直以来,我是怎样对待葛雷的?这个身体,就是一直与我交合的身体?那...菊穴上的血肉模糊、那不断溢出的浊液及血丝,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啊啊~是我吗?是我吗?是我吗?

我是禽兽!不!我是连禽兽都不如!

「葛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如同卡住了的录音带,我只会不断重复道歉的话语。然而,这又有何作用?不论我怎样道歉,不论我为葛雷流多少眼泪,我所犯的错,永远都是不能弥补的。我现在所能做的,就只有尽自己的能力去减轻他的痛苦而已...

血丝,还是微微地渗出,而泪水,还是盈盈地落下...


完全掏出脏物后,我立即取来药膏,要为葛雷上药。但是...我的手指还未踫上,却已经颤抖不已。

我在害怕...我竟然会害怕...想不到,我竟然会有害怕去踫这个曾经抚摸过无数遍、结合过无数次的地方的一天。心中有种...只要我一踫,那里便会再次流出鲜血,再次让葛雷痛苦的感觉...

啊啊啊啊啊!我办不到办不到办不到!我的手沾满了血,那是葛雷的血,是我让葛雷痛苦而出现的血!好红好红...红得刺眼、红得惊心、红得动魄!这是葛雷的生命!葛雷的生命,正因为我而随着鲜血不断溢出、流逝!

不可以的...这绝对是不可以的...我是不能让葛雷失去生命的...无论怎样,我都要救回葛雷...用力地按着伤口,双手止不住颤抖的涂上一层又一层的药膏,然后血,好像慢慢地凝固,逐渐地消失无踪。

我这样算是救了葛雷吗?我已经挽回了葛雷的生命吧?然后,我还要挽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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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 06/08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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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雷篇 9


沈凛曾经问我,为什么还要跟苏文迪一起,然后我回答,因为只有他需要我、一直陪在我身边,接着,一片的沉默,沈凛欲言又止的,最终还是聪明的没有说话。其实,大家都很清楚对方在想什么吧?所以才会说不下去。

沈凛想说,即使没了苏文迪,还有他和南学长吧?但他在说出来之前,已知道我会婉转地拒绝。

如果是从前那个还未经历这么多事的我,大概很快答应,然而,一切不是太迟了吗?我明白,即使我离不离开苏文迪,他们都会接纳我爱护我,他们只是不想我再受欺负,但..他们接受得了,可是我不能够。

我想要的,是不为什么、没有原因的需要,然而,沈凛和南学长真的需要我吗?我想未必,他们需要的,从来也只有对方,接受我,也只因为怜悯和同情。

再说,我已经不想再介入他们之间了。

至于其它人..我想,只要我希望的话,大概有不少人愿意跟我交朋友,但我又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那些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实,结果,在我的世界里,只余下苏文迪可以选择。

这大概是很逼于无奈的选择。

唉,不去想了,现在的生活不是很好吗?什么事,都有苏文迪来帮我选择,每天如常地上课,放学后便上宾馆,躺在床上张开双脚便行,一切交给对方处置,不用思考如何取悦对方,履行责任后便回家,做功课温习,到客厅发呆,饿到胃痛时便找雪柜有什么可以吃,接着继续发呆,直到不支睡着或天亮为止,接着重复。

这就是我的命运,不断地让人上自己,直到生命终结的一刻。

而我的身体..嗯..大概也真的越来越虚弱吧?试过有一次,一向对学生体格很严格的体育老师,主动叫我不要上体育课,到校医处检查身体,接着校医在检查后,硬塞了数粒维他命丸给我,还叫我到医院看看是否患上厌食症。

厌食症吗?或者吧?自从父母分居、不再回家后,我便吃得越来越少,到现在一天四块面包已足够。

去医院吗?不过是把我的生命延长一点吧?到最后,我的命运也只有一个,就是平静的、慢慢地步向终结,但我还是到医院排期看医生。既然老师和校医这样说,那我就这样做,反正不管怎样做,也不会为我改变些什么。

至于苏文迪...


我一直以为,苏文迪对我的需要,也仅止于身体,主动脱下衣服,摆出让他进入的姿势大概可令他高与吧?可是当我这样做时,他却莫名其妙地发脾气,转过我的身体,比平时更粗暴的进入。

伴随着不断的晃动,我茫然地望着天花板,思考着到底自己做错了什么,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就是我太主动了,苏文迪大概想享受把我的衣服脱下来时的快感。

我认为这是最正确的解释,可是当我洗完澡走出来,苏文迪叫我吻他,我乖乖地吻下去时,他又大发脾气,叫我滚了。到底怎么了?他不是说过,只要我乖乖地听话,他便会在床上爱我吗?怎么我乖乖听话时,他叫我滚?离开宾馆时,我只觉得疑惑,如果今天所做的是错,那到底什么才是乖乖听话?

不去想了,苏文迪要的,不就是一个没思想的性伴侣吗?总之他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是绝对不会错的。抱着这种想法,我跟苏文迪继续维持着如常的性关系。


然后,我的身体慢慢地被改造了。

我依然觉得痛、身体依然会流血,可是当身体麻木之时,所谓的痛便不再是『痛』,而是理所当然的存在,痛不会再让我皱眉、不会再令我惨叫,即使我在痛,我的声音依然甜腻和淫荡,以医学上来说就是身体的危机意识被减弱。

痛和流血、肉体上的难受不再令我觉得生命正在流逝,我还是不停随着苏文迪的动作而扭着身体,并用女性用品来吸收流下的血,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苏文迪如常地带我上宾馆,继续做着相同的事,我感觉到手脚正慢慢地变得冰冷,视线越来越模糊,我才突然意识到死亡再一次接近自己。能够死在一个人温暖的怀中,对我来说算是善终吧?当苏文迪完事后把我抱着时,我这样想着。

很累..眼皮很重...很想睡...


「知道吗?........温驯.......令我很高兴啊.....」

苏文迪似乎很开心地在我耳边呢喃道,抱着我的手臂也收紧了,我努力地想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可惜,只隐约听到数个字。他的意思是,因为我没有马上到浴室,而是乖乖地让他抱着,所以他很开心?原来,所谓的乖乖听话是这意思...


「我..明白...了....」拚尽所能地响应一句后,我已无法再张开双眼,身体已无力再移动分毫,一片黑暗直接地把我吞噬下去。

对不起,如果我醒得来的话,以后我都会这样让你抱着,所以..请爱我。


我想这大概是最接近死亡的状态,没有梦,没有感觉,就是孤独地身处在漆黑之中,温柔而安祥的,令人忍不住闭上眼,心甘情愿地被吞噬。今天就是我的末日,别再醒过来了,我已经很累,就这样睡下去不好吗?

可是,我还是张开眼睛,我的所在之处也不是宾馆,也不是随便的一条阴冷后巷里,看起来很熟稔、却冰冷得陌生的地方。

「这里是...」

模糊地呢喃着,再四处一望,我才看出这个既熟识、也陌生的地方,原来是我家,一个家不成家,没有一丝温暖的地方。


「醒了..你终于醒了..我多怕你..就这样一睡不起?」


呆呆地望着这闻声便扑到我面前的人,双眼红肿,泪水和鼻水都糊在脸上,在看到我之际却笑了起来,丑怪非常。这是谁?记得在我失去意识之前,陪在我身边的人是苏文迪,换言之眼前人就是苏文迪了?可是这跟他一贯的形象不符啊!

「你..是谁?」


「葛雷..你..不认得我了?」

听罢,眼前人竟惊恐地颤抖起来,结结巴巴地反问。嗯,虽然有点模糊,但这把声音是属于苏文迪的,张开眼再努力地一看,那脸庞跟平时不同,可的确是苏文迪。


「你是..苏文迪...」


苏文迪在担心我吗?怎么他会哭起来?

他说他害怕我就此一睡不醒,害怕失去我吗?换言之,他对我,或多或少是有点感情?我有点分不清,也不愿再想下去,我只要乖乖地当一个没思考的玩偶便行,这样苏文迪便会给我温暖,会爱我。

对了,一定是因为我很乖,令苏文迪很满意,所以他愿意陪在我身边,一定是这样。这不是很好吗?即使世上没人需要我,没人会爱我,但依然有一个苏文迪愿意陪在身旁...

我的世界很细小,小得只有一个人的存在,小得令我只可选择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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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 06/08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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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迪篇 (10)


我应该要怎样做才可以弥补我的过失?我应该要怎样做才可以补偿葛雷?是耐心的照顾吗?是温柔的对待吗?若果这样做便可以让一切重新开始,我愿意,我愿意做一切事来作出补偿。

一直陪伴在葛雷床边,我一直紧紧地握着葛雷的手,一刻也没有放开。当葛雷痛苦地皱起眉头时,我便抚平额上的皱折;当葛雷发出微弱的呻吟时,我便轻吻那干燥的唇。不知我的行为,有没有让葛雷安心一点?还是更让他觉得难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让葛雷感受到我的存在,感觉到我正在他的身边,尽我所能的给他温暖。


「唔...这里是...」

不断重复相同的举动,终于...我终于吻醒了我的睡美人...而这刻的我,已经顾不上什么仪容及仪态,只懂一个劲儿地把葛雷拥到自己的怀内。


「醒了..你终于醒了..我多怕你..就这样一睡不起?」


「你..是谁?」

狂喜,被这如同雷击的话,一下子打得灰飞烟灭。我是谁?葛雷竟然问我是谁?他忘了我?忘了这个一直伤害他、让他痛苦的我?他是痛苦得...要忘了我的存在吗?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葛雷..你..不认得我了?」

葛雷..请你别忘记我...请你告诉我,你是记得我的,好吗?纵然我都是只给你悲痛的回忆,但我不要你抹杀掉我的存在、我们的一切...若你忘了我的话,我会..我会...


「你是..苏文迪...」

呼~太好了,葛雷没有忘记我,实在太好了。

待自己激动的情绪缓和下来,我才对他诉说自己的担心,告诉他我有多惧怕他就这样的一睡不起,我是怎样的不愿意失去他。而葛雷,在听后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想挣扎下床,如同以往要挣扎离开我般,不愿再继续待在床上。

或者,我应该离开吧?离开了,葛雷便会安心地留在床上休息。只是...我办不到,要我放下这只病弱的兔子离开,我着实办不到。我好怕..在我离开后,葛雷的病情会加重,然后真正的离我而去。

离不开,亦不能让他离开,我尽一切方法说服葛雷,却极度害怕会弄伤他似的,轻把他按到床上要他休养。或许是拗不过我?更多的是不想反抗,葛雷露出了一副无奈的样子,再次躺到床上,然后嚅嚅开腔。

「我想找东西吃...」

那种从容、那种豁然,很冷...如同一枝冰箭插入我的心口。纵然知道那是支开我的借口,但我还是抱持希望,希望葛雷...是真的饿了,真的想我替他找东西吃,而不是要我离开。


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厨房,处于这所空荡荡的房子里,我听到清脆的脚步声咚咚响起。剎那间,一种空洞、冰冷及寂寞的感觉猛然袭上心头。这种冷寂我知道,这种气氛我也知道,这是我打从小时候开始便习惯了的感觉,一种世间只有一人,没人理会自己的感觉。

葛雷都是生活在这样的空间里吗?他都是孤伶伶的一个人吗?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会跟以前的我般感觉到寒冷吗?

我不知道...但此刻的我唯一想到的是,我要给他温暖...

打开那个偌大的冰箱,寒冷的冷气迎面袭来。如同一个被荒废已久的家般,这个空格占了三份二位置的冰箱亦在昭示着,此处除了被遗下的小兔子外,并再无其它人。

葛雷...你空虚吗?你寂寞吗?我想问你...但你会...答我吗?

除了苦恼这个问题,我现在亦在为另一件事而伤脑筋。这里...没食物...没有食物的话,那我可以干什么?难道要我随便取一块不知放了多久的面包给葛雷吗?不行!我才不能那样虐待葛雷!医生说过,现在的葛雷需要多摄取营养。

多观察一会,发现到在冰箱的一角,有一盒没有开封的鲜奶,而放在旁边的,则是一樽剩下一半的蜜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一个久远年代的画面,一个让我暖入心的画面。


犹记得小时候生病时,疼爱我的管家总会弄一杯暖洋洋的蜜糖牛奶给我。甜甜的、滑滑的,对生病时喉咙总是痛得要死的我而言,那绝对是人间最棒的味道。我想,现在最适合葛雷的食品,亦会是这个吧?

打定主意,我手忙脚乱的开始弄起蜜糖牛奶起来。对第一次「入厨」的我而言,这还真是一个悲惨的经验呢...先是扭不开蜜糖樽的盖子,然后是找不着窍门打开炉火,最后我更被那金属柄子烫到,手都红成一块了。不过,当我一想到葛雷喝到蜜糖牛奶时会露出的幸福样子时,我便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不会弄食物,这个...请将就一下...」

第一次为一个人弄食物、第一次这样的战战兢兢、第一次觉得不好意思,当我把杯子递到葛雷面前时,我很忐忑不安,怕葛雷会不欣赏、会嫌弃。而幸好...葛雷没有。


「这是...牛奶吧?」


「是蜜糖牛奶。刚刚加热,会比较热呢!我给你把它吹凉一点吧!」

双手缓缓覆上葛雷那握着杯子的手,我低下头,轻轻地吹着内里的牛奶。不知怎的,看着那层层扩散的涟漪及渺渺轻烟时,我就觉得,此刻的我们很温馨、很平和、很温暖。

「嗯...现在应该不热了。试试看?」

待我认为牛奶已变得和暖的时候,我放开葛雷的手,开始催促他尝一下味道。葛雷没有给我特别的响应,只是道了一声谢,便再次吹了一下,然后小心地喝了一口。


期待葛雷会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渴望葛雷会告诉我味道很棒、他很喜欢。一直观察葛雷的反应,却发现他的脸色逐渐地变得难看,甚至是皱起眉头。

「好甜!」

好..好甜?不是吧?怎么会太甜的?立即取过葛雷的杯子喝了一口,而结果是...我好想吐出来!


「妈的!怎么那么甜了?我只是加了五匙蜜糖而已。」


「太多了...」

呃?太多吗?那个嘛...我看葛雷家的匙子都那么小,以为要放多点嘛!唉...我还真没用!连那么简单的东西也弄不好!难怪葛雷会讨厌我,把我视为一个只会靠父母的二世祖。


想把这杯难以入口的饮料倒掉,但葛雷却阻止了我,并告诉我只要把现在的一分为二,然后加些热鲜奶,那甜味便会冲淡一点。对于葛雷的提议,我是有一点点的怀疑,只是当我看到葛雷那一副「你不听我说」的怨怼模样及听到那种「随便你怎样」的语气,我的心即隐隐痛起来,然后为了搏君一笑,乖乖地带走杯子,再次烹调起蜜糖牛奶。

然后...又是一阵加热的步骤...然后...我还是没有吸取刚刚的教训,徒手接触金属柄子...然后...我又烫到了...然后...我再次带着两杯热腾腾的牛奶回到葛雷的房间...

把杯子递到葛雷面前,看着他接过杯子、喝牛奶,察看他的面色变化,幸运地,葛雷今次没有皱起眉,只是径自喝下牛奶。

今次的牛奶,算是合格了吧?一想及此,心里是有一点喜孜孜的。但是...我有资格高兴吗?我有资格去享受现在这一刻的温馨吗?没有...我没有...为葛雷烹调食物,是补偿的最基本,甚至是一件超级微不足道的事。弄得好、让葛雷高兴,绝对是理所当然的。弄得不好,让葛雷难受,却是罪该万死。

没理由高兴,没什么值得高兴,我根本没资格高兴,因为...让葛雷卧病在床,把葛雷伤得体无完肤的,是我。不论我做什么,都是补偿不了的...

但我还是要做,直至到...能够完全弥补自己的过失的那一天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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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 06/08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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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雷篇 10


我从没用心去了解过苏文迪,但也自问自己尚算了解这人的思维,就是认为钱是万能,世上并无什么是买不回来的,所以有钱的他,就是学校中的王者,一切他想要的、想做的,最后也能如他所愿,这是我对苏文迪的认知。

一个二世祖,一个坚信钱可收买所有事物,自视极高的男人,他有可能爱上一个人吗?或者会,可是,却绝不是我这个已被他征服的性伴侣。

原以为这就是我和苏文迪之间的真实,可是到了这一刻,我又觉得自己要重新猜度眼前人的思维。苏文迪一直称我为性伴侣,所谓的爱,也只是床上的激情,说我一脸叫人上,说我只需乖乖听话便行。其实我很清楚,自己一直渴求着,不惜埋没内心所得来,只是幻觉似的感情,还有一丝温暖的错觉。

我一直也很清楚,自己得到的,不过是个不太美丽的谎言,还有不断的自我欺骗,可是到了这一刻,我再次迷惑起来。


「醒了..你终于醒了..我多怕你..就这样一睡不起?」

或者我可以以苏文迪没玩够我这件可爱的玩具,所以不舍得我从此一睡不起来解释,可是,那些眼泪又是什么意思?一个主人会为了一件烂掉的玩物而哭?或者会,但大前提是,那位主人一定很心爱那玩具。

心爱吗?如果硬要说苏文迪对我有『爱』,那这一定是天大笑话。

「你认得我吧?那就好了...」

接着,当我认出眼前那正哭得一塌糊涂的人是苏文迪时,他那明显地松一口气,安心地抹眼泪的样子,对我来说,也绝对是谜团之一。

忘了就是忘了,对苏文迪这个主人来说,这有影响吗?他只会继续我们的关系吧?

「你现在正在发烧,还是不要起来比较好..好好躺着吧...我给你取药来...」


「我想找东西吃...」


「吃东西吗?你想吃什么?」

问我想吃什么吗?可能..这只是一句很平常的话,但出自苏文迪的口中,就有一种诡异的感觉。苏文迪..他在尊重我的想法和感受吗?

我突然有一种..不知该如何回应的感觉...


「呃...家中有什么就吃什么....」


「哦..那我去看看...不要起来,知道吗?」

说着,苏文迪小心地为我盖好被子,又温柔地拍拍我的头,这才离开我的睡房。等..小心地?温柔地?这些字眼..这些形容词..有可能跟苏文迪扯上关系吗?莫非是错觉?可是那些残留在头上的温度却鲜明地告诉我,一切都是真的。

这算什么?疼爱我吗?为什么苏文迪会莫名其妙地疼爱我怜惜我?难道是因为我太乖,所以他在奖励我?不行,我已无法再理解这人的行为了。

「我不会弄食物,吃这个将就一下,可以吗?」

窝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好一会,苏文迪拿着一个杯子回来,一脸献宝的把杯子递给我。本来,苏文迪为我弄食物,已是奇闻之一,而现在那希望被赞的神色,则是另一奇闻。


「是..牛奶?」

接过杯子后,我才看到杯子里的,是温热的白色乳汁,也就是牛奶。但..若只是热牛奶的话,苏文迪会有这神色吗?


「是蜜糖牛奶。」

蜜糖牛奶?我听也没听过,可是苏文迪脸上那可称为天真的小孩子笑容,却令我说不出口。我眼花吗?苏文迪怎会有这种纯真的笑容?可是,当苏文迪凑上前,连着我的手捧着杯子,小心地要把牛奶吹凉一点时,我看清楚了,这一刻,他的神情真的如小孩子般一样。

「刚刚加热,很烫的..我先把它吹凉。」

苏文迪说着,一边专注地望着泛起涟漪的白色液体,而我也专注地望着眼前的苏文迪。

我一直没好好地留意过苏文迪的样子,在家变之前,我痛恨他,只觉他是最丑最呕心的男人,后来我家变了,我更是没心情去认真留意他的样子是怎样,只是不知为何,我觉得现在的他,样子很温柔、很好看...

「应该不会太热的了,不过还是小心一点。」


不是吧?我竟然..竟然因为望着苏文迪而呆着?当他的声音响起,把我的意识唤回来时,我甚至尴尬地低着头喝牛奶?我发现,我不但开始不了解苏文迪,更开始不了解自己...有什么发生在我身上了?不是应该已对眼前人坦然而平和吗?

「呜..好甜...」

为我解决尴尬气氛的,就是手中的蜜糖牛奶。嗯...虽然我本来就不对苏文迪弄出来的食物有所期待,可是,我却没想过,连一杯蜜糖牛奶也可难喝到这地步...

太...甜了...我第一次尝到这种甜到苦的味道...


「什么?太甜?」

苏文迪闻言不信的抢过杯子,随即便喝了一口,接着整张脸便因过甜而皱起来。很有趣呢,如果是之前的我,大概已笑了出来,然而,现在...

「妈的!怎么那么甜了?我只是加了五匙蜜糖而已。」


「太多了。」

我却只能平静地指出苏文迪的错误,别说表情,连语气也没有一丝的变化。


「太多了吗?对不起..我倒了它吧...」

对..对不起?我没听错吧?苏文迪在跟我说对不起?跟之前一样,我原以为自己出现幻听,可是苏文迪的表情却真的充满歉意。

到..到底怎么了?这人真是苏文迪吗?


「不用倒掉这么浪费...」


「那么难喝的东西,你也不想喝吧?还是倒掉比较好...」


「你可以把这杯分成两杯,再加些奶进去,不就冲淡了?」

有点没好气地响应道,然后仔细地教导眼前这十指不沾阳春露的小少爷,本打算说过就算,想不到...苏文迪真的听了,并真的把之前的蜜糖牛奶分为两杯,再加些奶进去,然后拿回来给我。


再次坐起来,接过杯子喝着,所幸的是,今次的蜜糖鲜奶好喝得多了,更热热的,令最近一回到家便觉得心冷的我,胸口处慢慢暖起来。然而,不幸的是,我开始有点困惑,不知自己应该怎办。

苏文迪不是说过要我乖乖听话吗?怎么..现在变成苏文迪听我的话?难道这是另一游戏的开始?又或是当我病好后,一切便会如之前一样?

不知道,我无法理解苏文迪的思维...

够了...别再想了...葛雷,你只要乖乖地听话便行,苏文迪在想些什么,你不用理会,你只要做着他要你做的事、认清谁是你的主人便行了,这就是你的存在意义...

别想了,即使一切很离奇、很诡异也好,都别再想了...







Hyacinthus 11 上 (天戒/流 合作)
更新时间: 06/08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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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迪篇 11


很平静...现在的葛雷,除了平静外,我想不到更合适的形容词。

在得悉自己伤他有多深的一刻开始,我便不期待他会原谅我。他讨厌我,我认命;他恨我,我无话可说,但这种平和得近乎失去思想、感情的态度,比恨、比怨,更让我难受。

好痛...有一种神经被拉扯、近乎要断的感觉...

不论我说什么、做什么,葛雷的脸上还是没有一丝表情。没讨厌、没高兴、亦没有惊讶,有的,只是漠然。


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做什么,我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葛雷手抱熊布偶,一口又一口地喝下蜜糖鲜奶。沉默的气氛一直维持着,直至葛雷问我为何不喝时,静谧的气氛才被打破。

「啊?嗯...」

苏文迪,你干什么?难得葛雷先打破窘局,你可不要随便应一声,然后听话地喝牛奶便算。快点想想应对葛雷说什么?你应该有话想对葛雷说吧?看!葛雷不是一直抱着熊布偶吗?从这里入手吧!

「你...很喜欢熊布偶吗?」


「这个嘛...抱着时会觉得很温暖,不是吗?」


「很温暖吗?我..不知道。爸说男生不应要这种女生气的东西,所以我家从来没有布偶之类的。」

不止布偶,连拼图、纸黏土、棋类的玩具都没有...不是说拥有的游戏机、计算机不好,只是全都是冷冰冰的机械,让我只能解一时之闷。其实...我最想要的,是父亲陪我下棋、母亲陪我玩纸黏土......但是,自我出生至今,一次,也没有。


「至少...抱着时,好像有人陪伴自己...」

有人陪伴自己吗?对啊...葛雷...现在也是一个人在生活呢!与我...好像...


「葛雷,你寂寞吗?」


「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吗?葛雷,你在说谎啊!你知不知道,你在响应我的时候,脸色稍为变得落寞呢?而且,若真的习惯了,你为何又要别过脸,像是要回避?

一个人待在屋子里的寂寞感觉,实在太折磨人了。那种宁静教人空虚、那种黑暗教人恐惧,有时心里不禁会想:我被遗弃了吗?我不为所爱吗?没有人需要我吗?

寂寞...会让人发狂;寂寞...会让人绝望...


「葛雷...我陪你...」

纵然知道葛雷期望的人并不是我,我还是想陪伴他。充满怜爱、亦带着安慰,我轻轻拉过葛雷,把他拥到自己的怀里。

葛雷...你感觉到我的体温吗?你感觉到我的气息吗?你并不是一个人的,你的身边还有我,就如同我有你一样。


「.......你本来就是......算了......」

我本来就是?呵!我知道葛雷想说什么。葛雷是想说:我本来只把他当成性伴侣,需要他的时候就找他,不需要他的时候就把他扔到一旁吧?


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有时,我自己也觉得这很奇异,但我发誓,真的从来没这样想过。回想起来,我打从第一眼见到葛雷,便没想过要放开他,只想紧紧的把他锁在身边,直至死的那刻为止...

一直喃喃低语,如同发誓般不断重复「我会陪你」的一句话,直至醒觉到是时候要葛雷服药时,我才不舍地放开对方。


「吃药后,就是再次睡觉吧?」


「睡觉就是最好的休息吧?我会在这里待着的,安心睡吧。」

给葛雷递过药物,看着他服下后,再为他盖好被子,我还是如同一尊佛像般坐在一旁,并没有离开的意愿。葛雷见状也没说什么,只是着我累时,便到他父母的房间休息,然后便再次沉睡过来。

葛雷,我不是答应了你,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吗?纵然再累、再渴睡,我都不会离开的。我想一直陪着你,我想留在你身边,这样...可以吧?


经过一整天的睡眠,葛雷的情况明显地好转过来。在紧接的一星期里,我每天都会到葛雷的家,尽力地照顾他的起居饮食。他不吃东西,我便要他吃东西;他不吃药,我便喂他吃药。而葛雷呢?对于我的每天「拜访」,他没有拒绝,亦没有欣喜,只是顺从地接受。

不拒绝,已经很好的了...我不能奢望葛雷会感动...

然后,在不知不觉间,葛雷终于完全康复,还可以回校上课。只是...他的脸色比以前更苍白了,身子更比以前单薄,给人一种只要走几步便会倒下的感觉。

不想承认自己照顾不周,但不能否认的是,在这一星期的照料中,葛雷不单没有恢复过来,身子反而更显虚弱,这的确是我的责任。

而最该死的是,我竟然再次对葛雷想入非非了!我的理性不断阻止我,要我再等一段时间,要我待葛雷身体再好一点时,才再次亲热。但我的身体呢?却可悲地对葛雷有着狂热渴求,想亲吻他、拥抱他,把他紧紧收纳到自己怀里,深深地感受到他的一切。

而且,不与葛雷亲热,我们之间,还有什么?照顾者吗?病愈的葛雷需要我吗?我想是不要吧?从葛雷那木然的表情里,我可以得知。朋友?这层关系太肤浅了,我不满足。应该...还有一种更深层的关系?但是,我却不知道那是什么...

在我想到那更深层的关系前,还是...维持原状好了...

当然,我不是一个不会吸取教训的人,葛雷生病一事,亦让我知道自己的过失,更让我知道,我不能再像以往般,对葛雷那般的苛索无度。于是我决定,在得到葛雷的首肯前,我绝不会勉强。


「那个...葛雷...你现在的身体...好点了吗?」


「已没问题了。」

咦?怎么回应得这么快?难道他知道...我想干什么?


「你是真的没问题吗?」


「真的没问题了。」

是吗?真的没问题便好了...

如以往一般,我们在放学后便朝宾馆的方向走去,并不发一言。与以往不同的是,以前的我没有牵着葛雷,只任由他跟在身后,但今次,我却牵着他的手,与他肩并肩的前往。

登记后走入水蓝色的房间,我让葛雷坐到床上,没有像以前般那么心急,要立即脱下他的衣服,反而是拥着他,先爱抚他的身体,待他稍为习惯后才缓缓脱下身上的障碍物。

「葛雷,你好像瘦了...」

不是好像,葛里根本是瘦了。听罢的葛雷没有给我特别的响应,只是仍然维持着一贯的木无表情,任由我褪去身上那一层又一层的衣物。然而,对于他的态度,我还是不死心似的,要他多吃一点,并持续地亲吻那具已经是皮包骨的身体及揉弄那娇小玲珑的蓓蕾,誓要挑起他的情欲后才作出进一步的行动。

细碎的亲吻及温柔的爱抚,终于点燃了葛雷的欲火。看到那雪白的肌肤泛上瑰丽的桃红时,我知道时机已经成熟。小心奕奕地抬起柔软的身子后,我急不及待地,在对准接受的位置后,即把分身送入。


由缓慢的律动直至急速的推进,我深深的享受到密不可分的亲密感觉。我以为葛雷与我有同样的感觉,我以为他与我有同样的享受,但想不到...我又错了...

好红...分身上沾满了好红好红的液体,红得...好刺眼...红得...灼痛了我...那是...生命中失去的红...

第一次觉得...红色,是一种那么讨厌的颜色...第一次觉得...红色,是那么的可怕...

然后...红色...成为了我心中...永远的痛......








Hyacinthus 11 下 (天戒/流 合作)
更新时间: 06/08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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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雷篇 11


我真的不明白,基于什么理由,而令我在苏文迪的心目中,突然从地底泥、一脸叫人上的泄欲玩偶,摇身一变成为捧在手上怕摔、含在嘴里怕溶,要小心翼翼地细致呵护的宝贝。是因为我这次的病倒,令他意识到,原来我也只是个人,也会病也会死的?还是因为他于心不忍了,所以要改变自己?

说不奇怪就是假的,面前着苏文迪的反常,我是没可能不奇怪吧?苏文迪这人,从一开始的,几乎天天把我带到宾馆上床,到现在天天来到我家,更带来一些外卖、日用品和奇怪的东西,如一个叫什么..暖手蛋的东西。

苏文迪说,最近天气很冷,我的身体又虚弱,所以叫我什么时候也好,都要带备换了蛋芯的暖手蛋,还有每晚抱着暖水袋睡觉,后来他见我没什么反应,就是温驯地回答『是,我知道了』,竟说不放心,晚晚为我准备好暖水袋,塞到床窝中后才离开。这些天来,苏文迪几乎什么都算做过了,就是没上过我。

虽然听来有点自虐,但这样的苏文迪,实在令我不惯,毕竟他的态度实在变得太夸张,几乎一百八十度转变,令我有个错觉,就是眼前的苏文迪,其实是另一生物来的。

或者是因为苏文迪还没对我厌倦吧?所以才不舍得我就此坏掉?

我不知道答案是什么,也没打算去寻求答案,一切维持原状,不好吗?这样我便是一个听话的乖孩子了,这样苏文迪便会爱我。

所以,对于苏文迪的怪异行为,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就是静静地接受。


就这样在家休息一星期,然后,我再次回到学校里,老师循例上问候我一下,安慰一下父母刚离婚的我,着我不要勉强自己后便放我回课室,接着如常地上课,如常地放学,然后苏文迪如常地找我。

「那个...葛雷...你现在的身体...好点了吗?」

静静地在校园散步了几乎半小时,苏文迪突然犹豫地开口问道。我就说,苏文迪果然只是不想我就这样坏掉,令他从此无法再享受吧?


「已没问题了。」

我猜..应该没问题了吧?身体已不再发冷,那里的伤口也痊愈了,应该可以跟苏文迪上宾馆吧?不知道,也不去想了!


「你是真的没问题吗?」

谁知,苏文迪就是不放心地,再次开口问道。奇怪,苏文迪向来都是要上便上,从不会问我啊,怎么突然开始尊重我的意见了?


心中是这样想,但口中,我还是温驯地回应道:「真的没问题了。」


闻言,苏文迪竟是安心而快乐地笑起来,一把牵着我的手,往宾馆的方向走去。为什么要牵着我的手了,是怕我偷偷跑掉?可是之前的每一次,我还不是乖乖地跟在他身后?那么..他是在宣示给全世界看,证明我是专属于他的?以自信到自满的他来说,有必要这样做吗?

低着头,望着互相牵着的手,我除了觉得疑惑,就是一阵的迷茫,脑中一片的混乱,唯一想到的,就是苏文迪的手触感如何。

很软、很热,比一只暖手蛋最热之时还火烫...

苏文迪就这样,一直牵着我的手,没有一丝拉扯,也没有任何迫我走快一点的意思,只是单纯地十指紧扣,偶然以姆指轻轻磨蹭着我的手背,又或是把我拉近他,贴到身边的,把我带到宾馆,直至要登记时,才缓缓地松开。跟平常差不多,在文迪登记时,我下意识地低着头,不让那人妖老板与自己有任何视线接触,然而,今次却彷佛有什么不同...

在我避开宾馆老板的视线时,心中竟多少有着一种..羞涩的感觉...有种我们其实在相爱的错觉。是因为刚才的十指紧扣吗?还是因为之前苏文迪温柔对待?

别想了!葛雷,苏文迪只是为了你的身体啊!你看?他又把你带到这水蓝色的房间!

这里..就是苏文迪占有我,把我推到万劫不复的深渊里的地方...为什么要再次带我来?是令我回想起那些可怕而不堪的过去?是让我知道,谁才是我的主人吗?

然而,苏文迪却没有重提旧事,也没有把内存我的裸照的流动电话拿出来,只是轻轻地把我按下,坐到床上,而他自己也随即坐到我身边,伸手抱着我的腰,让我贴近他的胸膛。我不明白啊,带我来这间房,不是要让我难受吗?

苏文迪却是捧着我的脸亲吻、抚着我的身体,怜惜地说我瘦了很多,要吃多点。

这一定是另一游戏的开始,一定是了...我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然后任由身体不受控制的,在苏文迪的亲吻爱抚下,慢慢燃烧起来。

这是正常的..因为我的身体早已被改造过,对苏文迪的触碰异常的敏感,习惯了在对方抚上的时候开始喘息...换言之,我是性爱玩偶...我猜,苏文迪大概不知道这事,不知道自己已成功改造我吧?瞇着眼,我茫然地望着天花板,扭着身体,伸手抱着苏文迪,毫不羞耻地放声呻吟,我知道得很清楚,自己已无法变回以前一样...

不管如何寻觅,以前那个葛雷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是个被输入程序的玩偶,很清楚自己应在什么时候喘息、什么时候抱着对方、什么时候应呻吟,尽管,其实我并不太好受。


一反常态地,今次,苏文迪只做了一次,更于射精后马上离开,按着我的手,不让我离开,还以为他想到什么新花式,岂料他竟然帮我检查身体。

「痛吗?」当苏文迪摸到刚被进入的地方时,便抬起头,心痛地说道。


我猜,那里大概又流血了。「痛是一定的吧?」

轻叹一声,我不由得有点没好气地回应。别说是我,以苏文迪的粗暴,恐怕连女生也受不了吧?更何况我是男的,身体本来就不接纳这种行为?


「我每次也弄痛你了?」


奇怪了?今天的苏文迪发生什么事?怎么以往苏文迪不会理会的事,今天他突然要在乎了?算了,不理了,也不想了,我说过要乖乖听话的,所以他问什么,我就诚实地回答什么吧。

「你应该看到吧?每一次我都会受伤流血,当然是会痛。」

说罢,我不禁有点担心苏文迪会生气,连忙笑笑再说:「不过习惯了便没问题。」


「我以后会小心一点。」


啊?什么?苏文迪竟然说..下次小心一点?就为了不想我再流血?我没听错、也没看错吧?眼前人真是苏文迪?而刚才的话也真的出自他口中?我想,我一定出现幻听,所以别去理会,也别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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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 06/08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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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迪篇 12


『痛是一定的吧?』

即是说...我弄痛了葛雷?


『每一次我都会受伤流血,当然是会痛。』

即是说...每当我享受那极乐的快感时,葛雷都在承受那极痛的伤害?


『不过习惯了便没问题。』

即是说...葛雷对于我给予的痛苦,他已经麻木了?


痛苦、伤害、难受,这一切一切,是可以习惯的吗?是可以麻木的吗?不可以的...我认为是不可以的...觉得痛苦,不是应该要说出来吗?觉得受到伤害,不是应该要反抗吗?觉得难受,不是应该要推开我吗?葛雷,你不是我的玩偶啊!你应该把自己的感受告诉我...

只是...葛雷好像...甚么都不想告诉我...他已经...把自己的心,完全封锁起来...


或者,现在先由我作出改变;或者,我待他温柔点,他便会相信我,然后再次敞开心窗,会再一次展现出他那甜美的笑容。

「我以后会小心一点。」

直勾勾地对上漂亮的灰蓝眼眸,我以温柔得像能滴出水的声线,许下我人生里,第一个对人作出的承诺。


沉默...环绕在我们周围的,是一阵子的沉默。葛雷没吭一声,只是眼前像有甚么从没见过的东西似的,静静地盯着我。而我,也是没说一句话,任由葛雷观察,直至听到突如其来的一声轻笑。

「我明白了,这又是,把我弄坏了,你便找不到地方泄欲。」


泄欲?我在葛雷眼中,或是说,我与葛雷的关系,真的只有性吗?一星期前,葛雷会那样想,我不会见怪。但在这一星期的照顾中,葛雷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改观吗?他真的看不出,我有着紧他、我有关心他吗?

「不是!你不是一个只供我发泄的人,你是..你是...」

望向眼前一脸平和的葛雷,我发现自己根本说不了一句话。不止因为他的冷静自若而泄气,还有...我根本理不清,葛雷对我而言,到底是怎样的别具意义。

我紧张他、我渴求他,我巴不得把葛雷永远锁在自己的身边,让他永远离不开我。对于他那失去了的笑容、对于他那僵硬了的脸庞,心里勾起的,全是痛楚。而那一声又一声自我贬低的话语,那豁然放弃自身尊严的态度,就更会惹起我的哀恸。

眼前人还是没有反应的望着我,等待我的答复,然而我还是寻找不到答案。

「总之...你对于我来说,并不是泄欲工具,我们的关系,不是建基于此...」


「不是建基于此,那到底是建基于什么?」


「我...我......」

对...对此刻的我们而言...我们的关系,除了性,便甚么也没有...


「我去洗澡。」

不能给葛雷完满答复,葛雷也没有任何反应,脸上还是没有一丝表情,他径自拿起放在一旁的衣服,轻轻披上后,便一拐一拐地走往浴室。见状,我立即走上前扶着葛雷,示意要陪他前往。

「是。」


我知道,葛雷不会兴奋地响应我,我亦知道,葛雷不会厌恶地推开我。因为...现在的葛雷,已变成了一个对我唯命是从的玩偶,一具我说甚么,他都会照办的玩偶。我知道,是我让他变成这样的...已然消逝的笑容及失去了的感情,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想找回葛雷的感情,我想改变葛雷与我的关系,我想让葛雷得到幸福,所以,我想我需要改变自己。

离开宾馆后,在送葛雷回家的途上,我不断思索着往后的路。要找回葛雷的感情,要让葛雷得到幸福,都不是一时三刻可以做到的事。那现在,我先要做的事,就是改变自己及二人目前的关系。

只是...我该从那里入手呢?


「我到家了。」


「哦?到了吗?那...你好好休息吧,晚安。」

依依不舍地放开葛雷,目送他进入那冰冷黑寂的房子,我没有立即离开,反而伫立于屋外,看着灯光亮起,再看着灯光熄灭。其实我很想陪葛雷回家,陪他直至入睡的一刻,让他不会在清冷的家里感到寂寞。


再待了一会,当我听到某房子里传出十二下清脆的钟声时,我才提起脚步乘车回家。无聊的路途上,我把玩起手提电话来,在不经意间,按下了展示照片的按钮,然后,眼前出现了一帧帧充满情色味的艳照。

恶心!明明这些照片,是自己为了威胁葛雷而拍下的照片,但此刻的我却觉得极为恶心!为自己当天的行为感到可耻,为自己之后的暴行感到内疚,为现在有性无爱的关系感到痛心,我在悲愤下,一下子把照片全部删除,更把记忆卡抽出,狠狠的捏成粉碎。

不错...这样就对了...我不要自己与葛雷的关系建基于性欲上,所以一切与性有关的事物,我都要通通消除。还有...既然不是建基于性欲上,那我便不应该再与葛雷发生性行为了。我要让葛雷知道,苏文迪会想与他在一起,不是为了他的身体;我要让葛雷知道,他的存在之于我,有更深层的意义。


之后的日子,我还是一如既往,每天放学后便接葛雷下课。只是,我们之后去的地方,不再是宾馆,而是学校的花园或是小山丘。初时的葛雷,还以为我要转换亲热的地点,寻找另类的刺激,所以当我们到达目的地时,他便会露出一副任我所为的样子,等待我的「宠幸」。

然而,我的举动却让他大感意外。当他解开钮扣时,我会替他扣起;当他拉下裤链时,我便替他拉上。我没有解释为何及表示甚么,我只是要他坐在我的身边,然后二人相对无言的,一直待到黄昏,甚至是晚间为止。

对于这种状态,我没有任何不满。虽然,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但不知怎的,我却很享受这种宁静的气氛,有时更有一种,这比肉体的接触更舒服的感觉。

或者...打从一开始,我便想与葛雷这样相处吧?只是,我却用错了开始的方法...


然后在某一天,学校又发生大件事了。事件的主角不是我或葛雷,而是那只我讨厌的狗及一只老土的四眼田鸡。

对于贴满学校墙报的亲热照,我只是一笑置之;对于那些针对程慕南及沈凛的闲言闲语,我只是听过便算。但我作梦也没想到,那只狗,竟然会在这种被众人声讨的环境下,公开发表爱的宣言,还当众表现了一场深吻给众人看!

说不震撼,那绝对是骗人的。我完全猜不到,在这样的恶劣环境及压力中,程慕南还可以对他的爱侣如此的不离不弃。我...很佩服,亦有点...羡慕...

等等,羡慕?没可能!我怎可能会羡慕那只狗?虽然他对土包子的情意确实让人佩服,但公开表白及当众接吻那么白痴的事,我可是嗤之以鼻的!我会羡慕他?少说笑!

甩甩头,不再看台上还在深吻的二人,我开始寻找葛雷的身影,想看看他会怎样看待台上的二人。可是,不看还好,看了,却让自己的怒意在一剎那间燃烧起来...

葛雷的眼,正痴痴地凝望台上的二人。长久没有表情的他,在这一刻,竟然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葛雷,你在羡慕甚么?羡慕沈凛吗?羡慕他与程慕南接吻?你现在还爱着程慕南吗?正因爱他,所以你才一直冷漠待我,却在看到程慕南时露出表情吗?

原来,在我们中间,还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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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 06/08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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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雷篇 12


以后都会..小心一点...吗?

真的想不到,苏文迪会说出一句等同于承诺的话,闻言,我不禁疑惑地望向对方,用近乎审核的目光,定定地望着他。苏文迪并没有回避我的视线,反而坦然地任由我看着,静静的不发一言,也没有泛起不耐烦的神色,脸上有的,只是无比的认真。

我看得出,苏文迪是认真的,他是真的打算以后在上床时小心一点,可是..为什么他会想小心一点?

心中不由得像五味架被打翻一样,百感交集。

苏文迪算是在关心我珍惜我?我想应该是吧?但一切不是已太迟了吗?如果一开始时,他已珍惜我爱护我,或者我会愿意跟他当朋友,也可能不会爱上慕南;如果慕南拒绝我时,他跟现在般的温柔而认真的,或者我的心会被他攻陷,认为他爱上了我...

只可惜,这些如果都没有发生,我不明白,这个说明只会在床上爱我的人,现在为什么突然说出一句近乎表白的话,难道他真是爱上我?


别傻了,像你这种一脸叫男人上的人,哪会有人对你真心?哪会有人爱你?

求你..不要再说了...

连世上最应该爱你的人都不爱你,你还想奢望什么?

对..连父母也不爱我,更何况是其它人?


苏文迪只是不想我太早坏掉吧?因为他曾在医院说过,他在乎我的身体,不想我坏掉,令他从此找不到另一个如此跟他契合的身体。我不禁讪笑起来,自嘲地说道:

「我明白了,这又是,把我弄坏了,你便找不到地方泄欲。」


「不是!你不是一个只供我发泄的人,你是..你是...」

苏文迪闻言,急急地解释道,却怎样也说不出,对他来说,我是什么。或者他真是关心我,但说到底,他关心的,也只是他的性伴侣。「总之...你对于我来说,并不是泄欲工具,我们的关系,不是建基于此...」


「不是建基于此,那到底是建基于什么?」

告诉我,如果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便不是建基于性之上,那..为什么你说要买我,为什么要强暴我拍我的裸照,为什么要说我一脸叫人上?

告诉我,我们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我...我......」


只见苏文迪愣愣地张着口,不断地重复一个字,却偏偏什么都说不出来,我不禁又是一笑,无视下身的痛楚,爬了起来。

「我去洗澡。」

我的语气很平静,表情很平静,连心情也是极为平静。我本来就不抱持着什么希望,那何来绝望?自从自己被强暴,父母又离婚后,我开始明白到这道理,只要不去希望,便不会有失望,更不会有绝望啊,这样人便不会有难受的心情...

什么也好,都以苏文迪的命令为中心,什么也不用理会,什么也不用思考...


「我陪你。」

看到我小心翼翼地爬下床的样子,苏文迪马上住嘴,急忙地跳下床扶我,见状,我自然又是一句:是。


苏文迪闻言,彷佛有点不满,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以磨沙玻璃造的花洒间外。照理说,若不是亲密恋人,在这种情况下,大概会有点尴尬,然而,苏文迪却坐得理所当然,而我也洗得若无其事。

我知道,我洗澡的身影,会于磨沙玻璃上暧昧地透现,但我却继续做着各种几乎是挑逗的行为,甚至在想着,不知苏文迪会不会受不了冲进来。

结果,苏文迪并没有这样做,他只是一直坐在花洒间外静待,然后在我出来时,温柔地为我披上毛巾浴衣,在我穿好衣服后表示要送我回家。我不知现在的苏文迪在想什么,也没打算去猜度,既然他说要送,那我就让他送,我只觉自己的脑袋已处于什么也没思考的状态。

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理会,这样,我便可以平平静静地过下半生吧?


或者是那天,苏文迪带我上宾馆时,与我的态度很亲密吧?又或是那天,我刚好不幸地被学校中的人看到,总之第二天,当我回校上学时,便听到一些不太好的闲言闲语,内容不外乎是『原来那个葛雷跟苏文迪有染』、『我见到葛雷跟苏文迪上宾馆』,还有就是:『肯定是为了钱,那个苏文迪,一向出名是二世祖来的』。

只要我出现在某某地方,便总是听到这些不太响亮,却铁定会让我听到的说话,然而,当苏文迪出现时,这些说话又会自动消失。

若问我,听到这些说话时会否难受,我想,绝不及我第一次被苏文迪上过之后,那种恐惧他人目光的感觉难受,毕竟他们所说的,几乎有一半是真话。我的确是与苏文迪有性关系,我的确是跟苏文迪上宾馆,我唯一没做的,就是贪图苏文迪的金钱。

他们不明白,我贪图的,其实是那一丝的温暖。

然后,也不知苏文迪是否也听到这些闲言闲语,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理由,自那天起,苏文迪便没再带我到宾馆。


苏文迪依然天天接我放学,可是之后去的,却不再是宾馆,而是任何一个地方。可能是学校中的树林,可能是凉亭,可能是二次大战后遗留下来的炮台,也可能是图书馆,最初,我原以为他突发奇想,想尝试在公众地方上我,享受那种刺激,然而每当我意图脱下身上的衣物时,却总是被他阻止下来。

难道苏文迪已对我没兴趣?可是他却天天要我坐在他身边,牵着我的手,却一句话也不说,就是静静地相对无言,直到天黑为止。

既然苏文迪想这样相处,那便任由他吧,我没所谓的,我只要知道还有人留在身边便行。

日子就是这样平平静静地过去,身边的人还是偶然说起我和苏文迪的事,直到某一天,他们的谈论内容被转换为止。那天,学校贴满了一幅幅的艳照,主角是南学长和沈凛。


看着那些十八禁的三级照片,我突然想起了在苏文迪的手提电话里,那些主角是我的裸照。还记得那时,我真的很害怕,害怕苏文迪会一时兴起,把我的照片贴到四处都是,我曾想过要是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大概会毫不犹豫地自杀,而现在的我所想到的,是南学长和沈凛会如何面对。

南学长给我的答案,就是公开的示爱,以及为表不离不弃的当众热吻。

说不震撼,那绝对是谎言,即使平静如现在的我,还是忍不住深受感动,还有就是很多很多的羡慕。看着南学长和沈凛那密不可分的拥抱,我不禁下意识地抱着自己,但依然觉得极为空虚。

南学长抱着的,是自己所爱的人,把南学长抱着的,是深爱南学长的人,可是我呢?我到底抱着了什么,又有什么在抱着我了?

再没有任何时间,会比现在更难受,因为现在的我比任何时候都更强烈地意识到,自己所拥有的,都是虚伪的感情。父亲的爱、母亲的爱、朋友的爱、甚至是苏文迪的爱,通通都是比幻象更虚假的东西。

南学长和沈凛之间所拥有的,大概是我穷尽一生也得不到的感情,所以没可能不羡慕。










Hyacinthus 13 (天戒/流 合作)
更新时间: 06/08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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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迪篇 (13)


我恨..我恨台上那个男人...我恨台上那个男人能与自己最重视的人得到幸福...我更恨台上那个男人破坏了我的家庭幸福...我最恨台上那个男人,在与自己的男人得到幸福时,还要夺去了我最重视的小兔子的心及所有的注意力...

所有的一切都是程慕南引起的!没有他,我的爸妈只会相处平淡,却不会每天吵架;没有他,我当天便不会气得失去理智,对葛雷干出不能弥补的恶行;没有他,葛雷便会注意到我的存在,留意到我为他所作的一切,不会如现在般那样对我视若无睹。


「他们离开了啊!」

「程慕南真够勇气!竟然敢当众表白,还要来个热吻给我们看!」

「看来程慕南很爱那个沈凛呢!否则不会这样干吧?」

「呸呸!他们恶心死了!」

「对了对了,早前不是传闻有两个男人上宾馆吗?搞不好就是他们呢!」

「但之前说的是一个黑发的,一个是金发的啊!他们二人都是黑发的。」

「其中一人染发乔装不就行了?很多便利商店都有那种洗后脱色的染发剂。我说,一定是......」


妈的!烦死了!你们到底是不是男人来的?怎么三八程度比那些长舌妇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们要烦死我才安心吗?

怒目扫视身边的长舌男,但这班绝代三八却越谈越兴奋,完全无视我的一身怒气,还是径自吱吱喳喳谈个不停。好!你们不停口,我离开好了!免得耳朵因嘈音而聋掉!

离开礼堂走到外边,发现身边亦有无数的学生聚在一块,继续讨论着刚才的骚动。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今天是不用上课吧?因为那狗杂种的事,校方有一段时间要忙的了。既然这样,不如逃学好了?


「苏文迪...」

正当我点起香烟,提起脚步离开时,葛雷的声音突然响起,把我叫住。

「我今天的最后两堂是空堂,我想到镇上逛逛。」

怎么...葛雷会突然提起这个?我从没有规定二人要一起下课啊!葛雷会告知我,是纯粹交带?还是...他想要我陪他?

私心作崇,我的答案偏向后者。


「我陪你吧!」


「你想逃学吗?」


「一,上课于我根本无关痛痒。二,你看现在的状态,今天会有课上吗?我认为,等放学前的两堂离开,还不如现在起行好了。」

闻言的葛雷,抬头四周环顾一下,然后发现所言非虚,在低头想了一会后,便对我说了一声随便我,便转身朝校门方向走去。见状的我,亦一个箭步跟上,在踏出门口的一刻,即牵起葛雷的手,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蹓跶。

唔~葛雷没有甩开我的手呢!葛雷愿意让我牵着他的手呢!或者,葛雷并没有如自己所想象般那么讨厌自己吧?


有点沾沾自喜的,脸上泛起了浅浅的笑意,但下一刻的一句话,让我的笑容僵硬了起来。

「南学长和沈老师很幸福啊...」

又是程慕南!

葛雷,你知道现在与谁在一起吗?你知道谁在牵着你的手吗?为什么你要在我们约会时,提起这个我最恨的人?


「我不要从你口中听到那杂种狗的名字!」


「是。我知道了。」

啊...葛雷...我没有要命令你或是骂你的意思啊...你不要露出一副听我话的机械人表情吧...

「今天要上宾馆?」

第十次...这是自从我没与葛雷亲热后,他第十次问我的同一个问题。之前的时间,不论我带他到小亭还是后山又或是小树林,只要待不了几分钟,他就会问:是否一会上宾馆?

又来了...我的心...又开始觉得痛了...而且还觉得自己呼吸不了。每次葛雷误会我的意思、以为我想亲热时,我就会有种自己不被了解,忍耐的苦心被白费的感觉,然后我的心脏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捏着,五脏六腑被挤弄,导致我背脊发寒、难以呼吸,更有快要死亡的感觉。


「不要...每次我们外出,你只会提到上宾馆,好吗?今天...我只想...陪你逛街。」


「哦...我知道了。」

亦不要...在我每次有请求时,你都说「我知道了」,好吗?这种如同主人及下人的关系,让我心如刀割啊!我想与你对等,我想你会有你的意见,我想你会有你的思想,我想你会有你的感情啊!


痛得...要死...但看到葛雷那落寞的神色,还有那虚幻得快要消失的身影,自己即心疼起葛雷来,使身上的一切痛楚都消失无踪。这一刻,脑子里想到的,就是紧紧把他纳入自己的怀里,不让他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只是我没这样做,我只是以十指紧扣葛雷的手,以坚定不移及炙热的目光望向他。对于我这近乎奇怪的举动,葛雷先是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随后转过头不再理会。

不理会?或者我的眼神太吓人了...细心想想,突然被我热情望着,葛雷一定觉得很怪...嗯嗯...那...想一些自然的事去干吧!这样...气氛可能会好一点的...

环顾四周,发现身边尽是林林种种的服饰店及精品店,我想也不想便拖着葛雷逐间游逛。给葛雷选购衣物,买了一堆有的没的,当我看到橱窗中那纯白色、颈系红黑格子蝴蝶结的柔软熊布偶时,我立即买下送给葛雷。

我记得葛雷是喜欢熊布偶的,所以他收到这个,一定会很开心。

然而期待再一次落空,葛雷并没有出现那预期中的甜美笑容,他的脸上,还是那一贯的冰冷表情,没有生气、没有感动。


「你是...不喜欢吗?那...选你喜欢的吧!我送给你。」


「我没什么特别想要,你不用破费了。」

血液...一剎那倒流了...一个意识,袭上心头...


「你就是那么讨厌我吗?对着我时,你总是没有表情。」


「为什么所有人都说同一句话?所有人都说我变了,变得没有表情,但我觉得自己跟以前没什么分别。」

没变?不!你变了!变成一个无心的人了!变成一个不管谁在身边、谁人对你做了什么,对你都是毫无意义的人!

这亦代表...即使你身边的不是我...你也无所谓...因为我对你而言,跟本不重要...


「你不知道吧?现在的你,根本不哭,也不会笑!除了今天!除了今天那狗杂种与土包子接吻时,你才有露出羡慕的表情!你根本还没有放下那狗杂种吧?」

同时,你根本从没正眼看过我...


「不值得羡慕吗?每个人...都会希望被爱吧?即使只有一个人也好,每个人都会希望自己被人疼爱吧?不管今天亲吻的是谁,我想我都会羡慕。」


「葛雷,你希望有人疼你吻你吗?我也会的!所以你不用羡慕。」

说罢,我即把葛雷拉入怀内,抬起他的头,急不及待地攫取那片紧抿的唇。没有一丝粗暴,有的只是柔情。我希望葛雷能从这个吻中,知道他的身边有我,我会疼他、怜他的。

满足后才愿意放开葛雷,他并没有觉得羞赧或难堪,他亦没有表现出厌恶,他只是轻轻推开我、转过身,伫立于巴士站旁。


「你不喜欢我羡慕别人吗?那我不再羡慕吧。」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身边有我,你不用羡慕他人!」

如同听到笑话般,葛雷竟然笑了起来。但那不是疯狂大笑或愉快的笑,那是一种近乎于自嘲的笑。


「但你不爱我,我对你来说,好听点是性伴侣,难听点说就是泄欲工具。」


「不!你不是!我说过,你不是泄欲工具!而且...而且...」


「别说了,有巴士了。」


目送着葛雷步上归家的巴士,目送着巴士绝麈而去,我的腿没有一分一毫的气力去动。身体,已经变得僵硬;视线,已经变得模糊;耳中,只留下临别前,葛雷那一句决绝的话...

『我记得的,你上我,是因为我一脸叫人上的样子,那时我已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存在。』


葛雷篇 13


小说一向很喜欢用极多的名词来形容相爱的人有多耀眼,我一直以为是作者夸张,谁知到了今天,才知道这是真的。只见歧视的目光、鄙夷的说话,都无阻台上南学长和沈凛的眩目,他们身上所发出,那些名为幸福的光芒。

别看了,再看下去,便会被南学长和沈凛的幸福灼伤的...

我知道,我很清楚知道自己不应再看下去,可以...太幸福漂亮了,对我来说,耀眼的事物只会令我无法移开视线...

因为我没有,因为我得不到,所以才忍不住贪婪地望着得到的人...

我可以得到幸福吗?我可以像南学长和沈凛般,发出耀眼的幸福光芒吗?我可以等到这一天吗?有人会愿意爱这样的我吗?


苏文迪说我像一只兔子,我说苏文迪像一个猎人。兔子被猎人用陷阱抓到、折断四肢后,即使不被吃掉,也只会被终生囚在笼子里,永远地当一只宠物,永远地无法回到外面的世界。猎人的世界不只有兔子,可兔子的世界就只有猎人,兔子有可能幸福吗?

一只被猎人永远囚着的兔子,牠会觉得幸福吗?牠有可能得到幸福吗?


当南学长拉着沈凛离开时,闹剧也结束,校长领着一众老师悄然离开,大概是开会,商量如何处理这事吧?而其它学生们也开始三五成群的,讨论刚才的事。有人佩服南学长的勇气,有人鄙视他们,而我呢?我却在羡慕。

很难受...很久没试过难受的感觉了...这感觉对我来说既陌生,也遥远,这刻却真实地出现在心中,令我不想再待在礼堂,然后回想起之前的映像。

「苏文迪...」

于是,我走向那唯一属于自己的人的身边,首次主动地叫他:「我今天的最后两堂是空堂,我想到镇上逛逛。」


「我陪你吧!」


「你想逃学吗?」


「一,上课于我根本无关痛痒。二,你看现在的状态,今天会有课上吗?我认为,等放学前的两堂离开,还不如现在起行好了。」

其实苏文迪不必向我解释这么多,他只要说一句陪我,说一句要逃学便行了,因为不管他决定怎样也好,我都是乖乖地听话,不会有任何异议。


「我明白了。」

说着,我便转身往校门的方向走去,然后苏文迪从后追上前,在步离校门的一刻便开始牵着我的手。

不是没想过问为什么要牵着我,可是我随即又想到,不管答案是什么也好,苏文迪不会因此而放开我的手,我亦不会因此而甩开他的手,所以,答案重要吗?不,答案一点也不重要,正确来说,是什么也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这双手虽然粗糙,却能给我一丝的温暖,即使这温暖及不上南学长和沈凛给予对方的...

「南学长和沈老师很幸福啊...」

我实在不应该这样说,因为这句话是我的想法,是我的心声,我竟忘了正走在身边的,正是我的主人。


「我不要从你口中听到那杂种狗的名字!」所以被骂是应该的,是我的错,我不应有自己的思想,不应提及主人最讨厌的人。


「是,我知道了。」

既然惹了苏文迪生气,我想,我应该要逗回他吧?至于如何令他开心了?大概是我的主动邀请吧?我想,现在他这么生气,也许会想在我身上发泄一下?「要上宾馆吗?」


原以为我这样说,苏文迪便会马上把我拉到最近的宾馆开房,岂料,他竟是有点悲哀地望着我,无奈地回答:

「不要...每次我们外出,你只会提到上宾馆,好吗?今天...我只想...陪你逛街。」

但..以前我们明明是每天上宾馆啊,难道忍了这么多天,他不觉得难受?他不想发泄一下?然而,既然他这样说了,我也只好如此回应:


「是,我知道了。」


我想..不,应该说,我认为自己的回答很中规中矩,可是苏文迪闻言后,牵着我的手竟突然收紧,当我错愕地抬头一看时,双眼所及的,是一道炽热而偏执、像要把我吞下肚中的目光。

我认得这目光,当初苏文迪说要买我时、还有他第一次占有我时,就是以这种目光看着我,可是..为什么到了现在..又突然用这眼神望我?想要我的话,就带我上宾馆啊!

但苏文迪却说,他不想上宾馆...到底他在想什么?我真的觉得很莫名其妙。

我实在不知如何反应才对,现在我觉得,彷佛不管我如何乖乖地听话,苏文迪都好像不满意似的,我只能别过脸,避开他的视线,不哼一声。

对于我的反应,苏文迪并无表示任何的不满,反而是拉着我四处逛,更不停地买东西给我,有用的和没用的都买,包括衣服、花束、零食,甚至买了一个三尺高的巨型熊布偶给我。开心吗?大概有一点点,我想到,只要有了这熊布偶,那晚上睡觉时,我便会更温暖,我是真的想到这个,可是我笑不出来。

我的确是需要这熊布偶,但为什么了?因为我家再没有别人,因为我只余下自己孤伶伶一个...这礼物彷佛一再提醒我这事实...我知道一切只是自己想得太多,可是我实在无法逃离这寂寞空虚的感觉...


「你是...不喜欢吗?那...选你喜欢的吧!我送给你。」


「我没什么特别想要,你不用破费了。」

我想要的,是一个温暖的家,一些会爱我的亲人,一些会待我好、珍惜我的人,可是这些都不是钱可以买回来,也不是你会给予的东西。


「你就是那么讨厌我吗?对着我时,你总是没有表情。」


「为什么所有人都说同一句话?所有人都说我变了,变得没有表情,但我觉得自己跟以前没什么分别。」

其实我是变了,我知道的。


「你不知道吧?现在的你,根本不哭,也不会笑!除了今天!除了今天那狗杂种与土包子接吻时,你才有露出羡慕的表情!你根本还没有放下那狗杂种吧?」

不,我当然知道,我只是觉得世上没什么值得我去笑、值得我去哭吧?


「不值得羡慕吗?每个人...都会希望被爱吧?即使只有一个人也好,每个人都会希望自己被人疼爱吧?不管今天亲吻的是谁,我想我都会羡慕。」

但我还是诚实地解释道。我已经开始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苏文迪问到,所以我便诚实地回答,还是因为我不想他再误会南学长,又或是因为自己想让他知道了...我只知道,我在发出求救,向苏文迪说,我渴望被爱。


「葛雷,你希望有人疼你吻你吗?我也会的!所以你不用羡慕。」

说罢,苏文迪把我拉到怀中紧抱,毫无征兆地吻下来,没有一丝的粗暴,可是也没有太多的感情。


不,我要的不是这些,这不是疼我,我也不是要人吻啊...

苏文迪把我当成什么了?随便一个吻便可打发的人吗?那说到底,我跟一个床伴有什么分别?

不,葛雷,你想太多,你本来就是做泄欲玩偶的货色啊...

很奇怪地,只要我这样想,胸口便不会难受,不会有窒息感,不会心痛呢...对,我只要这样想便行了,这样便不会再受伤...

只要把一切当成理所当然的话...


「你不喜欢我羡慕别人吗?那我不再羡慕吧。」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身边有我,你不用羡慕他人!」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别随便说些容易令人误会的话,我不要再难过,我真的不要再尝到绝望的感觉了...


「别说了,有巴士了。」

说着,我没有再理会正想解释的苏文迪,转身踏上巴士,在闸门关上前,我想了一下,然后回过头再说道:

「我记得的,你上我,是因为我一脸叫人上的样子,那时我已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存在。」


被你上是我的本份,所以你不用为我的想法和感受而操心了。








Hyacinthus 14 (天戒/流 合作)
更新时间: 07/17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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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迪篇 (14)


覆水难收。


到了今天,我终于了解这句话的意义。一句话,足以把自己对葛雷的柔情蜜意完全打散;只是一句话,我之前为葛雷所做的一切,都可以变得毫无意义。

『你上我,是因为我一脸叫人上的样子,那时我已知自己是怎么样的存在。』

这句极为伤人的话,确是出自我口。但当天会这样说,只因为那时的我太过气结,于是随口便说出这种侮气话而已。我怎么会想到此话会有如此的杀伤力?我又怎么想到葛雷会这么在意?

话,已经不能收回。我们之间,不止有一个人,还有一条自己所掘的巨大鸿沟,让我怎么也无法跨过。


整夜无眠,躺在床上的我,脑海里只有一幕幕与葛雷相处的画面。没有笑脸,有的只有哭泣及漠然,这时我才发现到,我给葛雷的不止是身体上的创伤,还有心灵上的伤害。

可以抚平吗?可以让他相信,他于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发泄情欲的对象,而是一个别具意义的存在吗?

摊开手,紧握,再摊开,又再紧握,重复着无意义的动作,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绝对要让葛雷明白。


第二天,顶着一对熊猫眼的我,难得地没有逃学,反而一早回校,打算找葛雷聊聊。然而,不论是早上的自习时间,还是小息及午膳,我都寻不着那个瘦小的身影于校园出现。

不会是...生病了吧?

无聊的课让我提不起心,脑子里盘旋着各种理由,而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葛雷生病了。

一想及此,我恨不得现在就是放学时间,好让我可以立即奔到葛雷的身边。可偏偏时间总要与我作对,明明是只得四十分钟的课,这天竟像要上几个小时般,教我那已经揪紧的心,更是心急如焚。


「当!当!」

如同蓄势待发的箭,铃声一响,敬礼还未完成,我已飞跑出去。不知葛雷现在怎样了?他是否在痛苦呻吟?他是不是冷得发抖?不要紧的..葛雷...我现在赶来了,等我一下,一会你便不会寂寞、不会再感到冷了。


拐一个弯,经过与葛雷约定每天见面的树下,我彷佛看到一个虚无飘渺的身影。很像葛雷,但不会是他吧?葛雷现在应该病倒在家,不是吗?他应该不会在这里吧?所以现在的我,应该别留意无谓的事,尽速赶到葛雷的身边,才是正确吧?

想是这样想,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轻轻的、悄悄的朝那个身影的方向走去。树下的人,头颅微微抬起,却没有其它的举动,只是静静地伫立,彷佛已与这片天地混为一体,成为了自然的一部份。

我认得,我认得这个身影,我认得这个像是透明、甚至是要消失的身影,这是...葛雷的身影...

立即走上前,我从后紧紧地拥着这个娇弱的身体,在接触到温暖的一剎那,我才确定葛雷并没有消失,他还存在于世上,存在于我的怀内。


「为何...今天旷课了?」

既然葛雷出现于此,那即表示他并没生病,只是没有上课而已。


「不想上课。」


「那...你今天去那?」


「去了药房打耳环。」

打耳环?对于这个答案,难免会有点愕然。我所认知的葛雷,现在虽然是冷淡一点及对一切都不在乎,但他却不是会做出这种如同是反叛行为的人。像是为了确定,我立即转过葛雷的身子,撩起他的柔发细看,映入眼帘中,是一对处于耳骨位置的银色磨砂耳环。

好痛!这是闪过脑海的第一个想法。纵然没试过,我都知道在耳骨位打洞是会有多痛。

俯首,伸出舌头,如同动物舔舐伤口止血般,舌尖轻轻地踫了数下。怀中人儿的身子好像抖了一下,却又在我离开时静止下来。看来,真的是很痛,否则葛雷是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很痛吗?」


「不痛啊。」

是真的不痛吗?有点难以置信...

然而,纵然是不相信葛雷的说辞,但心里却泛起了一个妄想,一个与葛雷拥有同一件物品、同一种感觉的妄想。

未了解自己为何有此种想法,唇已经自动吐出话语,要求葛雷带我到打耳洞的地方。

一脸狐疑,却没有提出疑问,葛雷转过身,径自走向目的地。见状我即刻追上,牵起葛雷的手,让他亲自带我前往目的地。


走进一家洁净的药房,店员见到客人,便走上前招呼起来。朝葛雷笑了一下,我开始拣选放在一旁的耳环,然后看到那对与葛雷的耳环属于同一款式的,便取了下来,递到店员的面前。

「替我在左耳的耳骨上打上。」


「你疯了吗?为什么要跟着我钉耳环了?」


「想与你拥有同样的东西啊!」

轻握那只按着我手的白晢手掌,我示意店员为我打上耳环。啪的一下,敏感的耳骨即有一种被针物刺穿的感觉,随之而来,就是一阵剧痛,痛得我差点弹了起来。


不行...我不能退缩...想想,葛雷也是在同一只耳的同一位置穿了两个耳环啊!既然要与葛雷拥有相同的东西及感受,当然也要承受一下痛苦才行!

咬咬牙,我抬起头示意店员替我打上另一颗耳环,又是啪的一下,耳朵即传来一阵痛楚。但这个痛让我知道,现在我的左耳上,已经拥有与葛雷一样的东西及相同的感受。


「看你的样子...很痛吗?」

葛雷,你在关心我吗?想不到啊......心里,暗暗泛起一阵甜意...


「你说不痛的...」


「我的确不觉得痛。」

这即是说...就算我们拥有相同的东西,但我们的感受还是不同的?

带点失落,我放下金钱,未等店员找赎,我已急不及待离开药房。把葛雷拉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我双手抵在墙上,让葛雷处于自己与墙壁之间,偏执又任性地吵着,要他吻我那痛得开始发麻的耳。


不作争拗,亦没有推搪,葛雷只是小心缓缓拈起脚尖,轻轻的、如同凉风拂过般,吻到那只感到发烫的耳上。那一刻,热度像是退了,耳朵不再感到疼热非常;耳上的痛楚,亦像被那个温柔的吻吸走般,完全消失无踪。

不痛...我不痛的...只要葛雷在我身边,只要是为了葛雷,不论加诸在我身上的是何种痛楚,我都不会感到痛的......


葛雷篇 14


抱着苏文迪刚送给我的熊布偶,我茫然地坐在客厅中,对着四面墙壁发呆,然后脑袋,开始不期然地想起苏文迪说过的话,对我做过的事。

那些都是没有一丝愉快的回忆,有的尽是泪水和伤害,直到回忆只余下一片冷漠。

然后现在,苏文迪似乎想补偿我。其实我知道的,现在已不能再以『他不想我坏掉』来解释,毕竟,苏文迪的行为实在太单纯而明显,令我的解释变得无力和勉强,也令我开始忍不住去重新思考起来,到底他想怎样。

如果他只是不想我坏掉,他大可以减少亲热次数,而不是完全不再上我。

如果他只是想买用来撕破的衣服,他随便买便行,不需要问我的意见。

如果他真的只视我为性伴侣、泄欲对象,他有必要理会我的感受吗?不会,他甚至不需要买花来逗我开心,然后在我没反应时失望。

若问不知情的人,他们大概会认为苏文迪在追求我吧?因为我也多少这样疑惑,可是,他明明说过即使有爱,也只会在床上爱我的,难道他真是在不知不觉间爱上我?下意识地摇摇头,我在心中叫自己不要妄想太多,像我这种人,是不会有人爱的,还有,不要再把事情更加地复杂化。

不要再想下去了,现在的关系不是很好吗?什么也不用想,只要依附在苏文迪身上,以他的意思为重,这样便可平平静静地生活下去,直到生命终结的一刻...

总觉得苏文迪开始在打破我的平静...

把脸埋在熊布偶温暖的肚子上,我有种..不想回学校返学,不想见到任何人的想法,我突然很想为自己带来一点刺激。


结果第二天,我真的逃学了。

其实我早已换上校服,收拾好书包,正站在巴士站,谁知在巴士来到时,我却转过身,回到屋中,随便地丢下书包,抱过熊布偶便倒在床上,在剎那间的冲动里,决定不上学。

或者..我已经不再平静了吧?现在的我,没有想做的事,却有很多不想做的事。

不想去返学,不想呆坐在课室里听书,不想再跟那些不明白我的人呆在一起,不想再想起南学长和沈凛是何等的幸福,不想..再这样下去...而最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不想见到苏文迪。

或者,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吧?又或者,我已经对他的存在感到完全平静,更或者,他是唯一一个不会用各种奇怪目光看我的人。


被猎人囚着的兔子,身上沾满了猎人的气味,所以,即使猎人会放兔子自由,兔子却已无法再跟群体生活了,因为群体是不会接受身上染有猎人气味的兔子,会接受这样的兔子的人,只有猎人...

兔子的世界,已只余下猎人一个了...

遗憾吗?


我没有再想下去,只是抱着熊布偶,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直到中午时才爬起来,走到厨房找东西吃。

苏文迪说过我太瘦了,一定要吃多点,所以我要吃多点...

然而,我是因为不想苏文迪担心,所以才主动找东西吃吗?还是,我不过在单纯地乖乖听话,他叫我吃多点,所以我才吃?

我开始有点分不清自己所做的,当中包含着什么意思。

我只想到,不知苏文迪在做什么,不知他是否已发现我逃学,不知他会怎样想,不知他会否生气,不知他会否误会我又再次生病了。嗯,我想他多数是以为我生病了,上次我生病时,他已这么紧张,今次误会我病了,大概会冲来我家吧?或者吃完午餐后,我回去找他吧...

于是在午餐后,我乘坐巴士,回到学校所在的镇上,接着我见放学时间未到,决定走到镇上一逛。

漫无目的地走在各商店中,我百无聊赖地望着各种商品,虚耗时间,并依照心中剎那间的冲动来买了些巧克力和糖果,想让自己感受一下甜丝丝的感觉,然后走到药房中,无视店员的怪异目光地逛着各种性用品,最后在左边耳骨处打了一对耳环。

我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我只知,当我看到那『无痛穿耳』的牌子时,心中便有冲动打耳环,接着,我很诚实地做出自己想做的事。

打过耳环后,我看时间差不多,便回到学校,站在平时等苏文迪的地方,对着天上的云发呆。嗯..我想到了什么?我好像想到了什么,也好像什么也没想,有很多东西在脑中闪过,可是我没有认真地捕捉自己的思绪,只是一味地放纵自己。


「为何...今天旷课了?」

呆了很久,一双有力的双臂突然伸出,把我纳到怀中轻抱。不用回头,我也知来者是苏文迪。


「不想上学。」


「那...你今天去那?」


「去了药房打耳环。」


苏文迪闻言彷佛有点惊讶,连忙转过我的身体,轻拨起我的头发,以指尖轻触不止,还俯下身,温柔地以舌尖轻舔一下。在感觉到那湿热柔软的触感时,我不禁微微一颤,只觉得心中有什么被击中了。

「很痛吗?」

不..不是很痛的问题,而是心中有些什么地方怪怪的...


「不痛啊。」

苏文迪似是有点疑惑的,想了一会,竟然问我那药房在哪里,说要去看看。不是没有疑惑,莫名其妙地为什么要去药房一看?嗯..算了,他说要去,我就带他去吧,但我怎样也想不到苏文迪在到达后,竟随即选了跟我一模一样的耳环要钉在左耳耳骨上。

「你疯了吗?为什么要跟着我钉耳环了?」

见状,我也管不了自己平静不平静了,这人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执意跟我做出一样的事?这种事...不是只有情侣才会做吗?我们明明..只是性伴侣的关系啊!


「想与你拥有同样的东西啊!」

说着,苏文迪按着我的手,毫不犹豫地示意店员打下去,然后马上脸色大变。看样子大概是很痛了?可是..我真的不觉得痛啊!我还以为是店员技术好,真的做到无痛穿耳...看着苏文迪在打了一对耳环后,脸上已是发青的样子,我才知道..原来应该是很痛的...


「看你的样子...很痛吗?」

我真不知现在心中有什么感受了,我明明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也好,都要平静面对的,可是现在,我只觉得那些平静正逐渐崩溃。


「你说不痛的...」


「我的确不觉得痛。」

看着苏文迪那有点责怪的神色,我竟然有点..委屈...我是真的不觉得痛嘛...


听罢,苏文迪也没有再说话,而是急忙地丢下钱,把我拉到一后巷之处,随即便把我圈在墙壁与他之间。他..是想在这里上我?因为我令他以为打耳环是不痛?一定是了,苏文迪忍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忍不住了...

「吻我的耳朵。」

咦?吻他的..耳朵?苏文迪带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上我泄愤吗?为什么他只叫我吻他?

「吻我的耳朵,我就不会痛了。」

奇怪..我的嘴可不是止痛药啊,怎会吻过后就不痛?心中是疑惑非常,但我还是决定乖乖地听话,缓缓拈起脚尖,小心地轻吻在那发红的耳朵上,然后,当我离开时,只见到苏文迪那笑至扭曲的脸。

嗯..虽然这笑脸称不上为呕心..可是..真的很怪啊...


「你..笑得很怪...」


「是吗?没有啊!」

苏文迪嘴里是这样说,可是那张脸却是越笑越厉害,也越发扭曲了...看来有点傻,但更多的是..诡异...











Hyacinthus 15 (天戒/流 合作) 登登,凛猫出场!
更新时间: 07/17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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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迪篇 15


若能得到葛雷的一丝关怀、换来葛雷的一丝柔情,不论是怎样的伤,或要我上刀山下油锅,甚至要我粉身碎骨,我也愿意...

所以,当葛雷小心地、温柔地吻上我的耳际时,我真的很开心,而且还感动得笑了出来。


「你..笑得很怪...」

呃?很怪吗?不是吧?我知道自己有笑,但不会很怪吧?

「但真的...很奇怪...算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没有再研究我的面容是否很奇怪,葛雷一下子便把话题转到其它的方向。说起来,我真的没想过见到葛雷后要做什么。刚才的我,只是单纯地想要打耳洞,与他拥有一样的事物而已。若葛雷不问我,我想,我会维持同样的动作,与葛雷待在那个僻静的后巷吧?


想了一会,又看看天色,发觉自我们离开学校后已过了一段不短的时间。步入药房前,天空还是蔚蓝一片,但此刻却已泛起暮色。

看来是快到晚膳时间,于是我想也不想,提议葛雷与我共进晚餐。听后的葛雷,有点疑惑的望向我,不明白身为住宿生、应留在饭堂进膳的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提议。

「我要到那里吃饭,他们管不了。」

听后的葛雷不再存疑,于是我牵起葛雷的手,带他前往一所高级酒店的餐厅。看来,葛雷是从没到过这类的地方吧?到达时的他,只是驻立于酒店的门前,有点踌躇。


「很贵吧?我没钱的。」


「与我吃饭,你需要带钱的吗?放心,一切有我。」


「苏先生你好,是不是两位?」


「嗯。」

应了前来招待的侍应一声,我拉着葛雷跟在侍应的身后,让他把我们带到一个环境清雅、幽静,位于落地玻璃旁的坐位处。着侍应为我们安排餐厅中最高级的食物后,我剎有绅士风度拉过椅子请他上座,并为他准备好餐具及饮料。

不知道,在这种良好及柔和的气氛下,葛雷那冰冷了的心,会否可以融化一点?


面对面的进餐,我不时偷望那略显苍白及瘦削的面庞。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眼前人儿更显得柔美动人。眨眼时的葛雷,长长细软的睫毛在一搧一搧的抖动,很迷人;进食时的葛雷,小小浅薄的双唇在一下一下的翕动,很迷人...

我...好想踫触...那双泛着晶莹的灵眸。我...好想亲吻...那张泫然欲滴的俏唇。

等!我在想什么啊?现在是吃饭的时间,我怎么会想到这种事?而且,我不是说要改变葛雷对我的观感吗?所以,我更不能想这种不知所谓的事!

低下头不再望向葛雷,为了压抑心中的欲念,我不断切割盘子上的肉排送入口中。直至盘子上的食物被我完全清理后,我才战战兢兢的,再次抬起头。

啊...为什么...葛雷那浅尝美酒的样子,也是这样的吸引人?呜...我好想变成那只杯子,让葛雷的唇那样贴着啊!


「之后又怎样了?」

把我混帐的思绪拉回现实的,是葛雷的一声问话。


「嗯...你想怎样?」心虚地...回应...


「如果没事要办的话,我回家了。」

不想...这么快便与葛雷分手,好想...能与葛雷相聚多一刻便是多一刻,所以,纵然明知我们将无处可去,我还是露出失望的表情,恳求葛雷多一刻的陪伴。

「那即是要上宾馆?」

一剎那,就在话音刚落的一剎那,我体内的血液已瞬间凝结起来。不否认,我是有一剎那要一亲芳泽的冲动,但我却没有要干那回事的思想啊!

开始分不清,自己是为了葛雷的妄自菲薄而感到痛心?还是为了再被误会而感到伤痛?我只想到,原来自己,已变得如此的声明狼藉。


「不要这样想我吧...现在,我只想二人一起外出逛逛,这样也不行?」


「可以,你说怎样便怎样吧。」

这句说话,明明是应允,但听在我的耳中,却像是拒绝一般。或者是因为,我知道那并不是葛雷的真心意吧?或者是因为,我知道那只是葛雷的『听话』吧?

五脏六腑,突然觉得绞痛起来...


「不逛了...吃罢...我送你回家...」

以为葛雷听后,会像以往般低下头,静待他的酷刑完结。殊不知,他会突然问我,一个让我想吐血的问题。


「我很奇怪,复活节假期时,你找什么来泄欲。」


「不要把我当成是以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我开始受不了...葛雷每次都把我想成那样,我真的觉得好辛苦好辛苦!从来...我都只与葛雷一人亲热...从来...我都没对他人产生遐想...在遇到葛雷以前,我连自慰也没试过!我根本并不是葛雷想象中的那种花花公子或色胚啊!

心...被硬生生的抓出血来...


「对不起,我造次了。」

造次吗?不...你没有造次,你只是完全误会了我而已...


「我...未必回港...」


「哦,有地方住了吗?」


「租酒店。」

如同没发生过任何事,我与葛雷开始聊起复活节的活动来。心还是隐隐作痛,甚至还感觉到血液在不断流失,但我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要求葛雷陪我。

难得的假期,或者葛雷不会想见到我吧?或者葛雷期待了这个假期好一段时间了,期待可以见不到我这个瘟神已经很久了,所以不会答应我吧?其实自己已经打定输数,所以当葛雷点头答应,还提议我住到他的家时,我真的有点喜出忘外。

「真的可以住进你家?」


「可以。反正家中只余下我一人了...」

看着葛雷望向窗外的凄悲脸容,我才赫然想起,葛雷的家人已经抛弃他了。真该死!我怎么可以忘记了如此重要的事?我刚刚...我刚刚竟然还会为葛雷的邀约而欢喜?葛雷的邀约,可算是建筑在他的痛苦上啊!我怎么可以...觉得高兴的?

提起葛雷的手,我放到唇边轻轻细吻,我告诉他,他还有我,我会陪在他身边,我不会让他感到寂寞的,但响应我的,是葛雷那淡薄的眼神及抽回玉手的举动。

「我父母...就是在我被发现晕倒在某后巷处,被送入医院时说要离婚的。」

是我...把葛雷强暴至入院那次?

「他们一个说对方没有好好教我,一个说对方没有好好爱我,然后把以前的事都翻出来说了,原来我只是个私生子,爸爸送给我的礼物,全都是妈妈买的,我所相信的一切,原来都是假的。」

平静的样子,在我的眼中就如同一具由玻璃雕塑而成的人像,是那么的脆弱,又是那么的容易被破坏。不知怎的,一个破碎的画面突然于脑海中闪过,吓得我立即抱紧葛雷,像是保护,更像是抚慰。


「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的...」


「你不用说对不起,这件事迟早被翻出来的,不过是提前了发生吧。而且...亦多亏了这件事,我才发现到,原来自己可以很冷漠薄凉,并不是没了谁便活不下去的。」

没有谁...都可以活下去?即是...没有我...也可以?

惊惶地把心中的话吐出来,答案,是何其的冰冷,又是何其的伤人...

「没有你,我大概会觉得身边少了什么,却不会难受。」


绝望...是现在的我的心情。原来...在我强烈地需要葛雷的时候,葛雷却完全不需要我、不在意我。他不相信我需要他或误会我只需要他的身体,固然让我感到心痛,但这无情的拒绝,俨然把我已在淌血的心撕个粉碎,让我陷入绝望的深渊。

不知道怎样结束晚饭,隐约记得在送葛雷步上巴士前,应允了葛雷的邀约,然后我带着沉重的心情,在没有一丝暖意的街道上蹓跶着。不知不觉间,我走到了一所酒吧的门前,看着写上Holiday的名牌,总有一种既眼熟又讨厌的感觉。

进入?离开?犹豫了一会的我,决定了要买醉、暂时忘掉一切的我,终于提起脚步步入酒吧。


「欢迎光...苏文迪?」

妈的!我终于知道为何会对那门牌有讨厌的感觉了!这里...就是那狗杂种工作的地方啊!可恶啊!我好找不找,竟然找到这间酒吧?天!你是在耍我吗?


有同样想法的,不止我一人。我看见程慕南的脸上,出现了一个要赶客的神色。只是不知为何,他却按捺了那种心情,还牵强地挤出笑意,询问我需要什么服务。

呵!对了!程慕南在工作中,当然是顾客至上。而我,就是那个顾客吧?那样的话,我作出怎样的要求,他都不能反抗吧?

一想及此,看见他的阴霾立即扫去一半,而那一半,更在程慕南在不甘不愿的神色中,完成我那刁难的要求下,完全消失无踪。愉悦的把一整杯酒喝下,突然间,一阵天昏地转,我整个人已经失去意识过来。


「嗯...痛...」

醒来的时候,张开眼,已是一所灯火通明的房子里。眼前,正坐着一名染了一头金发、眼神锐利有神的男子。好奇的开口问了一声,而对方给我的,是一个教我震惊无比的答案。


「沈凛。」


什么?这...这...这...他是在...开玩笑吧?这个样貌清秀但表情上满是邪魅气息的男子,会是那只老土四眼田鸡?

拜托...找人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啊~~~


葛雷篇 15


看着苏文迪那有点傻、有点怪、更多的是诡异,还有一丝看起来很像甜蜜的笑容,我突然意识到,他说不想跟我上宾馆、想改变之前的关系,是真的...是真的吗?苏文迪真是不想再只视我为泄欲娃娃?

其实..苏文迪不带我到宾馆,不上我,我是有点空虚寂寞,试想想,要是我们连性关系也没有,那我还余下什么?不就是..连那一丝的温暖也失去吗?

现在苏文迪却彷佛在告诉我,即使不上宾馆,即使不上我,我也不会失去温暖。

会是真的吗?我可以相信吗?我会这么幸运吗?摇摇头,重新望向那站在眼前的少年,只见他正以无比认真的目光望着我,彷佛在说:请你相信我。相信吗?在我曾经相信过,却只换来无数谎言、败得彻底的现在,苏文迪叫我再次相信?

对不起,请容我怯懦吧,我实在没勇气去再次相信。于是,我别过脸,转换了话题。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苏文迪闻言,这才收起那古怪的笑脸,想了一会,又抬起头望望天空,然后说去吃晚饭。嗯...他好像是寄宿生吧?不是有规定说寄宿生要留在宿舍吃晚餐吗?难道苏文迪打算叫我跟他回宿舍?

「我要到那里吃饭,他们管不了。」

呃..明白了。我真是笨蛋,竟然有点忘了苏文迪是富家子,他父亲与校长有点关系,苏大少爷自然有权力做自己想做的事。

想着,我也不再有异议,任由苏文迪牵着我走,来到一间大酒店前。


.......他苏家大少爷有钱,并不代表我有钱在这些地方吃饭啊!当下,我便站稳住脚,不愿再踏前一步。

「很贵吧?我没钱的。」


「与我吃饭,你需要带钱的吗?放心,一切有我。」

苏文迪理所当然地回答。这算什么?跟穷人吃饭的责任感吗?偷偷地望了苏文迪一眼,又发现不了这种表情,看到的,只是单纯地想跟我吃饭的神色。


如果苏文迪不是演戏天才,那他绝对是个异常单纯的人...

当我再次任由苏文迪带领我走进酒店时,我在心中偷偷地想着。从最近这些相处中,我认知到苏文迪只是个怕寂寞、思想有点单纯的富家子,但每当我觉得他很单纯很傻时,我又忍不住会想到,一个单纯的傻瓜会把人打昏,带到宾馆,喂上媚药后硬来吗?一个单纯的人会用对方的裸照来威胁吗?我很想相信现在的苏文迪是真的,但过去的事实却令我无法真正地相信,我一直在这些矛盾中渡日...

看?又来了,一个男生有必要为另一男生拉椅子,还服侍对方坐下吗?该死的,这是绅士对淑女、又或是一个男生对自己所爱的女生所做的事吧?苏文迪以为...我们是前者还是后者了?

我很是迷惑,几乎不敢再望向苏文迪,而是不安地望到窗外,意图让窗外风景令自己平静下来,又或是当食物送上时,故作一脸专注地吃着,但我依然感觉到苏文迪的视线。

同样是专注、炽热而执着的视线,从苏文迪眼中落在我的身上,跟那时,苏文迪说要买我时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当时,那些目光使我害怕,而现在,也同样地令我恐惧,却同时多了一些羞怯之感。


「之后又怎样了?」

有点难耐现在的怪异尴尬的气氛,所以当我吃过晚餐,正尝着餐后酒之时,随便地找句说话来转移视线。


「嗯...你想怎样?」


「如果没事要办的话,我回家了。」

苏文迪大概会以为我是因为讨厌他,所以才想马上回家吧?但我心中清楚得很,我只是不知如何面对苏文迪罢了。总觉得..再这样下去,我们之间的关系便会改变。


「多陪我一会...」


「那即是上宾馆?」

啊啊...其实我是知道苏文迪没打算这样,只是...只是惯性地...


「不要这样想我吧...现在,我只想二人一起外出逛逛,这样也不行?」


「可以,你说怎样便怎样吧。」

嗯..葛雷,你至少道歉一下吧,你也看到的,那句上宾馆令苏文迪多难过?即使不是乖乖听话,身为一个人也应该说对不起...

可是,我的表情就是僵硬,或者我真是习惯了...


「不逛了...吃罢...我送你回家...」


看,苏文迪真的不开心了...嗯,找些说话聊聊吧...嗯...什么好了?什么也好吧...

「我很奇怪,复活节假期时,你找什么来泄欲。」


「不要把我当成是以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我好像..说错了话...不不,我是真的想知道啊!没错,现在我是跟苏文迪一起,而这段期间,苏文迪只有我一个,眼中从没看过别人,可是复活节回港后呢?万一..万一他找到比我更好的人,那我岂不是连他也失去?我不要这样!死也不要!


「对不起,我造次了。」


「我...未必回港...」

听到我道歉,苏文迪的表情还是怪怪的,良久才平伏下来,道出我想听到的答案。呼,留在这里,那苏文迪看上他人的机会便大减了。


「哦,有地方住了吗?」


「租酒店。」

苏文迪回答后,想了一会,然后要求我假期时带他四处游玩,而我听后,心中不禁想着别的事。反正苏文迪会留下来,反正他也要我带他四处去,那..那还不如...


「你可以住在我家。」

还没思考完毕,我已冲口而出,问了出来。是,我就是想邀请苏文迪来我家...这跟乖乖听话无关,我只是想..有人陪陪自己...


「真的?」


「可以。反正家中只余下我一人了...」

我不由得别过脸,避开苏文迪开心的表情,望到窗外。若不是我已再无家人,我会这样做吗?我会依附在苏文迪身上吗?若不是苏文迪...

心中难免有些怨,可是口中,我却说了没跟人说起的事。

「我父母...就是在我被发现晕倒在某后巷处,被送入医院时说要离婚的。」

「他们一个说对方没有好好教我,一个说对方没有好好爱我,然后把以前的事都翻出来说了,原来我只是个私生子,爸爸送给我的礼物,全都是妈妈买的,我所相信的一切,原来都是假的。」


「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的...」

其实也不是没想过,如果苏文迪没害我入院,情况会变成怎样,但我随即只想到...就是父母继续隐瞒下去,我们三人继续过着虚伪的幸福家庭生活...

想想便觉得悲哀...我情愿自己早点知道事实...


「你不用说对不起,这件事迟早被翻出来的,不过是提前了发生吧。而且...亦多亏了这件事,我才发现到,原来自己可以很冷漠薄凉,并不是没了谁便活不下去的。」


「没有我...也...可以...吗?」


没有..苏文迪吗?失去苏文迪的话,我会难过吗?以现在的我来说,大概不会确实地感到难过,却会觉得生命中有些什么是失去了吧?

「没有你,我大概会觉得身边少了什么,却不会难受。」

苏文迪听罢,竟是一脸晴天霹雳的样子,随便地把食物塞入口中后便说送我回家,更一直死气沉沉的样子。

奇怪了...难道...我又说错了什么吗?我想问,可没勇气开口。








Hyacinthus 16 (天戒/流 合作)
更新时间: 07/17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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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迪篇 16


这...这...这...若果这是玩笑的话,未免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吧?试想想,那个在学校里总是挂着笨重眼镜,永远都是无精打采,只会藏在植物堆内的闷蛋呆子,他的真面目,有可能会是一个双耳都戴满耳环、烟不离手的、活像是不良青年的男人吗?

我现在,一定是发梦了。

但...若果是梦的话,那为何在我问眼前男子「是否就是四眼田鸡」,然后被他践踏肚子及在上用力转一圈时,我会觉得痛呢?

看来,这绝不是梦...


「怎么了?患了单思病吗?」

就在我被践踏、被推到地上却还是处于震惊中时,那把沉稳的男声,从上方钻进我的耳中,引起了我的一阵心悸。


单思病?这不是指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思慕之情吗?这个男人说我患了单思病?对谁?我对谁产生了思慕之情了?

虽然有着疑惑,但向来心高气傲的我,却怎样也不愿意在敌人面前表现出来。别过头,我极为别扭地开腔:「与你这四眼田鸡无关!」


「是没关系,但你说小南抢了你的人啊。」

一下抢白,让我再次开不了声。除了因为他的话外,更因为我想起了葛雷。

葛雷...爱着程慕南,爱着眼前男人的爱人...虽然知道千错万错,都在自己身上,但中间隔了一个程慕南,把葛雷的注意力夺走,却也是一个不能磨灭的事实。

没有回话,对方又开始侃侃而谈。先是问我是否想起葛雷,又说知道之前我对葛雷的所作所为,更指控我的行为与迷奸没两样。天知道这些话对我构成的影响力有多大?因为他所说的都是我不能否认的事实!是我一直在意着、内疚着的事!

想反驳,却不能反驳,要说我们的关系并非如此,却说不出我们实际上是何种关系。然后,沈凛的一句话,更让我浑身感到一阵恶寒。

「还有,有天我偷听到葛雷在医院自言自语,说自己一脸叫人上的样子,这句话...本来是你说吧?」


「我那时只是随便说说,不能当真!」


「但你一说完便强上人家,让他伤重入院吧?别这么惊讶地看着我,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我很清楚被强暴后的伤口吧。」

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怎样的表情,可能是一脸的惊愕?又或是因被说中痛处而变得脸色苍白?虽然不知道,但我却感到眼睛很热,有一种液体企图涌出我的眼睛。

不行...不能让这个人看到...我不可以被这个人看到我这种难堪的表情...


「凛?这家伙醒了吗?」


「醒了好一会了。怎样,你累了吗?」


「不算太累...他怎么了?」


「被我念到哭了。我不知道他会这么脆弱呢!」

去你妈的......你们这一狗一田鸡...不要在其中一人回家时立即卿卿我我!还有!你们怎么可以在我伤心难过及暗自发誓不再伤害葛雷时径自聊着?还有!不准你们说我哭!我才不会在你们面前示弱的!


「我才没哭!」


「我以为你真的打他,打到他缩成一团啦!」


「死杂种狗,收声!」

然后,从手臂上传来一阵疼痛,我的手已被沈凛扭到后方,更被用力的压着。从沈凛的话中,我知道他极为厌恶「狗杂种」的称呼,而从他的杀气中,我知道我再这样叫程慕南,他绝对会如他所言的把我的手折断。但此刻的我却完全没有恐惧,只让怒火及妒意控制我的嘴,就连程慕南问我是否爱葛雷时,我都没有理会,只是吐出了一句又一句充满辱骂性的话语出来。

喀嚓一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痛楚,我知道,我的手臂已经脱臼了...


「可恶...你这死杂种狗及四眼田鸡!我爸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你。」

完全没想过自己可以恨一个人恨得这么深,望着眼前的少年,我竟然可以变得像是失去痛觉般感受不到一丝痛楚。我咆哮、我疯狂的辱骂对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再断一臂的可能。


疯狂辱骂所换来的,是少年的毒打。原来少年从不在意他人对自己的评价,他在意的是他人对爱人的目光。不过让我惊讶的,不是他这副态度,而是之后男人的一句话。

「好啊,来对付我们吧,看看奕义会不会放过你家?」

奕义...这个名字,我绝对熟悉!那是与苏氏齐名、不,比苏氏更财雄势大的财团!父亲不怕任何人,却对奕义的人有所忌讳。

呵...我终于明白了...明白到当初要赶程慕南离校的事为何会失败。原来...那狗杂种有大靠山呢...难怪了...

「我只想说,你别再欺负小南,还有别再说小南抢了你的葛雷,小南是我的。」


「对!我的心里只有凛。我对葛雷没那个意思。」


是吗?但是...但是......

「但他却想着你,非你不可!他从没正眼看过我!无论我怎样逗他,就连我忍痛、在相同的位置打上相同的耳环,他也不要我!哈...哈哈...我为何要为他忍痛啊?我到底在干什么啊?哈哈...」

顷刻间,我把心里所有的委屈、痛苦,连同眼泪都倾诉出来。已经顾不了眼前是谁,亦顾不了自己是如何的失态,我想找人倾诉,我想有人听我把心底的话说出来!


「这是葛雷自己的问题吧?如果你真是爱他,就应该自己把他抢回来,而不是在这里自怜自艾。」

爱?沈凛说什么?沈凛说...我爱葛雷?我是...爱上了葛雷吗?我会有这种苦痛的心情,原来是因为我爱葛雷?


从来没想过,我会主动爱上一个人,因为打从出生那刻开始,我已经得到了一切。或者就是拥有太多了吧?又或者是作为商家的继承人,自小的教育就没有『爱』这一环吧?所以,我从来没主动爱过什么,或从来不知道世上除了父母的爱,还有这样的爱。

之后聊了什么?我大致上忘记了。我只记得沈凛说葛雷并不是为了钱而与我一起,记得他说要我请教程慕南,怎样去追求一个人。想当然,我是拒绝了。要我请教那只狗?门都没有!

离开沈凛及程慕南的家,我漫无目的的四处逛着。此刻的我,脑海里只想着葛雷,而二人的话,亦在我的耳边不断回荡。

我爱葛雷?我爱上了葛雷吗?从来不知道爱的我,会爱上一个人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爱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我不知道什么是爱,现在我根本理不清自己的心思、自己的想法。但唯一肯定的是,在见过二人后的我,现在很想见到葛雷。


叫了一辆车,我请司机把我送到葛雷的家门,下车后也顾不上葛雷是否睡着了,只是径自按下门铃。一秒、两秒、三秒,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然后我见到了自己一直想见的人儿。

「是你?你来干什么?」

没理会葛雷的话气是如何的冷淡,我只是伸出没有受伤的手,拥着最在意的小兔子,汲取他身上淡淡的肥皂香味。


「想你...」


「想我?」


「我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可以...吻我吗?」

我真的好想知道,葛雷之于自己,到底有什么意义。


「吻你?你今天真的好奇怪啊。」


「吻我...可以吗?」

然后,拗不过我的葛雷,只是疑惑地拈起脚尖,轻轻地在我的唇瓣上印下一吻。


这个吻,比之前任何的一个都来得甜蜜、来得动人。这个吻,就像羽毛般又轻又软,但掉落至平静的心湖上,即可引起阵阵涟漪。这个吻,一下子触动了我的心灵深处,让我终于明白到自己真正的感情。

对...我是爱上了葛雷。我是...深深的...深深的爱上了这个人...


葛雷篇 16


到底..苏文迪怎么了?为什么现在..彷佛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满意不高兴?

默默地步上巴士,看着苏文迪的身影在倒后镜上逐渐远去,我才缩起身体,窝在椅子上贴着窗子发呆。苏文迪在发什么疯了?为什么不管我如何听话,他都不高兴,却没发脾气,反而是一副哀怨的样子,好像我负了他、好像错的是我...

我是负了他吗?是我做错了吗?我只是..乖乖地遵从苏文迪曾经说过的话,乖乖地听话,温驯的,他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吧,这有错吗?

一直到下车时也找不到答案。自小,我就最怕这种情况,做功课或猜谜语是最怕这种情况,要是无法解答,心中便一直怪怪的,不自在的样子,在颓坏放弃后又突然决定继续猜,直到找到答案为止,而现在,我也是这样。

其实..我明明说过不去猜度苏文迪心中在想什么的...

大概是因为太怪了吧?要是在以前,苏文迪才不会这么莫名其妙,又或是,要是我真的惹他生气,他绝对会在下一秒把我带到宾馆泄恨。


说到宾馆,我们还真的很久没去过了,最近我们一直在逛街,或是坐着发呆。

不是说现在的情况不好,事实上,现在的相处方式的确令人窝心,平淡中带点温暖,可是不上宾馆,却硬是像少了些什么似的。

我大概是习惯了?尽管是痛,但我明白,这是男与男之间的情事中铁定出现的问题,违反生理构造的性爱方式,无疑是自讨苦吃,关于这一点,我很清楚,也完全接受过来。还真的教人有点怀念那种痛。

会怀念痛楚的,世上也只有我一人会这样吧?我真是个怪人...

可是..我就是想念那种痛啊,因为在痛的时候,我们的身体是那么的贴近,也是那么的炽热,疯狂地纠缠着,互相地渴求。在那一刻,我清楚感受到苏文迪有多需要我的存在,甜美幸福得令我快哭出来。

多好了?有人是需要我,有人是非我不可,有人在热切地渴求着我啊...

尽管在下一分钟,当一切激情散去,我们二人的关系又回到主人与玩偶,可是..只要曾经拥有过便够了...

足以令我愿意跟苏文迪谈一生一世。


坐在漆黑无人的客厅中,我不禁抱紧了苏文迪送的熊布偶,汲取着残留在上的气息,伸手到双脚之间,幻想苏文迪在激烈地套弄自己、疯狂地占有我的身体。

尽管,他从没为我这样做过。

啊..想要...很想要...给我...啊..我想要啊...来抱紧我...

空着的手指,把熊布偶当成苏文迪的背脊,胡乱地用力抓着;脸埋在熊布偶的肚子里,嘴唇一开一合的发出甜腻的呻吟,直到用力一推,手上多了一份黏稠的感觉,我才颓然地缓慢下来,慢慢地平伏气息。

「始终..比不上苏文迪...」

说到底,我所做的也不过是自慰,自己给自己的触感,当然比不上苏文迪为我带来的。

很想跟苏文迪做,可是每当我提到上宾馆的时候,苏文迪便会一副受伤样子,见状,我实在不敢再多问一次。


算了,不去想了,我还是比较适合什么也不想的平淡生活。想着,我便放下熊布偶,把它安放在沙发上,然后到浴室洗澡。

这身体..真的只配被人施暴吗?我这个人..会有人爱吗?

我如常地在洗澡时想着这问题,然后如常地在洗澡后刻意忘记去寻找答案。抹干身体,穿上衣服后,我披着毛巾外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对,这只是屋子,而不是家,家是不会冷冰冰的如此寂寞。

心中是很明白这一点,平时我也不会对屋中的一切产生兴趣,可是今晚,情况却有点不同。


我先走到父母离开后,自己甚少进入的主人房,看看房中的家具上有没有尘;接着我走到自己房中,研究睡床够不够让两个人睡;之后我又走到车房的大冰箱处,看看有没有足够的食物存货;然后我去了杂物房一趟,找一些摸起来比较柔软的日用品,如毛巾床单之类的;最后我来到阁楼,那里放着多年来父母送给我的礼物,我蹲在礼物堆中找些可以与人一起玩的东西,结果我把玩具分类,可以多人玩的,都被我放在入口附近。

如此的明显,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是的,即使离复活节还有一段日子,可是我已经在期待着苏文迪的来临,并开始为假期时的生活作准备。我没打算隐藏这赤裸而露骨的渴望,也不打算装冷漠,毕竟独自生活的日子过多了,令我知道孤独一人的感觉实在不好。

难道不是吗?以前拥有时不觉,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睡到半夜被别人的关门声吵醒,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这代表家中除自己以外,还有别人的存在,而现在,我祈求苏文迪就是那个『别人』。

不是任何人也可以,而是只有苏文迪一人。我太清楚了,苏文迪望着自己的目光是那么的专注,就如世上只余下我一人似的,令他只可以望着我,同时也非我不可...

或者我真是孤独到快疯了,我几乎是又恐惧、也享受着那偏执而炽热的目光。


猎人囚禁了兔子,却不知,原来兔子也囚禁了猎人。

当兔子只可呆在笼子里时,才发现到,猎人开始天天都抱着兔子,几乎是废寝忘食、全心全意地陪伴着。于是,在兔子的眼中,只看到猎人一人的存在,与此同时,猎人也只看得到兔子,在剎那间,世上彷佛只余下这两个人,他们完全地拥有着彼此的温暖...

这是幸福吗?难道就这样相依相伴到老,这就是幸福吗?兔子有点迷茫,亦相信猎人也是如此。


『叮当~』


门铃声令陷入沉思中的我惊醒过来,望望挂在墙上的大钟,我才发现已经过了十二时。到底是谁在午夜过后来找我?跳下沙发,我来到大门前,从防盗眼处往外一看,赫然见到苏文迪正捂着肩膀,站在门外。

「是你?你来干什么?」

我有点难以置信,要打开门才敢肯定对方真是苏文迪,但心中依然是一阵茫然,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出现。


「想你...」


苏文迪彷如梦呓般喃喃自语着,随即把我拉近,单手地紧抱着。想我..吗?我不否认在听到这两个字时,我只感到心中像有什么被狠狠地击中,令我如坠云雾之中,既是迷惑,也有种冲动想回抱。

「想我?」

可是,我还是理性地压下冲动,疑惑地问道,不是因为冷漠,而是因为..我想确定一下,想从苏文迪口中证实。


「我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我不禁有点失望,苏文迪的答案根本是莫名其妙得很,完全是问非所答!到底是想我,还是不想我了?但想是这样想,我依然耐着性子问道。


「可以...吻我吗?」


又吻?今天不是已吻过耳朵了吗?怎么..又要求我吻了?「吻你?你今天真的好奇怪啊。」

苏文迪该不会是不敢上宾馆,所以现在变成接吻成癖...


「吻我...可以吗?」


苏文迪没有响应我的问题,只是一再重复着同一要求。我意识到自己拗不过他,也无法得到答案,于是犹豫了一会,拈起脚尖,轻轻地在苏文迪的唇上印下一吻。苏文迪并没有要求我吻哪里,可是,我就是想也不想地,吻在他的嘴唇上。

并不为什么,只因我想吻苏文迪的嘴,就是这么简单。










Hyacinthus 17 (天戒/流 合作)
更新时间: 07/17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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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迪篇 17


我爱葛雷,我深深地爱着葛雷,我彻彻底底、死心塌地的爱着葛雷,这是我在此刻终于意会到的事。

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葛雷生病时吗?葛雷入医院的时候吗?还是我强行占有他或是说要买他的时候?不..好像是更早?好像...在我第一眼见到他时,我已经把他放在心上。

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对他那么执着,亦终于知道为何他的一颦一笑会牵动到我的心灵,原来一切,都因为爱。

同样地,在发现自己感情的同时,我亦发现到,自己当初所做的一切,全都是那么的愚不可及。虽然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因爱而起,但我却知道,自己不能以此为借口,把以往的过错视而不见。另一方面,我更清楚知道,正因为我爱葛雷,所以我更应该作出补偿,亦更应该努力,让葛雷了解到我真正的心意。


「你的手臂怎样了?」

就在我思考要怎样表白的时候,葛雷那温柔悦耳的声音进到我的耳中,眼里带有关怀的,望向我那无力垂下的手臂。在这刻,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馨的我,痛,已经完全无关紧要。

我知道,只要有葛雷在我身边,不论是痛苦还是疾病,我都可以承受的。

「去医院吧。」

没有理会如同傻子般傻笑的我,葛雷难得地对我提出要求。这是好的征兆,这代表了葛雷并不真的完全放弃了自我,他还是会拥有自己的思想、感情的。


理所当然地向葛雷撒娇,我厚着面皮要求葛雷陪我前往医院。不知怎的,早前一切都会先往坏处想、认为葛雷会拒绝的自己,这刻竟然充满信心,心中抱持葛雷必会答应的想法。而结果,在我对葛雷说出「我一分一秒也不想离开你」的想法后,一直无动于衷的葛雷,终于答应了我的要求,陪我前往医院治疗。

路途上,我以没有手伤的手,十指紧扣的牵着葛雷。与往常一般,我们没有对话,让静谧的气氛环绕在我们之间。这种感觉,在以前我已觉得很美妙,而这刻,在这寂静的街道上,就更是强烈。或者是太有二人身处同一个空间,分享彼此空气的感觉吧?一种暖烘烘的窝心感觉,在心中油然生起。


「你...为什么牵着我?」

嗯?葛雷怎么突然这样问?之前我们不是已常常牵手吗?葛雷之前没有问过啊!


「你认为呢?」

反问葛雷,期待一个充满甜意的答案。


「我不想猜。」


「葛雷,你真不够浪漫。」


「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浪漫可言。」

沮丧,一剎那袭上心头。虽然已知晓葛雷会从牵手的行为中知道我的真正心意,但至少也要猜一猜吧?

不行...我不能因葛雷的一下拒绝而放弃。难得确定了心意,亦打定计划要让葛雷明白,所以我是绝不能言败的。


「从今天起,我希望有。」


「你喜欢吧。」

葛雷,请不要说我喜欢吧...亦不要再说会乖乖听我的话吧...你刚刚不是已懂得向我作出要求了吗?既然这样,你亦应该会表达出自己的真正心意吧?或者你会答:我不想我们之间有浪漫此种让我心伤的话,但与此比较起来,唯唯诺诺的你,更让我心痛...

或者,现在就是时候,要我把自己的真心意说出吧?否则,我们的关系,一世都不会有进展。


「我不想我们的关系再这样了,我希望我们的关系可以再进一步。现在的我希望,我们的关系是对等的。」


「对等?这世界是没有对等的事,我是弱者,生得一脸叫人上我的,所以被你强暴,然后成为你的泄欲工具,这是事实,弱肉强食。」

不是...不是这样的...葛雷你不是泄欲工具...我不是你的主人,你不是我的玩偶...我们的关系,并不是如你所想象的...我爱你...葛雷,我爱你啊...

如同溺水的鱼儿般,口一张一合的,我几经艰辛地才吐出解释的话语。我发誓我不会再这样想,我发誓我会待他好。然而葛雷却像没听到我的信誓旦旦,更遑论是我心淌血的声音,继续说出对我而言极为残酷的话语。

「是好感也好,是什么也好,我都没所谓,总之我会听话,什么也不去想的。其实这样子不是很好吗?没有任何烦恼,有什么都由对方决定。」

好吗?真的好吗?一切由我决定,这样真的好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一切由我决定的话,那就是强迫!我知道,我一直以来都在逼迫葛雷,迫得他失去身体,迫得他失去家人,亦迫得他失去自由。身为掠夺者的我,根本没资格再说什么,但我是真的...真的...真心真意地希望,葛雷会有自己的思考、自己的感情!


「爱我的事,我不能替你决定啊!」

感情事,根本不能由他人决定......


「你想我爱你吗?得到身体还不够,你还要得到我的心吗?」


「我...爱你...」

所以...除了得到你的身体,我更想得到你的心......


「你爱我,所以我便要爱你?好啊,你要我的心,我便给你!反正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脑海,突然出现一声轰然巨响。心脏,像被一颗子弹穿过般,好痛...又灼热非常...怎样都挥之不去,只能继续感受,感受那撕裂的痛楚,感受那血液逐渐失去,身体逐渐冰冷,生命逐点逐点的流逝。


我明白,我明白葛雷话中的意思,他的意思是很明显的,明显地表示出因为他已放弃所有,所以可以给我所有。然而,我还是捂着我那血液不断流失的心,我还是抱持些微的希望,希望自己只是想得太多,希望葛雷并不是完全无情...

「你是真的...愿意爱我?」


「你叫我爱你嘛,那我便爱吧,没什么所谓。」

明白了,我已经...完全明白了...在我明白的同时,我知道,我的心完全被一只称之为「绝望」的野兽,狠狠地撕碎了...

葛雷他...根本不爱我...葛雷他...对我根本没感情...葛雷他...只是照我的希望对我作出响应...

这并不是我要的,我不要这种强迫性的爱,我不要这种命令式的爱,我要的...我要的是...葛雷真心真意的爱啊!

原来心痛是可以比身体上的痛楚更痛,想我被沈凛扭断手臼时可以一声不吭,但此刻的我却想呼喊、想狠狠地哭过痛快。只是我没有这样做,我只是任由热泪在我的眼眶打滚,任由身体不住颤抖,任由自己转过身,不再望向这个我深爱但却让我绝望的人儿。

「你叫我爱你,我答应,怎么你又好像不高兴,到底你想怎样?」


「真心...爱我...」


「我不知道,玩完了强暴,你开始觉得得到我的身体不足够吗?所以便想得到我的心?苏文迪,我真不知道你想玩什么把戏。」

把戏?我现在想玩把戏?若我只是在玩,我现在会有生不如死的感觉吗?葛雷,你把我的心当成什么?是狼心?还是狗肺了?你怨我,我认!你恨我,我也认!但你不能把我的真心当把戏!你不能你不能你不能!


「这不是把戏!我知道,要你相信曾经伤害你的我,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但我知道,我一定要试,我要尝试让你相信我,我愿意以时间证明,我现在所言非虚!」

不甘心...自己的真心被踩到脚底...不甘心,自己的爱就这样无疾而终...

既然葛雷不相信,我就要让他相信!我爱葛雷,我这个心意绝对坚如盘石!只要我示弱,只要我放弃,那葛雷便永远都不会知道、亦永远都不会相信我是如此的爱着他!


「医院就在前面,我不跟进去了,晚安。」

面对霍地转身,以执着异常的眼神望向自身的我,葛雷明显感到一阵语窒及难以理喻。是想逃避这样的我?是抗拒我的真正心意?还是为我这可以称之为「疯狂」的爱所吓怕?就在到达医院的一刻,葛雷立即转过身,放下话后便头也不回的跑离。

想追上,脚动不了。想捉着,却捉不到。这是我现在的状态,亦是我与葛雷关系的写照。


忿恨不已地搥打墙壁,我任由鲜血从指间流出却没有理会。手臂,已再没有痛的感觉,因为再痛,都比不上心灵的痛。手上的伤我亦视若无睹,因为心中的伤,比这些都深刻多了。

转过身,我没有踏进医院,让宁谧的街道,再次回归寂静。


葛雷篇 17


当我吻过苏文迪,突然感到颈边的麻痒暖意,微微的转过脸,只见到苏文迪的头正搁在我的肩上,继续单手的紧抱着我。

到底怎么了?怎么苏文迪好像..很感慨的样子?不过是一个吻吧...

我没有问,只是静静地站着,然后苏文迪轻轻放开我,以刚才抱着我的左手,小心地抚在我的脸上。总觉得..有些什么是怪怪的,彷佛有些什么是不对劲,我努力地想,到底是气氛怪怪的?还是苏文迪的态度怪怪的?又或是我的心怪怪的?

无视苏文迪还在抚着我的脸,我四处地望一下,然后见到对方的右臂正无力地垂下。


「你的手...」

看来是脱了臼?难道苏文迪刚去惹事生非了?应该不是吧?虽然以他的为人,是绝有可能去挑衅别人,可是最近不是少了很多吗?不不,或者说,他几乎没再撩事斗非。


「没事,我不痛。」

苏文迪有点勉强地一笑,摇摇那像极了瘫痪的手臂,想装作若无其事。别开玩笑了,现在是手臂脱了臼,可大可小啊,即使再不痛也好,也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想着,我便请苏文迪去医院,谁知他又开始发挥最近的黏人性格,硬是要我跟着去。


唉,算了。转身回到屋子里,我换上便服,拿过锁匙,跟苏文迪夜半出门,而苏文迪待我锁好大门后,又再次如常地牵着我的手。

又来了,到底是什么回事啊?为什么要把我们的关系弄得像情侣一样?

「你...为什么牵着我?」

会是什么答案了?老实说,我的确有点好奇,也有一点期待,我是真的希望在苏文迪眼中,自己不再是那一脸叫人上,希望自己可变回一个人,可是我却想不到,要是苏文迪不再视我为泄欲对象时,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变成什么。


「你认为呢?」

ok,即是叫我猜。难道苏文迪没想过吗?要是我想猜的话,我就不会问了。


「我不想猜。」


「葛雷,你真不够浪漫。」

浪漫?这是什么笑话吗?我们之间怎可能有浪漫可言了?难道苏文迪以为上上宾馆、在校园呆坐、到餐厅吃晚餐,这些就是浪漫?不,或者我会认为气氛不错,可是浪漫?

不行,今晚我真的有点怪,我好像吃了火药般,心中很焦躁......


「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浪漫可言。」


「从今天起,我希望有。」

谁知,我才刚刚平静下来,接着又变成苏文迪有点激动。只见他突然站在路边,手中一拉,令我站着面对他,然后用最近经常出现,热切而充满渴望的语气说道。

我突然有点不知如何响应,也不知如何面对苏文迪才好,我连忙别过脸。


「你喜欢吧。」

换言之,苏文迪想怎样便怎样吧,然而..我是因为要乖乖听话,所以才这样说?还是我..其实也希望如此?我到底在想什么了?我不知道..原来..不只是苏文迪变得怪怪的,连我也变得很怪了...

别再想下去,再想下去,你们之间的关系就真的会变了...

可是..我觉得...我和苏文迪之间的关系早已变质啊...但到底变成了什么?不行,越是去想,心情便变得越是心烦气躁,心里彷佛有着什么要发泄出来...


「我不想我们的关系再这样了,我希望我们的关系可以再进一步。现在的我希望,我们的关系是对等的。」


「对等?这世界是没有对等的事,我是弱者,生得一脸叫人上我的,所以被你强暴,然后成为你的泄欲工具,这是事实,弱肉强食。」

不对..我不应该这样说...我不应该有自己的思考..不应该有自己的想法...


「不是的!不是这样,我会对你做出恶行,是因为我对你有好感。」


好感?开玩笑,我是不会被你的认真表情骗倒的...我不会信你的...

但你不是也察觉到吗?苏文迪一直在看着你、陪伴你,你知道的,苏文迪的世界只有你一人...你知道苏文迪对自己有多专注...

我...我是知道...对...我是知道的...可这代表了什么?什么也不是!

你不是想有人爱吗?你不是一直在渴望苏文迪能够爱自己吗?

我是,苏文迪说因为对我有好感,所以才这样对我...可是...为什么他要以我一脸叫人上为由来强暴我?为什么..这样伤害我...

但...

够了够了够了!我不要再听任何解释,我不要再听苏文迪说自己有多爱我,我不要再听下去了!通通给我收声啊!


「是好感也好,是什么也好,我都没所谓,总之我会听话,什么也不去想的。其实这样子不是很好吗?没有任何烦恼,有什么都由对方决定。」

身体..变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会自己冷笑着,会自己说话...这些是什么?我的心声吗?还是...我的怨怼了?


「爱我的事,我不能替你决定啊!」


「你想我爱你吗?得到身体还不够,你还要得到我的心吗?」


「我...爱你...」


「你爱我,所以我便要爱你?好啊,你要我的心,我便给你!反正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什么都不想要啊!到底..到底是谁在我体内说话?到底这是谁是思想了?这是谁?


「你是真的...愿意爱我?」

我不知道..我知道苏文迪对自己来说是很重要,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原谅你,我想多看一会,我想得到证明...


「你叫我爱你嘛,那我便爱吧,没什么所谓。」

我没有这样想,我真的没有啊...我真的..没有这样想吗?不行,头很痛,我开始分不清哪一个才是自己的真正想法,我分不清哪一个才是自己...

「你叫我爱你,我答应,怎么你又好像不高兴,到底你想怎样?」


「真心...爱我...」


「我不知道,玩完了强暴,你开始觉得得到我的身体不足够吗?所以便想得到我的心?苏文迪,我真不知道你想玩什么把戏。」

轰然一声,突然在我心中响起,我终于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了...


「这不是把戏!我知道,要你相信曾经伤害你的我,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但我知道,我一定要试,我要尝试让你相信我,我愿意以时间证明,我现在所言非虚!」


当苏文迪激动地捏着我的手臂说着时,我想也不想地,甩开他的手,随便说医院就在前方后便转身跑离。不行,要快点跑,要远远地逃离,否则..苏文迪便会看穿我在想什么,看穿我原来比任何人想象中更在意他、重视他...

我根本知道苏文迪是认真的,他对我的感情不是把戏,因为我也把自己的心思放在苏文迪身上。而我之前所说的,并非因为要乖乖听话,也不是存心拒绝他,我只是在说晦气说话。

苏文迪说对我有好感,所以做出种种恶行,这我理解,并原谅他强暴我。

两个男人之间的性爱是违反生理构造,这我明白,并接受了他加于我身上的痛楚。

我知道苏文迪有多爱我、知道苏文迪有多重视我、知道苏文迪眼里只有我一个、知道苏文迪是非我不可,这些我都知道,我是真的知道,与此同时,我也开始变得重视他。可是越是清楚他有多爱自己、还有自己有多重视他的同时,我便越是无法原谅...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在心中的某一角落,我一直在埋怨着苏文迪说我一脸叫人上的样子、埋怨他曾把我丢弃在后巷里、埋怨着苏文迪曾如此离弃我、伤我的心...







Hyacinthus 18 (天戒/流 合作)
更新时间: 07/17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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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迪篇 18


自从我向葛雷表白后,我觉得自己一直于天堂及地狱两边徘徊。

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我想,是因为我们二人间的相处。要说改变,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变化,我们还是像往常般,上课,一起午膳,下课,在约定的地点见面,然后到公园的小山丘眺望日落,结伴逛街及晚膳,送葛雷回家。第二天,又是这样。


其实在表白后的一天,我很怕葛雷会不再出现于我的面前,因为他在前一夜对我的冷寞及逃避,让我有种拒绝我的感觉。所以当还是愿意与我一起午膳的时候,我的心真的有一剎那的狂喜,认为自己还有机会。

然而,原来见面并不代表什么。葛雷对我,比以前更冷淡了。不论我说什么、我怎样逗他、买什么东西给他,他都无动于衷。喜欢的话,他还会对我说一声谢谢,不喜欢的话,就不吭一声,把礼物带走便离开。很多时,我都想牵着他的手,寻求一点点我们在交往的感觉,有时,葛雷乐意让我牵,使我觉得他接纳我,但更多的时候,他都甩开我,径自走在我的身后,俨如我是主人、他是宠物一样。

好像...不论我干什么,心意都无法传达到葛雷心里。

我知道,要重拾葛雷对我的信任,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我该怎样做?要如何做才能让葛雷明白我爱他的心意并不把戏和儿戏?我真的束手无策。


『以恋爱来说,小南是前辈啊,不想请教吗?』


请教那只狗?要我请教那只狗?上天是故意要我难堪吗?我怎么可以向那只狗低头啊!!

但...那二人不是幸福得羡煞旁人吗?葛雷与自己能像他们般幸福,是自己最渴望的吧?那请教他们,让他们教我幸福的秘诀,也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吧?

去?还是不去?花了一整晚的时间在心里作出挣扎,最后,我决定「请教」程慕南。


下定决心,我告诉葛雷有事要找沈凛,所以当天未能陪他,葛雷的反应还是与平常没两样,既没有高兴,亦没有挽留,就像身边有没有我,于他都无关重要。在心里讪笑一下,笑自己又作出多余的期待了,但我还是坚持要送葛雷回家后,才朝沈凛的家走去。

然后,我发现自己这个「请教」的决心,真的比豆腐还要软。到达家门前的我,又开始犹豫起来。啊啊!我还是讨厌面对那只狗啊!想想平时见到他的背影,我就讨厌他全身的,现在要我面对他,还要低声下气的要他「教」我,真的...好讨厌啊!


追求人是不需要寻求协助的吧?所以我应该离开,再尽自己努力。

但你不是努力很久了吗?葛雷还是无动于衷呢!所以请教一下他人,也不是很丢脸啊!

请教的人是那只讨厌的狗啊!那样根本是丢脸加三级!

但你不是说过为了葛雷,要自己干什么都愿意的吗?只是丢脸而已,又不是要你放弃生命,难道你对葛雷的爱,只到这种程度?那难怪葛雷不接受你!

对...为了葛雷...就连生命我都愿意放弃,那面子算得了什么?好!丢脸就丢脸吧!


就在我终于下定决心要按下门铃的时候,咔嚓一声,木门已从内里打开,站在门后的,是一头金发、抱着黑猫的男人。

「如果你是来吵架闹事的话,我便要你双手脱臼,如果你愿意进来乖乖地吃餐便饭的话,我可以叫小南准备,你的选择是什么?」

有种...自己在面对三合会会员的感觉......


「我来不是吵架,也不是来吃饭。我只是有点事想问那杂...不,程慕南。」


「但我们准备吃饭,不想有人骚扰。」

妈的!是你说我可以向程慕南请教的啊!你现在却说要吃饭?你在耍我吗?

想立即转身离开,但一想到若连一点气也受不了,那我还怎么追求总是拒绝我的葛雷时,我便压下要走的冲动,点头答应了沈凛的「邀请」。

「这是好开始。小南,准备多一个人的饭菜吧。」

嗯?我...是看错了吗?那个面对我时,总是冷笑的沈凛,今天竟然对我露出一个可称之为欣喜的笑容?我是不是...眼花了?


感觉到异常诡异的我,压下心里那种说不出的感觉,跟随沈凛走到饭厅。看着眼前久违了的中国菜色,嗅到窜入鼻子中的香气,我巴不得立即大快朵颐,只是...那只狗!竟然无礼地要我吃罢滚蛋?可恶啊!我才不会如你所愿!

「你觉得我很想吃你煮的东西吗?也不知会不会有毒!」

习惯性地抢白一番,但我在吃了一口程慕南所作的菜后,立即变得无话可说起来。

可以说...人不可貌相吧?我怎样也不会想到,一个只有十多岁的男生,煮的东西会比家中的厨师好吃。而且...这个男生是我最讨厌的人啊!我竟然还是会有此感觉!呜!我真不知该怎样形容自己现在的复杂心态。


「如果是煮给你的话,我发誓一定会像上次般下小便时让你痛得要命的东西,但如果是煮给我吃的话,请放心。小南,今天你体育堂辛苦了,吃点鸡腿吧。」

那又是...程慕南根本不知道我会来,这顿饭本为沈凛而煮,当然是不会下毒...咦?等等?沈凛刚刚说了什么?像上次般下小便时痛得要命的东西?即是说...早前让我小解时痛得死去活来的凶手,就是这个人了?

一阵怒吼,我要求沈凛给我一个解释,然而那只狗和四眼田鸡,竟然无视我的存在,不断给对上的碗子送上食物。这两个人...拜托...有外人在啊...请顾忌顾忌,不要你侬我侬的,好吗?

想是这样想,但看到二人恩爱非常的画面,心里不由得羡慕了起来。不知道...我与葛雷会不会有这样的一天?我们会有这么甜蜜温馨的生活吗?我是...很希望,只是...葛雷愿意吗?

怅然若失地吃着眼前的美食,突然间,沈凛夹了一些菜,放到我的碗子里。有点...不知所措,因为自懂事时开始,我从来没有好好地与忙碌的家人一同进膳,更不用谈是送菜给我了。所以对于沈凛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除了一声谢谢外,我根本不知道应该怎样响应。

「不用谢,多吃一点吧,小南准备了很多,有什么就迟点才说。」


「嗯...」

低下头,我再次品尝起程慕南所煮的食物。好像...比刚刚更好吃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只是在沈凛及程慕南不断为我送上菜肴时,我就出现一种很微妙的窝心感觉。

或者...这就是所谓的家庭温暖了?


难为情地完成这顿晚饭,我看着程慕南收拾碗筷,沈凛则回到沙发上,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怎样了?第一次与人一起吃饭的感觉如何?」


「我有与家人一起吃饭的!」


「但你的反应很生硬。」

眼前的男人真的很眼利,只是一顿晚饭时间,便把一切都看穿。可是纵然事实全都如他所说般,我还是如同刺猬般摆出一副「别接近我」的姿态,要他别再多管闲事。

「你这么不懂得与人相处,怎样去追求心中受过伤的葛雷?喂...烟灰缸在这里,别为我们增加垃圾。」

我看不到吗?你不用那么慎重其事吧?反正到最后,程慕南都会收拾,也不差在多一点垃圾吧?


为了垃圾的问题争论了一会,最后随着沈凛一句「喜欢说话带刺,活该你追不到葛雷」,话题终于转到了葛雷的身上。其实...对于是否要问程慕南,我还是有着迟疑,但一想到我是为了葛雷,勇气一下子又涌了出来,让我终于下定决心,向程慕南问话。

「我问你,你怎样追求这只老土四眼青蛙的?」


「教了你又如何?你懂吗?你知道如何为对方牺牲吗?」

为葛雷牺牲?这个我绝对懂得!从很早以前开始,我已自认自己愿意为葛雷做任何事!所以这个我是绝对懂得的!


「你们不说,我又那知我是否做到?」


「简单一句,你愿意为葛雷当狗吗?」

去你妈的程慕南!我现在问你怎样追求四眼田鸡啊!你干嘛突然说当狗?你当我是你吗?还是你在耍我了?

天!我开始觉得,自己所托非人了。


葛雷篇 18


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要乖乖地听话,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问,总之把所有事当成与自己无关,这样我便不会难过、不会痛苦。我一直以为自己做到了,可惜到了今天,我才知道,一直以来我只是以为自己做到了,而不是真的做到。

回到家中,我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抱着熊布偶,缩在床上,像是有什么很痛苦的事发生般,拚命地咬着下唇,接着,当我意识到怀中的布偶是苏文迪所送时,我竟然把布偶摔下床。

「要不是你的话..我又怎会变成这样?」

把熊布偶当成苏文迪的,我不断用脚践踏着,然后彷佛觉得用踩不足以泄恨,于是我又把熊布偶一脚踢开,最后把它扯起来,又扯又摔。直到这一刻,我才真真正正地明白到,我以为自己不怨、也不恨,这些都是谎言,我根本是在意得很,并把怨愤收在心中,连自己也无法察觉到,就这样静静地埋在心里。

「如果当初你不这样对我..如果当初你便说爱我..如果当初...」

「如果当初你便会珍惜我,我哪会变成这样?我们大概早已...都是你的错,你凭什么怪我拒绝你?」

我一边发泄,一边把很多很多话说出来,很多我以为自己没有想,原来自己一直也在想着的事说出,然后感觉到两道热流滑过我的脸。

「为什么..现在才说爱我...为什么了?呜...」

最后,我只能抱着熊布偶,把脸埋在它的肚子里,像要把自己一直以来的痛楚全发泄出来似的不停地哭着,然后累极入睡。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过去的梦。在梦中,我回到了被南学长拒绝的一刻,我再次因难过而哭出来,掩着脸跑离南学长,接着我又再次撞到苏文迪,可是这次,苏文迪却只是轻轻把我抱着,温柔地为我抹眼泪,并说即使南学长不要我,还有他会爱护我珍惜我...

感动吗?说不感动就是假的,可是当我想扑入苏文迪怀中时,场面一转,变成了一条阴冷的后巷。

为什么..我会回到这里?为什么?我想问,可是还未回过头,身体已被压到墙上,然后下身一冷,便感觉到有什么硬塞进来。不要,别这样对我,求求你不要这么待我!我拚命地哭着喊着,可是身后的人却听不到似的,继续那毫无感情的活塞动作,冷酷地撕破我的身体,在一切静止下来时,把我丢弃在地上...

低头一看,我见到自己的身体被苏文迪撕得支离破碎,而苏文迪竟在哭着,重新把我砌回一个人...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这是什么了?这是什么东西?这就是我吗?这会是我吗?在苏文迪眼中,我到底是什么了?一个任人鱼肉任人摆布的布偶吗?不是的,我不是,我也不是一副叫人上叫人侵犯的男妓,我不是啊!为什么这样对我?有谁来救我了?

拚命地逃着,拚命地往前跑着,直到有人突然从后把我抱紧,并不断在我耳边说,我不会再受到伤害,我不会再痛...回头一看,却见到抱着我的人依然是苏文迪...


「不!!」

从梦里惊醒过来,下意识地望望床头的闹钟,才六时多,我刚睡下四小时多,却已被吓得毫无睡意,只懂痛苦地捂着脸。


我知道的,现在的苏文迪真的内疚了,想改过,想待我好,想保护我爱惜我,想好好地跟我一起,而我也不讨厌昨天前的相处方式,我甚至慢慢地开始重视他,认为他是最重要的人,我是真的这样想...可是当一切跟爱扯上关系时,我又觉得..接受不来。

既然是重视苏文迪,那就跟他一起,接受他啊!心中不断有把声音这样告诉我,我也认为这声音说得不错,可是...

就这样忘记过去,跟苏文迪一起,这样行吗?

当然不行!当初是苏文迪把我当成粪土般,随便地丢弃在后巷中自生自灭,而现在他竟然说视我如珍宝?这是什么笑话?他说一句爱我我便要接受吗?开玩笑!

心中却有另数把声音这样跟我说道,而它们说的也是正确。要不是有过去发生过的事,现在的苏文迪和我都不会存在,抹杀了过去,就等于抹杀现在的我们,这行吗?再说,过去的事真的可以当粉笔字般抹后无痕吗?

我是真的想跟苏文迪一起,可是..就这样一起的话,我会无法原谅自己...竟然爱上曾伤害自己的人...

有什么方法..可以让苏文迪赎罪呢?有什么方法..可以令我心甘情愿地往下堕去?


别想了..真的别再想下去了...就当一切没发生过,你继续当泄欲玩偶,这样便不会难、也不会有烦恼...

对,我只是泄欲玩偶,从一开始就是...


不断在心中催眠自己,直到自己相信了,我才换上校服,回到学校,接着午餐时来到与苏文迪的约定地点。

我以为自己已没事,我以为自己已由衷地把自己当成没思想的玩偶,我以为自己已变回以前般没有任何感觉,可是我错得过份。当我见到苏文迪在看到我出现时的开心样子,我竟然气愤起来,看不过他的愉悦,看不过他的开心,我甚至为了令苏文迪难过起来,更刻意不发一语,又或是故意甩开他的手。

天,我到底怎么了?我不是说过要变回无思想无感觉的玩偶吗?可是..为什么我不旦做不到,更有种变本加厉,情绪变得更为激烈的感觉?不行,我到底怎么了?我是何时变得以看苏文迪的不开心为乐?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了,我应该如何与苏文迪相处?我应该如何面对他?我实在找不到答案,我真不知应该怎办,我只能任由自己放纵情绪...


啊啊!!一切都是苏文迪的错,要不是他,我又怎会变成现在的样子;要不是他,我又怎会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要不是他,我的生活才不会变得这么一塌糊涂!要是苏文迪从没出现在我面前就好了...

可是..我却会想,如果苏文迪真的从没出现在我面前的话,这真的是好吗?我会愿意这样吗?


讨厌...我真的不知自己在做什么、更不知自己在想什么了,我只知..现在跟苏文迪一起时,觉得很辛苦,情绪几乎失控,总是做出违心的事,而最令人难过的,是即使再辛苦,我却没想过从此不再见他。

所以当苏文迪说他有事找沈凛时,我实在松一口气。

然而,当我回到家中,再见不到苏文迪时,我却开始想着...不知苏文迪找沈凛什么事?不知苏文迪会不会得罪南学长和沈凛?不知..他正在做什么呢...

脑中所想的,全是苏文迪...









Hyacinthus 19 (天戒/流 合作)
更新时间: 07/17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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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迪篇 19


真是他妈的!我真怀疑自己的脑袋是否秀逗了?我刚才竟然会期待这两个人会给我有用的意见,然后助我一臂之力?我们可是不咬弦的!他们不乘机落井下石,我已经要感谢上苍了。所以,之后的废话,我还是不要再听比较好,否则我一定会被气死的!

拍桌而起,不想再听二人的疯言疯语,我抓起外套,打算转身离开,然而性感低沉的男声,再次拉过我的注意力,让我驻足停留。


「苏文迪,你有一个优势,就是当葛雷的父母离婚之时,是你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算是精神上支持了他,让他没这么寂寞。」

是吗?但实际上,让葛雷父母离异的人,也是我...带给葛雷寂寞的人,也是我...所以,这算得上是优势吗?我觉得,那是构成他恨我的其中一个环节啊...

「不,若以葛雷的角度去看,你的确是加速事情的发生,但实际责任,却非在你身上。」

是吗?但若我没干出那种事的话,葛雷的家庭是不会破碎的,纵然那只是虚幻...而且,若果他不恨我,那为何他对我的态度,是这么的冷淡?又为何不论我送他多名贵多精致的礼物,他还是不为所动?

沈凛所说的优势,在我眼中,却是绝境。


「不是吧?你以为送他东西就是对他好,算是追求他吗?你到底送他什么了?」


「花,衣服,他喜欢的东西。」

我不明白送这些有什么问题。电视剧上,男生追求女生,都是送这些的,不是吗?虽然葛雷不是女生,但这些方法都是可行的吧?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只是我的答案却像是极为不妥似的,那只狗在听后即狠狠地批评起来。什么葛雷不是女的,不会喜欢收花,送喜欢的东西则是不够真心。连我送衣服都是错误,因为这会让葛雷以为我是为了脱下才买给他。

这...我那会想到这么多?葛雷喜欢熊布偶,葛雷喜欢可爱的小摆设,我买来送给他,不正是代表我有了解他吗?还有,送衣服,也只是单纯地觉得葛雷穿起会好看而已,我才没想过要脱掉呢...


「不错,你最劣之处,就是曾经强暴他,还有你们之间的关系是从性爱...不,直接得说,就是对他来说,你们的关系是建筑在泄欲之上,比性伴侣更难听。」

沈凛的一字一语,让我越听就越是胆战心惊。我不否认,我之前是把葛雷强暴了,之后更不理其意愿的把他视作性伴侣。我亦不否认,我们在最开始的时候,关系只是有性无爱,但是...但是...我却没想过对葛雷泄欲啊!我只是觉得...与他交合很舒服、我觉得与葛雷温存,是一件很美满的事...


身体忍不住的颤抖起来,一想到葛雷也是这么想,把自己视为一个只为让我泄欲的木偶时,我的心就被狠狠地绞捏着,背后亦感到一阵恶寒。

葛雷...不要这样想...我现在及以后都不会再这样了...我爱你...我是因为爱你才想抱你...若我太粗暴,我改...若我太恶劣,我改...若你讨厌情事的话,我以后也不踫你,好吗?只要你原谅我,你要我怎样我都愿意...

「我会...改的...我...一定会...改的...其实...我现在已很努力...我想要作出改变...我想让他知道我的真正心意...我想...补偿他...」


「难得你想改,就给你一点意见吧!你想作出改变,记着说话时要礼貌点,别老是带着命令的意味,这不只对你和葛雷好,对你的将来都好。」


「还有,多花点心思!感情不是建基于物质上,试着了解他的需要,他的想法。」


「我已经没命令他了...我也不知道..该怎样表达...」


「不,是你自己没发现,你的语气在不知不觉得好像在命令别人。」

是吗?我真的是这样吗?对他人,我不否认自己有可能这样,但对葛雷,我已经尽量是温言细语的了...只是这样...还不足够?


思忖自己对人及葛雷的态度,我难得地作出检讨。在同一个时间里,沈凛和程慕南都沉默起来。我想,我逐渐明白自己到底是那里出错,亦了解到自己在处理与葛雷的感情事上的不善之处。既然已经得到答案,我决定打道回府,再想自己该如何改进。

「多谢你们了,那我先走。」


「等等!你不是想作出改变吗?」

嗯...我的确是想,但...沈凛,与你无关吧?而且...为何你的笑容看起来,好像有点...嗯...奸险?

总觉得...好像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样吧,从明天开始,你给我天天来这里吃饭。」

什么?我...幻听了吗?沈凛要我...每天都他家吃饭?他怎会这么好了?

但事实证明,我没有听错,因为在我要确定说话时,程慕南已激动地否决起来。可惜的是,这只狗根本敌不过沈凛,沈凛只是说一句「多煮一人的菜没有多难」,已可让程慕南语塞。

「文迪,你意下如何?」

呃?我吗?那个嘛...偷瞄沈凛的表情,又偷瞄了程慕南一眼,我看见了程慕南一脸期待我拒绝的面容。看到那个样子,本来不太想答应的我,坏心眼一起便立刻答应。而程慕南,在听到我的答复后,即出现一副哭丧脸,让我心情不禁愉快起来。

「我先说明,你一说错话,我便会打你的啊。」

看着沈凛朝我露出的笑容,不知怎的,心里总是有总毛毛的感觉。可倔强的我根本不愿示弱,完全没理会他的恐吓,不吭一声便离开。就在踏出门口的一刻,我终于知道沈凛的笑是怎么一回事...他绝对是说到做到!我只是因为没有说再见,就这样硬生生的吃下他的一拳。

妈的!没想到看起来瘦弱的他,拳头却是这么有力!捂着被打的肚子,不甘愿的道别离开,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已往火坑里跳了。


唉...一想到今后的日子,每晚都要到沈凛及程慕南的家里吃饭及学习所谓的与人相处技巧,心情就开始郁闷起来。

我想多与葛雷相处、我想把我课后的时间都花在葛雷身上啊...我真疯,只是为了一时意气便答应了!将会受苦的,还不是自己?

只是转念一想,他们刚才的分析及建议,真的很有见地,若他们没有提起种种的问题症结,我想,我是一世也不会知道该怎样抚平葛雷那满目疮痍的心灵。

或者...从他们身上,我真的可以学到什么吧?这样的话...我真的不妨试试?


就这样,每天晚上,我都要上沈凛和程慕南的家『学习』,亦因为我和沈凛及程慕南都在每晚有个『约会』,所以与葛雷共对相处的时间,也要稍微作出调改。

以前的我们,在放学后都会先在约定的树下见面,然后才结伴到后山或外出逛街。而现在,我们会直接约在后山,一起欣赏日落,直至快到晚膳时间,待我送葛雷回家后,我才前往沈凛的家。

对于这样的改变,葛雷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只是感到疑惑,为何一直讨厌程慕南及沈凛的我,会愿意到他们的家并一起吃晚饭。而每次,我都是笑而不答,只是告诉他不用担心,然后径自牵着他的手,与他闲聊一天的生活,或是为复活节假期的活动作出一系列的计划。

葛雷,不知你有没有感觉到,我正在逐渐逐渐地改变?葛雷,不知道在复活节时,当你看到一个脱胎换骨的我时,你会怎样想?你会相信我吗?你会接纳我吗?然后,你会喜欢我吗?

然后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而在这一天,我像往常般,在放学后前往山丘,想着把自己在艺术课时弄出的兔子陶瓷笔座送给葛雷。这是我第一次亲手弄的东西啊!虽然外表是难看了一点,但我可是很用心地想着葛雷去弄;虽然烧制时不小心烫伤了,但一想到能亲手制作一件东西送给葛雷,我便什么都不在乎,连痛都遗忘掉。

怀着兴奋的心情,我带同已包装得美轮美焕的笔座寻找葛雷,就在到达后山附近时,我听到一些对话声及几丝的呻吟。


「啊...好紧...爽死了!你一定要试试!」

「好...我一定...一定要试试...」


这...这...眼前的景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葛雷...葛雷他...正被两个男生...施暴?

一想及此,我的身体立即行动过来。冲上前奋力撞开正在葛雷体内抽插的少年,更趁着另一人未为意时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没理会身边的状况的我,看过葛雷并无大碍后,即脱下衣服披在他的身上,拉起他,柔声细问:「葛雷,你没事吗?」

面对突然出现的我,葛雷的脸上还是一片茫然,好像不知道我为何在这里,又好像...刚刚在他身上,根本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没时间去解释什么,我打算先带葛雷离开,就在牵起他的手的一刻,身体突然感到一痛,下一剎那,被我拳打的少年,已一脚踢到我的身上。


「妈的,我们看你不爽也很久了!恃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作威作福?今天我们一定要教训你!」

「你就看着自己的玩具被我们玩过够吧!」


眼看葛雷要被人拉走,心急的我一下把葛雷按下,并紧紧地在上边抱着葛雷,不让别人踫触到的,任由他人在我背上对我拳打脚踢。

不可以了...我不可以再让葛雷受到这种苦了...我要保护葛雷...我一定要保护葛雷...只要能够保护他免受伤害,就算要我死,我也无所谓......


葛雷篇 19


我明明说过,不再理会苏文迪的事,不再理会他做了些什么,不再理会他说什么,不再理会他在想什么,可是不知为何,我就是做不到,下意识地在意他的事情,像现在,我就忍不住会想,到底苏文迪在沈凛家发生了什么事,令他好像有点..变了。

其实那些改变并不明显,令旁人难以察觉,然而一直留在他身边的我,却清楚地看出。

或者,要不是我一直很留意苏文迪,可能连我察觉不了,因为那些转变真的很些微,却令人有点窝心。


我们依旧在午餐时见面,依旧一起吃饭,有时我会自备二人份量的午餐,有时我们会到学校的饭堂,有时去附近的餐厅,而在吃饭的时候,文迪依然会说我太瘦,把自己碟上的菜拨到我的碟上,然而,这里已经有分别了。

以前苏文迪总是会把一堆我喜欢吃的和不喜欢吃的食物全推到我的碟上,害我要硬着头皮吃掉讨厌的鱼子和肥猪肉,而现在,苏文迪开始会选了。

「葛雷你还是太瘦了,多吃点吧,来给你甘荀和肉,脂肪都被我切了。」

怎说呢?这算是一种贴心的行为吧?但感觉上..跟苏文迪完全不配。除了这些外,现在虽然他还是会买一堆东西给我,但不会再随便地买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而是我望什么比较久,他便买什么给我。

当中包括一大盒巧克力和一袋新鲜的有机甘荀。面对着这些礼物,我也不知好笑,还是好气。


而我们之间最大的改变时,每天,苏文迪只陪我至晚餐时候,接着,他便会送我回家,然后到沈凛家吃饭。诡异,真的太诡异了,照理说,以苏文迪这么讨厌南学长,他是绝不会希望见到对方吧?更何况是天天相对、一起吃晚饭?我可以肯定,当中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

只是..是什么事呢?

抱着熊布偶,我坐在沙发上摇摇头,然后把脸埋在熊布偶怀中。算了,不是说过不再理会不再思考吗?我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破对自己的承诺,既然难得现在我们少了相处时间,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冷静机会吗?

对,冷静下来吧,什么也别想,什么也别理,只要自己只是玩偶便行,这样我便不会再心烦气燥,这样我便不会再因矛盾而难过...

我只是玩偶,只要我一直是玩偶,那一切便简单得多了...

爱是什么?我真的不太清楚,我曾经以为父母是爱自己的,可是到头来,却发现一切只是谎言。那苏文迪的爱呢?连最应该爱我的人都不爱我,我实在不愿相信苏文迪的爱,我不想再受伤,我不想再难过,所以只要我是单纯的玩偶,那一切问题便可解决。

这样我也不用再考虑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问题...


正当苏文迪在努力改变自己时,我也在努力地改变自己,令自己变得更是平静,不再在乎身边的事。我想,这次我是真的做到了吧?其实我也想过,也决定好了,要是今次依然是失败的话,我便放弃挣扎吧。

接着,我便一直等机会去证实,然而我怎样也想不到,得到凭证的一天这么快便来临,而且还是以那种方法。


那天,我如常地坐在树下,等待苏文迪的出现,陪我看日落,接着送我回家。我一直望着天上的云发呆,想着各种奇怪而无聊的事,直到听到些声音才施施然地回过头,谁知,来者并非苏文迪。

「啊?怎么了?苏文迪的玩具,怎么坐在这里了?等主人来接你吗?」

我认得他们,他们曾经是跟在苏文迪身边的人,只是他们走出来干什么了?


「怎么了?」


「没有。」

其中一人走上前,扯着我的头发,迫使我望着他们,然后邪邪笑道:「只是想知道苏文迪的玩具是否真的这么好玩吧?」


「会有什么好玩了?」

我忍不住自嘲地笑了出来。苏文迪跟他们是一伙人,既然他们会觉得我是玩具,那换言之,其实苏文迪也是这样想吧?

很好,胸口不会痛,即是说我成功了?


「当然是..像苏文迪那样玩!」

像苏文迪那样玩吗?不对,苏文迪不是玩,他是..他是泄欲..又不对,玩和泄欲几乎是一样吧?怎么好像有点怪怪的?明明都是同样地撕破衣服,明明是无视我的意愿而把我压下,明明一切都是一样的,怎么...

「我操,真的比女生还滑嫩啊!喂,你弄上面吧!我先上。」

不..明明都是摸我,为什么会不同?为什么我会好像..不太想被他们摸?我明明说过..自己只是泄欲玩偶...我理应..对这些没感觉吧?


「喂!你常常吞下苏文迪的那个吧?然后尝尝我的吧!」

才不是!苏文迪从没要我帮他口交,我相信苏文迪也不会叫我吞,所以是不同的,我讨厌他们这样对我,我不要..我不要被他们触碰!


「唔..呜...」


我想挣扎,可是身体被人压着,我根本动也动不了,只能无助地感觉着一种既熟悉也陌生的贯穿痛楚...奇怪,我明明不只一次被苏文迪上,应该很清楚被人上的感觉是什么,但为什么我会不习惯?为什么我会觉得讨厌?

「啊..好紧..爽死了!你一定要试试!」

「好,我一定..一定要试试...」

不对,苏文迪在上我时,都会一直地一直地唤着我的名..不行,我受不了,我不会再勉强自己,我..我想要的是苏文迪,我只能容许苏文迪上我..苏文迪..你到底去了哪?


「葛雷!」

茫然地抬起头,我终于等到苏文迪了..只见苏文迪马上扑上来,推开正在我体内乱撞的人,接着又往另一人的脸上送上一拳,然后脱下衣服,轻轻把我包围。

「你没事吧?」


「你来了吗?」

苏文迪,你知道吗?我终于发现了,我只能选择你..不,应该说,我只能让你上让你触碰,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这样的我是否很怪了?


有很多话想跟苏文迪说,可是当我想说时,之前被打被推开的人已不忿地走上前,硬要把我拉开,说要在苏文迪面前把我上过够。给我看看,好吗?苏文迪,证明给我看,让我更心甘情愿,让我觉得自己不是笨蛋,我没有选择错误,好吗?

苏文迪彷佛听到我心里的说话,想也没想的,便把我按在地上紧抱,而身体来护着我,挡着所有拳打脚踢。

不对..心里好像更怪了..我好像..很痛..不对..我的胸口真的很痛...











Hyacinthus 20 (天戒/流 合作)
更新时间: 07/17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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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迪篇 20


好痛...不论是头还是颈项,还是背脊及腰,都好痛...

为什么我会这么的痛?我怎么会被人打了?有谁人在说话了?他们说了些什么?

睁开眼,我想看清眼前的状况,看到的,是葛雷担忧的面孔,手臂上感觉到的,是被轻抓着的温度。葛雷的唇在缓缓蠕动,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就让我被他们上吧,我没所谓的。」

被他们上?被他们...上?对!有人要对葛雷不利!有人要伤害葛雷!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葛雷不是男娼,葛雷不是性爱玩偶!葛雷以前已被我伤得很深很痛了!我不可以再让他人伤害葛雷!

「为什么了?我不过是你的泄欲工具吧?」

不是不是不是!葛雷不是泄欲工具!葛雷是我可爱的小兔子,葛雷是我最爱的人!

「你不是说只要我的身体吗?我只是你的玩具吧?」

不是不是不是!我爱葛雷,我深深地爱着葛雷这个人,而不是葛雷的身体!就算葛雷没有人类的身体,就算葛雷真的只是一只兔子,只要葛雷还是葛雷,我还是会爱他!

呯的一声,颈椎处传来一阵异常的疼,然后一片黑暗,把我笼罩起来。


葛雷,你在那里了?你怎么跑到这种地方?快点来吧!你不是说要买参考书吗?咦?他们是谁?他们怎么拉着你了?你...要跟他们...到那里?

不要!葛雷,不要跟他们走,我会待你好的,我会很爱你的,你不要走!


「葛雷!」

伸出手,却只能抓到一堆冰冷的空气;张开眼,却只能见到雪白色的天花板。这里...是那里了?我不是在后山吗?现在...我应该与葛雷欣赏日落啊...

「葛雷呢?葛雷在那里?」


「他回家了。」

他...回家了?但我未送他回去啊...


等!这把声音...好像在那里听过?

抬起头,我看见了沈凛那张精致的容貌,在柔和的灯光下,静静地阅读手上的书刊。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为什么沈凛会在这里?不...我应该问,这里,是那里?

「这里是我们家啊!凛当然会在这里。」

是程慕南的声音...他说这里是...他们的家?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他们的家?而且...为什么我的身子一动,即会感到疼痛非常?

「吃下,止痛的。」

水?止痛药?怎么给我这个了?我...是不是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


对!我记起了!我记起一切了!在放学后到达后山的时候,我见到葛雷被两个男生强暴!我记得当时的我很生气,推开其中一个并打了另外的一个。之后呢?对了!在我要带葛雷离开时,他们打了我!我记得自己把葛雷护在身下,任他们拳打脚踢。然后呢?然后怎么了?还有,葛雷!葛雷怎么了?

「葛雷...沈凛,葛雷到那里了?他有没有...」


「你晕倒后,应该没有吧?」

没有吗?呼~没有就好了...若果因为我而让葛雷再受一次被强暴之苦,我想,我是怎样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葛雷说你知道他住在哪,我想,你应该明白他的意思吧?」


「他...叫我去...找他?」


「去也无妨吧?」

我知道...但...他怎么会叫我到他家?刚才...我让他差点发生悲剧啊...他不是应该...更痛恨我、更厌恶我吗?到底...是为什么了?


「喂!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被人打成这样啊?」


「小南,别问了。你...去找葛雷吧!」

去找葛雷吗?也好...虽然说他之后并无大碍,但我还是很担心他。从程慕南的手上接过药并服下,我硬撑起身子准备下床。痛楚,一下子扩散至全身每一个角落,我咬一咬牙,忍痛要站起来。就在自己快要跌下的一刻,一直讨厌我的程慕南,竟然走上前要扶起我!


「喂...你没事吧?不要硬撑了...要我们送你过去吗?」

其实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里,我知道眼前的两个人并不如自己想象般的那么讨厌。我知道,不论是沈凛还是程慕南都很关心我和葛雷,某程度上,他们都很落力地帮助我。只是...对于他们的关怀,我还是不太习惯,于是每当他们对我伸出善意之手时,我还是别扭地拒绝,就像现在一样。


「不用了。」

甩开程慕南的手,我一步一艰辛地朝外头走去。就在离开门口前的一刻,我听到沈凛说我愈来愈像一个男人,这让我不禁笑了一下。呵!我好像已被认同了呢!不过...沈凛的认同并不是我最想要的,就算他不认同我,我都无所谓,因为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还是未认同我。

乘上巴士,我缩在一角,等待巴士把我带到葛雷的所在之处。在这只有廖廖数人的车厢中,我开始思索着一会见面的事。


说来奇怪,我从来没有试过,对于见葛雷的事,会这么地犹豫不决。以前的我,总是想见就见,不在乎是大白天还是深夜,只要我想,我就会去找他。不错!此刻的我确是很担心他,此刻的确我是很想念他,此刻的我确是无庸置疑的想见他,但心却偏偏带有迟疑,好像很怕面对那双不带感情的双眸,亦害怕那线条优美的双唇。

我不是怕葛雷以责备的眼神望向我,我亦不是怕葛雷说怨恨我,我惧怕的是,葛雷在遇到这些事后还是平静得可怕,然后说他无所谓,说我多管闲事。

责备,还可以让我心安理得。怨恨,还可以让我作出补偿。但若是绝对的平静呢?天知道我是多爱葛雷、多宝贝葛雷了?天知道我为了保护葛雷,我愿意连生命都舍弃?若果葛雷还是无动于衷并认为我在管闲事,我的心,绝对会破碎的。


暮色中,巴士在缓缓行驶,然后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跑到我心爱人儿的居所附近。下了车,我在附近蹓跶了一会,才下定决心,走到门前,轻轻地按下门铃。

咔嚓一声,门开了。可爱的小兔子正穿着围裙,站在我的面前。

「你来了吗?」


「你...没事吗?」


「我没事。」


我们二人...好像是第一次这么见外的。第一次,明明心底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第一次,明明渴望紧紧的相拥,却动不了身。没想到一直狂妄自大的自己,会这么地害怕面对一个人;没想到,要掠夺他人之心的我,心会先被夺去。


葛雷篇 20


不对,我的胸口不是好像有点痛,而是十分十分的痛...

为什么我会觉得难过?为什么我会觉得喘不过气?为什么我会觉得心痛?明明苏文迪已如我所愿地出现,为什么我却是在他出现后难过?是因为他的说话?是因为他的行为?还是因为他在被人打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自己想逃避这种痛,我只知那些施暴者想在苏文迪面前强暴我,我更莫名其妙地知道,只要我让他们上自己,痛楚就会消失。

因为只要我让他们上,他们便不会继续打下去,只要他们停手了,我便不会痛...

说到底,我只是不想苏文迪被人打吧?至于我是因为苏文迪的出现而痛,还有那些人本来就是冲着苏文迪而来的事,我已不想再理会了,我只想..阻止他们。


「就让我被他们上吧,我没所谓的。」

对,只要我让他们上,苏文迪不会再痛,而我也不会再痛,这是很两全其美的方法吧?可惜苏文迪并非这样想,他在听到我这句话后,反而变得更激动,直把我的头按到他的胸前。


「不要!我不要..你再受伤害...」


我并不是聋子,更不是厕所中任人坐也没感觉的厕所板,说到底,我也是个人,不管我如何逃避,我依然是有感觉的,所以我听得到...苏文迪的颤抖语气中带着悲痛的哽咽,令我心中一阵苦痛。

哽咽..近乎哭泣的语气,苏文迪是为了我而想哭吗?这想法..这种感觉狠狠地撞到我的心中,令我心更痛了...

「为..为什么了?我不过是你的泄欲工具吧?」

我是你的泄欲工具吧?所以不用保护我,不要再任人打了!放手,好吗?我不值得你这样做,我不想见到你这样做!


「呜..不是..你不是...」


苏文迪彷佛有点神智不清地低喃着,重复又重复地呢喃,有点异常的样子,见状,我不禁更是心慌起来,更努力地说服苏文迪放开我:

「你不是说..只要我的身体吗?我只是你的玩具吧?」


「不是..你不是..你不是...」

苏文迪依然是重复地,在我耳边轻轻呢喃着同一句说话...


这个傻瓜..苏文迪..真是个大傻瓜...

到了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苏文迪早已被打至神智不清。不,其实想想也觉正常,苏文迪是富家子,身娇肉贵,恐怕连父母都未试过打他,更何况现在是两人毫不留情地围殴?要是他不晕过来,这才是怪事...

然而...即使苏文迪从未试过被这么多人打、即使苏文迪早已痛得昏了过去,但他还是紧紧地抱着我,一再说不可以令我再受伤害。

忘了是什么书了,但我相信,一个人神智不清时所说的话,都会是真心话。

接下来,两名少年彷佛打到兴起,一时忘形地拿起石头想砸下来,见状,我很理所当然地伸手护着苏文迪的头颅。

对,一切已理所当然得..像苏文迪保护我,我保护苏文迪是天公地义的事。


当沈凛来到现场时,见到的,就是满身瘀伤的苏文迪,还有衣衫不整、一手是血的我。沈凛不愧为见过大场面的人,尽管在初看到时被吓倒,但随即便冷静下来,蹲下来为昏迷未醒的苏文迪作检查,在确定他没有大碍后便为我包扎手腕上的伤口,又借了放在温室的替换衣服给我换上。

「没事吧?要到我家喝杯热茶定惊吗?」

包扎完毕,看来瘦削的沈凛一下即把苏文迪抬到肩上,转过身向我问道,脸上一片怜惜之意,然而,我只是摇摇头。


「不..我想回家。」

平和地回答过后,我开始往巴士站的方向走去,才踏出数步又停了下来说道:「苏文迪知道我住哪的了。」


说过后,我拾起从苏文迪手中落在地上的怪东西,这才真正地头也不回地离开。

乘坐巴士回到家中,直到换过衣服,抱上软绵绵的熊布偶后,我才开始回想刚才的事。既然我不急于要洗澡,也不觉得自己特别肮脏,换言之,我并不是为了被强暴而难过,而且再想得清楚一点,我是在苏文迪出现后才开始难过。

是因为被苏文迪见到我被别人施暴的样子吗?还是因为..我见到苏文迪被人拳打脚踢之余,依然奋不顾身地保护我?我不太清楚,唯一肯定的是,苏文迪是我心痛的主因。

意识到这一点,我不禁又拿熊布偶来出气,然而却不像上次般拳打脚踢,而是近似又爱又恨地捏着熊布偶笑容可掬的脸。都是苏文迪的错,当初是他夺去我的感情、夺去我所有的感觉,而现在,他连我的平静都要夺去...

不,真的是夺去吗?如果真是把我的所有夺去,或者我不会生气,但现在我却觉得..苏文迪把我耍得团团转的,这才令人生气!

真的生气吗?或者比较像怨怼吧?因为当我回想起之前的事,当我看到苏文迪亲手弄的笔筒后(会弄得这么丑、几乎看不出形状的东西,也大概只有亲手造才弄得出来),那时我所说的讨厌,既酸也甜。

真是讨厌,讨厌死了...这笔座..真的是兔子形状吗?就我看来..这比较像外星生物...

唉,算了,说到底这也是苏文迪亲手造的东西,再怎么丑怪,也不好意思把它收起来吧?还是放在床头吧。把笔座放好后,我又回复表面上的平静,放下熊布偶,到厨房煮晚餐。但我知道,一切也只是表面的平静,然而,我的心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叮当。』


嗯,要来的,终于也来了。放下手上的刀,随便地洗洗手,在围裙上一抹,想也没想便打开门。如我所料,门外的正是苏文迪。

「你来了吗?」

语气平淡,但当中却包含着千言万语,不知苏文迪听不听到了?


「你..没事吗?」

苏文迪依然站在门外,完全没有了过去那种『喜欢来便来』的自出自入感觉,虽然可说这是好现象,可惜在这一刻,却徒然增加了尴尬感。


「我没事...」

一片的沉默...我还真希望苏文迪在今天会如常地强势啊,这样好说话得多了,而不是像现在般,我觉得自己是勉强找些说话来说,好像在硬把苏文迪留下来:

「我煮了些晚餐,要一起吃吗?」


「不了..看到你没事,我就安心了..我先回宿舍好了。」

苏文迪只是摇摇头,轻轻响应一句后便打算转身离开。该死的,这么明显的暗示也听不出吗?平时你不是死黏着我吗?干吗今天突然变得这么礼貌?苏文迪这笨蛋加混蛋!我有说话跟你说啊!


下意识地走上前,拉着苏文迪的手臂,正当我还在惊讶于自己的主动时,苏文迪的叫痛声又令我马上松手,急急地察看有没有弄伤对方:

「很痛吗?」

可恶,不会是苏文迪把傻气传染给我,令我变笨了吗?我怎可以这么冲动?苏文迪还有伤在身啊!


「也不是很痛。放心,我没什么事的。」


不是很痛?不是很痛的话,会脸色发白吗?苏文迪,这种假到不行的谎言,可以骗得了谁啊?真是的...

「别回宿舍了,你已经受了伤,走来走去的不是太好...」

呼,主动开口就主动开口吧,反正我就是想苏文迪留下来,我决定了,什么也不理,什么也不想,我想做什么便做!我什么也不管了。


「你让我留下来?」

苏文迪..你是聋的,还是你没认真听我的说话?我都说到这么明显,你竟然问我是不是?你是白痴吗?于是我很没好气地回答道:


「复活节时你也会来这里住,不是吗?」


「对啊..那..现在先打扰你了。」

我果然很不习惯礼貌的苏文迪,这种感觉比见到老虎和狮子一起吃草更诡异,苏文迪不会是..摔坏了脑子吧?算了,先看看情况吧,可能明天,苏文迪又回复老样子。当下我便不再想下去,跟苏文迪入屋。


到现在我突然发现,不是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理,只要一味听随苏文迪的话来做便绝对不会烦恼,原来不是的,做着自己心中想做的事,才真的不会再令自己心烦气躁。










Hyacinthus 21 (天戒/流 合作)
更新时间: 07/18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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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迪篇 21


自己也觉得气氛怪异得很...除了因为本身心态的问题外,葛雷的态度亦让我感到十分诡异。怎么他...会突然要我留下?而且不是平常那种说说就算,而是...落力挽留的样子?我是在作梦吗?

然而,手上的痛楚告诉我这不是梦。葛雷,是真的在挽留我。

那...到底是为什么了?平常对我总是冷冷淡淡,去留任我自便的他,怎么会希望我留下?为什么眼前的葛雷,看起来好像有一丝的担忧、一丝的难过?这些,都是冲着我来的吗?

不知道...我找不到答案,亦不懂得去找答案。我只知道,我真的想留在葛雷的身边,不论理由是什么,不论葛雷有没有挽留...

比起一切的不安及尴尬,我最在意的,还是葛雷。


可以说是有点腼腆地答应留下,随手把门关上,我跟随在葛雷身后,走到那清冷的大厅。我说嘛...这里不论是何时前来,感觉都是那么的孤寂,让待在这里的人平添了一丝凄凉的感觉。或者,葛雷真的是太寂寞了,所以无论是什么人,他都想把他留下,好让那个人陪陪自己。

是吗?什么人也可以吗?若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不是什么人也可以,我希望...葛雷希望陪着他的对象,就只有我。

哈...不过...我未必有这个资格吧?


坐在饭桌前的椅子上,看着葛雷亲手弄的菜肴,平时的我,已经会开心得立即大快朵颐。但今天,我却没有这个意愿。一来是因为胃部被重创,到现在还感到痛楚,让自己完全没有食欲外,另一方面,这种不知要说什么、不知要做什么的无力感,亦让自己没有吃饭的意欲。

「怎么不吃?」


「呃...我的胃...还很痛...不太想吃。你自己多吃点吧!」


「啊?哦...」

还是...冷淡的响应...


没有理会只是看着眼前美食的我,葛雷径自把自己盘子中的菜肴吃下。静静地观察眼前人的一举一动,我发现到...葛雷...真的如我所说般,是一只兔子。只见他的盘子上,大多数都是甘荀,其它配料甚至是薯蒜,却少之又少。看来,葛雷真的很喜欢吃甘荀呢!或者下次送给葛雷的礼物,就是满满一袋的甘荀好了?

在二人相对无声的环境下,这顿可以媲美无声电影般寂静的晚饭,终于在葛雷把盘子收起后完结。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直至葛雷洗过碗子后,他便一声不吭地拉起我,把我带到他的房间,然后在我还未清楚发生什么事时候,轻轻地把我按下躺到床上,而他,亦随之躺下。

葛雷到底怎么了?今天的他...很怪...


「今天...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保护我?」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想你再受到伤害。」


「但我已经被人......上过了。」

那又...如何?打从我发现自己爱上葛雷的一刻开始,我已发誓,不论在自己或葛雷身上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对他不离不弃,我都会一如既往的爱着他。我爱的,不是葛雷的身体;我爱的,是葛雷的整个生命、整个灵魂。我不在乎葛雷的身世如何,亦不在乎葛雷的身体有否被别人踫过,我爱他,我深爱着他,所以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放手。

而且...葛雷会遭遇到这种事,还不是因为我太过招摇、连累了他?作为始作俑者的我,有资格介意吗?没有,我没有这个资格,我反而应该在葛雷跟前跪下,请求他原谅我吧?


只是,我没有这样做。我只是转过身,直勾勾地以无比认真的眼神望着葛雷,一遍又一遍地道歉。

「对不起...葛雷...你会遇到这种事,都是我连累你的...对不起...放心吧!我以后会尽我所能的,避免这种事情再发生。」

若再因为我而让葛雷发生这种事,我一定会杀了自己!


「你没所谓?」

我怎么会有所谓了?我反而担心...你会怪我呢!

「是吗...是因为你还是为了什么也好,我都没什么特别感觉。」

闭上眼,葛雷一脸平和的,以甚无感情的语气诉说着。反观我,却感到异常的悲伤,感到异常的凄凉...

葛雷..我知道不论我说什么还做什么,都补偿不了对你所作的种种伤害..但是...但是...请你别这样,别在承受到痛苦后,还是无所谓的样子,好吗?我还宁愿你打我、骂我!我还宁愿你恨我!我还宁愿你愤怒得杀了我,也好过你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及感情...

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错......

「觉得什么都没所谓,有什么问题了?」


「你真的...没有爱恨情仇了?」


「这些都只会令人觉得很累。」

那我呢?因为我,所以你觉得累了吗?因为我,所以你觉得很辛苦吗?就是因为我,所以你宁愿忘掉所有爱恨,让自己变得冰冷如霜吗?


「与你一起,我没有觉得累。」

没有?没有...觉得累?这代表了...我还有一丝的希望吗?


「我不会...让你觉得累的...我...要让你...安心...」


「你今天好像怪怪的...」

怪?怪在那里?是指我保护你吗?还是指我不像平常那样了?


「葛雷...我爱你...我爱你...」

一遍又一遍地诉说情愫,无力的我只能凭借话语让葛雷知道我的感情。我知道...说话不代表一切...我说道...只是说话并不能感动葛雷...但现在的我,除了这样,我还能做什么了?


没有...还是没有...不论我怎样说,葛雷还是没有给我一丝的回应。好辛苦...这种感情得不到响应的感觉,真的很辛苦...我又开始呼吸不了...我又开始觉得心脏绞痛了...

爬下床,我走到浴室,坐在厕所上,点起火,香烟一根又一根地不断抽。我想凭借尼古丁去麻痹自己的心痛,我想凭借吸入香烟后再呼出的举动去排遗心中的郁闷。但不行!不论我怎样吞吐,还是不行!我还是觉得很痛苦!我的心还是觉得好痛!


「喀!喀喀!」


敲门声?怎么...突然有敲门声了?

「苏文迪,我想洗澡。」

洗澡?呀...对了...这里是浴室啊...我好像...碍着葛雷了?

用水冲灭火种,包起烟蒂扔进垃圾桶后,我立即开门,把浴室让给葛雷。在我道歉并准备回房的时候,微暖的手轻轻地拉着我。

「你也要洗澡吧?」


「但...我上药了...」


「洗澡后,我再帮你上吧。」


「那...好吧...麻烦你了...」

偏过身让葛雷走入浴室,我看着葛雷缓缓地脱下衣服,再看着葛雷慢慢地扭开花洒、走入淋浴间,意外地,我没有像以前般欲火焚身,企图要与葛雷作欢爱之事。我知道,这不是代表我对葛雷已无欲念,我知道,自己只是单纯地不想在这不明不白的状况下,与葛雷发生肉体关系。

这样的我,算是成熟了吗?


「你不进来吗?」


「你会迫的。我一会才洗。」


「我没关系。」

怎么...葛雷好像很想我走进去与他一起迫的样子?理论来说...他应该不喜欢与我玉帛相见吧?总觉得...二人赤裸相对,会让他想到过去难堪的事。


只是,自己对于葛雷的邀请,我实在不懂得去拒绝。最后,我应允一声后,拆下手上的绷带,带着战战兢兢的心情步入那狭小的淋浴间里。

「呜!」

妈的!怎么只是一些水打到身上,我就觉得疼痛难耐?


「很痛吗?」


「有点...」


「你本来就不应该护着我...」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我只是因为爱你、想保护你而已。若让我重新选择一次,纵然还是明知会痛,我还是会想也不想的把你护在身下,让你免受伤害。


没有说话,在这个细小的空间里,我只听到沙沙的水声。闭上眼,任由暖水从头上洒下,一阵柔软的感觉,突然从身上传到我每一寸的神经里。

是吗?葛雷,你在为我擦身吗?谢谢你呢...在害你遇到这种事后,你还会这样对我,我已经很高兴了。或者,我真的不能强求那么多吧?或者,我实在应该再花多点的时间,去把你的感情寻回。


「这里...」

这里?怎么突然说什么这里那里了?

张开眼望向葛雷,只见到他尴尬地瞄向我的下身。不禁往下一望,我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立即从葛雷手上接过海棉,转过身,自己亦同样是不好意思的,手忙脚乱地为自己清理。


真是的...明明已经交合无数次了,为何在此刻,我才会觉得尴尬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一边在心中悲鸣一边清理,突然间,我感觉到一具柔软的身体正紧紧地贴着我的背,我感觉到一双手臂,正轻轻地搂着我的腰。然后,我听到一把还算稚嫩的声线,以柔柔的嗓音向我道谢。

这...葛雷...怎么...这么突然了?怎么...突然这样的抱着我,还有...怎么对我道谢了?

不过比起葛雷的举动,更让我感到怪异的是,在身体紧密接触的现在,我还是没有一丝的欲望。相反,我只是享受这种肌肤相贴的、像是柔情蜜意的感觉。

原来...一切就是这么的简单...原来...我想要的,并不是性爱,而只是这种淡淡的亲蜜感而已...


葛雷篇 21


我想不止是我,连苏文迪也大概感觉到吧?我们之间的气氛既陌生,亦尴尬得如同今晚只是我们第一次的单独相处,所以苏文迪进屋时的表情,有点腼腆、有点不知所措。感觉真的有点奇妙,我们明明已交合过无数次,可是现在的我们却如第一次真正地认识对方一样,苏文迪惊讶于我的主动挽留,我惊讶于苏文迪的内向害羞。

或者在某程度上,今天的确是我们第一次互相认识对方,毕竟之前我们所做的,都是毫无意识的交媾,当中并无一丝思想和感情的交流。那现在呢?我想有吧?至少我希望有,我希望自己可以把今天当成我们的相识,然后我们重新开始。

真的可以这样做吗?真的可以就这样..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吗?

如果当天苏文迪没有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我的目光..会专注地落在苏文迪身上,从而发现他的好与坏,还有发现他心中一直只有自己一人吗?

可能会,可能不会,而且即使会发现,也要待很久很久后,我才会看得出来。

苏文迪的样子并不出众,性格上又有一堆缺憾,他是我最不喜欢的二世祖,他喜欢拿钱压人,他不勤力读书,他不懂如何与人正常地相处,他不解温柔...缺点多不胜数,苏文迪唯一的优点是,他愿意为我改变,还有他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

尽管一切变得很慢,改变的地方也很少,可是我感觉到了,即使苏文迪依然喜欢拿钱压人,即使苏文迪依然不解温柔,可是他开始会尊重我的感受,也开始会为我着想。


看着猎人逐渐地改变,兔子心中真的既苦也甜。苦涩的是,看着猎人越变越好,兔子真的很想就这样跟对方永远一起,可是怕自己一时间无法完全原谅当天的猎人;甜蜜的是,兔子心中太清楚了,猎人是为了自己而改变了这么多,这证明猎人真的很爱自己,这种被某人当成生命里的唯一的感觉真的很幸福。

到底应该怎样做,猎人才可彻底地赎罪、自己才可彻底地原谅猎人?兔子很是迷惑,越是想跟猎人在一起,越是渴求猎人的存在,心中便越是害怕和担心,不敢就这样原谅猎人,怕这样会在心中永远留下一条刺。

兔子只想单纯地跟猎人在一起,而不是怀着心中的一条刺来跟猎人一起,这会是奢望吗?


有点相对无言地吃饭,期间我实在不敢说半句话,怕自己一不小心便泄露自己的心声,怕在这刻的冲动后,我们会在未来的日子里后悔,或是又爱又恨,驱使我们互相伤害。比起现在便在一起,我更情愿等待,等自己的心完全平和下来。

苏文迪应该不知我在想什么,因为要是他知道的话,他应该不会有这愁眉苦脸的样子,而是很开心吧?

我心中不禁有点内疚。我明明很重视苏文迪,很想跟他一起,可是我却为了不知名的未来而不发一声,任由他独自难过,然后我在旁观看。可是,除了这样做之外,我还可以做什么来令自己原谅他?尽管我知道现在所做的,实在残忍得很,但我还是不得不这样做。

吃过晚餐,洗好碗碟,再看看苏文迪那丧家犬的样子,我又有点不忍心了,还是跟他聊聊吧。


「今天..为什么?」

拉着苏文迪到睡房中,把他按在床上,而我也随即躺下,望着天花板问道。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保护我?」

说真的,我几乎从没想过苏文迪会这样子保护我,几乎不顾自己生命的,以身体把我包围着,承受所有的拳打脚踢。不是我不信苏文迪的为人,而是在这种情况下,能够这样做的人不多。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想你再受到伤害。」


「但我已经被人...上过了。」

没错,又不是第一次,而且当时那些人都上了一半,我认为..多一半和少一半根本没分别,反正都是被人上了,苏文迪根本不用奋不顾身地保护我。


苏文迪闻言沉默片刻,过了一会才转过身,也转过我的,双手捧着我的脸,笔直地认真说道:

「对不起..葛雷..你会遇到这种事,都是我连累你的...对不起...放心吧,我以后会尽我所能,避免这种事情再发生。」


「你没所谓?」

不,其实我早已知道苏文迪不会介意我被他人上过的事,在他心中,最重要的,是我有没有觉得受到伤害。既然我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那我应该让苏文迪安心,让他知道我没生气吧?

「是因为你还是为了什么也好,我都觉得没所谓。」

这是真的,我没有想..到底是否自己做错了什么,又或是苏文迪做错了什么,我只想到...多得这件事,令我看清楚自己的心,更清楚自己想做些什么。

然而,苏文迪却不是这样想。


「别..葛雷,我情愿你骂我、恨我,甚至乎杀了我...但别什么也没所谓的样子,好不好?」


「觉得什么都没所谓..有什么问题了?」


「你真的..没有爱恨情仇了?」


「这些都只会令人觉得很累。」

就如现在的我般。我真的觉得很累,在想着原谅不原谅之间的问题时,脑袋更是又痛又疲倦,想到不想再思考下去,然而,我知道自己一定要想,为了苏文迪,也为了自己。


「那跟我一起呢?我也令你累了?」


「这倒没有。」

轻轻地摇摇头,平和地回答道,但这已是我的极限,我只能够让苏文迪知道,他可能还有点希望,而不是我心中所知道的,我们之间是有感情。


「我不会..让你觉得累的..我要让你安心...」

「葛雷..我爱你...我爱你...」


苏文迪没有再继续这话题,而是捧着我的脸,额角贴着我的,不断地呢喃着爱语。

我不禁闭上眼,小心翼翼地感受着现在的苏文迪。苏文迪的手很温暖,苏文迪的怀抱很温暖,苏文迪的说话很温暖,我感觉到这些温度,只随着他的说话透入心中,慢慢地溶解心中那又冷又硬的冰块,我真的很想..就这样接受他...

然而,我还是倔强地抿着嘴,只愿轻轻地拉着苏文迪胸前的衣服,却不甘心如此简单地说出那一句说话。

等了一会,苏文迪似乎有点灰心,在过了一会后便放开我,走到厕所自闭。

哈...其实我跟苏文迪一样,都是这么自我中心,都是这么的自私,都是这么的残忍吧?所以我们才会在不知不觉间,互相吸引了对方,然后伤害对方。


在床上呆了一会,我看时候差不多了,于是爬上床,拿过衣服,到浴室外敲门,之后又邀请了苏文迪一起洗澡。苏文迪似是有点不知所措,但最后依然留在浴室中,看着我脱去衣服,看着我走入淋浴间,之后又忸怩了一会才跟进来。

苏文迪一直跟我保持距离,没有对我毛手毛脚,更有点不敢望向我裸体的样子。我不禁想笑,又不是第一次,现在莫名其妙尴尬什么?大家早已习惯了,不是吗?

说真的,我是有点希望苏文迪兽性大发,如过往般用力地抱着我,一边疯狂地叫着我的名字,一边占有我啊,可是,既然他不愿意,我可不能『强暴』他吧?所以我只是拿过海棉,温柔地洗刷着那为了我而布满瘀伤的身体,然后在苏文迪尴尬地转过身清洗下体时,情难自控地从后抱上他。

在肌肤相贴的一刻,我只感到淡淡的亲密感,胸口像被填满一样,我不由得闭上眼,想着在遇上苏文迪后的事。


我一直希望..在长大后,找一个女人结婚,生下一、两个孩儿,大家相敬如宾的,平平淡淡地活到死的一刻,然而,这一切在遇上苏文迪后,全盘计划就这样被他破坏了,我的生活无法再以平淡来形容。

先是强暴,接着是威胁与泄欲关系,在父母离婚后,我变得不愿再有任何感情,却在苏文迪的一再刺激下开始会痛,开始有回一点身为人的感觉。

在遇上苏文迪后,我的生活变得动魄惊心,在这短短四个月里,我几乎尝尽了过去十四年一直没试过的甜酸苦辣。这种生活,并不是我所希望的,如果我可重新选择,我一定选从一开始便逃离苏文迪的视线,避开这个所有情绪都被一个人控制着的局面,但若要现在的我选,我却不舍得放手...


「如果你没出现便好了...」


如果苏文迪从没有出现,那我只会平淡地过活,不会太在意任何人,别人也不会太在意我,无风无浪地终老。

如果苏文迪从没出现,那我永不会在乎一个人,把自己整副心机都放在一个人的身上,也永不会知道..被某个人如此爱着,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如果苏文迪从没出现,那我只会一直活得不像一个人...

如果苏文迪从没出现,我大概永不会知道,什么是爱。









Hyacinthus 22 (天戒/流 合作)
更新时间: 08/01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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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迪篇 22


不明白葛雷为何会抱着自己,不明白葛雷怎会向我道谢,而我亦没有心思去猜度葛雷的意思,此刻的我,只懂得闭上眼,感受身后人儿的体温及那难得的亲近。

葛雷...此刻的亲近,我可以想成是你开始接纳我了?我可以多抱持希望,认为你或多或少喜欢我吗?

然后,葛雷告诉我,他没想到我会保护他,他告诉我,既然第一次也习惯了,所以今天的事对他来说,真的是无所谓的。但我不这样认为,伤害就是伤害,没有人会习惯伤害的。只要被伤害到,人就会痛的吧?就算葛雷再怎样麻木,他还是会觉得痛苦及难受吧?

作为第一个伤害葛雷的人,我的确没资格这样说,但我还是打从心底期望,痛苦,不会再降临到葛雷的身上。

转过身紧紧地把葛雷纳入怀内,我想透过强力的拥抱,把自己衷心的期待及保护他的坚定决心传达到那冷然的心里。我不知道葛雷有没有感觉得到,我只看到他将脸贴到我的胸膛上,之后,我就听到,一句冷冰冰的话语,从他的唇内,吐了出来...


「如果你没出现便好了...」


「我...我不出现便好?」


「不是吗?我是因为见到你才觉得痛。」

见到我才觉得痛?因为我的出现,让葛雷觉得痛了?是因为我,所以葛雷...会痛?


哈哈..哈哈...对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这根本是必然的吧?葛雷会有今天的遭遇,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曾在他人面前说要买他,因为我总是把葛雷当成是自己的东西,因为我狠狠伤害过他,所以...他见到我,就会觉得痛苦了...

原来...我的存在,根本就是一种罪!一种名为伤害的罪!我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葛雷面前吧?不!我这个人根本是不应存在的吧?不错...我根本不应该存在的...只要我不存在,葛雷便不会觉得痛,葛雷便可以像以前般无忧无虑、像以前那样愉快幸福...

所以...我要离开...离葛雷愈远愈好...不再让自己出现在葛雷面前...这样...葛雷一定会笑的...

轻轻地推开葛雷,我径自离开这个曾经给我温暖的地方。抹干身体,穿好衣服,我走到客厅,把疗伤的用品找出来,然后勉强的以单手为自己上药及包扎。


真是...真是太可笑了...我竟然会以为葛雷愿意让我到他的家、让我与他一起洗澡,便代表自己仍有希望。苏文迪啊苏文迪,你怎么没想过自己的所作所为?你怎么没想过自己以往的恶行?葛雷愿意让你待在他的身边,让你看到他、触踫他,已经是皇恩浩荡了!你还期望他会原谅你会喜欢你?没镜子照照,也去洒泡尿看看自己的样子吧!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走吧...走得愈远愈好...远到葛雷看不到的地方...像我这样下流贱格的人,根本不配被爱,更不配为葛雷所爱...不要再纠缠葛雷了...放葛雷自由吧...


「苏文迪...你要走了?」

不知道葛雷何时洗好澡,就在我坐在门边穿起鞋子,准备要离开的时候,葛雷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嗯...不阻你了...」

以后...我都不会再阻着你的...从今天起,葛雷...你自由了...


「那个...」


「怎么了?」

葛雷...好像...有话想说?


「你说过...要我听听话话吧?」

是要说...这个吗?我...的确是有说过这样的话。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了...以后你都不用听我的话...葛雷...以后你都可以随心所欲了...

「那..如果我不让你离开,你会不会生气?」

不让我离开?这是...什么意思?我...我不明白啊...我的存在,不是只会让你难过吗?我不在,你不是会过得更开心吗?你不是..巴不得我从来都没出现过在你面前吗?怎么...你现在又要挽留我?葛雷...到底你在想什么了?

「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过吧。」

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葛雷到底在想什么...我完全...猜度不了葛雷的心思...他明明就是那么的冷漠,让我难以亲近,甚至使我愿意放手。但现在又为何要抓着我不放了?


但不论怎样,只要葛雷对我伸出手,我就自然会抓着...纵然自己一再告诉自己应该心死,心,却还是免不了产生期待。

脱下刚穿好的鞋子,我站了起来。


「回去睡吧?」


「嗯...」

然后,葛雷很是自然的牵着我的手,把我带到他的睡房里。自然吗?真的..很诡异..我们不是恋人亦不是朋友,在连性关系也没有的现在,我们二人更是什么都不是。但偏偏,这种情人间的举动,却是自然得如同我们已相爱了很久很久。

可惜的是...我们心的距离,是天遥地远...

「我睡了...晚安。」


「哦..晚..葛雷,等等。」


「嗯?」


「你头发...还未干啊!」


「是吗?有问题吗?」

看着葛雷带点疑惑地把一撮头发放到眼前观察,我不禁在心里叹一口气。葛雷为何这么不会照顾自己?难道他不知道湿着头发睡觉会导致头痛?还是他是明知故犯、这么的不爱惜自己?葛雷,这叫我怎么放得下心离开,让自己看不见你、照顾不了你?


从房里取来毛巾与吹风机,我对葛雷招招手,要他坐到我的面前。以毛巾温柔地揉弄那轻软的发丝,先把多余的水份吸走,待那金色的发丝处于半干的状态时,才按下吹风机的开关,与葛雷面对面的,小心奕奕地为他吹干秀发。

这种为爱人弄干头发的感觉,真的很温馨、很美妙。看着葛雷闭起双眼后微微颤动的睫毛,他的样子没有一丝的为难,甚至还露出一点享受时,我真的很想紧紧拥抱他,好好地亲吻他这美好的脸庞。

只是...我不敢...我亦不能这样做...谁教我根本没有这个资格?眼前美丽的人儿,根本不属于我...此刻的浪漫,也只是一剎那的...若果我越轨的话,我会连这一刻的感动都会失去...

就让这一刻的暖意,留在彼此的心灵吧!至少让葛雷与我相处时,有过一下的美丽回忆。


「头发干了,现在可以睡了。」


「嗯...那...你呢?」


「我不太喜欢用吹风机,你先睡吧。头发干了后,我便会睡。」


「那晚安了。」

坐在床边,看着葛雷安然入睡,隐藏已久的泪水终于滑了出来。葛雷...告诉我...若果我从来没有强暴你,若果我一早便知道自己爱上了你,若果我以正常的方法去追求你,你会回应我的感情吗?


葛雷...我真的后悔了...我真的很后悔很后悔...若果时间可以重来,我发誓,我一定会以正确的方法追求你,我一定会把你捧在掌心里呵护你...就算是时间不能重来的现在,我还是愿意全心全意去爱着你的...

所以...葛雷...你可以原谅我吗?可以...原谅这个...让你痛苦的我吗?求你...原谅我...好吗...好吗......


葛雷篇 22


如果真的爱我,请给我一个痛苦的表情...

其实我很清楚的,说得这么不明不白、暧暧昧昧的,绝对会令苏文迪难过、痛苦,甚至乎绝望,可是我还是故意地这样说。如我所料的,苏文迪闻言后,马上脸色大变,身体颤抖的把我轻轻推开,然后逃也似的离开浴室。

见状,我竟忍不住笑了起来,蹲在淋浴间中,轻轻地、却无法自控的笑了起来。对,就是这样了,只要今次,换我来伤害苏文迪,那我的气便可消除了...

可是..在我觉得自己让苏文迪赎罪的同时..我的心也难过得很...

当我见到苏文迪颤抖的背影,我胸口很难过;当我看到苏文迪突然发白的脸孔,我心就如被捏紧一样;当我望着苏文迪那想哭的样子,我的心就像被人活生生扯出来...

伤害苏文迪,就等于伤害我自己吗?以前的我会这样吗?


真的..如果苏文迪从没出现在我面前便好了,这样我依然是以前的自己,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可是说到底,我始终是遇上了苏文迪,而一切都已无法再回复过来。

包括我的生活,还有苏文迪的生命,都已纠缠在一起,无法再分开。


关上水,步离淋浴间并随便抹干头发身体穿上衣服,当我离开浴室时,听到大门处有些怪声,走出去一看,才知苏文迪正穿上鞋子,准备离开。

「你要走吗?」

开始思量着,刚才我是否真的说得太狠,令苏文迪从此绝望了,而这时,苏文迪没有抬起头,轻轻地回应。


「嗯...不阻你了...」


不阻我?还是..不再缠着我了?听到苏文迪这样响应,我心中几乎马上肯定了,苏文迪真的绝望,想离开,远远地离开我,我知道,他是认真的,想从此不再出现于我面前。

即是说..只要我不阻止..苏文迪便不会再出现在我眼前...

不行,苏文迪,你竟然想逃避?你竟然在把我的生活捣乱得翻天覆地后,想从此不再见我?你以为我会这么简单地放过你吗?不,别妄想了,是你把我所拥有的一切夺去,是你把我的平静抢去,是你把我变成这样子,你认为自己有资格逃避吗?没有,苏文迪,这责任,你是铁定要负上,是你欠我的!

「那个...」

我在心中想了很久、也很多,可是表情却依然平静的,蹲下来,伸手轻轻拉着苏文迪的衣袖。


「怎么了?」


「你说过要我听听话话吧?」

如果你说是,那我马上便放手,任由你离开我的生命。虽然我太清楚了,你绝不会回答是。


「现在我只想你随心所欲。」


「那..如果我不让你离开,你会不会生气?」

我鼓起了最大的勇气,低着头,向苏文迪提出生平第一个要求。在等待响应的时间,可能是数秒,也可能已过了数分钟,却绝对是我最难受的一段时间,怕苏文迪觉得我烦,怕他被我伤得太厉害,从此真的绝望。

总之我觉得自己等了很久,却得不到响应,我想..我真的做得太过份,也太伤害苏文迪了,尽管我认为,比起他加于我身上的伤害,我那些只是小事。

「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过吧。」

有点颓然地放开手,我想着,或者这是好事吧?只要我们分开了,我们便不会互相折磨下去。


「回去睡吧?」


惊讶地抬起头,我只见到,苏文迪把鞋子脱下的画面。苏文迪还没绝望?苏文迪还没放弃吗?在这一刻,我已无法思考下去,只懂伸出手,紧紧地拉着苏文迪的,犹如抓着失而复得的恋人一样...

对不起..文迪..尽管以后我还是会故意说些令你难受的话,可是,我不会再说得这么狠,令你这么痛苦绝望的了...

相信我,现在我所做的,都是为了让自己完全接受你,我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啊...

相信我,在我伤害你的时候..痛苦的,绝不只有你一人...

牵着文迪的手,回到睡房,正当我想缩到被窝之中时,文迪突然说话了,而且是有点莫名其妙的话,我最初原以为他第一句跟我说的,是问我到底想怎样。


「等等,葛雷,你头发...还未干啊!」


「是吗?这有问题吗?」

疑惑地拉过前额的一撮头发到眼前一看,但我还是不明白,湿着头发睡觉会有什么问题存在。


文迪似是无奈、也是宠溺地轻轻叹一声,到角落拿过毛巾和吹风机,坐到床沿向我招招手,见状,我很自然地走上前,温驯地坐在文迪的对面,闭上双眼,等待对方为我吹头。感觉很是紧张,活了十五年,自懂事之后便再没有人为我吹头,现在可说是记忆中的第一次呢!

等了好一会,熟悉的暖风并没有出现,首先感觉到的是文迪用毛巾为我抹头。动作很生硬,可是也温柔和仔细,在抹了一会后,一阵暖风才吹拂到脸上。

很舒服..很温暖...我指的,并不只是来自吹风机的暖风,而是就整件事、还有我和文迪之间的气氛来说。吹风机的风可能真的很暖,可是,若为我吹头的是并非文迪,而是我自己又或是其它人,感觉会这么好吗?不,答案是不会,我会觉得温暖,纯粹是因为抚在发间的手是属于文迪的,一双在不知不觉间令我温暖的手。


「头发干了,现在可以睡了。」


「嗯...那...你呢?」


「我不太喜欢用吹风机,你先睡吧。头发干了后,我便会睡。」


「那晚安了。」

道过晚安,躺下来重新缩到被窝中,慢慢地靠近正坐在床边的文迪,没有完全的紧贴,却接近得足以令我听到他的呼吸声,接着安心地闭上眼,我在父母离婚后第一次,这么快便入睡过去,也第一次睡得这么熟。


我彷佛嗅到了文迪身上的淡淡烟味,彷佛感觉到源自他身上的温度;知道他的存在,知道他就在我的身边,感觉...很美好和幸福...

文迪,你知道吗?其实我愿意永远跟你一起,所以等我..好吗?




文迪篇 23


我别无所求了...,除了让葛雷愿意再次露出笑容外,除了让葛雷能从我身上得到一丝一点的温暖及幸福外,我真的别无所求了...

不期待葛雷会原谅我,不期待葛雷会爱上我,更不期待葛雷会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已经绝望的我,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有在葛雷会爱上的人出现前,暂时性地消除他的寂寞。

这样...不会使葛雷痛苦吧?

一整夜无眠地待在床边,在漫漫长夜里,我重复著揉抚发丝的动作。或者是这个家太冷清了,又或者是葛雷太喜欢人的体温吧?在沉睡中,葛雷虽然手抱熊布偶的背对著我,但他的身体还是不断向我靠拢,看上去,有点像一只小兔子抱著心爱的甘荀靠到人类的怀里,渴求那洋洋的暖意。

不禁微微一笑,弯下身,蜻蜓点水式的亲吻那带点苍白的小唇,然後轻搂过葛雷的头靠到腰际,让二人更是接近,直至天明离开的一刻为止。


葛雷,告诉我,我这样做,你不会讨厌吧?你的心会宽容一点吧?告诉我,我该怎样做,你才会快乐?只要是你所希望的,就算要我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会竭力做到。


接著的一天,我们二人像是什麽也从没发生似的,像葛雷没被他人强上,我没有被痛殴,那句说话彷佛葛雷没有说出口般,过著一如往常的生活。

是吗?真的什麽事都没发生过吗?我不知葛雷是怎麽想,但至少,我不能真的当什麽事也没发生过,我知道我的心态,已经有了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

说到这个变化,其他人甚至是葛雷,可能都不当一回事,又或是很微不足道的事。不过要我下这麽的一个决定,也花了我不少时间。

而这个决定,就是...为葛雷亲自耕作,栽种他最爱的食物─甘荀。


会下这个决心,除了要搏葛雷一笑外,还要多得沈凛的推波助澜。话说今天的放学时分,我因为葛雷喜欢吃甘荀的缘故(他是喜欢得把甘荀当成零食)而跑到沈凛所开垦的蔬果田,打算摘取一些最新鲜的送给葛雷,不料被他逮过正著。以为自己什麽也不用说,会先被他打一身,他却没有这样做,反而还问我因由。

真是的...我已经准备好让他打了,他怎麽不打,反而鸡婆地问我原因?支吾以对,企图让事件不了了之,而那家伙却还是要死缠不休,甚至还威胁我,说会写信告诉我的父亲。要知道自己名声事小,影响公司声誉事大,若不小心被那些爱哗众取宠的传媒知道,不知道他们会写得怎样的难堪,让父亲的颜面无存?

不可以...绝对不能让沈凛寄出这封信的...


「葛雷...喜欢吃甘荀...」

不甘不愿的开腔答话,换来了沈凛又一场的幸灾乐祸。这家伙就是那麽的爱看戏,那麽的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他人的痛苦上吗?若不是有事所求,我真想打他一身才说!

「喂!我已经告诉你了,甘荀可以拿走了吧?」


「当然不可以,你怎可以让葛雷吃偷来的东西?」

偷?请不要说得这麽难听!我可是光明正大的在你面前摘取。而且,甘荀种出来,不是拿来吃,那用来干什麽了?沈凛明明是大财团的继承人,却这麽的吝啬...真怀疑是不是那只狗传染他的。


「我一会给你钱,那就可以取走吧?」


「不~这些都是我的心血,你出多多钱也不行。不过要是这块田是你的话,那你摘多少也没所谓。」

哦!原来沈凛是想卖地。想起来,这是正常的,比较起来,土地的价格会比一地的甘荀来得有高昂吧?作为生意人,当然懂得赚这种钱。


「这块田多少钱?我买下它。」

我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此人的甚麽,我的话刚说出口,他就一脸不满的对我说起教来。什麽我的脑里只有钱,什麽我只会用钱去买自己喜爱的东西,一堆有的没的不断说教,真的把人烦死了!

「我的脑海不是只有钱!我的脑里只有葛雷!还有,你到底想怎样了?我说拿,你不给,我说买,你又说三道四!你在耍我吗?」


「道理很简单吧?卖给你是很简单的事,但之後没人打理,这里还是会变得一文不值。我不是要你的钱,我只想说,如果你愿意亲手种、由你来打理,这里的一切可以无条件给你。」

什麽?要我亲手种?我没...听错话吧?沈凛叫我...亲自耕作?

不行的...我办不到啊...我连普通的盆栽也打理不了,甚至还曾经害死好几棵植物。而且我连锄头也不会用,怎样可以耕田呢?沈凛...你是有意留难我吗?

「难道你不想让葛雷吃你亲手种的甘荀?满足感很大的啊!」

我想回绝,却被这句话打动了。我的满足感根本一文不值、不值一谈,但我却想到之前送给葛雷的礼物,除了那熊布偶有被拆封外,就只有我亲手造的兔子笔座,好好的安放在葛雷床边的柜子上。看到时我就觉得,葛雷不太喜欢我买的东西?他比较喜欢亲手弄的?若是这样的话,若我亲手种植送给他呢?他也会喜欢吗?

「不是用钱买回来的,有诚意多了。」


「是吗?但我...真的不会种植...」

低下头,嚅嚅道出自己的顾忌,此刻的我是真心真意地想为葛雷作这件事,只是...我怕不知要多久,我才可以种出能被葛雷吃下的甘荀。


「我会嘛,其实很简单,不过是下种,天天洒水,每星期除草和施肥吧?再说,让葛雷看看你努力的样子,这不好吗?还是说你一直想在他面前维持大少爷的面子?」

我当然不想,我当然想让葛雷知道,我有为他作出改变。只是...葛雷会看到吗?看到又如何了?或者,在他吃甘荀的时候,还是津津有味的,但我让他痛苦一事,还是从无改变。

罢了罢了!不是说过别再抱有不必要的期待吗?就算葛雷会无动於衷,但只要他吃得高兴,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这片地...我以後负责吧!」

就像...我会负责葛雷今後的人生般,我会...花尽心血去打理这片土地的...


「对了,给你一个提议吧!问葛雷是否愿意跟你一起打理?愿意的话,这会是培养感情的机会啦。」


「不了。你也知道葛雷的手臂有多瘦小吧?我怕他辛苦。」


「啧,你不会叫他做没这麽辛苦的事吗?用脑子好好思考吧!」

虽然会有其他比较轻松的工作,但可以的话,我还是不想让葛雷那麽辛苦。我已经不再期待那麽多了,我只是想让葛雷感受到我的一点心意而已。真的...会否培养到感情,已经无关紧要...


「有机会的话,我问问他吧!」

不错...有机会的话...不知...会不会有?


在一切都决定好後,我再次挖掘埋在泥里的甘荀,把它们全都放在背上的背包里。这些甘荀..好重..沉甸甸的,好像是自己对葛雷的心意。与沈凛告别後,我动身前往葛雷的家,想把自己的心意,全都送到他的手上。

这种心意,不知葛雷能否感受得了?我不需要回应,只要葛雷能感受到、只要葛雷不会觉得太沉重,我便觉得心满意足了。


葛雷篇 23


感觉..很温暖..很温柔...这种有人陪伴在身边的感觉真的太美好了,文迪的体温让我一夜无梦,一觉睡到天光。

如果可跟文迪相伴终老,如果每天起床时都可见到文迪,这会多幸福了?

甜美地睡了一觉,醒来时,我的心情很是激盪,甚至有冲动想马上告诉文迪,告诉他,我希望每天醒来时都可见到他在身边伴著;告诉他,我希望与他过一辈子;告诉他,我希望我们可重新开始。

然而,当我张开眼时,却发现文迪已经离开了。没关系的,因为我知道文迪绝不是丢下我不理,我知道我们还会见到面,我知道我们还会在一起...

我不知自己何以如此肯定,然而,即使没有任何凭证,但我依然坚信著。

自从父母离婚,让我知道他们并不爱自己後,我一直没想过,自己还会相信某某绝不会离弃我,我更想像不到的是,会为我带来安全感的,会是文迪。如果文迪没用这麽强硬的手法,迫我留在他身边,我会看到他的存在吗?我想是绝对不会,而现在,我开始庆幸著文迪找到了我,并让我看到他。

心中想是这样想,可是在冲动过去後,我又开始没急於告诉他的心情。是的,在刹那的冲动过後,我又重新想起了,自己还没完全原谅文迪的事。

但无可否认的是,在这刹那的冲动过後,我心中的确有些地方改变了。


在这天过後,我和文迪又回到不久前的相处模式,我没有再提那天发生的事,而文迪也没有再说起过,我们就如没事人般继续『交往』著,可是当中却有点不同。

我相信文迪没发现到我的转变,可是我心里明白得很,我心中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没有再刻意地说某些话或做某些事来让文迪难过,而是平和地与他一起,我是想著,慢慢来吧,即使不用偏激的手段伤害文迪,来让自己的心理平衡过来,我想,终有一天,我始终会彻彻底底地原谅他,然後跟他说那三个字。

而另一方面,文迪待我的方式也有一点改变了。在我们停止亲热後的初期,文迪很喜欢胡乱地买东西给我当礼物,可是他却从不会思考我是否真的有用,接著在不久後,他开始会买些我有兴趣的东西,而现在文迪所送的,未必是买回来的东西了。

从我被强暴那天的笔座,到最近的小花环,又或是很便宜的一袋甘荀,通通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却令人觉得贴心而甜蜜。

我看得出来,我和文迪都在慢慢地改变,为了..得到幸福。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天,文迪依然天天跑到南学长和沈凛家。关於这一点,我是真的很惊讶,以文迪讨厌南学长的程度,照理说,应该极不愿见到对方,即使有重要事相求,也绝不会勤力至天天跑到他们的家吧?我真的很好奇,到底他们偷偷摸摸的做些什麽了?

然而,文迪不说,我也不打算问,不是因为我不想理会文迪的事,而是我知道,文迪不想让我知道,想给我惊喜,所以我决定让他保留一点私隐。

理所当然地,我是有猜度过,到底沈凛、南学长和文迪到底在做什麽,与我有关吗?还是与我无关了?如果是与我有关,那文迪想怎样了?文迪在希望些什麽?如果与我无关的话,那与谁有关?

如果是与我有关,我不觉得担心,因为我知道文迪不会再伤害我,我反而担心,如果与我无关,而是关乎别人,我发誓死也不会原谅他。

接著,在数天後,我大概知道文迪是为了我,而不是为了别人。


那天,我们依然是一起吃午餐,放学後一起在小山丘上看日落,接著文迪送我回家後到沈凛家,我如常地煮了晚餐给自己,饭後开始做功课,然後抱著熊布偶窝在沙发上发呆,想著不知文迪在干什麽时,门铃便响起来了。

「葛雷。」

呜..这个人真是文迪?这人..明明永远只穿著最乾净整齐的衣服啊,可是现在?只见眼前人彷佛刚从泥泞中打滚完毕的样子。


「你..你掉到泥泞中吗?」

我不认为文迪会到泥泞打滚,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不小心摔了一跤,掉到泥泞中。


「不是。」

文迪彷佛有点难为情地笑著(我个人觉得这样的文迪好看得多了),别过脸,解下背包递给我,有点腼腆地说道:「送给你的。」


我接过後,打开来一看,不由得觉得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只见袋中的,是满满的、沾满泥巴的甘荀。文迪不会是..跑去不知什麽地方挖甘荀吧?在意识到这点後,我真的不知应该做出什麽反应才好。

「你到哪里挖的了?」

现在我最想知道的,就是文迪在哪里掘这些甘荀来,我怕..眼前这傻瓜为了逗我开心而做出犯法的事。


「沈凛的田地。」


听到文迪这样回答,我心也安乐得多了,马上松一口气,平和地回应道:「原来是沈凛种的...」

不过想想也是,虽说沈凛只是个校工,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地位几乎等同学校的美化主任,连校长希望学校加些什麽植物、有什麽地方要装修改建,都要先问沈凛的意见,直到他点头,才可正式地动工。没办法了,谁叫沈凛令学校在龙虎榜的排名上升?

「想不到沈凛还种蔬菜呢!我真佩服他,真的一个人便把学校的植物全管理好。」

我不禁由衷地说道,真心的佩服沈凛。想想也觉得可怕了,学校的范围这麽大,由一个人来打理,最多只有南学长在閒时帮忙,全年几乎没休息的时间,可是沈凛却毫无怨言,还把学校打理得这麽好,想来,他是真的很喜欢植物吧?

想著,我不禁想到自己,只想到未来要跟文迪一起的自己,实在有点窝囊没用。我想,我是时候要考虑将来应该做些什麽吧?我总不能要文迪养自己。


「那片土地将会由我管理。」

思绪被文迪的这番话吓得停顿下来。我知道自己很失礼,也有过份,竟然完全不相信文迪的话,可是..耕田和文迪?天,这是绝对没可能扯上关系的两种东西,然而,现在却真的扯上关系了...


「你?你行吗?」


「我不知道...」

文迪轻轻地回应道,语气中也有点怀疑,可是在说完他不知道後,又突然抬起头,坚定而情深的望著我,认真地再说:

「我要试。我不想自己在你心目中,永远都是一个只会用钱的二世祖。」

说心中没有感动便是谎言,一个世人眼中的二世祖竟然说要改变,而且还是因为我的,听到这样的话,任何人都无法不震撼吧?不过..也因为太震撼、太感动,所以我才要别过脸。

别看,再看下去,你会感动的,你会冲动地表白,所以别再看下去了...

「那个..没什麽了。我先回宿舍,明天见吧。」

看到我这样别过脸,又没什麽感谢的表情,所以文迪觉得我再次地拒绝,在有点垂头丧气地再说一句话後,便转身离开。


我想留著文迪,可是我也很清楚,若在这种心情下留下他,那我们之间的关系便会马上变质,同时也再没有任何转弯的馀地,也没可能确定未来的我们是绝对的幸福,所以我退缩了,收回想拉著文迪的手,静静地看著他离开。

文迪一定很难过,可是,我真的想不到有什麽方法可快速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我唯一可做的,就是用怀中的甘荀做些沙拉给文迪吃,让他没这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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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端 Posted: 2007-02-01 10:56 | [楼 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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