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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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由 by︰vert

1
——轉載證明在授權書集中帖34樓——

。。



【前篇】







月懸穹空、時瀕中宵。

夜訪疏樓的來客步移影動,延道高懸的燈籠一盞一盞地著亮了,即便是近十五的明月光華,抑不勝迎客之通明燭火而幽滅了顏色。

背倚雕樑、肘搭亭欄,煙桿輕掐於指,煙瀰霧繚間的慵散姿態未因來客而整,不過微微側過了原本背對的身子,對著不急不徐踱至亭中的人影,龍宿以不悅之情聽來若有還似無的口吻指摘。

「戌亥交刻之約、子時過半方才來赴。
劍子啊劍子,此回汝已不只是姍姍來遲了。」

落座遠於龍宿的亭椅,端著過意不去之心隱有而未明的臉龐,劍子歉道。

「抱歉,忽有急事耽擱了,來前著實左右為難,萬分猶豫是該來此擔遲赴之過失、抑或索性負起失約之惡名。」

心忖著答案多半無聊不及義,龍宿卻仍應了對方的示意而提問。「那何以為前者?」

龍宿無意起身招呼,劍子於是自取案上茶盅斟了七分滿杯,沾口稍啜。
備有味甘質潤的好茶為邀約者迎客心意,任其失溫清冽便是承約卻遲來者所該默然受之了。

「緣於對好友的瞭解。」

聽來尚有冗冗下文,龍宿銜煙於口,作了個請自行往下說去的手勢,竟是連區區願聞其詳都惜之未語。

看似的無所謂不經心,劍子不以為意,又再續道。

「料想好友對吾,即便久等、也是不棄,是以思前想後,終究甘冒受人苛責之險,於急事處理了當後風塵僕僕而來。」

龍宿煙桿離唇,神色依然,如此忝顏之詞他已見怪不怪,如何應對也早嫻熟無須費神思量。

「一段話便說錯了兩件事。」

「請道其詳。」相較於龍宿方才的意興闌珊,劍子顯得甚願求知究柢。

「其一、非是對汝久等不棄,而是相約之地為吾之居處,無論汝何時來赴,吾總是在此。」

「原來更深露重、夜冷風寒,好友不眠未休,非是為了等吾。」

溫沈語調模糊了言語表面的戲謔,是有感於龍宿所言並非純然地不甘實承、亦有幾分減他歉疚的體諒。
而龍宿聞劍子之言不予回應、不以反擊,當是明瞭亦接受了對方迂迴所示的愧念歉意。

「其二、自相識至今,吾幾時於久候尊駕後苛責過遲來的汝?」

「如此說來,是吾過失在前、心虛在後,以致於好友的話聽來每每如鞭如笞,而自陷坐立難安之窘境了。」

「坐立難安?」睨著眼前好整以暇啜飲著茶水的友人,笑詰的口吻直示其不以為然。

「噯、吾怡然處之的神態不過是欲蓋彌彰,知吾如好友應當不難識破。」

龍宿也不駁回,只是神凝色定,珀金眸光就此定注於劍子帶笑的臉龐,不消多時,劍子從容無謂的笑顏漸僵,稍稍偏首,避過視線膠著定處。

「好友看得吾心驚膽跳了。」

收回令對方疏於招架的目光,龍宿深有所感地搖頭嘆息。

「汝日亦出神入化的欲蓋彌彰,吾仔細端詳再三,著實難察其中破綻。」

「讚謬了。」避重就輕地領受對方嘲訕,亦順勢轉了話題。「約吾前來,該不是單為切磋口舌之利?」

「當然,是有好奇妙之物欲與好友汝分享。」龍宿自亭欄邊起身,緩步至劍子身旁落坐。

單就話語聽來,著實令人不由幾分戒備在心,然再看龍宿神色凝定、恍有所思,又似無他意。

早在進亭時便已留意到置於案上的一長形包袱,料其應當便是龍宿所指的奇妙之物,劍子手撫色紋單調無奇、質地卻異樣細緻絲軟的裹巾,問道。「可是此物?」

「正是,請解開一觀。」

劍子依言拆解布結,亭檐垂燈將所裹之物映照得清晰在目,乃是一張七絃琴、一管八孔簫。


琴身估量三尺有餘,由白玉琢磨而成,色質潔皎無暇,於月光下仿有凜凜雪意盪流,然撫觸不覺寒冽,但感如脂溫膩細潤;以指挑絃索,流洩錚音澈淨,塵囂紛沓瑣聲霎時絕於外,雖仍存、卻難爭聞。

琴已是令人讚賞,置於側約莫兩尺的管簫較之卻未有失色,燦金的簫管隱隱脈流黯紫,雖不便奏試,然風迴簫管,略聞肅肅聲咽低微,已是勾人魂思,不由為之慟動之音。


即便是心緒罕昭顯於色的劍子,亦是難抑驚嘆讚賞。

「此二者皆非凡品啊,好友是從何得之?」

「便是在此得之。」

「在此?」

「確切來說,應當是於這張石案上得之。」

語意聽來煞是荒唐,然口吻卻無半點玩笑之意,如此不合常理的暗示,他也只能作出脫軌的結論了。

「好友莫不是要說,這良琴雅簫是憑空驟現於你的眼前?」

尚且未置是否,龍宿微微一笑,對他的推論似有幾分意外。

「吾本以為,汝所得的推論應為,琴簫乃為他人送至此地予吾。」

是了、如此方為合乎常理的解釋。劍子聞言雖是一愕,惟表面仍未動聲色。

「若是答案這般尋常,不是有違好友華麗風格?」

龍宿所言固然有其模稜兩可的空間,且有誤導之嫌,但他卻不假思索地作出了憑空而現的推論,該說是他的思路無意間為龍宿所牽引,抑或是思索時便不覺納入了龍宿的思維。

「好友之答真是異想天開,不過由汝之解可知……」

重執起久置於案的煙桿,清煙渺矇了不摻半分嘲弄的由衷笑意。

「知吾心思者、莫若劍子。
汝方才所言,雖不中、亦不遠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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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篇】









——知吾心思者、莫若劍子。


此語聽聞回數經年累月來已是難以計清,劍子心知龍宿即使口吻笑謔、卻絕非信口而言,但不明何故,聽著卻總有幾分不實之感。

或許是那殊別於常的儒門口音,微妙地令他難以確切辨斷那是否真為肯定的語句,因此於他聽來,倒覺似是隱含些許的詰問意味了。

既是難以回應,排解之道唯有顧左右而言他。


「莫再打啞謎,還請好友解惑,方才所臆測是何者不中、又何者為不遠矣?」

未隨即給予回覆,龍宿恍有所思間不經意地撫上了白玉琴,五指隨意勾捻下絃音清琅、卻是未成旋律。

「先說時於前夕,有夜行者探闖疏樓。」

「何人竟有此等膽識?」

想來該人已為龍宿所擒,劍子因有此問,卻不意龍宿搖首表明亦不知情。

「該人來去悄然,吾未受驚擾。」

雖說是時於夜間,但要出入疏樓一遭而不驚動龍宿,也絕非易事,因此縱然心忖以龍宿修為之高,安危理當無虞,劍子卻也不由得為之稍慮。

「可知其謀圖為何?」

「該夜行者既未傷人、亦未盜物。
若非遺留琴簫於此亭間,吾亦不知他人夜訪吾居。」

事情雖甚是古怪,然聽龍宿敘述至此,夜訪者似無惡意,而龍宿深思忖臆的神情又令劍子頗覺興味,於是笑道。「也許是傾倒於好友卓爾風采的愛慕者匿名致贈。」

不言、不語,卻是意味深長地凝睇過好友不干己事的戲謔,龍宿華扇一翻,一紙信箋驟現於上,劍子取下覽閱,不意短短數字留話,自己名號亦於其中。

——贈予疏樓龍宿、劍子仙跡。

將紙箋折還,迎上龍宿意味如何的眸光,劍子心知既難置身事外,便當需有所回應了。

「好友的傾慕者愛屋及烏了。」

劍子沈吟深思半晌,正色所下的竟是這般令人啼笑皆非的結論,龍宿亦覺莞爾,於是亦煞有其事地反問。

「也是不無可能,不過、為何那隻烏是汝,而非是吾之恩師、吾的愛徒、抑或是其他友人?」

「對此吾也是百思無解。」為免龍宿將隨口戲言再往下探究,劍子不留語隙緊接續道。「能出入疏樓西風而未驚動一人,這贈琴簫者非是等閒之輩;再者,該人對疏樓西風應也約略有所瞭解。」

話題轉得雖稍顯生硬唐突,但總歸是圍繞在琴簫之上,龍宿也就不予計較,微笑附和。「分析得甚是。」

「那可有疑心之人?」

「這人選嘛……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不就有一名。」

「好友的恭維真是讓吾受寵若驚。」如此挑明也難以佯作不解,劍子只得無奈拱手稱謝。

「何必自謙呢?論身手及對疏樓西風的瞭解,汝確實是不二……」

「且慢。」猝然出聲阻斷龍宿天馬行空的推論,倒不是因為荒唐得不忍卒聞,而是思及留琴簫者所當具備的條件而忽有所感。「可否再借留書一觀?」

想來是驟察異樣,龍宿於是依言遞過信箋,見劍子眉宇微鎖,短短八字竟是端凝良久,龍宿索然之餘,手拂絃索,微調了於餽贈者移送間難免稍走了調的音韻。
而後目光略過猶沈於思慮間的劍子,瞥見已落至亭簷緣處的上弦月,方才察覺、言談間已然四更過半,調韻的手尚未移離,就其所在之絃起音,一曲應此時景的良宵引便爾響於寧寂院落。

待曲終音渺,龍宿微一偏首,劍子已不再埋首於匿名留書,含笑讚道。

「良琴、雅曲、佐以好友琴藝,吾不枉今夜之行。」

如此直言不諱的讚語甚是希罕,原該欣然受之,然已慣了的對應方式卻難以輕言變更,不覺出口的回覆依舊是稜角分明。「莫不是瞧不出端倪而顧左右言他了?」

「吾由衷讚賞在好友聽來竟是如此不堪。」劍子悠然長嘆。「想來對此信的看法,也是不屑一聞了。」

「說笑罷了,汝何必這般認真?」

「吾一向如此認真。」

「好、好、是吾失言,還望好友大量、不予計較。」

自然不是真要與之計較,劍子將信箋遞至龍宿面前,指著箋上勾勒灑脫然不至流於狷狂、收筆雋雅卻不過於拘束的字跡,語氣微笑微嘆著言道。

「初閱時但覺信中的字跡有幾分古怪,卻不明所以,然經仔細再觀,方才恍然徹悟,此應由兩人同擬一字跡、各書其半。
雖此二人已刻意隱匿筆法,然細微之處仍是有跡可尋,畢竟、此乃分別出自你我非常熟悉之人啊。」

經這一提點,龍宿接過信箋,端詳不過半晌,便即失聲笑道。

「原來、原來——」他竟是未曾思及兩位雲遊在外,失聯多時的長者。

「人既歸來,不願現身、且留物卻未留名,不知又是何故……」

一謎雖得解、然一惑又遂生,或許純粹是尋他們開心而來的吧。劍子方才有此揣測,龍宿便也興起相似的感嘆。

「其因不出二,一者、雲遊之興未盡,匆匆來去、免遭慰留;二者、約莫是什麼心血來潮排遣無聊之舉了。」而在他看來,其二的因素當又稍甚於其一。「然無論是何者,吾倆應可受之無愧,想來,早先的困擾已為兩位長者帶來不少的樂趣了。」

「吾思亦同。至於不指明琴簫歸屬,當也是別有用意了。」

龍宿頷首同意其解,笑意同時浮於流轉眸光。「那汝是屬意何者?」

「耶——你為直接受贈者,自然是由你先選。」

「既然皆不願占先,那各自書於紙箋、同時出示,如何?」一指案上常備的紙筆硯墨,龍宿如此提議。

「也可。」

既得共識,於是便各自取箋低首而書,松煙墨獨有的清渺薄香隨紙筆沾觸瀰漫於亭間,伺墨跡稍乾,兩人先後折合了紙箋、推至對方面前。

揭開劍子遞過的紙箋,現於眼前的文字卻非龍宿所預期,因此不由難掩訝異而偏首望向臨座之人,正巧迎上了對方似笑非笑的眸光。

該說是默契無間嗎?龍宿心忖。原是料想以劍子平日所好,毫無疑問地當是擇白玉琴,故而書琴字於箋,是有意見其為難。
然劍子所揀擇者卻是為簫,也不知是因與他懷有相同心思,抑或者是料想他有此玩念,索性預先排解了。

雖是頗感些微的遺憾,然思念一轉,龍宿即笑著執起了紫金簫,遞入劍子手中,而後起身退出兩步之距,神態萬分認真的打量過手持紫金簫的劍子一番,而後顯得相當歡快地一擊掌。

「吾雖心屬紫金簫,但顧及汝已是一身蒼白,讓紫金簫予汝,當可為好友流於慘澹的形象增添些許光彩。」

遭人如此奚落、怎能不予以回敬?劍子置簫於案,緩緩起身、踱行至龍宿身旁,輕推著他落坐於白玉琴前的石椅,龍宿未有抗拒,順其意落坐,之後仰首凝視臨高垂視自己與白玉琴的劍子,靜待反擊。

「噯、我雖屬意白玉琴,但考量到你已是浴身珠光,讓白玉琴予你,當可為好友過於華麗的形象維持幾分矜度。」


雖是些許的陰錯陽差所致,但琴簫歸屬如此,卻也可算適得其所了。
而想來是皆有此感,於相互嘲訕過後,兩人終是相顧而笑。

然目及這已明來由、終定所屬的厚禮,便難以不思及兩位雲遊不歸的餽贈者,又不由得同是一陣苦笑默然。


時值深更,亭間兩人無言,自是萬籟俱寂。

龍宿忽爾一指紫金簫,問語打破了無聲對顧半晌而皆感略陷侷促的氛圍。


「琴音吾已試過,汝不一試嗎?」

順勢移開目光,劍子依言執起紫金簫,方於思索該當延何曲子來試其音,便聽龍宿提道。

「方才一曲良宵引蒙汝讚謬,然此曲缺了簫管之聲,總是未臻完善。」

「也好,合奏當由絃音起調,好友先請了。」









星芒隱微的五更天,兩道光影以些微的先後之差落臨離疏樓西風不遠處的山巔,而後、暢快卻不失節度的朗笑聲劃破雲湮松繞的一方寂靜。

「如何?果然是如吾所料,若讓他們自行決定兩物所屬,紫金簫當歸劍子、白玉琴必為吾徒所有。」

身披玄袍、繚有仙風飄渺的道者無奈苦笑。「如此結果確實出乎吾之意料。」

「龍宿入吾門下雖不若劍子與汝來得長久,但對徒兒心思的瞭解,吾還是略勝了汝一籌。」

容光難掩得色的儒者令服輸的道者不由而生幾分不甘。

「再起一局如何?」

不予人扳回一程的機會倒顯得他畏怯了,儒者揚眉淺笑。

「何妨?」








 



﹍﹍﹍


是。。。兩位老人家為愛徒準備的聘禮/嫁妝啊XDDD(毆飛)

最近接收到許多歡樂(?)的東西,所以產出的也莫名歡樂起來。。。
啊兩位老師抱歉了,竟然讓你們做出這種一點都不先天的事來Orz

言歸正傳,由於劇情中未確切提及白玉琴與紫金簫的來歷,遂萌思這樣古怪的來由XD
然就所見過的諸方詮釋版本中,還是偏好琴簫乃為倆人所互贈。

(ve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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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7-03-03 10:49 | 1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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