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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i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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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27 承错爱 (完) 9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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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的话:正所谓天下文章一大抄,……
在下才疏学浅,文采的没有,虚荣心一堆。文中多处抄袭他方妙句(来源有各类书籍、网络、霹雳口白以及……亲亲的古生物之家晓问|||就在我印象中最深的就是《杏花天》——世外书香啊!还有著名的《天子传奇》,虽然是兵器,但说真我的很喜欢)。经过周密计算,复制粘贴、借用参考的文字字数占到全文(很长……真的)总字数的百分之五点多,之所以厚着脸皮贴这个文只为了讲这么一个故事。在此向所有不幸被我盗版了的作者表达深切的谢意以及歉意。如果看官们仍觉得这种做法大大地不该,请在回复指责我吧!还要有劳版主删掉此帖,不用客气!
小的知错了,现在此叩首了。
下面是故事,对了,做一下说明:设定是架空的……



第一回 九霄龙吟昙华盛 古尘无双染尘嚣
“萬裏黃沙不見僧,狂風暴雨掩儒生。三教原本道為首,嫣能平坐共齊名。”
突然響起的這一聲高吟自然引起了人們的注目,雖然出口成章但在這文雅的茶座氣氛中卻無疑顯得突兀又刺耳,況且當事人在不經意中已經引起了公憤。
小二幾步趕到這幾位桌前,很不客氣地使勁咳了幾下。
“嗯哼!嗯!”
客倌們不約而同地看向他。
“幾位客倌是外鄉人吧!”
“是又怎樣?”雖然叫著道為首,卻無法從其身上看出一點道門風采。
小二笑了,但並非低人一等的賠笑,而是一副主人對客人的地主之誼。
“來者是客,到了咱聖良,自然是大大的歡迎。”小二依舊是禮上有加:“聖良最有名的茶社就是這世外書香了。”
“這我們知道!”一人冷笑:“道爺就沖你這名兒來的!”
“客官知道就好。”小二也笑:“客倌應該知道!咱們世外書香啊……可是儒門天下的地盤……”
儒門天下,提出了這個名號。四下裏傳出一陣嘖嘖之聲,那可有名的大戶,相傳是儒氏傳人白手起家(劍君…十二恨…?),開辦書院講學授業,後來經商,資產以銀莊、糧油和航運為主,在江南大有壟斷趨勢。不僅是聖良,整個中原也是響噹噹的名聲呢!
“儒門天下?了不起啊!百無一用是書生啦!”竟然仍是不知深淺的誑語,但無疑已經升級成為挑釁了。
“還好儒門出美人卻是天下有名的,所以……你們老闆呢?”
世外書香作為儒門天下的分屬,除了本地的夥計與掌事負責生意,上面仍有儒門親派的人總理大小事務。要說這裏的總主陸華娥那可真正是美人,雖然生作女兒身,卻是柔中帶剛,在當地十分有名。這些道士正是叫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終於露出了無恥本性。與那邊的無理形成了鮮明對比的,這邊仍是慣用的溫婉禮尚相對:“真是不巧,咱們陸齋主要過些日子才回!”
“哎呀可惜……”那人說站起身來:“陸齋主偏生不在……莫不是耐不住回娘家去了?”
來人不過四五,一眼看去都是練家子。相比在座的每一個人都可以用身形彪壯來形容。立刻引起四周不斷有震驚、緊張或者鄙夷、厭惡的目光投射過來。
“咱們世外書香自是不能和本家疏樓西風比,不過是給同道書友開個歇腳,潤喉的地方。這裏在座的各位都是品茶論文,宜情雅興,您要是不慣,還是這就請吧!”小二說到後面語氣竟是冷硬起來,挑明瞭送客之意。
作生意的竟然跟客人過不去,這還真是新鮮呐!不過這裏是儒門天下,人家就有這個本錢。在儒門天下的地頭上對讀書人品頭論足,懂事的人都知道是犯了大忌,偏偏這幾人是有備而來。
“道爺們還沒見過這樣做生意的呢!叫疏樓家的大公子出來!”
終於挑明瞭。這明擺著是來砸場子的的嘛!
儒門天下以本家疏樓西風為首,下轄天朝署、尊禮書院,在中原東設至聖聯盟、西有君子聯盟、孟江畔夕絝玉書院三大名門書院,另有聖良天筆峰下世外書香、問俠峰無雙崖作據點。資產遍及全國。而疏樓家的大公子就是指現任的當家人疏樓龍宿了,人們總猜儒門天下門戶眾多,能統領其首的怎麼說也該是經驗年紀一大把的,卻有傳聞說年紀輕輕只有二十幾歲,掌位尚不到兩年,卻已是名滿天下,不禁令人稱奇。
“都說儒門天下出美人,道爺們仰慕的緊,前龍首的周年忌辰,那大公子不是來聖良了嗎?叫出來見一見,也好看看到底有多勾人……哈哈!”
“住口!放肆!再有無禮就替龍首削爛了汝這張嘴!”
不僅小二,在座的茶客書生都對這囂張的態度作出了反應,門下門生自然是怒不可遏,連過往歇腳的無幹人都也覺得這幾人實在是太過分了。夥計們當即抄了傢夥,對方既已挑明,己方就無須客氣了。氣氛一觸即發,好象就等有人說一句動手了。
“萬裏黃沙不見僧,狂風暴雨掩儒生,三教原本道為首,嫣能平坐共齊名。”突然有人大聲重複念出這首肇事的詩,吸引了眾人目光。突見一白衣人立於窗下雅座邊,抬手一揮,水袖長淩化開一道雪色長虹,虹尾掃過,是一襲三尺拂塵,與披肩如雪的長髮混為一體。
見眾人無聲,他便“哈”了一聲,眾人驚奇不已,聽他又說道:“道臨天下化萬物,佛慈照世渡眾生,儒暉千古傳薪火,三教同心天地行。既是不同道又為何相擾?”說著向那些道長走去。步履輕飄,衣帶紛起,發絲飛揚,好一派仙家風姿。
“你是哪來的野道士?”
上下打量了對方,原來並非純白,勾著少許黑灰輪廓的外衣長衫隨與眾不同,但確實道袍無疑。
“‘野’字不敢當!幾位倒是自己受用就好!”
明顯感到此人非常人,道士們拉下臉:“既為同門,還請道友行個方便!我們是有任務在身,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同為上三教有什麼事非要拉破臉呢?”
道長的不停逼問顯然讓他們失去了耐性:“這只是儒門天下與鄙觀的糾葛,道長麥要插手為好!”
“抱歉!正因為是儒門天下,貧道才非管不可了!”
手執拂塵,長長眼睫濃密的遮覆使得雙眸看來深邃,天生的嚴肅線條雖是隨著修養而軟化不少,卻慣常有不怒而威之氣質。話才出口,但見他右手一揚,立於他面前的人大叫一聲身子竟飛起來,直沖著窗口一頭栽了出去。
剩下幾人全都傻了。
“爾等何人?冒充我道門中人!壞我門風!速速招來!”
道長忽然一改語氣,略帶怒意,嚇得剩下人怪叫幾聲,連滾帶爬跑出大門去。他也不追趕,拂塵一甩,當下安坐椅上。少頃四周響起陣陣掌聲。他微微一笑:“這幾人並非我道門中人!只為破壞三教百年修好,四處挑撥可惡至及……”
口中說著,眼中已將這世外書香上上下下三層打量個遍,只见大堂上下已是清扫得一尘不染。梨花木阳雕的案扉,一水的紫檀木精刻梳背椅……
上次來還不是這般,顯然是為迎接某人而刻意裝新的。
“不愧是儒風雅致,可依他的話還遠遠不夠啊!”他輕聲自語,看來是他還沒到呢!
自然推脫了茶齋掌事的百般謝意,總算出了門。走在街上心中不免有些遺憾。
“大公子?似乎是好久遠的稱謂了,那些人又是何時招惹上的……說起來他怎麼還沒到?難道是我太過心急?”轉念一想:“莫不是光顧了排場耽誤了行程?”……笑話了,他不是這樣的人。難道遇上糾纏之人?胡思亂想之時,擦肩而過一女兩男。
三人都是十六七的樣子,走在前面的紅衣少女猛然收步回頭,然身後已不見了白衣道長的蹤影。
“師姐。怎麼了?”一紅發少年問到。
“剛才過去的……”少女尋找無果只得放棄:“唉!汝不識的,言歆!汝看見了麼?”
被叫到名字的褐衣黑髮少年看來注意力不在此,慢慢抬起頭來。
“算了!”少女大失所望。
“終於來了!”望著三人進了世外書香,道長正要松一口氣,又見兩名帶著黑簾斗笠的人尾隨而至,也進了門去。
“耶!蠢人到處有,這裏特別多!惹誰不好幹嘛非跟他過不去?錯!是跟自己過不去!”
不過已經不用自己出手了,兩個人,剛才那三個孩子綽綽有餘了。
不過他們的主人到沒在一起來,想一想倒是知了他的去處。
(為了劍子的出場,已經是改了不下五遍,但似乎改在形容劍子身上的只有兩句,真誠地向下铺的某人道歉)
聖良地處南方,依山傍水,尤其到這夏末初秋之季,天暗得尚晚。夕陽西下,夏暑很快退去,秋風帶來絲絲涼意之時登高遠望,一片山清水秀盡收眼底,令人心曠神怡。
說起來世外書香在聖良確實是盡人皆知不可小覷,但聖良天筆鋒也是出名的佛門勝地,天筆鋒上菩提學院名滿天下。更有傳說其間的不解岩居住著世外高僧,神秘得不得了。以至山下香火極盛,善男信女來往不絕,但要上得山上卻是不容易的。自進入山中以來,一路上重巒疊嶂古木參天;峰迴路轉雲斷橋連;澗深谷幽天光一線;萬壑飛流水聲潺潺,景色十分壯麗,無不引人入勝。登臨金頂,視野立刻開闊無比。南望側峰層巒雲濤滾滾,氣勢恢弘;北瞰百里平川如鋪錦繡,盡收眼底。極目之處,但覺山江萬裏,雄奇遼秀,讓人頓生豪邁萬千,或是忍不住長嘯一聲,盡舒數日來胸臆間的悶氣。
菩提學院就位於天筆鋒上山頂,青山翠柏之間煙火繚繞宛如仙境。
然而今天的仙境越發顯得燦爛奪目了,因為來了一位閃閃發光的貴客:
“蟹滿菊黃蕭瑟天,半壺濁酒禦輕寒,煙蒙遠色山如醉,雲鎖冷月霧靄間。”
天空泛白,清明無夢
低聲吟罷,右手中珠扇輕搖,左手中把玩著紋理細膩的紫竹根煙鬥,於藥草的煙霧裏時騰時現。
眉心一點紅豔龍紋透著三分嫵媚七分清冷,灼的人眼底生疼。忽略狹長眼角下點點算計絕媚,表情還算是極招惹人的乖巧安詳。鬢影釵光,珠扇半掩,再習慣地小小原地轉了個圈圈。這一位就是堂堂儒門天下之首疏樓龍宿了。
一簇簇的煙花像水松木的枝椏,散開一片光芒然後慢慢的綻放,慢慢隕落,慢慢消失,只餘下最後那一抹落寞的味道。
“龍宿!你又不務正業在此傷春悲秋!”
身後傳來不客氣的指責,尋著這男子氣概十足的聲音望去,卻見一狹目玉膚的美人。與龍宿的華麗完全不同的氣質,內斂而端莊,讓人肅然起敬。
“還又是這一身珠光寶氣,有礙佛門清聖!”
“佛劍,怎麼說吾也是汝兄長。汝要注意汝的言吐。”略帶不滿的責備過後,龍宿找到了還擊的把柄——只見佛劍鬢間銀髮雙垂,頂上更是銀光閃閃。
“幾年不見,汝添這一頭福壽鏍,真是比吾更奪人眼目啊!正所謂佛光普照……”
話未說完,龍宿只覺眼前頓時光華大盛,氣流急旋,連帶著庭院內外風起煙散,隱約有大悲咒響起。
猛然想起一事,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且慢!佛劍且慢!”他急忙喊到:“吾是開玩笑的!”
“哎呀呀,吾是開玩笑的,怎麼就當真了!”
說話間,已經用上幾分真氣了。神色端凝冷峭,鳳目微張檀唇輕啟。
想當初,自己這愛弟因自出生就體質特殊——竟能分化出另一種性格——被定禪天大師百世經綸一頁書委託鎏法天宮親自來尋,釋尊道出他救世而生,修羅化體。不得已斷去俗世塵絲起名佛劍分說,帶離了本家入了佛門。到如今年紀不大竟已習得佛門上乘心法。若是此時化身修羅,自己怕是難以抵擋。雖然他自己也是文武雙修,且有一定的修為,但身兼重任畢竟比不上眼前十年如一日潛心修煉的這一位。要知道佛劍化身修羅可是六親不認的。少時的慘痛經歷便是前車之鑒。
可是急旋的氣流卻在突然停了下來,佛劍和掌垂目:“龍宿麥要激動!小弟也是開玩笑的!”
啥?!一大顆冷汗滴下。
龍宿儘量不動聲色地松了一口氣。
“佛劍汝也會開玩笑了?真是天下奇聞!”龍宿佯裝一笑,不過汝的玩笑還是麥要隨便開才好,多少要考慮到對方的承受能力啊!
“龍宿繼承祖業以來,精力都放在學堂和生意上,真是辛苦了。聰明倒不如從前,想這裏是菩提學院,我哪能隨便動手呢?”
佛劍若無其事地繼續說。
換句話說,如果地點是疏樓西風,就可以隨便動手了。
又是一顆冷汗。
“佛劍!”龍宿鄭重地打斷他:“汝入佛門多年,脾氣性情未見收斂,怎麼連言吐都越發像、像……”他自己說不下去了。
“像什麼?”
“像……像某個人……”
“哪個人?”
突然間心情大壞,龍宿長歎一聲甩袖轉身,暗自生風步履如飛,那髮髻高挽卻只顫不搖,一身珠掛雖擺而不響。
“大公子雖未出手!但功力大長已可見一斑了!”幽幽歎語傳來,一年長佛者現於佛劍身後。望龍宿絕塵而去的華麗背影,禪院小道之上似乎猶有珠光寶氣的海市蜃樓。負手而立,眼神帶上了一抹玩味:“都道天下風雲出我輩,不知一入江湖歲月催。”
“師尊!”佛劍連忙行禮。釋尊搖手免下。
“畢竟是血脈相通的兄長,佛劍的玩笑過分了!”
“既入佛門,便斷絕了塵世糾纏,眾生平等,在佛劍分說眼中已無親疏之分。”年紀輕輕卻說出這般斬釘截鐵的話來,雖然是釋家希望達到的境界,卻總覺得莫名心涼。
“是嗎?”釋尊微笑:“你斷紅塵,可紅塵不放你啊!紅塵好友正在等見你!”
略一思量,佛劍已然知道了是誰,皺起眉間,然扭頭的瞬間,眼底又閃過一絲淺笑。
佛劍徒兒,你以後就會明白,世事絕非說放就能放下的,當初費盡心力將你帶離那個地方,卻帶不走你們註定的宿命糾葛,冥冥輪回間逃不開世世情仇恩怨。
正所謂看不破是命……看破也是機緣。
再過幾日,便是龍宿與佛劍的祖父天章聖儒的周年忌辰,龍宿父親早逝,佛劍又投身佛門,小小年紀便不得已肩負了長輩們所有的期望。當時有遺孀楚君儀位領尊禮書院,楚君儀乃天章聖儒之子繼室,之前亦是龍宿與佛劍幼年禮教課的恩師,待兩人是視如己出。放手讓龍宿獨領疏樓西風。看他把內外事務無不處理得妥妥當當,令人瞠目結舌。很難想像其實際年齡只有年華十二,堪稱天才中的天才,長大後接掌家業已是讓人心服口服了。
祖父天章聖儒是上一任當家,被人尊稱儒首。他的周年忌辰疏樓龍宿由親自先行,人稱儒門教母的楚君儀並天朝署書禮樂三監司,幾大書院掌事也將隨後即到,可見極其重視,偏偏佛劍認定了他是閑得沒事出來玩的。
“耶!麥要說笑了,吾統管儒門天下,怎可能會有閒空?”龍宿委屈至極。佛劍身為出家人,又是自幼離開,自然沒有太多的感情。
“那就是逃避公務!你在偷懶。”
一語既出,說得龍宿半晌無對,眉宇間轉露楚楚可人,眼角間竟欲現泛泛紅潤,真叫見者砰然心動,不忍苛責。
“佛劍,聞汝一言,便如利刃當胸,此心碎如山中雪,風中葉啊……”
說罷難掩失意之色而去。
連釋尊都看不下去了:“佛劍何必如此苛刻?話語傷人啊!”
“我怎麼覺得是被我說中了的樣子……”佛劍自語。
昨日的一幕回想於眼前,身倚廂房窗前望月的龍宿長歎一聲:“佛劍,果真是一入佛門空似海……”
先是佛劍,再又是他……吾疏樓龍宿此生能放在心上的人真的已經一個都不在了嗎?
“劍子……”
直到現在也是不肯相信那個人已經不在了。不能相信……就仿佛一場夢,夢醒了,他就會站在自己身畔,隨時累了都可以靠過去。
十年了,這個夢真真切切一般糾纏了他十年。一如此時窗外悠然飄進的一曲簫聲,抑揚頓挫如高山流水,聲聲絲絲竟如魂牽夢繞。
驀然間,龍宿心驚。
“何人?”
清霄波影浮碎月,紫金簫聲迎晚涼。夢,又開始了嗎?
簫聲消然。餘音壓著一絲的留戀終是煙消雲散。
難道是幻聽?可惡!龍宿眨眼躍出窗外:“劍子仙跡,汝這個混蛋!”
庭中月光如水,樹陰斑斕,地上除了他自己的腳印,並無其他異狀。
這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在夢中?
“劍子仙跡!”
再次喊出了這個名字,心中突然一陣顫抖,真是他,真的是他嗎?
口中喊著出來,真的希望他出現嗎?
夢中的輪回,一如以往,一覺醒來又是人散樓空,那寧可不作這個傷心徹骨。畢竟相見不如懷念。
蕭聲悠悠,漸漸遠去了。
不可啊!
心念著不要再踏前一步,身卻已不由自主。幾步之下已經是運上了上乘的輕功,頓時千叢景物瞬間流轉,待停住腳步,菩提學院已是身後遠景了。
急急地喘了幾口氣,才發現已經是孤身一人,四周圍秋蟲唧唧,哪還有什麼清蕭餘韻,真真是將人折磨得心煩意亂。再細聽,仍是不見,只有隱約的陣陣水聲入耳。
那應該是不解岩傳來的罷。
終於有點清醒了,當然他並不認為自己剛才是糊塗了——他是怎麼也不會承認自己又做錯什麼,在面對自己的時候,對自己的自信總讓人誤會他有自戀傾向。
竟然就這樣跑出來?也罷,反正也是很久沒有去不解岩了,就當順道拜訪好了。
自我找了個臺階就邁開大步前往了。拜託!難道忘了上次玩水被佛牒震出來的事了?或者瞧瞧現在的時辰——這不是自找挨敲是什麼?但對於龍宿來說,事到臨頭再想對策也總是來得及——畢竟兩天后有極重要的祭奠要他出席,佛劍總不會讓他起不來床吧!於是便更加有恃無恐,毫無顧忌了。
好像過了千年那麼久,所有聲音都停止下來……只剩下不規律的水聲,激打在岩石上的聲響,給夜風吹送到耳裏……
心中,似乎有點平靜了。
“蜉蝣子,天地依,水波不興煙月閑。”
忍不住出口唱吟,末尾一聲輕歎。想自己終是落得孑然一身,縱使身在儒門眼前身畔門生無數,也是抵不過這一抹秋風的淒涼。
恍若一瞬間看見的烏黑眼瞳,還有遠山秋雨,像是誰在江湖白了的頭髮,漫過一地桂花。正是看見劍子仙跡身著白底黑邊衣對襟長袍,仙姿神風,欣然佇立於眼前。熟悉而溫雅的聲線至今仍是龍宿無法抵抗的軟肋:
“忘塵人,千巒披,山色一任飄渺間!”
只是條件反射般回答了對方的上句,卻斷然是想不到龍宿本人的出現,可是驚詫豈是劍子仙跡該有的表情?只是一時的失神,而後瞬間神態如常:“龍宿,好久不見。”
這邊眼眸間流轉不盡的驚疑,舉扇掩唇:“劍、子、仙、跡?”
夢境仿佛破碎的水晶,割碎的棱鏡,琥珀色的眼睛淡淡哀愁的笑意,飛速消失再難清醒。
“正是!”說著,劍子乾脆大步向他走過來。
“劍……”心中一股難以抑制的痛湧動起來,龍宿猛縮回自己不自覺伸出的手,倒吸一口氣:“別過來!別碰我!”
龙宿!”劍子大感意外。
“汝已經死了,死了十年了!為何此時來見吾?”
到底為什麼放不下,還要反反復複烙印下悲哀。
天讓吾身不由己,是懲罰吾當年的鑄下的大錯嗎?
龍宿突然聲嘶力竭,驀然氣血湧上心頭,後退兩步,竟是腳下一空。
“麥再退了!”
劍子反應過來卻是遲了,龍宿身後就是不解岩最高的崖壁。為了躲開劍子,就這樣毫無防備地順著瀑布掉了下去。
“龍宿!”
劍子趴倒崖邊,即便是他也對這個意外料想不到。目瞪口呆地愣在那裏,身後傳來佛劍的聲音:“還不下去撈人?如果我沒記錯,龍宿的水性……”
是了,劍子如夢方醒:以他對龍宿功體的瞭解,即使這樣掉下去也應該可以平穩落地,但如果下面是水就完全另當別論了。
堂堂儒門龍首,卻是水性不甚良好。
劍子當下一躍,縱身跳了下去。
“哎呀!劍子……”佛劍來不及阻止:“其實從這邊下去就剛剛好……”
龍宿本欲穩住重心,氣凝身外,緩下墜落的速度。待看清周圍情況再做措施,怎奈黑裏咕咚地什麼也看不見不說,到是被越來越巨大的水流撞擊聲包圍了。
歹勢!真正是欲哭無淚了!
撲通一聲巨響,激起了丈高的水花,溫柔的月光下襯著黑暗的背景,白花花地煞是好看。在水花尚在未完全落下去之前,一白色身影團身而入。
佛劍趕到瀑布下水潭邊,正好看見劍子一手夾著龍宿奮力地往岸邊劃。
“好歹過來拉一把!”劍子吐掉口中的水,見到佛劍不緊不慢的身影多少有些氣急敗壞,雖然大家都知道不會出什麼大事,可這般不帶絲毫掩飾的無所謂也太過分了。
佛劍並不想弄濕自己的衣裳,但看劍子的眼神不對,心說沒有必要與他過不去,也上前兩步踏進水裏了。
說實話,這潭水真的是不深,除去瀑布腳下常年衝擊的石穴,最深也只及一丈左右,劍子劃開兩步便走到腰間了。
(敢問歹林,那麼大的水花使怎麼拍出來的?龍:問作者!!!)
“有這麼費力嗎?”佛劍忍不住問,但一手搭上龍宿時就明白了:全拜他那身行頭所賜,加上吸足了水份,那重量真是成倍往上翻。
總算把人拖上了岸,拍拍他的背,龍宿開始誇張地咳嗽起來。
“佛……劍、咳咳咳……”
“行啦!”佛劍不改嚴厲的喝問帶著半分忍笑:“半夜摸過來想要幹什麼?”
“吾……”好容易順了口氣,龍宿一把抓住佛劍衣袖,撲到他身上。看其一臉的驚魂未定,佛劍突然扭頭望了一眼身後正一邊趟水上岸,一邊擰著衣襟的劍子。手上突然變成了利刃尖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住了龍宿胸口的兩處大穴。龍宿只覺身上一軟,全身的氣力都已失卻。
“佛劍,你……”
劍子驀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話便說不下去了。
“先讓他睡一會兒,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確定還是要出現在他面前嗎?”
“已經被他看到了!”劍子苦笑。
“人生如夢亦如夢,我已經不止一次讓他分不清現實與夢境了,不差這一次……”
“是……嗎?”劍子深感無奈:“那麼…我們可不可以先把衣服弄幹…現在的天氣…確實是不好受啊!”
醒來時見到佛劍的背影,龍宿忍不住呻吟了一聲,發現自己已經回到菩提學院了。
“醒了?”佛劍聞聲轉過身來:“你心神太亂。”
“佛剑……吾見到了……”
“劍子?”那邊替他把話說了:“剛才叫了好幾遍了!”言下之意,只是夢中。佛劍用上毫不安撫的口吻:“心魔!孽緣!”
“……吾逃不掉了。”
“一切皆有定數,應是你們尚未緣盡。”佛劍遞上一隻碗:“把這喝了!忘了夢中事吧……”
“緣?”龍宿苦笑,人都不在了,還有什麼緣?
“恐怕是黃泉再續了。”
“那也不一定……把藥喝下,再繼續睡。”佛劍強行拉他起來喝藥:“你這幾年太累了,我就允許你在此偷下懶!”
他說完,甩袖就離開了房間。
門外,一聲輕歎。隨之屋中傳出憤怒的抱怨:
“佛劍汝到底放了多少黃連?”
佛劍略一停足,直盯向門外的人。
“沒放多少,我知道那也是要錢的。”劍子馬上澄清。
反正儒門天下會給回來,這倒是不要緊……嗯!聽龍宿刚才的底氣,應該不是會受寒生病的樣子。
佛劍開口卻是說的另一件事:“緣分逃不開,躲不掉,他偏偏要記得十年前你的死,你又何苦執著呢?”
“不值……”
“既已決定,有話直接就對他說!”
佛劍決然離去。
“唉!千萬麥怨恨我,確實是龍宿你自己掉下去的啊!”望著佛劍背影,白髮白衣的道士轉過頭,一臉的冤枉。
于是乎龍宿昏昏沉沉又睡到了晌午,直到佛劍來叫醒他。
“山下來人了,說要你下山一趟!”
“什麼事要吾下山?”
“你自己問!”
並非因為昨晚的事起不來床,而是龍宿一貫有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好習慣。加之來人是龍宿的貼身護衛應無憂——便是那紅發少年——便讓他進到內房稟報。
“什麼?在世外書香鬧事?好大的膽子!”龍宿只是淡淡地抬抬眼。
“汝等不能解決麼?”
“回主人,來人說有臨河漕幫老大夜重生的拜貼,一定要親手叫給主人才行!”
“臨河……夜重生……”龍宿有些清醒了,看來不是簡單能擺平的人物。他略一沉思:“知道了!汝先回去,說吾隨後即到!”
“是!”
夜重生,嗯!在黑白兩道都挺吃得開的人物。與吾儒門天下也有往來,但並沒有見過其人……奇怪,為什麼吾一想到這個人就覺得不舒服呢?
心裏,有些許不安。
[ 此帖被think在2011-03-03 20:11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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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罗锦绣佩瑶琼,
珠圆玉润裔华风,
龙行虽有浅滩祸,
变生肘腋亦归宁,
了却前尘误加罪,
步踏江湖翻覆行,
摇云直上九万里,
龙潜在渊终腾空。
顶端 Posted: 2007-03-18 14:06 | [楼 主]
佾江月
级别: 江湖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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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在下愚昧,但有種接不太起來的感覺耶,有些事情沒交代清楚,像劍子要娶親,然後呢??
不過不管如何,很喜歡作者這篇文就是了,期待趕快看到續文喔!大大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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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端 Posted: 2007-05-23 18:02 | 1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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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問·霹靂劍龍主題論壇·古生物王道 » 疏楼梦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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