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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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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贴]微愿 第五部 爱後(馀生)篇 BY 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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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104-119)


微愿 104
更新时间: 08/17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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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北爱尔兰‧贝尔法斯特国际机场时,我的泪水早已流光,在办理好出境及登机手续后,我便跟大家一起,来到候机楼呆坐。是真真正正的呆坐,大概是各人都觉得应该任由我冷静一下,也可能..大家已不知再说什么好了。
冷静吗?我想..我已经平静下来吧?不过这种静..是属于死寂。伸手抚向胸口,我依然感觉到心脏在跳动,然而,我却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纵使我还有体温,这可以代表什么?即使我还有心跳,难道就代表我还活着吗?
那...有谁可以肯定地告诉我,现在这样的我也算是活着,而不是一具行肉走尸?我只是呆坐着,望着不远处的电视,就是怔怔地望着,映像却无法到达脑中,甚至..姿势不变地坐了足足三小时。
可以放暑假了,开心吗?我不知道,我没有开心的感觉。
终于再见不到熙了,难过吗?我不知道,我没有痛苦的感觉。
我只觉得胸口像被人挖了一个大洞,却神奇地,伤口彷佛被封印似的,不觉得痛,也没有流血,但有点空洞的虚无感。

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着,从机场到内陆机,再从内陆机到伦敦希斯路机场,我都是一脸的木然,或者可称之为...呆滞,别人跟我说话,我一慨十问九不应。
B和C最初也有陪着我,大概是怕我会突然情绪失控或什么吧?总之她们就是伴着我,在我身边闲聊着,然而,在到达伦敦后,她们也开始觉得陪在我身边是件很闷的事,于是便结伴去逛街了。
「不过是为了件小事,而且又与我们无关,我们没必要受你的气!」
B在临行前的说话令我毕生难忘。其实我很想反驳的,对啊,不过是小事一件,而且又与你们无关,你们没必要跟着我啊!而且我又没有向你们发脾气,说什么我给气你们受了?难听点说,这是你们自找的。
但这番话,始终没有说出来。根本没必要说嘛,一来,现在我实在不愿张开口说一句话或发出任何单音,二来,即使说了,B也只会以她当我是朋友作辩解,结果,错的还是我。
所以我只是望着C歉意地拉着气愤难平的B和一脸委屈的A离开。

到最后,留下陪我的,只有D这个一向跟别人合不来的人。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D这个文武双全的人,会喜欢黏着我这个读书不行,运动也不好,性格懦弱没用,而且还理论上应该是恨透了她,一个不像男生的男生。如果真的硬要说的话,大概是因为D喜欢施虐,而我受惯了虐吧?
在某程度上,我们是一个很诡异,很变态的组合吧?不过另一方面,我几喜欢与D作伴的,因为D这人,不会如B这般落井下石。或许是因为D刚与J分手了吧,所以心情不好,也懒得说话了,只是拉着我,要我看着她打游戏机。
也好,只要不需我说话便行了,现在的我,只想得到宁静。

沉默一直维持到前往香港的飞机上,我还是很静,不愿多说一句话,即使是非答不可的情况下,我也尽量以单字来回应,例子:当空姐问我想吃什么喝什么时。
最初我以为自己在『失去』熙之后,会失去对『吃』的心情,活像那些小说剧情般,其中一方在失去后失去一切欲望,折磨着自己虐待着自己,然而,我估计错误了,小说始终是小说,不是现实。现实中的我,不但吃得下,而且食量比之前大得多了。
或者我在弥补心中的空洞感...吃过正餐后,很快便觉得肚饿,跑去问空姐拿小型杯面吃,听说这晚,我和D创下了吃杯面纪录,我们两人一共吃了十九个小型杯面。
之后,之后还有什么可以做的?
彷佛要忘记脑中的某些记忆,我拚命地找些什么让自己可以忙着,先是狂吃杯面,接下来跟D不断地玩纸牌,从廿一点到三公,接着到Show hand和十三张,可以玩的都玩过,最后我们一起灌下一小瓶伏特加后,D终于说自己要睡了。
然后..然后还有什么可以做?四处张望一眼,只见附近的人都睡着了,再看看投射银幕,幕上正上演着一套不知名的电影。
即是没什么可以做了?于是,我终于顺着自己的心意,站起来,远离了人群。
如果说飞机上有什么地方是最静的,我一定回答,飞机最后方的厕所处。在夜深人静之时,这里是最少人的,而且有着微弱的灯光,更有一张让空姐坐的座位,虽然是旁边是厕所,却是一个想东西的好地方。
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想东西,只是想独自一人。不是我不想去想,而是,我的脑袋早已罢工,什么也想不到了。

「原来你来了这里吗?」
呆了不知多久,我才听到有些人声从头顶传来,抬头一看,是小肥。小肥不过是中一学生,只有十二岁多,所以跟楠一样,可坐到较宽阔的商务客位。我是不明白她为何出现,但既然她向我打招呼了,我也只好模糊地回应一声。
「为什么坐在这里?在想着我的堂兄吗?」
会回应的另一原因,大概是因为小肥是熙的堂妹吧?或者我在怕,怕自己不礼貌的话,她会跑去跟熙打小报告。

「啊啊..大概吧,我不太知道。」

「不知道?」
闻言,小肥也坐到地上,一副要谈心事的样子。如果对象是小肥的话,我反而没这么抗拒,原因无他的,只因小肥可说是唯一一个没有用尽全力去落井下石的人,她只会间中调侃,说不接受死心塌地的我是熙的愚昧。
「想着就是想着,怎可以说不知道?」
「就像我,虽然之前一直跟你弟玩闹,但其实我真的..真的很想念Jon...」
说着,小肥那本是愤慨的声音慢慢开始变调,到最后化成了断断续续的哽咽。我不禁轻笑,你还想得到什么?Jon已经如你所愿的出现、送行,但我呢?

「是啊..我都很想念熙...很爱他啊...」
「但我连一句再见也说不到...就这样..完了...」
一边笑着,喃喃自语出一个自己不愿相信的残酷事实,我忍不住捂着双眼,任由泪水再次流遍满脸。
「为什么..连一句再见也不让我说?都已经是最后了...」

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在这架前往香港的飞机上,有两个傻瓜在为了消逝了的爱而痛哭,在旁人眼中看来,大概会以为我们身上,不知发生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吧?对只有十来岁的我们来说,今天发生的事的确惨不忍睹,尽管...
我们只是失恋了...








微愿 105
更新时间: 08/17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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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理会正在痛哭的我们,尽管偶然有人经过,或者想去厕所时看到,也只是以怪异的目光望一望,接着便离开了。
接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我们都哭够了,舔够了伤口,诉够了苦后,我和小肥分别回到自己的座位处。或许是哭到累了吧?也可能是彻底地发泄过够本,当我回到座位不久,便呼呼大睡了。
最记得小肥的一句话:『我堂兄又真是过份了一点,说声再见吧?又不会要了他的命,现下这算什么?弄到没头没尾,不知所谓的』。
是啊...这结果只会令我对熙的感情更加没完没了,简直是最残忍的结局。

忘记曾祥熙吧,忘记这个人,忘记他的存在吧,否则..你会死的。

但..真的可以忘记吗?

为什么不可以忘记?他跟你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回忆吧?即使有..也只是伤害。

但纵使只是伤害,没有一丝的甜蜜,我还是想记着他、念着他啊!

痴儿,你又何苦执迷不悟?

其它人常常叫我忘记他,但他们不知道,忘,等于亡心呢...

那继续爱他,却不再想着他吧?

这有可能吗?

在飞机快降落至香港启德机场时,我在脑中不断地自我问答道。要是继续想着熙,为了他而生不如死,相信身边绝不会有人怜悯我,所有人只会说我自作孽,是自己令自己这么痛苦难受,接着,他们便会说,忘记熙吧,反正你对他并不是爱情。
有时我会想问一句,你们如何知道这并不是爱?你们是我吗?不,你们不是我,所以不了解我对熙的是爱情。
然而,这番话,我没有说,恐怕将来更不会说出口。
何必明知故犯地制造与别人争论的话题?无聊,对现在的我来说,什么都是无聊没趣的,与其跟其它人一起,我情愿独自一人,享受着寂寞的感觉。
所以我决定了,不管他人说什么,我都不会反驳。
就这样好了,就这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尽力地不惹麻烦上身,尽量不再踏入任何人际关系里,不再想着别人的事,平平静静的,这就是我将来的生活。
我知道,在这样的生活里,我是不会再开心,也不会再难过,如同死人般的生活着。

可能、或者,这很可悲,但失去了熙,我还可以干什么?我完全..失去了目标。闭上眼,回想一下,从过去到昨天为止,我一直都是为了熙而单方面地努力,为了让他觉得我很坚强,于是训练自己去控制过份发达的泪线;为了不再让他说我老是板着一张脸,于是便强迫自己无时无刻地笑着;为了不让他再次说我很麻烦,于是便忍耐着想亲近他的冲动;为了让他觉得自己有长处,于是便努力地读书...
一切一切...所有所有...都是为了熙而做,甚至连现在的自己,也是因为他,而变成这样子,拥有着这性格,带着这种思想模式。我..是为了熙而存在,因为他,所以这样的我才存在于世上,在失去他之后,我可以怎样?我应该如何活下去?
我不知道,可能在这两个月的假期里,可以让我找到生存下去的目的、生活的方向,也可能找不到,天晓得?
啊啊..我不想再思考下去了,顺其自然吧。

抱着这种心态,我回到了香港,开始了无法再抱着『只余下多少天便能见到熙』这种心态的生活。
跟复活节时的预先习惯的生活差不多,为了减少与家人接触,于是便每天睡到下午两时多,接着到客厅,躺在沙发上发呆,静静的,不看电视,也不听收音机,就是默默地躺着。自从楠来到英国后,老爸便开始兼职,老妈也开始工作了,而楠也每天跑出街,直到四时多才回来看卡通,换言之,我有两小时的时间。
然后当楠回来后,我的世界便开始充斥着电视机的声音。不知为何,每年的暑假,无线翡翠台都会播放美少女战士,一辑接一辑的,到了今年,已经是第三辑。今次好像是说..毁灭之星-土萌萤吧?
其实也很莫名其妙,明明有这么多的巧合,为什么还是没有人察觉?算了,这并不重要,反正楠看的,是众美少女变身时的一剎。每次一变身,楠便会金睛火眼的瞪着电视,而我也差不多。听闻这是一个正常男生在看美少女战士时的例行反应,但我呢?我却在看着的同时,心中想着不知礼服x面侠变身时会是什么样子。
可能我真是不正常,是个变态呢!是什么也好,都已经无法影响我了,因为埋藏在左边胸口的心脏,尽管还在跃动,却再没有波澜了。
然后,当父母回到家中,一家四口没太多话的吃饭,接着我便回到房中躺着发呆,除了上厕所外便绝不外出,直到他们回房睡觉了,我才稍微地在家中活动。或者坐到电视前,或者到厨房找食物,又或者在四处走走后回到睡房中,坐在窗前发呆。
最初两星期,父母还没有说什么,但从第三个星期,他们便开始没事找些事来吵。

「你颓废够了没有?天天窝在房中不愿出街,别人不知还以为你是自闭的...」
但印象中,不过是两个月前的复活节,只要我逛街逛得久一点,五时过后才回家之时,你们便骂我学坏,又这个又那个,有的没的地骂啊,为什么现在还要骂了?我不是乖乖地留在家中吗?
「为什么不说话了?为什么低着头?你不是很喜欢反驳的吗?怎么了?现在于心有愧吗?」
想问为什么的人是我啊,为什么不管我做什么,你们都不满意?为什么你们总是看我不顺?为什么错的总是我?难道不骂一骂我,你们便吃不安,坐不乐吗?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连你们都喜欢落井下石?
「为了个男的要生要死,真不知羞,如果真是没有他不行,那你不如去死吧。」
去死...我的父母终于叫我去死了,我在想,如果真的去死,他们会否高兴一点?还是..他们会说,被人说一句便去死,真没x用?

哈,或者这样去自杀也不错,这算是奉了父母之命去死吧?一定没有人责怪我了,但我就是不愿去死。我真是太好胜了,只想到,别人叫我去死,我便真的去死,这是天下第一大没面子的事。
老爸老妈,对不起了,你们叫我去死一事,我实在办不到,要怪便怪你们的儿子太不听话吧。







微愿 106
更新时间: 08/17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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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人的嘴真的很可怕,既可以说出最甜美的话,也可以说出最狠毒的咀咒。我真的从没想过,叫我去死的话,竟然会是从父母口中吐出,他们已经..不当我是儿子吗?还是从一开始,原来我就不是他们的孩儿?可能这对所谓的父母,跟我完全没有血缘关系?
当我终于忍不住,提出这疑问后,老爸老妈又开始要生要死,说我一直不把他们当成父母,说我一直都想他们死,说我一直恨着他们。
什么啊?我还以为,怀着恨意的人是他们,想亲人去死的是他们呢!
算了,既然他们说不是,那就当不是吧。于是我便转过身,回到睡房里,继续发我的呆,看我的风景。
生活比我想象中平静得多了,至少...我一直没有哭。

每一天,我就是这样渡过,不停地虚耗光阴,不断地..把自己封在虚幻的世界里。

我开始抽烟了。其实在宿舍中,有很多人都抽烟,也有些人吸食大麻,吸天拿水等等,要学坏的话,我也不用等到现在,所以我相信,我不是学坏了,只是成熟了。
还记得那一天,凌晨,我到厕所时见到老爸的烟就放在鞋柜上。我不禁站着,心中有把声音告诉自己,抽吧,这会令你的心很舒服,于是,我便如受了迷惑般,偷偷地拿了一支,然后回到房中,小心翼翼地燃点起,吸入肺中。
第一口烟,灼痛了我的喉咙,呛得令我冒出眼泪,是一种很难受,好像自己虐待自己的感觉。
但我还是毫不犹豫地,抽了第二口,并小心地没有再让自己呛倒。我很喜欢..残留在舌头上的淡淡苦涩味道,令自己平静了很多的错觉,还有左边胸口被填满的感觉。自从回到香港后,心中那空洞的麻木感觉,好像被烟填补了。
我知道,香烟对身体不好,烟只会令肺部被一片肮脏所污染,但没关系,抽烟的感觉真的很幸福...

没关系,反正..我早已被污染...不再是很洁净的一个人了...

自从开始抽烟后,每一晚,我便坐在窗前,吸着从老爸处偷来的烟,慢慢地抽着,望出窗外,享受着时间的流逝,在这个时候,我很喜欢听着某一首歌。林志颖的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天空下着雨 我从背后望着你
就这样走出我的生命
曾经的承诺 只像雨里的彩虹
我受伤的心真的好痛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到底我是做错了什么
我的真情难道说你不懂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如何才能找到我的梦
有一天有一个他真心爱我

不知为何,我就是很喜欢这首歌,尽管..其实我并不太清楚歌词是说什么。
我的日子、时间,就是在这种努力的平静中渡过,只求我不犯人,人便不犯我,大家平静地相处下去,然而,我发现,即使我在家中,不管我如何努力地平静,不惹麻烦,麻烦还是会自动惹我。
我真不明白我的父母,不明白他们在想什么,不知道他们想我怎么样。当我泼辣地反驳他们时,他们便要生要死,但当我什么也不说时,他们还是要生要死。
到底他们在想什么?他们真是爱我吗?
不是没试过逃避似的躲在房中,毕竟在旧家,一家人住在同一间睡房里,很多时要避也避不过,但现在在新家了,我有我的房间,有一道结实的房门,我想,应该可以避上一天,让大家冷静一下吧?
谁知还不到一小时,老爸便把可以防火的木门踢开了,再附加一点,是即使他明知道我正坐在门的正后方。
试过很多次..我的后脑被老爸踢开的门撞得头晕眼花,站也站不来,只能倒在地上匍匐爬行,但我的所谓父母们,却说我只是装出来,然后便继续骂着我,不放过我。我想,这是连父母都不会爱护珍惜的烂命吧?
想着,心中不禁泛起一种比沮丧更深沉绝望的感觉,是一种被称为生无可恋的感觉。连父母也不爱的人,世上还会有人爱上这样的我吗?

难怪在他人眼中,我会是食屎了...因为我本来就是连地底泥也不如。

我的生活开始变得更加呆滞,从以前总算会看看电视,看到好笑时,嘴角会微微往上抽搐一下,到现在茫然地望着天花板。
到底我是为了什么而活着?我为什么要活着?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总觉得自己已尝遍了人世间的甜酸苦辣,在短暂的十三年里,我知道被遗弃、被背叛、被伤害的痛苦及绝望,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多脆弱,知道有朋友的喜悦,知道爱上一个人的甜美,那种明知要放手,却欲罢不能的感觉...
我觉得在短短三年里,已看过了一个正常人过了三十年才看到的景象,体验了所有的美好,还有所有的丑恶。

如果人诞生于在世上,是为了体会所谓的生命,那我想..我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吧?
我觉得自己现在还活着,是为了等死。

抱着不知自己何时死去,也不知自己如何死去的心态,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暑假也只余下两星期左右,而我的父母也开始厌倦了毫无反应的我,不再找我的麻烦了。
而在这两星期里,楠很喜欢拉着我一起逛街。
我的确觉得很奇怪,楠不是很讨厌我吗?而过去我们也如水和油一样,不管怎样努力也无法混和在一起,但为何现在的他会这么主动?老实说,虽然我不至于很讨厌这样的楠,然而我却提不起劲去跟他逛街。
但提不起劲还提不起劲,结果我还是败在楠的泪眼汪汪下。比起提不起劲,我更不想惹麻烦上身,让父母说什么跟弟弟逛个街也不愿,然后又无理取闹罢了。

楠想去的地方是沙田,我们以前居住的地方。
真不明白,沙田有什么好逛了?除了火车站所在的新城市广场,还有那三个街市,死气沉沉的禾輋商场,全都是些闷到鸟不生蛋的地方,为什么楠这么执意要去沙田?他不会想着跟我聚旧吧?
啧,管楠想去什么地方了?今天的我要做的,只是一个好哥哥。
从将军澳乘车到观塘,接着转乘巴士,一直到总站的火车站才下车,才下车,楠便拉着我,直直往好运中心走去。
好运中心..我知道这地方,从小到大,老妈说这里龙蛇混杂,是好孩子不会去的地方,但今天一看,我才知道老妈说谎。这里比我之前所说的地方有趣得多了,卖的衣服也比较漂亮新潮,而楠去的地方,是一个叫龙城的漫画店。
漫画吗?说起来,在我还没到英国之前,老妈说,怕我到了英国后会忘了中文,于是便请了表哥在暑假里补习,那时表哥说,背熟一篇古文可看一本漫画,听后我马上发奋,而在宿舍中也有漫画看呢,十分爆笑的变态超人,十分好看的幽游白书,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幽游白书时,B误称该漫画为山游白书呢!
很怀念那时的生活呢,在到英国之前的天真无邪,到B还在,即是熙还在,我依然可期待之时...那时除了变态超人和幽游白书,在表哥看的漫画叫什么了?我记得有一本漫画有两个男主角,都是阴阳师,而且相恋着,另一套漫画,主角们的名字跟天龙八部的名字一样。
我在漫画店中四处逛着,四处看看,然后,我见到一个很熟悉的名字-圣传10,大结局。对了,我想起了,我第一套看的漫画,主角的名字都是天龙八部,阿修罗和夜叉王还十分暧昧的漫画,就是圣传了。
是吗?原来已经..大结局吗?想当初..我只看到第六期啊。拿着手上的书,我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原来只过了三年...我还以为是..一生一世呢...






微愿 107
更新时间: 09/24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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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手上的漫画,我突然有一种非要占有它不可的念头。这是我第一次,心中会泛起这种独占欲,彷佛要是不买下这书,我的生命便不会完整似的。为什么..我会这样?即使是对着我很珍惜的『朋友』,即使是对着熙,我也不曾出现过如此的欲望,一种很急切的愿望,在考虑到零用钱有多少这种理性之前,便先考虑如何不顾一切地拥有。
于是,我走到柜台,拿钱把书买了下来。幸好我每月有四百元零用钱,也包括了每天的吃饭钱。楠每天都出街吃饭,我却留在家中发呆,不是想自虐,而是提不起劲去踏出家门,所以,我有很多钱余下来。
亦因为这样,我才可以毫无理智,冲动地买下这本书。
从店员手中接过找续及书,我只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是欲望得到满足的畅快感觉。『从今天开始,这书便是我的了』,单是想一想,我便忍不住高兴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了?在离开了学校,永远地离开熙后,我原以为自己的心已死,世上再没有什么可以令我心泛起涟漪,但为什么现在..我会这么开心?

那是因为在隐约中,你察觉到了,世上并没有什么是属于你,你并没有拥有些什么。
友情、爱情,还有亲情,通通都与你无关,你只有自己。

在世上,你只有那些嘴里说什么爱啊、友情啊关心啊的所谓朋友和亲人,还有一个连在最后都不愿见到的熙。
你一直拚命地抱着的,只是虚伪的幻象。

什么都是假的,什么朋友、亲人和爱情,什么都是假的,我拥有『朋友』,只是因为其它人觉得要是什么不管、不关心一下我的话,他们便过不了良心这关;我拥有『亲人』,只是因为父母生我出来,便有了一个责任;我拥有『爱情』,只是因为我不希望自己的世界太绝望...
只要有朋友,便会有人关心我,我便不会再寂寞吧?
只要有亲人,便代表不管发生什么事,我还有家可归吧?
只要有爱情,便证明了人生是美好,凡事总有希望吧?
所以不管自己有多讨厌父母,有多讨厌这个家,我还是没有离开,继续称他们为我的父母;不管自己有多不想听到那些逆耳的『忠言』,我还是继续听着那些从ABCD等人口中说出的废话,视他们为朋友;不管自己有多累,如何的伤痕累累,我还是死性不改地爱着熙。
到最后..我才发现到,原来不是我视他们为父母,他们便会把我当成儿子;不是我视那些人为朋友,他们便要对我付出真心;不是我爱熙,熙便要回报我的感情...
真傻,为什么要到最后才明白,世上有很多事,不是只要我努力便会有回报啊!

到了这一刻,我才知道,世上是没有人、没有物、没有任何感情是属于自己的,所以我才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里,让某些东西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
于是我买了自己想要的漫画。
这是我第一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第一次尝到达成愿望的满足感,第一次确实地拥有一件物件。

原来..沙田有很多好地方可逛;原来,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东西是很满足的;原来,实现愿望后,人会觉得很幸福...
但我竟然..到了今天才明白...
天,到底过去的十三年,我是如何地渡过?在过去十三年里,我又是如何过活?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我要到今天才明天?有谁可以来回答我,从出世至今的这段日子里,我被扼杀了多少?
我觉得,自己连作为一个人的资格也被扼杀了...在其它人的眼中,我只能是一个无血无泪,没有感情没有感觉,什么都应该听别人说,依照别人的期望而活动的娃娃。
对所有人来说,我只要乖乖地、温驯地听话便行,不需要有思想,也不需要有欲望。

买一本漫画,对其他人来说,可能只是最普通不过的事,但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得多了。
因为我可以选择,我可以自己做决定,这代表了我可以掌握自己的生命。
拿著书,站在漫画店外,我心中是这样想着,并决定了,即使回到学校,我要继续掌握自己的生命,只要我不想,便情愿玉石俱焚。
我要为自己而活。
嘿..听起来好像很伟大似的,只为自己而活啊!但其实我连自己想做些什么都不知道,我甚至找不到生存的目标。

陪着楠再四处逛一逛,接着便踏上归途。回到家后,我把自己关在睡房中,怀中朝圣般的心情打开漫画,开始看这本完全属于自己的书。
结局跟我想象中不同,我想不到原本应该很幸福的人会死掉,我想不到原本应该是大奸角的,竟一直守着承诺,我想不到龙王已死,想不到...我想不到结局会是个悲剧中的小小Happy ending,想不到不过是一集,便死了这么多的人,想不到...
我最想不到..是自己在看着这么血腥、悲壮凄美的结局时,竟然会觉得很开心、很畅快,还有就是..很兴奋。
哎呀,即使不难过到哭,也至少要觉得悲哀吧?我最喜欢的孔雀可是死了啊,为什么我会不难过,而且还在见到一众在哭时,会觉得很欣慰?这情况..就跟我见到下雨时的情况一样...
下雨吗?那下多点、大一点吧...如果我哭不出的话,那上天..请你代我哭吧!然后..我便看着上天的泪水发呆,到雨过天青时,心中的郁苦便会减轻一点...
可能是..自觉凄凉的我看不惯大团圆结局?
也可能是..看过书后,我认为世上并不是只有自己是这么惨吧?
天晓得答案是什么了?我只知道..能够看书,把自己代入角色中,幻想着,逃避现实的一切,感觉真的太棒...

有爱我的朋友,爱我的父母,爱我的恋人...整个世界随着我心中所想地运行着,随心随意,没有人可伤害我,只有我可伤害别人...
如果这只是梦,请不要让我醒过来。





微愿 108
更新时间: 10/18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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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白昼与黑夜彻底不同的世界...
白天,我以莫若风的身份,在这个现实世界里,戴着面具,跟所谓的家人相处的,却尽量不与他们接触,只求过得一天,便是一天,活着,只是活着。
黑夜,我以别的身份解放自己,在虚幻世界里,开心时笑,伤心时哭,与我创造出现的人相处,感受着他们对我的爱,希望梦境可以持续,活着,是为了感受。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我开始觉得,活在幻想之中也没有不好,比起这现实世界,梦境比较让我有归属感。现实世界是属于我吗,我属于这现实世界吗?如果这真是我的世界,为什么我会如此孤独和寂寞?为什么反而在幻想世界里,其它人会爱我了?
这是个很悲哀讽刺的情况,在现实生活里,我受尽折磨、其它人施予的侮辱,然后伤心痛苦的我在幻想中得到安慰,令我能够继续面对白昼的所有。
正因此有晚上的幻想,我才可以活在现实之中,我想,再没有比这更可悲的事了,可能终有一天,我会彻底地放弃配实中的所有呢!但就现在来说,幻想是支持着我的动力,使我有勇气翻开那禁忌的纪念册。
由于有太多人要离开了,所以,我那本纪念册也因此而被填满。在这纪念册中,当然有大部分将会一去不返的人的签名及数据,这是我鼓起勇气,怯怯地问回来的,最特别的是,是连熙也有签名。
当中有很多人叫我不要再爱熙这人,我想这些人大概占整本纪念册的百分之七十吧?而完全没提过熙这人的,大概占余下来我百分之廿二,就只有四个人,是例外的了。
这三人就是E、P、小肥和Kyle了。真是少得可怜呢...

说起来,E所写的,还真出乎我意料之外。想当然,以E的为人,我早已猜到他是不会认真地写的了,而事实是,他的确是毫不认真地写。
喜欢什么音乐?激起性欲的音乐,他妈的,有这种东西吗?
喜欢看什么节目?中、英、美、法、日、苏、澳的A片,天,有人会写这种答案吗?
最最可怕的,实在莫过于他在背后空白之处秉画的图画了。话说E的画画很漂亮,每次成绩表都拿美术的一个A,是个极具美术天份的人,而他在纪念册中所画的,竟然是一个半裸的壮男,空白的脸孔上更写上熙的名字...然后叫我请欣赏...
妈啊,E这算什么意思?取笑我吗?看着E的杰作,我真觉得哭笑不得。

不只是E的留言令人意想不到,甚至连P的,也是在叫我哭笑不得之余,也令我大吃一惊。要大概说出那段说话的内容,是一件很难的事,而且我认为,要全篇看完才算原汁原味。

『莫先生:
明年,我便走了,而你的爱人Kenneth也走,你一定是不开心啦,但,你也不可以因为他的离去,而开始说粗言秽语,虽然是男生,但给人的印象依然重要。还有,不要再说谎啦,Kenneth很讨厌别人说谎的,而大部分人也不太接受,知道了没有?
其实,你不是个很糟的人,只不过任不懂得如何与人交际,而且太率直。如果我不是跟你于同一张餐桌吃饭,我想我还是会不太喜欢你,原因是...不知道了,可能是因为不太了解你的为人,又或者是太多人说你的坏话和取笑你(以前我都是这样),但自跟你相处了一段日子后,我觉得你为人很好,而且很爽快,至少,你敢于承认自己是喜欢Kenneth,我就不敢这样做。
总之,如果回到香港后,你想我帮你找Kenneth的话,我是很乐意帮你的,我早就想出卖这人一次很久的了。
哈哈,我只是说笑啦,但如果你是想找我的话,便叫我出来吧,这次我不是说笑了。

Bye!

ps:叫你弟别再留在这学校里了
不要再欺负他
还有对家人好一点

P』

看着P的留言,我真有种想吐血的感觉,什么是别再欺负楠?他不欺负我,我已经谢天谢地了,我会敢欺负他吗?还有什么对家人好一点?别以为我老是在电话中向父母咆哮就代表对他们不好,相反,是他们先对我不好啊!我总不能任由他们折磨我而不反击吧?
在另一方面,我也惊讶于P的留言竟是这么..动听?动人?不管了,总之最初的我以为,P只会写些很表面的话,什么前程锦绣学业进步等等,哪料到他会写这类似真心的话?
我想,应该是没有人料到吧?

跟P一样,把纪念册留言写得很好看、很感人的,是B,同样也令我想象不到的,是平时说话泼辣,句句直往痛处插去的B,竟然写出这么好听的话,我原以为..她会在留言中痛骂我呢。

『Dear Cecil(好兄弟):

想来你我认识了三年,而我们间中有聊聊天,说说心事,这段时间真的过得很开心,疌想起,第一次见到你、A、B和D时,都很陌生,但相处了三年,我们之间再没有打架吵架之类的事发生。
你都开始长大了,不要再想些不开心的事了,有什么不高兴的,不要再收在心中,这只会令自己难受,更加痛苦的,有心事,便说给自己信任的好朋友听吧,知道吗?希望你的人生可过得开心。如果我走了,便再没有人跟你说这番话了,笑一下吧!

From好兄弟
B』

..............看着这留言,我的心情真是很复杂。老宾说,看过这篇留言后,说不感动才怪,但要反驳当中的说话,又不是什么难事。
但现在..我还是感动一下吧,没必要为了这种人而不开心呢...

让我把这份感动带到幻想里吧...






微愿 109
更新时间: 12/22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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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幻想的世界中,我是幸福的,心中只希望可永远长留于此地,如意地生活下去,不再面对现实。
但另一方面,我也很清楚知道,自己身处的地方是现实,是不管我如何去祈求、如何地努力,都无法改变的世界,我只能做的就是安慰自己,让自己不被残酷的现实击败,不被绝望的深渊所吞噬。
而现实就是,我一定要回到那个自称为皇家的地狱里...
只是,想当然,此刻的学校跟之前的地狱已是大大不同,很多恶魔已经离开了,而我也学懂了如何令自己可继续面对...

回到宿舍,我发现一切真的不同了,而且是很彻底的那种。
首先,升上中四的我,不再住在低级宿舍里,而是搬到高级宿舍里,跟还没走的恶魔们住在一起,而且因今年人数突减,所以我可独自霸占一间睡房,而不是跟其它人一起了。
这算是好事吧?之前我还在害怕要跟难以相处的人一起住呢!
把、房中的杂物搬到新房,再行李收拾好后,我见没事干,又不想睡觉了,便换上校服,走到级主任处拿时间表,接着便到饭堂吃午餐。
中四了,我已算是个高年级生,不旦读的科目不同了,连带校服也有点不同。学校规定了,低年级的女生要穿和男生一样的西装外套、白衬衫,一样要结领带,唯一不同的是下身的百折裙和白袜子,而我们男生的下身是裤子跟黑袜。
然后升到高年级,我们男生只需换一条款式不同的领带便行了,但女生不同,除了领带,她们的裙子也转为较成熟的直裙,白袜子换了丝袜,整个外观也不同,难看得多。

或者..我应该说说现在的自己是如何过活,上学的情况又是怎样吧?
首先是英文科。身为中国人的我,再一次领略到不知是被歧视,还是被体贴的优待,总之我被调到全级普通英文一科,而不是如Kyle那般,被派到英国文学一科里。不过算了,反正现在的老师还是叫鸡,而我也不打算修英国文学,读书方面,还是简单一点好了,别弄得太复杂。
接下来是法文。呵~在经过两年法文科的睡觉后,校方终于批准我不再上法文,原来的堂数则变成了空堂,可以选择到图书馆还是留在课室中。
数学我选了附加数,也就是我要连续两年考公开试,至于生物、物理及化学,我却选了较容易的一组,原因无他,除了是不敢高估自己的能力,就是因为这样的配合可使我不用上班际的体育堂。
还记得吗?我们的体育分了两种,级际和班际,级际是全级一起,主要是为了发掘及训练校队,至于班际的,就是基本体能。本来我的跳远是可以出校比赛的,但自从上年五月时弄伤了膝盖后,我的心也淡了,少了很多热情,连体育课也不想上。
接下来选的科有地理、地质和美术及设计,教导的老师不是本来相熟的,就是他或她平时就寄居在宿舍里,都是些不太严厉,听闻不是很好的老师。
教英文的叫鸡自是不在话下,奇在宿舍中的人对他老是印象不好,说他喜欢戏弄人玩人等等,但..我不觉得啊,可能是他对我好吧?(除了太热情外)生物科的薯头更被称为全校最差的生物老师,还有别的老师等等...我觉得自己好像成了最倒运的学生呢!
其它人,特别是D,整个午餐时候都在为我不值,认为像我这种有天份的人,实在不应该被这种废人教,而是更好的老师,但我却没什么反应,觉得不过是读书,是自己的事,与他人无关。

关于学校上课的事,大概就是这么多,至于宿舍那边...嗯,由于上年发生了这样的事,也听说那些不再回来的人们在回港后,登报说出学校的恶行,令很多有兴趣的人暂时不敢就读这校。
这招的确是厉害,而且很绝,但..又能阻止他人多久?勉强只能称为..逞一时之气吧?
唉,即使阻止到校长从香港找来一大批受害者又如何?他们可以阻止那他妈的光头混蛋从别处找学生吗?没错,校长的确是找到一个来自香港的新男生,还有两对分别来自南非及爱尔兰的兄妹。
嗯...那对来自南非的黑人兄妹..就叫他们为大、小黑吧,而来自爱尔兰那对,就大、小沙吧,够简单吧?而我第一次见到他们之时,已是晚餐的时候了。
晚餐..本来是早已由老师编好的座位,也因前校监离开,及人数骤减后取消,取而代之的,是自由地、喜欢坐哪里便坐哪里。

如果熙还在的话,我想..我可能想也不想的,直接到一个可以偷看熙,四周也没有什么可怕人士的座位吧?但现在呢?现在已再没有可怕的人,也再没有熙了...抬头茫然地四处一看,我,又可坐到哪里了?
这里..已再没有可怕的人们,这里..已再没有我爱的人,这里..已不再是我熟悉的地方...我应该如何在这里生活?不知道...
求救似的望向C,却见到她正跟其它人谈笑风生,想坐到她身边的想法马上便消失了。何苦要跟C坐在一起了?她不见得会理会我,即使理会了,跟我说话,也不过是于心不忍,一切也不过是同情?何必要令自己更显得孤单和寂寞?又何必要让他人同情自己?
想着,我便转过身,往新人那一桌走去。不知为何,我就是觉得,其实跟旧人一起坐的感觉也不是很好,可能..是因为他们太清楚我的事吧?

「喂,你还站着干什么?快过来坐吧!」
新人那桌的唯一一个香港人-D,见到我还是有点拖拖拉拉的样子,便扬着手,以命令的语气叫我过去。
嗯..虽然是命令式,但总比没想过叫我一起走的所谓朋友好得多吧?

想着,我便走到新人们那一桌,祈祷,然后坐下,一声不发。






微愿 110
更新时间: 12/22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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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好像在说着些趣事,惹得大小黑、大小沙都在咭咭地笑,但他们在说什么了?我什么都听不到。总觉得现实离我好远,好像完全与我无关的。
也对,我的世界,只需有我,和回忆中的熙便行了,那是仅属于我们的世界。
只要是在幻想之中,我便可跟熙大声说我爱你,可以听到他的响应,可以明目张胆地暗恋他,甚至可以与他相爱。这是个多么美好的世界?我真不想回到现实了!我只想静静地留在这幸福的世界里。

「喂,食屎,发什么呆了?他们担心你是否不舒服啊!」
呆了不知多久,D突然打了我一拳,让我流离的意识重新回到现实之中,回过神来。只见D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好像十分不满,再望向小黑和小沙,却见到她们一脸担心的样子。
真是讽刺,想不到首先看出我的不妥的,不是中国人,而是外国人。

「啊..没什么,可能是有点累吧。」
轻轻地回答道,顺便也回答了D的问题。反正他的英文比某些外国人还要好,我倒不担心她会听不明白。

「刚下机觉得累就应该休息,没人叫你跑去上学这么勤力。」
D的语气并不好,甚至是有点恶劣,但认识她久了,便知道她只是个性别扭,这句听起来有点难听的话,其实代表了她的关心,她在责备我的不自爱。
我应该感激吗?难得D为了我而说出些关心的话啊!但我就是没感觉。
知道自己不能呆下去,我只好调整一下坐姿,努力地听着他们说些好像很好笑的话题,然而表情..还是僵硬的。
「告诉你们吧,我们女生的体育老师(全校只有两个,一男一女的),真是当学生是弱智的,每年都会拿着一个曲棍球和一个网球,告诉你,网球是可以弹地,曲棍球却不可。」
该死的,幸好我是男的,体育老师不会跟我们说这些废话。
「还有啊,她老是叫我们跑,但自己却从没跑过,甚至只是横越曲棍球场的也没有!」
接着D又说了别的老师的坏话,还有一些由老师闹出来的笑话,有很多,我是早已听过了,但在看到小黑和小沙听罢大笑起来后,莫名其妙的,我也大笑了起来,笑得连眼泪都滑了下来。
不知为何,我有一个感觉,就是这是我最后一次我笑。


我的预想成真了,自那一天过后,我便真的再笑不出来,越是继续在这学校里生活,便越是勾起我对熙的思念。想不到,即使我们之间的回忆是那么的少,但我还是不嫌其烦地,逐一回味,然后再回味。
每次当我到饭堂吃饭,我总会忍不住望向熙曾经坐过的地方;每当我在R24里做做功课,我便忍不住想起熙曾经在这里做过什么,闹过什么笑话;每当我走在学校里时,我总会下意识四处张望,希望可在人群里,找到那耀眼的一个存在;每当我走在这地方的每一个角落,我都会想起熙曾在这里做过什么。
我的脑中,就想到熙一人,想着不知他能否适应新学校的环境,想着不知他能否交到朋友,想着不知他的功课如何,想着不知他过得愉快么。
这些都是我很想知道答案,却又永远无法得知答案的问题,一想及这点,我便真的开心不来。就因为不知道答案,所以才更加思念,因为想知、但又无法知道他的近况,所以才不停地想着这个人,而熙也彷佛不愿再跟这地方扯上关系,竟是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即使不是打给我也好。
我觉得这种思念像极了诅咒,试问一个被诅咒的人又怎可能快乐?但我还是自虐的极享受思念着熙的感觉。

首先发现到我的异状的,很理所当然地,是Kyle。其实在Kyle面前,我已经尽量让自己看来平和一些,尽量露出微笑,谁知,还是被他发现了。
「如果连这等小事也察觉不了,我还算是你的好朋友吗?」
这番说话,绝对是经典中的经典,实在应该让那些自称为我的朋友的人听听,好让他们知道什么才叫做朋友。
只可惜,Kyle是发现我的异状,却完全帮不了我,除了是因为今年我们多数不同班外,还有就是因为..这是我的感情事,是只属于我的问题,并非别人说一、两句便可解决的事,而Kyle也很清楚地明白这一点,所以只能爱莫能助。
「你对Kenneth这么认真,我说什么都没用。」
这是Kyle在某次地理堂上,静悄悄地跟正在发呆的我所说的话。
「而且他都走了,我总不能这么残忍,连想也不让你想吧?」
Kyle对我算是十分好的了,明知我的性向,但还是说要在Half term请我到他家,要是其它人的话,大概早已疏离了以示清白吧?我很感激Kyle对我的体谅和体贴,这是现在的我极为需要的,只可惜,面对着如此的温柔,我依然笑不出来,只能勉强地笑,然后连自己都感觉到苦涩。

然后渐渐地,即使我走在学校里,偶然遇上一个比较熟络的人,包括老师,他们都会拍拍我的肩膀,叫我宽容一点,笑一下,而每一次,我都只能报以一个苦涩至极的微笑,只是单纯的一个嘴角肌肉微微往上抽搐的动作。
四周的人开始流传着,有关我对熙的感情,有些人开始带着鄙夷的目光看着我,但有更多人用怜悯的语气来安慰我。
「如果Kenneth还在就好了,你大概会开心一点吧?」
之前叫我死心,说熙绝不会喜欢我的K和L在某天,突然在宿舍中跟我这样说道,然后安慰我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多。
「如果你有跟Kenneth转校便好了。」
「开心一点,别老是苦着脸,你还有机会见到Kenneth嘛!」
奇怪了,之前你们不是死命地叫我死心吗?为什么现在又说着这种话了?我的表情真是这么难看吗?
「知道吗?即使你在笑着,看起来却像极了哭。」
原来是这样吗?就因为我这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所以你们再看不过眼,情愿希望熙继续留在宿舍中,我继续暗恋着熙,做我的同性恋吗?

我明白,他们的话是等同于支持,是我一直以来,都希望得到的体谅,然而,我还是想问一句,要是熙还在宿舍,我还暗恋他,你们会否说着同一句话?我看未必吧?你们大概会说着上年曾说过的话,叫我死心。
这样的支持..真的很讽刺,竟然是因为我失去熙,因为我已经绝望了才出现。可以的话,我情愿不要他人的支持,也希望可换回与熙一起同住一间房的时间。

只是时间过去了,便怎样也追不回来,我和熙能够一起存在于同一空间的时间,已经用尽了...我失去的,彷佛不多,却已是我的所有...
所以我的心底话,也再也说不出口,因为已经无法改变什么,我只能接受他人的支持。






微愿 111
更新时间: 12/22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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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基于鱿的严重错误,令微愿109多了千多字,同时也令微愿110少了千多字,嗯.....总之请各位搬文的大人重搬一次109,接着再搬110和111吧,110的内容是跟之前的差不多了。(也就是鱿排版排错了!)
在此致上万二分歉意,麻烦到各位大人了.....(鱿极汗颜中)





日子..就是这样渡过了,每早同一时间起床,梳洗后吃早餐,然后去上学,茫然地把老师所说的塞入脑中,接着放学,被D强行拉去蓝天楼,看着她玩角子机,我则站在一旁抽烟,在输钱时听听她发脾气,在她赢钱时,接受她请我吃的棒冰,最后回校吃晚餐,做功课。
每一天,就这样被我虚耗掉,每一个周末,都在床上发呆渡过。如果有人问我是如何生活,有何感想,觉得过得好不好之类的,我想,我一定会答,不知道。
现在的我,只是靠别人定下的时间表来过日子,当中是完全不包含我的思想。

「你看你,不过是走了一个Kenneth,你就弄到这么难看,你还是不是男人?」
D不下一次跟我这样说道,而且越说越气,彷佛这是她的事,而不是我的问题。不过,熙吗?说来连自己也不敢相信,除了开学时算是痛不欲生地想过这个人的事,开学后不久,我已没有再为这个人难过了。
我只是失去了生存下去的目标和动力吧。

我没有说出这个答案,我知道,说了,最后也只会被解释为因为熙离开了,所以我便失去了灵魂...
而且我不敢否认,这的确是答案。

圣诞节时,Kyle跟我一起到香港,大家应该玩得很开心才是的,但我还是觉得茫然,这笑过之后,完全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开心地笑起来,也不明白自己在笑什么。
这情况一直到了圣诞节完结,当我回到学校,期中试后才微微地改变。
话说中四开始后,我看起来好像是勤力了,上堂时专心了,然而真正的情况却是天知地知我知。我的确有把老师所说的话听入耳中,但我却是完全没抄过笔记,也没想过自己是否真的明白老师所说的,我只是听完就算,然后转堂,再到另一课室发呆。
考得好又如何?考得不好又如何?反正从来都是,不管我考出什么成绩,也没有人称赞或责骂,不会有人认同我,而现在,更没有人跟我比成绩的好坏。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努力读书?我为什么要执着于考试的成绩?让一切随缘吧。
或者,上天就是看不过眼,看不过我的颓废,于是存心要让我知道,我是多少有些存在意义,给了我一个奋斗的目标。
我真想不到,我的生物科和物理会考取到全班第二名,化学更有第一名,一直是全班最尾的英文科,今次也不再是最后了,而是明显的有了进步。突然想起,当我在报出自己的分数,及老师随后宣布我是第二名,那些一直看不起中国人的鬼头的发青嘴脸。
难以否认,当我看到他们那不能置信的神色时,心中早已麻木掉的地方真的微微地触动了一下,甚至是当跟我有一舞之缘的Faulkner跑来说我很厉害时,我也总算有点宽容下来。
真正令我那平和如镜的心崩溃下来的,是叫鸡。
那数天,我刚收回大部份的成绩,除了地理的成绩很强差人意外,其它的都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好,而英文科,更取得我三年半之中,第一次比合格高十分以上的分数,叫鸡在班上已称赞过一次了,想不到在晚上,他会再多说一次。

当时,我正坐在书桌前,对着课本发呆(我早就说过,我只会在堂上听书,其它时间都是在呆),叫鸡门也不敲地走进来,从后把我抱着。
「Cecil,做得好啊,看到你进步了这么多,我真的很高兴。」
叫鸡在我耳边呵着气说道,而我的身体也诚实地颤了一下,然后想起在上年,熙不过是开玩笑的打了我一下,叫鸡便说他欺负我,狠狠地罚熙抄圣经的事。记得那时熙委屈得眼都红了,我也哭得快呼吸不来,想向叫鸡解释,叫鸡却说这是为了我。
可悲,为什么之前我会忘了这件事?或者,我就是想忘记与熙有关的所有事,然而,以为已被淡忘的记忆,却于现在突然浮现,杀我一个措手不及。

我不禁闭上眼,轻轻地回应道:「你今天已经说过了。」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说,我以你为荣。」
说着,叫鸡以下巴磨着我的头顶,然后凑上前,吻上我的额头,缓缓地滑下,来到眼角之处。
「别哭,你真的做得很好了,我为你而骄傲。」
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应该是高兴才对,但泪水,就是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叫鸡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多抱我一会,亲吻我的头顶,然后悄然离开。
我彷佛看到自己的心崩溃下来,无法再组合为完整,我开始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没关系,因为被人认同的感觉真的很美妙,因为我的存在真是有点价值的...
这一晚,我直哭到累了,便直接倒在床上入睡,然后次天顶着一双肿得像桃核的双眼回到学校。其它人眼见及此,当然很例行地走上前问我发生什么事,却在我说出发生什么事之前,便叫我别想这么多,然后回去继续跟自己的朋友说话。
果然..关心我只是例行公事...当中并没有太多真正的关心存在...
我的确是有点无奈,却没有太多的感伤,因为我已从别处找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于是在同一天,我跟D说,希望她可帮我补习之类的,好让下次可确实地考到第一名。

「你总算说了一句人话了。」
D闻言后,虽然是头也不回,继续打她的角子机,但语气却是老怀安慰。我想,其实与口中说我们是朋友的C比起来,我跟D更加像朋友。只听到她续道:
「不再想着Kenneth就好了,我们来威给鬼头看吧!」
呃...其实想发奋图强,想好好地读书,不只是为了想威给鬼头看,更重要的,是我希望当熙听到的,是我好好做人的消息,知道我终于可以挺起胸膛做人。
我心所想的,依然是熙的事,只是我终于明白到,即使人不在,但我还是可为了他努力。

在大部分欺负我的人离开,我的『朋友』离开,所爱的人也不在,在过了四个月后的现在,我总算真正地开始自己的新生。





微愿 112
更新时间: 12/22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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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获新生之后,我反而对自己的人生起了疑惑。的确,我莫若风,十四岁,在劫后重生时,应该好好地享受正常男生的生活,然而,正当我以为自己已获得新生时,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何为正常男生。
或者真是不正常的生活过得多了,令我自己本身也变得不正常,即使是凭自身的本能来生活,恐怕我的本能,也是属于古怪诡异的一方。
我想当一个普通的男生,想重拾一个男生在十四岁时应有的快乐,想以身边的人作为参考目标,但环顾四周,却通通都是我不想当的人。在我身边的,共有两种男生,一种是运动型,这种人有点单蠢,不懂说话,只懂以运动来联络感情,而偏偏我就是不擅长运动的;至于另一种人,话题只知围绕着女生和性,打机时永远只玩会脱女角衣服的游戏,看的都是火辣辣的无马赛克a片,这种人是我不愿意当的。
那...正常又普通的男生生活又是怎样?尽管,我知道自己不算正常,是个喜欢男生的男生,但想享受青春,这不是罪过吧?于是我开始努力地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

所谓的正常生活,就是闲时跟朋友瞎扯一番、玩玩闹闹,下课后到镇上的角子店抽烟赌钱,说话时总有些粗言秽语吧?我的确很迷茫,因为这是连女孩子都会做的事,在这里,男和女的生活习惯根本是一样。
所幸的是,D这个女人中的男人对我倒是照顾有加,每次跟男人踢波时,都会把我拉到场中一起踢,把我编为龙门。
我知道,D是大概猜到我想享受普通男生的生活吧?于是便把我带到男生的正常活动之中,只可惜,他不知我对踢球有阴影。还记得吗?中一那一年,男生中的禽兽们用篮球来射我,这一点已是阴影之一,另一阴影是,中三那年,我为了接近熙而自愿当龙门,结果被E狠狠地射中下阴,当晚小便时便出血了,次天还下起雪来。
熙吗?.....想起这个人,我突然发现,回忆中的他,只有背影。每次想到这一点之际,我都不禁苦笑,熙是我最爱的人,更是我印象最深刻的人,但当我想到他时,却只记得他的背影。
为什么当初我没有好好珍惜看他的机会?为什么我只懂偷望他的背影?我不由得悔恨至极点,而这种悔恨,在每晚躺在床上时,最为深切。

每一晚,我都在悔恨中渡过,而白天,我却忙得几乎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不是为了忘记而让自己这么忙,是刚刚相反的,因为忙而偶尔忘记了熙的存在,但也只是偶然。我已经知道,要在这间学校忘记熙,是绝不可能的事,不管我走到哪里,每一个角落都残留着相近,却不相接的回忆。
在某条走廊上,熙曾经在此与人追逐嬉戏;在某块美术墙报版上,曾贴着我跟熙的考试作品;在某矮木柜上,我曾经坐在这里,等待熙的经过。
太多太多,假使我还能忘记,一是时间过了很久,一是我的记忆力实在太差。
更何况,我说要努力读书,原因都是希望熙听到我的事时,尽是我成绩很好的消息,熙曾说过,希望我可好好地活下去,希望我可好好地读书。
之前因悲伤而忘记的事,现在已成了我生存下去的目标,是穷尽一生方可达成的承诺。

日子就是这样过了,白天忙着为熙而努力,晚上则思念着他来入睡,时间倒是过得很容易,眨个眼是一天,再眨一下,又是另一天,不再渡日如年了,很快,又是Half Term了。
而且,又是情人节了。
我不喜欢情人节,也不见得很讨厌这个浪费金钱的节日,对我来说,每年的情人节,都意味着很多女生向熙表白爱意,熙的桌上尽是情人节卡和巧克力的日子,是很刺眼的一天。
然而,今年,当我看着空无一人的邻床时,却不禁怀念起过往的精神打击。
今年的Half Term,也跟平时不一样了。话说一直以来,没朋友家可去的可怜虫,都要出外找旅馆住,不得上诉,但上年,却发生了麻烦事。
F等人,口中说是到旅馆住,结果他们也真的去了旅馆,住了一晚,然后偷偷地跑到附近的公园露宿,一尝流浪的滋味。要知道,北爱的公园个个都跟香港的郊野公园差不多大小,平时自然有人玩露营,所以F等人一时未被拆穿,偏偏到了最后一天,他们还是被旅馆馆主发现人不在房中睡觉,并通知了校方。
在公园露宿,对F他们来说,可能是浪漫,但对校方来说,这叫丢脸,于是从今天开始改变规定,没有朋友家可去的人,通通要留在宿舍中,并且付钱。
本以为这事与我无关,我还是每到假期,都前往Kyle的家小住,谁知才过了农历新年不久,他的不知祖父还是外公便因病去世了(外国人通称为Grandfather)。想当然,发生了这种事,我当然不敢提出要到他家的请求,只好留在宿舍中了。

留在宿舍中的日子,生活真是没趣得很,几乎没地方可去,老师又不理我们,我也乐于躲在厕所中抽烟,呆呆的想着一堆有的没的,很多关于自己的将来,也很多关于过去的事。
我在想自己算不算是男生,我在想自己对熙的感情,很多的问题,却完全没有答案。

没答案也没所谓,思考,只是我用来虚耗时间的方法。

「我还在想谁在抽烟,原来是食屎啦。」
推门进来的,是F。我抬头望了他一眼,完全没有担心过进来的是老师,今晚是叫鸡当值,他早已找了女伴前来鬼混,又怎会有时间上来找我们?
「说起来,我们很久没泄过了,怎样?今晚想来吗?」
F直直的走到我身边坐下,点一支烟抽着,语气平常得像谈论今晚的天气如何般说道。
我没有响应,继续抽我的烟,却在一支烟的时间后留在厕所中等着,只听到F轻轻地笑了起来,慢慢地享受自己的烟,直到抽完了,才把我扯回房中,一把把我摔到床上。
「烟味不适合你啊。」

我偏过头,不让F接触到我脸上任何一个角落,却任由他爱抚亲吻着自己的身体,并及发出淡淡的喘息,直至听到F这样说后,才皱着眉头响应:
「与你无关...」
我们就只有性的关系,只想在对方身上找到快感,所以别跟我说些亲昵的调情说话。

闻言,F没有一巴掌掴过来,而是惩罚似的,一口咬在我的乳头上,我不禁惊呼出来,很快又陶醉在这种夹杂着痛楚的快感中。
「你不是很爱Kenneth吗?为什么又会...嘿~」
F继续以手和口刺激我的身体,然后在快速地上下套弄时,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这与..吁..爱无关...」
听罢,F也不再说废话了,而是直接压到我身上,互相以手和口慰藉对方。

老实说,要自慰的话,我不是不懂,只是自慰不比别人服务自己更爽,一切仅关乎欲望和快感,与爱无关,这也是男和女的分别。女性是,在爱一个人的同时,既要守心,也要守身,但男人不同,感情与欲望分开,身体如何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心中想的是谁。
我讨厌这种想法,但身体却屈服在欲望之下,诚实的只想得到快感;情绪在这晚内一下子爆发出来,唯有心,始终不变。

这是男人的专一。
也是我唯一最清楚,男人的本质。






微愿 113
更新时间: 12/22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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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F没有让我想太多,把我扯到欲望的漩涡中,即使到解放我一刻,脑袋也像被精液填满,只有一片的白。
完事后,我们难得地一反常态,没有马上做着平常性爱过后会做的事。
F只是穿上裤子,坐在我的床边,而不是如常的马上离开,到厕所抽所谓的事后烟;至于我,也不像过往,急着要到浴室清洁身体,却是任由自己衣冠不整的躺在床上发呆。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只知道,身上那些不属于我,也不属于我最爱的人-熙的精液,不再令我觉得污秽,与此同时,我又开始觉得自己很混帐。
这算什么?贞操观念吗?我不禁在心中讪笑,我和熙之间,可以谈什么贞操了?
越想越觉得混帐荒唐,每次跟F泄过,我心中总会懊悔,觉得自己对不起熙,接着就会自嘲地想,自己跟熙毫无关系,谈不上什么忠诚不忠诚,然后下一次,我便再次受F的引诱,上床发泄,不断地重复。
换另一个角度来看,其实我不忠的对象,并非熙,而是自己吧?

「在想什么?」
也不知我脸上是什么表情,竟令F看出了我在想些有的没的,我连忙收定心神,尽量让自己的神色平静一点。

「没想些什么,都是些无聊的事。」

F闻言不发一语,只是别有深意的多看我一眼后,便穿起衣服离开,听声音,好像前往厕所了,大概是去抽事后烟吧?而我就继续留在床上,继续发呆,感觉着身上的精液缓缓凝固,最后干掉。
不知为何,我突然默默地掉眼泪。
明明身体只有泄出后的舒畅,明明心中没有不开心的事,明明是没有任何原因,但偏偏我的泪水就是不受控制,不断地掉下来,没入发中。
奇怪了,自从在叫鸡面前哭过一次后,我的情绪便开始一天比一天难控制。有时,我明明告诉自己要笑的,却莫名其妙地生气起来;有时,我明明告诉自己要装作生气,但在脸上出现的表情,却是带着平和的笑意。
到底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身上的每部分,都变得不像自己?为什么我无法再控制自己?我拚命地问自己,也拚命地训练自己,但最后还是徒劳无功。
我不禁更是迷茫,更是恐惧,我甚至觉得不再认识自己。
然后,我更是拚命地讨好他人,希望有人愿意陪我开解我关心我,不安令我的情绪变得更不稳定,更是倾向负面,只要发生一点小事,我便情绪失控,一是大哭大闹,一是大笑大叫,活像一个疯子。
身边的人当然是吃不消,C不止一次跟我说,要是再这样,我便需要见心理医生。
听到C这样说,我心中自然是不喜欢,但另一方面,却不禁觉得C说得没错,我不但要看心理医生,就连精神科医生,也快需要看的了。
但我没勇气这样做,我只能不断地讨好他人,忍耐、抑压,然后爆发,不停地重复。
然而,在这段我最需要他人支持的日子里,本来跟我很接近的人,却一个个的疏离。我明白的,没有人想留在一个情绪不稳定的人的身边受罪,更何况,他们有他们的生活,并没责任围绕着我公转,我是真的明白,但我还是忍不住生气。
不对,这不是我,以前的我并非如此脆弱的,以前的我,根本不会在意其它人,那..现在的我是谁了?
幸亏企鹅还算在我身边。

是的,不管其它人如何以情绪失控、精神失常来形容,不管他人如何劝导,叫企鹅不要接近我,他还是留在我身边,就如他当初所说,不论我变成怎样,他都会对我不离不弃。
什么我暗恋某某,某某不爱我;什么K和L若有若无间,偷偷地疏离...
每次,当企鹅找我,跟我一起闲聊时,说的,都是他自己的烦恼,眼见对方比我还要痛苦,我又不好意思说自己的事。
新一年,名义上,我的朋友是多了,但感觉却比之前还孤单,我不禁在日记中写:

『没有人真正喜欢我...
没有人真正爱我...
没有人真正关心我...
没有人真正了解我...

为什么我要生存于世上?
为什么我要留在这里?
为什么我要像狗一样?
为什么我要放弃自我?

有人说过真爱不怕分离,
有人说过活下去才是有勇气,
有人说过活着就要活得精彩,
有人说过中学时的恋爱就像办家家酒,

原来我什么也没拥有过,
原来我只是渺小的一个,
原来我不过是一只狗,
原来我不是我...』

文笔不通顺,内容杂乱无章,但通通都是我的心情。环顾身边,C说,有什么烦恼可以找她,跟她说心事,然而当我不安至极时,她却说这只是我孩子气的胡思乱想,要不然就是叫我去看心理医生;D呢?D又再次蜜运中,我也不想找她,然后妒忌她竟然还会有对象;至于企鹅...他也真的不离不弃,不过是从不问我有什么不开心,我找他说心事时,他说明天再说吧。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时才会来呢?真的,我不由得心生怨恨。
没错,的确是他们给予我一丁点的温柔,让我知道有朋友的好处,让我知道被关心的幸福,然而,也是他们把我排挤在外,让我尝到没朋友在身边的孤单。
我觉得自己活像那些被人拾回家养了一会、又宠了一会,接着被遗弃的狗。

我认为再没有任何一段时候,会比现在更灰、更令我不安了,我甚至觉得,除了读书,考取好成绩,便再没有任何生存方向,而这时,更爆出了我暗恋企鹅的流言。
企鹅本来是不介意的,但事情落到他身上,他便不得不介意,并开始有意无意地疏离。

『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屎,真是人如其名,比地底泥还贱,只会被人骂,却不可以骂任何人,我要委曲求存,我没有任何自我,人人都有权利发脾气,但我没有,而且是不配有...
到底我活着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一句只有强者才会默默地活下去,无视痛苦?还是为了活着才有机会见到熙?又还是为了自杀会被人骂,说对不起父母?我真的不知道,或者我是为了一点的好胜而活了下来,承受这些痛,承受这些苦...』

写下这一段日记后,我从笔刨中拆了一块刀片,一下没一下地割着手背,看着鲜血冒出来,然后舔去。这种事,我曾经做过,并以为大部份贱人离开后,我便不会再做的事,谁知,我错了。
如果身体的痛可遮盖心中的痛便好了。

很想念,很想念熙...






微愿 114
更新时间: 12/22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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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天生的失败者,我几乎失去了所有,熙、A、B、C、企鹅、父母,所有都失去了。
不对,应该说,其实是我从来没拥有过,又如何失去呢?我以为自己失去的,是我的所有,但原来,那些都是我自以为拥有过的人和物,我真傻,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自己拥有很多?
Cheap,下贱,这些字眼最适合我了。』

『今天是A、Roland和Kyle的生日...
身体很不舒服,一起床照镜时也吓了一跳,脸色苍白,四肢无力,但过了一整天,也没人问我是否病了,可能我是死了也没人知道吧?』

『今天D叫我与她假扮情侣来试探男朋友R,我笑,所有人都知我是什么一回事,假扮情侣,有谁相信了?但之后,我却为D觉得悲哀。
我一直以为,世上除了J,便绝对不会有人看上男人般的D,谁知J离开不到一年,D已另有新欢了,我认为,这是极难得的事,实在应该好好珍惜,而非要求更多。或者,是我想得太多吧?或者即使卑微如我,在得到爱情时都会忍不住去要求更多,但我能够得到爱情的可能性又有几高?
不管怎样,我还是拒绝了D,因为她所做的,实在太混帐了,谁知D竟大发脾气,莫名其妙地骂了我一顿。唉,真不想再说什么,为自己解释了。我想,D一定有在他人面前说我的坏话,但我又可以说什么了?有人会听吗?有人会愿意去理解吗?』

『今天企鹅因楠而撞到头,我很担心,但他却好像什么也不知,还叫D带他去看保母。为什么了?企鹅和D感情很好吗?为什么不叫我陪他,而是叫D?
很想哭,很难过、很痛苦,觉得心也痛得要命,担心、妒忌负面感情混在一起,在看到企鹅不知死地跑跑跳跳时爆发,企鹅很愕然,却不像不明白我在骂什么,而像不明白我为什么可以骂他,见状,我不禁后悔,除了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自控一下外,就是后悔自己的语气。
我的语气充满了不满、嫉妒和愤怒,犹如怨妇一样...
或者I说得对,企鹅不过是小孩子,根本不会明白我的意思...我真是笨蛋,我怎可以为企鹅是我一个人的朋友?或者,我真应该疏远他,保持距离...』

『疏远了企鹅个多星期,企鹅不以为意,彷佛从一开始,他就没跟我亲近过,我突然发现,原来在这宿舍中,我真是一个朋友也没有。』

『希望...
希望熙还在这里,
希望不再被人忽视,
希望拥有真正的朋友,
希望父母不吵架,
希望别人尊重我,
希望数学拿A,
希望我不再是狗一样,
希望自己不再乱想,
希望别人明白我的心,
希望我可以开心一点,
希望熙没有忘记我,
希望我可忘记一切,
希望,一切希望可成真,
发梦啦,没可能的事!』

日子,就是在这些无奈的痛苦中渡过,逐渐,内心又开始麻木起来,然后复活节过了,已是中四的最后学期。
除了更认真读书外,我又什么改变?变来变去,原来还是老样子。
我身边没有多了敌人,也没有多了朋友,依然在拚命地读书,所谓的朋友依然在叫我积极说些心事后,又说我胡思乱想,小孩子脾气,还有一点很特别,就是我的绯闻还是不断出现,日新月异。
企鹅这些,一直有人说,接着复活节过了,有一新女生到来,D一向不管新人,C又说自己不知如何跟新人沟通,男生又爱理不理(因为来的不是美人),结果就由我来跟新人T作首次接触。谁知一聊之下,就发现大家有共同兴趣,喜欢看漫画,而且看的漫画作家题材相近,话题当然多起来。
接着,T又犯了跟我一样的错,提起D的身高问题,更以手势来嘲笑D比好矮,D见状当然气得要命,握紧拳头就想打。

「D!算了吧,别计较这些小事。」
C双手胁着D,大声地叫道,希望可阻止对方冲动。

「T,别乱说话,好不好?」
我挡在D和T之间,不算焦急,只是极不耐烦地跟T说。拜托拜托,别给我惹麻烦,好不好?

T闻言点点头,转回电视机继续收看,而D,也听了C的话,松开拳头。
我总算放心,坐下来,继续看周星驰主演的赌圣,然后开始发现不妥。等等,C和D,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友好?他们之间不是一直势成水火吗?在什么时候...变得很要好样子?在我不知道的时候,C和D之间发生了什么?
在认知到我才是真正碍眼的存在时,我真的..很难过,恨意在心中不禁燃烧,我就如一个妒妇争风吃醋,而我争风吃醋的对象,竟不是我暗恋的人,而是朋友。
熙在的时候,我只能看到他,反而看不到身边的人,待自己有多虚伪了...
C和D,同样不理我和T,他人看不起我,同样也不尊重样子不大好看的T,理所当然地,我跟T开始要好起来,流言也就此开始。
幸好的是,他们说的,不是我暗恋T,而是T暗恋我了。
不过也难怪今次不是我暗恋别人,而是别人暗恋我。我的样子太神游了,老是在发呆,再说,我和企鹅之间的关系依然被人说得不堪入耳,而且,我和F之间的关系又是众所周知,要他们相信我暗恋女生?还不如要他们相信我暗恋F。
不过说实话,我真的有点担心T是暗恋我。只见每当我出现在T的视线内时,都会感受到一热情的目光追着我不放,每次见到她,她都会走过来跟我说话...
我开始明白熙当年的感受,原来被人如此重视,真的很像虐待...
但除了装作什么也不知,我还可以做些什么?

『昨晚我在second prep时睡着了,醒来时听到C和D在聊天,感觉真尴尬,也不知应该听还是示意自己已醒才好,不过我知道,要是现在醒来,她们一定会以为我偷听,只好作罢,继续『睡』下去。
谁知不听还好,一听只觉心淡,如我所料,根本没人关心我,C说只想了解D,D也说了很多平时不会跟我说的心底话,我自问自己一向极少说他人是非,但..为什么她们会说我口疏了?
什么觉得D好像常常很不开心?什么食屎不过是自寻烦恼,老是乱发小孩子脾气?这些是什么意思?这些都是你们的真心话吗?哈,睡觉果然令我双眼精明得多了,多讽刺?
真的很想问,为什么就是不关心我了?为什么你们可在『关心』我后,转眼间便去跟其它人嘻嘻哈哈?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会安慰我?你们知道吗?当我看着你们走上前,问我一句『怎么了?』,接着是『别乱想』后,随即便去跟其它人玩闹时,我会有什么感受?
今天我考数学会考,但没心情,我实在不敢想象自己考了什么。』

我真的真的很想哭,却又告诉自己,哭,不会让他人关心我,不会让他人可怜我,只会令他们觉得我孩子气,乱发脾气,所以绝对绝对不能哭。
突然很怀念只看到熙一人的日子...






微愿 115
更新时间: 02/02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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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这种事,我以为自己的考试会为此而一塌糊涂,没心情答问题,谁知现实却是,我比平时更冷静了。
不禁更觉得不认识自己,平时,我不是很『热切』地渴求得到他人的关心和友谊吗?但在发现原来自己什么也没有得到时,竟是如此平和冷静,甚至是有点冷漠,彷佛之前的热情、知道真相时的难过都是假的。
到底我是难过,还是不难过?到底我是在乎,还是不在乎了?
我不知道答案是什么,也没有去刻意找寻答案,继续过我的日子,唯一和之前不同的,就是我不再刻意去找任何人来相伴。

在学校中相遇,便打一声招呼;在蓝天楼见到对方,便说声好,如果对方有话要说,便继续聊下去,如果对方无话可说,便继续做自己的事;吃饭时,哪里有空位便坐过去,不再介意跟自己坐在一起的是谁。
我觉得自己的朋友好像多了,但其实改变的,并非现实,而是心态。对现在的我来说,所谓的朋友,只是彼此知道对方的名字和一些基本数据的意思,是否交心,已不再重要。
或者人生在世,就是要这样子与人交往吧?或者所谓的人生,就是这样子吧?
或者我以为自己很热情,其实本性却是很冷漠吧?
日子就是这样过,今年唯一的公开试完了后,到普通的考试,接着,就是等待暑假的到来。
跟上年一样,因一年快过去,所以Prep Time的当值老师也乐于放任学生,任由我们做着各种『不法行为』,如看漫画,传纸条或下棋。今年,我不再跟O下象棋,而是跟I下,而且又再次在不知不觉间输得一败涂地。

「你还真越下越差啊。」
升到中四的我,不再在R24做功课,而是在附近的Study,这Study跟老师房连在一起,中间隔一道门,却没有老师看管,比之前自由得多,起码平时轻声说话,也不会引来责骂。
而I,因我也升到Senior,还有C的关系,所以今年开始多了些闲聊。

「是吗?」

「下棋嘛,讲求斗心,你都没心情要赢,当然输得彻底。」
闻言,我不禁抬头看着I,只觉一直埋在心中的真实被挖出来似的。
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下棋可看穿一个人的思考呢,我以为下棋就是下棋,与性格思想无关。
「有件事,C认为不应该让你知道,但我觉得说了比较好...」
I脸有难色地说道。宿舍中一直流传着,C跟E分手后,跟I关系亲密,态度暧昧,二人之间绝对有问题,C说向东走,I不敢眼望西边,是条好狗等等...虽然C一直重申,与I只是好朋友关系,不过我却知道他们的确在交往。
至于为什么会知道嘛,大概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气氛,是我一直憧憬的温柔而平和的气氛,而我敏感地察觉到了。

所以我实在不愿破坏他们之间的甜蜜。「你想说的便说吧,不说的也没所谓。」虽然C已因考完试而离开学校,留下要等弟弟的I,所以现在说了也未必有问题,只不过,毕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不,你有权知道的,其实..其实上年..Kenneth...」
I说了一半,又顿了一顿,大概是因为见到我一听到熙的名,神情便马上变了吧?I是个很温和细心的人,总可看出一些他人看不到的事,而现在,我相信他分辨出,冷漠和呆掉之间的分别。
「Kenneth是有来的,不过迟了。」

我当然知道I说的是什么日子,只因那一天,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所以,现在突然听到I这样说,我自然焦急起来,握紧拳头追问:
「你说什么?」

「上年暑假前,你离开的那天,Kenneth是有来的,不过迟了。」
I不知我已知道他在说什么,好心地解释道,却不知这番解释,却令我更烦躁,觉得他在拖延时间。

「我知道,到底迟了多少?告诉我吧!」

「也不多,小巴转了第二个弯后不够几秒便来了。」
吐血!我原以为熙连送行也不愿,谁知,他不是没来,而是我早走了数秒,就是这数秒间,令我从可以远远多看他一眼,默念声再见,变成一个天大的遗憾。
我不禁恨那他妈的数秒。

「他来到后..怎样?」
我犹豫地开口询问,却不敢问熙当时说了什么,更不敢妄想他会为了迟到而遗憾。

「P问他为何这么迟,并说你哭得很厉害,Kenneth只回应了句『是吗?』。」
是吗?我的伤心、我的眼泪,只足够换来一句『是吗』吗?只听到I续道:「那时P有点微言的,不过是说声再见也不愿,但Kenneth要这样,谁也没办法。」
「C认为不让你知道比较好,免得你又伤心,胡思乱想,你别怪她。」
我不会怪C,因为我也认为,不知道这件事比较好,然而,我也不怪说出来的I,因为在不知道事实的我,的确会想知道。
但我开不了口,说我并不怪任何人。

知道了真相,并没有为我的故事划下句号,我在日记中这样写着:
『今天从I口中知道上年的真相,令看来已是平淡下来的感情,令那些被我努力埋藏的记忆再次涌现。原本,最近我并无任何特殊的感觉,然而在知道后,我变得对『六月廿五日』,对这日子很敏感,感觉也变得强烈。
我不甘心,我一直认为,如果可在离开之前,多看熙一眼,说一声再见,可能当时我会比他没来的痛苦,但是,我却可在这段暗恋后写上句号,只可惜,他没有来。
到了今天,我才发现,如果我不知当日的真相,不知熙并非没有来,只是迟了一点,至少我还可以以熙没出现过、彻底的拒绝我来为自己的感情划上句号。然而,事实却是熙不过是迟了半分钟。半分钟,便让我遗憾一世...』

最后一个周末,Kyle的妈妈诚邀我到他家作客两天,我理所当然地答应了,然后藉Kyle晚上带我外出游玩时,把这件事告诉他。
「其实不管他有没有来,是否迟到,你也会觉得遗憾吧?」
Kyle坐在逆风位,一边避开我的烟,一边说道:「别说你啦,我也觉得遗憾,Kenneth这么好玩...不知他现在如何呢?」

「以他的条件,应该过得很好吧?」

「想来也是,不过,他真的一通电话也没有吗?」

「谁会希罕打电话回来这种鬼地方?要是我走了,我也大概不会打电话回去。」

「....看到你这样,我也放心了。」
沉默了一会,Kyle突然老怀安慰地拍拍我的肩膀,好像极度乐于见到如此平静的我。我也明白的,之前的日子,我实在太歇斯底里。

「没办法,不得不想通嘛,人都走了,没可能继续为了他要生要死...」
看到Kyle为我这么高兴的样子,我便不忍说出心底话,要他难过了。

其实我想说,尽管我没有要生要死,尽管我没有因熙的离去而毁掉自己的将来,但我依然是个只围着熙而公转的笨蛋...
毕竟是熙为我找到将来要走的方向,不是吗?好好地活着,就是爱他的凭证。






微愿 116
更新时间: 02/02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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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周末,最后在校的一天,也在平静中渡过。假期又好,上学的日子也好,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日子都是得过且过,什么梦啊、希望之类的,除了想见熙一面外,其它都是想也没想过,活着只是不可以自杀的意思。
别说他人,连自己也觉得这样的思想很有问题,灰郁至极点,我甚至想过,即使突然有意外发生在自己身上也没所谓,可能意外,也只是一个解脱。

『其实,我不是不想让自己开心一点的,试问人生在世,有谁希望自己一生不幸?只是我实在找不到任何可让自己快乐的元素。
无可否认,我笑的时间不是很少,在听到笑话时,别人嘲讽自己、而自己也跑去笑人之时,跟一班人一起胡闹之时,我都可以开怀大笑,然而,笑过之后,却只会觉得更加空虚,发现自己离他人很远。
当然,要装作若无其事地与他人交往,不是没可能的事,不过一直如此欺骗自己,不是很可悲吗?
我很清楚,所谓的朋友,待我有多真心。C的关心,只是循例的礼貌性问候;I的关心,只因为C的存在;而企鹅更加不用说,他找我,就是为了诉些别人不想听的苦。在宿舍住了四年左右,明明大家是这么近,感觉却又那么远...
抚心自问,我不是不想与自己喜欢的人真心地交个朋友,但我实在忍受不了,在我说自己的事的同时,对方却提也不提自己的事,即使我问了,也只会被扯开话题。
这样子的友谊,不是太单向了吗?如果所谓的朋友就是这样,我情愿孤立自己。』

在飞机写下这样的日记后,我闭上眼,在狭窄而不舒服的座位上入睡,一夜无梦。
回到家中,我开始过着跟之前好像一样,却有丝微不同的生活。我依然甚少跟父母沟通说话,几乎一开口便是吵架的前奏,喜欢呆在家中,讨厌别人搔扰自己,但我比之前多了在家中走动,多了在睡房以外的地方露面,多了逛街。我变得喜欢在父母房中打超任的太空战士四,喜欢在客厅上网,喜欢看周末的奖门人,喜欢出外买漫画。
我想通了不少的事。我根本不需要为了他人时热时冷的态度难过,因为所有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在他们不选择我的同时,我也可以不选择他们啊,我何必犯贱地乞求他们的关心、希望他们视我为好友?
勉强地结交一些不是真心的朋友又如何?可能到最后,我的孤独只会变成寂寞,反而比之前更难受了。
我更想通了,原来家真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世上只有家里,可以让我如此发脾气、跟人吵架,把心底话说出来。过去,我一直认为父母不了解我的痛苦,但现在呢?可能事实上,他们还是不了解,但感觉起来,却像有人让我发泄负面的情绪了。
想法上的些微改变,感觉上却已豁然开朗了不少,我开始有闲情雅兴欣赏四周的景物。
穿过树荫间的清风很凉快,小竹林摇摆时的声音令人心境宁静,小鸟的叫声很悦耳,星空很漂亮,晚上的街道很祥和...很多一直不为我所注意的事物,到了今天,我突然觉得身边的一切很美好。
这是以前的我,不论是被本身身边并没有任何朋友,不断想着『如果我有朋友便好了』时,还是后来有朋友却又被迫孤独一人,不停地想着『为什么我就是得不到』时,无法看到的事物。
那时我只会自怜自艾,只知自己孤单一个,却不懂独自一人的好处,现在,我知道了。

人嘛,尽管是习惯群体生活,但不是没有了谁,便活不下去的生物。
这是我一直知道,却认为太可悲的事,所以不管那时并没有朋友,后来有朋友却得不到关怀时,我苦苦地追求,任由内心被这渴望扭曲,而现在,我知道了,人就是如此可悲的生物。
对,这才是我,因熙而出现,一直让自己活到现在的我...
我一直埋怨别人不会说我想听的话,但现在我知道,怎可能要求陌生人说自己想听的说话?环境逼使我认清一个事实,就是自己活在这世上,并不特别需要朋友,所谓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也不是解为努力与别人做好朋友,而是努力地不与他人交恶罢了。
什么好朋友,还是随缘吧,这不是我可强求回来的。

抱着这心态,我回到北爱尔兰,回到学校中,身边的人与平时一样,总会在无聊至极时才突然想起我,跑来问我最近如何,但我终于不再为此而难过,而是视为理所当然。
若说今年有什么特别事发生,我想,大概只有两件事,第一就是上年I的会考,有好些重要科目被当,所以留级,每逢英文、美术和科学堂来到我的班中,而第二件,就是在十月初,D突然决定退学,回到香港读书。
当我听到这消息时,心中不禁欢呼一声『走得好啊』,但欢呼过后,却发现自己开心不来。D跟我说,她在这里读得不开心,我不由得暗地吶喊,在这里谁是读得开心?
或者我并不想D离开,或者我在为自己不想D离开的想法而气愤,所以当D等待我的答案时,我只是沉默不语。D很快便在两天后离开,不比雀跃地把D离开宿舍那天定为女生宿舍独立日的C和T,我显得平静,但心中却是若有所失似的。
失落的心情并没有影响到我,尽管心中彷佛多了一个血淋淋的空洞,但我还是如常地过日子,如常地上堂下课后,为I补习科学,直到圣诞节后,流言再次出现的一天。
自从传出我暗恋企鹅,令企鹅开始疏远我,及传出T暗恋我,还有叫鸡对我有意,害我疑神疑鬼了很久后,现在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很讨厌这些无聊的绯闻,而我也不下一次,向C等人说明,我并不爱宿舍中任何一人,现在也绝不想谈情爱之事,而他们也很了解地说,他们也很明白那感受是多么的令人不愉快。
但我万万想不到,他们所说的明白、什么了解的,通通只是嘴里说说便算!

「食屎,你..是否暗恋I?因为你一直一直地说起他啊。」
当C在女生宿舍的厨房、一脸严肃地跟我这样说时,我真想学武侠小说中的人们,干脆气得吐血,然后一死了之。

我去你的!什么一直一直说起他啊?现在在我的生活中,就只有I是与我最接近啊,我们同级,一起上某些课,一起做功课,连睡觉也在对方的附近,我就是跟I比较熟稔嘛,再说,我不说起I,你认为我们之间还会有什么话题啊?
还是说,情况已沦落到,我跟谁比较熟络,提起谁比较多,就代表我暗恋谁?这是什么烂程序?君不见我暗恋熙时,连跟他说句话也不敢吗?






微愿 117
更新时间: 04/01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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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的,I的为人这么好,你会喜欢他是正常的。」
啊啊,我都觉得I很好,但这又如何?就因为他是好人,所以我就要喜欢他吗?世上这么多好人,那我岂不是个个好人都爱?
「只不过I他..总之做好朋友就行,私下暗恋他好了,别想太多。」
我哑口无言,怎么好像确定了我暗恋I似的?C真的这么有自信,认为自己所想的就一定是事实吗?
「嗯..你放心吧,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那你努力地守着这『秘密』好了。真是个笑话,认识我快五年,C不知我是个喜欢吃天鹅肉的癞蛤蟆,贪恋漂亮的外表吗?I的确是好人,但除了好人,他还有什么优点?

我不禁笑起来,有点嘲讽地说:「你不是和I拍拖吗?」

「放心吧,我和I不是拍拖,我不会跟你争的。」
C想也不想,飞快地回答,表情认真得令人几乎相信她的话。只是几乎而已,我不相信C,只愿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当C和I在一起时,那种他人无法加入的亲密感觉;还有当I看着C时的深情。
我突然有点同情I,因为此刻的C看来无情极了。

「那我也说,放心吧,我不是喜欢I。」
我有点没好气地说,然而C却一脸不信的样子,好像在说『大家这么熟络,不用在这种小事上说谎啦』,我只好轻叹一下,转话题再聊一会,问C借了只许志安的CD便离开。

回到宿舍,洗个澡,我把CD放在问Kyle借回来的小型音响里,打开书,一边听歌一边温习,然后,慢慢陷入幻想中,忘了正经事。
我的世界就是这么小,无法容纳别人的存在,但对我来说,却又大得一望无际,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我曾幻想过,如果熙回来探望别人,如果在街上突然见到熙,如果我可重新再开始读中一,如果熙爱上我...
想了很久,然后发现,即使熙真的跟我表白,我也只会拒绝,我实在没信心去跟一个在自己心中近乎完美的人一起。对这事实,以前是不得不认命,现在是认同。
想起熙,我的眼不禁酸了,然后下意识地望向贴在墙上的寄宿生合照。
这是中三快完时,专门为学校拍照、兼校中化学的主任-呕饭突然兴起的杰作,上年我以五镑多买回来的照片。上年买下后,我一直收起来,不禁看,现在却贴在墙上,朝夕相对。
照片...我曾经鼓起勇气,拿着照相机跟熙说要拍他,哀求了很久才得到他的同意,谁知拍出来的,不是走了光,就是昏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后来A寄了幅熙的照片来,但照片中的他却是跟别人在一起,我看了就气,不知塞到哪里去。
墙上这幅..已是唯一一幅,我和熙的『合照』了,尽管在我和熙之间,隔着了很多的人。

熙...我所爱、所思念的唯一一人啊...

痴痴地望着熙的样子,蓦地听到一阵八音盒似的悲伤旋律,低沉的嗓音在低声唱着,狠狠地把的的坚强外壳粉碎:
『夜,尽了,就算完全毫不需要,
都必需试着,睡了,
梦里仍然能知晓,
你跟他也,抱着了,
你与他一早是,赤裸的故事,
可惜我,错放了的心事,
浪漫但幼稚,流着血不止,

暗恋的习惯,
辛酸,甜蜜 ,羞愧,自豪,
我以为我知道,
明明是没目的的虚耗,
为何沉溺于这种苦恼,
极爱你,直到老,也欠缺回报,
我说,应该一早已知道。』

听着,我不禁掩着嘴,不敢让自己发出半声,然后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脸。该死,这首是什么歌?为什么听来..就彷佛为我度身订造似的?为什么这歌要把我一直逃避的事实挖出来?我知道的,O和大头文早已说过,熙有女朋友...
暑假时,他们约出来见面,熙带来他的女朋友,O说她很漂亮,大头文说她很温柔..他们早已说过,然而我却突然失忆似的,把这事实刻意遗忘了...

『夜,尽了,令我忘怀情感需要,
不知不觉地,睡了,
梦里仍然能知晓,
你跟他,也爱尽了,
你与他,一早是,赤裸的故事,
可惜我,原来谁亦不是,
一厢情愿,来浪费心思,

暗恋的习惯,
辛酸,甜蜜,羞愧,自豪,
我以为我知道,
明明是没目的的虚耗,
为何沉溺于这种苦恼,
极爱你,直到老,也欠缺回报,
我说,应该一早已知道。』

听着,我已是按捺不住,伏在桌上,重复地呢喃着熙的名,抱着头低声吮泣,只觉过去与熙相处的日子就如走马灯般,一幕一幕在脑海中飞过,到最后,变成熙正牵着某女生的画面。我就知道中三最后一晚的亲密只是梦,也幸好我一直只当那是一场绮梦...
天晓得我多希望那一晚是真的?天晓得我有多想念熙,同时却最不想见熙?
对,我怕,我怕会见到一个不开心的熙,但我更怕见到一个幸福地笑着的熙啊!没错,我是很希望熙开心快乐,过得幸福,然而..我实在不敢亲眼望向那个...因为离开了,所以才幸福的熙...
多可怕了?虽然明知自己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但感觉上,彷佛却是因为没有我,熙才得到幸福...

不,这只是熙的造化,熙只是因为到了一个更好的地方,认识到更好的朋友,所以会幸福,一切都与我无关的...
所以,我只需一直,一直地祈求,希望熙幸福便行了...

他妈的,我真的很想念熙,很怀念与他一起渡过的日子啊...
熙...
只可惜,我的思念只可活一晚,然后明天,将会被我无情地扼杀。






微愿 118
更新时间: 04/01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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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答谢读者的支持,今天贴上两篇,不过....呵~下篇微愿又不知何时才贴上啦~


为了表示自己多疼爱学生,校长在不久前买了一部ps回来,又买了数只游戏,供一些勤奋乖巧的学生,于闲时借来娱乐一下。或者,我始终是个男生吧?当ps出现后,我打机的时间远比发呆的时间久得多,而我玩的,是从Kyle家借回来的FF7。
我本来就玩过FF4,并爱上FF系列的故事情节及世界观,而第7代,不但带给我新的感动(从平面到立体嘛),更让我彻底迷上其细腻的故事剧情中。
FF7令我无视自己快要会考的事实,每天功课时间一结束,我便急不及待地向老师借ps到女生宿舍玩,什么我暗恋某某、某某暗恋我的事嘛,现在都不及如何打死某怪物、如何过某一关更重要。
有人认为我过份沉迷(虽然我本来就是一但沉迷便无法自拔的人),也有人说我虽然沉迷,但怎样也好过我无聊时胡思乱想,而我,则没有理会。
没错,我的确用了很多时间来打机,但与此同时,我亦增加了思念熙的时间,这也是他人口中的所谓胡思乱想。我不会让别人知道我还想着熙,而其它人也开始减少了有关熙的话题,开始忘了我是如何深爱着熙一人,转为说我深爱着企鹅了。
熙是我心中有点苦、有点甜的小秘密,在别人看不到之时,我只会呆呆地望着墙上的照片,感叹当年的我是何等幸福。

「我还以为你不爱Kenneth了。」
今年荣升为男生舍监的叫鸡,在一次突击检查里,意外地见到我呆望熙的照片时问道。(这人试过在我换衣服时或刚洗完澡后跑来突击检查,令人怀疑他是故意的。)

「这是不可能的吧?」

「你这么久没提起过Kenneth,当然令人误会。」说着,叫鸡走到我身边,望着墙上那幅有熙、有河豚,有企鹅,也有他自己的大合照。

「误会便误会,我不介意。」
或者说,我就是想他们误会,免得那些自以为为我好的人天天烦我。等..说起来,眼前这个男人也是其中一个误会了的人啊,他人误会了便不会啰嗦,那叫鸡呢?他误会了又会怎样?
我越想,越觉得心惊胆跳,从眼角瞄去,只见叫鸡这混蛋,又再次一副很熟稔,不对,是一副和我交情非浅的样子,坐在我的床上。

「没可能忘记他吗?他都走了...」

「应该没可能了。」我想也不想便开口响应,与其说我在倾诉心事,还不如说我在变相拒绝叫鸡。

沉默,一阵尴尬的沉默弥漫在我和叫鸡之间,我不禁更用力地瞪着墙上的照片,似要用目光射穿照片和木墙。今次...该不会是我误会了吧?
正当我以为叫鸡会大声嘲笑我时,却听到一句与之前的话题完全没关系的话:
「照片上被遮着的是谁?」根据我的经验所知,会这样转移话题的,一是他完全听不明白我的意思,二是我一矢中的,说中他的死穴。
感觉上,后者的机会是比较大...
我不敢自恋,只是叫鸡的行为实在令人怀疑,从他来到第三个月,于众目睽睽下亲吻我开始,到后来特别对我好,又经常一副熟稔的样子坐到我的床上,甚至扑到我身上(当时我正在床上),我已无法说服自己不再去怀疑。
尽管到现在,我还是不停地催眠自己,说他只是比较疼爱我而已,但我就是忍不住去猜度,到底这人心中在想什么。
「Eddy?为什么要遮着他了?听说他待你不错的啊。」
我心中暗想着,叫鸡的手也行动着,把河豚脸上的纸撕下来,然后惊讶地问道。

我也知河豚是对我不错,尤其是中三后期,那时正发育中的我老是吃不饱,想多拿一个三明治,却因到饭堂的时间比较迟而拿不到,于是便厚着脸皮向老是早到河豚撒娇,希望他帮我拿一、两个,然后每天,河豚都额外为我准备一个三明治,即使当天我没出现也好..只是...
「他是我前男友,我不太想见到他。」那时亲密地抱着河豚的肩膀,也不过是为了一个三明治,我只是想利用他罢了。
我不知在全宿舍都知道我是同性恋的情况下,这样说算不算是出柜,然而,说出来后,的确有种豁出去的快感,我甚至有点期待叫鸡的反应,而他给我的,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过了一会才开口:

「我..我想不到你真的会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想不到?我不禁有点遗憾,我并不是叫鸡心目中的好孩子,我抽烟、我喝酒,我沈溺在肉体的快感中、我向男人献媚、在男人身下呻吟,天晓得我有多污秽?在知道我的本质后,叫鸡还会疼爱我吗?老实说,其实我挺讨厌那些不知情的老师用那些望好孩子的眼神望向我,这令我内疚。
不,我并不是好孩子,也当不了大人心目中的乖孩子,我只是个自甘堕落,却又想挺起胸膛做人,一个自相矛盾的普通人。

「这不出奇吧?我本来就是...」彷佛要落井下石的,我讪笑着,轻轻说道,却怎样也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我本来就是同性恋,只对男人的肉体有兴趣...

叫鸡不再说话,转个身就离开,我以为他从此轻蔑我、鄙视我之时,他却如常地疼爱我对我好,继续做他的『装熟魔人』,只是,他再没提过熙的名字,更没有再问我是否还爱他,是否无法忘记他。
我有时想,如果没有熙的话,爱上叫鸡,来一场师生恋也不错,然而,我却是遇上熙在先。
我的情况永远是这样,身边有很多个更好的暗恋对象,他们待我比熙好、他们会对我微笑、他们甚少轻蔑我、他们会在我难过时,至少问候一下、他们会跟我聊天;如Kyle、如企鹅、如I、如叫鸡,他们至少可让我得到一丝被爱的错觉,而不是从一开始已是绝望。
但他们都不是熙....
其实我知道的,暗恋那些人比较好、暗恋那些人没这么容易受伤,只因为他们不是熙,我不会爱他们...
因为不爱,所以不痛。






微愿 119
更新时间: 06/08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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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是考试时期,所以最近的周末少了很多节目,即使有,也说明只有低年级的方可外出,而我们?老师说,请留在宿舍中努力读书。
偶然也会是例外,老师会大发慈悲,叫我们到Sport Hall做一会运动才温习。我一向不太好动,体育堂也在D的离开后,转了组,去了最悠闲的射击会,闲时最多跟大沙打乒乓球,而今天也是如此,直到有人叫我去做龙门,我才施施然下场。
事过境迁,在两位大哥相继离开后,男生间的足球,终于不再是变相的撕杀,而是单纯地切磋了,这也是我为何愿意踏上自己最为害怕的龙门位置。
事实也如我所料,那些野兽们,射门时依然用力,但不再是瞄准我了。
既然球儿上没有杀气,我当然不会怕得不敢动,而是可理智地判断从哪个角度,可以保护自己之余,也可接球。
一场比赛就这样踢了个半小时,直到男生们尽兴了,才施施然离开。基于惯性,也基于奴性,我如常地留下,收拾放在龙门前的软垫,还有其它杂物。也不知那些人是否开始学会尊重我,当见到我乖乖地留下善后时,他们都会说一句『麻烦你了』。
不过是多了一句话,却让我从不忿地收拾,到现在觉得没所谓,甚至是主动地留下。

然而,今天似乎有点不同,留下的,除了我,还有身为中七生的F。F的意图,我以脚趾头都想到,而他也不负所望,藉我转过身时,突然从后把我扑到软垫上。
如果说他不负我所望,或者我也算是不负F所望。
也不知是我习惯了被人如此对待,还是天生有点犯贱,喜欢受虐,喜欢被人粗鲁对待,所以对于F那近乎啃咬的亲吻,我不但没有反抗,而且很快便进入状态,在F的身下扭动、抓着F的身体呻吟,沈溺在翻天覆地似的快感里。
我想得到快乐,但我的幸福,被重重道德枷锁围困...越快乐、越堕落,那现在我是快乐吗?
每多一份快乐,便越往下堕、越是污秽,然后越是看不起自己...
望着天窗外不停旋转的蓝天白云,我只觉一阵昏眩,闭上眼,抗拒着阳光。我是迷乱?还是清醒?如果我是清醒的,我愿做一个独醉之人啊...
然而,当F的手探到后方摸索时,我还是作出了最冷静的反应。
张开眼,扯着F的头发,再一脚踢开他,站了起来。

F的表情有点迷惑,坐在地上,仰望着我衣冠不整的拿起羽毛球拍,护在胸前。他大概没想过我会拒绝吧?
「反正都做了一半,没所谓吧...」
没所谓?可能在你眼中,逢场作戏、一夜情只属等闲,但我不是。
「放心啦,我只求大家Happy,不会让你痛的。」
可惜对我来说,跟男人做爱会不会痛并非最重要的事,最重要是对方是否我爱的人,我的身体,只会献给自己厮守终生的对象。

「不,你要我帮你含也没所谓,但我不会跟你做。」
我铁青着脸,拿着『武器』,一手帮自己拉好衣服、穿好裤子,冷着声说道。

听到我这样说,F的表情也变了,穿好裤子,站了起来,黑着一张脸,嘲讽地说道:「我没听错吧?数分钟前还在我身下呻吟浪叫的人,竟然说不想做?怎么了?装清高吗?」

这番说话,令我连耳根都发麻,一张脸更像刚被人鞭打完,毫无知觉,但我还是开口说了:「我只会..跟自己的终生对象上床...」
F闻言,不怒反笑,笑得令我无地自容。

「听起来好像很清高很伟大啊,害我差点忘了,一直以来,淫荡地向男人们张开双脚的人就是你呢!」
「你别忘了,连一把梳都曾上过你啊!」

我知道,这是我毕生难忘的可怕回忆,我更不能忘记,自己一直顺应身体的欲望来迎合F的触摸,是个多么堕落、下贱的人,但..我有我的底线,我可以容忍,并说服自己,但我不能接受自己跟熙以外的人做爱...
我就是这么矛盾,本质淫乱,却又妄想保持清高,希望自己是纯洁的,尽管我很清楚,我不是。
「好啊,你来吧。」
这就是我,自私、幼稚得有点不知所谓,既想快乐,又不愿彻底地堕落。
「但我不排除做时会挣扎,更不排除事后会跟老师说,甚至报警。」我丢下手上的羽毛球拍,张开双手,向F笑着说道。

「你...你敢?你不要脸吗?」

我不禁笑得更灿烂,几乎是花枝招展的。「面子?我有的吗?从一开始,我便没有脸、没有尊严,没有自己,有的不过是烂名,我有什么好怕?」
「所有人都知道食屎是什么一回事,反正我已习惯被你们鄙夷歧视、被你们看成变态,那我怕什么去报警,甚至是验伤?多一个人看不起我,和少一个人看不起我,对我来说有什么分别?我早已没什么顾忌了,反而你呢?你真要跟我这块烂缸瓦、地底泥拚吗?」

F听得脸上一片红、一片白,想扑上来跟我拚命,却又犹豫不决,不想玉石俱焚,只敢瞪着我,然后狠狠地踢向身旁的铁柜,发出轰然巨响后,逃命似的离开。
赢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有点虚脱的坐到软垫上,望向头上的天窗。原来我也可以赢的,只要撕破脸,不在乎自己的尊严的话...
这种事,一生人试一次就够了,再继续下去,我就真的无法自拔。从明天开始不可以再过着的生活,也只有这样,曾经被自己沾污的身体、心灵才可洗净,我才可原谅自己,有机会堂堂正正地面对熙。

会考和FF7,在我的奋战下,总算被我完成了,在这段期间,F没有再找我,熙更打电话回来。那时我正跟C和I聊天,接听电话的是O,当他听到是熙时,连忙打手势叫我过去,把电话塞到我耳边,用口语叫我跟熙聊。
熙的声音听来低沉了不少,也性感得要命,每句话都带着笑意,出乎意料外,我并没有哭,双眼一点湿意也没有,我甚至冷静地(表面)把电话递回给O。
或者我看来是平和的,但心中..却是激动不已,手心早被汗水染湿了。

在你离开我七百一十三天后,我终于听到你的声音,知道你的变化,知道你的快乐,我满足到即使下秒便死去也没所谓。
我轻轻向照片中的你说一句我爱你,祝你幸福,然后笑起来。
中五过去了。




微愿 120
更新时间: 12/17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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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第一,请不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但我怀疑自己的脑袋在想什麽[殴!])
第二,到底有多少人还未忘记这篇不知何时开始贴的文呢?(谜啊,连我自己都忘记了)
第三:在看到x手系名词时不要感到震惊,小若风....勉勉强强都是正常男生(?),看到x手系动画会兴奋是很正常的!(我的解释好像倒转了....)
第四:我说过这故事是不会成坑的....说得出做得到。
第五:希望等了很久的读者们愿意接受这个停了很久的故事,还有,给我回文!> <




把一个写有自家地址的信封放到校务处,好让校方在收到我的成绩时,把成绩寄回给我後,我想也不想、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现在我算是中五毕业吧?中五过後的暑假是最悠閒的,不用温书、不用做暑假作业,几乎可忘了学校中的所有事,而更重要的是,我比楠早上两星期回到香港!所以我可专心打机!专心上网!专心地看漫画买漫画了!
对於我提早回来的决定,父母当然有十万个不愿意,他们想我留在学校里照顾楠,也担心楠独自从英国回来时,会发生什麽意外。
唉,其实当初他们把楠送到英国,除了是怕楠的成绩太差外,多多少少是想么儿学会独立吧?但他们想楠学会独立、照顾自己的同时,又要把我安放在楠身边,一有什麽风吹草动便叫我保护楠,这样子楠能学会照顾自己才怪;再说,我总不能为了楠而呆在英国两星期吧?
早在我未回来之前,已跟父母解释过,而他们亦表示理解,谁知当我回来後,他们开始发挥那过馀的担忧,埋怨我不愿为弟弟牺牲一点。
这并不是我不愿为楠牺牲的问题,而是楠根本不需要我的牺牲啊!事实上,楠是巴不得我早点离开,既然楠不需要我,那我为什麽莫名其妙地为他留下?我绝不认为他会心存感激,反而会说我烦著他吧?那麽,我还是早走早著的好。
第一次解释,父母不听;第二次解释,父母不愿理解,第三次解释,父母说我狡辩,接著我也放弃了,在默哀我们一家人竟不能沟通後,我又再次沈迷打机,然後楠回来了。

楠的回来对我的影响不大,毕竟在最近两年,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改善了一点,至少懂得为对方著想,以打游戏机为例,父母担心的争夺游戏机事件并没有发生,我们就如普通兄弟般打双打游戏,直到楠开始玩洛克人为止。
洛克人是单打的游戏,而且是我最不擅长的Action系游戏,我在试了四次并Game over後彻底放弃了,只坐在一旁看楠玩。
最初看时的确是有趣,不同的装甲,奇怪的武器等等,都令我兴致勃勃地看下去,然而当楠开始在同一关的同一地方不停地死,又不停地重玩时,我就开始觉得闷,忍不住叫楠暂时别玩,让我玩别的游戏。
为了转移我的视线,楠给我一堆VCD和电脑游戏,一边奸笑一边叫我一定要用手提电脑玩和看。

我首先开的是VCD,是一套卡通,叫新世纪福音战士,片头歌及动画很吸引人,第一集便有一只看来很强的敌人(也就是使徒),还有一部很有型漂亮的机械人(初号机啦),主题有点灰暗,一开始就说全球人口锐减为二分一,挺合我心意的,於是我便躲在房中,从第一集,几乎一口气看到大结局。
我一向不喜欢男主角(x中我只爱大配角-樱冢星史郎和皇昴流这对该死的苦命鸳鸯),而这套福音战士也逃不过我只爱配角的命运,在这卡通中,我最喜欢的是渚薰,一个出场一集便死掉的敌人。
看到渚薰死时,我心痛得只懂惨叫、哀号,心情久久不能平伏,跟楠说起这事时,他还嘲笑我,更一再重申渚薰死时的惨状-只馀下头颅掉到LCL中,为此我抢了PS来玩了很久,最後在父母责骂中回到睡房,开始玩楠给我电脑游戏。
该死的!楠给我的是什麽游戏啊!当我把碟插入电脑中,萤幕出现游戏首页时,我几乎是马上冲到客厅处。

「楠,别告诉我,你给我的全是三级游戏!」
一想到刚才画面出现的裸女被一堆触手侵犯的图,我的脸便青转白,然後由白变鲜红。好..好刺激的色情画面,我以为所谓的色情游戏只是追求女生→上床,哪想到会有外星生物强暴女生的情节?
我更想不到的是,原来楠也到了对性有兴趣的年龄,而且还自己买游戏碟...

「什麽啊?正常男生都会玩这些吧?」楠头也不回,继续打他的洛克人,超理所当然地回答。
不,正常来说,男生玩的不会这麽变态吧?
「玩一玩吧,很刺激的。」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很刺激...

不敢回房,坐在客厅中看楠打游戏机,我一边回想刚才的画面,在最初的惊吓消退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好奇和心痒。
到底是什麽游戏会玩到有一堆触手?那堆他妈的变态触手又是什麽?还有没有别的女角被触手侵犯时的画面可看?说起上来,不知被那些触手强暴时,感觉会是如何?想著,我有点如受蛊惑的,走回睡房,锁上门,重新坐到电脑前,按下开始。
这感觉,大概跟初嚐毒品,然後难以自拔的感觉差不多吧?特别当我看著一幅很变态的图而勃起,忍不住要伸手到下方自慰时,那感觉更是难以言喻、一试难忘。
苦笑,我还真是个变态的人,我竟然因为这样的图而起了反应,而最可怕的是,我竟然幻想自己是被侵犯的人,而非侵犯别人的人而起反应...想著那些赤红、带著黏液的触手抚著身体,阳物被缠著上下套弄,後方的菊穴在一轮试探後被贯穿,痛楚中的快感...
或者,我已经完全丧失了男性的尊严,或者,我已无法变回正常人...
不知楠是纯粹不想我跟他争游戏机玩,还是想藉著成人游戏来唤回我的男性本能,又或是他早已看穿我的本质,然而我却从各种变态的游戏中,知道自己是如何自虐的变态。
算了,始终这就是我,终有一天,我要接受这样的自己...
只是...我实在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就如之前我玩FF7时一样,前半个暑假,我都沈迷在各种三级游戏中难以自拔,连发梦时都梦到变态的画面,直到来了一个电话,我才突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身处的,是一个怎样的现实,想起自己身边的朋友,想起自己不想见到的人,想起自己最思念的,并非那堆触手,而是那个人。
打电话来的是久违了的B,她邀请我出席下星期G於麦当劳(麦当劳,我默..)举行的十八岁生日Party,还别有深意的说,除了D和F,我能够想得到的人都会出席,所以我千万一定要出现。
我能够想到的人都会出现吗?我第一个想到的,终於回到最初的理所当然...
熙...
熙,我们..终於再见了吗?




微愿 121
更新时间: 12/17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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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本来不太想贴的,但....难得我家的网路回复正常了,当然要贴篇文来贺一贺,反正这篇只是过渡期,跟没贴没分别嘛!XD 下篇,A再次出场!



接到B的电话後,我一直处於呆滞的状态中,脑中不断回响著同一句说话:快要见到熙了,我还以为这生这世都不能再见呢,然而,我还是将会见到他。见到他时,我应该说什麽?我应该用什麽表情?我应该偷望他吗?我应该如何离他远远的,或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他的附近?
我想了很多有的没的,不停地幻想著与熙见面时的画面,心情兴奋得令胸口隐隐作痛,紧张得双手可滴下汗来,接著,所以想法都只化为一声咆哮:我想见熙,很想很想很想!
当我冷静下来时,天边已开始发亮,那时我正躺在床上准备睡觉,而逐渐平和下来的心使我想起一件的事。G的生日会就在下星期三,换言之,距离我再见熙的日子,只有六天。只有六天,而六天很快便会过去,我很快便见到思念很久的人。
是真的很快就见到...
意识到这一点後,我连思考也来不及,便跳下床冲到浴室,神经质地照著镜子。天,左颊上有上几粒青春痘,脸庞看起来是很粗糙的样子,眼镜很老套,又整整两个半月没理过头发,以这种模样,我能见熙吗?我有勇气出席吗?
刻不容缓地把治暗疮的药膏涂到脸上,脑中不停地计划各种美容大计:一会睡醒後马上到眼镜店换眼镜,然後去理发,而未来六天里,每天都要记著用护肤品及涂暗疮药...
仔细地计划好後,我才松一口气,爬回床上。
我真觉得这样的自己既可笑,也可悲,我就如一个快将跟恋人约会的女生般,小心翼翼地打理自己的外貌,只求对方见到自己时,会是自己最好的一面。在我计划著各种事宜时,我几乎忘了,自己是个男生,正常来说,是不会考虑到这些,而最重要的是,熙只是我暗恋的人,而不是恋人。
我只好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说希望心上人见到自己最好的一面,是人之常情,而非女性专属。

等待的时间总会令人焦虑不安,然而像我这种矛盾的烦恼,却是比较罕见。
我既想时间快点过去,好让我快点见到熙,看看他变成怎样,看看他的的近况如何,但与此同时,我也希望时间过得慢点,好让我有更多的心理准备,好让我脸上的痘痘消去。
该死的,到底我想时间过得快点还是慢点?天晓得。
我脑中满满都是熙,想像他肥了的样子、想像他瘦了的样子;想像他高了的样子,想像他跟以前一样高的样子,然後发现脑海中的他,样子是那麽的模糊,眼耳口鼻通通糊在一起,再没有轮廓。
不行,我怎可以忘了熙的样子?我是那麽的爱他、思念他,我怎可能忘了他是什麽样?我连忙拿出那张大合照,望著熙,然後不断地告诉自己,这就是熙、这就是熙的样子...
我是真的爱熙,但我对他的印象却又模糊得很,我只记得他跟我说过什麽、他对我做过什麽,还有他如何令我心痛得呼吸不了,对他的外表,却只有一个看得见、触摸不到,既近还远的背影...
闭上眼,看著那刻在心中的背影,我在夜里、躲在房中,无助地低泣。我是爱熙,但我连他是什麽样子都记不起了,我还算爱他吗?这会是爱,或只是一份执著?
不,我只想爱熙,不想仅仅的对他执著...

唉...不管记忆力多好,在一直不敢直视熙的情况下,两年..已是一个极限。

那我应该怎办?我不要忘记熙,我要一直记著他,一直爱著他。

你还要继续诅咒自己吗?忘了熙,你就可以过新生活啊。

但我不要这样的新生活,我不要在没有熙的世界里生活,我不要这样,不要不要,我只想爱著他,一直一直地爱著熙...

傻瓜,这又何苦了?熙给你的,尽是痛苦,他对你连一丝怜悯也没有啊!

我不管,反正从一开始我便是绝望,不是吗?

但这样就跟生活在绝望中没分别。你又没试过,怎能说不再爱熙,便不知如何生活下去?

我就是知道,因为我就是那麽的爱熙啊。

我就是不相信,所以我要...

在这六天,心中有两把声音,不断激烈地争吵著。可能,即使我真的爱熙,但心中却有一个角落,不相信自己真的这麽爱著一个人,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样的执著,不相信这出自本能的感受,所以才在熙离开两年後的今天,突然提出困惑。
大概是因为,连自己也不认为熙是值得,还有就是,连自己也不相信自己会这麽长情。
看看现今世上,看看身边的人?C从中一开始暗恋E,而E虽然混蛋,可感情上却是纯情得很,但C还不是跟别人一起了?到後来,他们不理他人的反对,甘愿被人私下说狗男女都要一起,然而,他们又一起了多久?三年的感情,换来三个月的关系,这是什麽烂笑话吗?在偷偷喜欢对方时,C和E明明是很情深的啊...
还有其他人,在爱的时候,他们爱得要生要死,但最後一刻,还不是冷漠得如陌路人?连仇人也不是,看似一点关系也没有...
所有人都是这样,那我呢?我有可能情深吗?我会是唯一一个痴心的人吗?
但是呢...我也曾以为自己很想要朋友,以为朋友是很重要,在两年间,一直苦苦地追求著,然而在得不到的一刻,我还不是冷漠的毫不在乎?
所以,我也是个薄情的人,并以为即使忘了熙,我也可活得好好的。

可能在心中,我一直是这样怀疑自己吧?
因为多深的感情,都有被冲淡的一天。

http://ww2.myfreshnet.com/GB/literature/li_homo/100040270/index.asp



微愿 122
更新时间: 12/17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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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A打电话来时,我正好被冷静与热情冲击至麻木,已经不想再思考,也不想再在乎些什麽,只觉得这一切只令我觉得很烦,所以尽管我为A的来电而高兴,却下意识的没表现出来。
  A还是如以前般,彷佛很天真而单纯的,热情地说著自己在回港一年後,因妹妹再次犯事,接著又回到英国中部读书,最近搬了屋,跟我一样在将军澳,不过是将军澳的另一边,一个叫明德的地方,叫我有空约出来一起玩...云云。
  听著,我不禁有个错觉,就是我和A从未疏离过,一直都是这麽友好,一直都是如好兄弟姊妹般...
  然而,这错觉未免太虚假了...
  不知我是太清楚A的为人,还是基於『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道理,对於A的热情,我只觉得那是下次伤害的开始、刻意装作大家很熟络,很多很多种负面原因,就是没有一道因为他真的想念我。
  很快,一开始的开心感觉便被怀疑消弭了。
  如果真的想念我,为何要在两年後的今天才打电话来?为何要在大家快出来见面、我快见到熙时才打电话来?尽管我嘴里说得好听、很热情的样子,但心中,我抱著A是有阴谋的心。
  这种心态,在A突然提起熙时更是明显而确定。
  
  「喂,後天Kenneth也会来啊,你觉得紧张吗?」
  咳...即使我们刚聊起後天的生日会,但为什麽会莫名其妙地提起熙?以我所知,A一直不赞成我暗恋熙,说熙是花心鬼,说熙没良心,说熙太好玩等等,根本不愿主动提起这个人的存在,偶然我自己提起了,她都会说烦,不愿再说下去...
  不管怎样也好,这刻提起熙,绝对令人觉得很不自然。
  
  「老实说,我还在考虑应不应该放B和G的鸽子,我真的不想见到Kenneth啊。」
  心中是猜度著A的居心,但嘴里所说的,却是极为真心的话,在过去那段日子里,我早已学会了这种『口不对心』的说话方式,只是其他人不知道而已。
  不想见熙,是我的真心话,然而我只是为了说而说,却不是跟A谈心,更不是跟她商量。我太清楚自己了,即使我真的很不想、也不愿见到熙,这是我很真心很真心的想法,到最後,我还是会忍不住去见他。
  
  也不知A知不知道我在想什麽,可能要是她知道这是我的试探,又或是可称为随口说出来的真心话,她绝不会这样回应:
  「不见也没所谓,反正你见了也只会失望。」
  哦哦?这是什麽意思?怂恿我不要去吗?是立心不良,还是真心为我而说了?姑且听听A接下来说什麽。
  「Kenneth现在满脸暗疮,都不英俊了,你不会再喜欢他的。」
  好了,这算是维护我的暗恋,怕我梦想幻灭,还是侮辱我?我和A是青梅竹马,之後又一起生活了三年,我也经常跟她说起熙的事,她应该知道,我莫若风对曾祥熙的感情绝不会因为区区几粒暗疮而消失!
  A的这番说话,我只觉得那是存心说服我不要出现的废话,至於原因是什麽,我是想到一个大概,但暂时不敢确定,所以我试探。
  
  「咦咦,你怎会知道了?」
  我语气很天真地说道。不过,说真的,我是很单纯地想知道为什麽A会知道熙的暗疮多寡。
  
  「我们经常约出来玩嘛,我们的学校挺近的,乘两小时巴士便到了。」
  OK,经常约出来玩,即是A和熙很熟络,常常见面,所以很清楚熙的样子转变。越来越觉得奇怪了。
  「Kenneth挺好人的,即使我迟到都没有怨言,有男士风度之馀又不会大男人,而且很好玩很有趣。」
  咳,行了,我已确定好了,这根本是怀春少女的语气嘛!
  我可以很肯定,A是喜欢上熙了。对於这猜测,我只是有点震惊,真的只是一点,我太清楚熙的魅力了,熙这人,他的魅力是无差别的,不论男女老少都会不知不觉间中招。想来,当年A对熙的厌恶大概只是注意他、暗恋他的前奏吧?甚至乎,其实A早已暗恋熙,也早已知道自己的心意,所以才会在所有人都喜欢熙之时,很明显地表现出自己的厌恶。
  
  「哦...经常约出来玩啊?印象中你好像对他挺感冒啊。」
  我的语气又是玩笑,又是嘲讽地说道。说得多动听了?熙不适合你熙只是混蛋熙没有良心...每一句都彷佛是为我设想,但原来每一句都是为自己的私心而设想,A,我真不明白,我暗恋熙,可不会防碍你啊!
  
  「才不是啦,我依然是讨厌他,不过其他人约我,我没理由不出现吧!」
  A听罢急急地回应道。我当然不会让她难受,随即便说了一句『我又没说你喜欢他』之类的话,然後很快又随便地找个藉口挂线。
  我不知A打来是否为了聚旧,但说我的感觉来说,我只觉她在此地无银三百两。
  
  另一种感想,就是非常的无奈,为什麽他人就是不信我喜欢熙并非因为他的样子?
  好啦,我承认熙的确是既英俊也漂亮的男生,全校只有他才算得上好看,可是英俊的男士又不是只有他一人?像熙的货色,世上大概有千千万万吧?所以,或者当初我是被熙的外表吸引著,但後来呢?我不认为迷恋是一生一世的感觉,但我却喜欢了他五年。
  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是我生命的三分一,占据了我成长的五年,占据了我最重要的五年,我青春期中的五年。
  闭上眼,见不到熙的样子,我想我大概是忘了吧?唯有背影是不需要回忆,只需闭上眼便见到。对於这事实,我曾经有所害怕,怎可以忘了自己最爱的人的样子?我拚命地回想,拚命地找他的照片,拚命地希望可见到他,即使只是一眼也好,可是,这只是曾经的想法。
  对现在的我来说,不管是否决定不再爱熙,我觉得记不记得他的样子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记得曾经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过。
  说没有不甘心就是假的,可以的话,我当然希望可跟熙一起成长,一起毕业,这将会是多麽幸福的事?然而,熙离开了却是事实,我不能否认,也不得不去面对这事实,我总不能一直希望时间可倒流吧?我和熙,现在所拥有的,只有那不可知的未来。
  我没可能见到过去的熙,只好祈求见到现在的熙,我想,这样子的感情不会是只对外表有效吧?我希望不是,而唯一证明到的,就是当我再见他之时,并没有为满脸暗疮的他而失望。
  
  我还是决定出席。我就说,我总会有藉口说服自己去见熙的。




微愿 123 被冷藏多时的熙再出场
更新时间: 12/28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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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比之前的日子,馀下来的一天显得快多了,彷佛才眨个眼,便到G生日当天。嗯,很好,脸上的暗疮已消去,头发也整齐多了,身上穿的衣服亦不老套,眼镜也被我换过,换言之,一切已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
  我想,这是第一次於跟朋友的聚会中显得这麽紧张,几乎每一步都是带著颤抖,来到巴士站,亦一反平常的从容,每十秒看一次巴士来了没。
  该死的,怎麽今天的巴士这麽迟?不是每五分钟一班车吗?怎麽今天会迟来?要是害我迟到了,令熙留下一个坏印象,我看你九巴如何赔我,又拿什麽来赔我!!焦虑地看看手表,我才发现到,原来自己等了两分钟也不到。
  呃...唉唉...我想我快紧张得精神崩溃了...
  纵使明知道一切只是我想太多了,可是,接下来的行程中,我还是不断地重覆著等巴士时的焦虑心情。
  乘巴士时,嫌巴士老是停站,又爬得慢,到转了地铁後,情况还是一样严重。等地铁时嫌地铁来得迟,乘地铁时就嫌它慢,甚至连扶手电梯,我也忍不住要在心中抱怨十万次,接下来走向目的地时更不用说,自然是不停地加快步速。
  结果,我早到了廿多分钟...
  
  「食屎?你真早啊,果然一说Kenneth你就起劲了。」
  麦当劳的生日会现场,就只有B+G的家人和亲戚,B一见我出现便走过来跟我这样说道,闻言,我只懂乾笑。
  好..好尴尬...B不用说得这麽理所当然吧?
  
  接著B又说了数句问候的话,著我随便坐著後,又回到家族堆中。唉..好後悔啊,干吗来得这麽急了?现在早到了,朋友却没到,现场只有一班自己不认识的人,我总不能叫B来陪伴我吧?呜,再等等好了。
  坐在落地玻璃前的角落位置,我托著头,死命地瞪著入口处,於心中忐忑不安,想著不知下一个进来的人是谁。是我认识却没说过话的人?是我认识、也看来很友好的人?是我不认识的人?还是..熙了?越坐,我的情况越变成表面平静,内里却是惊慌失措,又是期待又是紧张又是害怕,我只觉自己好像在玩心脏病游戏。
  等了一会,人客开始陆续出现,首先出现的是与B和G做了多年邻居的E,嗯,他直直地在我面前经过,完全当我透明,这个尚算正常嘛,接著陆续有些不认识的人出现,然後就是A了。
  
  「之前我还打算找你一起出来,谁知你已出门了,真是的。」
  A若无其事地坐到我对面,态度很是熟稔地开口说道。该死的,难道我应该坐在家中等你的电话来吗?天晓得你会否打电话来了?
  於是我很客气地回应一句:
  
  「那我不知道你会打电话来嘛,你又没跟我说过。」
  背後的意思是,别怪我不等你的电话,你又没有说,我可是没责任去傻傻地等的,所以一切都是你的问题。
  
  「抱歉抱歉,下次会跟你说了。」
  一如以往的,A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笑著向我道歉,然而,现在的我更觉得,那表情那语气,通通都是虚伪得很,就如一个制作精美的人皮面具般的。有点懊恼,怎麽我到了这一刻才发现这事实?A就是这样,把我害惨後,便表情丰富地向我道歉,说不知会变成这样,但到了下次,她又会一脸大义灭亲的,再次把我赶尽杀绝,然後重覆。
  再笨的畜生都知道要学聪明一点,可是我却白痴地,一次又一次的相信她,认为她本性善良,应该原谅,直到现在这一刻。
  「对了,刚才我在地铁站见到P他们,我想Kenneth也快来吧?」
  「总之你要有心理准备,Kenneth现在的样子实在...」
  够了,麻烦你别开口闭口都是说熙现在有多丑,好吗?我爱熙,不是因为他的样子,所以现在即使我不爱他,也不代表这是因为他满脸暗疮!
  心中的确是这样想,可是表面上,我也是戴起一个人皮面具,笑著跟A聊天。
  
  「现在你在哪里读书?」
  
  「Blackpool,环境不错,可看到海的。」
  
  「可看海?好棒啊,无聊时可以走到海边看看,心情不知多好。」
  
  「我又没你想这麽多。」
  
  「现在你读什麽了?中五吗?」
  
  「不,中四..啊,B在叫我,我过去看看什麽事。」
  毫无营养的说话维持了好一会,终於在A说有人找她时结束。奇怪了,A可是背对著众人啊,怎可能看到B在叫她?算了,她要怎样也好,我管不了,也不太想理会。
  说起来..中四吗?印象中她在香港时,都是读中四呢...啧,与我无关。
  
  无聊地四处张望一下,我开始自己找乐趣,也就是随便找些东西来想。嗯..其实坐在麦当劳的儿童生日会场地中,感觉真的有点不好意思,特别是明知那位生日的『小朋友』,今年已十八岁,每当有工作人员走进来找寿星公,并在看到G时一呆,那一刻,尴尬感更是强烈。
  另一方面,出席的人数也十分多,後期来到的,甚至要站著吃东西,我想,B和G的亲戚朋友也几乎到齐了吧?环顾一周,只见当中有一半的人是我不认识的,馀下来的一半,又有三分二是对我没好感,直接把我当成透明的人,最後变成只有数人会走来跟我说话。呆呆地坐著,真有种自找苦吃的感觉。
  说起来..C呢?再次抬头四处一望,依然见不到C的存在,他人也没说过任何关於C的事。
  是因为E也在场吗?所以怕会尴尬?还是因为C本身没空?
  想著各种的可能性,我不禁有点三八起来,四处张望,然後偷看他人的说话内容(我会看口语),看看有没有我想知的话题出现。咦?奇怪啊,怎麽完全没人说起C了?难道不只我,连C也成了透明人吗?没可能吧?C跟其他人的关系这麽好...
  就这样,我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为了一些很无聊的事,我拚命地四处望(当然,我也真的在无聊中),从主人家席,一直望到入口场。
  咦?刚进来的是谁?这是...
  我还没意识到刚出现的人是谁之时,身体已下意识地作出反应,彷佛来者太耀目似的,马上低下头,避开那道刺眼的光芒,心跳也开始加速起来,最後连脸颊也在发热...
  是熙...一定是熙,即使我未能马上意识到,可是本能在告诉我...
  世上只有..这唯一的一人..能做出这种效果,令我如此反应...
  我终於明白什麽叫刻骨铭心,是即使已忘了那人是什麽样子,忘了这人的声音是怎样,可是当他再出现时,身体还是如被诅咒般作出反应,为了他的存在感而震撼,为了他的声音而脸红,为了他的每一个动作而心悸...
  尽管脑中已开始淡忘,可是原来他的一切,早已被铭记於心,侵蚀到体内,刻划在骨髓之中。
  原来..如果真爱一个人,你便永不会忘记他,永远被他诅咒。




微愿 125
更新时间: 01/27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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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多小时後,我和A便向主人家的B和G道别,在视线轻轻扫过熙的方向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才离开麦当劳,我便点起烟,走到巴士站等著,并静静地回味见过熙後的感动。只可惜,有人不太放过我。
  「食屎,为何这麽早走?难得Kenneth在啊。」由於A和我的家都在同一方向,所以等车地点也相同,迫我不得不听她再次问道。
  
  「哈..这有什麽关系?」我乾笑著,准备拚命的胡混过去,「我是有别的事要办,跟Kenneth在不在无关。」
  我是真的有事要办啊,我想上网、打play station和睡觉等等。
  
  A明显不相信我的解释,一双眼疑惑地在我身上转来转去,我被看得不自在了,忍不住暗骂句粗话,别过了脸,却见到熙和P正朝著我们的方向走去。
  妈的!我的手指还夹著一根燃烧中的烟!今次死了...熙一定看到我抽烟...
  呜...印象分大减!我是否应该马上把烟丢掉?不,莫若风,你给我冷静一点,你已经今非昔比,你已经长大了,变得比之前成熟,而且抽烟又不是什麽问题,要平和地,若无其事地继续抽!
  我不肯定熙有没有望过来,只知道他们没有缓下脚步,直直的从我和A附近经过、渐渐的走远。直至他们的背影只馀下巴掌的大小,我才移动身体,转向他们离开的方向。
  
  原来,即使过了两年,我依然只敢明目张胆地看熙的背影,根本毫无进步。
  
  G的生日会就此结束,而我,也如愿地看到久别两年的熙,感想是..老天果然是不公平的!曾祥熙这混蛋又变帅了,而我好像重新爱上他。
  真是个他妈的结果。
  
  在生日会过後,我的生活又回复『正常』,每天颓在家中上网打游戏机看漫画,晚上对著窗口抽烟胡思乱想,昼伏晚起。日子就这样被我虚耗掉,转眼间已是八月尾,除了快要回到学校,另一件更重要的是成绩表。
  那一天,啊..我没留意天气如何,只知自己在下午三时多醒来,来到客厅时,老妈跟我说有信给我。
  我呆了一呆,刚睡醒的脑袋一时间无法处理这消息,直至刷牙洗脸,又坐在电视前坐了一会,才突然意识到那是什麽回事。从日子上看来,今天收到的,应该是我的会考成绩表!我连忙从沙发上弹起来,跑到厨房问老妈信都放在哪,拿到手後马上冲回睡房,以冰凉得诡异的手小心地打开。
  
  啊~会考,两个月发生前的事,在考的时候,我的确很有信心(考试时睡觉的地理科除外),可是後来细心一想,在考试进行中的一个月,我好像都在打太空战士七...而生物化学这两科自己比较得心应手的,我都只是在考试前十分钟开始看笔记精华...
  换言之,我几乎等同考天才(考天才:意指没温习,只靠平时上堂的记忆或完全瞎扯来回答),真的可以考得好吗?
  战战兢兢地抽出成绩表,只见在最上方的,是附加数-A,接著是美术-B,然後是地质和英文-C,再往下一看,地理-E,成绩越来越差。看著,我不禁冒出冷汗,我最有自信的科学呢?不会是..更差吧?竟然连E也没有?继续看下去,生物化学-A,物理-B,连同上年所考的数学,还有未出成绩却铁定有A的中文,总成绩5A2B1C。
  这是个好成绩,可是我看过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却非马上向家人报告,而是抽根烟。
  
  太刺激了...我需要冷静一下。
  
  父母在得知我的成绩後,只是说了句─『这很好啊』便不了了之,更不用说,煮一顿窗丰富的晚餐来为我庆祝。
  没关系,我觉得很自豪,这样便足够了...我只需要自己的认同...
  对著窗口吞云吐雾,我对如此对自己说。我努力地说服自己,不断地跟自己说,既然父母不关心我,我也不用理会他们,然而,不管我说了多久,还是觉得很空虚。或者,我还是太孩子气...我依然渴望得到父母的赞赏...就如我依然爱熙一样。
  
  
  几天後,我和楠又开始准备回北爱的东西,速食面罐头衣服漫画书,这些都是我的肉体与精神食粮,而另一方面,我彷如要在离开前拚命般,在离开前拚命地上网打游戏机,每天不到四时多都不愿睡觉。
  这一夜,半夜十二时多,我正对著电脑,忽然,在电脑上方的电话响了。
  我这懒虫没有接听,看著老妈一边碎碎念一边拿起电话,在说了两句便递过来,说是找我的。
  到底是谁了?
  接过後一听,对方是男的,沉沉的声音听来很悦耳,一开口便问是否食屎。我不禁更疑惑,这会是谁?我先猜是I,他说不是,接著我又猜了几个人名,都通通被否定,最後问,你是G吗?
  对方笑了一会,没有回答对或错,但我想,我是猜中了吧?
  
  「怎样?会考成绩出了吧?如何了?」
  
  「啊...5A2B1C,地理不合格,只得个E。」
  
  「哈哈哈哈,是这样吗?」
  
  「说起来,不知Kenneth的成绩如何呢?他今年也是会考吧?」
  
  「呵,Kenneth啦..几个B几个C,不过不失。」
  
  「嘿嘿,看来我的成绩比他好呢,今次终於赢了他!嘿嘿嘿~」
  
  「你在做什麽了?」閒聊一会,G如此问道。我不禁警戒起来,没有马上回答。
  
  抱歉,这问题实在太私人,偏偏,我又是一个极不愿让他人窥探自己私人生活的人,而且另一方面...我自问自己跟G并未亲密得可以说这话题。所以在沉默片刻,我才开口:「我在上网。」
  
  「上网?上什麽网了?十八禁网站吗?你坏了耶。」G轻轻笑著,如此反问道。
  
  讨厌..我开始有种这不是G的感觉。本来的G是个很稳重认真的人,跟只可以好人来形容的I是多年好友,总而言之,他不是个轻佻的人,也不会说出这种话。「你到底是谁?」
  
  「我?不就是G吗?」不,不可能是G,给我感觉完全不对...「对了,你还爱..Kenneth吗?」闻言,我的脑海中马上响起十级警号,快速地思考这人到底是谁,又为了什麽这样问,还有..我应该如何回答。





微愿 126
更新时间: 01/27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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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秒後,我心中下了决定,转身马上走回睡房,关上门压下声音回答:「不,我已经不爱Kenneth,现在我暗恋别人。」
  对,就是口是心非到底,我决定把自己重新爱上熙的事视为秘密。
  
  「哦~是吗?那现在你喜欢谁?」
  
  「哈哈,别这麽三八嘛。」我乾笑著,内心却焦急不己。
  
  到底这是谁?为何他要问这种感情问题?「听闻你暗恋那个男孩..叫什麽企鹅?还是烧鹅?」他以为自己是谁了?他有什麽权利、有什麽资格来问我?他已经触犯我的禁忌,彻底地踏过我所设下的界线!
  「告诉我嘛~」讨厌,我不喜欢这种被人质问的感觉,更讨厌这种被他人笑著强迫的处境,我决定要想办法脱身。
  
  「哈...别问啦,喂,我有事要办,迟点才聊,行吗?」以後都不听你的电话。
  
  「来嘛,别害羞,跟我说吧,最多我不告诉其他人。」
  不会告诉任何人?你认为我还会相信在学校认识的那些混蛋吗?开玩笑!你以为我不知吗?你们这些人,老是装出笑脸,扮作和善的样子,实质笑里藏刀,把他人当成笑话。
  
  「唉,你喜欢怎想便怎样想吧,我真的不可以说了,我妈敲门催我去洗澡。」当然,这是胡说的。
  
  「那啊..不阻你了,有机会再聊吧。」妈的,我才不想跟你聊。
  
  心中如此想著,可是嘴里,我依然打著哈哈笑道:「好啊,有机会再聊吧。」没有机会的了。「晚安。」
  
  「晚安。」我终於松一口气,放下电话。
  
  
  我本以为这一晚所发生的事经已全部结束,却想不到在回北爱前的两天,才发现事情有段小小的尾声,更让我後悔得几乎撞墙自尽。
  「喂,这几天有人打电话给你吗?」是B的电话。
  
  「有啊,上星期G曾打电话来。」我想起那通莫名其妙、却又令人极为不快的电话。
  
  「G?我哥?」B疑惑地反问一声,我回答是,随即换来一句神经病。「你傻了咩?G在生日会後的几天已回英国,哪来多馀的钱和时间打电话给你?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妈啊,有必要说得这麽狠吗?我在心中暗道,嘴里却说了别的话。「那会是谁?」
  
  「是Kenneth吧?」好像...有个很不得了的名字出现了?B说的是..熙?这绝.对.不可能!「不会不可能啦,Kenneth上星期曾问我拿你的电话号码,要不是想打电话给你,他问来干什麽?」
  
  「但是..但他怎会打电话给我啊?」明明已有两年没见了...熙总不会突然怀念我吧?
  
  「为什麽?可以有很多原因啊,无聊啦、有空没事干啦、想找人浪费时间...我没有问他,不过他想要我便给,这麽简单。」可是...如果你不好奇的话,便不会打电话问我有没有人打电话来吧?「我的确是好奇啊,想知道你在接到Kenneth的电话、跟他聊天後会高兴到什麽地步。」
  
  很遗憾,我完全不觉得开心,更把熙当成不知从哪来的变态,急急地..收线了...「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会更高兴...」我想,把阴气沉沉应用到此刻的我身上,是最适合不过了...
  我竟然...认不出那是熙...而且熙竟然..变得这麽轻佻...呜...
  
  
  这件事对我的打击很大,然而,却远远不及熙打电话给我的事实来得震撼。在得知那夜的人是熙後,之前那种被窥探私生活的厌恶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甜甜酸酸麻麻软软的无力甜蜜感。
  熙三八我的私生活熙对我感兴趣熙想知道现在我喜欢谁熙问我是否还爱他。只要是熙,一切变得美好起来。
  人嘛,果然是偏心而自私的生物。
  托熙之福,平时会有点离乡愁思的我,在暑假结束时,难得地带著几乎溢满的满足感离开香港。啊,顺便一说,我,中六了,终於脱离了不断上堂不停做功课没完没了的地狱,从今年起,我自由了!
  嗯..某程度上,算是自由了吧?
  
  经过十几小时的旅程後,我回到宿舍。
  今年是第六年的开始,而正好,在上年的中七中五生离开後,学校正处於青黄不接的状态,宿舍中只馀下三十多人,有超过一半是外国人,老师又不喜欢依然留下的中国人。基於这个原因,我成了男生宿舍中三个风纪中的其中一人。
  听来没什麽问题,但..话说三个风纪中,有两个是外国人,换言之,我要全权负责中国男生。
  妈的,想想便觉得麻烦了,再说,我刚上中六,很多事情还未习惯,还有就是,我向来都是宿舍食物链中最低级的,又如何管得动宿舍中的禽兽们?总之,我不要做风纪不要惹麻烦上身麻烦不要找我!呜~我不管了!
  於是,我成了传说中最不知所谓的风纪。(←这是我自称的)
  
  呵,想当然,能够成为宿舍中毫不理事任由各人自己玩自己的只在有事发生时才出现的风纪,其馀两位风纪大人居功不少,现在请容我介绍一下,负责高中宿舍的大黑和低中宿舍的大沙!(本来Holmes才是风纪的人选,无奈今年他重读中五,只好由大沙补上)
  话说这大黑和大沙,还有他们的妹妹们,我们五人是好友,经常一起偷偷抽烟,我和大沙更是同班同学,上年我便让大沙抄不少数学功课。
  或者,我可以说..我们三人是狼狈为奸的损友?有著这样的关系,我们不会互相帮忙才怪!於是,情况变成这样子,当有外国人犯错又不得不骂时,大黑和大沙便让我出面骂人加罚抄,要是我看到有中国人做得太过份,我又不好意思狗咬狗骨时,便偷偷跟大黑或大沙说,让他们走出去骂人。
  当然,这些情况的出现率并不多,因为,带头坏规矩的,多数是我们三人。
  如每天下午出外赌钱打桌球躲在学校某处抽烟晚上洗澡时在浴室抽烟周末买酒回宿舍半夜在厕所开派对抽烟喝酒的,通通都是我们三人。
  
  可能就因为我们不比平常的风纪,只会装出一个好孩子的样子,所以,虽然我们三人是不合格的成纪,却极受他人欢迎。





微愿 127-129
更新时间: 01/29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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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不用怀疑,的确是三篇一起连发,这算是新年礼物吧,啦啦,终於到狗年了~~~再次祝大家新年快乐~~~
  主:听闻你是因为这几篇看来沉闷才一起发吧....
  鱿:别乱说!> < 这是小若风难得一见的轻松生活耶!再报告一下,微愿爱後篇只馀下5~6篇可发了.....接下来就是幻恋篇,小若风终於再次有感情生活~~(心)
  
  
  在说过宿舍中的生活後,不得不说学校中的生活。
  话说有句话是这样的:情场失意,赌场得意。我想,只要改动一点,便可贴切而简单地解释现在我的情况。
  
  宿舍得意,学业失意。
  
  没错,宿舍中的人们,不论大小,现在虽不至於尊敬我,却比较愿意视我为常人,会跟我閒聊,一起玩游戏机一起玩电脑,新上任的宿舍总监亦比之前的开通,我也终於领略到真正的校园生活,然而,我的学业方面...
  今年,我选了生物、化学和数学,负责的老师为:生物-疯博士,化学-呕饭,数学-大笨象。
  这组合对我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先说生物。没错,老疯的确跟我很熟稔,我从中二开始便接受他的教导(中二时是通识教学),然而..从中三开始,到我的中五,他都是教我化学啊!我知这是自己的问题,可是,我接受不了一向跟我说化学的老疯跟我说生物!呜,感觉很诡异很不惯啊!
  至於呕饭,听闻他是学校里最好的化学老师,不过,我从未被他教过,也比较喜欢疯博士,这种纯属个人偏见的理由,我不愿置评。
  当然,最大的问题依然是那个,数学的大笨象。对,就是那个了,向刚到达不久还只是中一在第一次去R24做功课时不小心迟到的我毫不留情地咆哮至几乎失禁的大笨象,老实说吧,我口中说讨厌他,其实是很害怕他。
  而另一方面,在班中也有各种大大小小的问题。
  今年,我的生物科跟Kyle一起,在数学和化学的班里,则有Darren E和Glenn H,级花Tanya B更与我完全同班。
  其实他们三人根本毫无问题,他们很亲切、平易近人,跟我的关系不错,偶然会有说有笑的,不像某些人,自以为自己很高级很受欢迎,不过,跟他们做朋友是一回事,和他们同班又是另一回事了。原因吗?很简单,听过他们的成绩便知道了。
  Darren-会考十一科A星级。
  Glenn-会考十科A,其中有八科是A星级。
  Tanya-会考九科A,5科A星级。
  其中Darren更是上年全英国成绩排行不知第二还是第三...换言之,他们都是怪物,有他们在的班次等同...精英班。
  
  妈的!为什麽会这样子?是否在配班时出了什麽问题?为何我这个会考才五个A英文才仅仅一个C地理还要不合格的中国人会出现在高手云集的精英班中了?这绝对是上天,不,是校方给我的玩笑!
  於是,在上课第一天,本来壮志雄心的我,在得知老师及同学组合後,被彻底地击沉。
  我并非找藉口不去勤力,只是...先天的不足,从香港到来北爱我的始终无法像他们这般厉害呢,起码我没有Glenn和Tanya般,即使周末会出外玩通宵,有正常的课外活动,会拍拖,却依然可考取好成绩的头脑;更没有Darren那种一条科研题目却做出三份功课然後从中挑选最好的那份交出去的魄力和时间。
  对,他们三人的确待我很好,对我很友善,尤其在化学堂上,他们喜欢我做实验时的细心,总是跟我一起做实验,然而...越跟他们接近,我便越觉得大家之间的距离。
  也就是天才与常人之间的分别。唉,也只好尽力而为吧。
  
  对,的确..只是尽力而为。虽然我的成绩在升上中六後一直徘徊在中间的位置(不过这很正常,之前的七十至八十分是第一,现在的七十至八十分才中间,这是质素问题),无法再往前踏出一步,然而,在初期颓废後,我并没有强求。
  之前我没什麽朋友,再加上与熙的承诺,所以我强迫自己努力读书,可是现在我开始享受到与他人交往的好处,又怎舍得浪费那些宝贵的课後时间读书,还要读得脑袋爆炸双眼抽筋?开玩笑,我才不会作这牺牲,我情愿跟朋友一起玩,閒时一起抽烟喝酒,及时行乐,也不愿意再次躲起来玩自闭。
  
  「西西啊,最近你好像开朗了呢。」学期开始了一个月後,C如此说道。西西这个名,是因为她说食屎食屎的叫太难听,於是取我英文名的头两个音再中译。
  
  「是吗?」
  我笑著,笑得连自己也觉得孩子气,可是我的确很高兴,是为了现时的生活而开心,同时也为了他人的认同而满足。「可能是因为现在很轻松吧。」我抽著烟,站在蓝天楼桌球桌旁,看著I和U打桌球,一边回应道。
  「你也知道,中六有很多空堂,我有比较多的时间干些閒事,而且阿水(新宿舍总监)又不太管事,烦恼自然少了。」黑球入袋,U马上拿著桌球棒扭腰,见状,我不禁笑起来。
  这个U是上年来的人,中五生,可是年龄比我大,为人极度有趣,喜欢娱己娱人,只是今年我们才开始友好起来。
  
  「我倒认为是有著别的原因。」
  
  的确。自从得知熙打电话给我,更三八我的近况後,我一直觉得内心满足得快忍不住尖叫,精神状态稳定。「呵,算是吧?」
  
  「唔,虽然不知是什麽,不过你不再乱想,我也为你高兴。」B疑惑地看了我一会,最後这样道:「之前不是不想对你好,但你的脾气却令人无所适从,不知如何是好...现在脾气收歛了也是好事。」
  哎...如果你所谓胡思乱想的意思还跟之前一样的话,那麽,现在我还在胡思乱想。也就是,我依然爱熙。
  
  「嗯嗯,我也觉得现在很好。」因为熙还记得我;因为现在我感受到友情;因为现在我功课不多;因为我不再寂寞,很多很多的原因。「嘿,我再去玩一会。」
  我从口袋中拿出三镑,转身继续挑战钟机。
  这是一部角子机,每局十便士,要是转出三种一样的水果,便会得到几十便士,也可继续赌上去,在miss和赢不停地互闪时,试试自己可否按中更多的钱;又或是在转出三个时钟图案时,随机选一个时间,试试可否在限时内转出三个一样的图案。(当然,转到了又是钱)
  
  啊,对了,现在我除了好烟好酒,几乎每星期都在厕所开派对外,更爱上了赌,上落不算太大,大概每星期百多元(等於我一星期的零用钱),以父母的角落看来,这是堕落的意思。
  
  
  每天早上醒来,随便地梳洗後便来到饭堂,为全桌的人们拿来8瓶鲜奶(他们一人一瓶,用灌的),一壶红茶给一些橙汁,等待早餐的开始。接著早餐後,不用再为老师收拾的我(从中四开始不用了)施施然回到宿舍中,准备接下来上课的东西。
  全日一共有三节,小息前三堂,小息後三堂,午餐後三堂。由於现在我只选了三科,换言之,每节最多只有两科,更多时只有一科,每节只需那该科所需的东西便行。若是接下来的科目是化学或生物的话便更轻便了,带上该科的大档案夹,穿上袋有笔盒、计数机及一、两本漫画便起行。
  当然,我的漫画绝非在上课时看的,而是在空堂,当我来到图书馆时才看。
  让我计算一下吧。每天有九堂,每星期上课五天,相乘後有四十五节课,生物和化学每星期有八节,数学则有七节,再加上再次出现的通识教学两堂、还有圣经和到电脑室处理升大学事宜,这两科各一,每星期我只需上廿七节课。
  四十五减廿七,每星期我有十八节空堂。在这十八节空堂里,我偶然会做功课,偶然会打Game Boy,偶然会看书。(中英文都有)
  
  每天经过九堂後放学,回到宿舍,以极速换过便服,然後马上冲到镇上,直往蓝天楼走去。有时,我会玩比较贵价的角子价,有时则会玩最便宜的啤牌机,大概等几分钟後,C、I、U和其他人便会出现。
  I和U多数会打桌球,间中也会玩角子机,而C却永远只会当一个旁观者,拿著烟在旁静静看著,偶然跟我或他人聊天。
  愉快的一小时过去後,我们便回到宿舍,吃过晚餐後开始做功课温习,祈祷後再温习、看看书、看电视,做尽各种无聊事,在睡觉前的半小时到浴室一边抽烟一边洗澡,以乾手机吹乾头发,在床上看一会书,睡觉。
  
  好不容易到周末,星期五的下午,我会早一点离开蓝天楼,到镇上的三间超市看看有什麽大减价,以决定星期六的早上要买些什麽。经过中五时四处游荡的经验,我知道Wellworth的蔬果最便宜,Iceland的鸡肉火腿最便宜,Texco的货种最多,可买到各种新奇或罕见的东西。
  如果该星期赢了大钱,我当然会在Texco买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如果没赢没输,便买鸡肉和蔬菜,如果输了,也只好勒紧裤带,随便买袋桃驳李、蛋糕或饼乾渡日。
  接著到下午,这视乎老师定下的节目是什麽,有时老师会开车带我们外出,有时会要求我们留在校里做运动或到Dungannon Park散步(近乎行山的散步)。如果是留在学校,那跟平时没什麽分别,如果是外出逛街,这是我们期待的节目。至於目的地方面,首都贝尔法斯特是最基本的地点,当我们一到达,便会相约在一小时後於保龄球场见面。
  各人分散後,我多数会跟企鹅、K和L等人一起,逛一会便冲到保龄球场,来到场内的游戏室玩赛车及角子机。
  然後,晚上如常地吃饭,在漆黑的学校里玩捉迷藏,找机会抽烟,洗澡後爬上床,待老师最後一次的检查後一小时到厕所开派对,有时会看录影带,直至半夜两、三时左右才睡觉(不否认有时四、五时才睡),次天十时起床梳洗,吃早餐,换上西装到教堂,午餐,继续找机会抽烟,做些无聊事消磨时间至晚上睡觉,星期一又开始上课。
  
  
  现在我的生活,悠閒而漫无目的,每天只想到如何享受生活,而这几个月以来,最令我觉得高兴的,是身边少了是非,只馀下企鹅与我的万年绯闻,还有T暗恋我的传闻。没错,曾几何时,这些都令我极为不快,即使到了现在,我依然无法完全平和地面对,只是不知为何,在接过熙的电话後,心境变得祥和了。
  如果要找些形容词来形容自己,大概会是这些:心如明镜心平气和心满意足,全都是跟『心』有关,换言之,过往我情绪起伏不定、脾气暴躁、总是焦虑不安、爱胡思乱想,问题通通出在心理上。
  C说我心理有问题,最好看看心理医生之说,算是正确的。
  哎,不管怎样也好吧,既然现在我已暂时痊愈了,现在当然较有心情去理会他人的事。第一个,不对,应该是一对才是,是C和U。
  
  今天,星期六,阴天,C难得地约我到咖啡室喝茶。的确,我和C几乎每天都会在蓝天楼碰面,然而这都只因为我们目的地巧合地相同,在蓝天楼遇上,开学两个多月,我们从未试过一起从学校出发。
  我向来不太需要外出前准备,在看过该天的天气如何後,随便抓件外套便可出发,所以当天我是第一个出现在男生宿舍的楼梯下。
  接著出现的是C,正当我以为所有人都到达时,C才说要等U。
  嗯,这很正常,因为C跟I和U几乎是永远的三剑客,见到C,附近多数有他们(当然某些地点是例外),可是今天我们等到的只有U。可能I迟点才出现或I有事要办,没空出来?我心中如此想到,却在离开大闸时改变主意。
  我看到C和I开始牵著手,而且十指紧扣。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年C的男朋友(我认为)是I吧?那麽..这等於..C和I分手了?
  「西,现在我和U拍拖。」
  当我们来到咖啡室,坐下来,各点了一杯泡沫咖啡後,C这样向我坦白道。呃,老实说吧,在看到你们的手指紧扣得像麻花後,我想也只有瞎子会看不出来。
  
  「是吗?你们是何时开始?」我愣了一下,惊讶地瞪大双眼反问。
  其实我最想问的,是C和I现在如何,虽然,答案已经很明显,他们分手了,而且从I依然爱凝望C的背影中可看出,是C甩了I。
  
  「已经有几星期了。」
  好样的!拍拖几星期,竟然一直把所有人蒙在鼓里?厉害厉害。我暗暗腹诽道。要知道I在我心中的评价极高,是最接近一百分的男人(外表不计在内),现在他被C甩了,我自然为他不值。
  
  
  自那天後,我跟C疏远了,偶然碰面时,都是随便聊一会,不会说很久。
  当然,我是看不过C甩了I跟U一起是原因之一,而最大的原因是,C和U在跟我坦白後的那天下午,便对外公开他们的恋情,自此,C和U可称为形影不离,吃饭时坐在一起走路时走在一起,U总是用肉麻得可爱的笨蛋动作来引C高兴。
  这样子,再怎麽厚脸皮,也不好意思插在他们之间,当一颗超巨型、还会发热发亮的电灯泡。
  其他人对C和U交往一事也抱持不同的态度。
  有人祝福他们,有人毫无表示,有人不以为然,有人认为他们不应该交往。在这些人当中,以O的反应最为激烈,倚著大哥二号於上年(因留级一年)毕业了,无人再为C撑腰,竟公然在男生宿舍里说C是水性杨花。
  至於在我心中,这件事的第三主角-I,他的反应却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
  就在C和U公开恋情的当天,我曾偷偷地观察著I,更暗地为跟U同睡房的他难过,岂料我所见到的,却是I笑著祝贺C和U,并继续三人行的画面。
  
  怎会这样?难道I真的如此豁达,完全不觉得难过?
  见状,我不禁愣住。没错,我知道I是个好人,极为他人设想,可是..现在他的女友被抢走了啊!即使不把女友抢回来..即使什麽也不去做,也不可能做得出这种..祝福他们,还跟情敌有说有笑的样子?难道I完全没感觉吗?
  我不相信I如此宽宏,也不信他真可若无其事地继续视C和I是朋友,然而,事实却证明,I真可如此,而且跟U是很要好的朋友。
  应该说他笨,还是说他善良得不似人类?
  
  「其实I心中很苦的,只是不让他人知道,我也只见过一次。」
  在星期三早上的社聚中,跟我同社的O如此说道:「有次我和I到镇上的银行,见到C经过,但C竟然直行直过,连一声招呼也没有,在C走远後,我偷瞄到I眼都红了。那时C和U还未公开,但我猜I已察觉到那两人有不妥。」
  
  「又不能这样说,感情的事,外人很难说清...」我的确看不过眼,但,我想在自己心中依然存有一丝理智。
  
  「对啊,是外人很难说清,但我讨厌这种犹如示威的态度。」
  
  呃,我无言以对了。虽然C和U之间的亲密,看在I和跟I较友好的人眼中,的确很像示威,然而客观一点来看的话,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吧?世人又有谁愿意自己的感情只可一直活在暗处里?
  「还是算了吧,既然I什麽也不说,我们也不好做些什麽或说些什麽,再说,我们连他们是否有交往过也不清楚,如何为I说话?」我只好这样劝说道。
  
  「当然有!上年Summer玩捉迷藏时,我见到他们抱在一起,一看到我走近便松手,以为我看不到。最初我以为他们想玩地下情才什麽不说,扮什麽都看不到,现在才知C从一开始便没打算公开恋情,这算什麽了?没男人便找个暗恋自己的人填时间?她以为I是什麽?」
  O好像越说越激动,比I更像当事人。「我就是为I不值,他就只会心肠软,C说一句不公开,他便甘愿当牙签,现在C有U了,一脚踢开他,但他竟然哑忍下去?他还是男人啊?」
  这跟I的性别无关,要知道,C是他恋慕的人,而不是他的仇人啊?或许,即使到了这一刻,I对C的感情依然是爱多於恨吧?
  我想这样说,但见到O的愤怒表情,最後还是支吾以对了事。
  
  跟O聊过这一次後,我不禁觉得他的思想有点过於偏激,然而细想一会,又忍不住觉得C真的有点...过份。不知这是否我的自怜的心态作祟,但在听到这故事後,我更加不明白C在想什麽。
  难得有人爱自己,却不去珍惜,视爱情为廉价品随手可得、亦可随手弃掉,然而渴望爱情的我,哈..不管如何努力,也找不到一个愿意爱自己的人。
  
  没办法啊,这是自己所选的路,不管吃多少苦,亦只可说是自找的。
  
  我明白,我也知道C的事与自己无关,而我也不是喜欢I或U,可是我看不过眼,为何自己一直苦苦追逐也得不到的爱,在C眼中却像垃圾?如果是我...能得到如此难能可贵,又如此深厚的爱,一定会小心地捧在掌心上珍惜。
  
  可是,你是你,他人是他人,两者不可混为一谈啊。你爱的,与他人爱的不同,所以他们不明白无法公开、无法得到的苦,所以他们不会有你这般想法。
  
  我在心中争议著,於现实中,自然跟C更为疏远。
  之前为了不做C和U二人之间的电灯泡,我少了跟他们一起坐、一起走,但偶然见到面了,还是会聊聊天,说些无聊事,看看U那些小丑似的可爱行为,可是现在,一句始、然後两句终。
  毕竟做得太明显,C很快便发现了,并在某一天,独自前来找我。「西西,最近你怎麽了?好像很久没跟我聊天了。」当然,我怕我错说些怨怼的话。
  
  「呵呵,你很想我做电灯泡吗?」
  在现实中,我假笑著,没说出心底的话,反而随意地问非所答,意图改变话题的方向。
  
  这种小技俩当然瞒不过C,只见她皱著眉,不满地道:「西,别想著改变话题,告诉我,是否因为我和U一起,所以你不高兴?」
  
  .....等等,怎麽说得好像我暗恋U,所以不爽他们在一起?
  「C,你这是什麽意思?我不是喜欢他,怎会见到你们交往而不开心?」算了,既然C执意要说清楚,我也只好挑明心事。「我只是不明白吧...」
  
  「不明白些什麽?你不说我不会知道啊!」
  
  「不明白...」我下意识低著头,如做错事的孩子般,轻声道:「不明白你为何跟U一起啊,U的确很好,但怎样说也不及...」
  
  「你指I吗?」




微愿 130
更新时间: 02/01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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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别问我为什麽....因为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希望尽快解决爱後篇吧?
  
  
  我不由得惊讶地望著C,只见她一脸的坦然。C不是很喜欢跟任何人谈论与I的事吗?怎麽现在她会主动提起?不过也罢,难得她愿意说,不是吗?想著,我连忙点点头。「我不是说U不好,只是相比起来,I和U两人实在差不多...」两者都是没有外在却有内在的男人。只是我没说出这肤浅的心底话。
  「我不明白,I有什麽不好?I比较成熟稳重吧?」既然两者的条件差不多,我想有著较多安全感的I是更好的选择。
  
  「西,我就说你孩子气。」
  C轻轻笑道,听罢我不禁脸色一沉。选较成熟较有安全感的就是孩子气?妈的!「先听我说吧。我指你在感情上比较孩子气,没错I是很成熟,可是,跟他一起时,我会有喘不过气的感觉,不是指I会管束我,而是他的关心太沉重了。」
  「可是U不同,他令我快乐,这才是谈恋爱的目的吧?至少对我来说,这才是我拍拖的原因。」谈恋爱..不是因为爱某个人吗?为何会说到原因?
  
  「我还是不明白...」
  
  「不明白也没关系,那是因为西你很单纯,以为只有一种爱的方式。」又不是只有一种方式..亲人朋友爱人,三者之间是不同的爱。
  
  「那麽..为何不公开?」
  
  C再次笑起来,坐在椅子上,理所当然地回应道:「之前不公开,是因为不肯定大家是否合适,公开了随即发现性格不合要分手,不是更加混帐吗?後来真的分手了,也没必要说出来吧?」好像很对,但好像有点怪怪的...
  「有时公开了未必是件好事,在某些情况下,公开了,反而会更加伤害到对方。」是这样的吗?我只知道..无法说出口的爱有多痛苦。「怎样?我这样说行吗?」
  
  「总比什麽不说的好...」至少说出来,我会有种跟朋友分享的感觉,而不是我单方面不断地说自己的事。
  
  然而,C听罢却叹息起来。「西,你这麽喜欢胡思乱想,我怎敢跟你说那麽多?」
  「在感情上,你是这麽的单纯和执著,我怕你会钻牛角尖。」什麽啊,专一地只爱一个人就代表钻牛角尖?这是什麽屁理论?「总之现在说清楚了,你不会再避我吧?」
  
  「嗯...」应该吧?毕竟连I也没说什麽,我又凭什麽抱打不平,还自怜自艾?
  
  
  这次聊过後,虽然未令我完全改观,可是却足够令我不再刻意避下去,而C也彷佛希望得到我的了解般,偶然会与I和U一起找我聊天、逛街。之前我也说过了,I是个值得结交的好人,U虽然不像I厚道和善,但也有他的优点,就是很有趣,所以跟他们一起时的感觉并不坏,相反,应该说过瘾才对。
  I和U最令我窝心的,是他们并非因为C才跟我友好,有时即使C不在宿舍,於周末是到姨妈家小住,他们亦会主动找我外出、跟我聊天或一起看电视。
  在跟I和U一起相处时,我渐渐明白C口中,U令她快乐的原因。
  I是个内敛的人,不管心中想什麽、有什麽感受,也不易表露出来,相比之下,U显得坦白可爱得多,喜欢开玩笑,喜欢什麽不喜欢什麽、甚至连思念C,也可用奇怪、却又令人会心一笑的方式表达。
  如扮作竖立在沙田某座山上的奇石-望夫石,然後笑说现在的他是望妻石、吃完雪条後用屁股夹著雪条棒,然後说他是小蜜蜂,正在不停嗡嗡嗡...
  我想..有哥哥的感觉大概如此吧?做错事时被教训,閒时一起玩闹...
  
  如是者,又过了几个月。虽然中六只过了一半,但我觉得,这四、五个月以来的生活,比过去五年来的所有快乐加起来还要幸福。
  当然,如果熙在的话,一切便真的完美了。
  
  我依然想念熙。在暑假时见过熙後,我思念他的方式有点改变了,以往的我,在想熙的时候,总会有种快要被思念吞没的感觉,而现在,却变得柔和。
  想想他最近如何、有没有勤力念书、是否跟朋友过得很愉快、有没有交女朋友,想著不知现在的他有没有微笑,是否快乐,是否很幸福地活著跟我相距一片Iris Sea的地方。这是很甜蜜、很温柔和很幸福的思念。
  「熙,今天的我过得很开心,你呢?」
  由於今年我独居於一间睡房里,所以现在的我,养成了每晚对著熙中三时的照片微笑、道早晨晚安的习惯。「熙,我想,现在的我们都过得很幸福吧?以你的性格,一定会有很多好朋友、还有一个温柔体贴的女友。」
  大合照中的熙微笑著,没有回答,不过不管熙的现况如何,我还是会一直地祈愿,祈求他一直快乐。
  
  我的心情祥和得几乎可成佛,但C和U之间却出现暗涌,今次出问题的,依然是C。
  中六的我,虽然已成了风纪,可是在做功课的时候,仍然要到楼下的温习室。这天,U主动请阿水来教他数学功课,可是在教的时候,却一直瞪著阿水的脸。「哼!脸上有廿三条皱纹,真不知有什麽好!」当阿水离开後,U如此说道。
  廿三条皱纹?什麽跟什麽啊?U找阿水来,就为了数清对方脸上有多少条皱眉?莫名其妙!
  
  「喂,西西,快点看看阿水是否回老师房?」坐在一旁的I也莫名其妙地说道。
  
  啊?到底发生什麽事了?我心中疑惑著,却依然瞄向门外,然後答道:「不,他到女生那边了。」
  
  「妈的!果然如此!」闻言,U马上不快地拍枱,又抬头望向时钟自言自语:「现在是七时十二分,我倒看看他要留在女生宿舍多久!」不知所谓。我在心中暗想道,随即又转回自己的桌面,继续跟火星文般的生物学名拚命。
  过了不知多久,只听到U突然惨叫起来:「没了没了,都快廿分钟了,他们到底在干什麽啊?」
  
  「U,到底发生什麽事了?」我终於忍不住回过头,开口问道,并在I的示意下开始把东西搬到他们那边。




微愿 131
更新时间: 02/04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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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把所有东西搬好(包括漫画、功课、Game Boy、纸和笔)後,还没坐稳,U已劈头便是一句:「你觉得阿水如何?」
  
  「啊?」
  我承认,那时我的脑袋还没开始正常运作,满脑子都是读音别扭的学名,故一时间完全不明U的意思,傻傻地回应道:「阿水?我没被他教过,所以不知道。」
  
  只见U闻言马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而I则在旁偷笑,这时,我也大概知道自己说了蠢话,不过,我依然不太明白为何U会突然聊到阿水的人格。「谁要知道他教书教得好不好?我是说他的为人啊、人品啊!」
  
  「他啊?以舍监来说,他算不错啦,不太会管我...」
  
  「我不是要知道这些啊!我是说..那个啦!」啧,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虫,怎会知道你说的那个是哪个啊?
  
  这时,好心的I总算为我解释:「U是指,你喜欢他吗?」
  
  「基本上,只要不管束我的我都会喜欢。」
  
  「那麽,你会把阿水视为暗恋对象吗?」I继续平和地问道。我张开口,下意识想回答『妈的!这不可能』,然而在任何声音离开嘴巴之前,我终於明白问题的所在。
  女生宿舍、阿水是否很有魅力,容易吸引到别人、焦急的U...答案是C吧?
  
  「我不可能爱上阿水,而且,若真的要玩师生恋,我先跟叫鸡也不会跟他吧?不过..我不会,不代表C不会。」闻言,U马上叹息一声,垂头丧气,我知道,自己已说中最核心的问题。
  只是..要问吗?我想分担,可是I和U会坦白说出来吗?
  想了一会,我还是决定开口询问。他们不答,是他们的事,既然我视他们为朋友,便很应该与他们分担烦恼。「到底发生什麽事了?该不会是阿水和C...」
  
  「又未至於这麽严重。」
  U趴在桌上,沮丧地回应道:「只是有些危机吧。你有没有留意到?阿水对C特别好,校规明明说过只可在exeat weekend到别人家小住,可是C却几乎每个周末都可外出。」
  
  我仔细地思考片刻,想到,的确..好像有这一回事,然而,我的想法却不如U这麽负面。「可是,C是风纪,信用又比较好,而且她去的又是姨母的家,说到底是亲戚,会批准也不奇吧?别忘了,外出到别人家小住是需要校长的允许,阿水一人做不了什麽。」
  
  「西,本来我也这样想,可是,再细心地留意的话,便会发现有点不对劲。」今次由I回答。嗯...I是个很少说三道四的男人,既然他会这样说,或者..事情真有点怪?
  「先不说阿水在见到C时总会聊天...」这个..是朋友吧?我不敢随便说。
  我点点头,示意I继续说下去。「有时偶然遇上,聊一两句也很正常,但我们发现有时阿水是故意走向C的,还有,几乎每晚的功课时间,阿水都会到女生宿舍,而且一去几十分钟,你想想,现在的女生宿舍有谁在了?」
  
  今年的女生宿舍只有八个人,四个低年级的女孩和小黑都在R24,小沙和T才中五,跟我们一样都在温习室做功课,也就是这里...换言之,宿舍中只有C一人。
  「是C。」我也开始发现有点不对劲,老土点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近几十分钟...
  
  「我很相信C,相信她不会跟阿水搞在一起,可是我认为阿水对C有意思,所以我不太希望他跑上女生宿舍。」简单点说,就是不想女友跟一个很危险的男人走得太近。不过算了,这想法是很正常的,我能够理解。
  可是,即使你跟我说了,我也好像...爱莫能助。「西西啊,跟C聊一聊吧,她应该会比较听你的。」
  
  「为什麽会比较听我说啊...」
  
  「因为你是gay嘛,与C的感觉比较像姊妹?」U理所当然地回答,接著很快便迎上我的橡皮筋攻击。
  
  「U,你在挑衅我吗?」我的脸上依然挂著微笑,可是却变得冷了。
  
  「西,U他没嘲讽你的意思,只是,如果由我们来说,效果的确不会太好,我怕C会以为U吃醋,想控制她的举动。」I解释道。
  哈,这话有对有不对啦,我相信U并无控制C的念头,可是他的确在吃醋了。
  想著,我忍不住幸灾乐祸地一笑,这时I再道:「还有另一件事,是所有人都知道你喜欢同性,跟保母的关系又好,所以你可以自由地跑上女生宿舍,至少,在拜托你上女生宿舍搞破坏时,先不太会受到老师的责怪,也不用担心你会跟C过於接近而爱上她。」
  
  哈,想当初你们看不起我爱男的,现在竟庆幸我只爱男人?这是什麽烂笑话?
  我在心中暗讽道,但再用心思考片刻,又想到,或许当初的他们的确无法理解我,也不认同我所选择的路,然而现在的他们算是接受了与旁人不同的我,这是一大进步吧?冲著他们的进步,我也应该接受他们的认同才对。於是我点点头,答应了。
  名为温习室的秘密的计划开始了,在得到I和U的许可後,我把事情说给T知道,让身为女生的T跟我一起帮助U,偶然跑到女生宿舍监视敌情。
  在这几个月来的监视,我们得知除非阿水不在宿舍,否则,每晚七时左右,他便会到女生宿舍,一留便直到七时四十分左右(也就是功课时间结束之时),美其名是教C功课,实际情况?却没人得知,不过T说,每次阿水教功课时,总会靠到C的身边,一副喁喁私语的样子,而C又偏偏一脸的受落,看来真有暧昧。
  U听到这消息後自然苦著脸,更是担忧C的心会沦陷,跟U很友好的I,也很自然地鼓励他。
  看到I和U这样子,我心也不好受。想当初C说因为觉得与I的性格不合,於是选择舍弃I,跟U一起,最初的我亦无法认同,却在跟U相处後,渐渐觉得他是值得,可是,现在又是什麽回事?再次的性格不合吗?我难免有种既然不知道是否合得来便别开始的感觉。
  我决定认真地找C一谈,那时,已经是五月中,我快要考试。




微愿 132
更新时间: 02/11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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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找跟C独处的时间并不难,每逢星期四下午的连续三堂空堂时间便可以了,那天的我们会一起来到图书馆,美其名是温习做功课,实际上?天晓得。
  说回正题,当C来到我的对面,放下书本坐稳後,我马上单刀直入。
  「C,你跟阿水是什麽回事?」
  
  闻言,C微微一愕,随即皱起眉头反问道:「是U叫你来问我吗?」
  
  「C啊,我也有眼睛啊,再说,走得这麽近,你以为别人会看不到吗?即使我不知,U不讲,其他人还是会说的。」面对C的质问,我决定小心地避开答案,不去点破。而且,尽管U的确曾要求我跟C谈谈,可是我却等了几个月才正式问出口,这也不算是U的提议吧?
  单凭I和U的证供,T眼见的事实,并不足以让我相信他们真有问题,最多只是阿水心存歪念,毕竟在经过五年多的宿舍生活,我明白到世上只有亲眼所见的才算是事实。
  而我看到的,是阿水待C的确与别不同,而C更会流露出一种近乎倾慕的眼神。
  其他什麽经常聊天、教功课时靠得很近,我去你的!如果这就是暧昧,那我和叫鸡算什麽?有奸情吗?(虽然在别人眼中,我们真的有奸情)「这跟他人无关,只是我个人觉得吧,你好像对阿水有点...倾慕?总之看来不太简单。」
  「还有啊,最近你跟U给我的感觉有点疏离,再综合你跟阿水之间...我会乱想也是正常吧?」
  
  「西,我有跟你说过以前的事吗?」
  
  「什麽?」我下意识反问。不是在说C、U和阿水之间的事吗?为何会跟C的过去扯上关系?虽然,我的确不知C在来到学校前的事,所以无法作出联想。
  
  「其实我并非父母想要的小孩,他们一直认为,生一子一女便够了,我的出现只是个意外,所以连改名也很随便。」OK,这跟乱搞男女暧昧有何关系?只听到C继续幽幽说道:「我总是不被注意,被他们遗忘..知道吗?小时候的我很自闭,总会躲在一角,看著人来人往,却无人理会,西西,你不会明白这痛苦,你比我幸福多了。」
  对,我不是C,也没遇上这种事,所以我不可能明白这种痛苦,但若就此断言我很幸福又未免过於..不尊重我的过去。
  被遗忘被忽视或许真的很痛苦,可是,我那种不管如何努力,也总是比不上楠在父母心中的地位,不管如何维护楠,楠却从不视我为哥哥..从小到大都是楠的替死鬼,楠做错什麽,捱打的都是我...
  什麽躲在一角,没人理会便是很可怜?那麽..窝在床上,看著母亲把椅子摔到自己身上的感觉又会很好吗?
  「或者正因如此,所以我一直渴望他人对自己好,渴望得到爱...来填补心中的那个空洞。西,你试过吗?那种被寂寞的空洞吞噬的感觉...」当然有,曾经世上没有任何人认同我...连爱一个人也是一种错...我简直觉得世上只馀下自己一人。
  「当有人对我好时,我会很幸福...」
  那真是一种幸福吗?我好像有点明白C的意思,又好像有点不明白,总觉得当中有点怪怪的,无法说得通。
  
  「於是,你对阿水便...」妈的,我实在不懂找形容词了!
  
  「不是这样,西,今次真是你想得太多了。」C柔柔地笑著回答,神态祥和,可看在我眼中,却诡异得让我下意识打冷颤。这表情..未免太祥和了吧?如此的超脱,彷佛再无任何事物可於她心中留下任何痕迹。
  这不是很可怕吗?如果什麽都无法进驻C的心,那U算什麽?「其实在姨妈家小住时,我经常跟他们到教堂,并受了洗。」
  天...这是最麻烦的情况...
  「在听著各种道理後,我的心渐渐得到平静,并明白爱应该是无私的,人最爱的,应该是天父,除了神外,对其他人都应一视同仁,这样才叫公平。」C,你确定自己入的不是邪教吧?如果人的爱情只可给天父,生儿育女只是责任,那我们跟只为延续品种存在而生存的动物有何分别?
  
  可是,我什麽也没说。除了因为我自觉自己无法说服C外,还有便是,我天生讨厌某些话题,这包括了政治、经济和信仰。前两者还好一点,只会单纯地让我觉得无聊加烦躁,可是信仰不同,特别是天主教和基督教,他们的道理令我觉得愤怒厌恶。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都会说,在人痛苦的时候,其实神已为他分担了大部分的痛,神一直在人的身边,保护他照顾他,只要人爱他、相信他。
  这样的爱也可称为无私吗?这麽自私的神,真的值得我相信他吗?我觉得那是屁话。
  还有最重要的是,不论是天主教还是基督教,他们都视同性恋为罪孽。
  基於这两个简单而充满偏见的理由,我决定不再尝试说服C,及意图在C身上发掘出她跟U疏远的真相,我直接地把谈话的结果说给I和U听。当然,在说的时候,我刻意删减了C的过去。
  
  「西..你听完C这样说...有什麽感想?」听过我的转述,I和U的表情同时变得凝重,沉默片刻,U才开口问道。
  
  其实大家都知道答案。「我觉得C很任性..不,应该说是走火入魔,她把圣经中的道理视为绝对,认为自己应该无私地待每个人,更只可以爱著神一人...她以为这样子,内心便可得到祥和的安宁...」
  「老实说,我不敢、也不愿跟她争辩,我一向认为,如此相信神的人,是世上最难说服的人,虽然我觉得这种思想实在有点问题。」
  
  「西说得没错...如果真是这样,C真会固执地不听我们的话。」听过我的感想後,I如此下定论。「U不可能跟一个不存在的人斗。」
  
  「是啊,不存在的人永远是完美的。」
  
  我跟I说完,便一起望向U,想看看他的反应如何,只见他一脸的沮丧,无奈地叹息:「没办法,只好尽量待她好,让她没机会跟我分手。希望在这段时间里,她可以想清楚吧。」



微愿 133
更新时间: 02/18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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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感动啊!第五部爱後馀下篇,完!下星期差不多时间,请收看微愿第六部,幻恋篇。(我发誓未来半年内都一定不会弃下微愿不写!)
  
  
  
  
  坦白说,对於U这个没办法中的唯一办法,我未至於反对,却表现出不以为然的态度。
  我一向认为,恋爱跟赌钱的原理一样,是你的,不管你如何抗拒,它依然是你的;然而如果不属於你的,不论如何强求,它都不会是你的。没错,U的确可藉著对C好来挽留对方,但若是过於强求,便难免变得难看了。
  总之一切都应该顺其自然、量力而为,做自己能力范围内可做的事。我想,U会明白这道理吧?
  
  谁知U不明白,依然做出各种小丑似的白痴行为,笨拙的意图讨好C,却不知从旁人眼中看来,此刻的他实在可笑。幸好,在U身边还有个冷静的I,他用不知什麽方法劝住了U。或许U不知道,其实为了C和他的事,我和I私下不知聊了多少次,想尽了办法,就只为了稳住他们的关系。
  结果可想而知,在这事一闹之下,我和I在六月的公开试..哈,在结果出来之前,已知道会有多悲壮。
  然而,我和I都不约而同地这是值得的,因为经过冷静期後,C和I终於和好了。
  老实说吧,其实我并不知发生什麽事,又是什麽令C重新接受U,因为在那段期间,C和U总是私下详谈,而事後也没有跟我解释(我不知I知不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我只知在几星期後,他们又回复经常牵著手出现的画面。
  我没有太在意,我比较有兴趣的,是阿水的反应。嘿,要知道,我是相信了C对阿水没别的感情,却从没认为阿水对C只是单纯的师生感觉。
  
  只见当阿水看到C和U的恩爱画面,表面看似毫无反应,可是他却开始针对U。
  U做错一点点事,骂;U不过在走廊上跑过,骂;U在做功课的时候上厕所,骂;U迟了一点来到温习室,骂。在考试的日子里,阿水更曾经闹过笑话,话说那天,U迟到五分钟,到达时已见到阿水黑著脸等待,一见U出现便骂他迟到,这时Holmes跟在U身後出现。
  「对不起..我也迟到了。」Holmes看到U因迟到而被骂,连忙开口道歉,这时阿水犯了一个错。
  
  「U他是中五生,明天便考数学了,他竟然迟到?」其实这藉口真的有点...
  
  这时,一脸不明所以的Holmes无辜地回答道:「我也是中五生,明天也要考数学,你这样不是怪责我吗?」只见阿水闻言脸色马上大变,叫U和Holmes尽快回座位做功课,我猜,他大概忘了Holmes是中五重修生的身份,更忘了这个宿舍中的福尔摩斯,本性恶劣得很。
  因为在阿水落荒而逃後,Holmes马上阴阴地奸笑起来。「嘿,想骂人,拜托先找一个好一点的借口。」
  此话一出,大家也知什麽回事了,大概是阿水骂得太凶,理由又过於奇怪,令大家都知道这是针对吧?U连忙向Holmes道谢。「没关系,只是最近有点无聊,想找个娱乐一下,再说,阿水的确过份了一点。」面对U的感激,Holmes淡淡地说道。
  可是,千万别因这一点而认为Holme是个个性善良的大好人,这是错的,这人的思想及性格都诡异得很。「Cecil,看过来一下。」
  下意识地别过头,望向Holmes的方向,只见他竟在桌子下掏出自己的阴茎把玩。
  
  ................这混蛋...这是什麽意思?性暗示吗?「Holmes,你给我看这个有何意思?」沉默片刻,我终於移开视线,开口问道。
  
  「Hey,我以为你很喜欢呢!」Holmes下流地笑道。
  
  ......再次的沉默。妈的!别以为我是同性恋便代表我会对所有男性的阴茎产生兴趣!虽然我知道,Holmes会对任何熟悉的人做出所有露体的行为,包括上次在老师看不到的角度下当众露股...
  可是,我就是不喜欢!「Fuck You!」回应Holmes的,是粗话一句及中指一只。
  
  跟中四中五不同,轻松而愉快的中六很快便过去了,套用句老话,就是弹指之间,眨个眼便完了,再一次证明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的理论。
  中七毕业後的C理所当然地会离开,中五的U也因成绩不好,准备离开...
  还有,听阿水说,下年将会有十多个新生前来,我会继续做风纪,还希望我兼顾再没有合适学生当风纪的女生宿舍。等...我没听错吧?要我这个男生去兼顾女生那边的事?这是什麽回事啊!
  
  「没办法,校长说不认为T可以担当风纪一职,也没可能要新来的女生当风纪,小沙是外国人,会有沟通的问题,校长的意思是,希望你可充当桥梁。」阿水如此回应。
  
  屁话,这绝对是屁话!「阿水,你是否忘了男生不得到女生宿舍的规则?」
  
  「我没忘,不过听闻这规则早已被打破不知多少次。」对,破坏得最严重的人是你嘛!心中这样想,可是我没有说出来,看著阿水继续狡猾地道:「而且如果是你的话,校方也比较放心,至少知道你绝不会乱搞男女关系。」
  呵...还明讽我留在男生宿舍那边可能会乱搞男男关系呢!我Damn You Mother Fucker!
  
  「So?我依然不是女人。」
  
  「放心吧,我不会要你经常到女生宿舍啦。」
  阿水拍拍我的头,安抚似的再说:「虽然你将有特权,但不代表你真的可破坏校规,我只需要在女生宿舍有事发生时站出来帮忙调解。」
  
  谈判失败...同时证明了好事不会永远发生在同一人身上。
  不是我看不起女生,可是历史告诉我(包括宿舍历史),有女性聚集的地方,便是所有麻烦的根源,一切是非都是从女人身上诞生出来。我几乎已可预见自己的命运。
  
  
  在熙离开後,我自觉自己体内有一部分已经死掉,尽管表面看来的我比之前活跃,可是我知道,我只想静静地渡过爱後的馀生,没有麻烦、没有是非、没有烦恼,不去理会任何与己无关的事情...
  
  熙,我希望自己可完成跟你的约定,自豪地活著,并活得开开心心的,然而,命运却告诉我,这恐怕不可能了。
  熙...请你祝福我,平安地渡过最後一年吧。
  
  
  爱後(馀生)篇完
[我很喜欢你的文章,送朵给你!] [我对你的文章有点意见,扔个给你!]
顶端 Posted: 2007-02-01 11:02 | [楼 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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