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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云覆雨手 剑龙夫妻推进奖 泣血恶人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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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亂迷迷 作者:洛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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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性:疏劍情愁錄

-給點入此篇的看棺們-
首先,請做好心理準備,沒同標題那麼優美;另外,此乃一年半所發表的舊文,稍作編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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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亂迷迷 (上)

「他,名叫劍子仙跡,你可好好跟著他出去逛唷!」婦人對著牽在手裡的孩子介紹著。

原來,他便是婢女姐姐口中說的-
長的還不錯,但有點飄泊像乞丐似的「劍子仙跡」阿!孩童眼睛水汪汪的轉阿轉,偷偷觀察眼前的人,暗自想著。

「小跡,麻煩你帶小宿四處逛囉。」婦人露出慈祥有如沐春光的笑盼劍子。

劍子不由得蹙眉,還是硬著頭皮點頭答應。

婦人放開牽著孩子的手,似乎思及什,再走向劍子。

「瞧我.....差點忘了....」婦人靦腆的笑說:「小跡,這是你師父要我交給你的書信。」趕緊從袖口拿出信。

「謝謝。」劍子答謝接過。

「那麼,我走了。小宿要好好跟著小跡,不要太晚回來唷。」婦人囑咐著他們,看著小宿微微輕點,才舉起秀步離開。

看著眼前一身穿著淡紫色衣服的娃兒,劍子再度皺起眉頭,邊打量邊心想著:
師父又胡說八道了!說什麼要測驗我的歷練跟修為有沒有進步,一臉嚴肅下戰帖,問我敢不敢接......
我…當然二話不說,毫不猶豫接下!看的出師父眼中揚起一絲小小的讚賞,隨後,要我明天午時到門口等帶著考驗之人......

那麼,那一身紫到不行,像茄子的小傢伙,就是考驗?
劍子輕輕嘆氣,看著手裡的信,緩緩揭開,便瞧見寫信之人筆勁渾厚且揮灑磅礡有力......


親親吾徒:
師父明瞭汝不解為師用意,特寫此書告知。
無須懷疑,眼前的娃兒,的確是給汝的考驗!此娃兒幼時易惹病入侵傷其身,長期待房內,足不出戶,未見世面;私塾上,皆是聘請先生前來教導。
但其母深憂娃兒性情越傾內向,易怕生膽怯,不敢與其他年紀相仿孩童閒談。再者,為師與其父為拜把兄弟,理當兩臂插刀幫助才是!所以,為師挺身而出,告知吾徒願意幫助,也是幫徒兒找個伴,也是為師有感,吾親親小徒似乎也沒啥好友......不如,就利用這次機會,來考驗下吾小徒兒是否有所成長! 希望,汝能不負為師重望哪!

順心

奕滄蒼

附註:無須太動容為師的用心!還有,不要嚇壞娃兒唷!



看及此,劍子不自覺加重力道,緊握住信,滿臉青黑。

我......何時說願意幫助?什麼叫做沒啥好友?幫忙找.....什麼伴!
習劍之人,何需一定要有人為伴!只要懂劍意,明劍心,便足以,為什麼我要當這娃兒的保母?(OS:劍子...你想太遠了||||b)
這...算哪門子的考驗!真敗給師父.....

「嗯...那個...吾...汝....要一直待在此處嗎?」龍宿小聲詢問,看他神遊如此陶醉,除了狂皺眉,又點頭搖頭的,最後,好像快感動流淚似,真有點不好意思打擾他。

「咳,你....想去哪?」稍作一振,仍是無奈,他寧可回去練劍;但既已答應婦人,總得信守承諾。

「吾...不知...」龍宿很苦惱地低下頭,不自覺嘟起小嘴。

「那...你有想看的嗎?」劍子換話問。

「吾....也不知...」更加疚意,不敢抬起頭看他,好怕眼前的人會發怒。

「這....」......總不能僵持在這吧!唉,真是麻煩!劍子嘆道。

「那你跟緊點,我帶你四處看看。」

「嗯....」龍宿也鬆了口氣,無邪地對他露齒一笑。

可惜,劍子仍在埋怨師父迷霧中,沒瞧見龍宿難得不對外人沒戒心般笑開。


在一小巷內,有兩條人影,靜靜地窺視著他倆......

「奕師父,你確定小宿真的會對小跡慢慢解開心防嗎?」其中一人小聲開口問身旁之人。

「你瞧!龍宿不是敢在外人面前笑了!放心啦!吾親親好徒兒,絕對夠格可跟他成為莫逆之交的!」被稱奕師父之人,充滿興味的看著劍子與龍宿。

「那....我真的可以放心回儒門去嗎?」那人頗不安心的問著。原來,此人便是剛剛帶著龍宿前來的婦人。

「嗯,別操心,趕緊回去吧。」奕師父隨性揮手向婦人道別,自個兒兩眼緊盯著他倆,努力想聽取他們對話內容。

「奕師父,你.....不走嗎?」婦人看著這充滿孩性的師父,不免一問。

「咳!我....得留下來,好好注意!畢竟這是個考驗,身為師父的,有必要好好看著徒兒的成長。」奕師父立即板起師父威嚴,說的頭頭是道,其實非常好奇自個的小徒兒將會有什麼驚人之舉,得好好欣賞一番!哈!

「嗯,那...有勞師父多加留意了。」婦人稍微點頭拜謝。

「嗯,不送了。」奕師父眼見那兩逐漸走遠,簡單說一兩句,便急忙使出輕功追去。

(待續)









情亂迷迷 (中)


午後,市集人聲鼎沸,熱鬧喧騰之巔峰。

龍宿小手輕拉下衣,試著讓腳步更輕快些許,好跟緊眼前之人,無暇觀望所謂的熱鬧非凡,深怕一溜眼,劍子便不見人影;而劍子反倒大步邁開,從容不迫地慢慢而遊。

「來喲~好吃的糖葫蘆唷~~」小販沿路喊叫,逐漸接近他倆。

劍子瞧見那小販,緩下步伐,隨後轉身,正要開口詢問時,卻訝然瞥見龍宿額際的薄汗,小嘴一張一合的喘氣,不禁臉一沉,口氣微差。

「你....可以叫我走慢點阿!」

「呼...吾..呼...沒想到…呼...」龍宿停下步,有點畏懼他的怒氣。

「你...」...好一個沒想到。劍子心裡犯嘀咕,看他膽怯,想起師父的叮嚀-別嚇壞娃兒;又忍不住閉眼輕嘆,表情比較溫和,輕聲說:「你...下次記的要說,別怕,我可以放慢;對了,你要吃糖葫蘆嗎?」

「糖葫蘆?吾可以嗎?」龍宿用衣袖輕擦額際,劍子這一提,為之一亮,十分雀躍。

糖葫蘆耶!常常看到廚房大嬸的孫子吵著要吃,還有,有次暼見小婢女捧著吃,一臉好幸福的模樣,好像好好吃耶!

「有何不可?」看龍宿好像頗興奮,不禁莞爾一笑...等等,劍子神色微變,該不會......

「你...沒吃過?」像似已肯定般的問出。

「恩,沒吃過,吾真的可以吃?」龍宿輕點著頭不免再問,好擔心劍子會反悔似的。

果真如此。劍子發現小販要走遠,趕緊說:「我買給你吃,等我。」於是,往龍宿後方追去。

「好。」龍宿站著看劍子走向小販,猶遲一下,便舉起腳步,慢慢接近他倆。


「那個...我要一串糖葫蘆。」劍子從袖口拿出碎銀。

「好!」小販拿下一串糖葫蘆,正好瞥見在不遠處觀望的龍宿。

劍子看小販突然停下動作,隨之望去,也發現龍宿張大眼睛,好奇看著。

「你…站在那邊等下。」

龍宿停下腳步,點頭答應。


小販看下離自己有點遠龍宿,再回看劍子,自作聰明笑問:「喲~你幫你的小主人買呀!」

劍子一聽,怒目橫眉,咬牙切齒說:「他.不.是.我.的.主.人!」

小販彷彿沒注意到他神色有異,哈哈大笑起來。

「哎呀~這....你總不會是他哥哥吧?哈哈,你別說笑了!他穿著不凡哪!你一身素衣,這...怎麼可能!」

語落方停,小販總算察覺到劍子額上明顯的青.筋.暴.露!

媽呀喂~!這少年背後怎有詭異的殺氣阿!小販不自覺打起冷顫,立即打哈哈說:「哪~糖葫蘆給你。」快速拿起劍子手中銀兩,稍微張望四處。

「哎呀呀~那邊客人向我招手,抱歉!那先走了。」連忙把吃飯的傢伙看緊,迅速奔離現場。

哼!下次別讓我遇見!劍子甩袖走向龍宿,面無表情,將糖葫蘆遞給他。

「拿去吧。」

「真的?汝....不吃嗎?」龍宿小眼不停眨地瞧著糖葫蘆,努力克制地狂嚥口水,不免膽怯再問。

「恩....我不喜歡吃甜的。」劍子手更向前遞去。

龍宿有點緊張地緩緩伸手過去,直到握在手裡,還是很不敢相信,兩眼呆呆望著糖葫蘆。

「你趕緊吃吧,天氣那麼熱,會融化的。」劍子看他一直望,有點受不了開口提醒。

「唷,好...謝謝。」龍宿舉起糖葫蘆靠近小嘴,忍不住先伸舌一舔,停頓一下,兩眼充滿讚嘆,再度舔上幾口,真的好好吃耶!呵~很愉悅地享受。

「你跟在我身旁,別走在我身後。」劍子擔心龍宿注意被糖葫蘆吸引,會跟丟自己,也是想配合他行走的速度,以免他為了追緊而汗涔涔低下。

「唷!」龍宿馬上走到他左側,繼續嚐著糖葫蘆。

「你幾歲阿?」劍子對街上事物無很大興趣,也閒得無聊,便跟他聊起。

「唔...吾足滿七歲。」龍宿小為驚訝,還是邊舔著糖葫蘆邊回。


「那不是跟我差不多!」怎麼看起來比我還小?.唉,劍子不免輕嘆。

「那你平常做些什麼?」

「吾...」龍宿停止舔糖葫蘆,偏頭回想:「都跟著先生習讀詩書禮樂之道。」說完,繼續很快樂舔著。

「唷。」劍子忽看遠方,又四處張望,轉看龍宿:

「你先站在那邊的樹下納涼等我一下,吾有點事,去下便回。」微指不遠處西南方的大樹說著。

「好。」龍宿吃完糖葫蘆,還意猶未盡舔著竹籤跟小手指答覆。

「恩...我馬上回來!」看龍宿已站在樹下,劍子放心向前奔去。


站在樹下的龍宿,看著人來人往,不停張望劍子何時會回來。突然,有兩三個年紀相仿小孩跑過來,站在他的面前。

「喂!你哪裡來的小孩阿?我們怎麼沒看過你?」其中有個小孩站出來,擺著很高傲姿態對著龍宿說。

龍宿慌張起來,不知該不該回答。

「喂,我們老大問你話,不會說話唷!」又有個小孩邁向前,眼神略為凶惡看著他。

「吾...是住在那邊比較大點房子的...」努力擠出話,不自覺緊縮身子,東張西望,好希望劍子能趕快回來,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好恐怖……小眼低垂眨呀眨,淚水不禁沁出,閃爍眼框內。

「喂!你很沒禮貌耶!你娘沒教你跟人說話要看對方嗎!」另一個人推了龍宿一下。

「吾...不...是...故意...的...」嗚~怎麼辦?有些抽嚥,雙肩更是不停抖動。

「阿!我知道了!他一定是那個大官的小孩!看他衣服質料好像很好,一定是的!」那小孩恍然大悟般說。

「我娘說官差都是壞蛋!亂私刮咱們的錢!他是大官的小孩,以後也是大壞蛋!」那小孩說完瞥見地上的石子,撿了起來,對同伴說:「我們用石子打他!他是大壞蛋!」

「好耶!」另兩人紛紛撿起石子,在手上把玩,先丟上丟下嚇嚇他。

龍宿看著他們撿起石子準備要扔向他,更是恐懼,又想到劍子說不要跑,要等他回來,一咬牙,抱緊著頭,等著接下來的疼痛。


此刻,正返回的劍子遠遠看見這一切,當那三兩個孩子作勢拿著石頭丟龍宿時,怒氣瞬間崛起,立即拾起地上與劍差不多等長的樹枝,飛奔而去,擋在龍宿前方,迅速甩下樹枝,微微運氣灌入,再提起左撇、右挑、再迴旋一揮地將石子全部回撥擊那些人身上。

「還要再來嗎?」劍子冷笑瞪著他們。

那群小孩被石子打的唉唉叫,再看到劍子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不禁......

「嗚哇~好痛~好恐怖阿~~~壞蛋!娘~好痛阿~~!」哭哭啼啼,離離落落跑開。

劍子聽了差點想昏倒,到底是誰阿?叫賊喊抓賊,嘖!真是......

轉身看還在抱頭的龍宿,輕聲詢問:「你...沒事吧?抱歉,回來晚了。」愧疚,因讓他受到莫名的驚嚇。

龍宿聽到熟悉的聲音,慢慢把手放下,是劍子......

「嗚~吾...嗚~沒事......」放心,忍不住抽咽,趕快舉起衣袖拭去不聽話滾落下來的淚滴。

「好了,別哭,會被別人笑唷!」劍子努力找話安撫著已成淚人兒的他,心裡還是很火大。嘖!早知道剛剛就應該大力點打回去,好好修理那群笨小孩!

「吾…嗚~停…不...來..嗚~吾...吾...努力....不哭不哭......」龍宿不停低擦拭眼淚,試圖平緩著情緒。

「哪~給你!這...是我回來晚之因。」

劍子拿出一把素面圓扇,又言:「看你似乎容易出汗,想說買把扇子給你。」

接過扇子,發現上面有著紫色的雕花,破涕一笑,感動劍子的貼心,深深感覺到......

劍子其實是很溫柔的人,只不過不善於言色。


劍子不經意瞥見龍宿笑起時若隱若現的小酒窩,臉跟著微紅,呈現呆滯與癡迷。

忽然間,產生些微變化。

「吾...可以叫汝...小跡嗎?」龍宿有些羞怯低頭問說。

「咳,你說啥?我剛沒聽到。」劍子以為被發現糗態,有些不知所措,兩眼暼向他處。

龍宿鼓起勇氣,認真的再說一次。

「吾說...吾可以叫汝小跡否?」

「不行!」劍子嚴肅否決,不准叫我「小跡」!

「為什麼不行,汝可以叫吾『小宿』阿!」龍宿嚼起小嘴,有點失望。

「我說不准就不准!也不想叫你『小宿』。」怒吼出聲,是想抓狂還是在壓抑什麼情緒。

「小跡,為什麼不准?剛剛汝不是讓吾大嬸叫汝小跡了?」似乎不再怕劍子生氣,扁起小嘴疑惑再提。

「那是......」劍子說不出個所以然,心慌意亂煩躁起來。

「阿~~總之,不准喊就是了!」這傢伙,哪來的內向?騙人!

「小跡,吾覺得這樣稱汝很可愛阿?」龍宿也很認真,又回。

「聽著!我.叫.劍.子.仙.跡,不叫『小跡』!」劍子氣急敗壞,好想搖晃他那小頭腦袋,要他聽清楚點!

「小跡...吾......」龍宿忍不住要開始抽咽。

眼看眼前的人兒眼眶再度泛淚,又頻頻打轉,劍子態度不再強硬,有些無奈。

「唉~你真的不要叫我小跡,叫我『劍子』就好嗎?」

「那~小跡,汝是吾的朋友嗎?」水汪汪的雙眼無辜地揪緊劍子。

「你........不要叫我小跡......」努力壓抑怒氣,再度開口:「你、我早就是朋友了。」

「真的嗎?小跡跟小宿是朋友?」

「你!是……」劍子硬忍著,雙手緊握住回話。


「永遠都是?」雙眸明亮地看著劍子。


「是……」劍子十分無力,放棄和他爭論。

「永永遠遠?」龍宿非得要聽到劍子肯定回答。

「是!我們永永遠遠都是好朋友!」你可滿意了吧.....劍子再度嘆氣。

「那~勾小手手,蓋手印!」龍宿伸出小拇指,等著劍子。

「喂~!為何我要跟你勾手?」劍子又為之大怒,喊出。

「因為....吾怕汝反悔.....」龍宿小聲說著。

「誰會反悔!」.....其實....真的有開始後悔了......

「那汝願不願意跟吾勾手手?」龍宿很期待劍子跟他勾手的約定。

「你!.好~勾就勾!」劍子隨亂伸出手打勾勾,立即縮回身後。

「那.......」

龍宿正要開口之際,劍子立即搶說:「你!現在別再開口,我帶你去溪邊玩水。」同時,對龍宿伸出一隻手來。

龍宿微愕,嘴角慢慢笑開。

「恩。」也伸出一隻手,讓劍子牽著走,另手抱緊劍子給的圓扇,非常喜悅。


兩人身影越來越遠時,那棵樹後傳來聲響。

「噗哈哈哈哈~!小跡!哈哈~哈哈哈~~!」有一人慢慢走了出來,不停的捧腹大笑。

「奕師父......」三人異口同聲叫著那大笑的之人。

「哈哈哈~~!太好笑了!」奕師父想到那些的對話,還是狂笑不已。

「奕師父,我們怎麼辦阿?劍子哥哥會不會找我們算帳阿?」三人憂愁望著奕師父。

「咳!」恢復正經,看著那三個小蘿蔔頭,微皺眉頭,質問:「誰叫你們拿石頭丟人,這就不對啦!」

「可是...是你叫我們去鬧鬧他阿。」其中一人立即回話。

「我?」奕師父舉手連敲那三個小鬼的頭。

「我是叫你們假裝去鬧,可是,我沒要你們打人阿!」不過,龍宿挺有骨氣的,恩~不錯不錯。

「嗚~那該怎麼辦阿?劍子哥哥剛剛真的生氣啦!」有個小鬼忍不住痛哭出聲來。

「這...好好好~別哭,哎呀!有事,我承擔好啦!我是他師父耶!他不敢對我怎樣啦!」奕師父急忙安撫,吼~小鬼麻煩!內心如是嘀咕。

「就這樣,我先走了一步。」

奕師父趕緊再追他倆人離開.....


(待續)


情亂迷迷 (下)


離開了市集的喧囂煩熱,從寬廣大路轉為幽密小徑,樹林散發淡淡翠綠香,令人聞之舒暢;光線隱隱約約從樹葉透射,再隨風搖曳下,彷彿似灑金粉般璀璨;鳥聲輕啼,蟲聲低奏,彼此交錯互誦生命之章,更增添生意盎然。

龍宿整個人不自覺放鬆,徜徉其中,沿途上,不僅是不停地張望讚嘆著,還不斷地吸聞令人心曠神怡的自然芳香,身子彷彿要輕飄飄起來。

「感覺如何?」劍子見他如此陶醉,不禁一問。

「恩!好舒服唷!」一臉很幸福很幸福笑著回聲。

「那就好。」劍子也鬆懈全身,神韻比較柔和起來。

見通往溪邊階梯快到,劍子不免出聲提醒:「等等走石板階小心點,不要滑倒。」率先走在前方,左手還是緊緊牽著龍宿右手。

「恩。」龍宿小心翼翼地隨他下梯。

轉眼間,溪水碧綠清澈盡展眼前,周圍仍有不少高大樹木,遮蔽許多陽光,微風徐徐,更顯陰幽沁涼。龍宿水亮睜大雙眼,看著前方流水盪漾不已,遠處則是清翠山色,如此山青水秀之貌,使得他更想去體會溪水之清涼。

「小跡...汝與吾去玩水好嗎?」小小搖晃一下牽連住彼此的手,兩眼強烈透露出他的渴望,期盼劍子能與他一起享受。

「你...」劍子還是無法接受如此親密的稱呼,原想嚴肅地跟龍宿再度申明,卻因那雙清澈如水般的碧瞳給分神,深深被吸引,眼眸中都相互應照著對方身影。

「小跡...汝...不肯跟吾玩水嗎?」遲遲沒聽見劍子回覆,龍宿偏下頭,聲音掩不住難過。

劍子突然輕敲他的小腦袋瓜,「我何時說不肯了?!笨蛋!」,聲音輕微上揚,戲謔笑著說出。

「那...汝願意囉!」一掃低霾,小臉興奮詢問。

「跟我來吧。」劍子笑而不答,直接牽起龍宿,往溪水走去。

對於劍子的舉動,龍宿心裡有種甜甜的感覺,被劍子所牽住的小手,也傳來屬於他的溫熱,更使龍宿想要牽緊,捨不得放開那溫暖。


※ ※ ※ ※ ※ ※ ※ ※ ※ ※ ※ ※ ※ ※ ※ ※ ※ ※ ※


「你先把鞋子脫下,捲一下袖口,別讓自己衣服全濕。」劍子帶著龍宿到溪旁一顆大石先坐下,提醒他把衣服先弄好,自己也開始捲起裤管,將鞋襪脫去,把袖口往上摺去。

「唷~好。」龍宿見狀,也動手脫鞋、捲袖。

接著,劍子看龍宿也差不多好了,牽著他往溪水走入,隨時察視水中是否有佈著青蘚的石子,以免龍宿誤踩滑倒。龍宿一手牽著劍子,另一手拉著衣擺,小心注意著身旁。

「好涼唷!」龍宿感受冰涼的溪水從腳底竄上全身,竟是舒服無比;突然間,他似乎發覺到什麼,眼睛直往碧綠的溪水猛瞧,小嘴驚訝張開。

「阿~!小跡,有魚耶!」非常雀躍看下魚兒又轉看劍子說道。

「恩。」劍子被他高興的心情所感染,對於他的暱呼,似乎也默然接受,淡淡一笑:「你先站著不要動,等我一下,我設法讓魚親近你。」說完,意欲放開牽著龍宿的手,想要往旁邊大石走。

「不要!小跡~不要離開!」

發覺劍子鬆開手,轉身要離開時,龍宿驚慌失措起來,聲音帶著哭啞:「嗚~吾...不要魚魚了~嗚~小跡...不要離開...吾…」片刻間,淚珠在眼內打轉開。

「你..先別哭,我不會離開。」劍子被他突忽其來的反應嚇到,走回安撫。

「好了!別再哭了,你看我~我還牽著你的手啊。」手再度握回,見他淚水要滴落下來,內心竟泛起揪疼。

「嗯...」龍宿感覺到手上那陣溫暖回來,漸漸平復下慌亂,想努力地對他笑,反而使樣子弄得扭曲,讓劍子識不清龍宿想表達什麼。

「你...」...怎麼好像...很...猙獰..?劍子不忍問出,深怕他又哭啼。

「怎麼了?」吸吸氣,恢復平常天真無邪樣問。

「沒什麼...」...還蠻...可愛的....劍子自我安慰起來,隨後拿出藏在胸口的饅頭。

「其實...我只是想離你遠一點點,想在你身旁擲饅頭屑碎,吸引魚群圍繞你腳旁,想讓你開心,並沒有要丟下你的意思,別緊張。」

「真的嗎?汝沒討厭吾?真的只是讓魚魚親近吾?」龍宿興奮得更往前邁一步,微微拉近彼此距離。

劍子看著近在只呎,仰著小頭望著他的龍宿,模樣十分可愛逗人,不由得屏氣倒吸一口,非常清楚聽見自己心跳開始混亂。

「我...」頰上感到一陣熱,滾燙起來,逐漸掀起紅暈。

「小跡,汝怎了?」龍宿狐疑瞧著神情似乎有點怪怪的他。

「咳!」劍子藉著輕咳,偷偷撇開眼,不敢再直視那雙會令他深陷的目光,趁機也整理雜亂的情緒。

「小跡...」眼神充滿擔憂,細眉微垂,小嘴也嘟起。

「要是汝真的很不喜歡如此暱稱汝...那,吾就不這般喚了。」雖然如此說出,但還是有點不捨。

「你別想太多,想怎麼叫,都隨你吧。」劍子微嘆,早任他喚,伸手往龍宿的素髮索去,輕撫開夾雜在髮上的枯葉,不經意語帶柔情向他訴說:「我不會討厭你的,不是早答應你,我們永永遠遠都是好朋友,不是嗎!」

龍宿見劍子如此真誠,而非敷衍,雙耳早泛桃紅,火熱燒起,臉蛋似誤飲美酒,紅暈從酒窩處放射散開,眼珠子愣愣從他的視線移轉到他身旁的溪水望。

劍子為了讓他更加安心,又開口:「我絕對不會丟下你的;除非...」

神韻一轉,語帶保留,似意要如此停頓,有意無意與龍宿眼神交會,又假裝不留意漠然輕撇開。

龍宿因那句「除非」而無落語之話給嚇傻,抬頭望著劍子,發現目光有意閃躲,臉頰從紅嫩刷白,水珠浮上眼角,對著一語不發的劍子,聲音微抖尋問:「除..除非什麼…..」

瞧龍宿又慌亂緊張起來,劍子覺得差不多適可而止,畢竟,魚上勾了。

於是,強忍要逸出的笑意,抿一抿嘴,一本正經注視著龍宿。

「除非......你不要我這個朋友!傻瓜!瞧你緊張什麼似的!」笑起。

「嗚~小跡是壞蛋!嗚~~」雖鬆了一口氣,卻也忍不住哭的淅哩嘩啦,眼淚直流,停不下來。

「好了好了,別哭了,都是我的錯~好嗎?」劍子好聲好氣跟他賠罪,沒料他會嚎嚎大哭,唉,失策。

「嗚~不管不管~汝是壞小跡!」龍宿還是哭個不停,指責他的過分。

「好好好~抱歉,我下次不會戲弄你了!別哭了。」劍子順著陪不是。

「嗚~~還有下次...」更大聲的哇哇大哭。

「好,我保證永遠不會!舊別哭了,好嗎?」劍子想求饒了,沒想到此舉,竟害慘自己,見天氣越來越涼,人兒又站在水中哭,難免擔心他會因此著涼。

「我們先回到地上好嗎?你這樣會感冒的。」

「恩~」龍宿扁扁嘴,稍微止住哭泣,應允了他,將手遞出。

劍子對於他的動作,忍不住噗哧笑出,伸出手回握住。


※ ※ ※ ※ ※ ※ ※ ※ ※ ※ ※ ※ ※ ※ ※ ※ ※ ※ ※


正牽著龍宿要上岸時,劍子忽感背後一陣濕意襲上,錯愕回頭,龍宿眼眸晶亮,淘氣得很,對他吐舌,彷彿告訴他:活該!

他如是想,是被偷襲了。

那麼,要玩,他奉陪!

劍子笑著,反潑回擊。

結果,兩人互不相讓打起水戰,水花不斷被他們激起亂竄,你來我往的擊回,彼此身影顯的鮮明活躍,散發出的活力絲毫不輸給對方。


忽然間,龍宿不小心踩到青蘚,不慎一滑,失去重心,來不及呼喊,就要往水中栽去;就在那時,劍子已察覺有些不對,奔去搶救。

龍宿兩手慌亂揮舞,劍子毫不考慮伸手抓住他的右手,使力將他拉向自己,卻沒想到力道過大,反讓龍宿直撲向他,雙雙落水,龍宿小臉貼著他的胸懷,兩手抱住他的腰,至於劍子則是跌坐水中;倆人先是愣住,看著全濕的對方,隨後不約而同笑開。

龍宿慢慢移開身子,劍子也緩緩站起,相互扶持上岸。


「你趕緊把外衣脫去,不然會生病的。」劍子背向他說著,也著手脫去外衣,只留單薄內件,再將褲管捲高。

「好。」龍宿解開腰帶,也把髮帶扯下,微微甩弄著秀髮。

劍子欲轉身探望龍宿弄得如何,正好瞧見龍宿撫弄散落開的青絲之景,震傻眼。

他,彷彿不沾惹凡塵般的精靈站在他眼前,格外的耀豔動人。

劍子沒想到龍宿爽快解開所有衣裳,隱隱約約露出骨瘦如材白皙的身子,再往下一暼,震撼到瞠目結舌,非常錯愕只說了「你...」一字。

「恩?」龍宿困惑看著呆若木頭的劍子。

劍子耳朵嗡嗡作響,空氣似乎被抽離,忘了吸氣,只是望著他,魂魄彷彿飄離。

「小跡,汝怎了?」龍宿骨溜溜望著他,在他眼前晃晃手。

劍子見他的動作,還是不敢相信問出:「你不是娃兒?!」

「娃兒?」换龍宿茫然,苦惱起來。

劍子直盯著他下半身,左手捂起嘴,感到不可思議般,吐露出他深刻體會到的真實。

「你是男的!」

「是阿,不然呢?」龍宿不解為何劍子要如此問,還是蹙眉點頭回應。

「你不是叫『蓉繡』?芙蓉的『蓉』,針繡的『繡』?」劍子想確認下,是否有問題;但他的服裝,分明是女娃兒才會如此穿,怎會如此?

明瞭劍子搞錯他的名後,龍宿小臉掀起憂鬱,難過解釋:「不是,吾名字是『疏樓龍宿』,疏密的『疏』,樓閣的『樓』,龍鳳的『龍』,宿緣的『宿』!」忽覺有點涼,稍微拉緊披在身上還濕淋淋的衣服遮掩。

「那...大嬸不也是喚你『小繡』嗎?」

「汝剛發『繡』之音,是大嬸溺愛以此偏音喚吾,所以才會稱吾為『小宿』。」對劍子還抱懷疑的態度,龍宿擰起眉,嘴角下垂。

「抱歉。」劍子感到歉然,又總覺得似乎哪裡有些不對勁,不禁再問:「你...平常都如此打扮的嗎?」

「不是,是一位伯伯說吾這般出門,不會被人所欺負。」龍宿眼珠子轉阿轉,回想出門前的情景。

「伯伯?」劍子泛起一團疑霧,雙眼黯沉,心中浮現一個身影,莫非是.....


(待續)

情亂迷迷 (終)

就在此刻,附近有棵大樹枝幹異常晃動激烈,發出瑟瑟聲響,劍子毫不遲疑揀起溪邊的石子,輕微運氣,使力地往晃動之處擲去。

果不期然,一影立即竄離躲避,但沒料到劍子是同時扔擲兩個,閃躲其一,卻被另個狠很砸中背部!

那影摔下,直襲地面,暈眩昏去。



※ ※ ※ ※ ※ ※ ※ ※ ※ ※ ※ ※ ※ ※ ※ ※ ※



劍子走過去,臉色鐵青注視昏趴之人,沉聲開口:

「師父!你要裝暈多久!是不是該給我個解釋?」

被喚師父之人深知無法遁逃,不再裝昏,輕微搖晃起身,盤起坐來,意識彷彿在朦朧不清中,一副癡呆,訝異地詢問劍子:「耶!我的好徒兒,你怎會在此處阿?」

「師父,你是否先該說明,為何會在這吧?」劍子十分清楚師父這副模樣是在裝瘋賣傻;以前被騙過太多次,這次絕對不會如此輕易相信他一口胡言!

「耶...吾怎會這兒...怎都沒印象阿...吾記的吾...是在一名竊犯...然後.....」那人兩眼失去焦距,按著額際,似乎很痛苦。

龍宿走近他倆,站在劍子身後,驚訝地指著奕滄蒼:「小跡,就是這個伯伯叫大嬸幫吾打扮如此的。」

「師父...你...還要再說下去嗎?」劍子挑挑眉,冷冷在笑。

「你你你...你這個劣徒,怎用這種態度跟師父說話啊!哎喲~我的頭好疼哪!心!更疼哪!我怎會有這個冷淡的徒兒哪!」奕滄蒼被劍子激到渾身發抖,非常火大。

龍宿探探頭,見奕滄蒼萬分悲痛,劍子不作反應,置之不理;忍不住擔憂詢問:「伯伯...汝...還好吧?」

「嗚~還是小宿最好了!我怎會收你這沒禮的徒兒哪!絲毫不關心為師!嗚~~我怎那麼可憐哪~~~」奕滄蒼猛捶地,埋首自哀自憐,聲聲控訴劍子不尊師重道之態。

「師父...沒發現...你已經不打自招了嗎!你剛剛喚誰?」劍子冷不防挑出奕滄蒼不小心喚出龍宿暱稱之事。


奕滄蒼瞬間停下動作,漠然起身,輕拍衣袖,不再喊鬧,展現平日豪邁爽朗。

「哎喲~吾是關心吾的親.親.小.徒.兒.哪!再說,這是個考驗!師父有權監督。」奕滄蒼理直氣壯看著他倆,絲毫不覺自己理虧。


「這麼說...你從頭跟到尾囉!.考驗目的到底是什麼?」劍子目光遂變鋒銳,直盯著奕滄蒼,總覺得這之中大大有問題。

「這......還不就是測驗你的江湖經驗嘛!」

奕滄蒼垂眉搖頭再言:「唉~沒想到你阿,出奇的差到不行!隨便把人扔在一旁,差點令人慘遭欺負!像剛剛也是,反應那麼慢,人家差點就被水埋了!你可以更早發現,就不會導致如此糗境。而且阿~連一個簡單的喬裝都看不出來,真糟糕哪!你的修練根本還不夠~觀察力太差~真搞不懂我怎會你這個笨徒弟阿!」不斷數落著劍子的不是,亦是輕描淡寫帶過先前所問,卻未發覺話多反而更使人起疑。


劍子聽到這裡,不以為意隨口一問:「唷?既然如此,師父那為何不出面營救!」 嘴角一抿,緩緩再落語劈下:

「以你那嫉惡如仇,討厭欺負弱小的熱血心腸,應該會先跳出來救助才是,不是嗎?還是要這般說,那根本都是你搞出來的?」劍子前思後想,非常肯定師父跟這件事絕對脫不了關係!不然,龍宿從未出過家門,怎會馬上被其他小孩盯上、胡鬧呢?!

「這...我...呵呵~~」 奕滄蒼搔首語結,內心則氣的牙癢癢的,狂烈地怒斥劍子:

這劣徒!什麼時候不精明,偏偏這時候給你師父精明起來!呿~見色忘師的死小子!
明明跟龍宿說話,就一臉笨蛋樣!跟師父說話,好像怕被咬一樣,不斷提防會被我暗算!
嘖!怎可如此對待為師!你,給我等著瞧!


龍宿看著他們師徒一來一往激烈的對談,搞不清楚是發生何事;大略知曉劍子心情似乎不太好,正猶豫要不要安慰下他,但瞧那老伯被他唸的有點可憐;於是,龍宿決定先緩下雙方僵持的氣氛,便走向他倆之間。

「小跡,汝別那麼凶嘛,伯伯會被汝嚇到耶!說不定是誤會阿!汝要好好跟伯伯說話,教吾先生曾說過要『敬老尊賢』,汝不能對伯伯不禮貌拉!」

此舉,反而使劍子更加不悅。

劍子眼神微瞇,眉宇間怒氣正糾結著,試圖將語氣壓下,盡可能不對他遷怒地開口:「龍宿,你...不要管,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

「小跡...吾...」龍宿想再向前一步,表明自己的用意,卻因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情,不免卻步,心裡突然感到異常難受。

奕滄蒼見龍宿插入,深覺機不可失,斂起面容,藉機怒斥劍子:「你這劣徒!小宿一番好意相勸,你竟如此凶他,真是沒良心的傢伙!你欺負為師就算了,還對他凶,嘖!」奕滄蒼撇身接近龍宿,慈眉善目對著他。

「來~小宿,別理他!跟伯伯來聊聊!」把龍宿拉開劍子身旁,離的遠遠的,然後蹲下,右手輕放龍宿肩上問:「小宿,你可不可以跟伯伯說,為何要喚我那個不肖徒兒為『小跡』阿?有什麼特別的涵義嗎?」

「吾...」龍宿猶豫不決是否要說出來,又很擔心劍子是不是還再不高興,再度偷偷瞄劍子一眼,劍子仍雙手環胸,一語不發,感覺不出他的情緒脈動。


奕滄蒼發覺龍宿擔憂地往劍子那方望去,而那不肖徒兒完全没給人家好臉色看。

嘖!真是個呆頭『跡』!不懂人家的貼心!
臭脾『跡』!看我等等怎麼修理你,哼哼!

奕滄蒼心中碎碎唸,又對龍宿說:「小宿,你就別顧慮他了!別怕!有事,伯伯罩著!你就跟伯伯說說,伯伯真的很好奇耶!」半哀求著龍宿,十分期待。

「恩...因為...是..因為......」

龍宿愣愣點頭要說出原由時,不好意思垂下小腦袋瓜,聲音也越來越輕。

「…小跡...他...跟大嬸養的『小雞』一樣好可愛唷!」

當腦中想到那畫面,仰起頭來,眼眸格外閃亮耀眼,情不自禁音調高昂起來,繼續敘述:

「雖然,他沒有像『小雞』般黃澄澄、膨膨的毛......可是,在吾眼裡,跟那群黃壓壓的『小雞仔』一樣可愛唷!」


在旁的劍子,當然是一字不露聽見,瞬間晴天霹靂,心中一直回蕩著……


小跡…小雞…小跡…小雞…小跡…小雞…

小雞!小雞!小雞!…

雞!雞!雞!…

咕.咕.雞~!

劍子滿腦子都是雞群飛舞飛躍,甚至揚翅雞啼!整個人處於呆滯若『雞』中。

奕滄蒼雙手捧腹,肩子激烈顫抖,最後很不客氣仰天長”笑”, 甚至淚水從眼角飆出。

「噗哈哈哈哈哈~小雞仔!哈哈哈哈~雞仔!哈哈哈~小黃雞!真是太好聽了!太妙了!哈哈哈~小雞雞!噗~!」奕滄蒼越笑越豪爽,似乎就是有意要刺激劍子!


劍子的臉從白青轉深黒,緊緊握拳,厲色大吼:「夠了!不準再叫!給我住嘴!」

隨後,濃烈的殺氣上身,露出一抹森冷地燦笑。

「師父,我想...我們好像很久沒聊聊了;徒兒...有很多地方想跟你老人家討教討教,是否要換個隱密的地方呢?」劍子緩緩移步接近奕滄蒼,每進一步,周圍氣氛瞬間冷冽凍結一分,逐漸襲往奕滄蒼。


耶~糟了!好像玩過頭了!

奕滄蒼不禁狂冒冷汗,小心翼翼地偷偷往後退步,腦子不斷思考下一步。

這.下.真.的.不.妙.了!

瞧他那凶神惡煞,六親不認的死人樣,完了完了~真的完了!

這臭小子脾氣又拗起來,準定是沒完沒了阿!

倘若真要打......笑話!我怎麼可能會輸這臭小子!

只不過,可不希望這把老骨頭被他所折磨哪~還是不宜激烈運動的好阿!


眼見劍子逼近,奕滄蒼終於也有所決定了!

他炯炯有神回瞪劍子,立即發狠吆喝一聲,橫抱起龍宿,開.始.奔.竄.逃.離.!


龍宿瞬間身子失去重心,被奕滄滄這一抱,人還傻愣愣,根本不知道又怎麼了,只見劍子隨即跟上大喊。

「老頭!把龍宿放下!你以為如此,我就不敢動手嗎!」劍子不清楚師父這番舉動,是否有其他的用意。但,無論如何,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奕滄蒼除了留心注意劍子的動作外,小心在樹林間跳躍穿梭,小聲與龍宿討論著。

「小宿,你不要緊張唷!伯伯是在跟劍子哥哥玩『躲貓貓』拉!想說,我一個人跟他玩,有點無趣!也捨不得放你一人在那無趣看我們玩;所以,伯伯才會把你拉近來一起玩!你可別怪伯伯唷!」

「唷~沒關西,呵呵~吾不會怪伯伯的。」龍宿全然相信奕滄蒼的說辭,根本沒想過是被硬生生給拖進暴風圈內,亦沒深思劍子真是因當鬼而如此暴怒嗎。


奕滄蒼看著劍子仍緊迫急追,自己因加了龍宿重量,使奔逃的動作無法較為伶落,氣開始也有點喘,汗流不停,不由得有點心急。

這時,奕滄蒼看向在肩上的龍宿,那般天真無邪,瞬間靈光一閃。

好你個劣徒!

既然如此死纏爛打!那就可別怪為師使出殺手鐧了!這.可.是.你.逼.我.的!


奕滄蒼笑盈盈在龍宿耳旁探問:「小宿,你想不想跟小跡永遠在一起玩阿?」

「想阿~」龍宿毫不猶豫說出,眼神仍鎖在後方追趕的劍子,耳裡陸陸續續傳來奕滄蒼的話語,不禁露齒一笑,想努力伸出小手,想跟劍子揮舞。

當劍子發現龍宿笑嘻嘻對自己招手,總覺有點不對勁,卻又不知為何會如此覺得...難道師父又做了什麼?劍子暗嘆不妙,重新調理氣息,加速追趕他倆。


在那一剎那間,奕滄蒼竟止步,猛力迴身面對劍子,且把龍宿放下在旁。

突忽其來之舉,令劍子也停步不動;雙方就差那十步之距,彼此不語,相互觀望著對方神情。

劍子毅然決定先採取動作,奕滄蒼也毫不退讓,瞬間散發強烈之氣,隨後不見身影。

劍子見狀,青筋暴露,忍不住咬牙切齒飆出怒火:「師父!你.以.為.躲.在.龍.宿.後.面,我.就.看.不.到.是.嗎!」明明人就那麼大個,怎麼可能會被遮掩的住!分明把我當笨蛋耍!


原來,奕滄蒼只是瞬間移動到龍宿身後,縮起身子,遮遮掩掩地偷瞄他的動狀。

「呵呵~別那麼說。」奕滄蒼反倒心情愉悅的回答,仍在龍宿身後探頭探腦地觀望著。

劍子對於奕滄蒼臉上那刺眼的笑容,更加反感!二話不說,怒氣騰騰走過去。


「小跡...」龍宿見他動作,也有所行動,踏前兩步,伸手阻擋住劍子往前邁進。

劍子看到龍宿竟然想袒護師父,使他更加火大,絲毫沒有軟化的跡象。

「你...不准再這樣叫我,不要阻攔!」

「小跡...吾...」出聲叫住他時,龍宿早已是萬分緊張,再瞧那極度狂怒模樣,更令自己吞吞吐吐,無法好好說出。

「有什麼話快說,別想幫他說好話!」劍子不留情說出,眼睛始終怒瞪著龍宿身後之人。

「吾...要...娶...汝...」龍宿緊擰衣擺,扭扭捏捏,囁囁嚅嚅地總算說出口了。

「什麼...你...你剛剛說什麼?」劍子非常錯愕,深深懷疑是不是聽錯了?彷彿被傾盆大雨瞬間熄掉滿腔怒火,稍微冷靜下來。

「吾說...吾.要.娶.汝.拉~!跟吾一起生活!」龍宿不知為何有股強烈力量升起,一股作氣喊出,水眸是如此的認真瞧著他,不容許他再不可置信地懷疑,小臉卻不爭氣地洩漏出羞答答的紅暈。

「你...」劍子亦如龍宿般面紅耳赤,體內有股躁熱在騷動,心兒如萬馬奔馳,一直激蕩那-跟.吾.一.起.生.活!

换劍子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回答時,無意瞥見師父低頭竊笑,火氣再度揚上!

「師父,你!站出來,別教壞他!」萬分肯定這絕對是師父唆使的!

「耶~可別這麼說!徒兒阿~你才別轉移目標逃避才是!人家還等你的答案哪!」奕滄蒼無辜地把問題丟回他身上,指指他眼前的人兒。

「我...」


奕滄蒼恍然大悟擊掌,眼神充滿詭異地猛瞧劍子。

「唷~為師明白了...你...該不會是要龍宿『嫁』給你囉?哎呀~難怪剛剛想入非非,誤認是女娃兒,嘖嘖嘖!真是個不單純的徒兒阿!」

「別胡說!我沒有!」劍子不作思考駁回。

「小跡,汝~不想跟吾在一起嗎?汝不是答應吾永永遠遠在一起的?」龍宿淚眼婆娑瞧著劍子。

「龍宿...你...這...」面對如此窘境,劍子冷汗涔涔低下。


在旁靜觀的奕滄蒼深覺-若不趁此時開溜,更待何時! 偷偷運起氣,輕彈上躍,溜之大吉也!留下餘音回蕩林間。

吾親親小跡徒兒,吾決定這幾天雲游四海,探尋人生之道,無須掛念為師!切記,可要好好送龍宿回門,可別胡亂輕薄人家哪!


劍子察覺時,已是來不及躍身而追。


「小跡,汝到底要不要讓吾娶汝阿?還是,要入贅吾家呀?」龍宿扁嘴哀怨再問。


劍子無奈頭疼,只能氣急敗壞往天一喊:「師父~~~!你給我回來阿阿阿阿阿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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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唸>
重翻舊文修補,欲轉給友人載,還真是比想像中的累,兩眼昏花了XD|||
[ 此贴被風宇狼在2006-03-08 18:26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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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6-03-07 19:00 | [楼 主]
d98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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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情亂迷迷 作者:洛燁

呵呵呵 果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 一樣黑 = ="

劍子啊 對龍宿別這麼兇 看了都心疼啊 ><

龍宿小時這麼的乖巧 劍子脾氣這麼差啊  果然長大都會變的 XD

喔  小龍宿吃糖葫蘆的樣子 光想就可愛到沒邊 口水快滴下來了

小跡…小雞…咕.咕.雞~!
噗 把劍子炸毛了

劍子啊 嫁給龍宿沒關係啊 吃好 住好 洞房時在翻船就好><

兩小無猜的兩人啊  真是可愛的一篇文

感謝作者和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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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端 Posted: 2014-05-31 07:46 | 1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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