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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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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贴]微愿 第三部 完 by 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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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61-78完)


微愿 61
更新时间: 04/30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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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河豚分手之后,我彷佛跟所有人断绝了来往,特别是男生宿舍的人,即使平时有一、两句说话的,内容也环绕着我成为了河豚弃妇的事,接着就是无话可说,至于熙那方面,我不知他是突发性失忆,忘了和我曾经是朋友一事,还是他真的被我的表白吓坏了,自那天开始,纵使是同房,但话却不多,全是客套而虚伪的互相敷衍。

而河豚,虽然他表明自己已甩了我,两人之间再无关系,但他又说之前的打架结果依然有效,我依然是受他的保护,我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接受了,而我对河豚,在分手头一星期,双方碰面时很尴尬,但时间一久,我便开始习惯以对他人的方式对待他,主动地笑着跟他打招呼、说一、两句俏皮话,脸上的笑容丰富,表情自然得如跟他没有发生过不愉快的事,然而,面对着我的『亲切』,河豚每次都板着脸,眼神复杂地望着我不语。

其实,我并不是那种『再见亦是朋友』的信徒,做不到是因为自己不想每次见到河豚,脑中便想起过往我们是如何拥吻,如何地亲热,纵然表面上是勉强做到,也只因想到自己总不能做出『再见便是敌人』的事,在这个封闭的宿舍之中,当然是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的好,当然,我不会希望河豚会当我是朋友,毕竟我曾经令他丢脸,但始终,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在这段日子里,最奇怪的应该是跟D的关系。我不知D是否虐待狂和被虐待狂的混合体,在喜欢打我玩我的同时,也很喜欢听我说着难听得要命的话,虽然,现在她的打,不再是当初那些拳拳到肉的打,虽然是痛,但不再是入心入肺的痛,比较像小孩子们的摔跤,而每次她跟J吵架后,都喜欢拉着我诉苦,并寻求我的意见。



要是在一年前,有人说我会跟D有着这种关系,我想我打死也不会相信。

而现在,我开始明白到人际关系的变化无常。



如果有人问我,会否讨厌D或其它所有欺负过我的人,我想我一定会回答,有,毕竟他们都曾经令我痛苦和绝望过,这些伤痕,都会永久地留在我的心中,即使施虐者、同情我的人已忘了这件事,但是我,即使我并不是记仇的人,但依然会为了这些旧伤而隐隐作痛。

我的确不是圣人,也没打算像圣人般宽裕伤害过自己的人,什么被人打了左边脸颊,接着便应该笑着让对方打自己的右边脸颊,真是废话,我讨厌那些施虐者,也不会原谅他们,虽然没想过报复的事,但亦没兴趣原谅七十个七次。

只是,会否原谅和会否交朋友是无关系的,在这个宿舍中,根本没有真正的朋友,也没有真正的敌人,一切只在于有没有利益冲突。

可悲的事实呢。

这样的生活一直维持着,跟宿舍中的人保持着淡如水的关系,他们来找我乐子,我便任由他们挖苦,也去挖苦别人,相处得倒是融洽,而在我身上,几乎没有任何大事发生,没有被人冤枉,也没有被人打,这两点,绝对是归功于河豚和D。

就这样,我平静地渡过了中二,顺利地升上中三,我的恶梦,而且是缠绕了我十三年的恶梦又再开始了,最悲哀的是,恶梦并非源自外人,却是源自我的亲生弟弟。话说楠在父母的安排下,也入读了这所大监狱,老实地说,在反对楠来这校之时,我的确是有点私心,不想被他知道任何关于我的事,特别是我如何被欺负,还有围绕在我身边公转的风流混帐事,但原因,倒不是怕他告诉父母,而是怕他借此威胁。

在机场,楠的确以乖宝宝的样子,答应什么也听我说,不会乱跑,不会叫人担心,而结果呢?亲爱的楠说要去厕所,而我们一大班跟着空中小姐的鸭仔自然会入闸处等候,反正两者之间也不是很远,空姐也不会太担心,谁知,等到last call都出了,楠才施施然出现,手上还拿着一本新买的杂志。

顺便说说,就是熙也在场,他也是等楠出现的其中之一,在发生这件事后,我几乎不敢迎向着熙那责备和埋怨的眼神。接着上到飞机之后,楠因不足十二岁,所以可坐到商务客位处,在分别之时,楠竟然说:

「你老啦,我就不同了,我还很年轻青春,皮肤又白又滑,你还是乖乖地坐在后面又窄又硬的经济客位上羡慕我吧。」

我去你...什么老啊?本少爷芳龄十三岁,刚刚踏入青春期,还年轻得很,而且一个男生要又白又滑的皮肤干什么?楠真是个死人妖,死‧人.妖!哼!我算,本人今天心情好,就宽宏大量地忍下这口气。

而心情好的原因,就是我和熙竟然坐在一起了,虽然中间隔了一个空位,但已足够令我高兴得忘了楠所带来的怒火。



抚心自问,即使跟熙同居两年,但在熙的附近时,我还是会浑身不自在,特别是上年我经常到琴房跟河豚约会,一回房,不是去洗澡就是直接爬上床睡觉,而回到睡房时,熙不是不在房中,就是已经睡着,很难得会在这种双方都清醒的情况下相对,所以当飞机起飞不久,D跑来说自己的座位不够好,硬要把熙推到中间的座位,也就是坐到我的身旁时,我几乎昏倒。

天,我虽然是跟熙同居,但是..但是这么紧贴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上,在这个经济客位的机舱里,我的头只需向右边倾斜四十五度,便可以靠在熙的肩膀上,又或者转换坐姿时,身体便会若有若无地挨到熙身上,即使普通坐着不动,两人的手臂也是紧紧地贴在一起。

突然想到,我知道这绝对是自己心邪而产生的问题,但我竟然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我和熙算是『睡在一起』吗?算是吧算是吧?试想想如果我们都睡着了,两颗头颅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微微靠在一起,再想想,要是我睡觉时的习惯突然发作,抓着熙的衣服不放,这画面..这画面不是太刺激了吗?

单是想到这一点,已足够令我身上的血液全涌到脑中,快把脑血管逼爆,还有手脚发麻、身体发冷,思考能力自动停止,耳朵只听到嗡嗡嗡嗡的鸣叫声,也令每乘一次飞机便病一次的我更难受。

这种感觉,反而令我更加睡不着,干瞪着眼望向熙趴在桌上的背影。

呜呜呜,很想睡,但我更加想亲近熙啊,我想摸摸熙的头发,我想抚遍熙的脸,我想咬一咬熙的耳朵,我想偷偷地吻熙一下,我想拥抱着熙,我很想做很多事,但四周虽是昏暗,却不是漆黑一片,而且还有不少人是醒着的,我不敢对熙出手啊,只有胆量在脑中偷偷幻想。

闭上双眼,回想着跟河豚亲吻拥抱时的感觉,然后把河豚的脸换上熙的头,接着又把河豚的大手转为熙那比较小的手,但刺激性却大增十万倍,然而在这又冷又干燥的机舱里,我的身体反而越来越冷,嘴唇也好像开始爆裂了,呜,为什么每次乘飞机都要这么痛苦?



「哎,我从不知你是殭尸呢,吸完血就这么满足。」

不知在何时,我的幻想对象已经醒过来,看到我满嘴是血,却一脸满足的样子,竟托着头打趣道,而我察觉到熙已醒过来后,连忙别过脸,舔去嘴上的血迹,有点甜,又有点咸,而且还很腥。

「你看你?嘴唇都干到裂开流血了,而且还脸青唇白,你不是这么弱不禁风吧?」

熙亮起灯后,大概是看到我的情况有异,而且嘴唇又裂开不停流血,连忙召来空中小姐拿水,又拿出润唇膏给我。

「快点喝水,有没有发烧?有的话,我可以代你拿药。」

说着,熙便把手放到我的额头上,而他的手,彷佛对血有着特殊的引力,令我全身的血更涌向头部,呜呜,好像更头昏脑胀了。

「用润唇膏吧,这样应该可令你的嘴好一点。」



望着放在手中的润唇膏,我那混帐的脑袋想到的,竟不是自己身体的问题,也不是润唇膏是否真的可止血,更不是熙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而是....

间接接吻...

我汗,看来我还是没救的了。







微愿 62
更新时间: 04/30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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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一直以来,我都知道自己够无药可救的了,明明是对『人』这种东西感到心淡,不管发生什么事,内心也可以在最平和的态度来面对,没有太大的真正反应,我知道自己的这种情况,可以说是进化,也可以说是蜕变,总之,我就是无法以真的一面来面对他人。

偏偏,在熙的面前,我就是莫名其妙地虚伪不来,戴不上那如第二层皮肤的面具,在熙面前,我永远都呈现出最真实,同时也是最羞家的一面来面对他,在高兴时,便不由自主地傻笑起来,只要有什么不如意,便双眼通红,只想尽快找一个角落让自己冷静下来,连说句话都可词不达意,而且没有条理,总括来说,就像一个情绪失控的精神病患者。

当我一面对熙时,除了是情报失控外,更是一只发情中的公狗,只需一点点的暧昧暗示,又或者些不是暗示的暗示,我的思考模式,都会自动从上身转移到下半身,也就是只想到一大堆色色东西,就好像现在,不过是润唇膏一支,我已经想到了间接接吻。

FUCK,竟想到间接接吻,食屎啊食屎,你可否争气一点?别再想得这么色,好不好?

真是越来越觉得自己很可悲,脑袋明明已运作不了,一阵的头昏脑胀,而且喉咙很痛,鼻子又塞了,脚又坐到发麻,但我还是先想到与熙间接接吻的问题,而不是如何让自己舒服一点的问题。

这算是我爱熙多于自己的证明吗?我只感到可怕,这是何等的偏执程度?

看着熙那近在眼前的脸孔,肢体接触的地方,他那双漂亮的凤眼,还有那高挺的鼻尖,菱角分明的嘴唇,形状大小刚好的脸蛋,很想要,我真的很想去触摸,很想让它们成为属于我的东西,我应该阻止自己吗?反正事后,我可以说自己病到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应该做一只快乐、欲望得到满足的狗公,还是当一个可怜、却有回多少尊严的暗恋者?唉,世上果然没办法鱼与熊掌,两者兼得呢。



思考了良久,我还是不愿当公狗,不愿沦落得连自己也看不起自己,于是便把润唇膏还给熙,随即更别过脸孔,靠到机舱要睡。

「真是,若风你真不懂感恩图报呢,竟然连句谢谢也不说。」

曾祥熙啊曾祥熙,要是我真的『感恩图报』,来一个『以身相许』时,你就真的要害怕了。

想着想着,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也很矛盾,在正常而又冷静的时候,我可是很不希望熙待我好,最好我们之间完全没有暧昧的存在,这样我便绝不会胡思乱想,也不用烦与熙之间的问题,想着熙到底怎样想,然而,当熙真的待我好,气氛暧暧昧昧时,我又开心得如得到骨头的小狗似的,不停地摇着尾巴。

笨蛋...



越来越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明明是喜欢熙,也同时害怕着与他接近,每次跟他说话,有点眼神接触时,内心便开始自卑起来,觉得自己没资格跟他有所交集,与此同时,除了害怕外,就是一种莫名的恐惧,因为每次在熙的面前,我便不再像我,明明应该说这个,我却说了那个出来,明明应该微笑来应对,我却别扭地发脾气,无法自控的自己,令我觉得慌乱。

我讨厌那个时候的自己,原应该用来自保的脑袋,在那时却是空白一片,面对着熙,内心的某处便会自动变得脆弱,也很容易受伤,然而,纵使我很明白这点,但当熙就在附近时,我还是会沦陷,然后会觉得虚幻无比的幸福。

越是逃避,越是害怕受伤,越是不愿软弱,便越是渴望得到那片刻的幸福,恶性循环。



熙在不满地埋怨过后,也没有再理会我了,只是把两个座位之间的扶手拉起,说这样会坐得舒服一点,可活动的空间也大一些,而且还没有了那扶手在顶着自己,接着,他又再次趴在桌上睡觉。

身体上感觉起来,的确比之前好得多了,但心理上,却好像不知是难受或开心得多了,在这种可看不可碰的情况下,我想这种心脏鼓动及兴奋,可以算是痛苦了,一想及此,我便侧过身坐着,背对着熙,努力强逼自己入睡。



睡了一觉后,精神比之前好得多了,而迎接我的,不再是父母的臭脸,而是熙的极品大俊脸,之前难受的地方总算好得多,接着,我们到达伦敦希斯路机场,在四号大楼等待转接内陆机时,我赫然见到一幕极可怕的画面。

天呀,熙竟然跟楠有说有笑,而且楠还把我小时候的丑事说出来(又或者是把我的旧疮疤挖出来),什么我经常把老妈气得要生要死,而且还经常被罚跪在大门外,接受邻居的嘲笑,而熙听罢似笑非笑地望过来,好像在说想不到我这么顽劣...

什么啊?事情才不是楠所说般的,每次都是楠害我的,明明是他不做功课,却害我被父母用藤条鞭打,明明是他令父母生气,却由我来受气,明明是他打我,还扑上来咬了我的脸一下,是我的脸啊!结果呢?我老妈竟然说我不应该跟弟弟打架!记得当时我气疯了,骂老妈是暗恋么子的混蛋,最后被人赶走了。



这些都是我的旧疮疤,痛苦得不愿再回想起的日子,谁知熙竟当成笑话的听着,我不禁更为别扭地别过脸,不想再说话,以行动来证明自己有多生气,快到抓狂的地步,谁知决心却在内陆机上崩溃。

什么是杂菜宾治啊?把甘荀和青瓜插在杯中再加入汽水,就这样叫我喝?熙和楠啊,你们是否真的想见到我气得爆血管?但看到那杯奇怪的东西,还有熙的笑脸时,我便忍不住狂笑起来,笑得连眼泪都冒出来。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熙变了。以前的他,一向是认认真真,不会跟其它人如此玩闹,更不会做些令人气得翻白眼的事,而现在?他竟然给我说杂菜宾治,跟楠玩得这么开心,一起嘲笑别人,甚至气得我爆血管时大笑,这还是我所熟悉的熙吗?

以前,我在熙的面前已觉得自卑,想的比真正说出口的还要多,但现在,当熙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当他『亲切』地开我的玩笑,我竟觉得恐惧,不但不敢望向他,连说一句话都不敢,害怕自己说错话,害怕会被他嘲笑,害怕自己在熙心目中会变成一个没脑的笨蛋,害怕,一切都害怕。

为什么熙会变成这样?我害怕,害怕他跟楠那些所谓的玩笑,因为我不知那些笑话有什么好笑之处,即使在笑着,我也不知自己在笑什么,在他们之间,我就如火星生物,听不懂他们的语言。

是熙转变得太大,还是我太故步自封?我适应不了熙...



随便缩在一角自闭,看着熙和楠谈笑风生,心中不禁又羡又妒,还有就是自卑。我真的很没用,竟然没有勇气跟熙一起玩闹,一起开空中小姐的玩笑,我害怕会出错,我害怕会被人骂,我害怕被熙嘲笑,我害怕自己会受伤。

要是我有这种勇气,去打开自己的心扉,现在的我会有多幸福?但这种事,我就只能够在脑中偷偷幻想,还要怕被熙会察觉到。

没有爱上熙的话,我的生活会否简单一点?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我还在为熙的转变而震惊,很快便又为了另一件事而吐白沫。话说我们在宿舍的睡房并非固定的,如果升班而又有空房的话,便很可能转房,而今年的我们就是如此,被转到风纪房的对面。

这间房总算是一间真正的睡房,有三面墙,有天窗,还可以把衣柜门当成房门,可以说多少有回一点私隐,但...

河豚就是我们低级宿舍的风纪,也就是,他住在我的对面...

还有我跟熙真正的独处了,没错,这是件令人惊喜的事,但我该怎样跟他相处?



烦死人了...



「喂,若风,你知不知?原来河豚在暑期去了马来西亚,刚才我从其它人口中听到了。」

熙,我真不知你在刺激我还是刺激河豚了,河豚就在对面瞪着你啊,还有,你何时变得这么多嘴变得三八?

「而在这段期间,河豚还一直跟荷利一起,做了什么真是大家心照了。」

我昏,这还是熙应该说的话吗?



「这个..河豚在瞪着你了...」

我已经不敢面对眼前这个类似熙的物体了,一直低着头,装作把衣服折迭起来的样子,实质在乱扯着衣服。



「啧,怕什么?怕他打我吗?我才不信他敢!」

天呀,这个真的是熙,而不是某个贱人披着熙的皮肤来跟我说话吧?我忍不住抬起头一看,但眼前人的确是熙,开朗了很多,眩目得多,俊了很多,骄傲了很多,对我更加致命,却说着屁话,更开始懂得以自己的背景来恃宠而骄...



讨厌,我最讨厌这种人的了...

但我还是很爱熙啊,难道世上最乞人憎的人就是我?






微愿 63
更新时间: 04/30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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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三那年,是我十三年来,第一次遇上如此大的变化,之前到北爱也算是变化的一种,但在当时,改变的只有环境,际遇却跟在香港时差不多,都是被人欺负排斥,而今次,环境不太同了,际遇也变了不少,少了人欺负我,但我竟然不太懂如何在这环境下生活。

对和熙同居的生活,感想还是和之前一样,又喜又悲,喜的是自己竟可跟熙住在一个紧密的空间,再没有别人,感觉很亲密,至于悲的,我不知怎样说,可能是贪心的问题,总觉得这种表面看来很亲密,但实质却生疏得过份,就如陌生人般的关系很可悲,而最令我生气的是,熙竟然跟楠很熟络,经常联合一起戏弄我取笑我!

颓,反正我就是被人欺负的料子,被熙和楠玩弄,感觉上始终比被其它人玩弄的好...

一点点吧?



当然,中三开始后的改变并不只这些,如果只是单纯地跟熙同居,或许我不会这么不知所措,最多就只会在熙面前时,又兴奋又害羞又害怕地胡言乱语,现在,之前一直所学的科学突然变成生物、化学和物理,而且连续两年跟我同班的同学,也相继地转班的转班,转校的转校,班中就只余下Kyle一个熟人陪着我。

说起来,又一件令人暴怒的事,就是巴臭拉竟然..不知他是故意还是无意,竟然没有把我和熙调回同班??混蛋!臭x!枉我日盼夜盼,就是希望可跟熙同班,即使不会聊天,让我偷望他也好嘛,而现在?啊呀呀呀呀呀!!气死我了!

死人巴臭拉,我一定咒死你!咒你全家!

在学校那方面,当然不只有这些,话说今年来了一个新的英文老师,刚巧就是教我们这一班,而他更是我们的宿舍老师,在开学后数天,由他来当值看顾我们时,便弄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风波。



「Cecil,你还在做功课吗?看来你很勤力啊。」

废话,我每晚都是做到临睡前五分钟,接着便直接爬上床睡觉的啦,谁叫我在做功课时,多数用上极大部分时间来翻译了?所以..快点滚啊,我最不喜欢被老师骚扰,还有熙就在睡房中,不要赖在我的床上!

心中是这样想,但表面上,我当然是保持着笑容的回应他。

「希望你的英文可再进步一点,我对你的期望很大啊,毕竟这是我刚出来教书,一教便教中国人,所以很希望自己可成功。」

OKOK,我明白你的苦心和期望,但麻烦你不要以手拍着我的大腿,好不好?我不久前洗完澡,身上只穿着T-Shirt和小短裤,你这样拍和直接摸我有什么分别?这样会令我起了完全不必要的反应,也就是鸡皮疙瘩掉满地啊!

幸好他只是多说一句,叫我不要太劳心便起床走了。



「食屎今次玩师生恋吗?你才跟河豚分手不到一年啊,而且你不是暗恋Kenneth吗?」

「噢──四角恋,食屎一脚踏三船,好厉害啊。」

「哎呀呀,河豚不高兴了,别说别说,闪人。」

两个长舌的男人凑热闹地说完离开后,我偷偷地望向河豚,竟见到他的脸冷了,再转身一看,只见熙的脸黑过芝麻糊。果然,不只是熙,连河豚都极度不愿意跟我扯上任何感情关系。



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和这些风流混帐事扯上关系?与我无关,除了熙之外,所有人都与我无关,而且我也不是这么饥不择食,连外国人都有兴趣啊!他妈的大混蛋们!

本人莫若风,今生今世就只会爱曾祥熙一人,然后..再没有然后了!



发生了这件事后,尽管我表面上看来是没反应,但实质,在见到那老师时,便会下意识避讳一下,不会主动找他说话,在班上有什么都叫Kyle来出头,但避得一时却避不了一世,在读罗密欧与朱丽叶时,老师说他要当男主角罗先生,在选人做茱小姐时,便这样说:

「Cecil,你当朱丽叶吧,英文要念多一点才会好的。」

混蛋,谁不知英文要多念才会流畅?但要我读,也不用要我反串当朱丽叶吧?



以求助的眼神望向Kyle,希望他可帮我说句话,谁知他竟一脸雀跃,存心要看我反串,更说这是个好机会去练习英文。

没义气的臭家伙,Kyle这绝世混蛋,分明就是想玩,再说,这老师的上课方式本来就较轻松,经常玩这个玩那个,而且Kyle又不知我和这老师之前曾有一点过节,所以便觉得好玩,决定要我壮烈牺牲。

死Kyle,这笔帐我是记定的!

「噢,罗密欧啊罗密欧,我的罗密欧在哪里了?」

混帐,为什么我要扮演为仔死为仔亡的白痴女朱丽叶了?你要耍我玩我,要我以秒速半个字的速度来念书都没所谓了,但为什么要我当女人?

讨厌死了。



不得不说,就因为这混蛋老师这么耍我,要我念别口非常的莎士比亚剧本,我的英文才突飞猛进,甚至开始有跟鬼头平起平坐之势,而最重要的是,我还学得一口爱尔兰口音,还有比普通英文更流利的粗口。

或者我应该感谢他吧?多得他,学了两年都学不好的英文才会进步,而我也突然成为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勤奋好学,用心学习(混帐,我一向都很勤力的),宿舍中的老师也待我客气得多了,至少不会以鄙夷目光看我,或者说,这老师是我的恩人吧?

说实话,我是越来越喜欢这个老师,开始会主动跟他说话,甚至是说笑。

他年轻亲切,上课时毫不古板,而且所给的功课也不像前两年的读后感想,而是更多轻松的成份,再说,在宿舍中的他乐于与寄宿生亲近,甚至玩成一块,待我又好,见到我受气便帮我出头,愿意听我说些无聊的苦恼,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我暗恋熙之后,没有像Kyle般尽量不提起,也不像宿舍中的人以此作为笑柄,而是很冷静地听着我说,没有嘲笑,也没有避讳。

我想我会跟这老师成为好友,甚至越来越喜欢他,但大前提是,如果他不再有事没事都直赖到我的床上,我不在床上时,见到他侧卧在床上看着自己时已够讨厌,有时他更是看也不看就赖上来,而我则在床上惨叫,然后满脸通红。

看到这种反应,真是件有趣的事吗?为什么这老师看过这反应后,好像更喜欢藉我在床时趴上来?有时更隔着被子抱过来,呜,热情是好,但对象并不是我,更不是在熙面前这样做!

看?熙留在房中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开始跟新来的P和Q一起,连玩弄我的兴趣也没了。



P和Q跟时下的年青人一样,好玩,有点口臭,做事不太顾后果,却又欺善怕恶,在最初知道我叫食屎,又是个同性恋,还要被人狠狠甩掉,所以于言语间便尽情耻笑羞辱,但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高年级人员做了什么,好像是他们得罪了河豚,被他以跆拳道黑带的功夫教训了一顿,后来他们又不知从谁的口中得知我是受河豚的保护,所以..我又安全了。

但世事就是这么简单,我安全了,接着就是别人遭殃,在这一年,除了P和Q外,还有另一个新人,叫O,为人是有点过份自大骄傲的了,说句话都充满二世祖的味道,经常用钱来压别人,比贵公子更乞人憎,所以,他成功成为被排斥的对象。

曾经被排斥过的我,即使再怎么讨厌O,也不赞成他人以排斥来惩罚,甚至对P和Q的欺压产生厌恶,但我却对熙的欺负行为没有太大的反感。



自从熙跟P和Q一起后,像要把过去三年来屈在心中的劣根性及顽皮发泄出来,要尽情地欺负取笑别人,而且那张嘴,有时从一个旁观者看来,都会觉得很过份,想用手把它撕破,但我就是觉得不过份。

真是偏心,P和Q这样欺负O,我是极度看不顺眼,但熙呢?我又觉得这样的他感觉有点坏,神态眉宇间的魅力比之前更为耀眼,我不禁更加迷恋他,更加觉得没有他,就等于没有我,而在更爱坏坏的他的同时,我也更害怕他,只要他一跟我说话(多数都是不认真,取笑我嘲讽我的话),我便舌头打结,急急地找借口避开,然后又从远方偷偷望他...

这是什么样的爱情?我爱熙,但他却是我世上最害怕的人,我害怕他的接近,更害怕他跟我说话,原应该借故亲近的人,却是我最想远远避开,只敢于后方偷望的人。



我知道自己是爱着熙,我想,在今生今世,我都无法用爱熙的份量来爱其它人,但与此同时,他也成了我今生今世中,最最害怕的人,除了他,我再不会害怕其它人。

这算是什么有得必有失吧?其实害怕也没所谓,因为熙本来就不是我可厮守终生的人,所以即使害怕,也无法影响什么。





微愿 64
更新时间: 04/30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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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很喜欢说,初生之犊不畏虎,而刚来到这学校的我,就正正是一只刚入世的牛牛(我真的是金牛座啊),在面对着如虎的豺狼们,就是不知害怕,硬是要用那双只有三毫米的角来跟对方斗,输自是必然的事,能活着是我的运气好。

而现在,人长大了,知道牛始终无法跟虎斗,倒不是说我怕了,只是知道要避开,让自己生活得易些,所以也不再争那一时之气,开始会忍耐了。



人们很喜欢说,只要有耐性,愿意努力,便一定会等到开花结果的一天,而刚刚遇上熙的我,就一直希望会等到熙喜欢上我的一天,希望世上真的会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事,奢望奇迹的出现,会失望自是必然的事,还能跟熙说话,是我有福份。

但现在,人长大了,明白了很多有关于这世上的事,明白了无奈的意思,倒不是说我不爱熙,只是知道要放手,让自己面对得易些,所以也不再争取,开始懂得退回一角,静静地望着。



现在我知道了,并非你付出了多少,到最后便会得回多少,更不是我多爱熙,熙便会有多爱我,不会的,世事又岂会尽如人意?但求自己认真地爱过,痛过便算了。



与熙的关系,在这段时间内急促变得冷淡,没错,我们现在的确是同居了,但之前认为会变得尴尬的生活,毕竟没有出现,反而是比以前更是疏离,我有我的生活,熙有熙的忙碌,我继续在宿舍中过自己的自闭日子,熙继续跟P和Q一起胡闹。

越来越觉得,我跟熙之间的距离很远,我们就如生活在不同的星球上的生物,我说的话,熙无法了解,熙说的话,我也不能明白,根本无法沟通,然而,熙却不管我如何的逃避,就是不断地嘲讽我。

熙的嘲讽并没有对O的这么狠毒,只是什么头发如铁丝般,而且眼镜又老土,衣服又没品味,裤子又吊脚,鞋子又破又旧,总之从头到脚,连我每晚自己洗内裤的事,他都要提在口边说,只是跟嘲讽O时不同,熙在嘲讽我时,都是待旁边没太多口臭人士时说,但也足够令脸皮薄的我难堪,只想急急地逃开。

这种相处的方式,令其它人都开始怀疑起来,BCD等人不是没试过问我,问我是否不再暗恋熙了。

其实我也很怀疑,然而那种在看到熙时便又喜又怕又害羞的心情,却一直没有改变。



爱吗?



我想我还是爱,但这段爱已经绝望了,从刚开始的好朋友,二人可说是无所不谈,我可以说点心事给熙听,到后期,熙看到我最丑陋的一面,我们从好朋友退步为普通朋友,我不再说自己的事,而熙也不会再在意,那现在呢?

还是好朋友吗?我对熙的认识,随着年月的过去,结果只余下他的生日,还有他的名字,什么他在想什么,其实他的性格是如何,他的说话模式,他的嘲讽是真心还是玩笑,我已经无法再分清,我们..还是朋友吗?

不,即使我怎样不想去承认,费尽心神地去想,但到最后,还是想不到,我和熙还是朋友的一点证明...

越是去想,便越证明了我和熙其实什么都不是...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这样,我希望即使不是情人,甚至再不奢望,连是否好朋友也不要了,只是朋友,只要他可以如关心朋友般关心我,不要经常嘲笑我,会认认真真地跟我说话已很足够,但为什么?我只是..希望自己可跟熙再亲近一点点...

不断地期望,不断地努力,却换来不断地失望,不管我如何去尝试跟熙沟通,但结果就是被他嘲讽,又或是一句不耐烦的『什么事啊』,希望也慢慢变成了失望...

慢慢地沈淀为绝望,所谓的希望,就是奢望,永远无法实现,我绝不应拥有的愿望。



直到我不再抱持任何希望,那时已十二月,还差九天便回香港。



在北爱尔兰,如果说有什么好处,其中一件就是每年我都可吃四餐圣诞大餐,一次是全校师生,一次是到Kyle的家,一次是Kyle姨妈的家,还有全体寄宿师生,以及和所有会照顾我们的老师一起吃。

这次圣诞大餐,是四次大餐中最无聊沉闷的一次,所有男生都要穿上西装,女生就要穿得像甩毛孔雀般,而且又要被老师包围般坐着,气氛沉闷得很,而最后一节,更是要我们送礼物给所有寄宿老师们,而今年,我被选中送给那位英文老师,原因是我跟他较熟络。

呜,我就不想太接近他,所以才会绕到别处,甚至牺牲跟熙坐得近的机会,而跑去跟一脸严肃,分明不懂说笑的老师们坐在一起,谁知完美的计划就因那些混蛋而失败。

一定会没好事发生的,而结果,真的出事了,那个老师...那混蛋色狼,竟然藉我走上前送礼物时,狠狠地抱着我不止,还吻到我的唇上...接着全场起哄。

很柔软的嘴唇啊...呜呜,我疯了吗?在这种情况下,我竟然还在想那色狼的嘴唇有多柔软?糟了,熙在哪里?熙不会又见到我最尴尬讨厌的一面吧?为什么我的运气就是这么坏?

「Cecil,你真的很可爱。」

当那色狼老师放开我的同时,顺便在我耳边轻说了一句,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才知一张脸已热透了,而这时,熙和P才从饭堂大门走回来,看来是刚去了厕所。

是幸好吧?但我又忍不住想知道,如果熙见到刚才的一幕时会是什么反应,但应该是毫无反应吧?



带着肯定红得如熟透至快烂掉的西红柿的脸回到座位,接着我便不敢再说话了,只敢低着头颅,望向自己的手指,一句没一句的跟D说话,听着她说着关于J的事。

话说J已经在十月多时,因被冤枉出猫作弊,在一气之下,打了该老师一拳,被踢出校自然是一定的事,结果,J在逼不得已下,只好离开D,转校到伦敦德里那边,出乎所有人的想象之外,会依依不舍地别离的,竟不是当初苦苦追求的D,而被追求的J。

在临别时一刻,牵着D的手,千叮万嘱,着她不要再伤害自己,更请我帮忙看顾,到最后D还没说话,J已经再来一个誓神劈愿,说自己一定会三天一封信,每星期一个电话,每次假期见见面。

看得出J的确是对D情深意重,想当初二人刚开始时,就只有D一人放下所有感情,而J看来是很勉强,但在这一刻,J却是全心全意地爱着D,毫不畏惧自己被取笑,说他有同性恋倾向,只求D会继续跟自己一起,反观D,却是一脸冷静,叫J一定要努力读书,否则她就马上用门夹断自己的手。

很激烈的恋爱,对不对?但D和J就是甜蜜得令人觉得腻,而今次D所说的,就是J终于在成绩表上得到第一个A,在说的时候,还一脸为情人而骄傲的样子。

作为D和J的朋友(其实我也不知算不算是朋友,但我们说话的次数的确是较多),看到J终于定性下来,愿意勤力读书,不再惹事生非,还有看到D那放心的神色,我也是很高兴,毕竟D的心情好,我捱打的机会也大大减少了,但另一方面,我又不禁妒忌。

连D这个女人中的男人也得到幸福了,为什么我却得不到想要的幸福?我经常都觉得,甚至是所有人都这样认为,D比我长得更像一个男人,连性格也是,浑身都是男儿气慨,而我呢?根本就是胸平如镜的大姑娘一名,但事实就是,D的确是女生,而我也实实在在的是个男人,就因为我上身少了一些,胯下又多了一条,所以即使我和D同样地都是喜欢男人,到最后能得到幸福的,就只有D。

真是两头不到岸,女生们不会看上我这种阴柔型男生,男生也不会莫名其妙地变态起来,看上我这个同性,换句话说,也就是不管我喜欢上谁,能够得到想要的幸福的机会,只高过太阳从西边升起一点点,不禁有点觉得,现在我人不是人,鬼不是鬼。

「喂,他来了,好像是想坐在你身边。」

D甜蜜地炫耀了一会,突然压下声线轻轻说道,我抬头一看,只见那色狼正大摇大摆地走过来,样子贱得像刚偷吃成功的猫。

呜...偷吃...偷吃了我吗?他妈的混蛋,对了,熙呢?以其它人的口德,一定已经把刚才的事加盐加醋地说出来,熙会怎样想我?

抬起头一看,只见熙身边已有些长舌男在对他耳语中,一脸笑意淫淫,而熙正毫无表情地望过来,接着又别过脸。



呜,我的头好像又痛了。






微愿 65
更新时间: 04/30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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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熙的距离不止是越来越远,因为『远』已开始无法形容我们之间的距离,我们之间,就如一辆时速三十公里的单车及一架时速三百的法拉利,正当我努力地踏着单车,踏得满脸是汗地往前前进时,熙已舒服地坐在跑车里,极速地超越我不止,还扬起一堆尘埃,喷得我灰头土脸。

真希望可追及这段距离,即使只是一点点也好,只要从看不见,到看到一个小黑影便真的好足够了。

甚至还是远在天边也好,我只需要看到熙便可以,只需知道他还跟我存在于同一个地球上...



想当然,我始终不是曾祥熙,也无法成为曾祥熙,我只能以自己的方法来改变,首先,由于知道被欺负的痛苦,所以我就无法像他般这样奚落别人,更难以嘲讽他人,我只能做的,就只有努力地与其它人融洽一起,跟B等人一起说说是非,说着些从前我觉得很没话题的说话,让自己看起来合群一点,开朗一点。

不少人对这改变大表欢迎,说我总算没这么孤僻,愿意跟别人亲近一下,而不是当全世界都是敌人。

是吗?我真是这样的吗?或者是吧?但与其说是我莫名其妙地把全世界当成敌人,倒不如说其它人逼我讨厌,避开别人,性格孤僻起来,举一个例子,别人长期非礼我,不代表次数多了就是我愿意,原理其实简单得过份。

那熙呢?熙不旦没有欣赏,而且还视若无睹,甚至不喜欢这样的我。我想..这是因为我是同性恋的事被越传越厉害,所有人都直接把我当为阴阳人了,有时入男厕时,更有混蛋说我入错厕所,而其中一个混蛋更是熙。

连熙也这样看我,我真的无话可说。

然而,希望令熙留下一个开朗印象的我,还是努力地合群,或者是我眼中的同流合污,什么出于污泥而不染?果然只可用来形容莲花。



「Cecil,今次的功课做得好,那份报纸写得很精彩。」

正当我在英文课发呆时,叫鸡突然走到我身边,拥着我的肩膀说。

对了,那老师在圣诞大餐吻过我后,就被那些寄宿生称为叫鸡,所谓的叫鸡,就是嫖妓的粤语说法,而且鸭才是男妓,鸡是妓女,称那老师为叫鸡的原因,就是因为那晚当叫鸡走到我身边时,那样子贱得像嫖完妓般,结果我连男性的身份都失去了。



「啊?是吗?我只负责画图。」

这是事实,那份功课-报纸的内文是Kyle全权负责的。但叫鸡就是不理我的话,就是把功劳压到我身上,再多赞两句便宣布下堂。



下一堂法文,也是我的睡觉课,而在等上课之前,熙就在附近等另一边上课,而当我离开课室后,便看到熙正站在外边,靠在柜子边,冷冷地看着我。

「你真的只要是男人就可以,真的是同性恋吗?」



现在我总算明白什么是这句话如炸弹般在脑中爆炸了。



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那种眼神,那种语气...就和当天一样,对了,在那一天,就是其它人开始传我是同性恋的一天,在那一天,我害熙和Christina分手,在那一天后,熙跟我便开始疏远,然后我继续停留在原地,缩在属于自己的蜗牛壳中自闭,而熙却开始越走越远...

接着,在我努力的追赶后,二人好不容易才勉强靠近一点,谁知又爆出日记事件,然后我被好朋友出卖,拍下了裸照,在我报复后又被人报复,被熙看到我为F口交,他说我下贱,而以后,我在他心目中都是下贱的象征,到现在熙更加坐在跑车中绝尘而去,留下我一人...

好累,其实我真的很累,一直孤单地跟着熙跑,没有人在身边,还要承受着他人的目光,熙的冷漠,我真的..不想再追下去,我放弃了...

我只要远远看着熙便行,真的...所以只需让熙留在视线范围,却又保持远远的距离。



不可以乱了阵脚,不可以让熙觉得我在动摇,强行把内心的慌乱压着,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一点,然而,却真的太冷了。

「是又怎样,不是怎样?有什么问题吗?」

说着,只见熙的脸已化为铁青色,老实说,我真的很害怕,不敢再直视熙的双眼,连脸都不敢看,只敢看着自己的脚尖。

「如果是的话,你又想怎样?如果不是的话,你又想怎样?」

才说完这句,我已感到一阵寒意自头顶隐隐传来,接着手足冰冷起来,运转全身后再来到胸口,不禁更令我想远远地逃开,抬头一看,只见Kyle正在不远处挥手,我连忙跑过去,连再见也说不出来。



「我操,不过是问一句,不用发脾气吧?有x病的,死女人型,死变态臭x。」

隐约听到熙在后方这样说道,我不禁下意识回头一看,却见到熙已到达气疯的边缘,正张口用粗言秽语臭骂着。

只感到眼前一黑,然后便再感觉不了痛楚。



没错,我就是有病,我就是有病的爱着你,这是绝症,你满意吗?熙...为什么你硬是要把我逼到崩溃边缘?我只是想静静地看着你,难道这样也不行?

最多我躲到你看不到的地方来偷看,最多我永远都不把心意说出来,求你千万不要叫我不再爱你...

我只是想继续爱你,我只是想一直地爱你,请你别要我放弃生存的唯一目的,好吗?



「Cecil,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你的脸色看起来可怕极了。」

来到课室外,Kyle便看出我的脸色大是不妥,连自己也猜到自己真的快像死人,只是原因是说不出来,我只好苦笑。

「别理了,跟老师说你要到保母室休息吧。」

说着,Kyle便拉着我跟老师说一声,然后拉着我的手走向保母室。



为什么?为什么待我好的人永远都不是熙?难道爱真有天意?不是我的便真的强求不来?



其实...我真不知熙是待我好还是不好了,在我最绝望最想死之时,就是他..唯有他一个愿意拉我一把,愿意留在我身边,支持我、鼓励我要继续活下去,接着..接着熙开始待我时好时坏,有时好像很温柔,有时却很冷漠,有时主动找我说话,有时却连我的声音也不愿听到。

然后,我们绝交,和好;再绝交,被熙称为下贱,然后,再没有然后了,因为我们之间已没有任何交集,熙继续走他的光明大道,而我也继续走我的不归路。

一直都是源自于我是同性恋,我好喜欢熙,所以我也要同时失去熙的友情,熙的关心。



其实像现在这般也不错,惹熙生气,令我们的关系回归于零,从你而开始的友谊,就由我来结束吧,然后,我们再不会谈天,再不会交心,再不会有眼神接触,再没有...

什么都没有,只余下一人在静静地看着,一直静静的,痴痴的望着。



「Cecil,你是怎样照顾自已的?」

是谁在吵了?张开模糊的睡眼一看,随即又沉重地闭起来,我好像看到保母,又好像看到Kyle,还有,我看到河豚,看到了熙,总之过去的一切就如走马灯般在脑中略过,接着,到最后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只余下声音在隐隐地传入耳中。

「烧到超过三十九度,怎能让他上课?他现在连睁大眼都有问题。」

「你们今天玩什么了?玩水吗?莫名其妙的怎会发高烧?」



「没有啊,还不是跟平常一样?之前还好好的,接着跟Kenneth说话后便突然脸色发青了。」



「我睡在Cecil的对面,看到他最近甚少喝水,而且这数晚又很夜都睡不着,加上我看他的心情也有点坏,所以...」



「你不是风纪吗?怎会连少少事也办不到?你不懂做风纪的吗?」



「那我现在便抱回房好了,我今天的堂已经上完,可以留在宿舍中,好好地照顾他。」



「记得要经常让他喝水,每四小时服一次药啊。」



是吗?原来我又发烧吗?难怪今天我会这么呆滞,但..来得好,来烧得重一点,来把我烧毁好了。沉重得像灌了铅的身体突然凌空而起,不知是被谁抱起了,我只知那身体很暖,宽敞得令人安心,而且很熟悉的感觉。

「亲爱的若风,你知道自己是什么病吗?你那些是心病,没药医的啊。」

炽热的气息直直地吹到颈上,我忍不住一缩,转过身来抱着枕头,谁知充斥于鼻间的气息竟不属于自己,我心中不禁一阵慌乱。

「若风,我爱你,我会让你忘记痛苦的,别再折磨自己,好吗?」

     「我会医好你的心病,我不会再让你难过的,相信我...」






微愿 66
更新时间: 04/30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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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眼,河豚的脸便反映到脑海中,深情而憔悴,而且满脸痛苦,正一下没一下地吻着我的脸,明明想吻我,却每每在嘴唇前停下,我不禁笑起来。

「你不是见了荷利的家长吗?说起上来,你的马来西亚之旅..玩得开心吗?」

再次闭上眼,我平静地笑说道,只感到河豚抱着我的手在闻言后开始颤抖起来,也收紧了不少。



「若风,别再勉强自己伤害自己了,你根本无法融入这宿舍,你太纯洁了,我知道,你越是努力便越是讨厌自己厌恶自己,甚至憎恨自己,我知这是我的错,是由我来开始你的自我保护...」

沙哑而颤抖的声线在耳边缓缓地响起,是河豚,那个刚跟荷利回马来西亚,接着又跑来说爱我的河豚,这不是很混帐吗?



「你少自大...」

依然是闭着眼,我发现自己真的无法直视河豚,毕竟他说中了我的心事,我那疯狂的自我厌恶,还有因保护自己而不断伤害他人的罪孽。

其实在宿舍中,被我伤害过的人有很多,包括河豚,也包括熙,因为我,河豚变得脾气粗暴,而且憔悴了很多,因为我,熙被同性所暗恋得连回房也不太敢,而且被迫提早面对了人性的黑暗,这全都是我不希望发生,却偏偏因我的自我保护而起的,我的存在是罪孽吗?为什么我的存在总是会伤害其它人?这是我平时可以控制着不去想,但在这刻却软弱得忍不住去自责的事。

不想去想了。

「我想喝水..喂我。」

故意这样说,随即便收到我想要的效果,河豚先是一震,然后把我放下来,离开睡房,当他回来抱起我时,喂到唇边的并不是杯子,而是河豚的嘴唇,在微凉的水滑过喉咙后,取而代之的是二人火热的唇舌纠缠,还有煽情的吸吮轻吟声。



突然很想做爱,跟谁也好。



缓缓地把我放到床上,河豚再欺身压上,很重,却令我留恋不已,而互相索求着的唇舌也没分开过,反而纠缠得更为激烈,我听到自己发出闷闷的轻哼,但烧得只余下一堆浆糊的脑袋已无暇去感觉羞耻,只想满足自己的欲望。

什么要为熙守身?什么要对熙忠贞?根本就是废话,我这被训练得淫荡的身体,无时无刻充满着对男人的爱抚的渴求,每晚都忍不住要去想,然后在自己幻想下兴奋起来,但每次都被我对爱情的忠诚硬生生压下,这又是为了什么?

就因为我爱熙吗?所以不能背叛他?别傻了,我和熙的关系是什么?根本什么都不是,说什么要忠心?这不是废话,而是笑话了,我和他之间根本不存在忠诚,更说不上背叛,那我为什么要压抑着自己的欲望?

「河豚...」

张开朦胧的双眼看着河豚,只见他在闻及我的呼唤后抬起头,默默地望着我,眼中的温柔深情几乎令我哭出来,不管他是否真的对我有情,不管他是否真的只想拐我上床,河豚至少愿意欺骗我,为什么我当初会跟河豚分手?

就因为我爱的是熙吗?我真是笨蛋,什么只要付出便有回报,这都只是骗小孩的童话故事啊,像我这种人,根本没可能跟自己最爱的人长相厮守的。

「我想做,可以吗?」

伸手解开河豚的上衣,第一次触及对方的身体,没错,我是跟河豚亲热过很多次,但每一次,都是河豚解开我的衣服,每一次,都只有我达到高潮,对了,就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怀疑河豚对我的感情..因为河豚看起来活像在玩弄我的身体。



「别玩火,这样我会忍不下去的...」

河豚拉着我的手,阻止我继续摸下去,然而,他却不是很用力,只是轻轻握着。



微微缩开手支撑起身体,我主动解开自己的衬衫,露出因发烧而变得粉红的身体,炽热的肌肤在接触到冰凉的空气时,不禁颤抖了一下,接着便被河豚拥入怀内,我只觉得一阵电流传遍全身。

每一下些微的磨擦都是诱惑,我忍不住伸手拥着河豚,把他拉近自己,再顺势倒下。

「那就不要忍..想做便去做。」

说罢,我不禁迷茫起来,不知这话是说给河豚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了。



河豚闻言,不知他是否感觉到我的迷茫,所以他没有压下来,只是撑起身子侧卧在床边,一下没一下的爱抚着,不像抚着人类,而是像摸着一只小动物。

「若风,你在更变本加厉地伤害自己吗?」

闻言,我不禁默然起来,偷偷地自我检讨起来。



是吗?我在伤害自己吗?为什么我还要伤害自己?我不明白,我不知自己在想什么了。



伤害自己?我为什么要伤害自己?我嫌自己不够痛吗?还是嫌自己不够难过了?我只是想舔伤口,我不过是希望河豚在拥着我时,可以让我忘记伤害,我不过是希望紧紧地拥着什么,令我不至于跌倒后无法再站起来,即使河豚所给我的,是最虚假的爱也好...

起码让我欺骗一下自己,起码让我可告诉自己,自己并非可怜得连自己都忍不住要同情自己...

为什么我就是要爱得这么痛苦?不过是暗恋吧?为什么就老是有些什么来阻碍我了?难道静静地暗恋一个人也是一个错?就因为我爱的是熙,所以我便是不知廉耻?所以我就是不知好歹?所以我就不是男人?我不过是爱上一个人,但却爱得连熙都不愿我继续爱下去,厉声质问我是否同性恋。

同性恋并非一个罪名,而我也不是千古罪人,但为什么硬是要令我觉得自己罪无可恕?

真的太累了,我开始无法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我又干什么要爱得这么辛苦,什么爱熙?但我又无法支持下去,就如之前一样,我想停在某人的怀抱中...

只是,今次我绝对不要再付出感情,即使对方如何深爱我也好,我也只要被爱...

因为我的爱,早已全消耗在熙一人身上,我已经无法再爱一个人。



但伤害自己吗?我想在感情方面,什么不忠,什么对爱情对象以外的人产生欲望,什么背叛,我想现在的我,即使是被熙面对面说讨厌我又好,硬生生地拒绝我都好,甚至我在熙面前跟河豚做爱也好,也无法再伤害自己了,爱已无心,从没想过,爱是会杀死人的...

如果我是抱着期望的,或者我会后悔...

如果我是心存奢望的,或者我会坚持忠诚...

但我没有,我的心已经死了,我只希望可看着熙,看着他活得好好的,看着他一直可以找到更好的,看着他开心,看着他得到幸福,在我的愿望中,已经没有自己,所以一切已经是毫无意义。

我始终是一个人,有着人的欲望,既然我和熙之间不存在着贞德问题,既然我已经不再希望跟熙一起,既然我知道我们是没有任何可能,既然我只不过希望见到熙得到幸福,那我为什么要守着这身子,压抑着它的原始欲念?

我根本不需对熙负责任啊。一想及此,我不禁笑起来。



「想完了吗?找到答案没有?」

河豚一直静静的,直到我笑了起来,才俯下身,凝视着我,手指缓缓的在我胸上轻划,再滑至裤档前勾着我的皮带。



「河豚,我喜欢你啊。」

我还是笑着,却觉得自己笑得很恶魔。

但是,我不爱你,河豚,而且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但我会利用任何爱我的人,让他们填补我心中的空洞。



河豚闻言后没有再说话,只是褪下我们身上半脱的衣服,然后欺身压上,在二人的肌肤紧贴的一刻,我不禁满足地轻哼起来,然后以自己的下身轻轻磨蹭着河豚那硬挺起来的男根。

真又好,假又好,来爱我吧。






微愿 67
更新时间: 04/30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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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哪时开始,只觉得人越大,想忘记的事便越多,从以前只希望忘记难过的事,令人绝望得要死的事,接着慢慢的,便连开心的事也希望忘记,就如我想忘记曾几何时,自己跟河豚是多么的开心幸福。

但到现在,我突然发现,自己不旦想忘记开心与不开心,不幸与幸福的事,就连其它没什么所谓的也想忘掉,把一切都忘记...

最好就连自己也被遗忘,我便不会再是食屎,或者我便可以从头开始,得到新生。

很希望忘记跟河豚的瓜葛,很希望忘记与熙之间的爱恨,很希望忘记自己,开不开心,幸与不幸,都不想再记着了,或者这样我会开心一点吧?无喜无忧,无爱无恨,四大皆空。



但我总是忘不了,思绪一直飞回去,飞到某天的悲欢离合,甚至飞到年幼时某个美丽的早上,那天的我不懂事,却天真无邪,而且比现在开心得多,我不明白,为什么人越是长大,便越多痛苦的事,会痛苦得只想忘掉一切。

为什么人一定要失去那段无邪的快乐光阴?为什么这世事总要这么悲哀?是人们在改变世事,还是世事在改变我们?

我不知道,我只知在回忆中,已越来越少快乐幸福的记忆。



「为什么哭了?」

意识自那沉重哀伤的黑暗中醒过来,便马上听到河豚的声音自头顶上传来,缓缓的,听得出当中带着浓厚的怜惜,一只温暖的大手正为我抹泪水。

河豚,我在为自己不能忘记,还有为失去了的光阴而哭啊,你会明白吗?

但我什么也没说出来,心知一旦说出,便只会听到对方说什么『人应该往前看』的老套说话,所以我只是转过身,然后坐了起来。

「别,你的身体还没好,而且刚才又...你还是继续休息吧。」

而且刚才又?这是什么意思?在我睡着之前又发生了什么?我不禁侧起头努力地回想,但回忆在自己激昂的呻吟中停下,只知在失去意识前一刻,下身很痛,不知被什么插入了,然而,感到最痛的地方,却是在左胸口里。

我和河豚..还是做了吗?我还是放弃为熙守着身子的执着吗?



但做了又如何?我跟F还不是亲热过无数次,但结果,我和F之间又有什么发生了?人际关系其实和性是扯不上关系,做爱,根本和各取所需是两回事。

河豚要我的身体,我要河豚『爱』我,我们不过是向对方索求自己想要的东西,现在曲终了,人当然要散了,这是定律,我已经明白了一个事实,爱是一回事,恨是一回事,如何面对对方又是另一回事。

我爱熙,不代表我要在行动上表明自己爱着熙。

我恨,也不代表我要在行动上表明自己在恨着。

我跟河豚上过床了,不代表我要在行动上负责任。

一切只要自己心知肚明便够了,我只要这样想着,只要做到这样,我便不会再受伤,我便不会被他人影响。

我只要自己问心无愧便足够。



「这里是你的房,我不便留在这里。」

轻轻地说着,我便不理河豚的劝说,强行坐起身,只感到下身传来一阵痛楚,腰身更是一阵酸软,而且头昏脑胀。

没事的,只要相信自己,那自己便真的没事。

等等,我又怎会只要相信自己没事,自己便真的没有事?没错,下身的确是刺痛,但不是剧痛得无法坐着啊,为什么会这样?



「若风,我们刚刚才做完,你还不方便坐起来啊,让我照顾你,好吗?」

做完?真的做完会不痛?河豚,你在说谎。抬起头望向河豚,只见河豚眼中情意绵绵,一副温柔的样子,但我就是知道河豚在骗我。

人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便可以这么虚情假意。

「不是只有今天,让我一生照顾你,好吗?」

看到我不发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河豚便好像我已答应的样子,竟伸手牵着我的,拉着我来到胸前抱着,抚着我半裸的背脊。



河豚,你还不明白吗?你对我来说,不过是个普通人,和我没有一点关系,我的世界里就只有自己一人。

「不用了,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挤出一个笑容说着,我不着痕迹地推开河豚爬下床,穿上裤子后,再随便地半穿上衬衫便打算离开睡房,只见河豚看似痴痴地望着我,彷佛我的笑容美得像花儿般的,但我只觉得自己笑得很冷。

「谢谢你的关心。」

说罢,我便头也不回地离开。河豚,我和你根本毫无关系,与熙也是如此。



当其它人看到我离开河豚的睡房,而且还衣衫不整、头发乱七八糟的样子,身上还有着些暧昧不已的红痕,不禁大吹口哨,不少人更开始胡说八道起来,说我和河豚重拾旧欢,而且更干柴烈火,情欲一发不可收拾...

我只是笑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任由他人瞎说,反正否认也没用,他们要的是说闲话的机会嘛,就让他们说过够吧。

没事的,我不会介意的,我也不会觉得痛,只要我相信自己会没事便行...

正当我笑着在心中告诉自己,说自己没受到影响时,熙却一脸吃了一便的样子,脸色发青的大声说道:

「真的这么喜欢跟男人上床吗?觉得很high很兴奋吗?变态。」

其它人闻言,并没有如常人般叫熙不要说得太过份,又或者他说不应该侮辱别人,而是毫无半点良心地大笑起来,彷佛我这人,根本毫无尊严,也毫无感觉,不管被人怎样说也不会觉得难过。

反正我只是食屎,不是吗?我没事的,我要继续地笑着。



要是在从前,听到熙这样说,我一定马上双眼通红,只想尽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偷偷地舔伤口,让自己冷静下来,让自己重新坚强起来,但现在...

「你怎知道的?淫贱是我的本性,变态是我的名称嘛。」

没事的,我暗恋的,是在我思忆中的熙,只要我不直接望着熙,那他对我来说,就只是普通人一个,他与我毫无关系,他的话无法伤害到我,就和其它人说的话一样。

爱是一回事,如何面对他又是另一回事,只要不面对着他,我便绝对会没事...

没事的...



转过身走回属于自己的睡房中,站在床边换上睡衣,也有点懒得去洗澡。看着胸膛上的吻痕,小心地运动一下酸痛的腰部,我忍不住伸手轻抚在自己的手臂,继而抚到身体肌肤上,这副身体..明明在自己抚摸着时会有感觉,但不知为何,在某些情况下,感觉却陌生得连自己也不认识自己,甚至觉得自己并不是自己...

我到底是谁?我这个身体又是谁的?

淫贱是我的本性,我不是附和他人,更不是玩自嘲,而是自己也真的这样觉得,要是我没有这样的天性,又怎会在短时间内被调教得这么敏感?其实我很清楚,是我自己沉迷在性爱当中,是我沉迷在他人的爱抚里,是我自己的确喜欢被男人上...

变态果然是我名称,这样的自己,教我怎去喜欢?



无奈地重重叹一口气,转过身想到厕所洗把脸,却看到熙正站在房门边靠着,直勾勾地瞪着我,眼神深沉而炽热,我不禁身心一震。

没事的,我..我不需要对熙负责任,我和熙没有关系,所以不管他怎样讨厌我...

所以不要讨厌我...






微愿 68
更新时间: 04/30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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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突然觉得熙很可怕,单是一个眼神,已足够教我浑身寒颤僵硬,一颗心也不知是因兴奋还是恐惧地疯狂乱跳,无法移动分毫,也无法去思考,全身唯一可移动的,就只有眼球可以正常活动,而且早在接触到熙的视线时,眼神已不自控地移开了。

只知自己不想见到熙,更不敢面对着他,天啊,为什么要让熙出现在我面前?我真的不要再见到他。

我连忙转过身,以背脊对着熙,只听到阴沉的声线自背后响起。

「你很自豪于自己的身体吗?竟然这样摸着,不过这又是,那可是你勾引男人的本钱。」

这是熙所说的话吗?一样的语调,一样的声线,但内容却彻底跟熙扯不上关系,这么的难听,下流得只有F等人才会说出的话,今天我竟会在熙口中听到,那是件多么惊吓恐怖的事,我刚听到这说话时,心跳几乎停顿。

至少我完全无法想象,这等说话是如何从熙口中吐出。

「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很喜欢勾引男人,用屁眼来取悦男人吗?为什么不对着我张开双脚,好好地服侍我,让我知道你有多骚包?」

「反正只要是男人,你都会很乐意张开双脚欲仙欲死吧?」

天,太下流太不堪了!为什么熙会说出这种话?你应该是很优雅,尊贵得如天上的星星,叫人只敢远观嘛,你应该彻底地不把我放在眼内,你应该不会理我的混帐事,所以也不会与我有所交集,总之你就应该彻底地忽视我的存在,而非出言侮辱...

侮辱我吗?不,其实在心深处,我不知多希望只勾引熙一人,不知有多希望自己可成功勾引熙,但..毕竟我是配不上嘛...

被说中心事的我,脸颊就如被人狠狠地而且痛快的鞭打一顿,又麻又热。



我不禁更说不出话来,只是侧过身,想从熙身边离开睡房,到什么地方避难也好,总之就不要再让我见到熙,岂料熙却伸手挡着去路。

「请借开一点...」

低着头,没有之前说淫贱是我本性,变态是我名称时的气势,如蚊吶般的声线令我忍不住去怀疑,到底熙会否听不到我的话,还是会听错我的话,因为他看来不但没有反应,而且脸色更开始变黑。



「又想找谁了?之前是河豚,今次是F吗?需要我借出睡房,好让你们做得尽兴一点吗?想不到你的胃口这么大。」

熙,你的说话越来越过火了,什么我找他们?是他们找我才对,还是说,你认为我真是这么变态,很喜欢被强奸?你侮辱我是没所谓,但请不要侮辱自己的身份...

理性上,我是这样想,并希望可一拳把熙打醒,但感情上,我却接受不了,无法接受熙这样误会我,其它人或许没关系,但唯独是熙...

我不禁凉了一张脸,牙关更开始打震。

「为什么不回答?无法狡辩吗?贱人!」

下意识想退后,但身体根本不受控制,无法弹动,只可眼睁睁看着熙捏着自己的手臂,重重地把我甩到床上,并顺手掩上衣柜的门子...



只要掩上柜门,把原有的门口遮住,便代表不管房内有什么事发生,外人也绝不能骚扰,这是宿舍中不成文的规矩。

熙想做什么?我开始有种不祥预感,却同时带着一点期待。



挣扎着想爬起床,但身体却因之前的天旋地转而软下来,一阵的头昏脑胀教我只能靠在床边,想以双手支撑起身体,却发现一双手臂正莫名其妙地颤抖着,我不知熙会否察觉到这点,我只知自己现在的样子,真有数分想勾引他的感觉,而掉了眼镜,看得模糊的双眼,在朦胧间见到熙的脸正不断放大。

熙..熙...

不由得觉得自己真的很犯贱,因为我竟然闭上了双眼,等待着熙接下来的行动,心中太清楚一点,就是不管熙对我做出了什么,是侮辱还是强暴,是玩弄还是伤害,我都觉得甘之如饴,觉得这是二人间难得的温存,只要是熙的话...

不管熙做了些什么,都将会成为我们之间仅存的回忆。



隐约感觉到熙的身体经过我的大腿内侧,一只微凉的手抚上的我颈项,即使不用眼看,也能于脑中描绘出当中的煽情,我的脸不禁更是火烫,房外明明有着杂声,但听在耳中,我却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熙那越发急促沉重的呼吸,从远变近。

熙..你..你真的想做我心中所想的所做的事吗?我不介意的,不管你怎样对我也没所谓。

「熙...熙....」

喉头先是被一柔软的触感侵袭,接着一只手抚上我的腰间,呼吸不禁紊乱起来,呼出的气多,吸入的气少,脑中不知有着什么被拉紧,想崩溃却维持在临界点,嘴里无法自控的发出陶醉的叹息,但每个字在吐出之际,都化成了熙的名字。

是熙,是熙在对我做那回事,五感所触及的,尽是熙的一切,熙的气味,熙的声音,熙给我的感觉,是梦吗?然而,那种叫我快发疯的紧张感,却真实得令身心受到如电击般的震撼。

我应该拥着熙吗?我应该真如熙所言,张开双脚取悦他吗?我真是这么下贱?

其实..反正在熙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吧?



室温违反了气候变得炽烈起来,又湿又热的仲夏风暴把我卷入意乱的狂飙中,心中的确有点慌乱,为了这陌生的心情而恐惧,双手抵在熙的肩膀上,也不知要推着还是拥着对方,我在什么地方了?为什么在这个又湿又冷的地方,我竟然活像身处于热带的海边?不,其实我到底是谁?什么也不要紧,我是谁,身处于什么地方也不要紧,我只要熙在身边便行了。

想要,好想要,就只有熙..只有熙才可令我放下冷静,完全地放任自己...

厮磨在喉咙边的嘴唇,轻抚在腰间的手,所有所有教我彷如置身在虚幻的梦境间,但梦境一定要醒吧?一阵自喉咙的剧痛令我那在欲海中又浮又沉的意识突然被扯回现实,惊恐地张开眼望着熙,只见他的头还在的颈边徘徊。

「唔..啊呀...」

熙咬我?熙竟然咬着我的喉咙?熙到底在想什么?不,基本上,我是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自己火烫的身体竟因那突如其来的剧痛而弓起,兴奋得颤抖,正不断地叫嚣,希望得到更多更大的刺激。

「不要!」

我不禁怕得想狠狠地、但结果却是力度不大地踢了熙的小腿一下,死命的要推开他,不是为了熙的行为,而是为了陌生的自己。

早已知道自己的不正常,但我万万想不到,我竟然会如此的喜欢受虐,喜欢痛楚。



但此刻的反抗却引来反效果,只见熙的脸一片铁青,紧抓着我的手腕压到后方,贴在木制的墙壁上,下身死命地抵着我的双脚,愤怒地咆哮:

「推够了没有?被其它人上时,又不见你推开他们?」

我只听得一阵昏厥,熙果然是跟大队玩弄我吗?这是什么瘦田没人耕,耕开了便有人争的心态吗?反正大家也玩弄过了,那自己玩弄一下也没问题吧?谁知竟会被我推开,心中自是大感没有面子,继而老羞成怒。

熙,你好过份,我没有被人上过,我还是处男一个啊,什么被人上啊?我没有啊!

要是你什么都不说便好了,这样我便不会认真地挣扎,然后得到美好的回忆。



我登时觉得鼻子都酸了,脑中一阵的鸣叫,脸颊发麻得失去知觉,被按到墙上的手无力地挣扎,只想尽快离开睡房。

要快点离开,远远地逃离,一定要逃离...

根本不知自己做了些什么,手脚不受控制的自行行动,口中发出胡乱的尖叫,只知脑中正不断地下着同一个命令,就是要逃离现场,只知要不顾一切的,都要远离熙的视线范围...

意识再次回复正常时,只感到脸颊传来火辣的感觉,脑中一阵的晕眩,而熙正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接着就是眼前一黑。



终于逃离了...







微愿 69
更新时间: 04/30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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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让我想想发生什么事了?熙跟大队来玩弄我不止,甚至要咬断我的喉咙,他变态,但我比他更呕心,竟然会为了痛楚而兴奋起来,我怕熙会更看不起如此犯贱变态的自己,下意识奋力地反拚,结果熙老羞成怒,狠狠地掴了我一巴,登时,我便听到一阵耳鸣,眼前一黑,意识消失在无尽的痛苦间。

有心痛,也有脸颊上的痛,而在昏迷前最后一刻的记忆,就是隐约看到自己正直直撞向桌角。

难怪左边脸会这么痛了,而且还是眼睛的位置,莫非..我撞盲了自己的眼?让我想想当时的画面吧,熙就在我身边,看着我昏倒,看着我撞到桌角处,要是他真的看着我撞盲左眼,不知熙会有什么反应?

会说我活该?还是会悔疚地抱着我道歉了?

其实熙会有什么反应,有什么话要说,一切都与我无关了,什么熙会怎样那么,都只是让自己幻想一下,根本没打算会成真,我只希望自己还有能力去想想。

只要可以想,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若风,你觉得怎样了?」

「若风,你听到我的说话吗?听到的话便张开眼吧。」

是谁在一直地叫唤我?听声音好像是熙,但根据我过往的经验,在梦中见到的听到的触摸到的,有九成机会是熙,但在醒来时,便是有九成机会不是熙,多数是河豚或叫鸡。

但想当然,我并不是每晚都会做梦,更多时,我是一觉睡到大天光,所以,能够见到熙坐在我床边的机会,其实跟我妈中六合彩的机会率差不多。

那..今次到底是谁了?



「又发烧了,而且今次还烧到四十度,你们是怎样跟Cecil一起住的了?」

唔,我听得出那是否保母的声音,正怒气冲冲地不知质问着谁,我不禁茫然。

还骂什么了?发烧是我的期望,尽管发烧时的感觉十分难受,总是有着我最讨厌的力不从心感觉,但比起一直逞强、不知死地往前冲,病了的感觉实在是好得多了。

为什么还不烧坏我那没用的脑子?



「对不起,我没有好好地照顾他。」

哈,好好地照顾我?别说笑了,河豚,你没有把我吃得彻头彻尾、干干净净的,我已经心存感激,实在不需要你口中的照顾,天晓得那是否把我做到精尽人亡的意思?



「那他的眼又是什么一回事?你知不知道,只差数分,Cecil的眼便毁了!!」

哎呀,原来还是瞎不了吗?我本来..已接受了这个事实啊,打算放弃一只眼,放弃这个令我失望的世界,然后留一只眼看到最后,冷默地望着属于我的悲剧结局。

这时,我感到握着我手的手收紧了一点。



「这..我...对不起。」

是熙的声音?难道牵着我的是熙?我忍不住张开眼,只看到气氛极不妙的一幕,只见保母气得脸都变了色,河豚一脸责难地瞪着熙,而熙..熙竟真的坐在我床边,内疚而歉愧地拉着我的手。

怎办好了?熙无法解释啊。



「不,之前我在房中晕倒,幸好是Kenneth及时拉着我,我的眼才可保着。」

还没考虑清楚,说话已冲口而出了,结果不只是在场的其它人,连我自己也大吓一跳,想不到只要是为熙辩护解释,谎话竟流利得不用打草稿。

我还是把熙放在第一位吗?

「是这样吗?那我错怪Kenneth了。」

「但Cecil,你是怎样照顾自己?你的体温又升高了!」

保母在听到我的辩护后,脸色开始和缓下来,但那只是针对着熙的,当她转向我时,脸色再度一沉,厉声地问道,被她这一吓,我不禁觉得脸上一冷,而拉着我的手也马上收紧。



唉,有什么好紧张了?既然之前我自动为你辩解,到现在,我自然不会反咬你一下了,更何况,请问,熙啊,你叫我怎样解释了?

我应该说明知自己在发烧的情况下跑去勾引河豚?还是说我差点被你强暴?你未免太不了解我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我都说不出来,前者是因为太堕落,怕别人接受不了,后者是因为..我对你有情。

「对不起,之前我以为自己已没事,总之对不起...」

低着头,装出一副歉疚的神色,真实得令保母马上坐下来,抱着我柔声安慰。

好假,自己好假,假得呕心,但我又不得不这样做。



「你也很累的了,反正明天是最后一天,你便留在宿舍中休息吧。」

「对了,你们也不要留在这里,让病人休息。」

保母又再次紧紧地抱我一下,便站起来,跟河豚和楠说道,河豚闻言只是深深地望我一眼后便离开,而楠呢...竟叫我好好休息,不要让他在飞机上照顾我,我只可以无言,闭上眼不望着他离去。

什么照顾我?你懂得照顾我吗?混帐!



有点气愤地甩开牵着我的手,然后意气难平的躺回在床上,想再次利用睡觉来忘掉不开心的事。

这算是我的怪癖吧?每次不开心便要狠狠地睡上一觉,借用睡眠来消除难过,而我也只能这样做,谁叫我的人缘极差了?有什么,就只有周公会听我的哭诉。

现在也不错呢,四处很静,没有其它人在,昏暗的环境很快便为我养了一堆睡虫。

「为什么要这样说?」

在我模糊得感觉像飘在太空时,我听到熙的声音,看到熙的脸。



嘿,就只有这种时候,我才会看到熙的正面呢,在清醒时,我根本不敢直视他,在沉沉睡着时,我也无力去梦见他,就只有这个时候...

我知道这是潜意识在质问我,质问我为何要帮那不值得帮的熙,但我的潜意识,所用的是熙的脸,熙的声音,因为我只愿接受熙的一切。

可悲吧?我的理智..明明是劝阻我继续爱下去的。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总不能凡事去得太尽太绝呢。」

「多一个朋友始终比多一个敌人好。」

忍不住地轻笑着,我模糊地回答,也不知自己真的说出口了还是在心中响应,我只知自己超想睡。



意识开始逐寸逐寸向着无底的黑暗坠去,啊,这种感觉真捧,想当初,我是很害怕这种感觉,因为这感觉令我觉得自己不再像自己,这感觉令我觉得很无力,但现在呢,我却在享受那意识慢慢被撕裂粉碎的感觉,期待着下一刻失去意识...

只是今次,便硬是有些什么来阻碍我。

「我不是你的朋友,也不要当你的朋友啊!!」

什么朋友不朋友啊?混帐,别胡乱地阻碍我睡觉啊!想说,但嘴唇却被一柔软塞着了,胸口更像被压着的,喘不过气,不是吧?在我这么累的一刻,我竟然被鬼压??这故事何时变成了学校怪谈?

「若风,我爱你。」



............................

我知道,但人鬼殊途,我不要你爱我。

 

不知压在我身上的鬼是否这么神通广大,懂得心眼通,知道我心中在想什么,还是说我真的把话说出口了,只知压在我身上的鬼啦,在定了一会后,便缓缓离去,而我的呼吸终可回复正常,意识继续被黑暗扯走。

呼,终于可以继续睡觉了,唔,等我啊,周公。



人们常说,做梦是因为睡不好,而这一晚,我相信自己一定睡得超级不好,因为连睡着都知道自己在不停地转身,而且老是感觉到自己的床窄了很多,还有,我做梦了。

我想..一定是刚才跟河豚亲热的后果,即使在梦中,心中还是烦躁不安,身体觉得越来越热,觉得很想要,很想得到他人的抚慰,很想被紧紧地抱着,很想很想..得到解放,接着心理影响生理,我开始觉得乳尖传来一阵丝微的痛楚。

「嗯...」

呼吸越来越急促,连带心跳也加快起来,沉重得有点痛,不管我吸入多少气,还是觉得不足够,我开始听到自己的喘息声。



然而,我并没有觉得难受,而是很舒服,很想继续要下去,湿润感也很清楚我的想法,从乳尖缓缓地移到下腹,舔弄渐渐变为轻咬,我不禁更想叫出来,但呻吟来到嘴边却化成一声声的沉重喘息,然后,下身的男根开始被犹豫地触摸、套弄,到最后被含着。

是谁?既然是在梦中,那应该是熙吧?我好像见到熙,熙正以我从没见过的深情凝视我。

「熙...」

只感觉含着我的地方紧了一紧,我便一下子被推到天堂,接着又马上被摔回软绵绵的棉花堆中。



该死,明天我又要洗内裤吧?

不理了...我只知自己被温暖包围着,也是时候要沉睡了。

 

 


微愿 70
更新时间: 04/30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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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跟熙不过是亲热了片刻,谁知在醒来之时,才发现已是下午,一浮春梦,我跟熙已缠绵上整整一夜。

抚着还在疼痛的太阳穴,我强撑起无力的身体坐起来,只见熙的床位已人去楼空,属于他的衣物都被塞在洗衣袋中,床单和枕头套都被拆出来,整齐地放在床头,之前放在床边的行李已被拖走,努力地回想好一会,我才想起他是乘今早的飞机回香港,而我就是明天...

一向热闹的宿舍在突然少了过半人后,显得异常的空洞和寂静。

一向有着我和熙,教我逃避又不是,留恋又觉得困难的房间,在熙离开之后,显得异常的冰冷和空虚。



我就是这样,熙在身边的时候,我只知要闪要避,没有心思去看他望他,把熙的身影尽刻在心中,到现在他离开了,我才开始想他,后悔当初没有把握机会,一直,一直地望着他。

但我知道,要是熙突然出现的话,我还是会逃避下去吧?

笨蛋...自从认识了熙之后,我骂了自己是笨蛋多少次?





男生宿舍方面,几乎所有中国人都离开回港了,余下的,除了我跟楠外,就是河豚,接下来留下的,都是红须绿眼的外国人。

不知为何,很怀念是非虽多,但热热闹闹的宿舍。

「若风,在想什么了?」

正当我呆呆地坐在床上,望着熙的床若有所思,河豚捧着一碗粥走进来,好像大家很熟络般坐在床边,还伸手为我拨头发。

河豚啊河豚,你以为我们之间还会有什么?

「保母说你的身体还没好,要吃些清淡的食物,所以我煮了点粥,来吃吧。」

说着,河豚便把粥捧到我面前,而且看来还是想喂我的样子。



「我自己来好了,不习惯呢。」

我连忙夺过碗,装作接过的样子,马上便开始吃起来,不让河豚有任何机会抢回。

唉...烦死人了,为什么河豚会再次黏着我啊?



「若风,到底我和你..现在是什么了?」

看出我的闪避,河豚本是兴高采烈的表情也瞬间黯淡下来,取去我的碗,一脸神伤的样子看着我说。

「再没有任何关系吗?」



河豚..到底你想我们还有什么关系了?陌生人?朋友?情人?河豚,你知道吗?所有我认识,不管他们多恨我,还是如F般一直非礼我,在我眼中,所有人都是...

「我们是朋友嘛,不是吗?」

被我称为朋友的陌生人。

我认识河豚吗?不。

我认识身边的所有人吗?不。

我认识熙吗?



永不。



直到这分这秒,我才悲哀地发现到,我连自己也不了解,甚至是不认识自己,这样的我,又谈什么去了解宿舍中的他人,还说什么认识他人?

讽刺的笑话,实在怪不了其它人嘲笑我呢。



这件事之后,河豚便不再烦着我了,而是消失于我眼前,让我宁静地渡过没有熙的最后一晚,楠在晚上的时候也曾经出现,问我如何收拾行李。

「随便塞到行李便行了,反正回家后都是拿出来洗。」

我简单明了地说过清楚明白后,便开始尽做哥哥的责任,沉下声道:

「你的成绩很差啊,就叫你勤力一点,但你偏偏不听,只懂吃喝玩乐,还惹事生非,我不管,我回去便跟爸妈说。」

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可在楠面前有回多少做哥哥的尊严,难以否认在说这话时,我心中的确忍不住去幻想楠被父母痛骂的样子,还有想象着父母失望难过的样子,而且还很期待呢。

我要他们知道,当初的决定是错的,对的只有我!



「没问题啊,那我也说你暗恋Kenneth吧。」

似乎我的计划彻底失败了,楠一边奸笑,一边有恃无恐地说道,那般嘴脸,我看了真有冲动走上前扯起他,大巴大巴地掴过够本,但现实中的我却是急急转换话题,谁知楠还是继续要挟道:

「别以为我会怕你啊,你可是有很多痛脚在我手上。」

「宿舍中所有人都知道,上年你跟河豚拍拖,而最近又开始搞在一起啊。」



「那我什么也不说,这样行了吧?」

呜,为什么我有这种混帐的弟弟了?这成何体统了?世上哪有哥哥被弟兄踩到脚下,凡事都被弟弟威胁着,连说句真心话也不行?我不禁更觉得头痛,胸口闷闷的,眼白白看着楠得意洋洋地离开。



正因为有这件事,所以在回港后,我的苦闷指数才会直线上升,首先不能约『朋友』,也没有『朋友』约我,此为第一闷,接着由于我被楠威胁着,只好来个闷声发大财,此为第二闷,但把这种不平事屈在心中太久,人自然会变得闷闷不乐,此为第三闷。

也正因为这三闷,所以这假期也特别热闹,跟父母吵了无数次,把我被楠威胁的怨气都发泄得干干净净,而最严重的数次,就是我爸说要跳楼自杀,我妈拿着菜刀说要砍死我再自杀,身为主角及始作俑者的我则拿着铁棍子自卫,至于楠啦,竟躲在房中装自闭,结果这件事最错的人又是我了,原因是我令楠觉得难过。

哈哈,对啊,错的又是我,我说什么做什么是错的,为自己的生存权利努力挣扎又是错,爱上一个人都是错的,告诉我,何时会有人说我的存在就是一个错了?

真是他妈的混帐!



神圣的圣诞节就在一片惊心动魄中结束,我跟楠分别带着不同的心情离开香港。在临行前一天,楠说在北爱尔兰生活很闷,想买一部Game Boy,结果爸妈就急急地跑去买了部游戏机给他,接着跟我说,为了不想我分心,所以不买给我了。

拜托,请把这番说话原封不动地说给楠听,好吗?我莫若风的功课何时试过让你们担心?说什么我暗恋不知谁已算是分心,根本就是废话一堆,虚伪得教我快呕了。

后来楠见到我的脸孔越来越僵硬,才装作善良的样子劝父母买游戏机给我,说只买给他会不公平,不想我难过云云...

屁话,我从没听过这么屁的话,到底楠是用嘴来说话,还是用屁股说话了?但基于我本身也很想要游戏机的关系,只好死死地忍耐,忍耐着楠用一副『我就是你恩人,你欠我的』的样子看着我,还有忍耐着父母用『你看楠多好?还不停地说楠的坏话,真是不识好人心、恩将仇报』的眼神望着我。

闷闷不乐的情绪一直困着我,我一直不愿意跟楠说上一句话,也懒得理会他,不是不断睡着就是不断看书打游戏机,直到来到伦敦希斯路机场,在等待空姐回来带我们到转乘飞机处,楠一边看着坐在附近的二人,一边偷偷地跟我说话时,我才有点反应。

「旁边这两人拿着的学校信,校章好像跟我们的一样啊。」

我唯一的反应就是愕然,宿舍中还不够多人吗?那贪钱的光头还嫌自己赚不够,还要收新生吗?又是一个他妈的混蛋!

自从来到这校后,我发现世上有很多人可让自己大骂他妈的。





回到宿舍,却见宿舍中有过半人未返来,跟回港前相反,已经回来的都是中国人,也因为少人,所以老师也懒得理我们,而我们的言行举止自然放荡起来。

关于新生们的数据并没有困扰我很久,就在刚刚回来当晚,我已在F的怀中知道些大概。

其实我与F实在是莫名其妙得很,我暗恋熙,对他有情欲却无法发泄,所以我需要他人的帮忙,所以我会有需要,这是可理解,但F呢?F明明把自己一直暗恋的女生追到手啊,为什么他还会跟我做这回事?是因为只可看不可吃的关系吗?但F没有对女朋友的责任感吗?

其实我知道,世上有很多男人都不会对自己爱的人有守身的责任感,就如F,也就如我。



但我就是无法接受,也无法原谅。







微愿 71
更新时间: 04/30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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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F口中,我知道在机场的二人,跟在内陆飞机上跟大哥二号谈天说地得很开心的M的朋友,三人的关系有点混乱,听说M是大哥二号的家人介绍来的,而身穿黑白色外套,有点胖胖的企鹅是M的远房亲戚,至于跟企鹅一起研究学校信的,就是跟企鹅从小认识的N,也就是说,这三人都是大哥二号底下的人。

而另一方面,I的弟弟K也在这学期跟随哥哥来到了,同样也被纳入大哥二号的旗下,换句话说,大哥二号的势力突然在一夜之间,变得庞大起来,但这些也表过不说了,宿舍中的三大势力的变化天天都有,我真的觉得闷了。

只是眼看K长得天真,企鹅带着傻气,M一脸可爱,而N也是呆头鹅的样子,我忍不住感慨,又有四个可怜虫来接受宿舍的洗礼了。



总之,不管怎样也好,低级宿舍在加添这四人后,自然是热闹了不少,K、企鹅和M都跟楠同级,而N则是中一,但热闹还热闹,这些不过是为我的生活多增一点声音,全都是与我没有关系,我没有兴趣跟他们深交,而他们也没打算接近我。

没办法啦,谁叫他们在到达的一天,关于我的传闻早已传到他们耳中,什么同性恋,喜欢跟男人乱搞,勾引男人,什么说话都被那些三八男人说过了,反正出自他人口中,真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一切还是没有改变,不管有什么新人前来也好,他们对我的观感都是一样,在知道我的名字-刻,首先就是一愕,接着就是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最后在其它人的怂恿下,开始用食屎来称呼我,然后,在知道我喜欢男人后,更是用鄙视的目光看我,对我更是避而则吉,说真的,我已经习以为常,不再觉得受伤害。

或者,我真的要在摆脱食屎之名后,才可摆脱这命运呢,而现在,我只好要自己习惯,强迫自己接受这命运。

日子就是这样过,宿舍还是热闹,楠还是这么喜欢惹事生非,熙的生活依然风流,受欢迎程度比之前两年更为厉害,教宿舍中的人又羡又妒,但熙却好像没兴趣交女朋友,每天就只喜欢跟Faulkner玩闹。



但这些与我有关吗?其实是没有吧,我不过是住在宿舍中的旁观者,一直冷眼旁观着发生在这学校中的事,没觉得痛苦,也不觉得难受,我只要还见到熙便行。



一直地这样过活,有人找我时便响应,熙找我时便尽量回避,有人欺负我时便笑着面对,熙欺负我时便面容僵硬的不理会他,日子可说是平淡,很快就快到情人节了,也就是第二个Half Term,我当然是打算带楠一同前往,但基于今年多了三个小学部新人,而小学部规模又小,接着又不知发生什么事,性情诡异呕心的楠只可到朋友家住Half term前半部的两日一夜,而傻气的企鹅后半部的两日一夜,结果老师竟下了一个混帐的决定。

老师叫我不要到Kyle的家,而是带同企鹅到小旅馆一住,接着楠从朋友家回来后一起住一晚,最后企鹅到朋友家,只余下我和楠独对两日。

对此决定,我只能够吐血。



不是为了任何特别原因,我只是想到Kyle的家,这也是我唯一最想做到的事,就只有在Kyle的家,我才可以把自己释放出来,我才可以放松下来,让紧绷的脸真心地笑出来,晚上能睡上一觉好的。

但现在竟然..叫我照顾两个乳臭未干的烂小子?还包括他们的衣食住行?

其实照顾企鹅是可以的,毕竟我跟他不是很熟络,有很多关于他的缺点,是我还没来得及发现的,所以虽然我不算喜欢他,也至少不讨厌他。

但楠呢?不,我太了解这个弟弟了,从两岁开始,我便开始跟他生活,有关他的好与坏,我都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连他在宿舍中暗地里做的,我也很清楚知道,知道楠为了他人的同情和可怜,故意说我经常欺负他,而他又如何以德报怨来帮我,结果,他真的很成功,其它人都觉得楠很可怜,身为哥哥的我很可恶,越来越看我不过眼。

单是上个学期,不止是活在身边的B和C,就连大哥一、二号都传召我上去,警戒我一定要善待楠,不要再欺负他,其实口臭人士,包括熙当然有机会便说话多多,说我不配当人家的哥哥,就只懂欺负别人。

欺负别人吗?哈哈,真是讽刺的指控呢...

算了,还是不要再感伤下去了,反正不管我怎么办,别人看我的目光都是一样的,那我为什么要挣扎?还是省点气力来想想该怎么办吧,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自己明明还有一点可以到Kyle的家,却什么也不做吧?这样就真的太对不起自己了。

为了这件事,我纵是再不愿,也不得不对楠低声下气,希望他可努力地找朋友。



「你道我很想到小旅馆住吗?但没人请我,我也没办法啊,只好委屈一下了,做人要能屈能伸嘛。」

我承认楠这句话很难得地正确,甚有做人的道理,但我就是觉得这番话很刺耳。

混蛋,谁跟你能屈能伸啊!



我只好继续努力下去,看看有什么方法可改变这状况,到最后无计可施下,打电话回家,希望母上大人愿意偶然大发慈悲,放我一马。

但我还没说完,已招来一顿臭骂。

「你怎可以说出这样的话,留下弟弟在小旅馆处,自己跑去朋友家住?你有没有良心,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太自私?」

真的觉得有点心淡呢,突然觉得做人很没意思呢,算了算了,折衷一点吧。



「那如果..我说可以让楠在最后一天..跟我一起到Kyle的家,那请问你批准吗?」

只听到母上大人马上换了语气,满心高兴地问这会否太打扰人家啦,又说要是可到Kyle的家就好了,因为..既然Kyle的家人待我这么好,那他们一定会待楠好,这样楠就有多些人疼了。

你说,这是什么话了?但为了自己的幸福,我只好说出Kyle早已说明没所谓,而老妈也说马上便传真一封家长信到来。



真的真的太偏心了!但事到如今,总算聊胜于无啦。

虽然我的确很有私心,不希望Kyle的家人会见到楠,害怕他们会疼楠多于自己...因为Kyle的家,已是唯一令我有家的感觉的地方,因为Kyle的家人,已是世上唯一会疼爱我的人了,我不想失去...

事到如今,我只好见到行步了。



老师对此计划的确有点微言,不太喜欢我们私底下决定一切,但眼见双方家长信都有了,而且我又有照顾企鹅和楠,所以也没有坚决反对,随便说两句便了事,当然我终于都放下心头大石,安心地准备half Term的一切。

Bed and Breakfast这种小旅馆当然是名副其实,只提供床及早餐,至于午餐和晚餐?那就请客人自便了,饮料食物等等都是自便,什么都是自便,于是呢..哈哈,楠没有钱给我,而我也不敢开口向他要钱,宿舍中出名的穷鬼-企鹅更加没钱给我,虽然父母答应了寄钱来,但远水不能救近火,这是永不变的事实,所以..答案就是我破产。

三天半的午餐和晚餐...我更加充分地感觉到北爱物价之高。



也罢,就当这是什么新体验吧,至于情人节前一晚的的士高,我只好忍痛不去,当晚早早便入睡,什么也不去想,尽量让自己只烦着Half Term的事。

对,这才是更重要的事嘛,至于其它的,待Half Term后才算吧,但又是天不从人愿。



情人节当天的早会,我又从其它人口中得知熙在昨晚的的士高中..交了一个新女友,又是每隔三分钟热吻一次,每次热吻十五分钟...

闭上炽热干燥的双眼,我已经不知自己有何感觉。






微愿 72
更新时间: 04/30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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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有这种心脏被撕裂的痛楚..是在何时?理论上应该是两年前,但感觉却像过了两世纪,漫长得教我快忘了这种痛,漫长得叫我以为自己已不会痛...不,只要自己还活着,只要心脏还在跳动,这种痛便会突如其来的出现,然后在未来的日子里,都会继续出现。

捂着自己的左胸口,张开酸涩炽热的双眼,我以为自己会哭,但结果,却是干燥得叫自己不相信,真的习惯了吗?

我依然维持着早已僵硬的笑容,依然在跟身边的B说着熙的风流事,表情平静得如未知道前一样,令B忍不住疑惑地望着我,令我不禁怀疑自己其实已没这么爱一个人,但我们都不敢开口问上一句,特别是向心提问那重要的问题。

唯一不寻常的举动,就是一反常态地抬头望向站在附近的熙,只见他也在望向我这方向,但在接触到对方的眼神时,我们一起很有默契地别过脸,不过我是避得很惯性,而熙却是避得很心虚。

心虚吗?熙会有什么令他觉得内疚,而且还会觉得有愧于我?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熙的事与我没有关系,可能不知对方的心便死心塌地的爱着一个人是件愚昧幼稚的事,因为看起来我像极只心仪于熙的俊脸,这不是以貌取人吗?但这样做,我的感情便简单得多,至少我不用猜度熙的心,也不会为了熙的心或做的事而痛不欲生...

至少我不再像两年前这般哭得肝肠寸断,至少我不再像两年前般生不如死。

我只要看到熙的俊脸便行了,就让我做一个难得胡涂的人吧。



早会后,学生开始离开,而我就在附近的家政房(全校两间家政房,一间是煮食用,一间是缝纫用的)上家政,熙则在举行早会的班房上课,由于两班的老师还没来到,我们两班的学生都聚在位于两房中间的室外走廊里,当然我跟熙也是一样,但跟其它中国人见面时便会说三道四不一样,我们都是沉默不语,气氛重得叫我感到窒息,我只好主动打开话题。

真的是成熟了。

「嘿~听说昨晚你跟A的同学一起跳舞,还激吻连场啊,大家同房而眠,不用偷偷摸摸的隐瞒吧?」

我笑着,笑容自然得如平常跟朋友玩闹时一样,但只有自己知道,现在的我除了在Kyle的家外,根本不会真心地笑出来,一切都是小丑的面具。

表面的所有都是假的,唯有心中的隐隐作痛才是最真实的存在。



相比于我的虚伪,熙的反应可说是真实得多,只见他闻言身体一震,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苍白,看着我的眼神更是怯懦,我不明白,不过是有女朋友吧,不用弄这种样子给我看吧?

「我并不喜欢她啊,我不过是..是A代她求我的,我怎想到她会吻过来?」

熙急急地解释道,但我心中想到的,是某句俗语-『牛不喝水又怎可按下牛头』,要非熙有多少接吻的心,又怎会有这样的激吻?别说笑了,我才不信A的面子有这么大,可买起熙这校草的吻。

但这又如何?反正我又不在现场,又没有亲眼看到,更不是直接受伤,所以也不用在意太多。

「总之我不是...」



「明白了,是一夜情,对吗?」

看到熙打算继续解释下去,我急急地打断他的说话,不想再听下去。我已经决定不再去理解熙的事了,既然如此,我何苦要太清楚熙跟女生们之间的事,要自己难受?

「不用再说啦,大家都是男人,心照了。」

我连忙堆起有点邪魅的笑容说道,接着作装地望望班房的方向,说朋友找我后便匆匆逃离熙的身边。

不愿再面对熙,怕自己再面对下去,仅余的坚强都会崩溃。



二月是北爱尔兰入冬后最寒冷的日子,而且一星期内有起码有五天会下雨,还要是滂沱那种,然后,早上那一阵能见度只有五米的浓雾已属例行公事,水气都黏在外露于空气里的皮肤上,冷冷冰冰的,于寒风吹过的一刻,彷佛都凝结为霜雪,不管身体怎样活动,也无法把那薄薄的雾水蒸发,脚下所踏的地方尽是泥泞,鞋袜裤管永远都干不透,这种天气只教人觉得又累又没起劲,只想一直地睡下去。

就跟我现在的心情一样,觉得自己受伤了,也知道自己的心在痛,但偏偏流不下眼泪,伤口的痛楚及早应该滴下的眼泪都在零度下凝固,明明应该被撕裂流血的地方,只余下一点点麻痹的感觉。

什么都被凝结了,该流的血,该流的眼泪,该痛的地方,还有早该撤下的微笑,一切都在这二月里停顿下来。

但是,其实伤口还在,血与泪都不过凝着不流,就连痛楚也只是被囚在心深处。

家政课就在这种平静却冰冷的心情下渡过,抱着刚焗好、还是热腾腾的巧克力蛋糕穿过半间后校,怀中的温度并没有令我感到暖意,我还是挂着早已冷却了的笑脸,如常地跟身边的同学聊天,来到接下来的法文课课室。

我并没有修读法文,尽管学校规定了,所有中一便来到这校的中国人都要修读法文,但在我发现自己完全没有语文方面的天份后,我已经很少理会这校规,每次一上法文课就是做自己的事,不是写日记画漫画,就是直接趴在枱上睡觉,而法文老师在知道我实在不行后,也任由我,还跟校方说明不需要我再读法文,所以法文课是我最开心的一堂。

即使在我为了Half Term的事而烦得想把头撞到墙上,还有知道熙又有风流孽债、所有情感波动都被静止了的现在,我还是觉得很兴奋,不止是因为不用上课,还有就是见到Kyle,彷佛感情受创了还受创了,人依然可觉得开心,两件事完全不挂勾一样。

在见到Kyle的一刻,走到他身边坐下时,我的笑脸终于崩溃,但依然没有哭,左胸口也没有隐隐作痛,只是觉得很累很累,彷佛所有精神力都消耗在刚才的两小时里,很想睡。



「Cecil,你已经知道吧?」

Kyle见到我一来到座位便趴下,一副刚打仗后的颓势,还把头埋到两臂之间,便拍拍我的肩膀轻问,却不敢明说,怕我会像两年前般突然哭出来。



「嗯...」

我含糊地响应,接着又闭上眼呆了一会,深呼吸了很多次,直到强烈得令我以为快心脏病发的心跳缓和下来,才微微抬起头问道。

「昨晚你在场的吧?告诉我..你看到什么?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



「这个...」

Kyle闻言一怔,犹豫了好一会还是不敢说,也不敢问我为什么要知道,只是装作勤力听书的样子来逃避问题。



为什么要知道吗?我知道Kyle想这样问,闭上眼,暗暗地在心中轻问自己。无知是福,要是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我还可以幻想一切只是谣言,又或者当中有什么误会,但知道了之后,我便无法继续欺骗自己啊,为什么我就是要令自己痛苦?

明知从Kyle口中,事实将会是赤裸得可怕,但我还是想知道,知道所有发生在熙身上的事,就这么简单,从旁观者眼中,只具有表面、没有心的熙。

尽管那是多么残忍的事实也好,我都会接受,然后心甘情愿地痛苦绝望。

「放心吧,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像两年前这般痛苦,更不会哭,我只想知道事实。」

我笑着跟Kyle说道,只见他疑惑地望望我后,总算点点头。



如果说我一生中将会有八成的伤痕都是熙留下的,我相信,其中有九成半是我自己在事后故意把伤口割得更深,深得教我无法忘记熙,深得教我无法磨灭伤痕,而我更加肯定的是,我一定是甘之如饴地伤害自己。

只要是关于熙的,我都会甘之如饴地接受,然后脸带笑容望着自己的心步入灭亡。



我想,我可能不是爱熙,虽然当中的确有爱恋的存在,但更多我对熙的感觉早已超越了爱情。

我想,我真是疯了。

 

 

后记:现在若风对熙君的感情啦,相信已可以用一首旋律柔和,歌词超惨烈的一首歌来形容,这原是绝不正常,却很真实的一段暗恋,暗恋的习惯。

暗恋的习惯(粤)

夜 尽了 就算完全毫不需要
都必须试着 睡了 梦里仍然能知晓
你跟她也 抱着了
你与她一早是 赤裸的故事
可惜我 错放了的心事
浪漫但幼稚 流着血不止

*暗恋的习惯
辛酸 甜蜜 羞愧 自豪
我以为我知道
明明是没目的的虚耗
为何 沉溺于 这种苦恼
极爱你 直到老 也欠缺回报
我说 应该一早已知道

夜 尽了 让我忘怀情感需要
不知不觉地 睡了 直到世界无天晓
你跟她也 爱尽了
你与她一早是 赤裸的故事
可惜我 原来谁亦不是
一厢情愿 来浪费心思

 

暗恋的习惯(国)

你 知道 对你我总是那么好

爱过的人都 知道 那种苦涩的微笑

只是因为 得不到

我给了你多少 已经不重要

大不了 两个人的温柔

一个人消受 你不用烦恼

 

暗恋的习惯

骄傲 惭愧 满足 遗憾
怎么能说得完

享受一厢情愿的浪漫
不管你是否 不以为然

一个明 一个暗 怎么会孤单
我想不会比相爱困难

 

你 相信 我的落寞只是凑巧
你不会愿意 知道 反正暮暮与朝朝

是我一个 睡不着

我给了你多少 已经不重要

大不了 爱到不可救药
偷偷跑掉 有甚么不好

 

希望各位有机会听听。






微愿 73
更新时间: 04/30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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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说过,爱情是毫无理智的东西,它会叫人又哭又笑,在难过伤心中找到幸福,叫人又爱又恨,既为了它而痛苦,却一直恋恋的不愿放开手,这类型的说话,我早已从宿舍中的男男女女口中听过,自己也亲身体会过,明明是不好受,但依然尽力欺骗自己,直到自己无法再欺骗下去的愚蠢行为。

但我对熙不同,我对熙不只是毫无理智,而是更深沉的盲目。

不管熙做了些什么,跟我说了什么,我都会觉得理所当然,我都会把他的话刻入心中,然后供奉为最神圣的声音,不问为什么,也不问为何会这样,总之不管他做什么,我都会默默地接受,这不是瞎是什么?

到底我待熙是什么?我没有仔细地想,反正不管怎样去解释这种感觉,到最后也只能证明一件事,就是熙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在思绪的流转间,小息也来了。



由于今天小息前后的两课,我、BC二人,还有熙都是在后校上课,懒惰的我们,自然一直留在此处,而我刚新鲜焗出来的巧克力蛋糕,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一众的粮食。

呃,是除了熙之外,熙一直都看不起我煮的食物,说一定会很难吃呢。

没关系的,我一直认为,只要B和C还会欣赏,还会称赞我,我已经觉得很满足,但今天似乎有点不同。

「咦?今天是巧克力蛋糕吗?一定是很难吃的了!」

正当我们三人吃蛋糕正吃得高兴时,熙刚好跟Faulkner玩闹中跑过,在经过我们身边时停了一下,抛下这句后随即又准备离开。

我承认熙出现时,我的心跳是漏了一拍,随即便紊乱起来,但我真的不觉得难过。



反倒是B,一脸不服气地为我的蛋糕辩护道:

「你自己试试便知好不好吃!」

说着,B随手拿起一个蛋糕,递给折返回来的熙,只见熙张口咬了一下,接着便向我笑着说好吃,我不禁一笑。



「谢谢,情人节快乐。」

我笑着说道,跟熙逐渐远离的身影大叫,而熙只是转身笑笑,但没有响应。



情人节快乐啊,我最爱的熙,喜欢我给你的情人节礼物吗?虽然不是Rolo,但这依然是我的一番心意,虽然...这是我私自认为的礼物,私自认为你接受了的礼物。



Half Term前的最后一天就这样过了,放学一换过便服后,我又再次跑到镇上,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买到小旅馆,只见镇上四周都洋溢着情人节的气氛,多数的商铺外都贴着情人节的巨型粉红色海报,多数的商铺内都贴着情人节恩物-情人节卡和巧克力的减价广告,街上尽量一双一对的情侣,男的不是牵着女友的手,就是紧拥着女的,而女的手上也一定拿着一束鲜花。

多么刺眼的红玫瑰,这是我无法收到的..在我手上,就只有超级市场的胶袋。



回到宿舍,宿舍中大部分的人已经离开了,只余下少数人在等待父母下班后来接自己离开回家,至于我和企鹅则等老师在五时接送我们离开。

收拾好行李,有点精神恍然地坐在床上,望向早已离开的熙的方向,只见属于熙的书枱上放满了不同的情人节礼物,有花有巧克力,窗台上放了十来张情人节卡,而床上更有一张A1大小的超巨型、价值十镑九九的卡,我不禁一愣,这不是我一直想买,却没勇气也没钱买的卡吗?

彷如受到蛊惑地走上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打开一看,只见是昨晚跟熙热吻的女生所送的。

真是一夜便可了结的情吗?熙,你的存在真是罪孽。



抱着为全世界暗恋熙的女生而难过的心情,明明自己才是爱得最辛苦的一个,但我相信,论心情来说,的确是我最平静的,这一点,单是看今天有多少人一脸难过、眼红红的样子,我便知道,外表平静得令B不敢再提一句我是否觉得难过的自己,真的是冷静得过火。

但..我真的不难过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种平静,不只欺骗了旁人,也欺骗了自己,到了这一刻,我真的不知自己有何感觉,也再找不到答案。

老师在毫不准时的五时三十分来接我和企鹅,在沿途的半小时车程内,企鹅和我都没有说话,气氛尴尬,我一直望着窗外,让思绪被扯到反方向的熙之处,熙在做什么了?这个时候,熙应该和Faulkner的家人吃饭吧?接着,他们又有什么节目了?真希望当熙和Faulkner正在开心的时候,我能够在他的身边,远远地望着。

但现在,身边就只有不懂跟我相处的企鹅,正怯怯地把视线徘徊在我和窗外之间。

来到小旅馆,只见由民舍改建而来的旅馆比自己想象中的大,女主人也比想象中亲切,老师在跟女主人说了数句,跟我交待了一声,说会有早餐供应,并叮嘱我绝不能生事后,便驾车离去,我跟女主人说声谢谢后,准备叫企鹅搬行李上楼,谁知我才回头,便见到企鹅一脸呆相,看似完全不明白英文,我不禁叹息。

「老师说这里会有早餐供应给我们,但只限于早上九时至十时,迟到者自己负责。」

明白到企鹅只来到北爱个半月,而且这里的英文又带着浓厚的爱尔兰口音,企鹅会听不明白也是正常,于是我只好耐着性子翻译道。



只见企鹅那张完全不像十一岁,过份老成的脸孔几乎马上苦起来,烦恼地说道:

「那怎么办?我没有带食物,也没有钱啊。」

噢,正常问题,天下的父母们多数会这样想,不过去读书吧?根本不用太多钱,用钱量大的话就一定是孩子的问题,需要骂一骂,但殊不知他们所给的零用钱,是饿不死孩子们,却一直饿着他们。

想当初,我也有这个问题,幸好零用钱在今年提升了,由四镑加至七镑,聊胜于无。



「我有带食物来,而且有三人份量,再说,这里附近有一间超级市场,只需走四十五分钟便到的了,饿不死的。」

感谢Kyle和他的妈妈,要非他们曾带我到这附近的熟食店,我也不会这么熟识此处,知道附近有些什么店铺。

我忍不住笑着安抚企鹅的不安情绪。

「而且这附近有熟食店,价钱不算贵,要是不够便借我的吧。」



「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

企鹅闻言后总算放下心来,但随即又疑惑地跟着我到二楼的睡房处,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吗?真是问题的重点,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仁慈起来,又提供食物又愿意借钱给企鹅啊,根据我一向的表现,不是别人死是别人的事,与自己无关吗?或者..在离开学校之后,我的面具便自动脱下来,又或者,帮人根本不需要理由,或者,这才是我的本性。

到底答案是什么,我已经找不到了,因为,我根本不知道真正的自己是怎样。

「大家一起过这假期,总不能看着你饿着难受吧?总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想了好久,我才勉强地想到这回应,可说是艰难地说出来。



「.....你很好人啊,跟想象中不同。」

听到我的答案后,企鹅沉默了好一会,良久才开口说道,语气中,终于有回多少十一岁小孩应有的害羞怕生的感觉。

看着羞赧内向的企鹅,我突然看到两年半前的自己。



 

至于现在的我?我已经老了,宿舍迫人老呢。






微愿 74
更新时间: 04/30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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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跟我一起住在小旅馆的人是熙,如果今晚真正单独睡在同一间房的人是我和熙,如果我在为熙煮饭,如果我们在恋爱...

难以想象这会是多么甜蜜的一夜,当我极度心甘情愿地为熙煮晚餐,而非现在般的,有点不情不愿地为企鹅煮饭,还要承受他那疑惑的目光,接着熙突然从后抱着我,紧紧的,叫我无法呼吸,却愿意就此窒息至死,然后熙转过我的脸,情深款款地望着我,令我下意识害羞地闭上双眼,不敢再凝视着近在眼前的熙,但最后却被唇上的柔软感觉吓得瞪开眼睛,只见熙的大特写近得叫我看不见对方...

「别再煮了,我不饿,我只想与你...」

在浓烈得化不开的热吻后,二人的嘴唇之间还相连着一道银丝,煽情地舔去黏在唇上的暧昧液体后,熙一边说一边已关上了电饭煲,拥着一脸莫名其妙,但实质心中已欢喜得不断转圈跳舞的我。



「和我什么?」

然后我肯定自己一定会装疯卖傻、还有因害羞而软软地问道,逼熙亲口把那些肉麻呕心的话说出来。



接着熙也不回答,不,应该说,以他的性格,是一定会不回答,而是站起来关上房灯,随即便把我扑到于地毯之上,不分由说的吻上我的唇瓣,修长的手指开始解下我的衣服,微冷的手探上了单薄的胸膛,双脚更为了阻止我的挣扎而牢牢地夹着我,在短短的数秒间,室内的气温突然飙升起来。

只要对象是熙,我便绝对愿意不理会婚后才有性行为的白痴原则,也愿意忍受着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承受着那撕裂身体的痛楚,或者,这就是熙跟河豚之间的分别吧?还真是致命性的距离。

对着河豚,我或许会有点心动,但多数会考虑到自己抗拒为止,但熙呢?对着他,我根本毫无理智可言,做了才想。

然而,在这二人之间,却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分别。

对着河豚,我或许会主动勾引对方,如无意外,我勾引他的时候,一定是自己最软弱的时候,机会率不算大,只有10%,但对着熙呢?却是连那可怜的10%也没有,对着熙,我永远不敢主动,假如我们真是亲热,恐怕是熙半强暴我。

可能这就是太爱一个人的悲哀,永远维持着最安全的遥远距离,不是怕受到对方的伤害,而是怕自己沾污了对方。

熙,我心中最神圣的圣域。



但一切只是我的幻想。

我和熙并没有一起住在小旅馆,也没有真正睡在同一房间中,我更没福气为熙煮晚餐,而最重要的一点,是我跟熙没有相爱,也没有一点的可能性,而在这晚之前,熙更与某女生激吻连场,Kyle说,熙并没有不情不愿,反而是满脸享受。

会想,不是因为我还有半点妄想,而是仅仅希望自己还有一点幻想的力量...

假如我们在恋爱。



但在现实中,是没有任何假如的,只有现实得无奈的事实,就如我一定要大小二便,一定有生理上的需要,一定要吃饭读书,一定要睡觉,而现在也一定要照顾企鹅。

「可以吃的了,你先吃吧。」

胡思乱想了好一段时间,在美梦结束的一刻,梦中的我与熙都相拥入睡后,回过神一看,只见电饭煲中的鸡肉才刚刚熟透,感觉激烈而甜蜜上很久的缠绵,在现实中,不过是十五分钟也不够。

谁知我才回过头来,便见到企鹅超级犹豫加疑惑地看看碟上鸡肉,又看看我,彷佛我是个会下毒害人的巫婆,我不禁没好气地再说:

「先生,我的电饭煲没大得可一次煮二人的份量,而我又要继续煮,当然是你先吃,我不会要你吃冷掉的东西。」



企鹅没有回答,只是有点怯怯地接过碟子,默默地吃着我煮的菜,而我当然不会再主动说话,转过身守着属于我的晚餐,在过了一会,企鹅的声音才缓缓地从后响起。

「很好吃呢,谢谢你。」

废话,本人经过宿舍三年来的洗礼,中三开始后便开始煮饭给楠吃(父母叫的,所以才大幅增加我的零用钱),而且又上了三年家政课,我的煮饭技术当然不错!

但有人赞赏,始终令我很开心呢。



「呵,不用谢啦。」

或许是因为离开了宿舍的原因,而且又好好地幻想了一会,我的心情自然好,回过头笑着跟企鹅说道,而企鹅却是一怔,定定地望着我。

我不过是笑了一下,企鹅不用这样呆呆地望着我吧?



晚餐过后,我清洗好饭煲碗筷后,便趴在床上打游戏机,而企鹅则一脸羡慕的望着我..手上的游戏机,结果,被企鹅这样看了一会,我便不忍心,把游戏机借给他,自己跑到窗边坐着发呆,想着身处在Faulkner家中的熙。

第一晚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时难免抱怨了两句,说什么假期就应该让我们多睡一会,但现在?早上九时起床?开玩笑,这跟普通的星期日上午有什么分别?但..我可是给了钱吃早餐的!要是不吃,岂不是很对不起钱?真抱歉,除了熙,我可以对不起全世界的人,但唯独是钱,我是绝对不会对不起它们,因为钱比人更可信任。

很可悲的想法吧?但事实是,钱绝非万能,但没有钱便是万万不能。

强忍着睡意梳洗过后,轻轻把企鹅推醒,然后便开始更衣,待企鹅也把一切解决后,便来到楼下的饭厅中吃早餐,所幸的是,这里的早餐是可以无限量添加的!跟企鹅说明后,我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混帐,这顿早餐可是价值五镑九九的,我不吃尽这些钱?开玩笑!!

吃罢早餐,我捧着胀得难受的肚子躺在床上,这时企鹅跑来问我现在有什么好办,我看看闹钟,只见现在已是十时多,我想了一会,便说到超级市场买食物,及一些日用品。

 

「这么早?」

听到我说现在便要超级市场,企鹅不禁一怔,惊讶地问道,在经过昨晚后,企鹅对我的态度自然得多了,比较愿意把心底话说出来。



「不早的啦,现在这样准备一下,接着步行时间又要四十五分钟,然后又可能用上一小时左右,还有回程的时间呢?」

而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想散步一会,让自己消化得好一点。



听到我这样说,企鹅也再无异议,从旅行袋中拿出一件外套穿上,接着,我们跟女主人说了一声,女主人着我们一定要小心后,一行二人便出发了,就正如我所料,我们真的用上了两个多小时来回超级市场,而沿途上,企鹅不断地跟我说话,而说得最多的就是:还要走多久?

真是个没耐性的小鬼!

脑中是抱怨着,但老实来说,我是挺喜欢企鹅这小孩,他跟宿舍中的人不同,尽管他在初来的时候听过不少闲言闲语,也或多或少会相信,此乃人之常情,我不怪他,但企鹅最大的好处,是在信了他人的话后,还懂得用自己的眼来看东西,而且单纯而孩子气地认为我是好人,只是其它人误会了。

其实我知道,他人的确没有误会,即使真的是误会了,也会是我自制出来的,只是,多得企鹅,我开始觉得自己或许没有别人口中这么坏。

 

看我的人,每人都有不同的看法,对我也有不同的印象,听得别人说多了,连自己也再不知道谁是真正的我。

唯一可肯定的是,我不是一个高贵得可以有尊严的人。

 






微愿 75
更新时间: 04/30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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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可以说就这样渡过,中午煮罢午餐给企鹅吃,并清洗干净好碗筷后,我便拿着睡衣走进厕所里更衣,从半身镜中看着自己的身体,看着那些残留在苍白肌肤上的淡红伤痕,以手臂上的为最艳,讽刺的是,身上最深的伤痕,都不是他人给予我的,而是自己。

大部分都是自制伤痕呢,说实话,我已忘了自己何时开始、以及为什么这么憎恨自己,只知在自己意识到的同时,已由衷觉得自己的存在是不被认同,自己是不应存在于世上。

活在这种被人厌恶也自我厌恶的世界里,我只觉得很累,无时无刻都想睡觉,希望自己可一直地睡下去,忘记所有开心与不开心、寂寞及孤单的事,忘记自己只有自己的事实。

睡吧,只要睡了,便有可能发一个甜美得教人伤感的梦。

即使无梦,也会得到一刻的安静。



「又睡了吗?你真不怕晚上睡不着?」

看到我全副武装,分明就是要大睡的样子,企鹅不禁关心地问道,我没有回答,只是赖到被窝中,看企鹅的样子,大概是担心我病倒或身体觉得不舒服吧?他不明白,我那些是心理影响生理的病,简单一点来说,就是心病。

即使身边有很多人,但我的世界里却只有自己的存在,睡觉,可以忘记心中的寂寞,还有刻在身心深处的痛楚。

「说起来,你好像很喜欢睡呢,每次下午经过你的房时,不是见到你外出,就是见到你在睡觉,真是个怪人呢。」

企鹅说着,一边爬到我的床上趴下,我张眼一看,只见企鹅正定定地凝视着我,过份老化的脸上总算出现十一岁应有的稚气,眼神中隐约有种久违了的童真,一脸的好奇,看似很想了解我的事,探进我漆黑的心底里。



深沉的过去不会再让我恐惧,我只会坦然地面对那段苦苦挣扎,继而堕落的日子,但第一次听到的人,大概会觉得震撼,开始对人性产生怀疑吧?要是我恶意一点地把自己的过去说出来,企鹅眼中的纯真应该会就此消失,只余下对『人』的不信任吧?

当年,我的翅膀就是这样被残酷的现实折断,失去童真,失去对人的信任,而现在,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还未经过洗礼的小天使,要是我把那双洁白的翅膀折断...

在那黑暗的地狱中,便会多一人陪伴我,一起匍匐于地上吧?

企鹅,你试过生活在没有明天,也没有将来,教所有人都变得疯狂的地狱里吗?企鹅,你试过尝试最甜美的毒药,想过享受舍弃自己一切的极乐吗?知道吗?那可会令人感到极端的痛苦与兴奋,连呼入肺中的都是充满血腥味的腐烂气息啊。

企鹅,你知道吗?在我心中,只有着自我毁灭的快感,因为单是爱熙,已叫我彻底地疯狂起来。

企鹅,你真的想了解我,让我折断你的翅膀吗?我真的会忍不住,请别让我增加罪孽。



「别烦我,你去玩游戏机吧,我借给你。」

不愿再被企鹅凝望着,我不禁闭上眼,转过身背对着企鹅,一副不想再说下去,也不想跟对方深交的样子。

企鹅,我真的不愿沾污你啊。



这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晚上,我跟企鹅吃过晚餐后,便坐在大门处的椅上等着,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企鹅一直热心地发问,而我则一直若有若无地回避,我不明白,为什么企鹅这么想知道我的事情,我的过去了?单凭宿舍中所有事出有因的闲言闲语,他应该知道那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直到企鹅提出一个问题,我才忍不住要回答。

「你真的暗恋Kenneth吗?」

一个我永远都知道答案,但也永远都忍不住要去逃避,不愿面对、也不愿再次亲口说出来的问题。



「不可以吗?」

若无其事地反问一句,我倒要看看,企鹅在听到这问题后会如何回答。



只见企鹅闻言一怔,有点不懂回答的样子,我看着他这个表情,便忍不住要笑起来,谁知在听到他的下一个问题,便再也笑不出,。

「那为什么..今天你完全不伤心?」

呃,对了,昨天的早会..企鹅是跟我和B一起啊,他当然把我的反应看在眼里,年轻的他又怎会知道我心所想的?不对,以我的冷静,相信很多人也有这问题,我还爱熙吗?



我忽然觉得很委屈,不过是爱一个人吧,为什么我要爱得这么辛苦,为什么我什么都不可以说出来?之前凝结成霜的心脏,彷佛为着企鹅的一句话而溶解,血液带着痛楚重新流遍全身。

不伤心?问题是,世上又有谁会明白我的痛?

「我很难过,难过得要命,你知道我有多想哭?我明明是很想哭,但我却哭不出来。」

「知道吗?上年也曾发生过这种事,我哭,害Kenneth跟女朋友分手了,结果到了今年,不管自己再怎么想哭,也哭不出来。」

「你以为这很好受吗?但我不可以再哭,即使再怎么难受,也要忍着,我不可以再为了自己而影响Kenneth的了!」

一口气把话说出来,只感到一阵悲哀的畅快感。终于可把心底话说出来吗?在把一直压在心中的心意说出后,一切又有何转变?我的脸,我的手,我的脚,我的心都依然是冰冷的,而熙在情人节前夕玩一夜情的事实也没有改变过,除了畅快感,我还得到什么?

就是明明畅快得想笑,结果却湿了双眼的酸涩感吗?

「我只是喜欢上一个人,爱上了Kenneth,就仅仅因为这样,我便要承受不知廉耻,不知所谓,不知好歹,不是男人的罪名吗?」



「对不起,我...」



「你不用道歉,既然这世界无法认同我,那我也没必要认同这世界!」

对,这便是我真真正正的想法,讨厌一直看不起我的人,讨厌一直说我不知廉耻的人,讨厌一直欺负我折磨我侮辱我的人,讨厌一直无法认同我接受我的感情的人,讨厌让我走上这条不归路的上天,我忍不住要诅咒世上的所有,却更憎恨着明明是不喜欢,却要忍气吞声,要笑着接受所有的自己。

我明明是个活着的人,为什么会没有活人应有的权利,连爱情也要被扼杀?说着,我不禁别过脸,以手抹去快掉下来的眼泪。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压抑得太久,有点忍不住...」

看?刚刚才想哭得得要命,连眼泪也几乎流下来,但在眼泪被抹去的一刻,我便再次露出笑脸,歉意地说着。

即使是很介意,但我又可以怎样?就是继续装作不介意。



「不,我没所谓,你继续说吧。」

企鹅没有生气,也没有被我的话吓倒,只是轻轻地对我说道。



我不禁自嘲地笑起来,要说都已经说了,我还有什么可以再说?说自己如何、何时爱上熙吗?承认了对熙的感情于我来说已经够大胆,我实在没勇气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关于与熙的一切。

「没什么好说了。」



「没关系,想说时才说吧,我是你的朋友,不是吗?」

企鹅还是不以为意,体谅地笑着说道,听到他这样说,我的双眼又再次热起来,酸酸的很想哭,但我却笑了起来。



朋友吗?我有多久没听过这名词了?或者我就是希望有人跟我这样说,温柔的,没有一丝强迫,说大家是朋友。

但对象绝对不是熙。






微愿 76
更新时间: 04/30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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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又迟到了。尽管楠每次都迟到,连上飞机也可以在入闸前最后一分钟才出现,照理说,我应该是习惯了才对,但在这一刻,我还是忍不住要在心中咒骂着他,也不管自己的祖宗十八代跟楠一样,就是先咒骂了才算,然而在表面上,我可是一片的平静。

其实不只是我的表面是平静,连我和企鹅之间的气氛也平静得有点像暴风雨的前夕,只是不论我怎样去想,也想不到有什么要吵,心中其实很清楚,即使是吵,我们最多只会在很久后才吵。

之前气氛虽是有点激动,但也只仅于我吧?企鹅根本不以为意,还说他是我的朋友,但我就是喜欢想得太多,也习惯了想得太远。



不过现在..也未免真的太静了吧?我瞪着企鹅身边的小钟,企鹅则定定地望着我,当然我是察觉到了,但一向不喜欢与人对望,也不会抗拒的我,自然不会有什么特别反应,就是死命地望着小钟上的秒针,自顾自地神游。

我们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一丝动作,直到企鹅主动开口说话,我才回过神,望向一脸认真却疑惑的他。

「我相信你是喜欢Kenneth,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还会跟河豚一起?」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年轻的企鹅老是问中重点,叫我难以、也羞于去回答。



「嗯..那时我未成熟,只知爱得辛苦,所以想找个人忘了Kenneth,很傻吧?」

我更加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回答这种私隐性重的问题,或者是今晚的气氛挺好,又或者我真的压抑得太久,所以才会在这一夜,把自己平常不会说出口的话,通通都说出来。

只不过,我隐瞒了自己其实有爱上河豚的这一点,这是我死也不会说的秘密之一。

因为我觉得,要是自己承认喜欢河豚,我便会输了,输在他妈的面子之上。



企鹅没有再回答,而是不断地沉默着,至于我也在这段时间内,尽量使自己的激动心情平伏下来,说真的,今晚的我真是说得太多。

「为什么你要跟我说这么多?」



「因为你是陌生人。」

听到企鹅这样说,再听到自己这样回答,我不禁笑了,笑自己这么快便冷静下来,像我这种人,真的迟早会把自己困得死死的,然后步上自毁的路。

但我还是继续走下去,笑着面对自己的毁灭。

「我不是信你,而是因为你是陌生人,即使你真的背叛我了,我也不会受太大的伤。」



闻言,企鹅又再次沉默下来,稚气的脸充满被伤害的难过,我不禁再笑,对,就这样被毁吧,我不需要朋友,更不需要他人在身旁支持,我只要有自己便行了,只要从不拥有,我便不会再失去,也不会再受到被背叛的痛楚,更不用经常恐惧着。

企鹅,记着,世上并不是你当别人是朋友,别人便要把你看成朋友的,即使是朋友,也有可能狠狠地背叛自己,你明白了吗?这就是现实了。

「我当你是朋友,我便不会背叛你。」

良久,企鹅终于再次说道,并说出一番令我目定口呆的话,即使听到我这样说,你还是坚持当我的朋友吗?企鹅,你到底在想什么了?



我不明白,但这一定是企鹅单纯过度的错。

 

气氛又再次沉静下来,但这一次,我们不再像之前般,硬是要瞪着对方附近的东西,而是不约而同望着自己的鞋尖,只是,我们没有再觉得尴尬了,也没有刻意没有说话,即使在偶尔间眼神接触到,我也只是笑笑,没有避开。

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明白,原以为自己已无力去接受其它人的接近,但企鹅却打破了我的原则,是因为他那句不会背叛我吗?还是因为我看出了企鹅的单纯,知道他真的不会背叛自己?

没所谓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又岂是我这种凡夫俗子可以理解得到?顺其自然吧。



又过了半小时后,楠和他的朋友终于出现,但完全不如我所料的,原以为楠的朋友不会喜欢我这个混帐的弟弟,巴不得他马上离开,但在我的面前,却是依依不舍的画面。

真呕心,而且还莫名其妙得很,但细心一想,又会知道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因为楠的性格跟鬼头太相似了,就是大家都懒得叫旁人生气,做事慢三拍已是平常事,永远把功课拖到最后一刻才做,不喜欢洗澡,一星期只洗三次,总之人生最重要的就是吃喝玩乐,正经事?去它的!又真的很难怪楠会跟某类型鬼头混得特别熟。

恐怕在昨天,楠根本没想过要洗澡的事,唉,算了算了,今晚好好地念他一会,逼他去洗澡吧,在帮楠拿旅行袋上楼时,我在心中偷偷地想着。



楠出现后,我跟企鹅便不再说任何心底里的话,而是像普通至极的朋友般的,正常地嬉戏玩闹,嗯,其实这样说并不正确,应该说楠和企鹅每人手上都有一部游戏机,正兴致勃勃地研究某个游戏是怎样玩,而我呢?就是赖死在床上,明明没有睡意却闭起眼,任凭自己的思绪流转,还不停地转啊转,然后变得空白一片。

不明白?知道红橙黄绿青蓝紫吗?若是单纯地以颜色来说,把这七种颜色混在一起的话便会变成混浊一片,但以光学来说,把这七种色混在一起,便会得到纯洁的白色,我的情况就是这样,想得太多,也想得太快,脑袋根源追不上思考的速度。

说到懒惰,其实我也是懒得很,我懒得去研究自己在想什么,更懒得去控制自己的思绪,明明是很灰,却放任自己去想。

我不知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也不知自己何时变成这样,我只知自己不想自我控制,既然这样想,便会这样做,这是在宿舍中,仅属于自己的自由。

心灵上、思想上的自由。



「又在想吗?你还真喜欢想啊。」

只听到企鹅的声音近在耳边的响起,接着身边突然沉下,我张眼一看,便见到他正趴在身边。



「我喜欢想便想,难道连这一点点的事也要压抑自己?」

超级理所当然地反问后,我再次闭上眼,懒洋洋地转过身趴着,把脸埋到枕头里。



「不是不是,你喜欢想便想吧。」

企鹅也理所当然地回答,然后伸手到我的肩膀上轻捏,看来他是想为我按摩一下,但因为某些阴影而害怕被他人触摸的我,纵使知道企鹅没有恶意,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别这样,我只是见到你辛苦,想帮你按摩吧。」

察觉到我的颤抖,却不明我的恐惧的企鹅没好气地说道,更没有停下为我按摩中的手。



闻言,我不禁轻叹一口气,再次把脸埋到枕头里,不再拒绝企鹅的『好意』。说真的,既然会令我这么害怕,我想这不算是好意吧?但企鹅却是不知者不罪,我知道企鹅只是为我好,真心真意地希望为我消除疲劳,在面对这种心意,我真能把它看成恶意,然后狠心地将它拒绝?

我只好用力地深呼吸着,把心情及身体放松下来,在心中不断地告诉自己,说企鹅跟我是好友,他不会伤害我,而我也应该尽量尝试享受企鹅的按摩。





我愿意这样想,是因为从这些小事里,我看出了企鹅的基本性格,就是极度的任性,只要是自己决定了的事,便会不顾一切,也不太理别人的感受,做了才算。

做了才算,跟我的爱了才算,不是很臭味相投吗?

 




微愿 77
更新时间: 04/30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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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一向讨厌睡在陌生的床上,也讨厌跟陌生人睡在同一间睡房里,所以也一直以为自己这个Half Term不会好过,Kyle和他的家不算,宿舍自然不在话下,但在B & B,跟企鹅和楠一起,我认为自己在夜里会睡不安稳,尝到最大的折磨。

但万料不及,我猜错了,凡事在得到结果之前,是不能胡乱地猜测最后的一幕。

虽然我无法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企鹅和我虽是认识一段时间,算清楚也有个半月了,但真正的相处,真正相知的,却只有短短一天,试问这样的关系算是好朋友,又或者算是亲近吗?应该不是,但在第二晚,我却可以安心地熟睡,还一夜无梦。

真的,为什么会这样了?不敢安睡是因为不敢信人,难道现在的我又相信了企鹅?我不想这样,也不敢这样,愿意相信他人的心情,让我觉得既安慰也恐惧。



其实我知道,在某一天,自己一定要从新学着相信别人,但至少不是现在,不是在当我还住在宿舍的时候。



然而,想是这样想,但能否做到又是另一回事,单看我能够在企鹅面前熟睡起来,便知道我只可以用口说,却无力去做到,我总是这样,总是无法做到自己希望做到的事,从以前不想再爱熙,到后期希望自己不用再笑脸迎人,接着是最近希望自己有多一点身为『人』的权利,到现在不想再相信别人,我又做得了多少?

几乎是没有吧?在反复地尝试过无数次,我也矛盾得够累了,有什么也好,顺其自然好了。



企鹅在第三天的晚上离开,接着在第四天晚上,我和楠也到达Kyle的家,虽然只有短短的一晚,但在看到Kyle母亲的笑脸,还有见到Kyle后,心中有什么不满,也变成满足了。

是夜,Kyle跟我每人手执啤酒,赖在客厅中的地毯上不愿回房,楠因不好酒,也不愿跟我们无聊,所以早早便说回房睡觉,在目送楠离开后,我不禁更是放松下来,几乎是全身贴在软绵绵的羊毛地毯上,接着又在地毯滚来滚去。

幸福其实可以很简单,从宿舍中的生活里,我学懂了平淡是福。



但很快,我便要暂别这种福份,回来黑暗的地狱中。



和楠回到宿舍后,楠马上便拖着旅行袋回房,而在自家房中迎接我的,是熙蹲在地上收拾衣服的背影。

「你还真早啊,怎样?Half Term好玩吗?」

或许是刚刚渡假完毕吧?令我的心情还算好,忍不住在把衣服杂物拿出来时,也背对着熙笑问道,只是,我也预料到自己只是在自言自语,对方是绝不会回答的,所以也不以为意,继续收拾下去,也没有再说话。

对于熙老是在大家分别一段日子后,便一定会冷漠地疏远身为同房的我,而第三年的我,也已习以为常,不再介意了,又或是,我无法再介意下去,然后伤害自己。



「嘿,食屎,我听闻过了,你跟企鹅睡在同一房中啊,怎样,销魂吗?」

唔,那些长舌又无聊的所谓『男人』们又来了,其实他们针对的不只是我,任何人也好,只要某人跟某人走得近一点,又可能是两个或以上的人物之间有什么引人暇想的事发生了,他们这张嘴便说不停,而且有多难听便有多难听,甚至你想不到,他们也可想出来,并毫无羞耻之心地说出口。

反驳吗?不管是否真的发生了什么,在他们眼中,反驳跟欲盖弥彰是对等,而且是相同。



只是什么也不说,他们又以为人家只是害羞,于是便越说越过份,所以最好的方法,还是响应些什么,而且还要跟他们起哄,这样他们反而没兴趣说下去。

于是我马上堆上惯性的笑容,回过头,若无其事地说道:

「销魂,怎会不销魂啊?企鹅的技巧简直...嘿~」

咳,我只是说企鹅的按摩技巧及手势,不过听在其它人耳中,当然是暧昧得要命。



「哎唷唷,你们真的搞上了?竟然连小朋友都玩,食屎,你真是毫无贞操可言。」

我呸!我说的不过是企鹅的按摩技巧,这又有何贞操可言?是你们自己想得猥琐下流,思想毫无贞操可言吧?

算了算了,反正否认了也没用,任由他们说到闷吧!



「啧,下流,再留在这里,也只会侮辱了我!」

正当那些男人状的生物被我说得无法再嘲讽下去,只得悻悻然离开时,熙也冷冷地吐出一句话,而且还一边说,一边用力地关上衣柜大门,在发出轰然巨响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哎呀,我怎会想不到了?熙早就回到宿舍,而企鹅也是如此,很明显年幼无知的企鹅被其它人误导,然后说出引人误会的话,接着啦,这些话当然会传到熙的耳中,到最后,什么也暂时想不到的我又『大方』地『承认』,在他心中,我自然是那种毫无贞操观念,只懂跟男人乱搞的贱人。

唉,被误会也是没办法的事,还是那句老话,算了吧。我在心中轻叹一声后,便继续坐在床上收拾我的衣服。

「嗯..这个..Cecil...」

这时,企鹅鬼祟的在房外出现,把头探进来,犹豫地轻唤着。



「在宿舍中,还是叫我食屎吧。」

我头也不回一下,平淡而冷静地响应,心情平静得连自己也不信自己刚才被所爱的人冷淡地对待,接着被痛骂了一顿,最后熙的说话更可称为侮辱。

真的没有受伤吗?我不知道,爱熙三年,能够不痛已经是福份,我又怎敢祈求自己不会受伤?

「怎么了?有事吗?」



「本来,我是想跟你道歉,因为我说错了话,一定会为你带来困扰及麻烦...」

跟Half term时愿意亲近我的企鹅不同,现在的企鹅,甚至不愿走进我的睡房里,面对面的说话,而是站在门外,满脸疑惑及不信任的望着我。

「但刚才我听到你说...」

企鹅缓缓地说道,生怕自己说错话、还有要鼓起勇气,努力说话的样子,但到最后,他也是说不下去。



「听到我说你的技术不知什么,还有说很销魂吧?」

我依然是若无其事,平淡得有些过火地说道,并把刚才说过的话,差不多原封不动地再次说出来。我知道的,企鹅不像我般好男色,而且又是当事人,对于我所说的,他自然会觉得很反感,还有觉得我作故事,被人误会也是应该的。

但对于我,又或是企鹅来说,这是一个必需的考验,在这个宿舍里,不管是谁也好,除非他有着凌驾他人的权力,否则,只要他是男人,同时又跟我来往过一次,其它的人便会开始乱说话,而且越解释,他们越说得兴奋,而最可怕的,是你不会知道他们可以说多久。

所以做我做朋友,便要有心理准备,接受自己将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用来消磨时间的闲言闲语中的主角,还有更重要的,是你永远无力去抵抗。

「嗯,我早就知道你想说这个,但请你告诉我,如果不这样回答,我又应该怎样说?」

我依然心情平和,脸上继续挂着淡淡的笑容,没有对企鹅的失望或不快。企鹅跟我到最后是没可能当朋友,这是我早已猜透的事实吧?



但企鹅,我还是在给你一个机会,不管我如何不相信,也不认为你会让我满意,我还是忍不住给你一个小小的机会,把自己的愿望放于你手,所以请让我看到奇迹,好吗?






微愿 78
更新时间: 04/30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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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所渴望的是什么?从小时候,母亲不断地向我灌输他人是信不过,在世上只有自己才不会背叛自己的想法,以前我对此不以为意,但现在,可是对这说法又爱又恨,想认同又不完全赞成,想信服却做不到。

我爱这话的真,却恨它的残忍;我认同别人都是信不过,但不赞成人是不会自己背叛自己的说法,我想信,却忍不住去希望。

要是身边的所有人都是自己不能信任的,哪人还交什么朋友?

要是身边的所有人都是自己不能信任的,哪第一个不应信任的,就是父母吧?

这样的人生不是很没趣,很可悲吗?但最可悲的是,我的确不太信任亲生父母,却一次又一次地被身边的所谓朋友状的物体出卖。



接着在每次被出卖后,我只会重复两种忍不住,忍不住去怀疑身边的所有人,然后又忍不住下意识地相信身边的人,最后就是不断地重复再重复,直到不再拥有任何希望为止。

我想人性的确本非善,但我相信人绝对是群体的生物,即使是真朋友还是假朋友也好,人还是不希望自己会寂寞。

而我就是一个寂寞的人,我只希望有一个平凡的生活,有一个我爱、对方也爱我的人,闲时跟朋友一聚,说些无聊至极的话题,跟另一半生下一男一女,凑成一个『好』字,最后在儿孙的包围下,脸上带着微笑地离开人世,总之在我的愿望中,是不会有孤独一人的时间。

然而,现在的我知道了,原来最简单的愿望,才是最难实现的,能够平淡而幸福地过一生,是多世修来的福气。



既然上天赐予我这条艰辛的道路,要我看尽人性的丑恶,受尽无数的侮辱,更让我爱上不应爱上的同性。面对着这些,我只好相信上天一定有它的意思,然后坚强地继续走下去,还要是脸带笑容地走下去。

什么朋友啊,亲情啊,爱情啊,我已经不敢再奢求,我只求自己可活下去,直到我再看不到熙为止,这样已很足够。

我不是信神,我只是不得不认命。



「我..我不知道,总之绝不是这样说,这可会让别人更加误会的!」

企鹅啊企鹅,你真的很天真呢,你根本不明白这宿舍中的真理,以这样的心情留在此处,只会被人恶意地毁掉的。

而且,你不明白,在一众施虐者的眼中,单纯的你更有被毁掉的价值。



看到企鹅着急的样子,再听到他的说话,我的笑容终于变了质,由平和、看不出感情起伏的微笑,慢慢变为嘲讽的冷笑。

我早便说过,接近我的人,全都没有好结果,全都会招惹到宿舍中所有憎我厌我的人。

是企鹅自己太傻,竟然相信人性本善,相信自己可避过一劫。

「那你倒说说,我应该怎样回答?」



「当然是否认...」



「然后被人说成欲盖弥彰吗?」

还没等企鹅说完,我已狠狠地打断他的说话,也没有再让他说下去。

「我相信你只是被误导,然后说出令人觉得有暧昧的话,更相信你一定有努力地解释过,澄清我们并没有越轨,我真的相信你。」

「但结果呢?他们还不是跑来问我嘲讽我?」



「我不明白...」



「不明白?那我现在就让你明白。」

看到企鹅还是一脸不明白,我心中不知为何觉得很气,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整个人已身处在宿舍中个半月了,但企鹅竟然还这么天真?为什么会有人这么笨?

「你以为他们在寻求真相吗?不,他们只是想找乐子,明白吗?是找乐子!」

「不管你如何回答,他们也只会在你的话中捉错处,然后把你当成笑话,又或是用来嘲笑的对象,因为这很好玩!明白吗?」

说着,我忍不住丢下手上的衣服,用力地打向木制的墙上,在一阵『剧痛』之后,只见苍白的手已经红肿起来。

但手痛却没有传到神经末梢,我知道自己在痛,却可以完全不觉得痛的扯着企鹅的衣服。

「告诉你吧,只要再在这生活一会,你便会发现自己解释了,事后可能还会更生气。」

「因为你会发现根本没有人会听你的话,不管说什么,也只会被人恶意地扭曲。」



「对不起,我什么也不知道...」



听到我这样说,又见到我这么凶地扯着自己的衣领,企鹅的表情也慌了,急急地想拉开我的手,却不成功,于是便马上道歉,希望我可以放过他,但,我又再次不让他说话,继续阴沉地低声道。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吧!」

恶狠狠地说出这一句话后,我才愿意放开企鹅,再顺手把他推开。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也没有你想得这么深远...」



唉..我又失控了,真不明白,事情又与我『无关』,企鹅想怎样便怎样了,为什么我要这么生气?他妈的不忍心吗?

既然是不忍心,那我又为什么要打破企鹅对人的信任?我的思绪又开始矛盾起来。

不行,要冷静啊,现在不是Half Term,附近可能有无数的耳朵在偷听,我不能让别人找到自己的把柄,我要保护自己,我要冷静,我要笑!

「我不是想得太远,也不是针对任何人,只是我们始终在外国人的地方,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闭上眼,深呼吸数口气后,我才再次张开眼,缓缓地说道,外加一个灿烂的微笑,只见企鹅又看呆了。



「我不明白,怎么..你又变了?」

在情绪慢慢地平伏沈淀下来,再没有恶狠狠的样子,更没有一副想打企鹅的样子,照道理说,企鹅见状应该庆幸,继而飞快地逃走才对,但他竟是一脸的疑惑及担心,轻拉着我的衣袖追问道。

「有什么想说便说吧,如果你心中有什么不好受,拿我来出气也关系的。」

「之前我只是不明白为何你要这样说,但现在我明白了。」



「嗨,我真的经常地变吗?那你觉得,谁才是真正的我了?」

我静静地听着企鹅的说话,没有再像之前的,狠狠地反驳,又或是不让他说下去。算了,我已经不想再改变企鹅的想法,他要天真,便任由他天真下去吧,真是的,我的痛苦,又岂是企鹅一人可独自承担?出气,我可以出什么气了?

真是个顽固的小孩,老是相信着我很好很善良,但我还不是一样固执?



「在Half Term时,那个看似很悠闲轻松,却一直在痛苦的你吧?」

企鹅想了一会,又看了看现在平静得彷如没有感情般的我,再犹豫了一会,终于压下声线说道,然而,他纵然很轻声,但语气却是很坚定的。

哈,连我自己也不知谁是真正的自己,想不到企鹅竟可这样说出来,真是当局者迷吗?还是企鹅看错了?



但听着,双眼却慢慢酸起来,连自己也遗忘的真实,连自己也把自己忘掉,我以为在其它人口中,甚至在自己眼中,我的身份性格也已被定形,永远只能是下贱,没有尊严,也不知廉耻的一个人。

「连我也不知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想着,强忍鼻中的酸意,我轻轻地呢喃道,再也隐藏不了那种彷如失了忆,忘了自己是谁的茫然。

到底企鹅眼中的我是真的?还是那只不过是我的其中一个面具?我不知道。

宿舍中的人与事变得太快了,而为了习惯新的宿舍,我强逼着自己去改变,去迎合这个地狱,但还是变得太快,我还来不及回忆起真正的自己,便被迫再次改变,不停地变,唯有对熙的心情不变。

试问我怎能记起谁是真正的自己?我只记得..我爱熙。



「放心,不管你怎样变,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直告诉你,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我知道,企鹅的意思是他会当我的朋友,并一直一直保留着那份小小的友谊,我不知道自己应否信他,又或者相信他的后果会是怎样,上天,我的愿望,在经常宿舍的洗礼后,已变得卑微至极,不管自己变得如何污秽,如何活得没有尊严,我只希望活下去,直到最后的一刻,但现在,可以让我赌一次吗?

可能我唯一的愿望没有变,我依然只想活下去,然后为了这愿望,我有了另一个愿望。

人是贪心的,我希望在漫长而痛苦的人生里,自己可以不是孤独一人,我希望能够有一个朋友,一个可以在我不断地改变,在别人眼中变得很下贱后,也不管别人怎样闲言闲语,他依然相信我,而且告诉我,其实我并没有这么差的朋友。

这样我才可继续改变自己来活下去,这样我才可继续知道自己是谁,这样我才可继续面对自己。



我不想改变的,但要是不改变,我便无法习惯这个地狱,也无法活在这个地狱里,完成我跟熙的承诺。

突然想起罗文的一首歌...



『知否世事常变,变幻才是永恒。』
[我很喜欢你的文章,送朵给你!] [我对你的文章有点意见,扔个给你!]
顶端 Posted: 2007-02-01 11:00 | [楼 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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