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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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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15 若離——澤維爾

1
若離(一)


率性而行謂之道,得其天性謂之德。德失然後貴仁,道失然後貴義。是故仁義立而道德遷矣,禮樂飾則純樸散矣。是非形則百姓眩矣,珠玉尊則天下爭矣。凡此四者,衰世之造,末世之用也。 <淮南子.齊俗>



楔子

修道人記得,那時,在天山南麓,儒者肩上揹著的並非是劍,而是木匣裝著的琴。修道人不記得那是三百年前、還是一百年前,對他和儒者來說,數百年的相識與修行,叫時間都停滯了。

淥水。儒者當日在天山南麓彈奏的曲名他還記得。

他見到儒者盤坐山澗旁,撫著膝上的三尺琴絃,指下的琴聲如同水流無礙。琴聲無疑是如曲名一般意味著清澈,可是修道人覺得聽起來有種空洞的悲涼。

儒者的笑容很深,琥珀般的金色雙眸閃著秋日焚燒的流光,他向修道人解釋此琴是焦尾桐製,琴音天生空寂。

指尖一挑,儒者又按了半分顫音。

「聽,這只是汝的錯覺。」

修道人摸著心頭那萬分之一秒的顫痛,他想真與假、感受與事實,都不是容易料想區別的東西。

在他們還沒有固定的居所之前,他們曾有過一段漫長的漂流旅程。有時,他們同行,有時,他們很自然地選擇了不一樣的山林小徑,或數日、或數月,在遙遠的他方相遇。

他們笑談彼此的見聞,總在話語歇落的空隙裡察覺對這個塵世來說,他們永遠只是旁觀者。在多數的歲月裡,他們反覆練習地僅僅是「靜心」。道家的心訣調息、儒家的書畫琴棋,在那個過程裡,也許唯一不同的只是方法。

靜坐正心,見到修道人每日的靜心功課,儒者曾這麼問道︰

「汝的心真的靜嗎?」

修道人帶著些許調侃的態度回答他︰「很靜,幾乎忘了怎麼跳動。」

「是嗎?」那持扇的手伸出,扇面便壓在修道人的胸口,無聲無息的動作,輕柔地別無他意,只是認真問探。

那日,儒者持華扇的手輕輕按在修道人心脈上的模樣,就像一個印記,模糊但是深,以致修道人在百年的歲月裡不曾忘卻當日儒者認真思量後的話語。

他記得儒者的手指向西方,曈眸裡沒有悲喜,儒者說︰

「吾又見到了一個王朝的覆亡,吾又聽到了一個為愛瘋狂的故事,我們活得這樣久,也許正是因為我們捨棄了這些愛欲,正因為我們根本沒活過......」

修道人知道儒者說得對,但是他選擇了對儒者搖頭。


1.

秋九月,朔風漸大的時節,若離山的山徑上,一個身著藏青色罩紗單衣的青年正徐徐前行,他舉止端正、面貌文秀,滿是書卷味,一雙劍眉和那星子般明亮的雙眸自然流露出一股聰慧的英氣,若不是他肩上揹著一把長劍,任何人見了都會認為他是個讀書人。

若離山上滿佈白樺林,在這秋意渲染的涼天中,綠葉已然換成了金黃,寒風一陣襲來,彷彿下了一場金色的秋雨,在青年單薄的衣衫上駐留了黃葉點點,青年停下腳步,並不拂去身上的落葉,反而離開原有的山徑,往林子深處走去。

「果然。」當他看見了如他所料的滿地金黃,青年清秀的臉龐露出略顯稚氣的笑容,彎下身去,整個手心捧滿了樺葉,納進懷袖中。

「原來桐文劍儒是如此有雅興的人,仙鳳真不知該說您是孩子氣還是姑娘氣了?」

一位紅衣女子踏枝飄然而至,水袖一拂,抿嘴低笑了起來。

桐文劍儒雙頰微紅,但說:「儒生敬愛天地之心,實是不分性別、年齡的。」

「仙鳳與你說笑罷了,劍儒這樣認真回答,倒顯得我有失禮數了。」

「穆姑娘…我……」

「哈!莫急。主人又改了往疏樓西風的機關佈局,怕劍儒您山徑迷失,所以特地派仙鳳前來引路,劍儒就隨我來吧!」

「勞煩穆姑娘了。」

穆仙鳳口中的主人,正是三教先天中的儒門之首,疏樓龍宿,也是桐文劍儒最敬慕的人。

一個人要敬慕另一個人,大抵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往往第一眼的交會就能決定日後多年你對這個人的感覺,有時甚至會因為說不出這番敬慕的理由,而有著魔的錯覺。桐文劍儒第一次見到疏樓龍宿時,他對龍宿一無所知,有人說一無所知時的直覺是最單純而正確的,桐文劍儒相信。這麼多年以來,他仍是反覆想起那時在棲鳳山月簾瀑所見到的景象,狂暴的水簾之間,一抹紫白色的身影閉目抱琴,盤坐於溪石,彈琴之人髮若雪瀑,撫琴的手細瘦而有力,桐文劍儒每走近一步,他的心就彷彿被揪的更緊,因他確實聽見了……那白玉古琴清澈的琴音,婉轉穿梭於磅礡的水流聲中絲毫不受影響,觸弦運轉的風采宛若神人,風聲、琴聲、水聲,都在彈琴人的指下交織出參透天地的意境。

桐文劍儒停步於溪水邊靜靜聆聽,隨著琴聲,他有時覺得悲,有時覺得喜,到後來才發現這兩樣都是沒有的。他花了很長的時間才仔細辦認出水簾後那一張臉,而那是一旦描摹便無法忘懷的一張臉,彈琴人雖有溫文儒雅的容儀,樂音停下瞬間,張啟的琥珀色雙眸裏頭卻盡是透著深深利利的冷……

他被那瞳眸裡的冰冷嚇到了,久久無法開口。

彈琴人問他:『朋友,汝怕吾嗎?』

後悔自己當時什麼也沒說,只一味用搖頭來否定這句話。幸好那時龍宿笑了,而且笑得很開懷,這稍稍彌補了桐文劍儒的遺憾,他後來常想若換做是劍子仙跡或穆仙鳳,他們必能說出更好的回答。

從那一刻起,桐文劍儒就覺得龍宿是不容易靠近的人,至少自己並不具備這樣的能力。這種感覺並沒有隨著知道龍宿更多而改變,他和龍宿的友誼就像現在這座山的名字,若離。

也許說友誼都太虛妄,桐文劍儒想起龍宿在劍子仙跡面前提起自己的時候,說:『這位是吾之後輩小友。』

所以,他和龍宿,有著決定性的距離,這距離意味著他必須不斷努力,只為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 此贴被緋小光在2007-02-05 14:00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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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宿寄悠然,一水煙,一玉琴,居疏樓,不減其采,小光撲倒。 ^0^
    光的小窩:天空部落網路城邦
    顶端 Posted: 2007-02-05 13:52 | [楼 主]
    风羽凝
    级别: 江湖小浣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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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一陣襲來,桐文劍儒緊緊抓住那龍宿親自披上的衣袍巾帶,他感覺到自己總在這莫大的厚愛之中承受著害怕失去的落寞。


    我很喜欢这句话。我其实并没有看过桐文劍儒的戏份,只是略微了解此人,但是这篇文章给我留下的印象更深,几乎是替代了剧中的他。

    我想在夜晚看文总是比在白天里更容易引起感想,特别是这样一篇并不幸福的文章。

    或者桐文劍儒在某种意义上是这篇文章里唯一幸福的人,他传达了他的心意,贯彻了他的原则,死得其所,但对于喜欢HE的我来说,满足地死去是另一种虐心啊……T T

    龙宿在这篇文章里更加的寂寞和冷漠。他好像全身驻满了铜墙铁壁,小心翼翼地试探,得不到回应后这身铜墙铁壁仿佛又坚硬了几分,直到再也没有机会去褪下。

    而剑子,我对作者那句“你要的究竟是一個正道的朋友,還是我龍宿這個人”很有感触,还有这句“『當他有這樣的想法時,其實就已經羞辱了疏樓龍宿』,因為這是有條件的愛。”
    剑子和龙宿果然是好友,彼此都对对方有着试探。但剑子心系天下,他对好友都那么温柔,或许这就是他和龙宿之间造成了距离的原因吧,不是有句话叫做“温柔也是一种残忍”吗?

    我有时候想看看如果他们真的能够对对方坦白,这又该是怎样的情景?是因为性格、理念不合而彻底的决裂,还是终于如释负重一般地更为亲密?说白了,其实我是相信他们之间有爱情存在的^^

    恩……似乎有些胡言乱语了,希望可以看到番外,至少有个HE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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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8-08-25 22:18 | 1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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