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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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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贴]蝴蝶·玫瑰·小野猫『梦魇番外』BY 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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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 番外集 1.0
更新时间: 07/03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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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ex:落力为你好 得不到分数
  你决定要跟他日後同步
  他不懂爱惜你 我乐意操劳
  
  Stephy:我决意爱他 祝我愉快吧
  你最明白我痛极亦留下
  伤得很重也不怕 我愿意等他
  
  Alex:还看著你(S:他会感动吗)
  看你在悬崖走路(S:他亦跑掉吗)
  他却放下你 只照顾自己
  Stephy:我惯了爱他你怎样做
  在悬崖还是我无退路
  
  Alex:对你好 无人稀罕我好
  无人欣赏我好 原来你习惯他一套
  从来没有爱我 看得清楚 我知道
  不必得到 不妨陪衬 但愿为你好
  
  Stephy:他 从来都比你差 仍然死心爱他
  垂头再度听他欺诈 期求他说爱我
  为何尚未等到 可能这秒时辰未到
  
  Alex:是受罪也好 听听你哭诉
  你说难过总比分手更好
  Stephy:我说几多的女主角 也受过煎熬
  
  Alex:情况坏到(S:他也许做到)
  你信任来年一日他答应做到
  (S:他也许做到)通通都做到
  
  合唱:我也似你的无从劝告
  宁愿牺牲都不愿却步
  
  Alex:对你好 无人稀罕我好
  无人欣赏我好 原来你习惯他一套
  从来没有爱我 看得清楚 我知道
  不必得到 不妨陪衬 但愿为你好
  
  Stephy:他 从来都比你差 仍然死心爱他
  垂头再度听他欺诈 而明知你爱我
  我竟扮未知道 好人 恕我未能做到
  
  Alex:你当我是知己 我看得到
  我当你是一生前途
  Stephy:几次也是沉迷麻目 控制不到
  合唱:怎麽好都等不到
  
  Alex:怎去做 无人珍惜我好
  无人喜欢我好 原来要学会他一套
  从来没有 吻过 记得清楚 我知道
  不必得到 不妨陪衬 但愿为你好
  
  Stephy:好 从来都知你好(A:未够好 )
  为何他不够好(A:我不够好)
  回来我又与他拥抱
  
  合唱:仍然相信我会 有好心得好报
  可能 到某日会知道
  
  背景音乐:好心好报合唱版 by 方力申/邓丽欣
  当我写十年时,脑中马上响起这首歌,这根本就是麦文尼和忆蝶的写照嘛!> < 所以也决定了,贴这篇时一定要放这首!
  
  
  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十年
  
  
  「我听到你在课室中的论点了。」在某一天,一个女人拉著我的手如此问道:「你认为解剖尸体真可了解死因?」
  
  呵,这是刚才被教授批评得体无完肤的论点。
  
  「我有一个提议,你娶我,我死後,尸体任你处置。」好,我不得不承认,她这番话成功吸引我的注意力,我终於回过头,瞪著身後那个脸色苍白身形瘦得不像女人的女人。我知道她是谁,她是学院中的清洁女工。
  
  
  「为什麽作出这样的提议?」我终於开口反问。
  
  
  「因为我想有一个家,你想实践自己的理想,在这个郡中,无人有权过问丈夫如何处置妻子的遗体,所以这样做的话是最两全其美。」
  
  
  这样的条件实在吸引,所以我想了一会便点点头,答应了她的协议。
  
  那一年,我十八岁,她廿二岁。想当然,身为希迪斯家族家庭医生的父亲在得知这消息後坚决反对,先是说我和她不相配,後来说我还在求学时期,应该好好学习,总之一句到尾,婚姻大事不得儿戏。
  
  我没有理会,在答应交换条件後的一个月,我和艾儿结婚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生活,实在难以称为结婚後的生活。我并没有跟艾儿做爱,连亲吻拥抱也没有,我们之间的关系仅仅是一起生活这麽简单,可是艾儿却极为熟衷於这样的生活,每天早起为我整理衣物煮早餐给我,当我离家後便留在家中洗衣打扫做午饭带给我,晚上服侍我更衣然後分房而睡。两年後,艾儿死了。
  
  根据艾儿生前所说,她是母亲、祖母、曾祖母通通英年早逝,全活不过四十,而她的身体在这四代中是最差的,自幼便会突然胸口痛,无法呼吸。
  
  以现时的医学来说,艾儿只会被称为急病逝世,可是我相信,问题出现在胸口里。
  
  艾儿死後,我根据当初的协议,解剖了她的尸体,在拿出当中的内脏、缝合伤口穿上衣服後才下葬。在所有事情结束,我才开始研究那颗泡在酒精里的心脏,然而用了整整半年的我,却依然不明所以。
  
  才一颗心脏,我如何想像出当中出现了什麽问题?我知道问题出在心脏里,可是正常的心脏又应该是什麽样子?
  
  
  为了自己的欲望,我很快便下了决定,去偷取新葬到墓地的尸体。
  
  我从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如果可让我再选择一次,我想,我还是会这样做。多亏各具不同的尸体,我终於明白艾儿为何会死,知道人类的内部是如何构造,知道各种不同的伤痕,我敢肯定,自己是世上最了解人体的人。
  
  四年後,上得山多终遇虎的我,在墓地处当处被捕。犯下冒犯死者罪行的我,本来逃不过监禁多年的重罚,然而,因老头子的求情,最後我只被判了流放至全郡最贫穷的汉斯堡城。
  
  
  汉斯堡城,当年在罂粟之战里首当其冲,被他国瓜分至四分五裂,直至现在,城内依然一片萧条、死气沉沉,四处都是贫民,习惯每天列队到邻近地方乞食翻垃圾。被流放到这种地方,是我的不幸还是我的幸?勉强地找到一间小房子容身,安置好拚命保著,属於艾儿的心脏,紧接而来的,是如何过活。
  
  我所拥有的并不多,一套简单的工具、比他人更好的医术,啊,还有一副看来还不错的皮囊。很快,我便找到新生活,日间到邻镇藉看病之名跟深闺怨妇上床,晚上到墓地偷尸体。
  
  我不幸的,并非为生活出卖身体,而是没有支援;我所幸的,是这里没人理我偷什麽。
  
  时间就这样静静地过,我知道自己的医术又更上一层楼,可是屈在汉斯堡这种地方,我根本无法有所作为,直到那一天,命运改变了。
  
  希迪斯将军与蝴蝶夫人的独子被任命为汉斯堡城的城主。
  
  最初,我并无留意这消息,我不认为同样被流放至此地的忆蝶可有什麽作为,所以,在他上任的那一天,我如常地出外『医病』,直至两天後,回到家中,我远远地看著一个拥有黑色长发的青年正坐在我家门外。
  
  
  「忆蝶.希迪斯?」堂堂一个城主竟坐在某人家的门外...是我错估了他的身份还是他已经落魄至如此地步?
  
  
  当那张清丽脸庞抬起来,当那双碧绿对上我的视线,我知道,自己输了。
  
  「你就是约撒尼尔.麦文尼?你好,我是忆蝶.希迪斯,二天前开始成为这里的城主。」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忆蝶,我说不出话来。「像你这样的人材,实在不应被埋没,怎样?要跟我一起做事吗?我不知你有什麽野心,不过,我有让你满足的自信。」
  
  的确,我可以看得出,他有这样的自信,想来他早已知道我是个怎麽样的人。「请不要迷惑,我等待你的好消息。」
  
  
  「什麽事都可以满足我?那麽,我说,我要你。」
  
  我本来只是个为了追求真理而不惜偷挖尸体的傻子,可是在这一刻,在脑袋还未开始思考之前,嘴巴,已自动这样说道。
  
  
  忆蝶闻言微微一愣,脸上随即泛起一片嫣红,眼中则有著羞愤的鄙夷。「可以啊。」他如此回应道:「你可以随时向我求欢,可是,我会反抗会拒绝,你自己衡量好了。」
  
  那张豔绝的脸在笑著,然而,笑意却无法到达眼中。
  
  
  这就是我们的初遇,简直是糟透了的相遇场面,但我没有後悔,尤其跟在他身边,开始为贫民医病、看著他如何处理政事、看著他如何周旋在不愿出力帮忙的贵族後,我更加没有後悔自己当初的失言。
  
  平常的忆蝶,脸上的表情除了温文,还是温文;当他笑著时,只可以平和来形容,不管他如何被羞辱、不被他人信任,这个黑发青年依然挂著一个柔和的笑脸...
  
  就如挂著一个微笑面具一样...
  
  唯独对著我的挑逗时,他会生气地骂我、会拔出手枪说要杀我、会叫我滚开、会鄙夷地看著跟别的女人上床的我,他会担忧地问那些病重的人还有没有救。
  
  是唯有我才会见到,笑容以外的表情,活著的忆蝶。
  
  
  在我决定跟随忆蝶的不久,几年来一直对我不闻不问的父亲,突然把我叫到亚斯莱特,一脸语重深长的告诉我,别再跟忆蝶混在一起,否则,作为医者的我会万劫不复。
  
  「我以为你已经不认我这儿子了。」我讪讪地笑道。
  
  
  「唉...」老头子长叹一声,望向窗外的远处,悠悠地说了一个故事,一个关於一个因伤无法再生育的男人、一个迷恋上嫂子的男人、一个异国女人悲惨的故事。
  
  老头子想告诉我,尽管忆蝶身上流著的,确是希迪斯家族的血,然而为著很多因由,忆蝶的身份永远只可定位为不知从哪而来的强奸犯的儿子。「我知道你对医学很著迷,但跟在那种人身边,你又可干出什麽?」
  
  「我知道他是无辜,然而事实就是,他永远无法给你想得到的。」
  
  
  可是,老头子,在对上那双翠绿的一刻,医术已沦为帮助我接近他的最好工具,钻研更好的医术,也不过为了让他继续需要我。
  
  这是我守护忆蝶的方法。
  
  
  我不知那个双眼总是带著防备的黑发青年会否明白,也不知会否有被他明白的一天,可是,我不後悔。看著忆蝶在我面前流露出各种不同的表情,看著他渐渐会接受我的拥抱、不会每当我亲吻他时便拔枪,我觉得很满足,直至,那一天。
  
  那时,已经是十年後...
  
  忆蝶变了,为著一宗连环凶杀案、为了一个男人,忆蝶变得陌生,当我抱著他,感觉到他下半身的绷紧时,我知道,自己已永远地失去他,他不会再明白我对他的感情。
  
  在他身边,已经有著一个代替我保护他、守护他的人,我已经不再被需要吧?
  
  我知道凶手是谁。莱恩.希迪斯,名义上是忆蝶的堂兄,事实上,他是忆蝶同父异母的哥哥。我跟莱恩之所以会有关连,理由很简单,就因为我们都是个单纯的心理异常者,在我们心中,有著异常的冲动。
  
  我喜欢解剖尸体後所得到的满足感,可是莱恩的异常比我严重多了,他只能从强暴中得到性兴奋。
  
  我们是朋友,亦是医生与病人之间的关系,我以为只是这麽简单...
  
  後来我才知道,廿八年前蝴蝶夫人的悲剧就如一张蜘蛛网,把所有人牢牢地困著,还牵连後人无法挣脱。蝴蝶夫人被强暴所诞下的忆蝶、目睹蝴蝶夫人被强暴的莱恩,还有,亲耳听著费迪南德向哥哥忏悔的老麦文尼的儿子-我。
  
  我知道莱恩的过去,察觉到莱恩的身份,爱上了忆蝶,这是否代表我可以为忆蝶解决这件事?於是,我决定去找莱恩,豁出生命地阻止他。
  
  理所当然的,我失败了,我无法保护忆蝶,可是与此同时,我得到更宝贵的东西。
  
  忆蝶的关爱。忆蝶来到我床边的那天,他说了很多话,包括他对我的感情,包括他爱上的那个男人-梦,我看到跟认知中不同的他,会妒忌的他、会软弱的他,尽管这些都不是因我而起,可是,我还是觉得心满意足。
  
  
  我决定继续守候下去。冷眼旁观著忆蝶作出愚蠢的决定,看著他为了爱而奋不顾身,看著他为了爱,几乎精神崩溃。在看著的时候,我觉得很心痛,然而,除了心痛外,我什麽也做不到。
  
  爱一个人,理应保护他;爱一个人,应该尊重他的决定。忆蝶说过,希望我可一直在後方支持他,希望我可以成为保护他的堡垒,可是,我却看著他伤害自己..到底什麽才是保护,什麽也是尊重?不知道,无能为力的我,唯一可以做的,不过是为他调制一瓶瓶的镇静剂、安眠药、让他留在家中的密室休息,直到整件事终於落幕。
  
  莱恩死後的三天,忆蝶终於前来找我,告诉我故事的结幕,并要求我检验他的血。忆蝶看来很迷茫,却非为了魇的角,而是为了这段日子以来自己所做的事。
  
  爱,到底为我们带来些什麽?我想,不止忆蝶,所有人都迷惑了。
  
  为了爱,魇选择走上死亡之路;为了爱,梦不得不杀死自己一直守护的魇;为了爱,莱恩要求与魇同归於尽;为了爱,忆蝶害苦自己所重视的人;为了爱,我看著自己最爱的人几乎自我毁灭。
  
  到底是我们爱得不对,还是爱本是如此折磨人?当梦离开後,忆蝶看似回复正常,然而我知道,他在惩罚自己,并追寻著爱的真正意义。
  
  
  三年後的圣诞夜,当出席过各个大小的庆祝活动後,我和忆蝶留在家中,在圣诞树下喝著香槟,享受著节日的气氛。
  
  「忆蝶,还有没有想念梦?」两杯下肚後,我这样问道。
  
  
  「怎可能没有?有时晚上睡不著时都忍不住去想他,可是...」忆蝶低垂著眼帘,无奈地自嘲道:「我找不到理由去见他。」
  
  
  爱,便是理由吧?
  
  「你说想知道何为爱,那麽,现在想到了吗?」我继续问道。忆蝶趴到地毯上,把杯子放下,凝望著香槟里的气泡,没有开口,可是我已经知道答案。
  
  即使过了三年,忆蝶依然自觉自己不明何为爱。
  
  「说起来,到底你的身体产生了什麽变化?现在的你,严格来说已经不是人类啊。」我决定转换话题,不再让忆蝶想下去。「可以的话,我还真希望可亲自『研究』一下呢!」忆蝶没有回答,反而侧过身,微笑著,看著我。
  
  这是默许吗?放下酒杯,我爬上前,轻轻吻到忆蝶的唇上。没有反抗。当我离开之际,只见忆蝶张开翠绿的眸子,笔直地笑望著我,没有说话,一双手臂缓缓地攀到我的背上。
  
  
  我忍不住倾身向前,再度吻上梦萦多年的嘴唇,不过,今次我加重了力度,同时翻身压下忆蝶。今晚的温度彷佛特别炽热。
  
  
  忆蝶,你知道吗?努力回报爱自己的人,也是爱的一种啊!其实你早已明白什麽是爱,只是你情愿相信我们是相爱,也不敢去承认自己懂得如何去爱梦。
  
  但,我知道的,尽管我们相爱,可是你懂得如何爱梦,多於懂得如何爱我。
  
  还记得我们的小时候吗?那时的我们会高兴地跟著父母去买糖果,在第一次选择时,我们都会选择自己莫名其妙地看上的,或许是被它的颜色吸引、或许它的气味诱人,哪怕他人都跟我们说,这糖不好吃,介绍别的糖给我们,但我们还是野蛮固执地要买回家。
  
  当发现这糖不好吃,我们会很失望,然後到第二次去买糖时,我们可能会买别的糖果回家,然而,在买的时候,我们已经失去了当初直觉喜欢的感觉...
  
  我们没了那种期待的感觉,因为我们要知道它的好,这才愿意买。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可是你对我的爱,夹杂著各种附带条件,对你来说,我既是情人、同时是亲人与朋友,你选择我,是因为我了解你、是因为我守在你身边多年,寂寞的你希望得到一丝温暖...
  
  所以在爱我的时候,你会考虑很多,却不会要求很多;所以在爱梦的时候,你就如买第一粒糖果时,不去思考,别扭而任性地,要求著、希望他会很甜美。
  
  
  相信我,你懂得爱,只是你不知道,所有真爱都是甜蜜与痛苦交缠;你不明白,越是深爱,越会在乎,越难控制自己,也越是容易受伤、越是容易伤害别人...就如同那一天,当我第一眼看到你後,便身不由己了两个十年...
  
  守候十年...换来相依相爱的十年,忆蝶,我从没後悔爱上你,我只可惜自己不是你最先选上的糖果。



蝴蝶·玫瑰·小野猫 01
更新时间: 07/03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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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魇番外--蝴蝶·玫瑰·小野猫
  
  
  我从没想过,生命会是那麽的儿戏,小小的一把刀子,便夺去了我最重要的母亲...
  
  我更想不到的是,世上竟真的存在著好人,在我痛失所有之时,留在我身边,支持我,更把我带离贫民窟,改变我的人生。
  
  那人叫忆蝶.希迪斯,是我的父亲,同时是这个亚斯莱特郡的郡主。
  
  
  还记得当我听到他这样自我介绍时,我几乎忘了丧母之痛,一双眼瞪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回头望著身後这个看来只有廿多岁的青年。「你就是郡主?少骗我了!郡主上任时也三十多岁,现在也四十几吧?怎可能像你这麽年青?」
  
  
  「那是因为我保养得比较好吧?」黑发青年温吞地回答道。
  
  听罢,我忍不住翻白眼,完全不相信他就是亚斯莱特郡的郡主。没错,当年的郡主有著蝴蝶王子的美誉,身为蝴蝶夫人独子的他,有著清丽的美貌,然而,这是多年前的事。多年後的今天,在沉重的各种大小事务的压力下,日理万机的他怎可能保持廿来岁的容貌?
  
  还有最重要的是,能够把整个郡管理得井井有条的他,怎可能会说保养得比较好所以看来很年青的混话?我承认他很善良,可是距离伟大的郡主还远得很。
  
  
  然而,他的确是郡主,当他带著我来到亚斯莱特城,直直地走向希迪斯首府,其他人一见到他便马上弯腰叫声郡主大人时,我不得不相信。
  
  「堂堂一个郡主跑到穷乡僻壤干什麽?」我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不满地说道。
  
  
  「我到肯尼村把最爱的亲人带回家。」我跟著黑发青年走到一间睡房,看著他从袋中拿出一个小小的龛,默不作声。
  
  
  我当然知道肯尼村是什麽地方。
  
  那是一个疫区,眼前这青年曾经下命,任何人不得随便进出,除非已经发病并痊愈过来,又或是病死,尸体火化後的骨灰,才可以离开。看著眼前中柔柔地亲吻著骨灰龛,小心翼翼地安放在床边的哀伤样子,我突然认为,他确是我们伟大的郡主,所以即使连亲人,也只可大公无私地带著骨灰回家。
  
  「对不起。」我由衷地低头道歉,为了自己之前的怀疑,也为了自己的孩子气,竟幼稚地提到郡主的伤心事。
  
  
  郡主只是摸摸我的头,笑著道:「没关系,我知道你无心这样说的。」老实说,如此的宽宏大量,的确是一个郡主的应有风范,可是在这一刻,却增加了我的内疚感。我不由得再次道歉。
  
  「总之你便原谅自己吧。」郡主还是温柔地笑著,拉过我的手,离开睡房。「我带你看看你的新家吧!」
  
  
  这里真不愧为希迪斯家的首府,面积大得惊人,有著可容纳廿多人的会议室、饭厅及客厅,容纳百多人的宴会厅,十多间睡房,下人居住的地方,大得可用来当牧场的前後园...我想得出的,甚至连想不出的,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最後,郡主把我带到其中一间睡房,并说这便是我的新睡房。
  
  「什麽?」看著这间比我以前的家还要大的房间,当中附有足以让两个人睡上去的床、书桌、衣柜厕所小小的起居间,这里..真是我的睡房吗?
  
  「你是否弄错了什麽?像我这种人,能够成为你的下人已是三生之幸,现在你说..这间豪华的睡房是我的?」我站在门外,看著铺盖在地板上的长毛地毯,不敢往前踏出一步,害怕肮脏的自己会不小心弄污随便一样已极为贵重、卖出去足以让一个贫穷家庭吃上几年的家俱。
  
  
  「我有说过让你当我的下人吗?」不是下人,那为什麽带我回来?郡主无视我的疑问,把我拉到房中站著,然後退後两步,上下打量。「小莱恩,把衣服脱掉。」
  
  轰隆一声,我觉得自己的头被锤子打中了。
  
  
  「为什麽要脱衣服?」
  
  
  「不脱我看得不清楚啊!」带著一个贫户之子回家,却不是当下人,那又会是什麽?我在脑中快速地想著,越想越觉得心惊胆跳,不是有传闻说很多贵族喜欢包养娈童吗?难道眼前这个黑发青年..也有如此喜好?
  
  我登时觉得一阵的羞愤,闭上眼便脱衣物,静待屈辱的一刻。
  
  「史密夫太太,就是他了,你帮我量量他的身材,造些衣服给他吧。」郡主如此说道。迷惑地张开眼,只见一位胖胖的妇人正站在郡主身边不住点头。「煮些有营养的食物给他,他太瘦了,另外找个老师教他识字。」
  
  到底...现在是什麽情况了?难道是我误会了?「总之他便交给你了,我要去处理这段日子里的文件。」说罢,郡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来...真是我误会了?
  
  
  我想问清楚,然而,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我一直没机会跟郡主说话,偶然在大屋中相遇了,他也只会摸摸我的头,然後在身边经过。当我有机会跟他一起时,已是十多天後,那时我的母亲早已安葬好了。郡主带著我离开大屋,说要让我四处游览。
  
  在路上,郡主在介绍亚斯莱特的各个地方後,终於问及我的近况。「一点也不好!」我如此回答道。郡主看来很不明白,见状,我忍不住抱怨。
  
  「床太大太软了,我不习惯,晚上也睡不好,另外,房子太大,我总是走著走著便会迷路,要麻烦他人带我回房。」还未说完,郡主已轻轻笑起来,像在笑我的孩子气。我不禁气结:「还有!我不喜欢那些食物,吃後总会拉肚子。」
  
  「我只是天生的贫小子,你何必待我这麽好?」说到最後,我终於把心底话吐出。
  
  
  「我救了你一命,又帮你安葬母亲,给你新生活,你理应好好报答我?」郡主如此反问道。
  
  听罢,我连忙点头认同。这时郡主又道:
  
  「别以为我这样便是待你好,很快你便会知道,你已经把下半生卖给我了。」下半生都卖给郡主了?没有人跟我这样说过啊!难道郡主真的想对我...「或者十年後,你会後悔当初跟我走呢。」
  
  我连忙问郡主这是什麽意思,却不得要领。
  
  这次之後,我开始活得更心惊胆跳,吃不安睡不好,总是害怕半夜会突然有人爬到我的床上。想当然,这种事并无发生,取而代之的是数个老师轮流教导我读书识字,从最基本的说话技巧到算术马术管理学,一堆莫名其妙的。
  
  
  郡主真不愧为郡主,行事古怪,教人完全猜不出他的用意何在。
  
  如果想找个下人,又或是找个娈童,前者,郡主只需把我领到管家处,吩咐我每天干些什麽便行了,若是後者便更简单了,帮我打扮得漂漂亮亮便行,何必教我读书?
  
  我一直想不通郡主的後悔之说,然而在另一方面,我并没有为此而荒废学业,反而更为勤力,希望可在任何事发生之前,先打好自己的基础。不念白不念,我是这样想著,既然现在难得有书可读,我便要发奋,我希望将来可改变贫民的命运。
  
  一年後,郡主宣布收我为养子。



蝴蝶·玫瑰·小野猫 02
更新时间: 07/03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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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收到消息,当下便忍不住直冲到他的书房,把房门踢开便走进去。「听闻你打算收我为养子?」
  
  
  「是啊。」郡主头也不抬的,一边看文件一边回应道。
  
  
  「为什麽不事前告诉我、询问我的意见?你以为我一定答应吗?」郡主终於抬起头,一张清丽如昔的脸庞似笑非笑的,倒像在看我闹笑话。我不禁更生气:「你是郡主,你有绝对的权力,但...你应该尊重我的想法!」
  
  
  「我认为自己已经极为尊重你的想法。」
  
  郡主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低头看著我。老实说,我超讨厌这感觉,当下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别以为看不到,我便不知道,这一年来,你一直很用心读书,为的是什麽?」
  
  说中..重点了。我下意识低下头不语。「为何不看著我?有必要心虚吗?」郡主以食指托起我的头道:「你认为只要多读些书,将来便有可能出人头地,为贫民改变生活吧?」
  
  
  心事突然被赤裸裸的摊出来明说,我的脸登时红起来。「我很傻吧?」
  
  
  「是啊,的确是很傻。」郡主松开手,任由我的头再度低下来。我也知道这想法很傻,可是没办法啊!我实在不希望再见到像母亲般的悲剧...
  
  「要知道,现时盛行世袭制度,没有背景便代表你一生都进不了那个世界。」
  
  郡主继续说道。听罢,我忍不住抬起头,以模糊的视线望著他。就因为这样?所以他决定认我为养子?就为了帮我铺设一条青云之路?为什麽...为什麽他要待自己这麽好?「别把我想得那麽伟大,我只是方便自己。」
  
  
  「我真的..可叫你父亲?」
  
  
  郡主微笑著,温柔地摸摸我的头。我明白这是可以的意思,连忙怯生生地轻唤一声,只见郡主...不,是父亲马上笑得更灿烂。「不是很好听吗?以後这样叫我吧,别郡主前郡主後了。」
  
  听著,我不禁走上前,用力地抱紧父亲,哭了。出生十六年,我第一次感觉到父爱,发现在父亲庇荫下保护有多幸福。
  
  
  我所接触的事物变得广宽得多,从之前的纸上谈兵,到现在的实践,在正式成为父亲的养子後的数年间,我每天陪在父亲身边,或许是帮忙处理文件,或许是跟著父亲出外巡视,偶然会出席各大小活动应酬;会见郡内的贵族,郡外的官员,以及带著我到皇都晋见新任国王...
  
  这样的生活..真是忙死了。
  
  之前我看父亲处事起来一脸轻松,没事时带我到附近的村落帮农民猎杀狐狸,五天一酒席十天一宴会,似乎很悠閒的样子,然而在亲身体会後,我方知当中的辛酸。
  
  从早上一起来吃早餐时,我们已开始接听今天的行程及发生在城中的大小事务,接著马不停蹄地四处奔波,有时连午饭也没空吃,如果当天没有任何应酬活动,平常黄昏时便可以回到家中,晚餐後开始批阅文件,一直到半夜时才可回房休息。有时,我们要出席宴会,这时便痛苦了,文件都堆在第二天,那个堆积如山的画面教人看了便想哭。
  
  看著父亲不管任何情况下都维持著平和的微笑,没有娱乐、没有朋友、没有时间谈恋爱时,我终於明白父亲为何会说,或许十年後,我会後悔跟他离开贫民窟。可是明白归明白,我知道自己不会,我只知道,只要能够改变贫民的现况,不管要我牺牲多少,我也愿意。
  
  数年後,我的工作渐渐走上轨道,而父亲,也渐渐减少出现在人前,更对外公布自己的身体不好,大部分的事务都由我负责。
  
  
  「父亲,听说你连肯尼村的重建工程都交由我负责?」我挑著眉,瞪著正在修剪花草的父亲质问道。
  
  
  「是啊,最近我的身体不好,人老了便是这样。」
  
  
  人老了?那张多年不变,看来只有廿来岁的脸有哪一处老了?还有,身体不好?这世上会有身体不好的人脸不改容地搬起花盆吗?我不禁用力地拍向茶几,大声喝道:「我才廿岁,怎可能处理这麽多的事?拜托,别这麽过份好不好?」
  
  
  「哎呀,莱恩,你真像只小野猫呢!」父亲放下花盆,一脸满足地笑望著我,完全无视我的说话。
  
  我...认输了...我根本说不过他。我不禁颓然坐下。
  
  「莱恩,先别生气,喝杯茶吧。」见状,父亲也坐下来,为我倒了杯茶,推到我面前。「这是约撒介绍给我的花茶,有宁神之用的,喝吧。」我知道谁是约撒,他的身份特殊,是父亲的亲人、朋友和情人,当年父亲从肯尼村带回的正是他的骨灰。
  
  
  死人的面,我不得不给,只好拿起杯子喝一口。「父亲,你还年轻,何必这麽早便说退休?我一个人实在不行,我需要你啊。」
  
  
  「莱恩,你也会说,我还年轻。」
  
  对,我是这样说过,有问题吗?我这样反问,父亲听後竟苦笑起来。「我岂止还年轻?应该说,我太年轻了。莱恩,你也知道的,今年过了生日,我便五十岁,世上哪有五十岁的人看来还像廿来岁,脸上完全没皱纹,头上没有白发?」这..的确是事实,只是这些年来我忙得要命,根本没时间去想这些。
  
  「之前几年,我还可说是约撒给自己的养生之药有效,可是,他已经死了几年,什麽药都吃完了吧?我还可以如何解释自己的异常?」异常?不就是保养得比较好,又天生丽质的原故吧?
  
  不过我承认,年近五十的他,顶著这绝世的容貌,的确带来不少麻烦,至少从我开始接触政事後的六年间,知道起码有六、七个贵族暗示过,希望与父亲共度一宵。
  
  
  「我明白了。」最後我叹息一声,决定任由父亲半退休。
  
  那时,我没有思考太多,只想到那张脸的确麻烦,会惹来一堆狂蜂浪蝶,却没想到它的异常。不,或许应该这样说,我从没想过世上会有这样的事,更没想过,神话中的神兽竟真的存在。



蝴蝶·玫瑰·小野猫 03
更新时间: 07/03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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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发现之时,已经是三年後。那时的父亲很孤僻,他的自闭近乎病态。过往,不管他再不愿接见外人,如果来者是政要人物,他还是会见的(尽管他会以斗篷把自己包得密密实实,然後解释自己身体不好,不能吹风),可是现在呢?除了国王陛下便什麽人也不见。
  
  从旁看著,我当然觉得生气,一次又一次地骂他、念他,只可惜每次说不了两句,便会被下人催去工作,结果,也只好不了了之。
  
  我决定跟父亲好好地谈一谈,毕竟这种封闭式的生活,对身与心没有好处,我只希望父亲愿意出外走走,别再屈在家中。我还记得,那一晚天色晴朗万里无云,一轮洁白的明月挂在天边,如此美景,让我下定决心把老是躲在房中的父亲请(扯)到後园赏月。
  
  那时我没想到,原来躲在房中的父亲早已有娱乐...
  
  
  当我打开门,藉著窗外的月色,我清楚地看到,父亲被一个银发男人压在身下,一双脚绷得紧紧的,被架在男人的肩上;一双手用力地抓在男人的手臂上,划出红痕,以下身那脆弱之处承受男人的激烈侵占...
  
  是的,我的父亲正在一个男人身下承欢,而且表情迷乱陶醉,翠绿的眸子半张,唇间发出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愉的喘息...我从未见过父亲有如此妖媚的神色。
  
  脑袋在出现短暂的空白後,唯一想到的是,父亲竟是为了跟男人鬼混而躲在房中!
  
  「你们在干什麽?」我只觉得自己被父亲欺骗了,我辛辛苦苦的代他工作,就为了让他跟男人鬼混?我明白父亲在约撒死後觉得寂寞,可是..可是他不应该这样做!他应该正正经经的找个对象交往!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再次大喝一声,愤怒地冲上前,分开正满脸错愕的二人。「我不许你碰父亲!你给我滚!」
  
  
  「莱恩!」父亲很快便冷静过来,坐起来生气地向我咆哮道:「你马上离开我的睡房!」只见父亲一脸的情欲还未消退,嫣红的脸颊看来除了豔丽、还是豔丽,可是,现在的我无心欣赏,深觉这种美丽看来太讽刺。「还站著干什麽?我叫你出去!」
  
  
  父亲竟然叫我滚?他竟然不知廉耻地叫我滚?「忆蝶,他是谁?」
  
  银发男人扯过薄被,从後包在自己及父亲身上,以低沉带笑的性感声音问道。这时,我的视线终於落在他身上,只见这男人有著英俊得不像人类的脸,银发红眼,不论轮廓身材都完美得像艺术品,气质成熟稳重,的确配得上父亲。
  
  
  可是..他妈的!谁管他成熟稳重大方?「谁让你叫得这麽亲密?混蛋!」别以为遮住了我便不知道,那个男人的一双手,正在被子下抱著父亲摸著父亲!「小白脸!你还不放手,是否讨打了?」
  
  
  「莱恩,住嘴!」父亲说著,用力地掴了我一巴掌。「这里是我的睡房,我不容许你再在这里胡闹,现在你给我马上离开!」
  
  父亲..竟然打我?父亲竟然为了个男人打我,还叫我滚?
  
  
  「我在书房等你的解释。」捂著正火烫的脸颊,我努力地抑制怒气,从牙缝间挤出一句话,然後铁青著脸离开。
  
  当父亲出现在书房时,已经是两小时後,在这段时间里,他们继续做了什麽,用脚趾头也想得出来。我的脸不禁更臭了,比被那些讨厌的贵族烦著时更难看。「你的小白脸呢?有没有满足你後才走?」
  
  闻言,父亲的脸色登时大变,张开口不知想说些什麽。「我不介意你找个伴,可是别忘了,你已经五十岁,别跟这种人混在一起,好吗?」
  
  
  「莱恩...」
  
  
  「我明白,那男人的确很吸引,可是他看来才三十岁,会跟你谈真心吗?」我没有理会父亲,自顾自地说下去,不让他解释。
  
  
  「莱恩,你听我说,行不...」
  
  
  「父亲,如果你觉得寂寞,我会尽量抽出空閒时间来陪你,你别这样吧,我会...」
  
  
  「莱恩,他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比约撒还要早!」
  
  
  「你寂寞多年,容易受诱...什麽?」我终於听出问题的所在。刚才那个男人..是比约撒还要早的情人?这..这怎麽可能?据我的记忆,虽然约撒跟父亲相识很久後才相恋,可是,那亦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如此一算,父亲到底在什麽时候..恋上什麽年龄的他?
  
  唯一的解释是..父亲在说谎。「父亲,你别狡辩,这根本不可能...」我努力地乾笑著道。
  
  
  「莱恩,我没狡辩,我廿八岁那年认识他、爱上他...」廿八岁?那时,那个男人才几岁?这是不可能的!「没错,这已是廿多年前的事,理论上是不可能这样..只是,他不是人类,而我,也在廿八岁那年,无法再被称为人。」
  
  .....是父亲的那巴掌,掴得我神智不清了吗?世上怎可能会有这样的事?
  
  「我明白你的感受,这事的确令人难以置信,可是,我没骗你,我已是活生生的例子,难道你不奇怪吗?跟你生活差不多十年,然而,你成熟了,我却没有改变。」
  
  
  看著父亲异常年轻的容貌,我心中倒是有点相信,可是...可是...我不想承认这便是事实...爱我疼我快十年的父亲,竟然不是人类...「你有什麽证据?」我的语气,变得软弱多了,气势全无。
  
  
  「证据?当然有...要不是这东西,我又何需多年来每天戴著帽子?」
  
  父亲拉过我的手,放在头顶上,只感到触手处有一突出的硬物,拨开头发细看,竟是一只小小的透明犄角。「廿八岁那年,我遇上某些事,自此,我的身体便不会衰老,也不会病,约撒曾为我的血做过化验,结论是我的血不属於人类。」
  
  总觉得..父亲的声音离我很远很远...有种..他快要离开我的感觉。我不由得用力地抓著父亲的手,哀求的望著他,希望他别再说下去。
  
  「既然现在你知道了,我想,有些事,我要跟你说清楚。」
  
  
  「我不要听...」
  
  
  「莱恩,我已经不可能再留下去了..我的外貌不容许,更何况..现在他亲自来找我了。」
  
  父亲说得很温柔、很温柔,我从未见过如此深情的父亲,可是他的话,对我来说却如宣布死刑般残忍。「我已经背负著这责任很久,也为了自己的过错而赎罪很久,我希望..可以离开这里,重获新生...莱恩,请你成全我吧。」
  
  告诉我,父亲,除了点头答应外,我还可以怎样?



蝴蝶·玫瑰·小野猫 04
更新时间: 07/03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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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父亲与我聊了很多,我应该知道的、我不应该知道的,他都诚实地告诉我。从多年前蝴蝶夫人的悲剧开始,所有人的命运如何纠缠在一起,最後,因为爱,所有人又是如何选择。
  
  听完整个故事後,我走近窗边,看著渐渐发白的天空沉默不语。
  
  坦白说,我实在不知如何反应,更不知应该说什麽,我没想过史书上记载的所谓事实,原来都是假的,蝴蝶夫人并非受不了歧视而疯掉,跟我同名的那个人,更是震惊全国的连环凶杀案凶手,而他会成为凶手,跟父亲缠上的原因,竟然又跟蝴蝶夫人的悲剧扯上关系。然後,故事开始神话化,传说中的生物-梦和魇也相继出现,梦跟父亲相恋,魇改变了父亲的体质。
  
  想到这里,我不禁长长叹息一声,以双指揉著发疼的太阳穴,怎可能以短短的一夜,来理解这半世纪以来的恩怨爱恨,拜托,我只是普通人,我决定弃权不再思考下去了!
  
  
  「怎麽了?觉得很难接受吗?」父亲担忧的声音自我的身後响起。
  
  听著,我不禁苦笑。父亲是当事人,自然不觉有何大问题,可是我不同,我本来只是个偶然被父亲收养,又有点志气的普通人,现在突然叫我相信这些...抱歉,我开始觉得头痛难当呢!
  
  「莱恩..你是否..不想再认我这个父亲?」在一阵的脚步声後,只感到一只颤抖手怯生生地拉著我的手,犹豫地轻摇著。
  
  
  我知道父亲是爱自己的,只不过,他不是人类..但是否人类真的重要吗?
  
  「父亲,你永远是我的父亲,这一点,不管你是谁、我是谁也不会改变。」手指缓缓地扣上父亲的手,我坚定地回应道。我已经有答案,我和父亲之间的感情,是超越了血缘...比任何人有著更深的牵绊...
  
  转过身,我用力地抱紧父亲,由衷地说道:「不管发生什麽事,父亲,我都希望你可以幸福,所以你便安心离开,想做什麽便做,不要顾虑我的事。」
  
  
  「不,你是我疼爱的儿子,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一切。」父亲如此说。
  
  
  这也是父亲最後留给我的一句话,在坦白说出所有事的当晚,父亲...离开了。
  
  本来我还有一点犹豫,然而,在看到父亲温柔地望著那个沙度,两人十指紧扣地离开的画面,我便觉得,一切都值得了,包括值得去独力面对父亲留下的烂摊子。
  
  也就是父亲的死讯消息传出後所引来的效果...
  
  这国家本来便有瞻仰遗容的习俗,地位越高、越受他人爱戴,便越多人希望可看对方最後一面,而作为亚斯莱特最伟大的郡主、有著蝴蝶王子美誉的父亲,他的拥戴者更是多不胜数,在传出死讯的一星期内,已有近三千人涌到主城。
  
  本来,我应该为父亲的伟大而感到安慰,然而...我的父亲可不是死了!他是跟男人跑了,何来遗容给人们瞻望?
  
  为此,我连忙下了一个决定,就是封起父亲的棺木,更派人看守著。
  
  我以为这样做便可以解决问题,只可惜,我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也太低估人民的好奇心了。想不到,人群中有些激进份子,为了看父亲一眼,竟偷偷潜入教堂中,意图打开父亲的棺木一看,最後棺木是打不开,却被人推跌,掉到地上,发出空洞的闷声。
  
  
  事情发展至如此地步,我只好解说这一切都是父亲的意思,希望各人会尊重父亲的最後希望,最後如此说道:「父亲已经走了,永永远远地离开我们,不会再回来...我们就让父亲得到安息,重获新生吧。」
  
  
  民众终於接受了我的解释,可是,一波刚平,另一波又起,我才处理好父亲的身後事,希迪斯家族便开始给我压力。
  
  对,他们希望我这个非正式希迪斯家族血统的外来人退位。
  
  为了逼我离开,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制造谣言不止,抹黑我的名声,离间我与各贵族政要的关系,更刻意破坏我筹备数年的贫民窟改善计划。我本来就没有什麽高贵身份,他们抹黑贬低我,我也认了,可是看到贫民因改善计划被破坏而不愿再相信我之时,我便再也忍不住,决定跟他们拚命。
  
  
  我直接骑马到皇城,一脚踢开国王-维特.班奈特二世的书房房门,劈头便是一句:「我只要你的一句,我这个郡主之位是继续,还是要还给希迪斯那些混蛋?」
  
  
  「莱恩,我还在想,你要多久才会出现呢!」班奈特二世悠閒地喝著红茶笑道。
  
  
  我不禁挑起眉,恶瞪著眼前这位万人之上的国王,狠不得以目光在他漂亮的脸孔上烧出两个洞。「换言之...你是早已知道了?」
  
  这混蛋,果然存心看我闹笑话吗?
  
  只见眼前这个俊美得看不出性别的人闻言後竟大笑起来,一头长长的金发在晃动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时,我再忍不住,走上前踢椅子发泄。「混蛋!我来,可不是为了闹笑话给你看的,我在认真地问你!」
  
  
  「莱恩,你的父亲说得没错,你的确是头可爱的小野猫呢!」
  
  
  「班奈特二世!」我气得咬牙切齿,几经辛苦,才勉强地挤出一句话。
  
  
  「叫我维特。」是是,你是国王,喜欢怎样便怎样吧。「莱恩,坦白说,这些年来,敢踢我的门翻我的椅,还叫我混蛋的,就只有你了。」
  
  谁叫你总是轻佻地让我闹笑话?我还记得的,当年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就在维特的登位宴会中,他在我的饮料中加入烈酒,醉醺醺的我向穿得花枝招展的他求婚,当众出丑,这件事成了上流社会的一大笑话,而我也被人笑了一整年。这时,维特再开口问道:「怎样?你父亲走後,麻烦一个接一个的来吧?」
  
  
  「是啊...等!你怎知道?」看到维特一脸奸计成功的样子,我突然意会到自己被套话了。果然,这人天生是来取笑我看我闹笑话的!
  
  「维特.班奈特!你竟敢套我的话?」
  
  
  「莱恩,我好歹是这个国家的王,你以为在西蒙国内发生的事情,有可能瞒过我吗?」是是,你,维特.班奈特是这国家最聪明最厉害,同时是最美的男人,这行了吧?「希迪斯那些没长脑的白痴,以为这些年来我不管他们就是怕了他们或被他们骗倒了,却不知我不过看在忆蝶份上才大人有大量饶过他们。」
  
  「不过,忆蝶才真的令我吃一惊,堂堂蝴蝶王子竟跟男人私奔,这叫人不可貌相?」
  
  啊,对了,话说这男人除了魔性的脸孔是很有名外,他的毒舌亦同样是一绝。我想,维特在记恨於当年曾有人说他像个花瓶..吧?还是因为曾有人说他的衣服太浮夸、没有品味?可让这男人生气的事...多不胜数。
  
  其实我也不是太肯定,毕竟眼前这男人太喜欢记恨,或许,希迪斯家族的人得罪他的不止这些。「说回正题,堂堂一国之君都敢欺到头上,不发火一次,我怕他们以为我吃素!」我也曾经想过这些年来,他一直戏弄我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当年的我曾把他当成女人,当众求他嫁给我。
  
  说起来,当初生气得踢门而入的人..是我吧?为什麽现在愤愤不平的人是他?




蝴蝶·玫瑰·小野猫 05
更新时间: 07/10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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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我小心翼翼地问道。虽然听起来,维特是支持我的,可是谁知他会否突然改变主意?常言道君王为世上最难侍候之人,君王的心远比女人的心更难猜测,反面比闪电还快。
  
  而事实上,尽管维特也认为我是世上唯一敢顶撞他的人,然而,他不知道,我虽然脾气坏,却不放肆,不会说些真的会令维特生气的话。
  
  
  「莱恩,你先老实答我,我美吗?」
  
  
  来了来了,最麻烦的问题出现了。
  
  这问题看来容易,然而,事实上,这问题却没有最好的答案。眼前人美是美,可是却美的魅惑,而且金发蓝眼在这国家很普遍,所以,人们向来认为父亲才是这国家最漂亮的人。然而你敢当著国王的面说某某比他漂亮吗?特别是你知道这人很记仇,而且喜怒无常...
  
  我不禁长叹一声,仔细地看著眼前这个钮扣大开,斜斜靠在椅上,正托著腮翘起脚的男人,轻轻回答道:「陛下的确很漂亮,可是..我依然比较喜欢父亲的那种美。」
  
  
  「莱恩,这叫恋父情结。」会继续调侃我,代表我今次答对了。
  
  
  「陛下,我们还是说回正题吧,到底我这个郡主还做不做下去?」
  
  
  闻言,维特的表情总算认真一点,站直身子,以指尖轻敲著桌面,沉吟片刻才开口反问道:「莱恩,你先答我,你认为他们为了什麽而逼你下台?」老实说,虽然此刻的维特少了一丝惑人的气质,但看在我眼中,却觉得他顺眼多了。
  
  所以我亦心平气和下来,拉好之前被踢翻的椅子,坐下沉思。
  
  
  「是为了自身的好处吧?我跟父亲不同,我不想给这些寄生虫任何好处。」良久,我才缓缓地说心底的答案。
  
  
  「这就是原因啊!莱恩,我会支持你继续当郡主,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维特听後没有嘲讽我的固执,反而轻轻一笑,站起来,走到我的身後,双手放在我的肩上。「你继续给他们好处,直至你的羽翼够硬了,我随便你怎样做。」说著,维特更弯下腰,在我的耳边呵气:
  
  「现在便跟他们硬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啊,你也希望可顺顺利利地达成梦想吧?放心好了,忆蝶拜托我照顾你,我便不会让你走上一条冤枉路。」
  
  
  应该相信维特吗?我只知道,现在的我极为需要维特的支持。
  
  我终於点点头,同意维特的意见。回到亚斯莱特城後,我主动找了希迪斯的各个当家,跟他们开了一次秘密会议,会议结束後,我们总算达成共识。以後,亚斯莱特郡的收入有三分一要拿出来让他们平分,而他们,也不会再干涉我所做的事。
  
  开过这会议後,我顿觉得自己老了十年。成年人的世界...真的很单纯,同时亦很丑陋。
  
  
  得到维特的支持助我过了一关後,表面看来,从此我便平平安安,不再有什麽麻烦事,而事实却是,我解决了一个麻烦,然後又惹了一个大麻烦。这个大麻烦正是维特。自从那次我主动找他後,维特便开始常常为了各大小事情找我,要我马上赶到皇都。
  
  所谓的各大小事,包括了国家大事,接待国宾,还有看看刚修剪好的庭园漂不漂亮、帮狗儿改名字...
  
  啊啊啊啊啊!!为什麽连帮狗只改名这等无聊事都要找上我?我每天工作堆积如山,永远做不完,而他...维特他竟然为了一只狗而叫我放下工作赶到皇都?这人...这人真的视我为玩具吗?
  
  「因为我相信你的能力。」维特看著我踢倒四、五张椅子後,冷静地跟我说:「你的父亲也是如此,是他向我推荐你的。」
  
  父亲,你走前所说的安排就是这个?你确定自己帮我找的是靠山,而不是麻烦吗?
  
  
  看著维特美丽的脸孔,我还是心软下来,颓势地叹息,转身离开。
  
  若不是我要改变贫民的生活...若不是我需要他的支持来对付希迪斯的人...若不是我对他...我才不会如此受气!等著看吧!当我成功後,便是希迪斯付出代价的一天!我要推翻这荒谬的贵族世袭制!
  
  那时,我从没想过,自己此刻的迁怒,其实发生在维特的计划下,他摸清了我的思考模式,更处心积虑地让我讨厌贵族...我更没想过,在发现的那刻,自己的心会这麽痛...
  
  
  那一天,跟父亲离开那天一样,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我又再一次为了维特的邀请来到皇都,出席那个不知所谓的茶会,当时我心中想著,今次要至少踢翻他的书架才可完全泄愤,於是,我来到他的书房外,却听到房内的一阵女人娇媚呻吟声。
  
  维特..在书房中..跟女人亲热?在这个..只有我才可自出自入的书房中...跟女人..做爱?
  
  他妈的!要跟女人鬼混便滚远一点,何必要在我特地赶来的时候鬼混?维特明知..每当我来到皇都之时,第一个去的地方..便是他的书房啊!我不禁气得一张脸也热了,正想举步离开,却听到维特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
  
  
  「莱恩...逗玩他..有趣的事...」
  
  「看..他生气...很好玩...又蠢..叫..便马上赶来...」
  
  
  我不由得停下脚步,回过头,怔怔地呆望著房门。这两句话,不管如何演绎,也只有一个解释吧?逗玩我是件席趣我事,看到我生气便觉得很好玩,而且我很蠢,像只狗般一叫便来,是这个意思吧?
  
  只听到在嘲笑似的说话後,传来的是女人幸灾乐祸的笑声...
  
  其实我一直知道的,自己对维特来说,不过是一件挺好玩的玩具,戏弄我就如戏弄一只不太听话的猫咪,真的,我真的知道...
  
  可是,在听到维特讨好似的跟一个女人於欢爱途中这样说时,我便更觉得...
  
  自己好像笑话,一个供他人茶馀饭後,无聊时会说起的笑话:『啊,对啊,忆蝶.希迪斯的养子跟只狗没有分别,叫他来便来,走便走...』不止自己,连父亲的名声也被维特在谈笑间毁了...
  
  
  很讨厌、很难过,听到自己被人如此侮辱,我实在应该踢门走进去,把书房中的东西全部踢翻来解恨!
  
  真的吗?真的可解恨?解恨之後,我又馀下什麽?
  
  又是一阵笑声,而且越来越接近门前...好,既然你自行送上门,可别怪我不手下留情,我是这样想著,连拳头也握紧了,偏偏在门把转动的一刹,一双脚竟往暗处走去。我到底在做什麽了?
  
  摇摇头,我努力地想著自己为何会躲起来,还紧闭双眼掩著耳朵,可是,想不到,脑袋很痛,左边胸口很痛,痛得呼吸不了,我下意识地捂著胸口弯下身,更张开口,想吸入更多的空气...冷静下来,用力地吸入一口气,然後缓缓呼出,接著再重覆一次...好像比之前舒服一点,可是,依然很痛...



蝴蝶·玫瑰·小野猫 06
更新时间: 07/15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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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在鲜网贴文比在ro守城更辛苦= = 是怎麽回事?干吗晚上都入不了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呼吸才回复正常,胸口的痛楚微微减弱,站直身子,举步离开暗角走到大厅,途中还抹去黏在脸上的冷汗。该死的,这是什麽回事?不会是什麽病吧?
  
  「希迪斯先生,原来你在这里?陛下在找你。」一名侍从马上迎上前说道。
  
  
  是想见我,还是..想看我闹笑话?我下意识的咬紧牙关,点点头,跟随侍从来到美轮美奂的花园,只见维特正搂著两个容貌完全比不上他的女人,这里亲一口,那里摸一把,正玩得不亦乐乎。
  
  「莱恩,你来了?快过来坐吧。」当维特终於发现正呆然地站在一旁看著他的我,便灿烂地笑起来,指指他对面的椅子。
  
  
  「是。」
  
  
  「莱恩,试试这软心蛋糕吧,这是邻国送来的甜品,很美味的。」维特还是若无其事笑著,为我推上一碟蛋糕。总觉得..维特心知惹我生气了,现在要安抚我的感觉。哼!本人是这麽容易收买的吗?绝对不可以这麽轻易地饶恕他!
  
  我在心中这样跟自己说,然而...看著眼前正冒著白烟的蛋糕,好像很软绵绵很甜很好吃的样子...而且这小东西还是我从未试过的软心蛋糕...
  
  「莱恩,我知道你喜欢吃甜的,所以专程留给你的啊!」
  
  下意识地摇摇头...不行,不可以受到恶魔的引诱,莱恩,你别忘了,这个男人在不久前才跟一个女人在你最爱的书房交欢。
  
  可是..只吃掉蛋糕而不理会他..也算生气的一种吧?好!就此决定!
  
  
  打定主意後,我再也忍受不了诱惑,拉过碟子,拿起汤匙轻轻在蛋糕上一划。啊啊~这个未免...太刺激了吧?只见从蛋糕中心流出巧克力酱,热呼呼的隐约散发著甜甜的香味。我连忙送了一口到嘴里,蛋糕又暖又软的,巧克力甜美...
  
  「维特...很好吃。」我忍不住吃了一口又一口,抬起头,冲著维特笑了一笑,几乎忘了不久前的痛苦。
  
  其实我总是这样,永远狠不下心去生维特的气,在对著他的笑脸时,天大的怒气,都会在转眼间消失。这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斗不过他吧?他是国王,我只是个郡主,我还需依赖他压著希迪斯家的人,生气,也不过是跟自己过不去...
  
  还有更多更多不知名的原因教我无法生气,我根本..赢不了他...
  
  
  「好吃吗?这便好了。」维特眯起眼笑著,看来好像在等什麽似的...
  
  
  有什麽问题了?难道..维特又设计戏弄我?但..我只吃了一个蛋糕...
  
  坐立难安地待了一会,我开始觉得一道暖意从肚子往上涌,脸颊有点热,脑袋开始昏昏沉沉的,这..这种感觉...「你..蛋糕中有酒?」
  
  
  「对啊!她们不信我只需一个蛋糕便可摆平你嘛,另一方面,我们又想看看你酒醉的样子,所以我便在蛋糕中加了烈酒。怎样?这一举两得的做法很聪明吧?」
  
  维特笑得很无害...可是,我很讨厌...
  
  
  身体很烫..脑袋很晕...什麽也想不到..我只知自己讨厌这里..我讨厌..所有...我不是玩具..不是消遣的东西...也不是他们看笑话的对象...
  
  我想呕...
  
  捂著嘴,我霍地站起来,动作大得把桌子撞翻,杯子碟子通通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我瞪著维特,只看到眼前一片的红...「我不是你的玩具。」我努力地稳住正不断摇晃的身体,一字一句地说道:「维特,你真是个混蛋,你令我觉得很呕心。」
  
  
  「莱恩,我宠你可不代表你可以这麽放肆。」
  
  维特危险地眯起眼,一张脸蓦地变得阴冷,然而...依然美丽...「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不过是一件戏弄起来挺有趣的小猫咪,所以我才任由你发些小脾气,可不代表你可以这麽放肆!」
  
  我知,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我明知道自己不过是件戏弄起来很有趣的玩具,却总会在明知你不过找我玩玩的情况下巴巴地赶到皇都让你玩弄,气坏了自己,却无法生你的气,我老是这样...「你滚,我不想见到你。」
  
  
  「对不起,臣连夜赶路,觉得很累,控制不了自己。」我跪了下来,向维特道歉。
  
  
  「连夜赶路?真是个很假的藉口。你说我呕心,我也正好觉得你很不知所谓,你那个郡主之位,还是让给别人干吧。」
  
  
  「不要!」
  
  维特他果然很了解我的弱点,一出口,便是我的致命伤。「陛下,求你别这样做,我只差一点点...真的,请你收回成命吧。」
  
  
  「君无戏言。」维特木无表情地扬扬手,唤来几个守卫,让他们架著我离开。「对了,我支持你当郡主,不过是为了打压希迪斯家的白痴们,既然现在他们已被我架空权力,你已再无利用价值。」
  
  「辛苦你了,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吧。」我好像..听到身後的人们在笑著...彷佛在嘲笑著一心希望可改变贫民生活的我是傻瓜...
  
  
  失去所有的我..被丢在皇宫前,抬起头,看著看不到尽头的路,不禁迷惘...
  
  我应该到哪里了?哪里才是我的家?我还可以到哪里了?母亲已经死了,父亲也离开了,而现在..我连最後的归宿也失去...没有..我什麽也没有了,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失去了梦想...失去..希望...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晴朗吗?怎麽现在看来会如此昏暗,而且越来越黑?说起来,我为了赶路,已经有两天没睡...很累,闭上眼..好好地睡一觉吧...



蝴蝶·玫瑰·小野猫 07
更新时间: 07/30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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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小小的我蹲在母亲的尸首旁,哭著,不断轻唤著母亲,祈求奇迹的出现,然而不管我叫了多少次、叫得有多殷切,母亲还是静静地躺著,没有给我一声回应...
  
  这时,我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
  
  抬起头,我看到父亲正站在不远处,犹如黑暗中的一道曙光,为我照亮这绝望的世界。我连忙站起来,提起脚步,往父亲的方向走去,然而,不管我如何拚命地追逐,却只能够原地踏步,眼睁睁地看著父亲跟银发男人离开...
  
  低头一看,连母亲的尸首也不见了,四处漆黑一片,只馀下我孤伶伶一人...又只馀下我...
  
  我不信命...
  
  我四处乱跑,大声呼叫,祈望自己可找个一个人来回应自己,我跑了很久、叫了很久,直至力歇声沙,终於被我抓到某人的衣角。
  
  那人笑起来很美很美,美得让我忘掉心中的痛楚,美得让我刻意忽略这笑容本是毫无温度的事实...他抱起我,给我温暖,却在下一秒把我摔下,向别人笑著,嘲讽我,然後举步离开...
  
  我想跟著他,然而,今次,我再也动不了。惘然地低著头,只见自己的一双脚已被黑暗吞噬,再也..跑不动,无力再追...
  
  这里是恶梦,也是现实...提醒现在的我..一无所有...
  
  
  唤醒我的,是来自左胸的痛楚。张开眼,轻帘软床,竟是皇宫中的睡房。坐起来,抹去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泪的冰凉液体,然後茫然地四处一看。为什麽...我会在这里?我到底在做什麽?
  
  对了,维特说,我不再是亚斯莱特的郡主,我已经再无利用价值,所以,他不愿再见到我,叫我滚蛋。
  
  那麽...现在的我应该怎办?
  
  侧过头,我努力地思索著,然而过了很久,我只想到要回首府,取回父亲所留下,属於约撒的骨灰。当年父亲把小部分骨灰藏在颈饰,著我好好保存馀下来的骨灰後便离开,而现在,既然我已经不是郡主,自然要带走那些骨灰,以防任何人丢掉。
  
  
  想著,我爬起床换衣服,拖著软弱无力的身体离开。「希迪斯先生,你要到...啊!你的头发...」沿途看到我的侍从都说出了同样的话。
  
  
  「我要回亚斯莱特..我有事要办。」这已是我唯一可做的事,所以,别阻止我。
  
  
  「可是陛下还在早朝,你先等一等吧!」听到我这样说,侍从的脸上总会露出担忧的神色,慌张地回应。
  
  
  对此,我只回以自嘲的苦笑,继续一步一步地离开皇宫。
  
  先等一等?我想..已经再没有需要了。或许他们不知道吧?他们的王..早已叫我滚开,说不想再见到我、不再需要我...我再也等不到维特...
  
  胸口又痛起来...很难过...
  
  我用力地深呼吸,强撑著身体骑上马,只觉得一阵的天旋地转。不行,我不可以就此倒下,我还有事要办,我一定要完成这项自己唯一可做的事,我要遵守与父亲的承诺...咬紧牙关,以仅存的信念支持自己,我终於在六天後回到亚斯莱特。
  
  当迎上管家太太惊讶而担心的目光时,我只来得及说了一个字,随即便眼前一黑,完全失去意识。
  
  我所说的字..是痛。
  
  
  我再次做了一个梦,只是这一次,从一开始,我身边已一个人也没有。我静静地坐在黑暗中,看著黑暗逐渐吞噬自己的身体,我忽然笑了。
  
  
  闻说我这一睡,足足睡了四天。而在这四天里,我断断续续的发著高烧,不停地哭著,还捂著胸口叫痛。医生曾经来过,为我作了详细的全身检查,却完全不知我患的是什麽病,更不知我为何生病,只好说我身患离奇怪病,著管家太太为我准备身後事。
  
  幸好四天後,我终於醒过来,不再哭也不再发烧,奇异地痊愈了。
  
  「管家太太..国王..的御令来了吗?」我奇怪地问道。我明明已是无权无势的人,何以我的醒来会令他人如此欢喜若狂?
  
  
  「没有,也完全没消息指国王打算下任何命令。」
  
  
  「是吗?维特,你在想什麽?」低著头,我轻轻地呢喃,然後不再说话。
  
  
  以维特的反覆无常,实在有可能出尔反尔,先叫我滚蛋,说要革除我的职务,但最後却没真的这样做。他的确是这种人,然而,这样我便可以安心地做我的郡主吗?
  
  不,在维特脑中已有了这想法,这想法会一直留在他脑中,尽管今次他改变了主意,但我无法肯定他何时又会突然想到要革除我,而且以他的权力,也不用等待下一次的机会,只要一个不顺眼,他随时便可以踢我走。
  
  呵,看来不论是我的生活..还是我的生命,都已时日无多。
  
  不过,我总算燃起一点希望,寻回一项目标,就是在不知何时会终结的时间里,尽量把自己应做的事做好,尽量完成自己的愿望。
  
  
  决定过後,我随即实行,在醒来後的当日下午,便重投在工作之中,直至夜半累极才回房休息,而接下来的日子,我亦是如此生活。
  
  在这种生活下,我的身体越来越坏,自从那天发病後,胸口偶然会毫无先兆地痛起来,即使吃药也无法止痛,只能拚命地不断深呼吸来让心脏稍微平伏下来,另一方面,原来在那次昏迷中,我白了前额的一撮头发,而现在呢?越白越多。
  
  所幸的是,这两年间,我减少应酬,维特也不再找我了,而且每次外出,我都会戴上帽子,就如当年的父亲般,所以甚少人知道我白了半头发丝。
  
  
  我不知维特为何不再找自己,也不知他为何会改变主意,可能是不再觉得我有趣,却偏偏有些事需要到我。我没有想,也不敢再想,不管维特希望我做什麽,我也照办了,只求他可多给我一些时间来完成自己唯一愿望。
  
  我的生活就是这样,每天不断地工作、为了那愿望而努力,完全谈不上喜怒哀乐。
  
  只要完成这愿望,改善贫民的生活,让他们每天温饱,或者母亲..还有我便可得到安息。我是如此想著。


蝴蝶·玫瑰·小野猫 08
更新时间: 08/04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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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後,我终於完成了历时多年的贫民生活改善计划,在郡主各大小贫民窟附近加设农田工场,建设粮仓水库,建立平房学校,又教导他们如何以收成品榨取橄榄油或酿造葡萄酒,学习一些求生技能,派出可信的官员监察买卖过程,保障贫民的利益,让他们不需再以行乞为生,给他们一个自力更生的机会。
  
  母亲..这就是我理想中的画面,不是给他们金钱,也不是派食物,而是真真正正地,让他们重获新生...母亲,你看到吗?我做得好吗?
  
  父亲,我终於以你留下的基础为准则,完成我们多年的愿望..父亲,我做得好吗?我是个可令你自豪的儿子吗?
  
  还有..维特,这证明到..我值得你利用了吧?然後..现在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在把贫民窟改善计划的报告书呈上後不久,维特便下令请我到皇都一趟,好好解释给他听,还有向官员详细地描述整个改善过程。
  
  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知道从前任西蒙国国王已开始尝试实行改善贫民生活的工作,却总是不成功,一是无法改善些什麽,要不,就是制造出一群只会饭来张口的废物。两年前,维特把我留下,不过是为了这个自父亲还是城主之时已开始试验,在我手中完成的贫民窟改善计划。
  
  呵,维特为人的确很混蛋,可是,他是个孝子,听起来..还真讽刺...总之,什麽也好,我和他之间的纠缠,是时候要解决了。
  
  
  当时我想著,我大概不可能再回亚斯莱特吧?在维特听过我的报告後,我便再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维特也不会再留下我这只惹人生气的小野猫,我的政治生涯,也到此为止。於是我带备了一些简便的衣服,又小心地把约撒的骨灰放在袋子中,向家中各下人交待好後,才安心地上路。
  
  想不到,我竟然一语成谶...虽然,这种说法似乎有点不对。
  
  在到达皇都後,我一反常态的,没有直接到维特的书房,却是跪在大殿之上等待。可以的话,我实在不愿再到那里了,一想到维特曾经在那跟女人交欢亲热,我的心便会很痛,痛得难以呼吸...
  
  不,其实即使是现在,不过是跪在大殿上,但只要想到自己快见到维特,我的心也会痛起来。
  
  
  不行,要支持著啊,只需见过维特,只要解释清楚後,我便不会再见到他。
  
  痛!
  
  
  我在心中努力地告诫自己,要忍耐著,千万别在这时发病,然而,越是告诫自己,胸口便越是闷闷的痛著,手心不断冒出冷汗,呼吸开始急促...
  
  「希迪斯大人,陛下请你移步至书房见面。」吓!书房?维特,你...
  
  
  「我知道了。」只可惜,君命不可违,不管心中再不愿,我也不得不去。
  
  胸口..越来越难过,身体开始颤抖,脑袋一片的空白,不管我如何用力深呼吸,空气却彷佛无法进入体内...不行,这样子的我根本无法好好地解释贫民窟改善计划,还会让维特见笑...
  
  深呼吸..再用力地深呼吸...别紧张,只要拚命地深呼吸,胸口便不会再痛,不会再颤抖,更不会再冒冷汗...「陛下,你好。」来到书房,我直接跪下来,不敢望向维特。
  
  
  「不是说叫维特便行吗?」
  
  莱恩...逗玩他..有趣的事...
  
  我好像..听到维特同时说出两句话..一句亲腻,一句残忍,不断地敲打著我的心。维特,不要再说下去了..求求你别再说下去,不要再对我温柔,也不要再对我残忍,我们就维持最後的君臣关系,好吗?
  
  「还有,别一直跪著,你我之间不需如此多拘紧。」
  
  看..他生气...很好玩...又蠢..叫..便马上赶来...
  
  不要再说!不要再说!下意识地摇著头,我开始分不清,到底维特在说的是哪一句话,哪一句才是真,哪一句才是假的?
  
  莱恩,冷静一点,深呼吸...再用力一点深呼吸...
  
  「莱恩,你听到我的话吗?我叫你找张椅子坐下,别一直跪著,还有,这是室内,礼貌上应该脱下帽子。」
  
  维特留意到帽子?不行,不可以让他见到我的头发,他一定会嘲笑我...
  
  
  「我..我很好...」
  
  
  「莱恩?你在拒绝我?」维特以没感情起伏的语调质问道。
  
  即使没有抬头,我也大概猜到他的表情如何...现在的维特,大概正优雅地托著头,侧著身靠在椅子的把手上,挑起如弯月似的眉,以湛蓝的眸子冷冷地瞪著我...
  
  
  想著,我只感到心脏用力地一缩,令说话也结巴起来。「陛下..或..或者我..解释..那东西..不,是计划...」
  
  
  「莱恩,你的脸色不太好,是否觉得不舒服?」
  
  我好像听到维特推开椅子站起来,往我的方向步近的声音...别紧张,没事的。我在心中跟自己说道,下意识把汗湿的手抹到裤子上,然後用力抓著。「莱恩,我要抬起头看著我。」那双脚..就停在我的面前...
  
  我受不了,维特的存在感太巨大,单是站在我面前,他的影子已压得我无力再呼吸,心跳几乎停顿...
  
  不行..我无法面对他..我做不到...我...
  
  胸口很痛...我是否又发病了?没事的..只要深呼吸..来,再用力一点...
  
  「你..没事吧?」维特蹲下来,一张美丽而冰冷的脸马上映入我的眼中,让我下意识更用力地喘息。还不够,我的胸口依然很痛,脑袋很痛..连指尖亦因剧痛而发冷颤抖...不对,要再用力一点..拚命一点...「莱恩!你冷静一点!莱恩!」
  
  我知道..我已经很努力了...只是不知为何..越是呼吸,便越觉呼吸困难、身体发冷发麻...
  
  
  「维..维...」张开口,想用尽最後一丝力量来叫唤这个令我又爱又恨的名字,只可惜,我却只可断断续续地发出单音,视线更逐渐变得模糊...
  
  我想..我是不行了吧?也罢也罢...什麽..也没所谓了。
  
  
  「莱恩──────」



蝴蝶·玫瑰·小野猫 09
更新时间: 08/13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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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飘飘..身处在一个软绵绵、很温暖的地方,我感觉到柔和的阳光散落在身上,带著果香的微风轻轻吹拂到脸上...我已经死了?我正身处於天国?那麽...如果现在张开眼,我会见到你吗?母亲...
  
  张开眼,我看到天使正在低头望著自己...
  
  然而我知道,那个只是看来很像天使的恶魔...是维特。会见到维特..换言之,我并没有死?想著,我不禁坐起来,惊讶地摸在左边胸口上。
  
  
  「很惊讶吧?我也是。」
  
  维特木无表情的,可是语气却阴冷得令我感到一道寒意,身体微微一颤。「长期睡眠不足、轻度营养不良,还有身体过劳,身染怪病...莱恩,你真是那麽想死吗?」
  
  这不是我想死的问题,而是身体的问题吧?我也不想躺在床上乾瞪著眼,每天只可以工作来消耗精力,让自己累极昏睡...「唉,算了。」维特坐到床上再道:「怎样?睡了一整天,精神好得多了吧?」
  
  我依然低著头沉默不语,不愿开口说半句话。
  
  「不想说话?也罢,总之我已经下令。」是下令革除我的职务吧?「在未来一段日子里先暂停你的职务,你要留在皇城中,直至我对你的健康情况感到满意为止。」
  
  
  「什麽?」听到如此震撼性的话,我再也忍不住,抬起头瞪向维特。「你说要暂停我的职务,一直留在这里?」说著,我不禁扯著维特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这是耍我吗?要不,你便革走我,要不,便让我回去,为何要这样做?很好玩吗?」
  
  
  维特并无为我的失礼而生气,反而微微一笑,拉起我的手贴到脸上。「太好了,我的小野猫终於回复精神。」
  
  
  我的..小野猫?这是什麽..呕心称呼?妈的!
  
  等..现在的情况..怎麽像打情骂俏?不对不对,我应该很怕见到维特才是,怎麽现在我的胸口..完全没有痛楚?我下意识地抚在胸前想到。
  
  
  「怎麽了?胸口痛吗?」不,就是不痛才怪。
  
  可是,维特却不知我心中所想的,竟弯下身,隔著衣服轻吻到我的胸前。「不痛不痛,痛楚都飞走了。」好了,现下我的心是不痛,只是,跳得很快...
  
  
  「我又不是小孩子...」
  
  
  「可是,你的确比我小七年多,不是吗?」维特抬起头,坐直身子,以指尖拈起我棕白交杂的发丝来到嘴边轻吻。「你的头发白了很多...这两年..过得很苦吧?」
  
  我默然不语。这两年来,我的生活不可用苦来形容,只是觉得工作太多、时间太少,要不断地工作,然後我慢慢地开始麻木,变得毫无感觉。「对不起,莱恩。」维特吻过发丝,来到额角,接著又转到眉目间。
  
  我不禁闭上眼,任由维特吻遍自己的脸。我知道..自己不应这样,可是,这样的吻实在很舒服。「对不起,我..我是喜欢戏弄你..可是我没想过..要把你戏弄至死...」
  
  
  闻言,我马上张开眼,把维特近在嘴边的唇推开。「请你离开,我想好好休息。」
  
  对,我怎可能忘记为何自己会认为工作太多时间太少?我又是为了什麽而坐在这里,听著维特的忏悔?一切都只因为维特喜欢玩弄我的变态兴趣!
  
  
  「莱恩...」
  
  
  「请你别打扰我休息。」这不是请求,而是肯定语。为了表现出自己的认真,说著,我更随即躺下来,背对著维特。
  
  只听到维特轻轻叹息,离开睡床走了。好,现在我应如何离开?
  
  
  我在床上待了一会,直觉维特已经远离後,才跳下床,来到衣柜前打开一看,登时几乎昏倒。混蛋维特!他猜到我一定会逃走,所以才会作出如此准备!话说,衣柜里的确放满衣服,有著各种颜色式样,只不过,全都是睡衣。
  
  在睡房穿睡衣是没问题,只是..如果要离开睡房的话便...
  
  穿著睡衣在皇都里偷偷摸摸地走著是件很..诡异的事吧?而且在这个消息传播得比疫病还快的地方,维特大概只需几分钟便会知道我偷走的事。
  
  还有...
  
  看著颜色鲜豔式样花俏的睡衣,我深觉即使这是不拿来睡觉的,自己也不愿意穿起来四处乱跑。
  
  
  低过头,看看自己现在身处所穿的,米白色式样简单,虽然他人一看便知道这是睡衣,但始终比其他的好。或者..就这样偷偷跑出去?下定决定,我随即便实行,轻轻地走到门前小心地打开...
  
  「希迪斯大人,陛下吩咐,阁下必需留在房中休息,不得外出。」门外站著两个侍从,一看到我出现便马上礼貌地把我送回房中。
  
  
  我呆一呆,随即呸了一声。没门的话我不会爬窗逃走啊?开玩笑!
  
  想著,我又静悄悄地走近窗前一看...他妈的!维特把我当成什麽?塔中的公主吗?他竟然..竟然把我困在附近没有高树五楼高的塔上?这下子叫我如何逃走?一个有正常智商的人都知道不可能逃吧?
  
  我不禁生气地用力跺脚。那个天杀的、他妈的维特,这才不是心存好意希望我静心休养生息,这叫软禁,软.禁!
  
  维特,你等著瞧吧!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的!颓然地坐回床上,我愤恨地想著。
  
  
  自那天起,我不再跟维特说半句话,有些什麽非回答不可的场面,我都以单字来回应,例如:是、不。然而,面对著我的冷然,维特却显得很热情,热情得令人忍不住怀疑他是否有阴谋。
  
  或者让我解释清楚。
  
  现在的每一天,我都在维特的怀中醒来,早安吻後跟他吃早餐,目送他前往工作後,便呆坐在房中,直至中午,维特又会出现,跟我一起吃午餐。
  
  接下来便要看看维特当天的行程,如果没什麽特别事情,他都会毫不避嫌,留在房中、抱著我看文件,接著一起吃晚餐,一起看星星,一起睡觉...如果维特有别的事情要办,他会在午餐後跟我吻别,再度出外工作,最後晚上赶回来抱著我睡。
  
  这生活,原应该是我对维特的报复,他对我好,我偏要不理他,然而,过了几个月,我开始觉得有点怪怪的...
  
  到底是何时出现了这堆早安吻吻别晚安吻抱抱还一起睡啊啊啊啊啊?



蝴蝶·玫瑰·小野猫 10 完
更新时间: 08/19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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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一切都是我的错,没看清楚,便把2000字贴上来,到今天才发现只馀下8xx字,理所当然的....要贴上来啊!这个结局不是来得急,是思考了很久才决定,为了保持梦魇系列的「不是结局的结局」,自由度很大,各位可随自己的喜好想像下去。
  不过,若是不想自己用脑袋,那麽,可等下篇番外结束後,我放在会客室中,由流所写,从维特国王角度的蝴蝶·灵芝·小野猫。
  
  
  「我想抱你。」
  
  被软禁不知第几个月後,这一夜,我不理会巴在身上的牛皮糖,自顾自的看著书,过了不知多久,维特突然如此问道。
  
  这好像是..多此一问?维特好像一直把我当成毛布偶的抱著嘛...
  
  所以在快速地想一想後,我决定不去理会维特的疯言疯语,继续看自己的书。「莱恩,你有没有听清楚?我说,我想抱你,十分想抱你,想了很久很久。」看来维特还真疯得彻底,明明早已无视我的意愿、从几个月前已开始有拥抱这行为,而今晚亦抱了几小时,现在竟然说想抱我想了很久?
  
  「什麽也不说吗?那我当你答应了。」维特很高兴地笑道,而我,却只当他是神经病,没打算理会。
  
  
  到我发觉到不对时,维特的嘴唇已从耳朵滑到肩膀,一双手不安份地抚在小腹上,而且更有往下移的打算。等...刚才维特所说的抱...是求欢的意思?「维特,你这是什麽意思了?放开我!」
  
  我连忙丢下手上的书,尝试推开维特那双彷如带著电流的手。「混蛋,你摸那..哗!你..你...快点松手...」
  
  
  「莱恩,我很高兴啊,你终於愿意跟我说话了。」
  
  维特握著我的要害,低沉地笑著,笑得像只狐狸般可恶。「别胡乱挣扎,要知道,你那里还在我手中,要是我不小心...呵,後果自负。」
  
  
  「你..你别乱来...」听罢,我的身体马上僵硬,不敢再胡乱移动。「你..你到底..想怎样啊?又..又是另一..游戏吗?」
  
  
  「游戏?也算是。」
  
  维特再次一笑,很性感很动听,可是,也令我心寒。果然,在维特眼中,我只是一场游戏吗?该死的!这混蛋是否真想我心痛至死?「莱恩,你先听我说吧。」说著,维特稍为用力的一捏,吓得我不敢再想下去。
  
  「如果我与你之间是游戏,那..我希望可以玩一辈子。」即..即是说,我要终生当维特的玩具?可恶,我真有这麽好玩弄吗?
  
  然而,冰冷的心...却渐渐地温暖起来。呵..一辈子吗?
  
  
  「维特..你真是混蛋。」
  
  
  「是啊,当我对著你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当混蛋。」维特还是笑著,轻轻把我按在床上。
  
  
  应该拒绝?还是接受?茫然地望著天花板,任由维特解下我们的衣服丢到一旁,四肢交缠、贴近。我喜欢维特,所以在感情上,我渴求与他亲近、结合;然而在理性上,亦因为我喜欢维特,所以在被他伤害之时,我觉得特别痛,不愿再跟他有任何亲密接触。
  
  到底人在理性与感情之间如何选择?
  
  我突然想起了父亲。廿多年前,父亲在理性与感情之间,选择了理智地离开沙度,也不愿自私一点点,结果受尽思念的折磨,那麽我呢?
  
  
  「啊!妈的!痛死了!」当维特进入我的体内时,我忍不住惨叫起来。「你快点给我滚出去!痛死我了!」
  
  
  「莱恩...」
  
  维特为难地说道,满脸的汗水滴到我身上。「要是你真的要我滚出去,便别抱著我..」可是,若不抱紧他,我拿什麽来支撑身体?
  
  
  「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
  
  
  「我自己想办法?我想到的只有这个。」维特说著,身体随即用力一撞。妈啊...维特不用插得这麽深吧?好像撞到肠子里了...我不禁拚命地骂维特,什麽粗言秽语都用上,彷佛不骂,自己便会吃亏。
  
  「莱恩,这叫口不对心啊。」笑著把我的双脚架在肩膀上,身上那可恶的男人狡猾道:「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
  
  
  「讨厌...」
  
  
  「可是你的回应却不是讨厌啊。」俯下身,维特温柔地吻著我的脸,一边摆动腰枝,一边低沉地呢喃:「莱恩,我喜欢你,喜欢你,最喜欢你...」
  
  
  这是..表白?
  
  维特,我也喜欢你,可是..我讨厌这样啊...这姿势令我很辛苦,一双脚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好像快要抽搐...还有腰很累,好像要折断了...呜...
  
  父亲,到底那时你是如何享受这种虐待啊?我..我不行了...
  
  
  当我再次张开眼时,已是第二天的中午,全身赤裸的我趴在床上,身体又痛又酸,连指头也弹动不了。「莱恩,你醒来了?」移转眼球往旁一看,只见维特正倒卧在身边,正笑望著自己。
  
  
  「混蛋,到底你做了多少次?」我记得自己在第一次的中途晕倒了。
  
  
  「不多,只是两次吧。」维特贼贼地笑著,不安份地来回摸在我的腰上。「本来打算做一次便算了,不过在帮你清理时又忍不住...」
  
  
  听著,我的气也来了,这混蛋,明明知道我已痛得昏倒还做下去?
  
  该死的去你的他妈的天杀的!!「维特。」我气极反笑:「我有一个请求。」维特不疑有诈,很快便点头,发誓说什麽都听我的。「请你准备马车,我要回亚斯莱特。」
  
  
  「莱恩,你说什麽?」
  
  
  闻言,维特脸色一变,无视我身体的状况拚命地摇著。呵,你终於有今天了,我决定继续玩下去。於是我认真地再重覆一次。「我说,我要回亚斯莱特城。」
  
  「做又让你做过了,你还有什麽不满足?」说到最後,我忍不住落井下石。
  
  
  「你明知我不...」维特急急地解释,但还没说完,已停了下来,颓然道:「果然,你还是无法原谅我...我就知道,在把你伤害得这麽痛後,不管我说多少次喜欢你也没用。算了...」
  
  怎麽..会变成这样?「你好好休息几天才走吧。」维特苦笑著,俯下身轻轻一吻。「我只有一个要求,请你别在我面前离开。」语毕,维特便下床穿衣离开。
  
  
  我呆呆地看著空无一人的睡房,脑袋一时无法消化这突发情况,良久,我才咆哮起来:「维特你这个没大脑的白痴!」只可惜,没人回应。
  
  
  维特再没有回到睡房,而我也如他所愿的,在两天後偷偷离开,回到久别多月的亚斯莱特城,这一次,我发誓不会再跟维特扯上任何公事以外的关系,我决定把在皇都发生的事当成一场梦境。
  
  我是这样想,可是..总觉得超级不爽,维特说喜欢我,可是他竟然轻易地放手?如果他真是喜欢我,便应该绑著我,别让我离开!
  
  啊啊啊啊!怎麽我好像一次又一次地被维特耍啊?
  
  越想越不爽、越想便越生气、越想便越觉得自己被维特白白地占了便宜,终於,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从亚斯莱特回到皇都,一如以往地一脚踢开书房房门走进去,大喝一声:「维特你这他妈的混蛋!」
  
  
  「莱恩,你来得正好,我刚拟定一份诏书,你来看看有没有问题。」维特笑著像个没事人,走上前递来一份羊皮书。
  
  
  这..这个..啊啊!我已经再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眼前的男人了!「我不看。」说著我用力一拍,把羊皮书打到地上。
  
  
  「不看吗?那我念出来吧。」
  
  维特还是不以为意地笑著,双手置在背後,闭上眼默念道:「我,维特.班奈特在此正式宣布终生不娶,继承人将由东蒙国二皇子顶上,群臣不得反对。」
  
  
  吓!维特说了什麽?「这..这是什麽意思?」
  
  
  维特张开眼,温柔地看著我,并伸手抚到我的脸上。「傻瓜,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不,我不是不明白诏书的内容,我只是不明白为何维特要这样做。「因为我说过,要终生跟你混在一起。」
  
  终生..跟我一起?「我本来打算在发出公告後便到亚斯莱特,想不到你倒自己找上门了。」我就是笨,这行了吗?
  
  「莱恩,你愿意接受我的追求吗?」
  
  
  愿意不愿意?维特,你真的有给我选择吗?你让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终生不娶、决定终生跟我一起...什麽都是为了我,却从没询问过我的意见。这种被强迫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我极重视维特,偏偏维特给我的感觉却如『即使你说不,我也会一意孤行』。
  
  看著维特带笑的坚决目光,我不禁轻轻叹息,点一点头。
  
  说到底,从十五岁那年,当酒醉的我看到美丽耀目的维特那刻开始,我已无法违抗他、拒绝他,下意识把他收藏在心底最深处。
  
  我爱他,就如父亲深爱著沙度一样,不管发生什麽事,到最後依然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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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端 Posted: 2007-02-01 11:08 | [楼 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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