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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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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得。】少年篇
(六)


「最近發現一個正妹喔!」

「誰啊?」

秋風體專技擊運動科二年級的教室,一堆男同學圍成一圈交換最新發現。

「儒門學生會長,長得超正的!」

他的話換來一陣噓聲。

「你要掛眼科喔,學生會長的米粉頭超嚇人的好不好!」

他趕忙解釋,「她去做了離子燙,就變了一個人!本來我也不信,昨天去儒門等她放學,不蓋你!看到一張我見猶憐的瓜子臉,大大的雙眼,氣質又溫和出眾,已經有很多人認為儒門校花要換人做做看囉!」

口沫橫飛的說明立刻引來不少好奇的少男心。同時,也吸引到劍子的注意,只因對方是儒門的學生會長,那個說服龍宿換上裙子的女生。

「真的嗎!那我們立刻去看看!」

「喂!等一下還有課咧!」

「厚∼∼∼!你是短跑季軍,跑去隔壁再跑回來不用幾分鐘啦,走走走!」

「我也一起去!」

一票男同學聽到有美女看,熱血沸騰跟著衝出教室。劍子溫吞的起身,與眾人保持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

印象中這號人物好像是姓穆,而且是龍宿的表妹。龍家的親戚比肉粽還大串,而住在台北的小孩都在儒門就讀,因為儒門教育系統從幼稚園到大學都有開設,所以在這裡遇到龍宿的親戚就像在廁所看到蟑螂的機率一樣高。

只不過,姓穆的竟然有辦法說動龍宿穿上裙子,不能說他沒有一絲絲驚訝和好奇。

跟著人群來到不熟悉的大學保證班教室,看到了令他在意的女生。因他只注意遠方的學生會長,沒注意到自己也是別人眼中的焦點。

莊美庭,出身上流名門,生平最愛粉紅色,從身上的東西到書包、各式文具,全部都用粉紅色,而且還是名牌貨。長相還算清秀,加上每週固定做昂貴的全身保養,一個月一次讓名設計師修剪髮型,外型顯得比其他女生搶眼,再經過名模指導的美姿美儀,讓她奪得儒門校花美名。

好景不常,最近這個寶座岌岌可危,對手還是醜小鴨的學生會長,所以她十分在意跑來一看究竟。結果,醜小鴨還沒看到,就發現那天演唱的男生來到儒門校區。

難道,是來找她的嗎?

哇∼∼∼!靠近一看,他長得好高,而且更帥耶!

原來秋風體專不是專產笨蛋、矬男、肌肉男,也有這樣養眼的男生,她怎麼一直都沒發現!

端出最優雅的姿勢走到他的右前方,美美的左右甩髮,企圖吸引他的注意,同時偷瞄一眼制服上的名字------

劍子?

好奇怪的名字喔,算了,人帥就是一切!

甩完頭髮,撇過頭撩撥髮絲,露出白皙性感的後頸,再以美麗無辜的笑容轉頭,想以回眸一笑百媚生勾引對方------

咦?人呢??

劍子看到姓穆的女生,一臉和氣的笑臉,不管眼前的男生如何調笑、邀約,她都耐著性子,委婉溫柔的搖頭拒絕,舉止落落大方,讓人無法討厭起。

發現他的之後,她微微笑著點頭打招呼,好像兩人熟識一般。

他當然也笑著回禮,心中的疑問卻不斷擴大。龍宿不曾將她介紹給他,但肯定告訴過姓穆的他是誰。為何龍宿只對他隱瞞?

好煩喔!

最近龍宿忙著出國的安排,兩人已經有三天沒通電話,一個禮拜沒見面......多想無益,還是去找小慕打聽龍宿的上課情形。

因此,絲毫沒注意到旁邊是人是花還是草的劍子,火速轉身前往留學班上課大樓。

沒想到小慕竟然會蹺課?

不正常!他一向喜歡來學校勝過待在家裡,除非是因為羽仔......,不得已,只能跟他打聽消息了------

「阿吞,小慕今天沒來上課嗎?」

阿吞染得一頭火紅的頭髮,帶著一抹讓人腳底發冷的笑容,「沒有。」

「龍宿呢?」

「沒有。」

「那-----」

他邊笑邊說,好像在閒話家常,「羽仔殺人,已經蹲在看守所,慕少艾沒心情上課。而龍宿,聽說他的婚期已經敲定,對象是學生會長,所以請婚假。」

啥!現在是演到哪一齣?

龍宿要結婚??不可能!依照他的年紀,除非有爸媽的同意,否則不可能,而他一點也沒聽說,肯定又是龍老奶奶在興風作浪,害得龍宿沒時間陪他,真是頑固的老女人!

算了,不理她!

羽仔會殺人!?

劍子低頭一想,眼光移到阿吞身上。「你在警察局有熟人,對吧?」

「有,但是,我為什麼要幫你?」阿吞雙手一攤,一臉愛莫能助。

「小慕家裡的醫院設備良好,想必你以後會很需要。」為了羽仔,小慕不會吝惜這些啦,總之先把羽仔弄出來比較重要。
阿吞很乾脆的同意,「成交,今晚就可以放人。」

看來阿吞是早就打定主意,小慕的醫院對他們來說會是很好的掩護場所,雖然不該助長惡勢力,但若能救出羽仔,小慕應該也會這樣做。只是------

「羽仔真的殺了人?」

「真實情況我不清楚,聽說是他的母親和情夫兩人想殺羽仔謀奪保險金,然後遠走高飛,結果---」一聲鄙視的冷笑,「反而被殺。能力,決定誰才是贏家。」

母親夥同情夫想殺親生小孩騙取保險金,這種社會版新聞竟然活生生出現在他生活中!從小慕那裡他多少得知羽仔的家庭很複雜,但沒想到會是這種無底洞。難怪他總是低著頭、習慣獨自行動,原來背後是有那樣狠心的母親!

「這應該能算是自衛吧?」

冷冷帶笑的眼神掃過劍子,緩緩的更正,「當作正當防衛也可以。」

意思是,當作殺人犯也可以,兩者之間的差別只在檢察官筆下。換句話說,阿吞百分百認識那位檢察官,而且有辦法左右對方的心意。

劍子細想,沒必要讓羽仔經過司法繁複的程序,一而再、再而三,提醒這段難堪的過往。那是給他生命的人,同時也是為了錢想結束他生命的母親。再堅強的人也無法承受這個事實,更何況羽仔從小就是敏感過人的家暴小孩。

而且,據他所知,小慕家中目前也不怎麼平靜,唉∼∼真是多事之秋。

「謝謝,我先幫小慕說一聲。」

「不用,這只是利益交換。」

羽仔跟他雖是從小認識,若沒有利益可圖,就冷眼看他被判殺人罪入獄;在阿吞的心眼裡,所有的決定都是經過計較衡量,他不會無緣無故發好心救人,但在更高的利益交換前提下,一切好談。

劍子就是不認同阿吞這樣的觀念。羽仔是朋友,朋友有難就應該無條件幫助,而不是先看看是否有利益可撈。

既然得知羽仔和小慕有困難,劍子當然跟著蹺課,趕到警察局看看能幫上什麼忙。至於龍宿那方面,應該不會有問題,等羽仔的事情解決,再找時間跟他談談那個姓穆的女生到底是不是未婚妻好了。

事情有輕重緩急,羽仔的情況很危急,龍宿應該可以體諒的。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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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得。】少年篇
(七)


「......你明知宮燈幃不歡迎外人。」

「龍宿,羽仔的情況很差,他......」劍子拉著龍宿到客廳的另一端,苦口婆心解釋羽仔家中的複雜情況,導致他封閉自我、抗拒接受現實。而小慕又正在和家人冷戰,不方便帶羽仔回家,他才自做主張將兩人帶到宮燈幃。

聽完劍子的解釋,龍宿還是一臉不高興,「這些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不能幫幫羽仔嗎?好歹大家從小就認識嘛,你一向聰明過人,應該有辦法讓他清醒清醒吧?」

「當然有,送他去看心理醫師。」

再長的睫毛也遮不住金眸散發的寒光,水嫩的唇翹得半天高,但臉皮厚的劍子不為所動,更進一步說服的行動,拉著膀子還送出高帽。

「龍宿,非你不可啦!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甩手、轉頭不理,「救人這種事你比我熟悉才對吧。」

繞一圈走到龍宿的面前,「所以我才要讓你也來熟悉一下咩,」劍子式的瀟灑一笑,「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不好意思,沒關係,羽仔正在等你。」將身體貼近他,半推半拉、似撒嬌又似命令的央求著,擺明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沒輒的嘆氣,「你-----唉∼∼為什麼認定我有辦法?」

「因為羽仔目前只對聲音有反應,你對音樂的理解能力無人能及,一定有辦法用音樂喚醒他,對吧?」

「音樂?」觸及喜歡的範圍,他忍不住躍躍欲試的神情,「好吧。」

「這才是我的好龍宿。」

裂出大大的笑容,劍子將人回客廳,小慕慌張的失去平時的冷靜與嘻笑,急急問,「可以了嗎?」

「沒問題,龍宿可以幫忙。」劍子忙不迭的點頭。

龍宿閒散的揮輝手,「這種事我不能保證-----」劍子立刻拉下他的手。

「沒問題啦!就用你之前寫的那首曲子,肯定有用的。」

金色眸子送來一睨,「原來你已經設好陷阱讓我跳?」

漆黑的眼笑彎了,「那叫做計畫啦,說陷阱傷感情、傷感情呀!」

「一肚子壞水!」他忍不住回嗔。

「那是只對你,別人沒有這項福利喔!」

「哼∼∼」

紫髮一甩,劍子順手抓回尖下巴,還偷偷印上唇印。龍宿害羞的想推開他,偏生他的力量總是比較大。

小慕沒心情看人打情罵俏,出聲打斷,「時間寶貴,可以開始了沒?」

劍子不情願的放手,龍宿立刻跑到他伸手不及的沙發另一端。

「我可以幫忙,但是晚餐要由你們負責。」

「意思是----不准我們在一旁嗎?」劍子露出些許的不滿。

「要不要隨你。」

明白到自己即使在一旁也幫不上忙,小慕難過的低下頭,但繼續強忍著心痛,「只要羽仔能恢復,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二話不說,龍宿拉起縮在沙發一角的羽仔,往琴室走去,之後樂曲流洩滿室,溫和中帶些許壓抑的哀傷,像有千言萬語但只能以琴音表達,傷痛如此深深埋藏心底,是一種無法說與人聽的苦。

在廚房的兩人聽到這曲子,胸口像壓著大石,各懷心事默默的切菜炒菜。

這首曲子劍子已經聽過一次,那時剛完成,他十分訝異龍宿竟然會創作出與他外表不搭的風格,但是,不管他如何追問創作的靈感,得到的總是模糊帶過的理由,而且還是別人的經驗引發。現在再聽這曲子,他不免聯想這是龍宿內心某一角落,不讓他知道的黑暗角落。

在他的心中,那個角落有多大?近來的他越來越不能確定了。

曲子重複了約20分鐘後,剎然停止,打破沉默的是壓抑的嗚咽聲。

小慕停下手,一臉木然,「我不知道怎麼幫他才好。這幾天看他那麼痛苦,我無法分擔也無法解決,連保護他的能力都沒有,我覺得自己好無能。從小人人誇我是天才,讀書不費力,不管中醫西醫,對我來說都輕鬆易學,過去的我是這樣自得意滿。現在對羽仔,我......」

劍子關掉瓦斯,靜靜等待下文。雖是談論羽仔的事情,小慕的話在他的心中慢慢發酵、沉澱。

「我…沒有信心繼續待在他身邊。」沉重的一嘆,絕望的眼神投注到劍子的臉上。

靜默幾秒後,劍子看似贊同的點頭,嘴裡卻說著不饒人的話。

「逃避是很安全的做法,不會傷害到其他人,最多毀了自己和對方而已,世界也不會因此崩潰,確實是最好的逃亡路線。」逃向死亡的路線。

「可是......他需要的人不是我......」這個事實可怕得讓人無法承受。

小慕的身體頹喪欲墜,劍子輕輕揮出一拳,同時撐住下滑的身體。

「耶∼∼∼∼我們是好朋友,但你若想打龍宿的主意,這份友誼我寧願放棄。」

劍子式的安慰多多少少讓小慕提振起精神,為了羽仔,他必須更加堅強才對。如果連他都跟著灰心喪志,羽仔就真的沒人可以依靠了。

他想,再大的傷痛都會過去的,他有耐心,等到羽仔走出陰霾的那一天。

恢復精神後,他刻意露出惋惜的臉,「真的不行嗎?」

什麼都無所謂,只有龍宿的玩笑開不得。

劍子立刻變臉,「喂!你不是也練過幾年的琴?現在去跟龍宿要琴譜好好練就行啦!」

狡猾的一笑,「那...晚餐?」

「快去啦,囉唆!」

目送小慕離去,劍子心中反覆品味那幾句話------

『現在我沒有信心繼續待在他身邊。』

他還有這種自信嗎?

龍宿到底何時才會對他坦白未婚妻怎麼來的?又是發生什麼事情讓他創作那首曲子?除此之外,他的心底還有多少秘密?

「劍子先生,菜已經焦了。」

不知何時開始他邊想邊炒菜,炒得黑黑一團,「喔、怎會這樣?糟糕!」猛然轉頭,「妳是------」

「穆仙鳳,叫我仙鳳就可以了。主人讓我來廚房幫忙。」她熟練的處理,將水加入鍋中,洗掉無法辨認的黑團,重新起鍋。

「主人?」現在是角色扮演時間嗎?哪來這麼奇怪的稱呼?

她一心三用,說話的同時還炒菜、切菜,「劍子先生應該很清楚,龍家一向女多男少,有能力的女兒即使出嫁還會繼續在家族企業工作,但能力不足的,即使是親人也棄如蔽屣,忍受他人的奚笑和欺侮。我的祖父母厭惡家族裡面的鬥爭,自行到外面創業,失敗之後,在家人面前就再也抬不起頭。要不是有龍宿出面,我是無法繼續升學,必須當企業聯姻的棋子。對我來說,龍宿是比我的生命更重要的存在,所以我習慣叫他主人。」

「當時欺負你的人不會剛好是北辰家的吧?」

龍宿在龍家的生存法則就是不露出對別人有興趣,也很少主動去招惹麻煩,只有一次例外。那是前年發生的事情,他沒問仔細內情,只聽到北辰元凰用計吻到龍宿,他立刻忍不住氣,跑去賞了那個混蛋一拳,而且是用了他苦練的絕招----隔山打牛,保證驗不出傷痕,但卻讓人痛不欲生。為此,他被儒門中學拒絕門外,但他一點也不認為自己做錯。

聽到仙鳳一講,他立刻猜到是那件事情。

「嗯,聽說劍子先生也有幫忙,仙鳳真的很感激您!」深深一鞠躬。

他跳到一旁避開,「夠了、停!」

「怎麼了?」一抬頭,黑白分明的大眼透出疑問的光芒。

「叫我劍子就好,我這個人隨便慣了。」

「好,那晚餐讓我來,您去休息吧。」

「呃、尊稱也……」

「知道了,劍子先生。」

「呃……」叫我劍子就好……算了,隨她吧。

她是個很容易就讓人親近的女孩,臉上隨時掛著可掬的笑容,要討厭她很難。

她,是龍宿的未婚妻,而他,是他沒血緣的弟弟。

將廚房工作讓給仙鳳,他獨自來到客廳,安靜無聲。看來小慕已經安撫好羽仔,龍宿這時一定在書房忙碌,而他,閒得慌。


***************************


自從與仙鳳正式認識之後,兩人見面的機會增加,而龍宿似乎更忙了。

今天是他出發到高雄參加全國比賽的日子,昨天還用簡訊提醒他,結果來的人只有仙鳳。

「這是我幫劍子先生準備的東西,這罐裡面是濕毛巾,流汗後使用很舒服喔;這是水和一些零食,路上可以吃。主人說你會過夜,衣服也幫你準備兩套,一套比賽後換上,免得穿濕衣服感冒就不好了。」

仙鳳的心思真細密,比媽媽還像媽媽。這麼賢慧,很適合當龍宿的未婚妻吧?龍宿從小被照顧習慣,仙鳳又這麼會照顧人,兩人真是天生的一對。這是龍宿選她的理由嗎?

「劍子先生,在想什麼?」

他回神,「沒什麼,龍宿呢?」

「主人他……」她支吾的不知道如何開口。

「說吧。」

「說了,你別生氣。」

「放心,我的脾氣你還不清楚嗎?」

就是太清楚了,她才不敢輕易說出口。

無奈的開口,「主人搭今早的飛機到英國去了。」

「什麼!」震驚的一吼,惹得周圍的人一起投來詫異的眼光。

一抹粉紅色的人影擠開仙鳳,一臉笑靨對著黑臉劍子,「原來你在這裡,我聽說你今天要參加全國比賽,特地來給你送行。這是我熬夜為你編的幸運繩,希望你能為我得到冠軍。再見。」

劍子根本聽不到這突然闖入、又自顧掩臉離去的人在說什麼,迴盪在腦海的只有龍宿已經搭飛機到英國去這個讓他困愕的消息。

他,該不會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吧?

抓住仙鳳的肩膀激動的搖晃,「何時決定的?他還會回來嗎?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

「請冷靜一下,主人只是不想讓你困擾。」仙鳳不喊痛,但眉頭皺得很深。

她看得出來劍子先生很在意主人,即使對主人的決定很疑惑,但她認為主人做事一向有他的理由。

「不想讓我困擾?難道欺騙就不會讓我困擾嗎?」

「劍子先生……」沒看過他這麼兇的一面,仙鳳想退開,身體還被抓得緊緊的。

意識到自己衝動的舉動,他鬆手,「告訴我,他這一去要多久?」

「七天。」

咦?他還以為-----「不是三年嗎?」

「是龍奶奶執意要先帶主人去看看學校和房子,所以只待七天而已。」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他竟然敢對我不告而別。」表面上雖是鬆了一口氣,內心依舊揪緊著。

其實就是不告而別,但他不願去面對這事實,他要等龍宿回來,親口問清楚一切。

這次絕對不讓他繼續迴避問題,在出國留學之前,他要知道所有問題的答案。

「劍子先生,主人雖然是龍家的下一任經營者,但目前還不是。你能了解我的意思嗎?」

龍家的內幕她不能多說,主人不會高興她這樣自作主張,他曾說過不想拖劍家的人涉險,所以主人總是獨自撐起一切問題,在別人面前裝作冷漠不關心,暗自吞下所有委屈。

在不能違背主人的意思之下,她只能這樣暗示劍子先生。希望他別太苛責主人最近的行動,甚至能更加注意主人,免得遺憾發生。

龍家的企業有80%掌握在北辰家,其餘的才是龍奶奶,主人的年紀越大,對北辰家來說並不是好消息,而是重大的威脅。

「我懂,我會多注意龍宿的安危。」

「請務必保密。」

「我知道。」

他真是昏了頭!竟然忘了龍宿在龍家那種身不由己的處境!未婚妻也好、出國也好,哪一樣不是龍奶奶’想怎麼安排,龍宿就只好跟著照做,並非他的本意。

龍宿都對他說出那三個字了,他怎能懷疑他?

但越想安慰自己,心理就越不安。他,還有自信繼續留在他身邊嗎?又或者該問,他還需要他留在身邊嗎?

我是如此不可靠嗎,龍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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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得。】少年篇

(八)


一抹粉色身影衝進秋風體專技擊運動科教室,隨便抓住一個人就問,

「劍子得到冠軍了嗎?」

那人嚇了一跳,「沒.....是亞軍。」

不是冠軍!晴天霹靂!那她當初送出幸運繩時說的話不就無法兌現了!

河東獅一吼,「為什麼!」

那人摀住被殘害的耳朵吼回去,「你去問他本人啦!」

她鬆手,心裡起了掙扎,最後落寞的走回自己的教室。也許,是她把劍子理想化了,以為他很厲害能順利為她奪得冠軍一如傳聞,但事實證明,他只是個亞軍、弱雞。這種人配不上她,只有冠軍才可以。

莊美庭的最後一段高中戀情就這樣迅速結束,而劍子從頭到尾都不知道,甚至連對方的名字、臉都不曾注意到。

這時的他在專屬的練功房裡,勤奮的破壞那堅不可破的牆壁,以發洩連日來起伏不定的心情,與鎖不住的思念。

砰!砰!砰!

看著那厚重的水泥房被震得掉落一地細粉,練攻房周圍的同學紛紛自動自發的遠離,放下練習全窩到體育館偏遠的角落去。

有人吞一吞口水慢慢的說,「聽說他差點打死對手......」

「對方是腦震盪。」

「......才踢一腳就昏迷不醒了......」

「送醫後,醫生說只是腦震盪而已。」

「.....決賽時,老師才要他棄權,免得害死更多人。」

「就跟你說是腦震盪,你是耳聾啊!」

所有人不禁回頭看這位一直堅持腦震盪的人,外表美得足以當秋風校花,但個性脾氣卻比男人還男人的-----

「公孫月!」

「我要在這裡躲一陣子,有問題嗎?」她好整以暇的欣賞自己的拳頭。

齊口同聲,「沒有!」

「要是有人找我......」

再度齊口同聲兼搖頭,「沒看到!」

「很好。」

說完,她自顧的去找隱密的位子補眠,沒多久就有人如一陣風般找上門。

「阿月仔!」

所有人不敢接話,因為得罪公孫月會被扁得很慘又不能告訴其他人,因為男子漢被女人打、臉上無光,而得罪眼前的人也不好過,因為他更會扁人,而且還很會記恨,惹到一次就一輩子無法翻身,若剛好父母在他家的企業裡上班,還會被開除回家吃自己,到時就不是扁一次能結束!

在前有豺狼、後有虎豹的脅迫下,這一群人不自覺的漸漸退回地雷區----練功房。

綽號小蝴蝶的美男子,眼尖的發現不對勁,正想好好逼問,練攻房的門打開,劍子一臉走出廁所、一次解決三天便秘的舒暢神情,對他來說十分刺眼。

「是你把阿月仔藏起來了嗎?」

就在小蝴蝶拼上劍子的同時,一群人立刻做鳥獸散。

劍子反問,「是你把龍宿藏起來嗎?」

縮回想抓人的手,「切!我藏他幹什麼?又不是吃飽沒事做。」

「那我藏她幹什麼?又不是吃飽沒事做。」

停三秒,「你玩我?」

心情不佳的劍子難得遇上經得起玩的人,「只是回答你的問題而已。」

「很特別的回答喔。」他沒好氣的接下去。

「你喜歡就好。」

小蝴蝶緊握拳頭,脾氣爆衝出來,「好個屁啦!沒人陪你練瘋話,你就算計到我頭上,當這邊的人好欺負啊!」

揮揮手不將對方的怒氣看在眼底,「你剛才還不是企圖誣陷我、抹黑我,一報還一報啦。」

小蝴蝶一甩柔亮更勝美髮廣告的金髮,「算了,我這個人不是很愛計較。聽說小慕為了他老爸再婚離家出走,羽仔家裡也很亂,龍家內部更是烏雲密佈,怎麼你的朋友都一個一個出問題啊?」

開始扒糞坑啊!口氣真臭!

「這叫不計較?我還真是大開眼界。」嘆氣搖頭,招牌動作一起來,「唉∼∼∼本來想告訴你阿月仔人去哪裡,我猜你應該忙著散播八卦,沒時間知道,那就再見嚕。」

擋在劍子前面,「等一下!我很閒,閒到沒事做啦,快告訴我!」

「很閒?」他疑問,彷彿自己聽錯了。

「對!」小蝴蝶單純的點頭。

「閒到沒事做?」

「沒錯!」再點頭。

「所以很想找事情做?」

「 YES!」用力再點頭。

「那幫我一個忙。」

「沒問題!」他一頓,發現自己上當,但又不想平白損失,「這算是交換條件?」

劍子甩手一笑,「不,這是好心提供你消遣時光的提議。」

小蝴蝶笑不出來的抗議,「一天玩一次就夠了,老人家我禁不起啦。」

他放低聲音說,「幫我注意北辰家所有的動靜。」

「來不及了。」

他一驚,「什麼意思?」

兩手一攤,「北辰家已經取得龍家企業80%的控制權,除掉眼中釘是遲早的事情。」家裡的企業小蝴蝶早就插手,因此商場上的消息他很靈通。

「你是說龍宿會出事?」心驚肉跳的劍子失控的抓住小蝴蝶的手臂,使出十成力道。

「喂!輕一點!是我才經得起你這樣一捏,換成別人早就躺死在地上。」掙脫宛如蟹鉗的手,沒好氣的補充,「首當其衝的人是龍家老女人啦,龍宿沒有經營權,手上也沒半張股票,形同廢物,最多被趕出
龍宅而已。」

他還是不放心的追問,「這是你的消息,還是推測?」

「北辰胤是梟雄,但不是瘋子,他不作興惹麻煩,除非對方站在阻礙他霸業的路上。」又不是黑道搶地盤,難道還要來一場大廝殺嗎?商場上不搞殺人流血這種沒格調的行動,只有鬥智的搶單與併吞。雖然兩邊的結果有時候是一樣,只是商人是帶著白手套做而已。

喔,停止!阿月仔不喜歡他這樣,他要改一改奸商的壞毛病,他要多做善事啦!

「龍宿應該不會主動惹他,他不會的......」

為了證明他會做善事,立刻好心的提醒劍子,「最好是如此,依龍宿目前的實力,根本無法撼動北辰家。」

劍子大聲的說,「他不會主動惹麻煩,他不會!」

他知道龍宿冷情的個性,除了有興趣的人之外,他從來不曾多加過問,仙鳳是例外,那只是一個例外!
劍子的腦筋不差,相反的,是非常聰明,甚至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所以從小他不怎麼花時間讀書就能達到跟龍宿一樣的好成績。很多時候他只是懶得動腦筋,只有必要時刻才會動一下。

才幾秒的時間,他已經將最近的事件整個串連並且找出一個結論,只是他不願去相信,無法接受。

小蝴蝶以為他想不通,乾脆擺明的說,「要是我就會。是我的東西,我絕對會好好保護,不准他人覬覦,更何況被奪走!」

他近來在龍宅動作頻頻,與龍奶奶走得很近,明顯排斥北辰家,還訂下婚事,擺明想利用結婚提早取得經營權(註三),所以北辰家才會緊張得準備反擊。

笨龍宿!

龍家的產業有那麼重要嗎?是為了權力還是財產?

不!龍宿不是這樣的人!他喜歡的龍宿不是這樣的人,他有太陽般的眼眸,迷人的小梨渦和小脾氣,但絕對不是迷戀權力與金錢的庸人!

「龍宿,快回到我身邊......」

發現不對勁,小蝴蝶後退一步準備逃離現場,「呃,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嗎?」

閉目假寐的公孫月忍不住低喃,「笨蝴蝶!」

耳尖的他立刻奔向聲音出處,「阿月仔!」

公孫月只來得及看一眼劍子痛苦的抱胸蹲下,人就被拉走。

未曾有過的失落空虛襲向劍子。他從不曾如此渴望龍宿立刻出現在身邊,從不曾如此渴望擁緊一個人,不願再度分開。

想起仙鳳的話,他答應要注意龍宿的安危,只是如今的情況是,他根本被排在龍宿的計畫之外!

竟是龍宿拒絕他呀!

曾經每晚任他擁抱、親吻的身子,那每每熱情回應他的吟哦,那眼底只印著他身影的金眸,他迷戀的一切一切都不再了嗎?

那三個字也是欺騙嗎?

「龍宿.....別做傻事......快回頭!」

胸口為何會痛得這樣空虛?

「劍子......?」

「修羅!」

修羅意外的出現,擔憂的看著他。

劍子猛然抱住修羅,想藉此充實胸口的空虛,但還是不夠。

「讓我...吻你一下好嗎?」

「!」


(註三:依照民法規定,滿20歲才算成年,但未成年已結婚的人也算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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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得。】少年篇

(九)



「原來,到如今只有我一個人不知道!為什麼只隱瞞我一個人?」劍子轉頭面對修羅,「你多久之前就知道了?」

「冷靜。」修羅沉聲一句,十足震撼,才讓劍子結束連續10分鐘以上的咄咄逼問。劍爸和龍媽維持著瞠目的表情,抱在一堆看著他,配上一頭的怪白髮,彷彿眼前的人不是他們從小看到大的孩子。

見到父母驚訝的模樣,劍子慌亂的抓一把頭髮解釋,「我不是想反對什麼,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表達意見,但是我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我不喜歡只有我一個人被隱瞞的感覺,我……龍宿帶仙鳳回家的那一天,你為什麼不通知我?」

兩人的名字唸在一起怎麼這麼該死的順!

看兒子抱怨中帶著怒吼,好似衝著修羅而來,仗著身為老爸的權威(雖然早已所剩無幾),劍爸代替修羅開口,「這一個多月來你一直住在小龍的宮燈帷,我們以為你早就知道。難道這種大事,小龍沒有事先跟你說嗎?你們兩兄弟的感情從小就非常要好,不是嗎?」

兄弟二字,讓劍子心中莫名刺痛,別過臉去。而修羅也轉開頭,但卻是異樣的神情。

看出兩人的怪異,直覺以為是這三兄弟不合,劍爸推一推妻子要她開口問。龍媽皺眉搖頭,表示不知道怎麼開口,劍爸嘴巴往修羅一努。他覺得今天的劍子有對反常,從修羅下手比較安全。

龍媽勉為其難的問,「修羅,發生什麼事嗎?」

想起那一吻,臉像煮熟的蝦子般紅透,「沒…沒事。」頭不自然的低下。

稍早他到秋風體育學校找劍子,因為父母擔心許久不曾回家的兒子,要他帶劍子回家一趟,沒想到剛好碰上劍子心情低落非常,就抱緊他,還…吻了他。

從小看劍子和龍宿擁抱、同床、親吻看到習慣,一直以為那是兄弟感情濃厚的表示方式之一,父母也都這樣想,直到劍子吻了他。那種微妙的感覺,他頓時明白那不是兄弟的情感,重點是,他被當成龍宿的替身。

胸口升起一陣悶燥,修羅皺起好看的柳葉眉,不清楚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好像有點難過,也有點愉悅,同時帶點小小的怨。

初吻給了劍子,他有點愉悅,難過的是他只是替身,而心中的怨又從何而來?

劍子不敢說出他懷疑龍宿最近的行動是想接管龍家的事業,也不能承認兩人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聯繫,因為怕父母擔心。儘管心亂如此,他還是想確認----

「你們覺得仙鳳適合當龍宿的妻子嗎?」

「第一印象覺得她是很乖巧漂亮的女孩,雖然龍宿年紀還小,仙鳳又大他幾歲,不過如果他喜歡的話,我們也不反對。你…不喜歡她嗎?」龍媽試探的問。

「怎會?」他氣餒的說。

真不該問的。早知道她乖巧得讓人無法討厭,現在連父母都喜歡她當媳婦,龍奶奶肯定也不反對,說不定-----「修羅也喜歡她吧?」

心不在焉的修羅聽到他的問話,嚇了一跳,「喜歡誰?」

「當然是仙鳳,」看到紅咚咚的臉,絲毫不知自己是罪魁禍首還問,「幹嘛說到仙鳳你就臉紅成這樣?該不會,她真是你喜歡的類型?」

劍爸立刻加入胡鬧的行列,「真的嗎?修羅喜歡大姐型的!」

修羅無奈的搖頭,嘆息。看在這對遲鈍父子的眼中,卻是另一種涵意。

「不用難過,世上比仙鳳更好的女孩子很多啦。」父親的左手勾搭上修羅。

劍子的右手也搭上,「嗯,我可以幫忙找一個給你。」

然後兩人笑著一起說,「還可以問她有沒有妹妹呀!」

「我先回房間。」

不理會這對遲鈍父子,修羅逕自離開客廳,繼續沉思那一吻到底改變了什麼。



*****************************



「你對這個家到底有何不滿?」

慕爸坐在氣派豪華的起居室,一邊坐著懷孕的妻子(不知是第幾任),兩人的手親密的搭在一起,隔著胡桃木桌子,幕少艾和羽人各懷心思坐著。

聽到父親的問話,少艾冷冷的掃過新任後母,意味不言而喻。

父親從以前就愛風流,女朋友一堆,妻子換過不知幾任,而且一任比一任年輕貌美,全部是貪戀家中的錢財而來,一旦進入慕家大門,就原形畢露,極盡奢華享受,把這裡當金窟銀窟似的。

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年紀輕輕的他很早熟,懂得何謂情愛,對於這種用金錢買到虛假的愛情,跟這種為了錢出賣感情的女人,他不屑一顧!

心底他總擔心父親會變成……羽仔媽媽那樣的人。

身邊的羽人神情恍惚,若不是他24小時逼他吃喝拉撒睡,他就會一個人呆坐,兩三天也不會換動作,更不會覺得餓。

雖然經過龍宿的音樂治療,有好轉的現象,雖只是一天一點點的進步,少艾總以十足的耐心陪伴在他身邊。

慕爸當然看得出兒子不肯接受新妻子,但這又不是他第一次續絃,以前兒子從沒反彈過,總是冷眼、冷笑、加上冷靜盤算這一任能維持多久。這一次他的反應很不同,難道……問題出在羽人身上。

因為總總複雜關係,羽人從小就在慕家進出,在他的印象中是很沉默的孩子,而最近好像更嚴重了。該不會……是家裡又出什麼問題?

「還想繼續冷戰,這表示你能獨自解決羽人的問題嗎?」

以前有孤獨缺這個爛到骨子裡的警察當靠山,少艾幾乎都去找他解決羽人家裡的問題。自從去年孤獨缺過世,他以為兩人會很需要成熟的大人幫忙。

難得能成為天才兒子的靠山,慕爸忍不住眉飛色舞起來。

看出他膚淺的想法,少艾冷哼一聲,「就算有我解決不了的問題,也不會找你幫忙,因為你只會幫倒忙。」

被戳中痛楚,不得不默認在兒子的成長過程他總是缺席,「好吧,那你今天有什麼事情找我商量,就直說吧。」

不是他不想當稱職的父親,而是他不知道一大男人要怎麼養小孩?加上剛好每次找的新媽媽總是、呃、有某些缺陷,但他相信這一次他找對人了!(雖然他好像每一次都這樣認為)

「既然你都擺明問了,那我也不客氣。」指了指身邊的人,「不管你能用什麼辦法,都要讓羽仔跟我一起到美國唸書,時限是一星期。」

「羽人的問題不能讓我們知道嗎?」

「我說過我會解決,你只要負責辦好他的入學手續和出國資料就可以。」

一旁沉默的人終於回神開口,「……我不想出國…..」

「離開這裡等於拋棄過去,你就可以在美國獲得重生,況且,我有說過你有選擇的權利嗎?」也不想想這幾天是靠誰在逼他吃飯睡覺啊?

在這樣的情形下,他怎麼可能安心放羽仔一個人在台灣?

羽仔的聲音像飄自外太空,「我是一個不值得原諒的罪人……」

罪人、罪人、罪人!世界上有一堆不值得原諒的人,但絕對不是眼前這個內疚到放棄自我的蠢蛋!更何況那叫正當防衛!

如果今天換成羽人被他媽媽砍死,他絕對能找出三十六種讓那對奸夫淫婦死得更難看的方法!若要比罪人,他絕對不下於羽仔!

「喔、那我也來幹點壞事吧,如果這樣能讓你心情好過一點。」他說得很輕鬆,但坐在對面的父親卻心驚肉跳。

「不……不要管我,讓我自生自滅……」

看他縮成一團,頭埋進雙膝之間,回到胎兒在母體的那種姿態,藉此尋求安全感,完全忽略身邊的人。每看到這一幕,少艾的心就被狠狠刺傷。

呼呼,不知道鞭屍的罪重不重?少年犯應該還可以減刑吧?

如果能讓時光倒轉,他一定會在羽仔被迫反抗之前,先動手殺了那對奸夫淫婦!竟然傷他最重要的人這麼深,就算化作厲鬼,也要讓對方魂飛魄散!

不過,眼前還是羽仔的情況為重。帶他離開是他能想到最好的方法,其實被父親說中了,他無法獨自解決羽仔的問題,只能選擇逃避一途,不過或許有一天------

「……會的,總有一天我會放手。若是能讓你從過去的陰霾中走出來,我會放手,讓你高飛。」只要能讓羽仔好轉,他怎樣都無所謂。

像是感應到少艾的決心,羽仔悶悶的開口,「你……別作傻事。」

他皮皮的要求更多的回應,「只要你聽我的話,我就不作傻事。這是交換條件。」

「……隨你。」

「咳!」慕爸企圖取得兒子的注意力,「到美國的手續我會交待下面的人去處理,等孩子出生之後,我再帶他們到美國跟你們會合。這段時間內,就請羽人你配合一點,少艾的事就拜託了。」他很清楚兒子是那種死心眼的人。

聽到長輩的拜託,羽仔不得不開口,「好。」

看在父親對羽仔事情這麼幫忙的份上,第一次少艾翻出難得的關心,對著沒啥印象、也不知能撐多久的新阿姨問,「是男生、女生?」

她怯生生的開口,「照過超音波,醫生說是男的,下個月是預產期。」

其實他從不浪費記憶力在新阿姨的臉是可愛還是漂亮,聲音是甜膩還是沙啞,反正依父親的慣例,最多維持兩年而已。

但這次他意外看到一雙讓人難忘的眼睛,圓得像頑皮的貓。

拉著羽仔離開之前,他忍不住又多了一聲祝福,「希望你順利生產,別讓我老爸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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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喜歡欺負劍子(偷笑)

這一篇是劍子少年篇的結束
之後會處理龍宿......

**********************************************
【捨,得。】少年篇
(十)

他還記得兩人的第一次,彷彿就像昨日那樣清晰,他的聲音、他的觸感、他的味道,早在那一天之前就深深烙印在他的心。

不記得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滿足於孩子式的親親、牽手遊戲,心底的惡魔高喊要更多更多的佔有,於是他改啄粉嫩更勝花瓣的唇直到難以呼吸,沒事就喜歡抱緊他,深吸一口他身上各部位傳來的香氣;

頭髮是清香的薰衣草、臉上是清爽的肥皂香、衣服有太陽晒過的乾淨味道,而身體是他慣用的茉莉花香,手上抹著含蘆薈成份的滋潤乳霜。

每當他吃完草莓後,整個人會散發出滿足的氛圍,嘴邊噙著小梨渦,真是該死的迷人!

12歲那年開始,睡醒後,煩人的夢遺跟上他,不得不早早起床處理以免被發現,同時趁早上的時光偷偷溜進他的房間,若他在家就貪看他睡覺的模樣,若回龍家時,他就睡在有他的味道的床上。

每多貪看他一秒,多吻他一次,他就越不能克制自己,又擔心這樣的情緒被發現;萬一他討厭這樣的他怎麼辦,所以,他想盡辦法掩飾,然而越是掩飾,心底的惡魔比滿月漲潮更洶湧。

在無法宣洩的折磨下,他悄悄計畫替自己找個宣洩的出口,兩人都親了這麼多年,也該有進一步的親密關係。

等了二年,覷準了時機,熱心勸父母帶修羅出國玩,而落單的他順理成章搬進宮燈幃與龍宿“相依為命”,單獨相處一個星期----

「這裡是書房,沒有我的同意,你不可以進去。」

「喔~~原來這裡是你藏色情書刊的地方。」

「我才沒有那種低俗的東西!」

「既然不是,為什麼我不能進去?」

翻白眼,「書房當然是我讀書的地方,需要的是安靜、不能被打擾。」

假裝可憐的嘆氣,「琴室我不能去,書房我也不能去,那我在這裡能做什麼消遣?在客廳打滾嗎?測量從東邊滾到西邊比較久還是從南邊滾到北邊比較久?」

紫唇嘟了一會兒,最後,「好啦,隨你想去哪裡逛都可以。」

好可愛的表情,他極力的忍住將唇湊上去的衝動,繼續假正經。

「也就是說,嗯......這裡沒有我不能去的房間?」

「我能說不嗎?」很無奈的語調。

「那----我要去你的房間玩!」

他一溜煙就跑到走廊盡頭,推開兩扇門板,假裝自己是個愛玩且長不大的小孩,直奔大床跳上去,在上頭滾來滾去,沾上專屬於他的氣味,光是這樣,下體就有了反應。

那一刻起,他認定除了龍宿的床,其他的床都不睡。

龍宿進房看到被弄亂的床被,立刻不高興趕人,「還沒洗澡不要上床去,不能穿著鞋子襪子上去,人家不喜歡讓床沾到臭味道啦!」

不喜歡沾到臭味!?他身上才沒有臭味,竟敢這樣說,看他怎麼懲罰說錯話的小孩哦。

伸手將龍宿拉到床上、撲倒,壓著他玩,「我偏要讓你沾上我的味道!」這不是玩笑話,他真的希望龍宿的身上一種味道。

本來只想逗弄著吻吻他小罰一下,最後卻變成他吃掉了生澀的龍宿。

其實早在搬進宮燈幃之前,他跟小慕借了一套漫畫預習,書名是『誘捕小羊計畫』,當然還有其他啦。

赤裸的龍宿比“小羊”還可口,原本對自己的心意是否成熟還有懷疑的他,在握住他的男根之後,所有疑慮像秋風掃落葉被掃出腦中。

「啊.....不要.......」

一聲不高不低的虛弱嬌吟,和平時愛耍脾氣的聲音截然不同,像是摻了些許甜膩的蜂蜜水,香甜滑口,百聽不膩,不,他是瘋狂的愛上那樣魅惑人的龍宿。

從漫畫中偷學到的技巧,上下逗弄龍宿,看著他扭擺身軀,露出既舒服又饑渴的神情。那時的金黃色眼瞳似月亮柔和,淺淺的梨渦掛在潤紅誘人的臉頰,而他的嬌喘傳入耳朵,刺激他的每一個細胞,忍不住高喊龍宿。

「我....不..行....了......我.....要----啊~~~~」拔尖的失聲叫喊,滿足的釋放。

一條乳白銀線射到床單上,龍宿拳起身子,遮去這樣羞人的反應。

「別害羞,讓我看。我喜歡這樣的龍宿,我會讓你更舒服......」翻過因高潮而顯出櫻色的身子,他再也無法忍住體內要衝出的慾望,整個人覆上癱軟無法抵抗的人兒,以唇吃遍那細緻敏感的身子,品嚐每一寸不同的味道。

第二次,他用唇送龍宿達到高潮,用嘴含住時,自己也同時得到滿足的一次,全是因為他能掌握住龍宿所有的感受,也深受感染。

第三次,他用手進行到一半,急迫的抬起細腰和臀,將熱辣的自己擠入尚未開發的處女地,誰知----

「痛、痛、痛死我了!」

不知哪裡生出的力氣,龍宿一腳踢翻他,滾落床底。趕緊俐落的想翻回床上,卻對上一雙噴火的金眸居高臨下的瞪著他。

「不准再做那個動作,其他的都可以!」

啥?這算什麼?女王的施捨?

不!他連一次都還沒做到耶!而且才進去不到2公分!

「龍宿~~~~只有第一次會痛一下下而已,真的!」為了下半身性福,他第一次扯下臉求情。

「騙人!不然你讓我戳戳看啊!」

想翻船?那更不行!

「呃......那今晚就先不做那邊好不好?」明天繼續努力啦。

「我知道你腦袋裡裝什麼餿主意,想都別想!」

這種時候,你也別這麼精明好嗎?為什麼不能像漫畫那樣,受君一下子就腿軟、一下子就接受碩大的入侵啊?

天吶,不能滿足的做到最後,他要怎麼解決下體的漲痛?叫龍宿幫忙?
......不可能的,他的女王不會紆尊降貴做那種動作。

算了,多吃幾回他的身子解饞也不錯。

誰知道,更慘的正在後頭等著---

「你給我回房間去睡!」

一驚,「為什麼?」

「我怕你會“吵”得我睡不著。」精明的金眸掃過高漲的男根。

又被識破了。好吧,那退而求其次。

「我保證不會“吵”你睡覺,這樣可以嗎?」

「可是,我從小就習慣一個人睡。」

不∼∼∼!這是底線,他堅決不讓!

「把我當抱枕、棉被、床墊,什麼都好,我會乖乖待在你身邊。」留得青山在,才能天天有柴燒,所以他絕對不能搬出這張大床!

說實話,他現在也真的無法離開這張床,因為有他的味道。保持現狀,他才能克制自己的慾望,不讓自己失控的撲倒龍宿,不顧反對的做到最後。

等龍宿枕在他的胸膛,安詳的抱著他入睡,回想從小到大的記憶,他驚覺到一個可怕的事實。

他從沒吻過其他人,除了龍宿;從不曾有人能讓他失控,除了龍宿;他從不強烈渴望得到什麼,除了龍宿。

對別人,他總是用和善的笑容面對,看似熱絡,其實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不管熟或不熟,除了龍宿。

龍宿對他來說,是最特別的存在,無法取代。會愛上龍宿,就因為他是龍宿,不是因為他的身分或性別。

愛......那天來不及說出的字眼,現在要對誰說?

翻了翻身,躺在熟悉味道的床上,孤零零的,身體起了反應但,人兒卻不在了。

「唉..........」

在冷冷的黑暗中輕嘆口氣,緩坐起來,走出龍宿的房間,往廚房去想喝點冰水“去火”。

沒有龍宿陪伴的夜晚,總是長得難耐。一再回味兩人的過往,加倍對他的思念。沒想到,年紀輕輕的他就準備當望妻石囉。

「修羅?你還醒著!」很驚訝的發現有人默默坐在客廳裡,還沒開燈。
替自己倒了杯冰水,咕嚕咕嚕的喝完。

「劍子,」修羅堅定的開口,「難道我不能取代龍宿嗎?」

「咳咳咳!」被這句話嗆到,劍子咳到臉漲紅。

「我明白你喜歡的人是龍宿,可是,他要和仙鳳結婚了,所以我想----」

自以為是的接下後面的話,「代替他安慰我嗎?」

「當然不----」

搖搖手阻止修羅說下去,「我沒那麼脆弱,更何況,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再過一個月,你就要到少林寺學武,不用擔心我。」原來他這顆望妻石可憐到連修羅弟弟都開始擔心他了。

是不是該好好振作一下才對?對了,下禮拜有中國傳統武術表演賽,明天去跟老師報名好了。只要不是對打,相信老師會同意的。

怕被打斷,這次修羅一口氣說完,「我可以不去,如果你希望我留下的話。」

他笑著揮手,「我當然希望你去呀,讓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這樣不是很好嗎?」

原來他一點都不了解......

「如果是龍宿,你就不會這樣說。」修羅顯得有點落寞。

盡量保持同樣的語氣說,「我也支持龍宿到英國唸書呀,人各有志。......修羅,你今天怪怪的。」不管怎麼說都會扯到龍宿身上,難道修羅他----

「是因為我晚出生,你才先愛上龍宿的嗎?」

「啥?」牛頭不對馬嘴?一下說不出國,一下又說龍宿,修羅到底怎麼了?

鼓足勇氣的修羅,正式告白,「如果你先遇上我,會不會---」

「不會。」他斬釘截鐵的說出。

「!」花了一晚想的告白,竟然不到一秒就被拒絕!修羅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人。

他還狀況外的繼續笑著,「你是我和龍宿的好弟弟,這是永遠不會變的。」兄弟的順序是一出生就決定好的,修羅就是當弟弟的命啦!

「可是我喜歡你!」修羅的眼眶禁不住泛紅。

他狠熱絡的搭上他的肩膀,「我也喜歡你呀,我們一直是好兄弟,」將他抱進懷裡安慰,「修羅,你只是太過緊張而已,第一次出遠門讀書,難免心情會不穩,我很了解。」最後拍一拍背,哄哄他,完全只當他是小弟弟。

他第一次發現,遲鈍真的很傷人。

算了,早就知道他是這樣的人,他的心裡只有一個人,只有一個人能讓他在意,徹夜無法入睡。

只是,剛好不是他而已。

深吸一口氣,「跟你談過之後,心情開闊許多,不看開一點也不行,對吧?」

「當然囉!」他用力一拍他的肩膀。

「那你也要看開一點,如果龍宿不要你的話,就到少林寺找我。」

他忍不住幫他說話,「放心,他不是那種人。」

「如果萬一,我會......」修羅支吾、遲疑,心想說出之後一定會遭到反駁,不如不說。

「怎樣?」

「再說吧。我先回房睡,晚安。」

「晚安。」

等修羅一消失,劍子的笑容立刻跟著消失,不像平時能散發吸引人的光芒,而是在周圍籠罩一股黑沈的氣。

好想立刻聽到他的聲音,抱到他的人,這種無法滿足的渴望讓他沈淪,無法自拔。

緩步回龍宿的房間,那夜起,他再也無法好好入睡,因為龍宿的身影不曾再映入他的眼中,只託仙鳳送來一封分手信。

信中說他去英國唸書,說龍奶奶因病過世,說他一邊忙課業還要接龍家事業,還說他得知體育館的事件,附加祝福他和修羅之類的屁話,最後,用最嚴厲的話不准他再去找他!

自有記憶到現在,他頭一次哭了,捲起身體在宮燈幃那張大床上,獨自落淚。

若空氣中不再有他的味道,這世界還有什麼好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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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得。】(古生物的少年篇)

(十一)

側躺在大床上,白色的髮絲垂落臉龐,一雙漆黑如星子的眼眸沈靜的看著落地窗,一滴滴雨水敲打玻璃窗,濺裂的水沿著玻璃流下。如此日常平凡可見的大自然現象,他可以無神的看上好幾個小時。

如同數個小時前一樣,時間一到,他拿出龍宿的信,溫柔的看著第三橫排的暗語:

『一年後倫敦見』

他是在何種情況下必須使用暗語通知他這件事?

自從龍奶奶過世,龍家在台灣的企業全部改入北辰家,聽說龍宿只保住位於歐洲的小部份企業,約當初龍家的十分之一。

北辰胤的動作快狠準,也許連那十分之一也會想併吞,那就難怪龍宿會使用暗語。

但為何要等一年?

三百六十五天,唉........

這將會是他一生中最漫長的一年。


********************


外面是一片白色世界,倫敦的冬雪又冷又厚。儘管屋裡有暖氣,穿著襯衫也不會感覺寒意,但他竟然還是感冒了。

是長期熬夜造成體力變差嗎?還是......太過空虛?

「唉......」

坐臥在床上,無視擺在眼前的豐盛早餐,黯淡的金眸只注意窗外的白雪。

再度踏進臥室的仙鳳,臉上擔心的神情,全是為了眼前的人兒。

「打一通電話給“他”吧。」她實在不忍繼續看到主人這樣摧殘自己。

龍宿轉回頭,沈默的將眼前半冷的食物塞入嘴裡,表示他忙著無法說話。

明明毫無食慾的人,卻硬是這樣逼自己,仙鳳只感到更加的痛心。

「主人你這樣委屈自己,我實在看不下去。如果主人無法面對,就由我來告訴“他”真相。」

「你要違背我的話?」

龍宿冷冷的一句話,讓仙鳳不禁噤口。

她永遠也不會違背主人、背叛主人。即使以性命威脅,她也不會更改。

看主人兩頰消瘦,神情憔悴、黑眼圈厚重,尋常的感冒會讓人如此嗎?

「可是那封信說得那麼絕情,自從看過信,“他”有一個星期躲在宮燈幃不出,課也不上,電話也不接,我只好私下偷偷拜託慕少艾去將“他”拉出來。聽說,“他”整個人都變了,黑沈沈的讓人無法靠近。」

他冷冷的打斷她,「這些我都聽你說過了。」

「主人,」她走近床邊,撤下已經冷掉的湯,換上熱的,「奶奶的死不是你的錯,她是自殺。」

龍宿嚴肅的更正,「她是為了我自殺。」想到奶奶的死,他氣憤的握緊手上的湯匙,直到關節發白。

「如果那是唯一可以讓主人活命的方法,我也會這樣做。」她以談論天氣好壞的語氣平靜說出。

他氣得瞠目大喊,「不准!我不准再有人為我犧牲,你也不行!」

她挺直腰桿,「要仙鳳親眼看主人被殺,我寧願早一步離開人世以換取主人活命的機會。」

「一次犧牲就夠多,我不會再讓相同的悲劇發生在我親近的人身上。」

「所以你才這麼努力,一邊攻讀學位還同時指揮歐洲的公司。」她熱淚盈眶,聲音哽咽,「仙鳳能遇上主人,是這輩子最大的幸福。」

他招手要她靠近,她緩緩的跪到床上,然後抱住她最尊敬的人,熱淚滴答滴答的流出她的臉龐。像是代替他流出了淚,又或是因為她的溫暖如母親的懷抱,頓時他覺得自己可以振作起來。

「等你嫁人後,還會說這句話嗎?」

鬆開懷抱,「不用試探,仙鳳可以立刻發毒誓----」龍宿壓下高舉的手。

「算了,你總是有辦法讓我啞口無言。」他雙手一攤,露出無奈的神情。

她輕笑出聲,「主人說笑了。」

兩人用中文談話,完全沒注意到門外有一金髮男子悄悄站立,嫉妒的表情猙獰的爬上他的臉。

房內的話題又轉回之前,但卻是陷入溫情的回憶,兩人像感情良好的姐弟一起坐臥著。

「我一直以為奶奶慣於掌權,總是露出高傲、不通人情的一面,沒想到她最後會選擇保護主人、放棄權力。」仙鳳斂眉,想起奶奶生前的樣子。

「算是一種贖罪吧,對於當初她因為誤會我母親居心不良而害死她親生兒子,後來發現一切都是北辰胤在操縱搞鬼,她心裡多少是有愧疚的。」

奶奶的死是為了讓北辰胤鬆懈戒心,自以為達成目的,可以完全併吞龍家集團,而身為第一順位繼承人的他再趁機獻出奶奶擁有的一半產業,只保留歐洲部份,以交換活命。得意過頭的北辰胤當然是笑不攏嘴的接受。

這項計畫雖由他主導,但當初原意是等奶奶真的因病過世,而不是為使計畫提早成功而自殺。雖然奶奶笑著說反正自己得到癌症也活不久,但那是不一樣的!

這樣好像他成了殺人兇手似的!

像是感應到他的自責,仙鳳轉而數落真正的殺人兇手。

「真沒想到北辰胤會為了自身的利益殺害二百多人,還能躲在幕後,把一切推給龍家的詛咒。真是好狠的心腸。」

「他娶阿姨就是為了得到龍家的一切,只要不支持他的人就是絆腳石,這十多年來,他在龍家集團裡以各種手段除去絆腳石,換上自己的親信,所以集團裡維護龍家的人越來越少。他的最終目的就是除去奶奶和我,取而代之。」

「這都要歸功於主人能從當初被認定是詛咒的死亡案件中發掘出問題,真令人佩服。」

「不是我,是“他”發現的。」他自嘲的一笑,「很少人知道“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北辰胤當然不知道。在我們小學時,他一時大意將那二百多人的死亡調查資料給“他”看過一次,後來“他”就告訴我裡面有問題。」

「如果讓“他”用那種能力來幫助主人,主人就不會累倒了。」

龍宿輕輕搖頭,「別以為“他”是熱心過頭的人,若真讓“他”知道我工作到病倒,“他”只會阻止我繼續工作而已。」

「耶?但是“他”不是一向喜歡幫助別人嗎?」

「那是假象,等你以後多了解“他”就知道了。」

「說來說去,主人就是不肯主動連絡“他”和好嗎?」針對這點,仙鳳有一肚子的不滿。

龍宿不肯說出裡頭的祕密,還佯裝不解,「為什麼需要和好?」

「因為那封信------」

「放心,“他”會看理解的。」如果看不懂信裡面的暗語,只能算“他”笨囉!

不過,他有十足的肯定,“他”絕對會懂的,所以,他會在這裡繼續努力,等“他”到來的那一天。

即使想去找“他”的渴望已經滿溢出胸口,也很清楚可以到哪裡找到“他”,他也只能,等。

設定那暗語,除了因為他需要時間重振歐洲的事業,主要是想以漫長的等待和忍耐在“他”的心底、骨子裡狠狠刻上兩人之間的感情,好叫“他”永生難忘。

也絕對不是因為發現“他”竟敢背著他吻修羅!!!!!

他不會像阿吞哥那樣輕易鬆手愛情,他會用盡方法牢牢捉住愛情。

不過......重逢的那一天只怕免不了皮肉痛......好吧,就姑且相信“他”曾經說過的,或許只有第一次會痛一下下而已。

「我相信主人做事一定有道理。我還是努力作好我的本分,乖乖去熱湯給主人補充元氣。」

「多謝你,仙鳳。」

兩人相視一笑,無須言語的默契,是來自超越親情和友誼的一股信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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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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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捨,得。】(古生物的少年篇)


(十二)

五月天的早晨,氣溫涼爽宜人,龍宿坐在大學湖旁的情人椅,完全沒發現周圍聚集的“運動”人潮越來越多,不管是原本出門是打算做什麼運動,大家都很有默契改為原地體操,兩手有一下沒一下的甩,焦點全在那孤單的紫髮人兒身上。

來到英國讀書已過了三個年頭,終於到了20歲的生日,父母事先通知會寄來禮物,但無法飛到英國幫他慶生。而“他”三年來都沒出現,也沒信件、沒消沒息,若不是父母多少會提及,加上仙鳳的私下調查,他還以為那人已人間蒸發哩!

竟然讓他苦苦等了三年多!

雖然得知他是身不由己,但這樣漫長的等待,真的會讓人......

想瘋狂一下!

他再怎樣精明,也沒算到那封信竟然造成意外的結果。聽說是修羅看不下去劍子失魂落魄的樣子,就將他和劍子的關係告訴父母,企圖阻止兩人不正常的關係,正確的說法是,修羅希望將劍子導回正途。

聽聞之後,爸爸不斷跟媽媽賠罪,因為生了個不肖子,自小就覬覦對方的寶貝兒子,長大還變本加厲,事情發展走向出乎修羅的意料,不過還是讓他成功的分開劍子與他。

爸爸拍胸脯保證會好好負起當父親的責任,嚴密監督兒子的言行,不再放任。就這樣,劍子失去行動自由,當然無法出國來看他,還被安排到處參加對打比賽和表演賽等等,現在已是武術界的新星,揚名亞洲和歐美。

但就是避開了英國......


得知這種情況,他也不好回家,徒增爸媽的困擾。只是,分隔兩地、各自相思......

他心煩的點煙,優雅的夾在食指中指間,吞雲吐霧。迷人慵懶的風采讓後面一票人看得巴不得將眼珠吐出來放到紫髮人兒臉上。


想起小時候,劍子曾要他彈生日快樂歌幫他慶生,而現在的生日,空留琴聲,沒有他。

「唉____」

忽然湖的對岸傳來一陣簫聲,那首曲子是他的創作,而且從未發表過。聽過的只有一人......

丟下半支煙,快步繞著湖尋找,最後喘呼呼的撞進一頭白髮的人懷裡,深深吸入熟悉的味道,眼眶漸感溫熱,彷彿熱流即將湧出......

那人穩穩接住他,也同時將久違的味道用力吸入肺葉,留戀。

平靜的過了數秒......

「果然染白髮比較可愛,嘻!」伸手抹亂他的頭髮,卻發現連眉毛都染白。

他皺眉,「龍宿,這是我現在的髮色,不是染的。」

拉一拉額前的三綹瀏海,「好像......白猴......噗嗤!」

「嗯~~~白猴配紫龍,剛好而已。」

「不好笑。」

嘴裡是這樣說,兩人還是在相視之下,笑個不停。

20歲的生日不再是孤單的過。

*************阿吞的第二春************

「吞老大,外面有個毛頭小子說要跟你單挑。」

聽到這句話,第一有反應的人不是阿吞,而是雙腳擱在麻將桌上大辣辣假寐的幫主大哥接班人,赦生。

「我去會一會他。」

躲在電腦螢幕後,十分認真嚴肅的臉看上去是標準的鬼見愁,正是被挑戰的正主,「功課寫完了嗎?」

不急不徐的一句話,讓赦生跌回座位,繼續假寐。

以前努力讀書是為了追上阿吞的腳步,在失去小雪這樣的好對手之後,他再也沒心情競爭,讀書也就懶了,只想打架發洩心中一股莫名的煩躁。

為了不讓赦生沒事惹事,阿吞只好親自去解決討戰的對象。

果然是毛頭小子!一頭長過肩膀的黑髮,在沒有整理的情況下濃密得半遮住一張稚氣未脫的秀氣臉龐,皮膚白嫩得像嬰兒,嘴唇還是粉紅色的。單純......

阿吞慣用有禮貌的語氣,但外表長相卻十分挑釁、高傲,「可以請問想挑戰我的理由是什麼嗎?」

「我需要一筆錢,只要打贏你,就能得到一筆錢。」

「喔~~~~那我可以知道自己的身價是多少嗎?」

身旁的小弟都聽得出來老大已經不高興,但毛頭小子還渾然不覺,雙眼炯炯有神看向從未打輸人的阿吞。

該稱讚這小子的勇敢,還是罵他笨蛋呢!

對方毫不隱瞞地說,「是100萬,媽媽生病需要100萬住院開刀。」

開什麼玩笑?吞老大的身手素有魔人之稱,在黑市的行情超過一億元,想砍他的人疊起來比101大樓還高。小弟們一個個瞪大眼睛看著長髮少年。

阿吞冷笑,舉手一彈,吩咐小弟去拿錢過來。

出人意料的用雙手奉上150萬,「這些錢買你一輩子替我賣命,如何?」

一看到這小子的雙眼就讓他想到小雪,兩人有著相似的眼神,明知危險還是那樣鎮定,看似單純無辜,其實是塊值得琢磨的璞玉。

近來赦生因為小雪的事情而心生怠惰,也許這少年能造成意外的效果。

長髮少年微露吃驚,「這些錢真的要給我?你不問我是誰、我媽-----」

阿吞冷酷的打斷,「不重要,錢拿去治好你母親的病。」

「我的名字是-----」

再度冷冷打斷,「宵,以後你只有這個名字,懂嗎?」

看著眼前高過他許多的大哥哥,他露出似懂非懂的神情,最後溫馴單純的點頭。

「......懂。」

果真是乖寶寶。阿吞很滿意的點頭。「黃泉帶人去將事情處理好,明白嗎?」

收到吞老大的眼神暗示,要不擇手段,也要乾淨俐落,是吧!
愛戴髮圈把頭髮往後梳的黃泉自以為的做下註解,一臉酷樣拎起宵爽快的辦事去。

赦生從頭到尾看著阿吞與宵的對話,心有不甘的握拳。

*************羽化、重生************

濺上臉的液體灼熱,滴滴答答,漸漸將他的意識帶回現實。

但眼前,現實得讓他更想縮回內心封閉的硬殼,「不∼∼∼∼∼∼少艾啊∼∼∼∼∼」

滿臉都是他灼熱的血,從震驚到驚慌,他突然想起自己也能幫忙,還沒站起來,又碰到躺在地上昏迷的阿九,少艾的弟弟,無法丟下他不管,只能抱起年方5歲的阿九,淚眼看這一幕幕殘忍的景象,與記憶中那晚的爭執場景不斷重疊。

「Kill him, kill hiim!」

不!他還不想死,為什麼母親要他死?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多久,但他真的不想死!

「Grad him and beat him!」

他會聽話,他可以不上課,也可以去工作賺錢給母親,只要讓他繼續留在母親身邊就好...一切一切他都會乖乖忍耐!

「He's dying!」

為什麼還是不要他?為什麼不管他怎麼討好,母親就是要他死?

「Shit! He's still alive!」

他只是想繼續留在母親身邊,這樣也不可以嗎!

「Look out! He is fighting back!」

在七個身高190左右的壯漢圍攻之下,少艾為了保護身後的人,不能退一步,也不能放任何一個通過他去傷害他最愛的人,綁手綁腳的情形下,全身受創嚴重,但他還是穩穩站著。

直到遠遠傳來嗚嗚的警笛聲,怕事的美國青年立刻逃得無影蹤。

他心想,他們終於安全......
轉身對著驚嚇得說不出話的人,努力擠出最後的笑容------
「羽仔,沒事了......」
然後,身體鬆懈的往後倒在血泊中,再也不曾醒來。
「少艾、少艾、少艾∼∼∼∼∼」

不要!他不要失去母親,失去缺伯,又失去少艾!
為什麼他們一個一個離他而去?
這世界好......冷......

「羽叔叔......少艾!醒過來,我是阿九,看著我啊,少艾!」
甫清醒的人爬到倒地的身軀旁拼命的搖,無奈沒有回應。爬回無聲哭泣的人身邊,繼續搖。

「羽叔叔,少艾不理我,怎麼辦?」

這時警車抵達,一抹想法衝進羽人的腦唻。
「醫院,我們快送他去醫院!」他抹去臉上的血和淚。
年幼的阿九跟著說,「好,去醫院,醫生會讓少艾醒來,對不對?」

羽人抱起阿九,走向少艾,看到他臉上沒有痛苦,而是平時最愛掛在臉上的笑容,最令人安心的笑容。他突然想起多年前少艾曾說過的話------

『⋯⋯會的,總有一天我會放手。若是能讓你從過去的陰霾中走出來,我會放手,讓你高飛。』

他終於放手,但他怎能高飛?
少艾.......失去你,我要飛往何處?

「羽叔叔,少艾只是睡著,對不對?」

阿九的話讓滿腔的悲傷,化作淚水,「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再也不哭了......」

小阿九成熟的說,「羽叔叔放心,有我照顧你。少艾交代過,如果他不在身邊,就由我照顧你。」

「少艾........」

不懂生死為何的小阿九,到了醫院才被告知,他失去最喜歡的哥哥,唯一的家人。
羽人耐心的面對吵鬧不休的小阿九,心中暗自發誓,他會做到少艾的希望,堅強活下去,還會照顧阿九直到長大成人,然後他就會高飛。

@@@@@少年篇完@@@@@

宮燈幃的大床上,白髮男子的背佈滿汗滴,一上一下的律動,身下的人兒淫蕩難耐的吟哦,他豎耳傾聽。
激情隨著律動高漲,白髮男子加重力道,衝撞入他的體內,又狠狠抽出,擺明在折磨身下的人兒,看他紫髮溼透黏在臉上、胸膛上,紅透如水蜜桃的臉抬高,他知道這小動作的意味。

「嗯啊....劍......」

原本打定主意要折磨的白髮男子在這一聲嬌柔的呼喚下,理智馬上被拋開,兩片厚唇急急覆上紅得發紫的粉嫩,溼熱的靈舌需索更膩人的糾纏。

「嗯。」紫髮人兒像隻得逞的小貓,溫軟的鼻音宣洩他的滿意。

不過,白髮男子也不是簡單投降的角色,兩手架高他早已虛軟的玉腿,讓他的男性更深入衝撞的部位。

紫髮人兒吃痛一呼,「可惡.......停!」白髮男子喘息不已的停住,忍耐的等身下的人兒挪動位置,因為他也不想傷到他。

只是,等待的每一秒比一年還難熬!

白髮男子在失控之前,湊到他的耳邊低語,「我想要你的孩子。」

等挪到合適的位置,兩人又開始激烈的律動,那一句話好像沒有人在乎一樣。

隔天,龍宿私下找了仙鳳祕密開會許久,隔年,他將一紫髮嬰兒放到劍子的手中。
兩人各懷不同心思看著新生兒。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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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這裡的劍子好可憐喔!大家都想盡辦法要分開他跟龍宿....也因為瘋狂的思念之下連頭髮也全白了::>^<::......
    3年啊.....怎麼感覺他們分開好久好久喔~(每次看這篇文都好心痛喔Q.Q)
    幸好這世界上還有[密碼]這樣的東西存在....終於順利讓兩人團圓了!!到底何時他們才能一起幸福的生活再也不分開了呢?(肥燕大!請可憐可憐我們這些怕看悲文的小粉絲啊>-<~~)
    至於那個紫髮嬰兒到底是怎麼來的@.@?!這...這該不會是龍宿生的吧?真是太神奇了耶!!難道是劍子的技術已經超越人類了?(炸)~

    超怕看慘劇的我實在不想接受少艾升天的事實.......這段回文自動跳過!!真是抱歉啊OTL~希望小阿九跟羽仔能堅強的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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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朽木得不到滿足;腐海裡沒有安慰.....
    拜託~愛他請不要坑他OTL...
    顶端 Posted: 2007-02-04 20:38 | 17 楼
    肥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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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用第17楼狡童jun2007-02-04 20:38发表的“”:
    嗚~~這裡的劍子好可憐喔!大家都想盡辦法要分開他跟龍宿....也因為瘋狂的思念之下連頭髮也全白了::>^<::......
    3年啊.....怎麼感覺他們分開好久好久喔~(每次看這篇文都好心痛喔Q.Q)
    幸好這世界上還有[密碼]這樣的東西存在....終於順利讓兩人團圓了!!到底何時他們才能一起幸福的生活再也不分開了呢?(肥燕大!請可憐可憐我們這些怕看悲文的小粉絲啊>-<~~)
    至於那個紫髮嬰兒到底是怎麼來的@.@?!這...這該不會是龍宿生的吧?真是太神奇了耶!!難道是劍子的技術已經超越人類了?(炸)~

    .......


    聽狡童大大這麼一提,劍子還真的蠻可憐的
    (淚)
    總算讓我有稍稍整到他的感覺(喂)
    肥燕是真的很想努力整他的
    只是每次都敵不過他的腹黑
    所以後面會怎樣我也不知道......

    不過可以說出自己對成年篇的設定基本上是『甜蜜』
    這是我很想挑戰看看的設定
    還有多對配也是挑戰的項目之一
    總之,下一篇會包含一些新的挑戰
    所以自己也不敢保證結果會怎麼走
    如果寫得自己不滿意,可能要改很久,但希望自己不會棄坑

    嬰兒的來歷這裡不能透露,雖然出身已經呼之欲出,但還是保留到文中解釋怎麼來的
    至於悲文嘛,目前這篇不是,少艾是例外
    請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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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捨,得。】成年篇1

    (一)

    儒門幼稚園--
    「月漩渦、」
    「喔~~~!」
    「月漩渦、」
    「喔~~~~~~!」
    「月漩渦、」
    「喔~~~~~~~~~!」

    一聲高過一聲的歡呼,對著一個把黑色斗篷包得全身黑,大太陽底下還蓋上連帽遮住半張臉的小孩,黑帽下的眼睛,漸漸綻露紅光……

    他,月漩渦發狂的前兆就是眼放紅光、瞳孔上吊、嘴角下垂,露出白牙咬得死緊!

    「我一定要變壞啦!」孩子氣的話吼完,男孩頭也不回的獨自回家。

    身後的幼稚園同學目送他離去,當然還繼續熱情高喊----
    「月漩渦、」
    「喔~~~!」

    很難想像,帶頭呼喊的小孩有一張甜美的蘋果臉,濃密捲曲如漫畫中白雪公主般的夢幻紫髮,燦欄如月的金色圓圓大眼,小巧粉嫩的櫻桃嘴兒,任何人、不分男女老幼,看到她只得乖乖吐出:好可愛的女娃兒喔!

    原本第一眼看到她的月漩渦也是這樣震驚到,但是沒過多久他就知道自己錯得很離譜!

    她絕對是惡魔!

    可惡!他應該繼續閒閒在家當米蟲,為何會來讀這種充滿小惡魔的幼稚園?
    對了,是他家那看不得別人過好日子的廢人阿伯 (廢:錯錯錯,是廢劍忘殘年),還有不管對人還是動物感情腺過分發達的小哥……
    真是讓人氣到無言、怒到冒煙,還要逼自己忍下來的家人組合,因為他們都是真心關心他,遠遠勝過那有血緣關係的……

    哼、就算這樣,下午他絕對不回這家幼稚園!

    對,現在是中午吃飯時間,其他小朋友都有家長送飯、或者開車相偕到外面的餐廳吃飯,只有他要獨自回家吃,因為廢人阿伯 (廢:又錯嚕,是廢劍忘殘年) 在附近開了家荒城自助餐,中午是最忙的時間,抽不開身來帶他,加上他堅持這短短一百公尺的馬路絕對能平安走到。

    「喵~~~」一隻黑白毛色的米克斯貓,端坐在前方等他,狀似打一聲招呼。

    「貓大人,你來幹嘛啊?」

    「喵~~~」

    「我說過能夠自己走回去,你們是聽不懂嗎?」

    「喵~~~喵~~~喵~~~」

    「算了!」早知道,不管他怎麼反對,那一票人總是拿他……當家人照顧。

    無所謂,反正總有一天,他們還是討厭他、離開他,就像他父母那樣。

    「喵~~~」貓狀似催促他走快些。
    這一聲,剛好打斷他想起過往不堪的回憶。

    「知道啦。」揮別腦海中的影像,拉低帽子蓋住那傷痕,快步跟上。

    「月漩渦!」甜美勝過魔鬼誘惑的聲音,傳入耳中,他定住了。
    「哇,你家有養喵啊?好可愛喔,爹地,人家也要養喵喵啦!」

    一個低啞的懶散男聲回應,「沒辦法耶,養你就很累嚕。」
    「爹地壞壞!」
    「這樣就生氣啦,跟你開玩笑的嘛,瞧你兩頰鼓起來像隻可愛的小松鼠喔!」
    「人家才不當小松鼠!」
    「那紫兒想當什麼?」
    「爹地壞壞,不告訴你。」
    「哎呀,好愛計較喔,這樣會變成白雪公主的壞壞後母喔。」
    「爹地最壞了啦,人家要跟爹爹說!」

    聽到小惡魔竟然吃鱉耶,月漩渦忍不住回頭看,一個挺拔帥氣、看上去正氣十足的白髮男人抱著紫髮小惡魔,卻笑得非常……賊。

    他穿得很隨便,一套白色棉質運動衣褲加上運動外套,外表乾淨清爽,不像運動過的樣子。大概是體育老師吧,他這樣猜想。

    可是他聽說小惡魔是來自有錢人家耶,怎麼她老爸只是體育老師啊?

    「月漩渦,今天到你家吃自助餐,好不好?」
    「喔,隨便----」沒留意小惡魔的問話,隨口就答應,發現後立刻嚇到,因為----
    有錢人會到自助餐店吃飯嗎?難道小惡魔不是有錢人家小孩?
    不可能,能進入儒門幼稚園的九成九都是有錢人家小孩。他是例外。

    好吧,就算小惡魔今天心情好想體驗平民生活,那也不用到他家開的自助餐店吃吧!

    「爹地,我想吃干貝粥。」

    果然是有錢的死小孩!這種平民自助餐店哪會有干貝粥啊?
    月漩渦的眼睛又慢慢上吊,漸漸聚集紅光……

    「可以啊,」她爹地馬上同意,這點讓月漩渦打從心底唾棄這種不知貧富差距的無知父女。
    「中午吃粥,晚上再用奶油煎生干貝給你吃,好不好?」
    「好嘛、好嘛。」

    怎麼會是這樣?小惡魔被壓制得死死的!
    紅光退去,月漩渦忍不住瞟一眼白髮爹地……他好厲害喔~~~~

    ********************

    當初的過肩長髮如今已近及腰,只是臉還一如當初的單純秀氣,僅僅不同的是,宵的氣質已轉化為男孩子氣中揉合一絲絲英氣。
    「……真的可以嗎?」眨眨黑眼,遲疑的問著。

    這樣一個好寶寶的大男孩,睜大黑如潭水的眼睛詢問,老師心底的母性完全被激發,全然忘了園中的規定,急急點頭。
    「當然沒問題,你想要來我們園中體驗幾天,我們很歡迎啊!」

    「謝謝,」他略帶嬌羞的低頭輕笑,「我還以為阿吞哥是騙我的。」

    好可愛的表情喔,真是夢幻美男子耶~~~~
    「喔~~他是怎麼說的?」

    「他說我年紀太大不能進幼稚園,因為昨天我跟他說我沒有上過中學沒有上過小學也沒上過幼稚園,他就說我很奇怪,是……異類……」

    「怎會?別聽他胡說!」充滿母性的老師看他難過,忍不住憤慨起來。

    「我不懂……沒有上過幼稚園就是異類嗎?」大大的黑眼露出懷疑的光芒。

    「當然不是!」老師拼命搖頭。

    「可是,阿吞哥說現在的小孩都會上幼稚園,是不是這樣?」

    「呃……是這樣沒錯啦。」幼稚園的老師額上冒出幾顆汗水。
    為什麼眼前的大男孩會問這種幼稚園級數的問題?

    「那我是異類嗎?」

    「當然不是!」人性本善、幼兒無辜,老師絕對不能說學生的壞話,只能在心裡想想而已。

    「可是我沒有上過幼稚園,也沒有上過小學、中學,這不就是異類嗎?」他往前一步逼問。

    幼稚園老師努力擠出一個完美的答案,「呃…………你算是在家學習,對,現在教育講求多元化,不一定要到學校上課,也可以請老師到家裡上課,或者父母自己當老師教育小孩,只要通過申請和一些學力測試,在家學習也是一種教育方法。」

    「我不懂……」

    蛤?他的問題好像有點多耶。
    「哪裡不懂?」老師遲疑的問,因為她上課的時間快到了。

    「如果在家可以學習,為什麼父母要將小孩送到學校來?」

    如果不這樣做,她會失去工作-----不能這樣回答。
    因為父母很忙,沒時間管小孩的死活------這樣講也不對。
    好吧,那就這個答案---「因為學校可以提供更多的教育,有些是家裡無法提供的?」

    「所以到學校學習比較好嗎?」

    這是死胡同!天啊,她剛才挑錯答案了!
    算了,先轉移話題,「上課鐘響了,你要不要先跟我到教室認識小朋友?」

    「好的。」他聽話的點頭,讓滿頭大汗的老師逃過一劫。

    她心底打定主意,這種棘手的學生,只要請她幫忙就沒問題了,新來的轉學生也是被她收得服服貼貼,這種問題多多又超齡的“小朋友”,她也絕對可以應付的。交給她就對了!

    唉~~~~~她只想當一個平凡的幼稚園老師,為什麼淨是轉進來一些怪怪小朋友到她的班?流年不利??

    教室裡面傳出------
    「穿一身黑有什麼奇怪?我就喜歡黑色,不行嗎?」

    甜甜的說,「人家只是覺得只有黑色很單調嘛,你看像那位大哥哥,黑衣加紫色羽毛就很好看呀,你的帽子邊邊要不要加一點紫色羽毛?」

    老師領著宵剛好走進教室,立刻受到所有小朋友的注目,包括那對喜歡把聊天弄成大聲吵架的男孩兒和女孩兒。

    「不用你雞婆!我死也不要紫色羽毛!」
    「那白色呢?」甜甜的問。
    「就跟你說不用你雞婆,聽不懂啊!」
    「你比較喜歡紅色嗎?」甜甜的問。
    「除了黑色,其他都不要!」從月漩渦的尖聲,聽得出來他快要失控。
    「你是…討厭羽毛嗎?」甜甜的猜想。
    「`皿´……」

    宵跑過去站在兩小孩中間,「他生氣了,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羽毛的。」他的聲音透露著他很了解這點,因為阿吞哥也不喜歡羽毛。

    「我要回家!」眼睛已經上吊兼泛滿紅光,月漩渦握緊拳頭,發抖著。
    體內好像有什麼想要爆發,熱騰的感覺燒遍全身,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失控,必須盡快回去找廢人阿伯 (廢:就跟你說是廢劍忘殘年!),定下心來。

    意外的,宵蹲下抱住這樣的他,「別難過,下次我再也不穿這件羽毛外套來了。」

    ¯A¯
    誰來救救他啊!
    誰管你穿什麼羽不羽毛外套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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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下手為強?】
    某龍:汝有何感想?
    某劍(擰眉思考):嗯~~~~~~~
    某龍:汝愛關子的習慣真差^__^
    某劍:我是正在想......
    某龍:想就想,看吾做什麼?
    某劍:沒啊,只是想這句話該怎樣運用才好
    (某劍以快過劍影紛紛的速度,用食指戳向某龍的臉,正中目標---酒窩)
    某龍:劍--子--仙--跡! (怒怒怒,怒火燒盡九重天---->某大餅:版權所有,亂用者三思)
    某劍(自得其樂):果然是要先下手為"攻"啊 U___U
    某龍:吾對汝的信心已到谷底,下次不用再連絡,再會!(^ ^b 龍大....)
    某劍(繼續傻笑):哈、再會是吧...
    ^Q^
    顶端 Posted: 2007-04-29 19:45 | 19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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