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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页主题: 枯‧迴(枯第二部)卷一~卷二十四 +番外 25F/03.21.2007 打印 | 加为IE收藏 | 复制链接 | 收藏主题 | 上一主题 | 下一主题

舞晖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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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風輕徐,拂動幾許髮絲,微閉的雙眸有著沉沉的睡意。
  「咿」的一聲,房門被推開,藍袍侵襲,長髮及腰,熠熠星眸,直挺的鼻,略薄的唇,劍眉凜冽,襯著一張俊毅非凡的臉。
  「少主──少主……」來者四處張望,喚了幾聲後,眼角餘光不意瞥見擱置案桌上的一幅畫像。
  信手拿起,細細審視,畫中人與前日少主帶回的那個人相似,差只差在少主未將他的雙眼填上──咦?有落款……他一字不漏的唸出──
  執子之手,恨意奔流,
  與子偕老,悲愴難收;
  道是鴛鴦夢已破,錦書難託,
  卻又夜夜交歡,
  一在西來一在東。
  剎時,眼底驚詫不已。
  「星弈。」睜眸,淡淡的,啟唇喚道。
  「少主,你醒了?」
  「我一夜未眠。」仍舊淡淡描述著。
  聞言,臉上迅速佈滿疑惑。「少主,昨夜是你的新婚之夜,何以你……?」
  「星弈,你相信嗎?我從不認定這段婚姻。」
  垂下眸子,「我明白。」
  「你明白?不,你永遠也不會明白。」慵懶的起身,逐步朝黑星弈邁進。
  「少主?」被古瑩臉上嘲諷的神情給震攝,他有些迷惘。
  乃知少主卻一把拿回畫像,輕輕撕扯成兩半,臉上笑容有些詭異。
  「少主?!」
  「留了人,沒了心,毫無意義。」這是他給他的答案。
  「啊?」
  疲累的靠在黑星弈的胸膛,倦意,是有些不自主襲上身來。「星弈,你懂這首詩嗎?」
  「嗯。」
  「那麼你就會明白我為何囚禁那日闖入藺城而不予殺他的原因了──」
   ※           ※            ※
  昏暗的光線,陰溼的地牢,怵目驚心的斑斕血跡一路延伸至四肢被鍊住的犯人身上。
  「咳,咳……」他輕咳幾聲,身子因不適而再度醒來。
  有些冷,身上破爛的單衣無法禦寒,他蜷縮一旁,髒亂的臉孔襯著散亂的長髮,面目看起來竟有些可憎!
  「喂,吃飯了。」
  牢裏送來一碗飯菜,黑暗中,一隻瘦骨嶙峋的手正用力向前攀爬著。
  不意嘔出一口血,攀爬的手停止前進了,體內深沉的痛楚擾得他再也沒有一絲氣力來匍匐前進。
  「欸,來來來,喝酒了。」牢外又再度響起看守牢房的士兵聲音。
  其中一個士兵打了個哆嗦,邊忙把手搓熱邊說著,「呼,有夠冷,不喝點酒還真無法忍受。」
  「你還好,有個大衣可以禦寒,你瞧那個人,衣衫襤褸的,不給凍死才怪。」
  「他不給凍死也要失血而亡,瞧他那副模樣,若是他再繼續嘔血下去,恐怕賸沒幾日好活囉!」
  「是說也奇怪,只要闖入藺城的人都殺無赦,怎麼這個人還可以活到今日?」
  「你不知,這個月是少主的大喜之日,怎麼能夠處決人犯?想觸楣頭啊!」
  「說的也是。來來來,繼續喝,繼續喝──」
  「咳,咳……」又咳了幾聲,沒人搭理他,一絲理智終不敵沉沉的疲意而再度沉眠,腹部的傷口好痛,好痛──
  天璣……微睜的雙眸終於閉上,饒賸一團黑幕。
   ※           ※            ※
  新房內,孤瑤瑟坐在梳妝檯前,侍女為她梳籠。
  「好了,妳們下去吧。」冷冷的喊退左右侍女,新娘臉上沒有一絲新娘該有的笑顏。
  左右侍女微一欠身,全都退出新房。
  望向新床,這一個月以來,他未與她同蹋而眠,她鬆了口氣,畢竟新婚夜他便被她劃傷手掌,再加上他眼底的冷,說來,她有些驚慌,甚或,有些欣喜,倘若他就此休了她,她或許得以回到阿生身邊,可,至今,他仍未說過什麼,甚至,她只見過他幾次面,愈見,她對阿生的思念便愈深,他與他相似的臉孔實引得她有些失落。
  唉,他的不告而別致使她沒有理由再留在岱宗山腰,被迫回到孤城,接受這門親事,為的,是兩城的和平,犧牲的,是她一生的幸福。
  看著鏡中的自己,美麗無與侖比,只是再好的美,他也看不見,女人需要的,只有一點他的垂憐。
  推開房門,漫遊藺城的花池是她唯一的樂趣,精細的景緻是貧乏的孤城所缺少的,她漫步其中,深鎖的雙眉終於有些緩和。
  不期然,少主的身影映入眼簾,她下意識巡尋他的身影,腳步不自主隨他去。
  見他走入一處她從未駐足的階梯,她躲於草叢後,冷眼看著少主走進又走出,直到站於門畔的士兵撤走後,她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立時輕巧飄進門內。
  暗處,一雙冰冷的眼眸正無情的注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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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旗,瑤瑟至今尚未歸寧,為什麼?」
  「御主,少主未與少夫人圓房,少夫人如何歸寧?」
  「胡鬧!」權杖一蹬,怒意浮於臉上,「瑩兒太胡來了!」
  「御主,這是無妨之事,少主有少主的想法,若是御主希望他們長長久久,就讓少主與少夫人去煩惱吧!」
  「唉!我真是寵壞了他,才會導致他這種性格。」
  「御主,莫擔心,古旗向您報告一個好消息。」
  聞言,御主立時豎耳傾聽,「哦,什麼好消息?」
  古旗笑道:「御主,老奴想老奴已找到當年失蹤的大少主了。」
  「是真!」御主驚喜的從椅上跳起,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御主是否還記得上回闖入藺城的人?」
  「記得,藺城規定凡是闖入藺城的人皆殺無赦,因為瑩兒娶親的關係,所以那名人犯至今仍未處決,怎樣?敢情他與大少主有關?」
  「御主,沒殺他是對的,御主請看──」話未竟,古旗便自懷中掏出一祇雕工精美的玉珮,細看,竟是那日自瀟湘子身上掉落的玉珮。
  一看,御主震驚非常,顫手拿起玉珮,抖唇說道:「這是──『蟠螭玉珮』?!這是藺城的第一夫人才能擁有的,古旗,你在何處找到?」
  「這是那日擒捉人犯時,自他身上掉出的,更重要的是──這名擅闖藺城的人與少主長得一模一樣。」古旗據實以告。
  「啊!當年一戰,城主敗亡,姐姐失蹤,只遺下嗷嗷待哺的瑩兒,與瑩兒孿生的另一名孩童卻下落不明,莫非──他就是……」
   ※           ※            ※
  順著階梯而下,燈光愈來愈昏暗,視線愈來愈不清,幾乎漆黑的空間裏,實有點寸步難行。
  孤瑤瑟小心翼翼依扶木而下,腳下雖有幾次踏空,但她仍舊穩住身子,緩步前進。
  嗯,有人?心念意至,她迅速揚手,氣勁破空即至,瞬間滅了兩道驚悚的叫聲。
  步至地上,矇矓中,似乎瞧見地牢的鐵閘,在昏暗燈光照射的一隅,有一披頭散髮,全身滿是血跡的人,四肢同時被鍊住,意識不清的模樣。
  推開閘門,她走了進去,伸手撥開了那人散在臉上的髮絲,一剎那,她看清了他的臉孔──
  「阿生!阿生!」她著急的大喊,淚眼迷濛。
  懷中人沒有任何反應。
  「阿生──」
  探了探他鼻息,氣若游絲,情急下,她唇覆上他的,給予他更多外來之氣,期望他能有一絲清醒。
  「唔嗯──」嘔出一大口血,唇邊舊有的血潰再次被新的丹紅淹沒。
  「阿生,阿生……」拍著他的雙頰,她瞬時破涕為笑。
  困難的睜開雙眸,艱澀的開口說著:「孤──孤姑娘。」
  「你別動,我立刻救你出去。」說著,便將他背上,艱難的移動步伐。
  「不──不要……妳──妳快走……」意識仍混沌的他倚著瘖啞的嗓音拒絕著。
  孤瑤瑟恍若未聞,執意將他拖往殘破的階梯。
  「天──天璣……」嚶嚀喃語,傷勢沉重的他又昏了過去。
  費了一番氣力,終於步出暗室,孤瑤瑟張望四周,咬牙,不顧一切的往藺城大門奔去。
  阿生,我們重新過我們原來的生活──
  暗處,少主步出,冰冷眸子相待,浮於唇邊的,是一抹嘲弄的笑意。「星弈。」
  「少主。」
  「你明白了嗎?」
  「明白。要以何種罪名?」黑星弈拱手低問。
  「少主的妻子與人私通竄逃。」
  「是!」黑星弈迅速奔離少主的視線。
  哼,孤瑤瑟,若非臉孔相似,那一劍刺進的該是我的胸膛,而非落空!如今,我依妳的意休了妳,還讓妳帶走妳的情夫,如何?對妳夠寬待了吧!哈哈──
  四周,只賸少主狂放的笑聲迴蕩不已。
   ※           ※            ※
  剔亮燈光,室內驀地明亮,混亂的思緒在這光明中找回一絲情意。
  迅速揚手,氣勁騰空而至,滅了燈火,睜了眸,冰冷在那一瞬間。
  坐於窗閣的身影動了,逐步落地,銀白髮絲飄蕩,他不困惑,起步便走。
  「你──醒了?」一腳踩入,與他夜夜交歡的人醒了,少主的臉上浮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神情。
  「你是誰?」清亮嗓音冷冷情,玉天璣寒著臉,移動的步伐在一瞬間停止。
  「我是誰?你問我是誰!!與你夜夜交歡的人啊!」少主吼著,身子晉前一步,月光照明了他的臉。
  「嗯?」瀟湘子?他有些疑惑,鎖緊眉。
  「意外嗎?」料到他有此反應,他益加不悅,倏地攫獲他的手,與他正對視。
  「放開我!」冷著臉,他不是他,只是個與他有著相同臉孔的人罷了。
  「不放,還要你屬於我!」
  唇迅地覆上他的,月光下,兩條身影交纏。
  極力掙脫,掌氣便至,毫不留情,臉上的冷意絲毫未曾改變。
  更加重力道,交纏的身影益發疊層,相互交錯的情感猛然爆發。
  「唔!」淌血的唇邊代表他的不願。
  「嗯?」緊鎖的雙眉驀地感到一陣不適。
  「哼!」掙脫他的懷抱,玉天璣衣衫不整的立於一隅。
  「嗯──」
  忽地,傳來一聲,「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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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夜叢林,奪命追襲!
  孤瑤瑟拖著昏迷不醒的瀟湘子拚命而逃,背後,由黑星弈帶隊的人馬緊追不捨,眼看,雙方的距離正一步一步拉近中。
  忽地,孤瑤瑟一個閃神,不意踏到一顆小石子,整個人即往陰溝跌去。「阿生!」
  千鈞一髮,她拉住即將掉入陰溝內的瀟湘子。
  由於頭部受到撞擊,被震傷的瀟湘子在迷糊中醒來,他甩了甩有如千斤重的頭,睜眼看往孤瑤瑟。「孤──孤姑娘……」聽得出,嗓音嘔啞,近幾失了聲。
  「快!快起來!」她奮力拉起住他,體力幾到極限。
  「呃!」迅速爬起,趁著一絲氣力尚在,瀟湘子使勁將他倆一同爬出了陰溝。
  一出陰溝,追兵即至,瀟湘子與孤瑤瑟尚未來得及歇息,立刻又拔腿奔向前去。
  「不留活口。」飄然來到,黑星弈冷冷下令。
  追兵更急了!
   ※           ※            ※
  「死老頭,你到底有什麼事?」廳堂上,少主不耐的說著。
  「瑩兒,不可放肆!」雖責難,但語氣已比平日好了許多。
  「有什麼大事需要全部的人都集合在這大廳上?連『他』也是!」憤指立於他對面的玉天璣,少主滿臉寒霜。
  捏著甫被少主撕破的單縑,玉天璣雙眼望向御主,眼底瞬浮起一抹困惑。
  「瑩兒,他是必要的人物。」御主平淡的說著。
  「為何?」少主更加不耐的大吼。
  「他是唯一的關鍵。」
  「什麼?『他』是唯一的關鍵?!這是什麼意思?」皺起眉,這個老頭今日頗不尋常,再加上這耐人尋味的語句,嗯──
  同樣的語句同樣撼動玉天璣的心,冷眸中終也露出一絲感情。
  「等古旗回來便知分曉。」堂上,御主留下一句令人摸不著頭緒話語。
  「哼!」少主雙手環臂,不屑的冷哼。
   ※           ※            ※
  「阿生,阿生!」眼見冷劍便要揮下,焦急的孤瑤瑟連忙朝瀟湘子撲去。
  「啊!孤姑娘!」為了閃避刺來的冷劍,瀟湘子環著撲來的孤瑤瑟一同旋身,左臂仍舊被劃傷一劍。
  「少夫人,莫怪卑職無情,請原諒!」語畢,劍揮下,幾乎同步。
  驀地,另一道劍氣至,擋下了致命一擊,瀟湘子與孤瑤瑟順利逃過一劫。
  「劍下留人。」人隨聲到,古旗帶著另一批人馬趕到黑星弈之前。
  「總管。」黑星弈立刻拱手相稱。
  「星弈,御主有令,將兩人帶回,可乎?」
  「卑職遵命。」
   ※           ※            ※
  「老頭子,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要宣佈一件事。」
  「什麼事?」冷眼相待,緊盯的視線鎖住玉天璣不放。
  「我找到你的孿生哥哥,也就是藺城少主真正的繼承人。」御主淡淡的說道。
  「哥哥?我的哥哥?!他叫什麼名字?」聞言,心裡的激動已非平常。
  「他叫『古磐』。」
  「古磐?那他與他有什麼關係?」心底的不安正如數擴大,腦中快被急遽的心跳聲給佔據。
  「他是唯一能證明的人,」接著,御主將頭轉向玉天璣,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聞言,眼底頓浮上幾許戒備,冷言回應:「在下玉天璣。」
  「玉天璣,你記得這件東西嗎?」說著,便從懷裏掏出藺城國寶──『蟠螭玉珮』。
  一看,玉天璣震驚非常,訝然出聲。「這──這是……」這不是瀟湘子的東西嗎?他從不離身,為何會落在他身上?
  「很熟悉,是不?老實說,他屬於何人?」
  「啊!瀟湘子……」不自禁他脫口而出,眼眶隱隱泛著淚光。
  「瀟湘子?便是那日闖入藺城的賤人?」少主頓不可置信的咆哮,相似的臉孔竟牽扯這麼一段驚人的事實,這是否意味著──他即將被撤換?!
  他……他來過──冰冷的眸子終於浮現一抹叫做情的東西……
  「……瀟湘子?原來他叫瀟湘子──」御主頓時欣喜大笑。
  「且慢!就算他擁有這塊玉珮又如何?或許這只是他無意中撿到罷了!」少主仍不死心,鼓動唇舌,立作解釋。
  「是或不是,讓他本人來說吧!」
  聞言,思緒頓地通明!揚高的音調緊帶著氣顫身軀。「啊──你!!」
  「御主,人帶回!」古旗急奔而入,身後瀟湘子踩著沉重難行的腳步緩慢踏入。
  矇矓不清的視線映入許多條陌生的身影,身子近幾癱軟的他被孤瑤瑟攙扶著逐步走近,驀地,他眼一睜,甩開孤瑤瑟的手,衝然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奔向玉天璣。
  抱著他,緊擁住不放,夢中的思念得以渲洩,夢中的身影得以成真,真是他──心,不痛了,不痛了……
  「天──天璣……」
  話隨聲落,眼前立時被一片黑幕罩住,想睜開眼再一次抓住天璣的身影,卻是怎麼睜也睜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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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稀,美麗身影晃動,時睜時閉的眼眸,一張朝思暮想的臉孔始終徘徊眼前,似乎,見著那張美麗臉孔的主人埋藏心中的一點愁……
  靜坐床緣,怔然望著他的睡顏,玉天璣輕手抹去殘留唇邊的藥漬,然後俯下身,再一次將藥渡入他唇裏。
  冷冷的,冷冷的──緩緩的,緩緩的……宛如一首沉默的樂章,音符躍動的如此不鮮明──
  強烈的心音,是澎湃的感情;喟然的溫柔,是無言的嘆息;舌中的交纏,是無聲的旖旎;激動的手勁,是一種的苦澀;剔透的淚珠,是重逢的感動;懷裡的溫度,實實在在,是遠在天際的幸福……
  輕手撫著他的臉,臉貼在他胸膛,帶著一種迴蕩沉寂室內的淒啞嗓音,微啟唇,淡淡的闡訴──
  「磐……原來你叫做磐──我……等你──等你醒來……等你醒來聽我說句──『我愛你』……」
   ※           ※            ※
  輕揚的樂符跳躍!
  莫名的情緒正在昇華!
  愕然驚醒,瘋狂般的捉住懷裏的麗人,說什麼也不肯放!
  「咳!咳──瀟湘子,你弄痛我了……」在瀟湘子懷裏的他被他抱的喘不過氣來。
  「不要!放了你會走!」手勁更加深,指甲幾乎嵌入肉裏。
  聞言,雙眸頹然垂下,放棄了掙扎,驀地,回身抱住他,淚掉於激動起伏的胸膛。
  「我──不走……永遠不會離開──」
  一時怔愣;手卻仍不肯放……「啊──啊……」
  隱隱傳來的泣聲,出於逐漸軟倒的身子。
   ※           ※            ※
  淒月,冷夜,觸動一層隱於熱情下的思念。
  他醒來了。
  頭疼欲裂,目光淒迷,黯淡的室內只賸暈藍的月光映射著。
  眸子往下移,視線停在一頭璀璨晶亮的銀髮上,他伸出手,緩緩輕撫著。
  淡淡的,拈起一撮髮絲湊到鼻前聞了聞,髮中的清香未變,只多了道令人揮之不去的愛念。
  眨了眨眸,起身將他抱起,置於身邊,笑靨,在這一瞬間浮起唇邊。
  懷中人淺眠,立時捉住淡淡拂過唇邊的手指,起身與他相對視。
  不知是憂愁還是喜悅,他的眉宇間,始終鎖著淡淡的愁緒。
  「磐──」
  話未竟,他的唇立刻封住他的,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
  吮囓舔咬,雙手不停在他身上游移,直至烙下一道又一道的紅色印記才肯休止。
  寂靜的室內,只賸下兩道粗嘎的喘息聲。
  攫獲他的雙手,將他制於身後的牆上,獨佔,是唯一的,埋首在他衣服散開的領口,激情的渲洩是長久來唯一能代表失去他的心緒。
  「──天璣……別再離開──好嗎……?」
  是夢,也好;非夢,也罷;他寧願,活在夢中──
  輕輕的靠在他肩上,望著他不安的睡顏,聽著他嚶嚀的夢囈,痛楚,在那剎那充斥心間……
  「嗯──」
  淡淡的回應,淚水,迴盪在佈滿血絲的眼眶底……
   ※           ※            ※
  微風輕徐,拂動飄散空中的髮絲,瀟湘子坐於窗閣,玉天璣倚在他胸膛,兩人恣意享受此刻的寧靜。
  微閉的雙眼,帶笑的唇畔,兩人沉沉的睡顏彷若一幅畫。
  幸福,曾是遠及搆不到的天邊,或許而今,他能親手攀到了,是不?雪鴉!
  在水池旁,極力守衛的你,常默然看著他與瀟湘子相倚在池墩畔,有時,當他冷冷走出水池時,你會問了句:
  「主人,這樣好嗎?」
  「讓他追著我,不好嗎?」
  你沉默了,只淡淡的看著他,攙著他走回魔族。
  他從不曾告訴你,賭了這局的代價,無限大,賠了一生,他也願意。
  是啊──他也願意……在你,為他死了後,共有的回憶消逝在天際堆滿瑞雲時──
  緩緩睜開雙眸,仰頭望著他,好久,沒見到他的笑顏了,一直,都在生離死別中,在他的記憶裏,他憔悴的面容多於他開心的時候,想對他說的話,也在漫長的沉默中渡過,他……有些遺憾──
  「怎麼?看了我這麼久,有沒有瞧出些什麼端倪呀?」他笑著,唇輕啟動,只要他在身邊,他不曾真正睡過,他的臉,揮之不去,夢中依舊,他想,此刻的寧靜比過千言萬語。
  他努努嘴,坐起身來,忽地,他兩手抓住他的衣襟,頭像隻小狗般往他的胸膛擠扭,一頭長髮在空中散了散。
  料不及他有此稚氣的動作,瀟湘子訝異的說不出話來。
  「天──天璣……」望著他嘟嘴又無辜的模樣,他的心,給攪得一團亂了。
  猛然,他笑了起來,臉頰襯著酡紅,眼底似是得意。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說:「捉弄我,好玩嗎?」
  突地,他張開雙臂,用力的朝他抱去,朱唇湊近他耳畔,小小聲的說了句:
  「我愛你。」
  聞言,他怔愣,簡直呆在那兒。
  ──他說什麼?
  我愛你!
  風,輕徐來,顫抖的手滑上他腰際,那抹呆楞的模樣,恐怕非得呆一天一夜不可囉──
   ※           ※            ※
  門外,氣顫的身軀硬直的走回,幾乎扭曲的臉孔代表她心中無限的怒意。
  她沒有發出一絲聲音,默默的走回房裏,坐在梳妝檯前,她抹去唇邊流淌的血漬,兩眼燃燒著熊熊妒火,是男也好,女也罷,阿生的命是她救回的,理當屬於她!
  阿生──她不會放棄,她說過,她要伴他走完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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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早,玉天璣步出廂房,拿著托盤直抵膳房。
  他為他準備早膳,清粥小菜,恬淡的,在無人的膳房裏忙著。
  將碗盤盛好後,放上托盤,玉天璣旋身欲步回房裏,門外,一抹屬於女人的馨香流竄,他停下腳步,抬頭看清來人。
  ──咦?是她。那日在廳堂攙著瀟湘子的女子。
  「有事嗎?」不期然,他在她眼底見著一絲恨意,一抹不安頓掠過心頭。
  「你叫『天璣』?」不問也明白,因為在阿生昏迷的那段時間裏,她聽到的,只有一個名字──「天璣」!
  「是的,姑娘,咱們素未相識,妳找在下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只問一事!」冷意寒上心頭,聲音冷得快不像她自己了。
  「請問。」他微頷首,依舊與她保持一段距離。
  「你是阿生的什麼人?」
  「阿生?」
  「就是與你同住一間房的人!」
  「啊?這……」他困惑了,該怎麼說,他從沒想過這問題,「朋──朋友。」最終,他選擇這個答案。
  「是嗎?愛人吧!」
  「姑娘?!」他感受到她挑釁的眼神,眉頭在不自覺間皺了起來。
  「我愛他!」她毫不猶豫的脫口說出。
  「啊?」他益加訝異,這位姑娘的大膽直言著實令他對她另眼相待。
  「我從小在孤城長大,是個身份高貴的公主,我沒有任何朋友,也不曾踏出孤城一步,有天,在我出遊時,恰巧遇見了身受重傷的阿生,我毫不思索的救了他,服侍他一個月,甚至……替他卸下衣裳沐浴,做了許多男女間親近的事情,我不後悔,也不曾後悔,因為他是我第一個鍾情的男人,也是最後一個;這輩子,我許了他,永遠不會改變,我沒有自信能不能贏過你,我只知道,失去他,將是我這輩子的遺憾,沒了他,我寧死,也不苟活!」
  語畢,孤瑤瑟淡然轉身,挺直腰桿,踩著沉重的步伐離去。
  禁不住往後退去,垂倚雕柱,黯然的神情,落寞……
   ※           ※            ※
  坐在涼亭裏,雙眼望向不知名的遠方,輕輕的,他歎了口氣,垂下暗淡的雙眸。
  他沒回去,在這呆坐良久,連桌上的粥菜都冷了他也渾然不覺。
  細細思索那位姑娘的話,他有些迷惘,心抽痛的感覺卻催著他不敢再想。
  她愛他,或他愛他,有差別嗎?
  也許,沒有遇上他,他會按照一般人的生活,娶妻生子,然後老死吧!
  他愛他,算什麼?養育一個孩子,他能怎樣?身為男人,他無能啊!
  她愛他,能給他所有的一切,他能給他什麼?
  選他或選她,答案,顯而易見,不是嗎?
  他還在掙扎什麼?走了吧!離開吧!幸福……那是他這種卑賤之人所能得到?!
  還是──放棄吧!
  念頭甫起,腳步不自主往大門邁去,他有些不捨得,但又能如何?女人凝脂玉膚,婀娜多姿,燦燦紅唇,媚眼引人,是誰,都會心動,那捨得她心疼呢?
  「天璣!」背後,瀟湘子負傷喘著氣叫喚著。
  許久未見他回房,他撐著搖搖欲墜的身軀四處找尋著,好不容易找著了,眼簾卻映入他即然離去的背影,再多的話,也枉然了。
  他停步了,卻沒回頭,顫抖的腳還不肯放棄的想往前跨出。
  「真要走,非得選在我清醒的時刻嗎?」
  他回頭了,一臉漠然。
  「至少──在我睡著的時候……」
  回到房裡,他與他相對坐,直至黃昏時刻,他依然望著他,雙眸定定不肯移開。
  夜幕低垂,四周逐漸暗了下來,他仍舊堅持著,只是他,眼眶卻漸漸泛紅了──
  「你……憑什麼愛我?你又拿什麼來愛我?又能夠給我什麼──?」
  瘖啞的嗓音訴說著,盈滿眼眶的淚水再也止不住而潰堤了……
  「我──一無所有,也給不起你什麼,愛你,是我唯一做得到的……你要走,我不留,畢竟,你有你的自由;束縛了你,我不忍,看著你走,我心疼──」他頓了下,緩緩轉過身去,黯黯低眸,續道:「在我轉身的時候,我……允許你走,若讓我回了頭,拚了命,我也不讓你離開我──」
  身後,關門聲響起,為何──心痛的感覺依舊?仍是強烈的讓他失了魂!
  隱忍多時的淚水,終究還是滴落了胸口,他緩緩起身,想再一次追尋他烙下心印的足跡……
  「天璣?」
  一剎那,他驚詫,淚水不再流!他──沒走!!
  但見他緩緩鬆開腰帶,輕解羅衫,一件接著一件,直至裸露了他的全部。
  「天璣!」赫然脫下外衣替他披上,他這模樣──他怕!
  輕輕將頭枕在他肩上,低低說著:「我……重新做一次你的『天璣』──可以嗎?」
  「嗯……」
  肯定的回應,確切的緊擁著他,天璣──他只要他的天璣,其餘的……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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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廳上,一場火藥味濃厚的爭執即然爆發──
  「我不承認!就算他真是我失散十多年的大哥,我也不承認他是繼承藺城的唯一人選!」少主嘶吼著,氣得紅了臉。
  「放肆!瑩兒,藺城的少主本就以長嫡為尊,倘若當年他沒有失蹤,今日的少主就非你了!」
  「就算如此,你也無權撤換我的職銜,何況,你能證明他真是我的大哥──『磐』嗎?」
  「他身上的蟠螭玉珮就是最好的證明!」
  少主不耐的打斷他的話。「哼!他並沒承認!」
  「那也代表他不是!」
  「更不會代表他是!」
  ……
  立於一旁甚久的古旗眼見爭執愈見嚴重,遂出聲喝止:「少主──」
  「沒你的事!滾一邊去!這裏還輪不到你說話!」
  「瑩兒,不可放肆!他可是你的長輩!」為何瑩兒愈來愈暴躁?
  「御主,無妨,少主只是一時氣極,非故意──」古旗忙打圓場。
  「哼!」
  「瑩兒,唉──」見狀,御主忍不住歎了口氣。
  「不管如何,我絕不承認那個下賤之人是我的大哥!」語畢,少主旋身便走。
  「御主。」古旗致首。
  「古旗,為何瑩兒越來越與我背道而馳呢?」隻手覆額,憂愁的臉上又多出了幾條細紋。
  「御主,少主只是一時心裡不平衡而已,過一陣子就好了,請您切莫憂心。」
  「唉,真是如此就好了──」怕的是,事情非他所想如此簡單而已……「啊!對了,請瀟湘子來見我吧!我想親耳聽聽他的說詞。」
  「是!老奴告退。」
   ※           ※            ※
  回到書齋,少主踱回椅上,疲態盡現。
  「少主。」黑星弈立刻上前,眼底有著憂慮。
  「星弈,我累了,讓我靜會兒好嗎?」
  黑星弈頓時步出書齋為他護衛。
   ※           ※            ※
  涼亭內,石桌上擺滿清淡佳餚,玉天璣與瀟湘子一同用膳。
  「你傷勢還沒復原,就又出來吹風,這樣好嗎?」半晌,響起玉天璣關懷的話語。
  他淡淡笑了笑,道:「無妨,有你陪著。」
  「不好,還是回去吧!」說著,他立刻放下碗筷,起身走至他身邊。
  仰望他,他搖了搖頭,唇角揚起一抹笑靨,「天璣,我已經躺了好些天了,讓我出來散散心可以嗎?」
  「僅此一次!」末了,他終究還是拗不過他,只得如是說。
  「下不為例囉!」他笑了笑,趁機吻了他臉頰一下。
  他趕緊摀著臉,退了好些步,眼底盡是驚詫!
  忽地,陌生的腳步聲響起,且帶來一道冷沉的嗓音:
  「好個放浪的瀟湘子!」
  一見他,玉天璣瞬時退回瀟湘子身邊,眼底盡是戒備。
  「怎麼?不認得我了?」狂放依舊,只是眼底不易顯現的熾熱情愫僅維繫在玉天璣身上。
  「你是──古……瑩。」試著在殘存的記憶中找尋破碎的名字,他對他,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不錯嘛!還記得與你夜夜交歡的人!」說著,少主的唇邊立時浮起一抹嘲弄。
  ──夜夜交歡的人?!聞言,箸險落地,猜疑、不信頓時爬上瀟湘子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孔。
  「夜夜交歡的人?」皺起眉頭,臉上剎時浮起一絲懷疑。
  「你忘了?」執起他一撮銀髮,髮中的清香,他不曾或忘,也不許他忘!
  拍開他的手,他的眼底煞時湧起一股厭惡。
  「你不該忘!」話未竟,他已擄獲他的手。
  「放開!」為何,他竟顯的有些狼狽?
  「不放!」咬牙說著,少主愈加用力。
  「天璣!」見狀,瀟湘子立時伸手抱回玉天璣,眼底滿是疼惜。
  「你──算是什麼東西?」怒火熾燃,炘烈得快令他睜不開眼。
  「少主……」
  「哼!下賤之人沒資格稱呼我!」少主寒著臉,聲音更是冷。
  「我並非藺城之人,不必要服從你的命令,若是有唐突你的地方,請多海涵;天璣,我累了,扶我回去好嗎?」說著,便將手伸向他。
  「嗯。」他點頭,攙著他便走。
  「慢著!我不許你離開!」即然攫獲他的手,阻了他的去路。
  「冒犯了!」回頭,只釋出這句,一道掌風轟然而至。
  少主閃過,身形移晃至玉天璣跟前,一把擒住他下顎,毫不留情的說道:「你不要忘了!你身上的功力有一半是我給你的!」
  聞言,玉天璣呆愣當場。
  「放開你的手!」瀟湘子旋身,一回頭便是致命一擊。
  少主察覺到了,長袖輕甩,瀟湘子立即整個人往亭柱撞去,身上的傷勢即又加重。
  「磐!」甩開少主的手,玉天璣立時上前攙起他。
  「唔──天璣……」眼一黑,即便暈了去,唇邊仍留有血漬。
  「啊!」扶起他,玉天璣趕忙朝廂房邁去!
  「少主。」立於亭外的黑星弈終於開口低喚道。
  「不用說了,我自有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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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暗淡的月光輕然映射,一片漆黑的室內透著暈藍赤光。
  不擾懷中人,瀟湘子悄然起身,掀被落足。
  銀髮飄然拂過他全身的神經,他輕睜開惺忪的眸子,默然看著他走過的足跡。
  顛步來到窗閣,垂下的雙眸隱於淡淡哀愁,腹部的傷口不斷傳來的刺痛令他忍不住皺起了眉。
  驀地,他摀唇輕咳,帕上多了抹殷紅血跡。
  他一驚,急忙收起帕,念頭唯一!
  玉天璣仍舊默言,看著他單薄衣帛露於月光下的瘦弱身軀,眼底的冷意遂化做無止的愁意。
  良久,他旋身邁出房門。
  他輕輕起身,穿好了靴,同他的足跡步出房門。
  出了房門後,他來到花池旁的小石欄坐下,抬頭望向蒼穹,無語。
  『……我是誰?與你夜夜交歡的人啊!……』腦海裡莫名響起少主的話語,宛如一把利刃插進心頭,滴血不止。
  『……不要忘了你的功力有一半是我給你的!……』
  倉惶甩頭,想把這些話語給趕出心底,卻沒料到愈是不想,愈是毅然駐進心底──
  他無法不去在意!
  說穿了,這是一種嫉妒的心裡。
  他……有權去嫉妒吧──縱然是在天璣對他說出「我愛你」,他依舊不敢確定!
  「與你夜夜交歡的人……」這句話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他──不願承認他的心的確有了動搖之意,他知道這不應該,可他……無法去相信──
  身後,玉天璣悄然而至。
  輕回身,甩動長白衣袖,銀髮飄逸,與眼底的冷搭然相稱。
  緩步走近花池旁的秋千,他淡然坐下,與秋千一同淡淡的搖了起來。
  嘎然作響的聲音揚進他的耳朵,他慌忙抬頭,卻見玉天璣隨著秋千的擺盪搖呀搖,晃呀晃,在月光的照射下彷若仙子,美得令他怔忡。
  想什麼;疑慮什麼,全在此刻停止!
  「……天璣──」伸出手,隨風飄蕩的銀髮向來是他的最愛,可為何,手卻在那剎那停下?
  他輕咳了幾聲,喉中的哽咽令他難受。
  「你在意嗎?」
  風中,淡淡傳來玉天璣輕脆的嗓音,驚得他鞏起了眉。
  「如果我說我全然無印象,你會相信嗎?」
  他竟然答不出話?該死的!他竟然答不出話?!
  「與他夜夜交歡,甚而身上有一半的功力是他給的,這是事實,我無從辯論,若說你全然不相信,更甚毫不在乎──我,不相信。」
  天璣……有一瞬間,他幾近以為他就要離他而去,為什麼──偏偏要給他這種折磨?他都已經聽到他說愛他了呀……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只知道,我愛你。」
  這時候該怎麼做?
  該是上前抱住他,證明他並不在意?
  抑或更深情的吻住他,與他水乳交融,去證明他的心?
  可──一時半刻過去,他什麼都沒有做,依舊愣望著他的背影,與之一同搖晃的秋千。
  漫長午夜過去了,他透過舞逸的西風撫著他的髮,慟,難以再化開……
  垂下眸,他依是靜默,逐漸盈滿眼眶的淚水卻潸然滴落──
   ※           ※            ※
  翌日,瀟湘子依旨來到御主的寢室。
  「御主。」冷淡的話語,冷漠的態度。
  御主卻是滿心歡喜,一把便握著他的手,帶他來到座椅。「瀟湘子,不必如此客氣,隨意即可。」
  他淡淡頷首,嘴角輕扯道:「不,你是主,我是民,在下不敢逾越。」
  「欸!瀟湘子,不要如此見外,御主算來是你的舅舅,你就不要再推辭了。」一旁的古旗見狀,趕忙前來勸說,以緩和僵硬的氣氛。
  他冷眼一掃,淡然道:「我沒有親人!」
  聞言,御主與古旗的眼底滿是掩不住的訝異。
  「磐兒……」御主一急,匆忙喚道。
  輕掙開御主緊握的手,瀟湘子冷然往後一步,道:「我叫瀟湘子,是血道天宮的二宮主,非是藺城的少主,更不會是你的侄子!」
  「放肆!」古旗立時變了臉。
  「欸!」御主冷眼一瞟,阻了古旗的動作,繼而取出蟠螭玉珮,置於瀟湘子眼前。「你記得這塊玉珮嗎?」
  「這是我隨身之物,怎會不記得?」
  「這塊玉珮是藺城的國寶,只是藺城的繼承人才能擁有,因此說你是藺城的少主,並不為過!」
  他旋身便走。
  此舉又是一驚。御主忙喚道:「磐兒──」
  瀟湘子繼續趨前,絲毫沒有停步的意思。
  「……磐兒──磐兒……瀟湘子──」
  逼不得已,御主喊出了「瀟湘子」三個字,瀟湘子卻因此停步。
  「磐兒……」御主見狀,喜出望外。
  半晌,瀟湘子冷冷釋出一句:「給我一些時間想想吧!」語畢,步出室外。
  「磐兒──磐兒……唉──」徒賸御主的嘆息迴盪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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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亭裡,冷意絕然,手執一玉樽,淺然低嚐一抹茶。
  茶香四溢,泛古留芳,引來無數旖想。
  少主舉足,肅顏而來。
  「你真是清心啊!」對座多了個相似的臉孔,唇畔揚起的諷笑足以代表迥然迴異。
  低眸,眼底默然,冷意不稍減,淡啜一口茶,清黃色澤搖曳生姿,咕噥滑下肚,甘甜方生。
  俊顏勃然大怒,驀地一把打掉他手中的玉杯。
  輕輕的眨了眨眸,彷若萬事皆不著他心,他伸回手,改拿起另一祇玉杯。
  深邃的眸瞳泛然躍起兩簇怒火,又一手打掉他手裡的杯子。
  他默言,伸手拿向第三杯;他比他更快一步,起手便搶起茶盤上的玉杯。
  雙眸不曾望向他,眼簾不曾映照他的容顏,他淡吸口氣,冰冷的眸子望向御主的寢室,他擔心,只因瀟湘子進去許久仍未見他出來,他有些不安。
  壓根兒不曾理睬少主對他的所作所為,他只是淡淡的起身,步伐便要向御主的寢室跨去。
  見狀,他一把攫獲他的手,將他扯回自己跟前,怒視他。
  雙眸終於正視著他,冷的教他看不清他眼底的心緒。
  「你這是什麼意思?」低吼,少主已經盡量在剋制自己的牌氣。
  半垂眸,無語。
  手不自覺握的更緊。「我問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依舊不理會,一心只惦記著另一人的安危。
  怒極了,少主乾脆一把掃掉石桌上的東西,強把他壓制在他身下,玉天璣見狀,忙使勁掙開他的箍制,奈何為時已晚,他終也敵不過少主的蠻力,被強迫正視他。
  甫離開御主寢室的瀟湘子漫步來到迴廊,抬眸,映入眼簾竟是這幅景象,不自覺血氣奔騰,真氣翻攪,下一刻,殷紅中帶黑的鮮血即然撒口而出!
  「唔!」他一驚,急忙回身,在險些昏死過去之前忙扶柱倚蹲。
  不過片刻,冷汗已沁然流遍全身,惶惶然不可自拔。
  「啊……!」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己最清楚,絕不能在天璣面前洩露,絕不──
  咬住下唇,忍著幾乎快奪去自己生命的痛楚,強迫自己非得面對不可!
  「回答我!」壓著他,一手限制他的行動,另一手則扶上他的腰,唇與唇間已快觸碰。
  「放開我。」他依舊冰冷。
  少主不信,粗暴的將唇覆上他的,非得在他身上烙下屬於他的印記。
  半晌,他沒有回應,他竟然沒有回應!!
  少主氣急敗壞的離開他的唇,咆哮:「你──」
  「放開我。」終究,不過是一句冰冷話語。
  「哼!」
  他別過頭,不為此發一語,可映入眼簾的景象卻教他愕然。
  磐──!
  感到身下的軀體僵硬,少主循著他的視線望去──哦!
  察覺到玉天璣怔然的視線,瀟湘子也呆愣當場,發不出一絲聲音。
  他在那多久了?他全部都看見了?為何……
  少主玩味的看著瀟湘子的表情,鬆開了手。
  束縛一消失,玉天璣立即站起身來,不知該怒,還是該悲,對望的眼完全無法表達出他此刻的意念。
  掬起他一小撮銀髮,低低玩弄了起來,還不時發出誘人嗓音──「看來他不怎麼重視你嘛!」
  「……天──天璣……」解釋呢?解釋呢?!那該死的解釋呢?說不出口──為何竟是說不出口!
  輕緩閉上眼,這種椎心的痛他究竟還要嚐幾遍?
  磐……一個解釋也好,就算是不相干也好,騙我也好,只要──一個解釋就好……
   ※           ※            ※
  午夜,昏暗的光線映射出兩抹人影,一個無言,一個無語。
  對望良久,盈滿淚水的眼眶終於潰了堤。
  「天璣!」他慌亂的拿起袖子為他拭淚。
  唇緊抿,不發出一絲聲音,只是潰堤的淚水仍止不住的往下滑落。
  「天璣!」他更慌了,心疼的將他擁進懷裡。
  他靜靜的推開他,離開他溫暖的懷抱。
  「天──天璣,我……我無意──」
  話未竟,玉天璣突然反身撲進他懷裡。
  「天璣?」
  許久,才從他口中淡然釋出一句:「磐,一個理由我就信……」
  聞言,撫著他銀髮的手在那瞬間顫了下,他永遠不會明白,兩人的傷害已從此刻開始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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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一個人,很簡單。
  傷一個人,毋須費力。
  承諾,人人都給的起,只是通常承諾的人都做不到。
  說什麼永遠?
  說什麼一生一世?
  謊言吶,是最美麗的東西,擅於糾纏人心,易於刺骨傷意,人啊,卻是傻的令人無法不去放棄。
  他……也是其中一個嗎?
  當承諾流於口頭上的言詞之時,他怎能否認那些烙印於心的回憶?
  他愛──愛呀!
  比誰都愛!
  比誰都疼!
  怎是……那時說不出口──
  他動搖了嗎?
  為了那曾經存在的事實。
  他放棄了嗎?
  為了自己厭惡的身世。
  不!不!!他不承認、他不承認!!
  天璣他……他愛他,他說愛他──他說過的話啊!!
  不會消失──永遠不會消失……
  已然發生的事情怎能再從頭?
  如果可以,來世讓他再選擇的話,他會選、會選──
  會選擇怎樣的結果?
  『給我一個理由我就信。』
  那晚的話語突掠過腦海,天璣在他懷裡隱隱顫抖著身子,他瞧不見──他的表情,他不知道……他的情緒,他──他……
  理由──一個再簡單不過的理由,倘若,連一個欺騙的謊言都編織不出來的話,他……又拿什麼顏面去說愛他?
  他一無所有!
  他給不起!
  偏偏在此刻……他無以駁議。
  無力感──深沉。
  天璣,叫我怎麼把你從我的記憶中刪除?
  怎麼……刪除──
   ※           ※            ※
  新房裡,新娘子不再美麗的容顏,一顰一笑,冷映至極。
  軟禁,多麼令人厭惡的名詞;偏偏,此刻她就是如此。
  新娘子……她比誰都喜歡這個稱呼,只要新郎是阿生,生或死,貧或窮,她誓言跟隨!
  不會改變──她的心不會改變!
  阿生……阿生──你聽見我喚你的聲音了嗎?
  一起走,我們一起走──一起走啊……
  面對著銅鏡中的自己,美麗的新娘子握緊雙拳猛搥桌面,眼角垂淚,低低飲泣了起來。
  「阿生……阿生──」
  寂靜的室內,靜的,沒有一絲聲音。
  輕盈的腳步侵襲,淡然的,幾乎讓人摒息。
  「妳還真是念念不忘啊,孤、瑤、瑟!」嘲諷的語氣,相同的臉孔,從未踏入新房的少主,終也一腳踩了進。
  聞言,她煞時停止哭泣,轉頭,便是無情的目光投注。「你來做什麼?」
  「唉呀,真是無情!我是你的丈夫,當然有權利進來屬於『我倆』的新房。」無意也好,有意也罷,「我倆」二字,倒是清楚的劃清了兩人的界線。
  他恨她,她知道嗎?
  呵呵……可悲的女人,永遠都是生活在夢想之下,痴妄一切,奢望一輩子!
  「我的丈夫是阿生,不是你!」
  「事實,卻是我是妳的丈夫,不是阿生。」
  「你走!我不想見你!」撇頭,她一刻也不要見到他!縱然那張相似的臉孔是她癡心醉想的一切!
  阿生──阿生……心底,她無助又悲悽的吶喊著。
  深吸了口氣,默然的看著她激烈的反應,她垂在眼角的淚他不是沒有看見,劃在她雙頰的淚痕他想抹也抹不去,怎生的乖違?這樣的女人,剛烈又誠摯,一旦愛上,便是死心塌地,男人嘛,要求的不多,縱使流連花叢,也希望最後待在自己身邊的人是如斯的女人,可他──找不著一絲愛憐她的理由?他很想、真的很想試著去疼惜一個貧瘠女子的心,但……遲了!
  假如,他不曾遇上他,他不會曉得何謂刻骨銘心。
  倘若,他真的有一絲將他放在心上,「瀟湘子」三個字怎會惹得他欲除之而後快?
  如果,他忘得了初見面之時悽苦的喊聲,藺城少主之位,誰接任都好,他,不在乎。
  他說,他的名字是天璣,他的天璣不曾喚他的名,即便是在歡愛之愉,他口中喚的,他眼底看的,仍舊是磐、磐、磐!
  他何時才會看他?
  他何時才能將他眼底的冷意給抹煞,進而佔據他的心?
  何時,他才會開口喚他一聲……瑩。
  旋步,淡綠衣袍遠離,少主伸手帶上厚重的門籬。
  摒足了氣,孤瑤瑟怔然的望著扣的死緊的門板,隨後一只玉瓶丟上了門,碎裂一地。
  「啊……阿生──阿生……」
  滿室,只賸下她淒苦的喊聲。
   ※           ※            ※
  「古旗。」廳上,御主持杖憂心忡忡的喚道。
  「御主。」忠心耿耿的古旗隨侍身側。
  「唉,磐兒不肯認我,瑩兒又避不見面,所有的事情百廢待舉,整個藺城都成什麼樣了?」搖了搖頭,御主憂愁的說道。
  「御主,放寬心吧!兩位少主只是一時無法適應而已,況且大少主自小就被血道天宮的宮主所撫養,在他的記憶中本就沒有藺城的存在,現在要他接受他即是藺城大少主之位他當然無法習慣,再過一陣子,等大少主想通了,他自然肯叫御主一聲『舅舅』。」
  「只怕事情沒有你想的這麼簡單。」
  「御主,你還在擔心什麼?」莫非另有隱情;古旗如是想。
  「瑤兒啊!」
  「二少夫人?」古旗訝然道。
  「古旗,你忘了,瑩兒尚未與她圓房,現在,更是不肯踏入寢室一步,這些日子以來,瑩兒都睡在他的書房,與他的侍從星弈同出同入,不過問任何事情。」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二少主的脾氣向來比誰都拗,要他回心轉意,恐怕登天還難。
  「尤其是……」住了聲,御主欲言又止。
  「是什麼?」
  「玉天璣!」
  「哦!御主所指乃是大少主的朋友乎?」
  「他才是所有問題的來源!」撫額,所有的問題愈積愈多,已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啊?」古旗不解。
  無暇理會古旗的疑問,御主斂眸,全部的思緒盡在玉天璣一人身上打轉,希望一切皆是他庸人自擾而已,磐兒他……他的感情不深、不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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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红颜,煮酒一杯论谁?
  论三千,庸碌俗世何能入吾眼;
  且颦眉,但看巍巍江河多娇媚。
  道是谁,万般缒绻,只为佳人一笑颜!

  封印处--舞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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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端 Posted: 2007-03-21 02:22 | 18 楼
舞晖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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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亭裡,瀟湘子獨自一人。
  執樽,杯裡頭清淨無色的蓮花白隨著晃蕩的手指動盪來去,一圈延著一圈,點滴溢出杯面,桌面上晶瑩點點。
  睜著眸,卻是泛著空洞,抿著唇,怔然。
  「天璣……」
  偶爾,聽得開闔的唇呢喃著二個音律,天璣天璣,凝望著的,都是他的身影。
  由始至終,絕對。
  他何嘗,不想去撇清,難了,難了,怎麼收回?
  天璣,教教他吧,給他再一個值得愛的理由,動搖的心,怎麼……也挽不回了──
  喝吧,喝吧,醉了,就不會再想起……
  他相信,他相信,他拚命叫自己去相信──藺城少主的話是謊言,天璣的話是真!
  是真!是真!!是真!
  天璣,我是愛你的,對不對?
  對不對!
  對不對!!
  「嗯哼──」
  嫉妒,真是侵蝕人心的最佳利器,他開始,也墜入了萬丈深獄。
  「阿生?」
  遠遠,她就見著他不要命似的,拚命灌酒,桌上空罈子堆了一堆,她瞧見,心疼啊。
  趴在桌上,潚湘子喝得爛醉如泥,全身輕飄飄的,心頭卻壓的沉重。
  「阿生?」她急忙奔向前去,扯下了他緊抓的酒罈子,抱著他,與他相對視。
  矇矓的視線中,熟悉的容顏在眼前搖來晃去,只是再怎麼熟悉也比不一句──「天、璣……」
  「阿生!」音調在不自覺已昇高。
  「天璣──」試著伸手去觸碰最深愛的人的容顏,奈何,怎麼使勁都沒用,雙手有如千斤重的垂在腰邊,眼皮沉沉的垂下,無止盡的睡意朝他席捲而來。
  「阿生……阿生──」她頻頻呼喚,他沒聽見,她使勁的攙起他,急促的呼吸讓她的胸口上下起伏不定。
  「天璣……」依稀,他囈語,心頭,怎麼也放不下。
  他記得,在水池的歡愉;他看到,天璣離去的身影;他聽見,天璣呼喚他的嗓音;他瞧見,天璣落淚的容顏;他不要,扮成女裝的天璣;他竟然……失去了最重要的天璣──
  為什麼……為什麼──他只要天璣,他只要一個屬於他倆的天地,難嗎──難嗎?
  如今,他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
  他──怎堪的起天璣說愛他……怎堪的起?
  捧起她的臉,淚,滑過臉頰,音,瘖啞──「天璣,天璣……對不起──對不起……」
  「阿生,阿生──我愛你,愛你啊……我們一起走──我們一起走……」明知道他透過她看著另一個人的身影,明知道他永遠都不會將她烙印心底,但無所謂,她甘願,她甘願!只要她愛他,這就足夠了、足夠了!
  「天璣,我們──離開吧!」去東武林,去西武林,去中原,去哪兒,我都陪你,都陪你……
  執起他的手,她淚眼迷濛,不停衝上眼眶的淚水逐漸模糊了她的視線,「──好。」
  擁著她,不求了,再也不求了,直到天荒地老……
   ※           ※            ※
  入夜,瀟湘子幽幽轉醒。
  「唔──」撫額,瀟湘子只覺頭疼欲裂。
  四周,一片寂靜。
  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屬於他與天璣的天地,可──
  「阿生。」
  哪來的女子喚聲?
  他一驚,循望聲音來源處,猛然一震……「孤、孤姑娘──」
  「阿生。」孤瑤瑟微以一笑。
  「啊!」他連忙起身,滿臉的不可置信。
  「阿生,你該喚我『瑤瑟』或『瑤兒』。」望著他,美麗的容顏即綴染淡淡紅暈。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明明記得在身邊的是天璣,他明明聽見天璣應允,怎麼……怎麼會──?
  「阿生?」見他久久不語,孤瑤瑟也起身探查他的情況,手自然的伸向前去。
  趕緊拍開她伸來的手,瀟湘子一臉駭然。
  「阿生──」就連這種時刻,你也不願接受我嗎?
  「啊!唔……」禁不住,他口吐丹紅,殷紅的鮮血自唇邊逸落。
  「阿生!」她大喊。
  豈料,愈是嚴重,血液漫流的速度愈來愈快,止也止不住。
  「阿生!」見狀,她一時情急,紅唇堵上了他的。
  他一把推開,體內血氣翻湧,直直絞動深處,無法抑止。
  忽聞一聲低吟……「磐──」
  他連忙抬頭。「天璣!」
  震攝於眼前的情景,玉天璣怔忡,移不開雙眼,也動不了腳步,淚,頹然垂落。
  「天璣!」隨手抓了一件外衣披上,不顧孤瑤瑟傷心欲絕的臉龐,瀟湘子奔於前。
  驀然垂坐,徒賸一頭銀髮飄揚。
  「天璣!」他想抓住他的身影,卻撲了個空,雙重打擊下,傷勢益發嚴重。
  「磐……」
  淚,要怎樣才止的住?腦中瘋狂的疑惑,要怎樣才能不去想?
  終究,他仍是抵不過一個女人。
  他沒騙他,他真的要做屬於他一個人的天璣,真的……真的!
  他銘記在心,銘記在心,理由──再也分不清……
  他不在意、不在意──不在意!
  他說不出口,說不出口啊!
  給他一個理由……再給一個不讓他心痛的理由,他會相信──他會試著去相信……
  「天璣──」
  眼前的他,搖搖欲墜,連腳步都站不穩,卻一直還喚著他的名字,尤以他唇邊的血漬沒有一刻乾過,摀唇的手不停地被鮮血滑過,好似……那時的情景──
  默然的轉過頭去,他試著扯動自己的腳,遠離這令他痛心的情景,顫抖的伸出手,他一步一步,爬著離去──爬著離去!
  「天璣!!」挪動搖晃的身子,他──隨他去!
  「阿生!」獨賸孤瑤瑟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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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红颜,煮酒一杯论谁?
  论三千,庸碌俗世何能入吾眼;
  且颦眉,但看巍巍江河多娇媚。
  道是谁,万般缒绻,只为佳人一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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