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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宇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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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16 也許有一天 (完) 7F

0
也許有一天(上)-劍龍


也許有一天,我會愛上你

  天空飄起綿綿的細雨。

  竹傘高舉,擋去了飄落的無數濕冷,雨絲隨著清風緩緩的改變行進的模樣,好像飄搖的一幅畫,擾了人的視線,霧去了遠方的一片景緻。

  雨滴緩緩的集結,吸飽了一片透明,然後止不住的滑落傘緣。雨勢漸強,白袍也漸漸的濕透了半身,左右垂掛成不同的重量感受,劍子不語,只是繼續將傘調整好角度,隨著龍宿的步調緩緩跟著。

  「雖然下起小雨,但是景緻不減,倒還添了幾分嫵媚之色。」
  龍宿華扇輕搖,儒門的獨特口音讚賞的說道。

  「這景,本就是要和著小雨才更能突顯它的迷濛清幽。」
  輕輕說著,劍子的左袖開始緩緩滴落水珠,默默的將袖口往後擺,偷偷瞧著龍宿的側臉。

  「劍子汝性好遊山玩水,龍宿真是沾光了。」

  「哈,儒門龍首成天公務繁忙,吾還擔心你成天悶在那房裡,是不是會悶壞了手腳呢。」

  「好說好說,劍子汝連日奔波,越來越有莊稼漢的氣息了。」
  還記得前幾天劍子興沖沖的跑到疏樓西風,那一進門就可以嗅出的田園氣息,還有更加健康的淡褐色肌膚,差點讓他以為是哪裡來的野人胡亂闖進了他的書房。

  「耶,好友這般奉承,感情是想隨劍子下鄉觀察民風?」

  「不了,吾還是喜歡泡泡茶,看看山水。儒門的外務自有人會打理妥當,不似汝道門,各各都隨仙求道去了,還真是辛苦劍子汝扛起滿門的事務啊。」

  「唉呀唉呀,總比成天悶在房裡動都不動好吧?」劍子話鋒一轉,「對了,龍宿……你這幾個月來有增加什麼衣服的擺飾嗎?」

  「什麼意思?」龍宿終於轉過頭,看著劍子。

  「還是……你胖了?」劍子戲謔的說著。

  龍宿一怔,「汝才胖了!」
  不悅的口吻背後隱藏著小小的疑心,龍宿皺眉。「那是汝太久沒看到吾,自己有了錯覺。」

  「是嗎,吾怎麼覺得你的身材好像哪裡怪怪的……」
  劍子繼續用那惡作劇的口吻說著,眼神認真,一臉肯定。

  「汝……」

  話沒說完,風向一轉,斜斜的細雨和著清風打到劍子身上,劍子微微一顫,頭一偏,臉皺成一團的打了個噴嚏。

  而這個時候,龍宿才發現劍子半個身子都給雨淋著,隨著方才的動作,還有幾滴水從劍子的髮尖甩到了龍宿的臉頰上。這雨從他們上山開始就一直下著,他顧著走走看看,竟然沒有注意到這本來容不下兩個大男人的油傘,將他保護的周到,沒有一處浸潤水珠。

  「劍子……」

  劍子用左手揉揉鼻子,袖口還像剛從井裡撈上來似的落了幾落水。右手微微拿捏,油傘上的水滴順著弧度劃過龍宿身旁,沒有一點沾染。
  「怎樣,有沒有哪裏淋濕了?」

  然後劍子又打了個噴嚏,龍宿感到心底閃過一絲異樣,伸出手扯住劍子握著傘柄的手腕。
  他可是堂堂龍首,才不需要劍子汝像保護小女子一樣的這般動作!

  隨著力道,傘緩緩的旋轉開,在空中幾許亂舞,落在泥濘上。

  「唉呀。」這樣子,剛才的心意不就全都泡湯了嗎?

  「汝把吾當成什麼了?」有些許的氣憤,那種氣憤中隱隱摻雜著什麼,龍宿刻意忽略。

  「吾最重視的人。」劍子跨開,將傘一甩,污水落回土地後,傘身又回到龍宿頭上。
  「沒什麼別的,況且,你若濕了,那滿身的華服不就重的壓死人?」

  龍宿靜靜的,華扇輕握在手中,表情淡然。
  隨即轉身,沒預警的大步跨開,劍子反射的跟上。而龍宿的腳步是越來越快,最後兩人的速度像是追逐戰一樣的,劍子收起了傘,隨著龍宿的身子騰空,直回疏樓西風。

  疏樓門口,龍宿停下腳步,轉頭看著身後跟的緊緊的劍子。
  銀白髮絲伏貼在頸邊,腳邊滴答的響著細微水聲,那落湯雞的樣子,龍宿抿著嘴,居然開始感到好笑,最後克制不住的瀟灑放聲。

  劍子只是看著龍宿哈哈笑著,他喜歡龍宿這豪邁的笑聲,但是,為什麼有種取笑的意味?
  他又打了個噴嚏,才讓龍宿的笑聲壓抑下來。

  龍宿抓起劍子的手,拉進了疏樓,吩咐鳳兒給劍子備衣盥洗。

  是夜,龍宿忍著笑意,看著火上煎著的藥盅,暗暗想著,這個身強力壯的野猴子,也會有這麼生病的一天。

  想著想著,仙鳳從外頭走近,微微欠身,交代了劍子先生說,他不需要吃藥,睡一覺就會好。龍宿聽了才不管這麼多,好難得可以捉弄劍子,怎麼可以放過這個機會。但是某個念頭一閃,龍宿顧著火的扇子停了下來。

  「鳳兒,吾是不是胖了?」

  「唔?」
  仙鳳一楞,主人的身材好端端,膳食的份量她也會注意控制,主人怎麼會突然有這種感慨?

  「那老道說吾胖了。」
  龍宿盯準了時辰,將藥起了出來,不多不少剛好一碗,那苦澀的黑汁,讓龍宿臉上浮起一抹詭異的神色。

  把藥端入了房,只見劍子坐在桌邊喝茶。
  而劍子盯著龍宿手上那碗,喉結彷彿吞動了下。

  原本想要欣賞劍子微難的表情,但只見劍子正色道:「你煎的藥?」

  龍宿下意識的點頭,下一刻,慢動作似的,劍子二話不說的接過碗,眉頭不皺的迅速吞落那苦澀的藥汁。還因為喝的有點急,一絲殘留在嘴角,龍宿看著劍子將那滴舔回口中,差點就要以為劍子喝的是甜美的蓮子湯。

  心底彷彿有什麼真正的被觸動,龍宿抿著嘴,劍子接下來說的話,他都聽不甚清楚。
  訥訥的。「汝不覺得苦啊?」

  「龍宿的心意,可一點都不苦。」劍子輕笑,但是還是加喝了口茶。

  龍宿也坐了下來,看著劍子的臉龐,琥珀色的瞳孔靜靜映著純白,認真卻不經意的說:
  「吾胖了?」

  劍子悶哼一聲,差點讓茶水嗆到。他順順胸口,咳出了幾個笑聲。

  「不,你在吾的眼中依舊俊美動人。早上是開玩笑的…你還惦記著?」

  這種聽過不少次的讚美轉化成劍子的聲音,龍宿第一次感到內心翻湧著,竟是衝上臉頰。

  空氣中隨著這樣的氣氛,緩緩的擴散出一種曖昧。

  劍子認真的墨色瞳孔細細瞅著龍宿,瞧的他也跟著出了神,然後,唇上起了一種柔柔的接觸,龍宿眼眸半闔,將自己的氣息,雜揉進劍子的溫軟中。

也許有一天,我們在一起

※   ※

也許有一天,等一個也許

  江湖上的風風雨雨,不招惹,自染人。
  跟著劍子的腳步一點點的介入了武林,風雨血腥一點點染上兩人的身。

  龍宿端坐在純白皮裘上,輕輕緩緩的,嘴角揚起一絲清煙。舒服的往後仰躺,心緒繼續慢慢的運轉,嘴角浮起一抹不明的冷笑。

  劍子手上的傘,怎麼樣可以擋去華紫所染的腥甜污穢;
  劍子手上的劍,怎麼樣可以殺入他一心想退離的戰場。
  而他倆心裡的情,怎麼樣可以比上那些來勢洶洶的風風雨雨。

  他向來我行我素,不受任何人的拘束。即使是背離了劍子心目中的理念,他也不可能改變他骨子裡那傲然的龍魂。世上沒有所謂對錯,他有他自己的風格,劍子有劍子的理念。

  只是他向來想不通的是,道門的劍裡有著儒家濟世的高尚理念,而他儒門的身子裡卻懷想著道家出世無為的曠達思想。

  難不成這就是他們兩個碰在一起,揉捏後再分開,對方從自身所吸收的東西?

  真是可笑。

  龍宿握著手中的信,緊捏著,將籤中的字句揉壓的皺紋叢叢。

  他是氣劍子,也是氣自己。
  他不知多少次,在夜裡因為想念著純白的氣息而咬緊牙根;不知多少次,看著探子傳回來的書信怒火中燒,氣血翻騰;不知道多少次,因為失去了那抹身影的蹤跡而心緒幢幢。

  到最後,這些混雜在一起敲進心裡的,剩下了一抹反抗般的嘲笑。

  吾就要笑劍子汝的執著癡傻,笑汝愚昧蠢笨──玩高空彈跳的滋味好不好受?想必夜晚的圓月飛瀑汝是瞧的出了神,所以學著詩人太白跌入了水中,撈月去了?

  都已經這樣傷痕累累,汝還真是毫不氣餒的上演著這樣可笑的戲碼……

  這點用心,又可曾停駐在龍宿身上分毫?

  信紙在手中碎成片片,隨著氣流竄上天,飛入草叢中隱匿。
  龍宿輕倚著輕裘,平靜的表情繼續吸取了口煙,張開的眼眸卻是洩露了心緒。

  認識汝或許是吾疏樓龍宿此生最大的罪過,前世吾是欠了汝什麼,此世汝來討吾的情債?
  汝明知吾的心,汝明瞭吾的性,傲然的吾不會輕易對汝的任性妥協,但是吾還是想盡辦法說服自己為汝留著最後一條歸路。

  這條歸路彼端的吾耐性已經要臨界,任性的小孩最終是不會得到最甜的糖,這個道理汝懂不懂?汝就是這樣對待所謂『最重視的人』,自私的利用吾唯一對汝的鬆懈和不捨,繼續這樣子折磨吾嗎?

  或許最愚昧的是,明知卻持續承受著這些折磨的自己啊。
  為什麼就是這樣放不開,放不開這抹白?放不開對這劍的情和心…

  為什麼汝就是要這般壞心又柔情,就是要這般自私又大方,就是要這般蹂躪又呵護…
  如此的讓吾放不開啊?

  微微的蹙眉,龍宿的表情浮起了一絲苦痛。

◎   ◎

  「你在想什麼?」
  遞上了一碗,眼前的醫者眼神中有不可逆的強勢,要他把藥喝下。

  「想人。」

  「喔?」他笑著看劍子緩緩吞下湯藥,遞上一塊梅渣糖。「哪的姑娘家?」

  劍子緩緩搖頭,稍稍運氣調和了體內的不順,含著糖,有些出神。

  回想起墜崖前最後一次探子的回報,龍宿依舊是很平安的在某處生活著。劍子知道龍宿的個性,知道龍宿現在內心或許嘲笑著他,因為這些日子以來,他就像江湖這個大樹上的蚍蜉,想撼倒這由血和淚茁壯的深根巨木,根本是痴人說笑。

  突然懷念起龍宿的藥,甜滋滋的,真的是苦在口裡,甜在心裡。這個慕少艾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給他攙了黃蓮,不然他怎老覺得這藥苦在口裡,也苦入了心裡。

  剛開始踏入江湖的那抹自負和自信,其實很早就被跟龍宿之間的決裂和分離沖的一乾二淨。但是就像龍宿曾經告訴他的,這條江湖不歸路,不招惹,自染人;活出自己的風格便可進可退,扯到了蒼生和天下便絕對是煩擾的脫不了身。

  龍宿大概會在某處喝著茶,繼續觀望著他劍子在這泥濘中染髒身子,陷溺下去吧。

  他知道自己就像任性的孩子,龍宿就像明理的長輩;什麼事情是要自己體會了痛和失敗才會了解箇中酸楚,龍宿給予他自由選擇的空間,支持著劍子的行為不做反駁,但是劍子卻也隱隱可以感覺龍宿那抹不以為然。

  其實他們都知道,做什麼事情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劍子緩緩闔上眼眸。

  龍宿,你是否還願意接受劍子的任性,接納劍子?
  不管江湖,不招惹,也不許它染身。
  咱倆,過咱倆的悠然一世,可好?

  思念爬上了心頭,劍子望著窗外夕陽染成紫紅的美麗天空,緩緩描繪著龍宿的身形,臉龐,略帶笑意的嘴角。吾心中最動人的存在,龍宿……吾好想你……

◎   ◎

  一時的平靜,總是讓人安心又擔心。
  若說什麼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或許龍宿現在才體會到寧靜過後的暴風雨有多可怕。

  華扇猛的一揮,前方大樹攔腰連斷了兩排八棵,龍宿眼中的複雜情緒混濁攀升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境地。隱隱透著血紅色的眼神,盯著飄落腳邊的信紙,上頭方正的字跡寫著八字──

  劍子斷臂,命在旦夕。

  劍子汝到底是在做什麼!?汝身為劍者最重要的手,就這樣被人輕易摘取?

  混混沌沌心中鬱積的情緒翻攪著,龍宿長期以來第一次提勁遠行,腦中描繪著探子跟他敘述的那個地方,那個劍子正躺著,命在旦夕的地方。

  那大夫叫做幕少艾是嗎?龍宿暗忖。
  如果這個人不能把劍子的命撿回來,龍宿的刀鋒絕對不會留情!

  另一端,慕少艾滿頭大汗的忙碌著先給劍子清洗傷口和止血,把能用的人手都用上了,還是覺得分不開身。他還特地派人把某個礙事的傢伙點了昏睡穴關在某處,雖然這樣子對女孩子並不溫柔,但是少艾覺得那種『小孩子』還是要乖乖的去睡覺,不要煩擾『大人』的要緊事才對。

  這個必定要動緊急的手術,少艾把手術的器具先消了毒。一邊思忖著劍子的情形不能麻醉,不然可能會脫力死去,一邊考慮著怎麼樣才能讓治療進行的最完善。

  看著清洗乾淨的傷口,微微蹙眉的盯著已經些許病變的部份,下了刀。

  專心的醫者對耳邊砰然的聲響沒有什麼大反應,身邊有的是高手護陣,他大可以放心的繼續手術。刀鋒緩緩刺入傷口,雪上加霜的痛楚讓眼前的病患有了反應。

  昏去的劍子發出一絲呻吟,渙散的眼眸和小幅度彈起來的身體映入龍宿的眼中,此時龍宿只覺得眼前的這個傢伙一定是謀害劍子的對象之一,殺氣一起,空氣隨之震了震。

  「龍宿?」
  一聲叫喚讓龍宿回了神,龍宿才發現這屋裡好多人,現在除了那個正在手術的大夫和一旁的年輕助手,其他人都盯著他看。

  龍宿的氣焰隨之消弭,他的眼中有著茫然和不安,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眾人。

  龍宿對於零星的疑問和所有目光避而不答,只是靜靜坐著,眼神死盯著眼前渾身怵目驚心的,血紅色的劍子。是不是應該早知道,就不讓劍子去沾染這些事情?

  龍宿抿了抿嘴,不。
  即使心裡隱隱約約把這種事情當作最糟的結果,而它也發生了,只能說劍子汝運氣不好,也是劍子汝活該。

  可是,不可否認的,龍宿對於這樣的場面,還是看的暈眩。
  劍子就像躺在砧板上的魚,慕少艾正在料理著大餐呢。龍宿嘲笑的想著,心裡浮起一抹瘋狂的想法,人家皮鼓師丟了俊臉換回豬頭,劍子汝丟了俊手會不會換回一條蹄膀?

  一抹苦澀緩緩上心頭,龍宿哽了喉嚨,在慕少艾開始下針縫合的時候,感到一陣鼻酸。

  劍子汝就愛這樣折磨吾,汝是想靠這個來拉攏吾的心,讓吾永遠忘懷不了汝嗎?
  龍宿緊握著拳頭,眼神淡淡的透出一點怨怒。

  慕少艾結束手術之後,大夥都鬆了口氣。
  雖然說劍子還沒有脫離險期,但至少,如果劍子沒死,手也可以保住了。如果劍子死了,那也只有這樣,保得一個全屍。

  少艾後面這句話說的沉重,惹來龍宿的灼熱一瞪。少艾毫不在意,只是將眾人請了出去,讓阿九端了茶上來,給龍宿添上一杯。

  「辛苦你老遠跑來啊。」輕鬆的說著,少艾也拉了張椅子坐下。

  龍宿的臉色恢復了平靜,淡淡的看著少艾,不發一語。

  少艾眼中閃過一絲慧黠,看看劍子,再看看龍宿。
  「久聞大名……儒門龍首。」

  龍宿禮貌性的頜首回應,那滿是受傷的眼神中有著訴不盡的痛楚。
  下一瞬,把思緒緩緩的藏入心湖。

  他可不可以選擇他從來不知道這一切,和這個任性的人交手他已經太累太累;他可不可以選擇他從來不認識這一切,這個人給過的刻骨酸楚比那短暫的甜是太多太多。

  吾已經累了。龍宿靜靜的對自己說著。

也許有一天,我們都忘記

(待續)

下半回修正中,在此和先前看過的人道歉Q__Q/
小狼的一失足成週末恨,還是要把這篇寫完才來去閉關~
最近發生太多事情,讓小狼慢慢的把後面寫完XD~
後面全部刪掉=_____=/重打囉~嘿嘿,看過的人,真的很抱歉了@@
[ 此贴被風宇狼在2006-04-16 12:13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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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很喜欢你的文章,送朵给你!] [我对你的文章有点意见,扔个给你!]
    請多來劍龍文版晃晃,不要忽略這個好地方呀!XD
    他沖著手上的茶,靜默的臉上有著一絲出神。
    抬頭遙望著天邊,輕輕的微笑。
    腳下踩著入秋後的枯枝乾葉,輕微撕裂的聲音,搔癢著聽覺。
    涼風清清的吹送,他彷彿可以聽見誰的聲音在耳邊輕輕的呢喃。
    松鼠俏皮的越過身旁,飛鳥的翼尖擦過了臉頰。
    他的瞳孔仔細深凝;嘴角,不經意的彎曲著溫柔的弧度。
    這種感覺叫做 思念。
    已無法自拔。
    顶端 Posted: 2006-03-10 03:24 | [楼 主]
    小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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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喔喔.....
    好感人喔,

    也許有一天.....

    如果沒止沒境的等這一天,
    或者沒有等到,
    會讓人很傷心的........

    這樣的一天總算等到了,
    這兩個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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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祭拜我的鮮花,
    怎不叫人感動到五體投地?

    七月快到了,
    中元普渡的時候可以拜點水果嗎?
    我喜歡吃荔枝啊啊啊啊....

    千萬不要拜榴連因為我不敢吃.....(毆)
    顶端 Posted: 2006-03-10 08:40 | 1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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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有一天(下)-劍龍

      一管煙斗,那菸絲正用漂亮的嫻靜弧度緩緩的升起。龍宿嘴角掛著悠然的微笑,眼神淡淡的品味著眼前的美景,秀麗的蓊鬱山林果然是百看不厭,每個景點的美艷之處各不相同,而同樣的景點又隨著四季有不同的味道。

      樹頭的鳥兒在枝頭鳴唱數聲後,腳爪微微輕蹬,輕盈的身子隨著翅膀的帶領輕快的舞動,另一邊,不知打哪來的翠藍色鳥兒竄出,和牠撞在一塊。龍宿微笑的看著鳥兒在空中翻滾,手微微震,將煙灰震開後將煙斗收了起來,空氣中原本就有潮潮的味道,如今果然開始下起綿綿細雨。

      景致不減,倒還多了幾分嫵媚之色。

      將油傘撐開,擋去那落下的雨絲,綿綿的潮濕泥濘了一地,風斜斜的將濕潤打上了衣角,龍宿沉吟著,彷彿想起什麼。

      眼神黯淡了幾分,另一手從懷中拿出略帶黃色的草紙,瀟灑的筆跡,寫著複雜的藥方。
      運勁一捏,紙碎成粉末灰燼,片片被雨水沖刷無跡。微微一笑,在身子蹬離原地時帥氣的將油傘甩了一圈並收了起來,在半空中化成光影離去。

    如果一切都會過去,不如留點回憶

    ※    ※

      當劍子醒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懷疑在痛苦時和在睡夢中聽見的那聲聲呢喃,是不是某個朝思暮想的人,曾經待在他身旁的證據?

      他問了少艾,可少艾卻跟他說這些天來除了他們原班人馬,沒有其他人來過藥廬了。

      皺著眉頭,他握劍的那手疼的可以。當他斷手的時候,他只覺得彷彿有什麼從傷口大剌剌的這樣流洩出來,那些東西不單單是血,還有更深及心底的感情。那天下人的性命和寄望,和龍宿站在一個天平上,從以前到現在都是如此難以抉擇,但是斷過一手的他,彷彿覺得這樣沉重的使命,他真的有辦法像以前那樣毫無顧忌的下去一肩挑起嗎?

      當一人對三人,那強大的力量奪走他的攻擊能力時,那第一次竄上的恐懼感,不是對於可能將到來的死亡,而是無法見到龍宿的痛心疾首和沉重嘆息。當他感覺到這份深藏心底的感受,突然就覺得人生似乎是還有更重要的東西需要把握。

      蒼生,或是龍宿?這曾經是個困擾他已久的問題。

      劍子仙跡該是個正氣凜然的劍者,卻不是腦袋呆板的固執老頭,該怎麼圓滑處世,不是讓自己的腦袋糾結在無法撼動的事物上,他自有打算。蒼生,或是龍宿?那已經是曾經了。

      將苦澀的湯藥喝下,含在口中的那難受的味道緩緩的順著食道滑下,經過了他的五臟六腑,滲透到心脾裡面。他的眼神不滿的望向無人的門口,悶悶的,皺著眉。慕少艾這帖是什麼藥,為什麼讓他感覺到渾身如此不舒暢,那從身體身處撕裂出來的吶喊和痛楚啊,是什麼?

    ──龍宿,龍宿……

      不知怎地,劍子突然好想見龍宿。
      身上髒汙的血衣早就被打理的妥當,他想起有重要的事物藏在身上,剛好阿九進來收藥碗,他只是緊張的追問著。他的衣服呢?衣服裡面的東西呢?

      阿九用單純不解的眼神望著他,說衣服卸下後就直接拿去清洗,被斷的袖口少艾說會想辦法把衣服修補好,裡面有什麼東西他也不知道。

      看著劍子的表情,阿九笑笑的給劍子打氣,說會幫他去問藥師,劍子才稍稍收斂起焦急。

      那東西,有著最重要的消息啊!劍子疲累的閉上眼,這股名為愁的心情,在靜思的沉澱下越積越厚。就要滿溢出來的感覺,緩緩的緩緩的,讓劍子繃緊了喉嚨。臂上那刺痛的感受遠遠不及那針扎般的疼,有什麼莫名的情緒一直衝撞著劍子。

      或許是因為這時他單獨無助的孤寂,或許是因為龍宿離去後就一直壓抑的情思,或許是他現在傷重牽連的心緒不穩,不論怎樣,那終究是凝成一抹溫熱,在劍子完好的臂上袖口留下了淡淡的痕漬。

      現在才勘透,是遲了,或是還趕的上?

    ◎    ◎

      藥師苦笑的看著劍子木然的表情。
      「我知道這對你而言很重要,但是藥師我已經盡力了。」

      「不要緊。」
      劍子淡淡的說著,眼睛卻死盯著手上那染滿血跡,怵目驚心,模糊成一團的墨漬。

      是說還勉強看的出來上面是怎麼寫的,他接到這信箋的時候有匆匆的看過一眼,但是現在腦子卻不像那接回來的手,思緒怎麼都找不到那信息的引線。

      劍子默默的將紙收進懷中,眼神望著窗外,靜靜的說。
      「吾的手,什麼時候會好?」

      「你還要再休養一陣子,我知道你心急,但是怎麼樣我也不想你敗壞我藥師的清譽,所以這些天還勞煩你忍一下。」

      劍子盯著少艾,那眼神有說不出的試探意味。

      「瞧你怎麼這樣看我,唉呀,劍子你怎麼看都像欲求不滿的白色猛獸一匹,」藥師攤攤手,「從上次我就知道你成天心繫美人,同樣身為男人的我是懂的,嘖嘖。」

      那玩笑的眼神讓劍子哭笑不得的轉開頭,看來少艾的確不知道什麼。

      少艾在劍子眼神別開之後,臉色便微微黯了下來。唉呀唉呀,多情郎和薄情郎,究竟是誰多情,誰薄情,誰要誰,誰又不要誰?

      美人和猴子啊……是美人終究忘懷,還是猴子巧詐勝出?愛情本是如此追逐,如此傷神,卻又如此美麗。若說他不捨好友難受,卻更加不捨美人皺眉;人生本來就是由齣齣好戲組成,劍子你這場好戲還會上演多久?藥師我就拭目以待……

      少艾豁達的微笑,留下劍子的背影,消失門外。

    ◎    ◎

      就算他硬留了劍子一段時日,但在某天早晨他看見劍子背對他的房門,佇立在園中的時候,少艾就知道他無法再留劍子了。遞給了劍子張粗糙的紙,劍子一臉疑惑的看著上頭的藥方,都是些罕見的藥草,有些甚至還沒聽過名字,難不成這是要給他養傷的藥單?

      「孟母他娘親的拿手好菜。」少艾笑著,繼續說,「臨走前,贈你一句。」

      劍子小心將藥單收好,靜靜望著少艾。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難忘者,保重。」少艾執起了煙斗,微微的笑。

      劍子微微心驚,想問少艾什麼,少艾卻轉身就走,不再理應劍子。

      只是沉默的佇立半晌,劍子隨即邁開了步伐,辨認著模糊的血墨,他大約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剩下的,永言配命,自求多福。

      龍宿,見到你的第一眼,吾該如何?見到吾的第一眼,你會如何?

      心臟每一下的鼓動都沉重的拍著,提醒著自己生命的重量。就如同龍宿曾經對自己說的,人有時總是要自私一點,誰人可說自私是錯的?即使命可以為蒼生而犧牲,但是其實是辜負了更多對自己有情的朋友,親人,甚而──愛人。

      所以他疏樓龍宿寧可自私,被別人罵苟且偷生也不在乎,他自我的一套生存方式,本來就不是架構在與自己無關的人身上。所以他總罵劍子傻,在這個跌宕不休的江湖裡,激情犧牲的英雄式演出在人心頭會刻下感激,但是時間久了就會被代起的英雄給抹滅了自己存在的痕跡,生命要浪費在這虛無裡面,還是要鐫刻在深愛的人靈魂深處?

      龍宿拋下的這個問句,劍子始終沒有回答。

      而現今,如果見到了你,龍宿啊……劍子定要肯切的跟你說,劍子的靈魂已經鐫刻了龍紋,永不磨滅,而你的靈魂…是否有著劍子的影?

      龍宿啊,吾的等待和你的等待,終究要有一個人開始將齒輪給推動了才是。而這個推進,就由辜負者劍子來開啟,吾們的咬合還整齊嗎?吾們還有機會運轉下去嗎?吾們的契合…還在嗎?

      那血墨交融的紙張在劍子手中,被緊握,被手汗浸漬,早已是糊成一團的廢紙。上頭標明的是探子最後一次回報龍宿藏身的地方,被劍子的污血染過後,被時間的摧揉後,龍宿還會在嗎?

      沒有,都沒有。劍子墨色的瞳孔交雜著焦慮不安,總覺得事情有什麼詭異的。

      回去老地方看過了,豁然之境早就因為和魔將的戰鬥毀的一乾二淨,所以他現在是無家可歸。疏樓西風現在依舊殘破的掛著,沒有半點龍宿的影子,只有那個龍宿的房間殘留著屬於龍宿的淡淡暗香,劍子曾經在踏入那個房間時激動的抱緊了龍宿遺落在房中的琴,連琴都沒有帶走,龍宿你是懷了要捨棄劍子的決心嗎?

      壓抑下心中的澎湃,劍子眼神決意堅定,他就要把龍宿找到。
      曾經,劍子讓龍宿等過一個又一個年頭,也是時候,讓劍子一個一個年頭的將失散的心拼湊起來,贖罪的時候了。

      龍宿,你在哪裡?

    ◎    ◎

    ──汝的眼光一向很好,這兒真是漂亮……


      他不知道這算是經過了幾個寒暑。
      從地上撿起一片楓葉,那鮮紅的顏色,觸動他心底那抹眷戀的瞳色。

      他記得,偶爾,那瞳孔會染上略帶瑰麗的深邃;偶爾,那瞳孔會泫著波光,含著自尊的壓抑,盪漾一池艷色;偶爾,那瞳孔會染上激盪的血紅色,他仍舊記得最後那一瞥,攪亂他心緒的那抹憤怒,至今無法忘卻。

    ──龍宿,你的眼睛,很美……

      而和龍宿相處的那段時光,龍宿的瞳也特別喜愛追隨這般相近色澤的景緻。這片楓林算是他看過最大且紅得最漂亮的,每年都會牽上好茶好酒一同造訪,而如今……

      難得在秋分時節經過這片美林地,劍子完全沒有從前欣賞景緻的好心情,才想快快扭頭就走,卻發現…某個似曾相識的紫色影子,在這嫣紅到要滴血似的楓林裡穿梭。

    ──紫色……

      就像龍宿在血海裡穿梭打滾,突有此想法的劍子心一驚,趕忙揉揉眼,確認那抹影子。

    ──啊,那是……

      『好友,許久不見。』

    ──那是,龍宿……

      龍宿就在眼前,那嘴角掛著的熟悉微笑,眼角愉悅的微微瞇起,華扇輕搖,傻了劍子的眼。

      那琥珀的瞳孔映著楓林裡顯得煞是慘白的鬼魅影子,劍子微顫顫的伸手,龍宿……龍宿……劍子腦袋打結似的重複著呼喚著龍宿,卡在喉嚨,卻發不出聲音。

      當劍子忍受不住的往前一擁,龍宿彷彿是閃開了。

      龍宿應該是閃開了?當莫名奇妙的感覺到自己重重的跌撞,劍子眼前一黑,但是永遠忘不了那映在琥珀瞳孔裡自己的白色身影,他喉嚨硬生生的喊不出來,腦袋裡卻淪喪般的嘶吼著──

    ──龍宿,回來。

      隱隱約約,劍子聽見了彷彿是誰焦急的說病人摔下床了,大夫快來。

      不管那是什麼,不重要了。

    當我看著你的眼睛,我等的是奇蹟

    ※    ※

      劍子在旅途中大病一場,給一個大戶人家收留修養了好一陣子。
      在這個村子裡生活了一段時日,劍子沒有忘記他所要去尋找的人,但是他心底隱隱約約有抹聲響,告訴他,留下。

      是因為他已經許久沒有夢到龍宿的緣故嗎?

      他聽說了這個小村子盛產著某種藥材,彷彿有些耳熟,拿出了少艾給他的藥單一瞧,才發現那是他旅途中找找尋尋,目前唯一缺的藥引。

      是說他從來還沒有去深思過這個藥方到底是什麼?他想起少艾當時跟他說過的話,什麼是孟母他娘親的拿手好菜?孟母的娘親是誰?孟婆?

    ──孟婆?

      劍子渾身打了個冷戰,少艾當時還說了什麼?

    ──十年生死兩茫茫?

      啊,你個慕少艾,居然瞞著劍子!!!

      劍子感到全身氣血翻湧,但是他壓下了性子。
      很早就跟老爺打過了招呼,說他可能隨時會走。老爺是當地的大善人,救助過不少受難的人,且不求回報,劍子默默將人情記了下來,未來有機會會來償還,但是目前的要件是──龍宿。

      雖然當地盛產此種藥材,但是卻只有一個年高德邵的人在經手販售著。劍子問過為什麼,大家只告訴他,良藥有不同的使用方法,長老是最有威信的人,這個藥材可以是毒藥也可以是救人的神藥,交給最睿智的人來評估給予,至少能將傷害降到最低。

      這麼神奇?

      劍子耐著性子先去找了長者,如果說這個藥方有運用在某個人身上,那麼他就一定來尋過這藥。拿著藥方走入了長老乾淨的廳堂裡,原本正在案上書寫著的老者抬起了頭,在浮躁的墨黑和睿智的沉穩相對之時,劍子心虛的飄開了眼神。

      當長老看到他手中的藥方,眼神突然噙著一抹近似憐憫的光芒。

      「請問長老,可以將藥分一些給吾嗎?」劍子緩緩的問道。

      「你有什麼用途?」

      「吾想找一個人。」

      「用藥,如何找人?」

      劍子輕笑,遞上了藥單子。「敢問曾有人拿一模一樣的藥方來求藥嗎?」

      「唔……」老者低低的沉吟,眼睛微瞇的打量著各種藥引。「的確有過,是個儒生。」

      劍子心裡微微一震。

      「你要找這個人嗎?」老者看著他,目光深沉悠遠,劍子完全看不透對方正想著什麼。

      這種壓迫感令他感到壓力,內心的不安益發的沉重。
      「請問……?」

      「這個藥方我知道,你應當也是了解了效用才來找我的吧?」

      劍子點點頭。

      「那麼你應該了解服藥的人會有怎麼樣的事情發生。那儒生應該是沒走遠,你可以在附近找找,但是我不確定你跟他見面會如何。」

      劍子捏緊了藥方,謝過了長老,馬上就跟村人打聽,有沒有過一身華麗的男子,曾經在這附近哪裡落腳。

      龍宿,即使你忘了一切,吾也要將你拉回來,不然,就讓劍子陪你,忘掉這一切。

    ◎    ◎

      當他看到龍宿,那心底湧上來的苦澀不知道要怎麼形容。龍宿沒有改變多少,那身華服和華扇果然是讓人印象深刻,因為問問村人,大家都知道這邊的山頭上住了一個鋪張的儒生,生活行為神秘的很。不過這個年代也很多江湖俠士在各處隱居,村人小巫見大巫,不過問什麼。

      龍宿淡漠的看著他,那臉上微笑著,卻是非常陌生的微笑。
      「好友。」

      這聲『好友』叫的生疏,讓劍子的心微微的顫抖,那種齒輪咬合不正,正在緩緩崩解碎裂的感覺湧上他的心頭。

      龍宿所忘懷的是什麼?似乎不是『劍子仙跡』,也似乎不是『天下蒼生』?那琥珀的眼神望著他的時候沒有以往的波動,沒有以往的情愫,沒有以往的深情和嗔怒。如此的淡薄讓劍子揪緊了心,這累積了好久的思念鬱積在心底,在此刻卻爆發出來也不是,要硬生生吞下也不行。

      龍宿,你選擇,忘了對劍子的情。

      「咱們幾年沒有見面了?」龍宿輕輕的說著,屈指一數,似乎就要十年了呐?

      劍子沒有多想,那盯著龍宿的闃黑,突然想起了慕少艾的臨別之詞。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這十年間有如生死相隔般的痛楚,就算不刻意去想你,還是深深的刻在腦海裡,不時不時的糾著吾的心,不得忘懷。

      如今吾所愛的龍宿,你身在何方?你在此處,吾卻不得對你訴說劍子的情,不得向你表明劍子的痛,你在此處,已然,靈魂中沒有劍子的影。

      也是,是不是劍子多年的不自愛,如同你曾經所說,不懂得照顧自己,不懂得體貼自己,總是將自己搞的傷痕累累,形銷骨立,然後,讓你認不得吾了?

      夜闌人靜,新月之夜,在這一片漆黑的夜晚,吾又在夢裡見著你,撫著琴,那冷漠的眼神,似是在對吾說,過去的苦痛別提,別想,也別顧了。

      相顧無言,你可知,劍子內心那舀不盡的淚,都落入了腹中。

      每年吾與你相約前去的美麗景致,在冷冷的月光下,種著短松的山岡,在年年的此時此日,你有否想過遙遠的那道人,因此肝腸寸斷?

      劍子曾經給你的傷,如今,的確也該由你還給劍子。

    ◎    ◎

      站在龍宿面前,劍子對自己想擁抱龍宿的衝動和欲望無法控制,這許久沒有見到龍宿,叫他如何不去想?和龍宿對話時,那冷冷的態度讓他的血液冷了下來,是不是龍宿已經打從了心底認定了永遠都不要再對他有絲毫感情,讓龍宿走到了如斯田地?

      劍子仙跡不會放棄。

      他總是想著辦法陪著龍宿。盡他所能,時不時的想在對話中勾起龍宿的興趣,費盡心思,無論如何,都想要讓龍宿重新愛上他。

      他知道,所謂的孟婆湯,如果喝盡了,那就會將所有的記憶抹滅的一乾二淨。但是龍宿會不會有那麼一口沒有飲落,會不會有那麼半碗就灑在地上了?

      「吾贏了。」分神的情況下,又讓龍宿贏了一局棋。

      「龍宿的棋藝似是更加精進了……」劍子微笑的說著,眼神淡淡的,流轉著不明的思緒。

      「那是劍子汝退步了。」龍宿輕輕的說著,將棋子慢慢的挑揀,收了起來。

      劍子也伸手在棋盤上捻著白色的子,有意無意的和龍宿的指間接觸。兩人突然都不說話了,龍宿先揀好,正等著。在對上劍子的眼神後,仍舊是平淡的美麗琥珀,沒有一絲騷亂。

      「喝茶?」整理好後,劍子端起茶壺,詢問著。龍宿一向很喜歡自己泡的茶,他是知道的。他是不是能夠運用生活中每一點每一點的小動作,喚起或重建龍宿的情感?

      「不了,吾習慣自己來。」龍宿輕笑,取過了茶壺,換來劍子的靜默。

      心中那隱隱然的痛楚,總是在這種地方被擊發出來。

      「劍子?」龍宿捻了點茶葉,置入壺中。「汝最近經常這樣,是否有何傷神之事?」

      「沒有,吾只是有點累了。」劍子輕笑。龍宿沒發現那笑容中的苦澀,將熱水沖入壺中。

      「那末,好好休息。」

      劍子想起以前,龍宿會在這此時給他拐著彎的冷嘲,繼續用劍子的蒼生來跟他迂迴的報怨。看著龍宿沖好茶,對著他說『請便』,而不像從前會順道給他添上,劍子只是不動。一瞬間感覺到沒了話題,劍子只有種深深的無力,要是從前他一定可以說點什麼緩和氣氛,但是現在腦子卻亂烘烘的,什麼都擠不出來。

      「那好,吾想,吾先告退。」

      「不送。」

      龍宿,你該不會對劍子如此無情,即使你是這般說到做到的人?

      龍宿,吾是不是也該跟你走入相同的道路,忘懷這一切撕扯人心的痛楚?

      龍宿,會不會有那麼一天你終究會想起吾,看清吾對你的愛?

      龍宿,會不會有那麼一天,吾也跟你一樣什麼都忘了,然後重新走下去?

    ──劍子,你下了決心嗎?

    ──嗯。

      劍子靜靜的看著藥盅在火上燒,不發一語。

      龍宿,會不會有那麼一天,你能原諒劍子的錯,然後一起走下去?

      最初的龍宿是愛上了最初的劍子,那麼,劍子便將最初的那個,還給你,龍宿。

    ◎    ◎

      原本端坐在屋中的龍宿彷彿想起了什麼,只是拿出了紙筆,緩緩的書寫。寫完的時候,龍宿的臉上浮起一抹猶豫,隨即淡淡的笑,眼神似是柔和了些。起了身子,踩著穩健的步伐,在月光下,不禁想著,為什麼會有這般蠢蠢欲動的感覺?

      他極少夜出,一方面是覺得昏黑不清很麻煩,一方面是他本來就很少出門。但是捏在手上的白紙,令龍宿稍稍的加快了腳步,劍子幾天沒有出現了,他這樣去尋,會換來什麼表情?

      龍宿靜靜的走入,放下紙條,看了一眼劍子,再默默的走出,輕闔上門。

      月光靜靜灑在白色衣帶上,躺在床上的劍子靜的可以,就連鼻息都非常微弱。

    ──明早巳時,吾們去楓林喝茶下棋,不見 不散。

      龍宿仰頭看著月色,琥珀色有著興許複雜。
      隨即輕輕的微笑,離去。

    也許有一天 你會想起我
    也許有一天 我們都忘記


    (完)


    也許有一天
    作詞:陳綺萱 作曲:陳忠義 編曲:江建民

    也許有一天 我會愛上你
    也許有一天 我們在一起

    也許有一天 等一個也許
    也許有一天 我們都忘記

    *如果一切都會過去 不如留點回憶
    當我看著你的眼睛 我等的是奇蹟

    #也許有一天 你會想起我
    也許有一天 我們都忘記

    Repeat *

    就算一切都會過去 還是應該相信
    當你睜開你的眼睛 看一看我的心

    Repea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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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下踩著入秋後的枯枝乾葉,輕微撕裂的聲音,搔癢著聽覺。
    涼風清清的吹送,他彷彿可以聽見誰的聲音在耳邊輕輕的呢喃。
    松鼠俏皮的越過身旁,飛鳥的翼尖擦過了臉頰。
    他的瞳孔仔細深凝;嘴角,不經意的彎曲著溫柔的弧度。
    這種感覺叫做 思念。
    已無法自拔。
    顶端 Posted: 2006-04-08 19:38 | 2 楼
    588010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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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也许有一天(上-下)-剑龙,2F

    等等等等一下~~~....现在是怎样...一切都重来了吗...这次可以顺利的走下去吗...
    呜呜~~~小的我我要求不多,只希望两人能一生相伴就好~~
    是说...两位的默契还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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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6-04-08 22:38 | 3 楼
    風神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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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這就完了??????總覺得,後面應該還有些什麽…………
    兩人忘記彼此的情,先後喝下那副藥。
    一切消失的時候,是否就是另一個開始的時候??
    爲了彼此,他們選擇了對自己最痛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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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宗啊~我圓滿了~~(感謝草家的蒼、翠和木頭以及他們的娘“草”友情相助)
    顶端 Posted: 2006-04-10 00:50 | 4 楼
    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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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看的好心痛啊!
    明明那么喜欢对方,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条路呢?
    555555555~~~~~~
    吾觉得好悲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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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龙宿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还没想好~
    顶端 Posted: 2006-04-10 11:45 | 5 楼
    風宇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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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說我真的很懶Q__Q 一方面又要讀書又要幹嘛的(<--藉口)所以老是拖著不回覆~
    我想我這次躲不掉了T口T 就來回覆一下吧~~

    588010255:

    其實這一篇依舊有小狼的不少惡趣味^^
    一切重來了嗎?他們可以繼續走下去嗎?請先看過小狼給這一篇寫的真正結局吧~
    小狼也希望他們真的能相伴一生~~畢竟~劍龍不朽王道啊QQ

    感謝回覆^^


    風神夜月:

    其實並沒有完啊XD..這個地方小狼的惡趣味很重很重啊~就是要騙到大家的眼淚@@
    不過您的感覺的確很敏銳,後面也的確還有什麼@@
    兩人忘記彼此的情喝下藥,但是小狼想說的是,那個藥是誰給的呢?
    那個人是否真是如此狠心呢?嘿嘿
    所謂另一個開始,其實人生可以重來不少次,也可以重新開始很多次
    就端看能不能從過去的錯和痛中省悟,才能終止痛苦的循環..
    為了彼此,他們選擇了最痛的路..
    或許有的時候人生就是這麼無奈,但是小狼還是不忍心讓他們兩個不幸的@@~

    感謝您的回覆~


    龍命:

    呃,不好意思,讓您難受了@@
    希望小狼寫的結局能讓您開懷一點^^ 因為這個結局才是這篇文章的真正結局


    不過小狼想說的是,如果有大人喜歡看悲文,可以把這篇好結局當番外XD
    (有人認真的問小狼:那個假結局是悲文嗎?
    小狼:囧?不是嗎?我果然沒有寫悲文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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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6-04-16 12:10 | 6 楼
    風宇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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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有一天(下-2)完 -劍龍


      傳信的白鴿在咕叫幾聲之後,落在眼前。
      原本在案上靜靜的寫著字的老者揚起一抹微笑,將腳上的小小信箋取下,捧起小白鴿,輕推,牠便明瞭的展翅,飛回屋後自己的小窩子裡。

      執在手上的毛筆不自覺旋轉了幾圈,老者沉吟了一會,臉上的一抹笑緩緩的淡了下來。將信箋收了起來,緩緩的吁了口氣。

      起了身,走向炕頭,牆上掛著的山水畫輕輕移開,後頭有個小暗櫃。打開,有個輕軟羊毛包裹著某樣事物,柔緩的動作將之攤開,躺在上頭的泛黃紙張上洋洋灑灑的寫著一串字。

      還有另一紙,上頭的黑墨紅硃砂交錯著,圈圈點點的花了滿張,老者沒有細看比較乾淨的那份,反倒是對這張瞇起了眼睛,深邃的目光打量著這上頭的字樣。

      「好友,託付給我的事情,不會讓你失望的。」
      輕語,蒼老的聲音中帶著成熟的睿智,老者將東西收了起來,回到案上,繼續方才的練字。

    ※    ※

      床上的人正發著高燒,不時的冒著冷汗。

      這兩個人啊。輕輕嘆了口氣,吩咐了僕婢再下去打盆涼水來。聽得外頭有人來求醫,老者便再度出門看診,那站在門口的小夥子滿身大汗,上氣不接下氣。

      「別急。」老者添了杯茶,送上,「發生什麼事情,慢慢講,急了易壞大事。」

      小夥子只是神色慌張,一個撲倒,便抓著老者的衣角啜泣起來。

      只覺得腦袋轟的一聲,老者的手竟是巍巍的顫了起來。

      「啊……」喉嚨頓時乾了起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好好休息……」
      安撫的拍拍小夥子的背,目送僕役送他下去後,老者腳步不穩的跌坐在椅子上。

      眼神轉回了後室,門口站著那白衣翩翩的道人,滿頰大汗,腳步些許的虛浮,但墨黑色的眸子不減銳利,直盯著老者。

      「你醒了。」將表情穩定了下來,老者看著他,搖搖晃晃的走向自己。

      「這裡是哪裡?」粗聲粗氣的,劍子抹去了臉上的大汗,左右環視,似是有些不耐。

      「荒村小店,何足掛齒。」

      頭疼似的,劍子抓了抓顱骨,濃白眉微微的蹙起,喃喃的說著。
      「我要找一個人……」

      老者眼底的一抹憂慮似乎是悄悄的隱沒了去,換上了清淺的微笑。「尋找何人?」

      劍子不答,眼睛緩緩的審視四周,只覺得暈眩,但是卻有什麼在心底騷動著。

      「大夢者,」長老起了身子,走到劍子面前,直直瞪視著那黑瞳深處。
      「從難忘到淡忘,對你而言的意義為何?仔細思考心底的真實,欲尋之物便可臨面而現。」

      「……」劍子低頭,望見了掛在胸口的龍頭白玉,輕輕執起。
      「龍……?」從出口的一抹眷戀,直到尾音緩緩上揚,變成了疑問句。

      「你還需要休息,等養足了體力,其他的事情再說吧。」
      示意劍子好好休養,老者起了身,頭也不回的進入臥房。

    ◎    ◎

      另一邊的臥房,床上披著淡紫色袍子的男人,一頭柔軟飄逸的銀紫髮絲,披散在床邊,艷華而又靜默的接受著月光的洗禮。

      「無憂,把仙鳳小姐接到了嗎?」

      「是的。」

      青年領著一襲紅衣的女子進入;聰慧而略顯焦急的臉蛋,在望見床上的男子時,放心似的舒緩了下來。和老者微微欠身,「仙鳳謝過長老,照顧奴家主子。」

      「何須言謝,助人為醫者之本,這是應該的。」老者遞上了一張紙和一封信,「按時給你家主人煎這帖藥,大夢初醒,這段期間也耗費了不少體能,會有脫力感和暈眩感,服了便可舒緩。」
      擺擺衣袖,「無憂,明早護送小姐和儒門龍首回去吧。」

      仙鳳還來不及道謝,無憂和老者便雙雙離開了房間。
      看著躺在床上的主人,那平靜還略帶揚起的嘴角,絲毫看不出主人在這幾年間有了什麼變故。劍子先生呢?仙鳳疑惑的想著,主人和劍子在江湖上消失蹤跡好一陣子,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怎麼也猜不透。

      但是總是覺得空氣中飄散著的藥味,隱隱的含著不安定的感覺。

      想著想著,因趕路而疲累的身子,很快的便伏在案上沉沉睡去。

    ※    ※

    十年 生死 兩茫茫  不 思量  自 難忘

      龍宿看著信上這寥寥可數的幾個字。
      他休養了數天,按照藥單子的指示,仙鳳定時的給他調養,身體早就好了泰半。

      生死兩茫茫,要說到這句話,龍宿倒是感觸很深。那如夢般的日子裡,他就像蜷縮在身體深處的一抹意識,冷眼看著世界,靜靜的等待著。仙鳳曾對他說,長老說他是『大夢初醒』,形容的真是不錯。
      只不過,他記得他的確是喝下了藥的,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讓他又重生在這世間?

      的確,這段期間他是好好的冷靜了內心,尤其在最後和劍子相遇的那段期間,他仍舊記得。那股說不上來的感覺,那時不甚了解的那抹目光和一舉一動,在此刻想起來竟是盈滿內心的溫暖和酸甜。活該汝劍子嚐到了被人拋棄的感覺是吧?
      嘆了口氣,喃喃自語著,或許他疏樓龍宿才是小孩子,被人給了點甜頭,便又回心轉意了。

      都是劍子汝的錯啊。龍宿嘆道,就算他當初狠下了心想忘卻這一切,果然思念還是不敵藥效嗎,被硬生生禁箍起來的心,還是衝破了窒礙,大剌剌的奪回了本位,這顆心本該是屬於這份感情,由不得汝隨意忘卻,是吧,龍宿?劍子?

      果然跟汝是千年孽緣。
      龍宿起身,前往荒廢了好久的儒門天下,是該時候好好整頓了,既然時序近春,他也來好好的除舊佈新一下,比如說,換個裝,迎接新的一切到來?

      「鳳兒。」輕輕喚道,早就後在門外的紅衣女子就入了內。

      龍宿細細審視著,這段期間,鳳兒也成長的更加標緻成熟,稚氣都脫去了。
      「汝也換件衣裳吧?早就不是小女孩子了,也該打扮的稍微成熟些。」

      微微笑著,仙鳳略略垂下了頭,「是的。」

    ※    ※

      劍子仙跡就這樣真的從江湖上銷聲匿跡,再也沒有人有他的下落。

      老者端坐在某處流水邊,將杯中的水酒緩緩的灑在岸邊。
      「好友,雖然我慢來了,但是──希望你也慢走。」

      從懷中取出了事物,輕擲,拋入了不遠處的篝火中,瞧著那薄薄輕盈的東西很快的燃燒捲曲成焦黑片片,老者的眼神有些黯淡,但是卻笑了起來。

      「咱兩一起研究出來的這個祕方,沒有傳人可以好好的保存它了。就像當初我們所講好的,要是哪天我們都要離開了,那就讓它隨火化入虛無。」

      所謂的孟婆湯,不是什麼,根本上來說,就是一種鎖心劑。這種古時候開始只流傳在宮廷的秘方,是大小宦官、皇親國戚、外戚權臣為了讓某些不方便暗地處理掉的人,保持緘默和忘卻最強烈的記憶,所動用的祕藥。
      要說這種藥性強烈點可以讓人發瘋,可以讓人變的癡傻,有幾個朝代被外戚和權臣操控著的皇帝,據說就是長期少量的服著這種藥,軟弱或貪樂的不管朝政。

      藥方很早就在外患動盪京城,戰亂遷都之時失散了,少艾這個醉心於藥草醫學的人,在足跡踏遍天下的時候偶然的尋到了這紙秘方。那時的老者還是年輕人,秉持著對藥方的癡狂,兩人不段的試驗,在幾許藥引的更改下,就是如今藥性最溫和的處方。

      少艾某日捎來的傳書就說了,想要藉由這個藥方,點醒兩個彼此追尋又不段錯過的迷途猴子和迷途美人。

      劍子的確是該懲罰的,誰叫他欺負了美人,讓他嚐嚐失去的痛苦,才會懂得珍惜。
      至於美人,也該好好休息一陣子,長期心靈的疲乏,需要時間來修補堅韌度。

      【好友,代我好好看著這齣戲的發展吧。】

      老者又再度引下一口水酒。
      「這次給劍子的藥量輕了。好友,你說,咱倆這樣將人玩弄在掌中,你看的很愉快吧?」

      一陣風突然揚起,吹的樹枝颯颯。

      彷彿就像少艾的魂,依舊掛著那抹無謂悠閒的笑容,執著一管煙斗,輕話。

    ──是啊,可不是嗎?

      雖然這兩個人都已是先天,但是心理層面有時候還是像個孩子哪。很多事情不用一點刺激自己想通,別人在外頭怎麼勸說,都是沒有用的。

      劍子,龍宿,你們──想通了嗎?

    ※    ※

      「華麗無雙,自然就是要做到華麗的無人能及才是真正的無雙,不是嗎?」
      龍宿輕笑,看著新穎的服飾和扇子,嗯嗯,真是令人滿意~

      「汝覺得還有什麼地方可以點綴的嗎?」
      轉了兩個圈圈,龍宿一臉滿意的浮現了淺淺酒窩。

      問著一旁的裁縫師,只見對方的神情從木然瞬間一驚回神,連連點頭。
      「啊,這樣就非常夠了,小的至今還沒能見過如此華麗又能襯托您高貴氣質的服飾了……」

      「喔?」龍宿手上搖著新制的珍珠扇,輕輕的晃,上頭的珍珠流蘇隨著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那好,就這樣了吧,感謝汝近日的協助。」

      「不…不客氣……」
      裁縫師傻傻的回應,心裡不自覺的喃喃,這儒門天下近期是發了,不但大興土木,連儒門龍首的那身珍珠盔甲……呃,是華麗珍珠裝──都閃亮的嚇人啊。

      微微欠了欠身後告退,裁縫師抿緊了嘴,因為他差點就要大不敬的對龍首堂堂男子喊出了『妃』的糟糕稱號。真是該死該死,這儒門龍首怎生如此俊逸清秀,該要怎麼娶妻生子…啊!又是一樁大不敬的話語,走在迴廊上,裁縫師給自己掌了幾巴掌,喃喃自語失神的走出儒門天下。

      爾後,儒門龍首重出天下,再度的,懷著洗淨的豁達心情,踏入了蒼生江湖。

    ※    ※

      劍子,汝不在,吾可以先替汝看看這天下是如何的混亂糟糕。

      據說在汝走之後,這江湖的風風雨雨仍舊是動盪不斷呐。汝古塵之前殺出的血路,至今有何見效之處?讓吾來替汝驗收看看……汝的血,流的是否值得?

      對龍宿而言,這根本不是什麼大問題,他的武藝和功力本來就是超人的等級,要說三先天會並稱,就有他們等同的實力。佛劍只是直率腦筋硬了一點,動不動就殺生為護生的展現實力;劍子只是愛現了一點,什麼三尺秋水塵不染,的確是沒染塵,染滿了一堆汙血就是了;而他本來就不願意在江湖中打滾,不然要是他肯施力,餘孽啊,在他眼裡連根毛都算不上。

      龍宿重現江湖一陣子後,只是在嘀咕著劍子為什麼不出現了。
      是說,又要開始玩躲貓貓了嗎?

      過了一段日子後,龍宿對目前一個人闖蕩的熱情稍稍減退了。他同意用邪刀和公法庭交換劍子的下落,反正,武器只是一種象徵的武力,他本來就對爭鬥沒有什麼興趣,只是離開了那抹單純的白影太久,他有點懷念那貧嘴的聲音罷了。

      就算,過去有那麼多動心忍性之事,那也過去了,疏樓龍宿從不會在小地方計較。
      如果說劍子汝也拘泥在過去的錯誤,就是汝不夠寬宏了,汝在物質上的窮酸小氣,不會也滲透到那腹黑無敵的內在了吧?

      不不,吾可受不了,華麗無雙最怕窮酸白的事物了。

      訕笑的想著,龍宿接過仙鳳遞上來的未署名信封,那悠然的臉在看見其中字句後,還是稍微愣了一下,然後將信收了起來。

      沉吟了一會,將鳳兒喚了進來。

      「吾有事出門一趟,若有人來訪就說吾近日不見客。」

      「是。」

      看著龍宿紅潤的臉頰,那眼神似乎又流轉的許久不見的神情,仙鳳微微的傻楞,隨即不著痕跡的微笑,端著茶水退下。

      看這光景,事情有越來越好的趨勢?

    就算一切都會過去 還是應該相信

    ※    ※

      劍子靜靜的,盤腿坐在白玉琴之前。

      不知道為什麼,當他尋到這琴的時候,就有一種不想離開的感覺。
      悶悶的坐著,他突然覺得,哪裡都不想去,只要待在這裡就好,待在這裡就好。

      這把琴有著跟他一樣的素白色,有好幾次,他伸手想撥弦,但是卻又遲疑著不敢動作。為什麼?他重複的問著自己,手指輕輕的撫摸著琴弦,沒有弄出聲響,但是卻在心底振起了一抹麻,竄到指尖,再燒上耳際。彷彿,聽到了某種旋律;彷彿,自己的手指變成了某雙纖細長指,撩撥著,觸動心的旋律。

      一反手,紫金蕭落入了手中。
      氣流送入,嗚咽的吹出一曲蕭音。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很習慣的像這樣子,平平淡淡的,盯著琴身,擁著蕭身,緩緩的吹出一曲清幽。

      某天,劍子緩緩的掐指一算,眼眸深邃的望著某一方。
      隨身帶了幾個饅頭,劍子拿外掛把白玉琴包了起來,緩緩的提勁,一蹬,往遠方而去。

    ◎    ◎

      駐足在一片綠意盎然的楓林前,劍子只是疑惑的看著那翠綠的顏色,怎麼和他心裡想的有些不同?努努嘴,轉了方向,往另一頭走去。

      經過幾處大山大水,劍子怎麼想,都老是覺得奇怪。
      不是湖太小,樹林太過稀疏,草長的太高,就是有奇怪的,和印象中不同的水流,居中切穿而過;甚而,他不知道為什麼還看到了成群的野牛狂奔過草原,他是走錯到哪裡去?

      劍子很努力的解讀他腦子裡在嘶吼的話語。

      漸漸的像個無頭蒼蠅到處亂晃,劍子只要覺得有稍微熟悉的路就會岔上,老是覺得他想去哪裡,已經不單單是找人這麼簡單的理由。

    ※    ※

      時序已近 大夢者 將醒矣  意念未遠 淡忘者 追逐時空 不悔矣

      龍宿想著,這信的意思究竟是什麼?

      站在離疏樓不遠的雙叉道,他很清楚,另一條路過去的方向,主人並不在境內。
      時序已近,是指什麼?大夢將醒?除了他,難道誰也正在大夢中?

    ──劍子?

      那個劍子會去喝藥?

      龍宿腦袋突然打結了。那麼這個淡忘者,就是指劍子吧?所謂的追逐時空,是什麼時空?

      龍宿開始細細思考,將自己的模式,套用在劍子身上。
      如果說是自己為了忘掉劍子,但是最後又因為思念劍子的心騷動著,解了藥……
      如果說是自己為了忘卻等待的苦痛,忘卻為了劍子受難所嚐的煎熬,但是最後卻又因為無法放下對劍子的掛念,解了藥……

      那麼,如果劍子對自己懷有情,會怎麼樣的解了藥?

    ──追逐時空……

      龍宿突然想起,從前,劍子總愛一年四季帶他到處跑,曾經他脫離儒門一整年失去下落,就是給劍子抓著到處跑遍了,追逐著美麗的景緻。

      那麼……

      龍宿抬頭仰望天空,這個時分,該是哪裡去啊…?

      風輕輕的吹拂,龍宿的髮絲飄往某個方向。龍宿轉過了身,迎向風。

      微微的,想起了什麼。
      彷彿就是那個時候,吹起的這陣風,將那幾滴水漬打到了臉上。
      彷彿就是這個時候,吹起的這陣風,帶來了那個人的輕柔聲音。
      彷彿就是這個時候,這和煦的暖陽,照了他一身的暖和。
      彷彿就是這個時候,這和煦的暖陽,吻了他一頸的躁動。

    ──劍子,吾們,可以見面了吧?
      龍宿輕笑,運勁,化作光影,順著熟悉的路,前進。

    ※    ※

      這山頭,怎麼整個年頭都在下著小雨?
      龍宿忘了帶傘,但是周身緩緩運起氣,這點小雨還難不倒他。

      走著走著,走到了他們往常習慣駐留的崖邊,龍宿瞇起眼仔細的環視四周,然後,在回過半身的角度,和一雙深邃的黑瞳相望。

      撞進心裡的那份悸動。
      龍宿看著那彷彿回到當初的身子,濕透了,白色髮絲貼伏在頸邊;那一瞬也不瞬的眸子,像是要將他狠狠吞噬般的閃耀著。在一刻寂靜的默然下,龍宿又聽見劍子那小小的噴嚏聲。

      劍子的懷中抱著某個事物,緊緊的,珍寶似的不鬆手。
      那個半倚在樹幹上的身子微微一傾,倒下那瞬間了然於心的微笑,看的龍宿惶恐。

      「劍子!」
      終究是出聲,終究還是不捨,終究還是──思念。

      持起劍子身軀的那霎那,兩人化作一道光影,離去。

    ◎    ◎

      「鳳兒,當初長老給汝的藥單子可在?快去找出來!」

      主子剛進門,大老遠的仙鳳就聽見焦急的呼喊。
      二話不說,馬上轉身就去尋藥方,還體貼的將之前剩餘的藥草,先下了藥盅熬了。

      打理好了,迴身去尋主人,才發現到那抹熟悉的白,沒了氣的像從井裡撈上來,躺在床上。

      「劍子先生想不開嗎?」仙鳳著急的問著。

      龍宿忍不住悶咳一聲,「嗯……藥方呢?」

      「已經先下去煎了。」

      「鳳兒汝,依舊聰慧……」龍宿輕輕笑著,手指,不自覺迷戀的輕抹開劍子頸邊的濕髮。
      「備條巾,燒盆水,吾要替劍子更衣。」

      「是。」

      龍宿靜靜的審視著臉前蒼白的臉龐,千愁萬緒都湧了上來。
      劍子,睜開汝的眼時,吾該說什麼,汝會說什麼?

      白淨的袍子攤開,這是龍宿早就準備好要送給劍子的新袍。很久以前,他就嫌劍子那百年不變的樣式,百年不變的衣擺盤扣,就算說白的看不出什麼差別,但是一樣的款式,還是會看膩的啊。

      劍子略顯消瘦和傷痕累累的軀體,又讓龍宿看的一陣蹙眉。

      要是汝醒來,吾決對不再跟汝妥協,放任汝這樣傷吾的心。
    ──定要汝,好好的賠償吾,用汝一輩子的時間。

    當你睜開你的眼睛 看一看我的心

    ──劍子,吾們是否等到這一天,更了解彼此,給彼此一個機會,再度相處?

    ──也許有一天,也許就是這天,吾們,在一起……?

      劍子握緊了龍宿的手,嘴角揚起一抹安心的笑。

    (完)

    後記:

    許久之後,劍子和龍宿才真正了解,他們倆的幕後推手就是那已逝的慕少艾。
    老者躺在炕上,微笑著,說他終究可以追隨他所崇拜的醫者而去。
    很多事情,不只是要外人的推力才有結果,真正需要的,是自己的一份心和至深的用情所在。
    往後的每個年頭,劍子龍宿都多了個必經之處,不只是悼念感謝少艾,更是了了老者一份願。
    為兩人致上一杯美酒,也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

    作者後記:

    因為真正的奇象劇情,劍子和龍宿相見的片段,還沒有成形。
    雖然小狼我私心的想創造一個見面場景,但還是覺得,不如留一點遐想。
    轉圈圈!又一篇完結了~~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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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多來劍龍文版晃晃,不要忽略這個好地方呀!XD
    他沖著手上的茶,靜默的臉上有著一絲出神。
    抬頭遙望著天邊,輕輕的微笑。
    腳下踩著入秋後的枯枝乾葉,輕微撕裂的聲音,搔癢著聽覺。
    涼風清清的吹送,他彷彿可以聽見誰的聲音在耳邊輕輕的呢喃。
    松鼠俏皮的越過身旁,飛鳥的翼尖擦過了臉頰。
    他的瞳孔仔細深凝;嘴角,不經意的彎曲著溫柔的弧度。
    這種感覺叫做 思念。
    已無法自拔。
    顶端 Posted: 2006-04-16 12:12 | 7 楼
    清水泠音
    卡達裘震驚的說:真的假的?!
    大禹精神奖 剑龙夫妻推进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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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條最痛苦的路嘛?
    彼此忘卻,再重新來過......或許路會很漫長,但總比分離來的好QQ
    雖然內心安慰著自己要樂觀一點,不過私心較喜愛皆大歡喜的結局二:)

    啊啊.......並不是說大人結局一寫的不好@@悲的感覺夠味啊Q口Q
    但本人是屬於看完劍子龍宿悲文之後晚上會睡不著的那種謎樣生物啊="=


    藥師用心的替這倆人開了路投,剩下的路程要交給那倆人自己走完。
    前提是,用情深否?很明顯的是,龍宿先合格了,
    剩下來的劍子雖精神處於恍神狀態,不過他也合格了。
    不然記憶中獨自被留下的人,那虛無無依的感覺,又是如何的哀傷?


    藥師啊......一名令多數戲迷痛心的人物,
    儘管他已不在,但他仍是多數人懷念的對象。

    那位老者逝去之前,臉上的表情定是安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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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6-04-19 20:46 | 8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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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挖~>W<
    終於看完了~看文真是一大享受~
    不過看到龍妃喝藥忘卻劍子那段~還是忍不住想
    是說~連劍子也喝了阿= =...總覺得劍子應該是喝十來碗都沒效的吧=..="
    原因是對龍妃有著太深太深太深深深))))))(回音)~的情感了
    阿~好感動~~龍妃還幫劍子準備了新衣裳呢~真是好命((我也要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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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龍王道╰( ̄▽ ̄)╯ 
    顶端 Posted: 2007-10-05 23:26 | 9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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