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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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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载] 離別   BY 養氣人蔘(结尾3张外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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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被 介末 从 原创耽美文学 移动到本区(2008-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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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坑牛蒡田:http://ww2.myfreshnet.com/BIG5/literature/li_homo/100099338/index.asp


離別01
我用我的膝蓋保證!!
這篇絕對不是坑!!
最近少發文不完全是在..咳,online啦(逃)
這是我很少挑戰的..嗯,兩情相悅文?!
(某熊貓:少騙鬼了!!你這個後娘!!!(毆))
是小小的粽子串,請見諒 m(__ __)m

啊,是兄弟文,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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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他關上門的那一刻,他知道這一扇門將不再為誰為開。

  就算是最親密的家人、他也不會再開了。

  那一年,他只有十六歲。

  而後十年──他當真在自己的宅院內耕地養雞、洗衣燒飯,全部親力親為,一步也沒離開。

  他不讓自己離開,同樣不讓任何人進來。

  他的名字叫杜絕。

  杜絕一切的那個杜絕。

------------------------------分隔線萬歲\(◎_◎)/-------------------------------------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覺那個人的目光改變?

  原本活潑外向的人,漸漸沉默起來。

  連平時喜歡往外跑的性情也變了。



  十六歲那一年的十六夜──

  那個人一早就跑不見人影。

  近日來都是這樣,杜絕也不覺得稀奇。

  杜絕聽著母親冷哼、父親嘆氣,他只是拉著小妹的手逗著她玩耍。

  他們都知道不到月落西山,那個人不會回來。

  所以他們也不等,就當做忘記這件事,日復一日做著自己的事。

  直到夜深人靜,那個人才拖著玩累的步伐回到房間。

  卻不是回到自己房間,而是一牆之隔杜絕的房間。

  杜絕眼前的人與自己有相同外貌,卻從來不相同的個性,他的兄弟穿著一襲白衫,水綢衫子繡上淺綠色花紋,腰間掛著玉佩,總是掛著笑容的俊朗面孔向來很招姑娘們喜歡。

  「你怎麼都不笑呢?」他的兄弟目光輕挑望向他,一手撐著瓜子臉、一手在他頰邊輕捏一下。

  「別胡鬧。」杜絕皺眉別開臉。

  「怎麼算胡鬧。」他搖晃著倒在杜絕床上,一雙眼炯炯有神注視正在看書完全不搭理他的杜絕。

  杜絕白他一眼,「你還是洗把臉然後回房睡覺吧。」說完仍自顧自看書。

  杜絕趕他,他也不在意,翹起腿望著床頂,似乎在自言自語,偏偏又用讓杜絕聽得到的音量,「小寒啊~我常常在想,我們除了長相一模一樣、其實根本不算是兄弟吧。」

  「說什麼渾話?」杜絕皺起眉峰,轉念又想,兩人自幼分別,六歲就分開,直到一年前才又重新見面,論起兄弟情感似乎還沒有朋友情誼來得深。

  又想到他總是改不了口叫自己的舊名,說不是兄弟又怎麼可能。

  確確實實兩人一母同胎出生,不過杜絕早了一步是兄、他是弟。

  杜絕本姓駱名小寒,和他一胎同胞的弟弟名小可,兩人幼時感情不錯,三歲時妹妹小穎出生,兩人還常常一人一手牽著小妹在園子裡玩耍,這些記憶雖淡,卻是抹也抹不掉。只是六歲那年駱小寒讓人收養走,改名為杜絕,跟著收養他的人游蕩江湖九年,再回來家裡已是十五歲俊逸少年。

  雙親待他自然比在家中長大的小可體貼,他性格淡默又離家在外多年,雖與小可同歲、整個人是成熟許多。小妹也不因他離家多年而疏遠,看著與小可相同樣貌的杜絕,小妹仍是像兒時一般膩著他玩。

  反而是與杜絕雙生的小可待他忽冷忽熱,一開始杜絕回家時,小可還開開心心拉著他的手徹夜談天,個把月過去也不見膩;可前兩個月開始就變了,小可漸漸不再親近他,杜絕本想新鮮嚐盡了也是正常,兄弟血緣總是化不開,往後日子長,再慢慢培養就好。

  但是,杜絕慢慢感覺到不對的地方。

  小可表面上沒有改變,但他偶爾會感受到小可正在注視他,杜絕沒有看過那種眼神,心裡說不出的詭異;雖然奇怪小可有話怎麼不找他說,小可對他又是若即若離,白天不理不睬,夜裡又磨又蹭纏著他,想打發小可走,小可總是不饒不依,非和他講上幾句話才肯回房。

  就像現在這樣,明明是同樣的擺設、同樣的床鋪,小可非賴在他房裡不肯走,明明面帶困倦還死撐著眼皮。

  「如果我們不是兄弟......不,其實也沒什麼分別......」小可仍是躺在床上喃喃自語,這次他有留心該小聲一點,他瞥了杜絕一眼,確定杜絕並沒有聽見才翻身下床。

  小可打開門,杜絕聽見門扉吱呀一聲,抬起頭看見小可停佇門前的背影,正奇怪這小子怎麼不回房,光在這裡瞎磨蹭;突然,小可回首深深望著杜絕的眼,杜絕愣了一下,游蕩江湖九年,他常常看見這種眼神,並不是針對他、卻讓在一旁看著的他明白那道目光中包藏了什麼含意。

  正如杜絕所想,小可雖是欲言又止,咬咬唇,還是輕輕說了一句:「小寒..不,杜絕,我好像......喜歡上你了。」他的聲音輕飄飄,像月光流洩大地的璀燦,又似銀風吹動紗帳的飄然,輕悄悄彷彿夜幕中的星子點點閃爍,卻是那麼地唐突、無奈又真誠。

  「我也很喜歡你。」杜絕淡淡笑了,他知道涵意是不同的。

  但是小可暫時無法分辨,在這個年齡的孩子對欲望與單純情感的分界並不是那麼清楚。他之所以會說出來,也不過是因為知道自己莫名喜歡待在杜絕身邊,更進一步的想法還沒蘊釀成型,可是超越理智的感情已經由眼神透露而出。

  杜絕能夠分辨,因為他曾經看了這樣的情感九年,雖然他不明白小可為何對他產生情感,或許是一時迷惑,迷惑在同樣外貌卻有不同性情的好奇之中,如果是從小一起長大,小可就不會把這份感情錯當成愛情了,杜絕如是想。

  果不其然,得到同樣答案的小可非常開心。

  杜絕看著小可蹦蹦跳跳走近他,孩子氣地拉起他的手,卻是緊緊抓住他,笑吟吟說道:「你平時看起來冷冰冰的,可是一笑起來......不知怎麼地,我就是很喜歡你的笑容。」

  杜絕回他:「笑起來不就跟你一樣,我們一胎同胞,你開心的樣子就是我開心的樣子,沒什麼分別。」

  「不一樣的。」小可搖搖頭,「在我心裡完完全全不同的。」他說不上來,但是他就是知道不一樣。

  杜絕笑而不語,他並不知道兩人的笑容分別在哪兒。

  小可愣愣看著他的笑,略經風霜的蒼桑笑容是小可沒有的悲涼,看著這樣的表情,小可忍不住,輕輕問了一句:「我可以親親你嗎?」

  杜絕愣了一下,隨即想到兒時兩人常常親吻小妹紅潤的臉頰,料想小可也不可能存另一種心思,就答應了。

  小可只在他臉頰上親一口便放開手,早在杜絕意料中,倒也不覺有什麼。

  反倒是小可突然失笑,見杜絕一臉疑惑看著他,他忙解釋道:「我們兄弟這麼多年,我好像還是第一遭親你。」

  杜絕細想,好像真是這麼一回事,幼時感情雖好,畢竟還小,親吻這念頭從來沒動到彼此身上,親吻小妹是因為可愛,看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外貌,怎麼也與可愛一詞沾不上邊。

  長大後又不同了,小可外向活潑,十足是個玩心不減的大孩子;杜絕則內斂沉默,看起來倒比實際年齡大了四五歲。明顯的差距讓小可心裡在意,卻不是往討厭的方向,越看越喜歡的心情不知不覺滋長。又偏偏不像是對小妹那種喜歡,他開始暗自埋怨杜絕待他也僅是一般兄弟那樣撫照。

  一開始小可還覺得很開心這個分別多年的兄弟喜歡他,久了卻一肚子不爽,覺得杜絕待他就和對待小妹沒兩樣,讓他對小妹甚至父母都有些吃味。

  「兄弟不會這樣表達親情,再過兩年,我們對小穎也不行了。」杜絕想起愈大愈顯風韻的小妹,細心提醒小可男女之防。

  「那個臭丫頭現在就是求我、我也不想親她的。」小可扯出一個鬼臉,小穎越大越不把小可看在眼裡,小可常常跟她鬥嘴鬧脾氣,加上杜絕總是讓著她,小可更氣她。

  「晚了,你回房吧,我也要休息了。」杜絕知道他孩子氣,也不勸他。

  「嗯......那我回去了。」小可邊走邊回頭看杜絕。

  那戀戀不捨的神態看得杜絕一陣心驚,面上卻不動聲色,口裡一個勁兒安撫他回房。

  直到小可回房,關上門,杜絕才顫著手將燭火熄滅。

  他躺在床上,閉上眼告訴自己,小可什麼都不懂的,是他的態度有什麼問題,才讓小可錯把他的親情當成愛情?


離別02


慎入!兄弟文!!還是雙胞胎!!!

小小粽子串,不過應該不妨礙閱讀,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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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連幾天,小可又回復當初杜絕剛回駱家時的親暱,每天跟前跟後,拉著杜絕的手到處去玩。

  母親向來冷漠,倒不是待他們冷淡,只是天性如此,交待幾句別顧玩分了心思便不再說教;父親心軟和善,兄弟兩人相處愉快他是最高興不過,要兩人互相照顧也就放牛吃草了。

  過了父母這關的小可更是玩瘋了,早上乖乖和杜絕在院內練功,一到下午不是拉著杜絕出去喝茶就是騎馬到郊外踏青玩水,好幾次玩得晚了,隨便找間廢屋破廟就歇下,早就過慣流浪生活的杜絕不覺苦,小可拖他在外留宿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小可天真活潑,杜絕和他相處愉快,但小可越發親暱的舉止讓杜絕招架不住。小可不管光天化日或眾目睽睽,想牽他的手就牽,想親他也不再問過直接便吻,雖然只是飛快在頰上一吻,也讓杜絕夠窘了。

  幾次制止小可,小可反而回頭問他為什麼不行?

  杜絕皺眉,他不能肯定小可心裡對他是什麼感覺,怕說了就挑明小可心裡自己都不明白的感情,他不能明說這是情人間才做的事,只好說人多不好看,而且他們年紀也大到不適合做這件事了。

  「小時候就可以嗎?」小可睜著圓圓的眼,滿臉不解看著他。

  「至少不會引人側目。」杜絕平淡回答。

  小可左右張望,忍不住又說:「沒有人在看我們的。」

  「是你沒注意到。」杜絕拍拍他的肩,狀似不經意掙開小可緊握的手往前走去。

  小可兀自在原地苦惱,杜絕走遠了,回頭一看,小可正可憐兮兮眨著眼望他,杜絕自然知道小可在不滿什麼,畢竟是兄弟又分開多年,他身為哥哥總是想彌補弟弟,一咬牙向小可招招手。

  小可蹦蹦跳跳笑的開心,和杜絕相同的臉孔掛上可愛的笑容。

  「至少不要在大庭廣眾下做這種事。」這是杜絕的底限。

  「好啊~那有什麼問題。」小可拍拍手,有著符合年紀的天真。

  兩人不再牽手,並肩又在市集上散步。

  沒過多久小可覺得悶,提出回家牽馬去郊外走走的要求。

  杜絕知道他玩心重,一定又想在外頭過夜,左右沒事,又想跟弟弟好好培養感情,不消多想便答應了。返家牽馬時被小妹看見,鬧著要跟,小可自是不肯,杜絕也認為女孩家不該在外過夜,不住安撫小妹並答應要帶小兔子回來給她才罷休。

  這麼一鬧下去,出門已近黃昏,小可毫不在乎策馬往城外跑,杜絕搖搖頭,輕踢馬腹跟著跑出去。




  上山時分已晚,兩人騎馬一陣子四周就暗了下來。小可目的本就不是騎射,他只是找個理由出來玩,夜不歸營對他這個年紀的男孩來說非常有趣;杜絕習慣餐風露宿的日子,早就沒了新鮮感,只是陪著兄弟一起有個照應,他見小可興致勃勃,臉上也露出愉悅的笑容。

  兩人停在一間廢廟前,幾次在山裡過夜有一半都在這間廢廟裡,兄弟兩人每每在這裡升火聊天,餓了便去打幾條野味回來,倦睏便和衣睡在火堆邊,此時正逢夏,雖在山裡過夜也不覺冷。

  兩人聊天多半是杜絕聽著小可講,他的話本就不多,小可說些兒時趣事,雖然天花亂墜,可生動有趣;杜絕早就見識過小可頑皮搗蛋,卻沒想到堂堂駱府的少爺小時候盡搞些市井流氓的玩意兒,不是在馬尾上綁鞭炮、就是去偷採別人家的果子,連翻牆偷雞的小賊行徑也做了不少。

  這是自幼流浪江湖的杜絕想都沒想過的事,他跟著兩個長輩在外游走,路見不平的事見得多,吃飯什麼的自有獲救人招待,差別只在吃好吃壞,沒銀兩可使便去撕榜單緝兇歸案,雖是游蕩江湖,日子倒也自在。

  不告而取的事是一件也沒做過,此時聽到小可兒時弄得全村雞飛狗跳,除了大嘆頑皮,倒也是新鮮有趣,聽到小可被爹娘抓著向人道歉、還常常罰跪不準吃飯,杜絕忍俊不住,輕輕笑了起來。

  看見杜絕的笑容,這廂的小可倒是安靜下來。

  杜絕以為他累了,正要勸他早點休息,一抬頭就看見小可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皺著眉頭不知在想什麼。

  「怎麼了?」應該不是在生氣杜絕笑話他,小可敢說自然不怕他笑。

  「其實我小時候做錯事,都十分害怕。」小可躺在地上,兩手撐著下顎直視火堆。

  「知道怕你還這麼頑皮。」杜絕添乾柴入火堆,笑著伸出手摸摸他的頭。

  「天性如此。」小可咋舌,接著說道:「我不是怕爹娘罰,我是怕......怕他們把我送出去......就像把你送給別人那樣。」小可移開目光,不看杜絕僵硬的笑容。

  杜絕知道他是有話憋不住的個性,一提了頭,尾巴不說根本不可能,他垂著頭,一股腦兒將自己多年藏匿的感傷盡洩而出:「那一年你突然被領養走,我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淨想著你比我乖巧又聽話都會被爹娘送走了,我又頑皮又愛搗蛋,被爹娘送走是遲早的事,反正早晚都要走,索性一口氣玩個過癮,沒想到一轉眼你都回來了、我還在家裡混吃等死。」嘿嘿笑了兩聲,小可想到自己年幼之事,忍不住好笑卻也有一股掩蓋不住的傷感。

  聽在耳裡,杜絕心裡更是難過。

  他是被帶走的那個孩子,可是留下來的弟弟不見得比他好過。他走了便是走了,雖然並非自願,留在家裡的小可卻是擔心受怕,深怕自己哪裡沒做好也被爹娘送給別人。只見小可平時嘻嘻哈哈,杜絕暗罵自己怎麼沒看出他眼皮底下深埋的不安。

  「傻瓜,我跟著杜爺爺姓杜了,駱家就剩你一個男孩,怎麼也不可能再送走你啊。」杜絕靠近小可,輕輕將他擁入懷中,兩人身段相當,抱起來並不容易,但他還是盡力安慰小可。

  小可將頭垂在杜絕肩上,很享受杜絕輕輕撫摸他的頭髮,感覺很溫暖,當杜絕拍著他的背時,他忍不住將全身重量放在杜絕身上。

  他拉開一點距離,睜著一雙眼睛,天真的問杜絕:「你可以親親我嗎?」他的眼神中寫著:沒有為什麼,我就是想要你親我而已。

  杜絕無法拒絕他,在外流浪雖然辛苦,但是杜絕不曾懷疑過父母與收養他的杜爺爺對他的親情,在他沉浸於親情關愛的同時,與自己一胞同胎的弟弟卻是不安渡日,如果當初被收養的是小可,易地而處的駱小寒或許就是今天的駱小可。

  「可以啊。」杜絕認為小可會在他身上尋求的肌膚之親,只是一種想要確定自己被愛的感受,他愛這個弟弟,自然不會拒絕這不痛不癢的親吻。

  他在小可頰上輕觸一吻,小可甜蜜一笑,在杜絕也露出笑容時反手一拉,不偏不倚將自己的唇送上,杜絕還沒反應過來,小可已經吻在他的唇上,兩唇相交的一瞬間杜絕當場愣住。

  兩張相同的臉緊密不可分,小可溫熱氣息撫過他的臉,杜絕腦中一片空白,只感覺到小可的唇重重壓在他的,起起落落輕啄不休。待他回過神來,小可睜著黑溜溜的眼睛望著他,已不再動作、卻仍是緊緊抱著他。

  意識到自己被小可吻了,杜絕慌張地推開他,起身退開幾步,堆起眉間沉默不語。

  他緊握雙手,在小可受傷的目光下別過臉,隨即他又覺得不對,做錯事的人又不是他,他為什麼要移開視線?他狠瞪小可,想要罵人卻又不知道要罵什麼;他極少生氣,一方面是性情淡漠、另一方面是很少遇到生氣的事,真正碰上想罵人的時候偏偏竟是這件事,罵他輕薄也怪、罵他無禮也不對,總是想不出該說什麼才好。

  倒是小可察覺他的不悅,垂下頭扯著衣角怯生生低聲問道:「你....生氣了嗎?」

  「當然!」小可提了頭,杜絕暗自鬆口氣,順著他的話答腔。

  「可是,我很想吻你。」小可突然抬起頭,目光十分認真,杜絕心頭一震,幾乎站不住腳,火光打在他的側臉,險些曝露出他的心神動搖。

  杜絕收斂心神,長長呼出一口氣,認認真真看著小可,他在小可臉上看見毫不遲疑的態度,眉頭一皺,咬著牙艱難地說道:「這是不對的,我們是兄弟。」

  「我姓駱、你姓杜。」小可飛快否認。

  「我們還是兄弟!」杜絕氣憤自己心頭有一瞬間同意小可的話。「就算天地翻覆過來,我們還是一脈同源的親兄弟!」

  「好!就算我們是兄弟,那又怎麼樣?」小可踏前一步,杜絕不自覺倒退一步。

  「我們都是男人,這樣是不對的!」杜絕真想動手打掉小可臉上流露出的堅定,憑什麼他能夠理直氣壯這樣逼問他?

  「什麼地方不對?」小可無視杜絕氣得臉色發白,他感覺的出杜絕生氣是一種心虛,杜絕不討厭他,也不是真正討厭自己吻他的。

  「什麼地方....什麼地方不對......」杜絕詞窮。

  九年離家的生活,他天天看見像鬧劇卻又真誠可愛的愛情在他眼前上演,很不巧的,那兩個人都是男人,小時候不覺得有什麼不對,長大懂事了,知道與世道不符,卻也不覺得噁心討厭。

  立場相同時,他竟想不出有什麼理由拒絕小可。


離別03

前陣子我朋友被盜文
請對方收下後,他再回去看
結果被對方下了木馬
她十分火大(正常的),揚言再不寫文
讓人想盜也沒東西可盜
不自禁覺得盜文者真可怕...........
盜文盜到別人不想寫文給它盜
這樣真的好嗎?
寫一封信申請會很痛苦困難嗎?
當然作者也有權利不給人轉文
不過多數作者都很親切啊...........

兄弟文,慎入,小小粽子串,不過應該不影響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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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討厭小可,雖是兄弟,相處時間卻短的可憐,談親情太少、說友情不足,憑著對彼此的好感才能磨合在一起,如此細想,唯一橫隔在兩人之間的似乎是若有似無但真實存在的血緣關係。

  杜絕左思右想,小可也不打斷他,靜靜蹲在火堆邊撥弄燒紅的炭塊,小可雖然天真卻不笨,說天真也不對,其實他都懂的,只是裝小比較容易懈下杜絕的防備,既然如此,何樂不為。

  「你......當真喜歡我?」杜絕想了許多,火光映在他的臉上,照出蒼桑也掩去些許心思,但那認真的神情令小可不敢輕視。

  「嗯,我喜歡你。」或許杜絕不會懂,小可為什麼可以回答的如此確定,可是小可明白,喜歡就是喜歡,早在幼時哭著喊著甚至在地上哭鬧打滾吵著要莫名消失的小寒回來當下、他就知道自己不能沒有小寒。

  在受傷的時候會默默陪在身邊、開心的時候回頭張望一定能夠看見的小寒,就這樣不明所以消失在自己生命中?向爹討向娘要、還離家出走不惜一切要去把自己的另一半找回來,雖然次次無疾而終,每每被爹抱著、被娘拎著耳朵帶回家,只是更堅定他誓要找回小寒的心意。

  然後,他長大,漸漸知道是誰帶走小寒也有能力自己去找小寒回來,這個時候杜絕卻來了。

  沒錯,來的人是杜絕,不是小寒、至少不再是他記憶裡的那個小寒;小小的、卻有些羞澀的孩子不再,他看見一個與自己樣貌有八九分相似的少年,眼神與氣息形流於外的堅毅卻截然不同,那個會跟在自己身後,跌倒還要他去扶起安慰的孩子不會再回來了。若非在杜絕眼裡還能捕捉到看見他時的歡欣,他差點扯不出笑容迎接這個分開多年的兄弟。

  一開始,小可是把杜絕當成新朋友來交往。畢竟在幼年到少年最重要的時期兩人分離九年,要馬上感覺到親情溫暖並不容易,他相信杜絕也是同樣感覺;杜絕住下後便表明不會再走,聽說領養杜絕的杜爺爺與外公已經在故鄉的深山定居下來,往後不再涉足江湖,要安養天年去也。他們讓杜絕回駱家找親人,杜絕支身在外漂浪一陣之後才回到駱家,就算杜絕不說,爹娘還有小可也知道他是不敢即刻回來,近鄉情怯是不該奢求一個年方十五的少年能馬上承受的折磨。

  但杜絕還是回來了,所以小可決定要好好照顧他,把這九年來沒有照顧到的份量全部補上。可惜經過個把月的相處,小可終於確定杜絕完全不需要他的看顧,甚至,全家人都讚嘆這個離家多年的大哥勝過他許多許多。

  小寒不見了,杜絕又搶走他在家中地位,他心裡不舒服卻無處宣洩,對杜絕生氣又狠不下心,最後只得往外跑,找些兒時玩伴一起胡鬧才稍稍稱心。

  雖然小可任性,但是心裡還是清楚,每每月落西山,家人都睡下時,與他相鄰一牆之隔的杜絕總是點著一盞燈;那是在等他,除非他回房休息,否則那盞燈會一直點到天明。

  見過幾次後,天一黑他就回家,他不忍心讓那個有點憂愁、有點滄桑、有點沉默的少年為了等他而不休息。就算趕不及用飯時間,他也會在眾人睡前返家。

  一切只為了讓杜絕早點休息。

  他不回家是為了杜絕、他回家也是為了杜絕。

  娘似乎明白什麼,卻沒多說。爹是個爛好人,叼唸幾句也拿他沒辨法。他一天勝過一天粘著杜絕,他自己知道,他是個容易喜新厭舊的人,卻在生份杜絕個把月後遠勝從前喜歡陪在杜絕身邊。

  「我真的,很喜歡你。」直視杜絕的眼沒有一絲迷惑,小可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也從來不肯輕易放手錯過。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呢?」杜絕輕輕閤上眼,再度張開已回復平靜。「我把你當成朋友、當成兄弟,對你從來沒有別的想法......。」

  因為我和你不該有......

  杜絕直接拒絕小可,他不是不喜歡小可,但是他無法坦然接受,他弄不明白自己對小可的喜歡有多深。

  他到底還是個十六歲的孩子,喜歡與愛的分際,他也不是那麼清楚。

  但是,駱家只剩小可這個男孩,總不能讓小可錯走這一步......

  他不像杜爺爺那樣,能夠完全沒發覺旁人怪異的眼光,也無法像外公那般,不屑一顧外人的指指點點,他,還太年輕了,沒有能力承受這種壓力。

  小可停下撥弄火堆的手,聽到杜絕的回答,他似乎一點也不驚訝,他靜靜望著杜絕,「你,只是還不清楚而已。喜不喜歡一個人,和他與你有什麼關係一點也不重要。」小可也不逼,杜絕的死腦筋早在他能夠好幾天徹夜等小可回家時,小可就深刻體認到。

  被小可說中心事,杜絕咬著下唇,好半天才回話:「要是....有一天我清楚了呢?清楚知道自己並不能像你喜歡我那樣喜歡你,那時你能不喜歡我嗎?」

  「這可難說了,沒個準兒,我會先不喜歡你。」小可頑皮地眨眨眼,他知道自己不會,但是逼得緊了,搞不好杜絕會嚇得逃走,目前至少杜絕並不排斥被他喜歡,來日方長,他就不相信自己會拿杜絕沒辨法。

  「......也是。」杜絕淡淡笑了,小可說的話不無道理,他們都還年輕,一時的年少輕狂並不會是永遠,小可有顆浮動的心,這一刻說喜歡,難保下一刻就看上哪家姑娘也絕非不可能。

  就算僅是安慰自己,杜絕也比較能輕鬆看待這件事。

  感覺到杜絕暗暗鬆懈下來,小可心裡偷笑他的天真,也開心自己平時在杜絕面前的形象成功;他是專注而絕對的人,偏在杜絕眼前演活了一個幼稚浮燥的大孩子,讓杜絕看不清真正的他,也摸不著他心裡真正的想法。

  仗著杜絕想彌補他的親情,被揭穿只需道歉就能得到原諒的特權,他告訴自己,這些全是他的武器,在這個時候不耍手段是對不起自己;小可並不想傷害任何人,可若是想要的東西不是靠三言兩語就能到手,裝得一副翩翩君子又是何苦。

  「我們....能夠先維持不變嗎?」杜絕要求這個條件並不過份。

  「維持?在哪個階段?」小可歪著頭,露出孩子般的笑靨。

  「..........」被丟回這個問題,杜絕迷惑。

  該停在哪個地方?

  他捨不得小可的示好,不討厭小可的親近,但彼此對親近的看法頗有不同,他不想看見小可失望落寞的臉,卻也不敢再發生方才那種親密的事,他怕,會管不住自己的心......

  「不若,我絕不在人前讓你為難,這樣可好?」小可牽起杜絕的手,杜絕沒有拒絕,小可柔軟的手握住的不止是杜絕的手,他的脆弱與無奈似乎都被包覆在小可的手心。

  嘆一口氣,杜絕閉上眼低下頭,輕輕說了一聲好。

  他終究拿小可沒辨法......


離別04

嘿嘿~自己放兩串鞭炮~~~~*
啦啦啦~我寫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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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是多漫長的一段日子?

  杜絕已經分辨不出,他只記得有一年,小妹穿著嫁衣在門前哀求他開門,他聽見卻不敢動作,強壓住想要伸出的手,他的心在淌血,淚水流入唇齒間,他忍著鹹味,淡淡地要小妹一路平安,兄妹此生無緣再見。

  小妹哭著走掉,哭的比拜別父母時還慘,他聽見小妹的夫婿柔聲安撫她,他甚至連攀上牆頭多看小妹一眼都不能。

  雖然好長一段時間只有小妹的聲音,杜絕還是知道門外站了另一個人。

  一個他決定一生避開的男人,直到老死,他們都不能再相見。

  他們是兄弟,這是到死都不能改變的事實。

  他下了這個決定,從此就沒有回頭路。

  「不讓任何人進去,你也不出來,但是我可以等,我有一輩子的時間拿來等,等你想通了,我隨時都在。」

  男人的聲音很輕很柔,杜絕卻是毛骨悚然。

  「小穎在門外放了喜糖與簪子,你自便。」

  腳步聲慢慢離開,杜絕靠著門板滑坐在地,軟弱的淚水不自禁落下,不知年的孤寂生活令他不安脆弱,若是再見到那個人的面,他怕自己再守不住諾言離開這裡、奔入那個人永遠為他敞開的懷抱。

  但是他不能,真的不能啊......

  杜絕輕輕開了門,將小妹留下的喜糖與記念用的髮簪拾起,作工並不細緻木簪,是他親手做給小妹的小物件,他做了一對,一龍一鳳,曾經笑語讓她送龍形給意中人,權當定情之物,小妹嬌嗔白他一眼,紅著蘋果似的臉頰收下。

  而今,她將龍形留下給他,那孤獨的鳳形無依,他不明白小妹為何留下這個,但終究是記念,他收入懷中,嘆氣關上門。

  遠遠那一端,有個人,看著杜絕神色暗黯然關上門,他拽緊手中鳳形簪,他告訴自己,會等到那麼一天,等到龍鳳雙簪再度聚首,杜絕會回到他身邊的。

  小妹留下這個鳳簪給他,他知道為何,她只求兩位兄長快樂平安,誰愛上誰?誰又跟誰在一起有何差別?人生在世五十年,能夠不悔恨渡過一生已不容易,何苦劃地自限,只可惜她的大哥不能,二哥卻太敢,兩人注定錯過別離......

  若真要別離,那就離吧,現在的別離也不過是為了再度相聚。

  除非他死,這一天總會等到。


---------------我是好孩子不可以看的警示線\⊙▽⊙/----------------------------


  小可牽著杜絕的手,拉著就要杜絕跟他走。

  爹娘帶著小穎上山拜佛,家裡剩下管事與下人走動,小可交待幾句有客來訪一律無人在,讓管事去發落即可。

  「又要去哪?」說完這句話,杜絕臉已經紅一半。

  打自答應小可後,小可果然不在眾人面前讓他羞赧;可是......私底下動作卻愈來愈多,只要抓住機會,就拖著他到無人之處動手動腳。可恥的是,他不討厭小可對他又親又摟的舉動。

  「哪也不去,就去我房裡。」在自家最好,只要兩老帶著小的出去,僕傭也不敢隨便闖入,省去找地方親熱還怕人看見的煩惱。

  小可笑的開心,杜絕明知道會發生什麼事,還是乖乖由著他,不正說明杜絕根本就是喜歡他,只是杜絕想太多,一時不能接受。

  「你..你若是又要動手動腳,我可不去。」杜絕徒勞無功地掙扎,不能說他期待會發生的事、可也不能說他不期待,往往嘴巴說不行,腳卻不聽使喚跟著小可走。

  他真的很痛恨這麼沒有定力的自己。

  「那我們坐著聊聊天就好。」等到了房間,由得了你嗎?小可仍是笑得天真無邪,杜絕被這句騙了十幾回怎麼可能還不防備。

  杜絕心裡幾番猶豫,看見小可期待的臉,他還是無法拒絕。

  「好吧。」他就是拿小可沒法子,有些時候,他感覺小可強勢的讓他無力抗拒,每當有這個想法,小可一臉無辜又令他覺得自己想多了。

  羊兒總是這樣乖乖入套還替野狼擔心是否餓了......

  小可心裡想著,拉著杜絕走的更快。

  進了房,桌上有酒無菜,兩人酒量不分高下,酒過三巡也不見誰先昏。雖然兩人酒量不淺,但喝了一罈又一罈,小可臉上紅了大半,杜絕仍是不改其色,但小可知道彼此已到極限不能再喝。他假裝握不穩酒杯,敬酒時失手灑在杜絕手背上。

  「哎呀~看我真不小心,醉了醉了。」他拉過杜絕的手,細吻輕舔杜絕帶有劍繭的指間。

  他感覺到杜絕輕顫,酒力發作卻讓杜絕遲鈍,沒反應要抽回手,甚至還輕輕逸出軟噥般的呻吟聲。

  小可順勢由指間吻上手腕,輕咬手背,一點一點刺激杜絕發出聲音,另一隻手將杜絕拉入懷中,不客氣地撫入杜絕衣領,悄悄滑下探訪杜絕胸前紅點,捏揉撫弄、輕重不一,杜絕腦袋昏沉沉,不自禁發出吟哦,臉上漸漸浮起紅潤,小可追擊而上,又嚙又咬,在杜絕唇上、頸部留下深深淺淺的紅痕。

  直到小可沿著鎖骨敞開杜絕裡衣時,杜絕才突然回過神一般,軟弱無力推拒小可,似哭非哭的鼻音濃重,嘴裡喊著不可、眼神卻是迷濛如水。

  事已至此,小可當然不能就此罷手,他扶著杜絕走到床邊,放倒杜絕便像餓狼撲虎,又快又急嚙咬杜絕半敞於外的肌膚,杜絕想推開他,情欲卻攀爬全身,熱度讓他的腦袋糊成一團,連拍打小可的動作都像在催促他。

  眼看大勢已去,杜絕又不能乾脆由著他去,正想要說幾句不願意的話來喝止小可,想半天卻想不到該說什麼。

  感覺小可的手已經不安份游移到下半身,杜絕渾身一顫,咬緊牙關用力推開小可。

  飛快拉緊衣衫,杜絕紅著臉、眼眶擒淚怒視小可,「我不是說了......不可以!」杜絕羞極反怒,一掌推開小可,顫著手腳下床。

  腳還未沾地,小可一把拉他入懷中,「對不起嘛,不要生氣好不好?」一樣天真無邪的陪笑臉,他知道杜絕很吃這套,沒想到這次杜絕竟然再次推開他。



離別05

本來昨天要發的.......結果鮮網好像卡住
登不進來啊~(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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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不能這樣。」杜絕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小可想做什麼,平時摟摟抱抱就算了,真要突破這個界線......杜絕沒辨法;他不是沒想過這件事,想起了害羞也罷,偏偏還有一絲絲期待......但是他不敢,他怕順著心走下去,到最後再不能回頭。

  「為什麼?我喜歡你,你也──」小可頓了頓,直視著杜絕堅定說道:「你也是喜歡我的!為何不能?」我看你也挺享受的不是嗎?小可這句不講,是怕講得白了,杜絕大概會氣得奪門而出,好一陣子不肯理他。

  「我──」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杜絕與小可連忙噤聲,來者走到小可門前,拍打門喊著:「二少爺,您在不在?」

  聽聲音是家中管事,杜絕做出一個手勢,小可知意,用著彷彿剛睡醒的鼻音回答,「什麼事啊?」

  管事連忙說道:「夫人讓您去找大少爺回來,說是有要事商議。」

  「找杜絕?你沒在府裡找找嗎?」小可邊說邊穿鞋,杜絕閃身入了室內,以防小可開門時被管事看見他。

  「找了一會兒,夫人說找不到大概是出門了,平時您與大少爺同進同出,應該知道去哪裡找他,夫人讓我通知您一聲。」

  管事站在門外,小可大大方方開門,管事目光隨意在室內一瞥,連忙催促小可去找杜絕。

  「娘怎麼突然回來了,她們上山禮佛不都會過一夜才下山嗎?」小可關上房門走在前頭,看似漫不經心,心裡卻為娘親突然返家大吃一驚,今天果然不是好日子。

  「聽說是──」管事與小可愈走愈遠,杜絕聽不清楚兩人對談內容,直到確定再也沒人,杜絕才從後室慢慢出來。

  他坐在桌前,支手撐額,細想與小可再度相識以來,發生點點滴滴;兒時相伴相依是兄弟情深、也是玩伴,往往不需明言,兩人默契就足以配合一切。長大後,這份感覺淡了,情種卻莫名紮根,小可喜歡他什麼、他不清楚,他喜歡小可什麼、他卻明白知道。

  小可無懼、直率、勇於面對自己與所有人的膽識,全是他所沒有的,或許小可天真無邪才敢這樣,可他身為兄長,不思進取就算了,還縱容弟弟發展這份不該有的情感,沉浸在被愛的感覺中無法自拔..........

  他是如此卑鄙不堪的存在......

  掩著面,杜絕無聲無息哭了。

  為他自己的不覺後悔、也為自己的膽怯懦弱、更為小可不值得。

  坐著哭了一會兒,杜絕擦乾淚痕,走到水架邊拿起布巾沾水擦臉,等眼睛紅絲退了,確定再沒人經過才輕推開門,翻牆跳了出去。

  小可已經坐在茶樓裡等他,雖然沒有約好,杜絕就是知道小可在這裡等他,這種默契令他深深感覺到──兩人確實是同胞兄弟。

  多麼無奈的關係,小可卻能毫不在意,他多希望自己能像小可一樣不在乎。

  「娘找我有什麼事?」杜絕狀似平靜坐在小可對面,他掩飾的很好,小可並未發覺他的不安。

  「娘沒說,真是,小穎那丫頭上山就生病,恰巧爹又遇到多年不見的故人,所以娘就帶著小穎回家了,我問娘有什麼要事,她不說,非要你回家再談。」小可倒一杯茶,推到杜絕面前,小可一向如此,他有的東西,杜絕一定也有一份,不然他寧可不要。

  「喝完茶就走吧,看管事急急忙忙的模樣,應該真有急事。」

  「管他的~」小可口噙杯沿,似乎頗有不滿。

  「小可。」杜絕皺眉,「不要任性了,若真有急事,遲了該怎麼辨?」

  「是是是~全聽杜大爺吩咐。喂,夥計算帳。」小可放下茶杯,揚手招來茶樓夥計結帳,在外頭他一向聽杜絕的,私下可就不一樣了。

  「走。」小可碰碰杜絕的肩,遵守在外頭絕不讓他為難的諾言,兩人並肩走在回家路上。

------------------------我是傳說中的分隔線\⊙▽⊙/-----------------------------


  進了大廳,小可走在前面,杜絕跟在後,兩人一眼就看見母親獨自坐在主座,隨手翻著帳本,似乎等了一段時間。

  「先坐。」駱爾婕瞥了兩人一眼,帳本已快看完,做事有始有終是她的原則。駱爾婕年三十有四,平日少笑少怒,冷若冰霜的表情仍似二十開外女子。她才是駱府主事人,丈夫顏琦是她十六歲時招贅,故生下的孩子全同她姓駱不姓顏。

  小可與杜絕雙雙落座,小可坐下時,駱爾婕突然又道:「小可,你先出去,我這事要跟杜絕獨自談談。」閤上帳本,駱爾婕不怒而威,說出口的話雖然輕、卻是絕對。

  「......是。」小可不甘不願退出大廳,臨走前向杜絕使個眼色,要杜絕等會兒向他全盤托出。

  駱爾婕看在眼裡,沒多說什麼,直到小可真正離開,她目光一轉,直視杜絕、眼神冷漠實在不像一個母親看孩子該有的神態。但是她看向任何人一向是這種神態,包括她的丈夫女兒,不是她絕情,她只是早就看透了。

  看透什麼,她自知而不明言。丈夫愛她疼惜她,孩子尊敬她,這一生,她得到的僅是如此,真正想要的東西,卻是一輩子追求不到。

  「你知道當年為何是你被杜非與我爹領走嗎?」她輕聲說道,對杜非她從不尊敬,雖然不是杜非拐走她爹,甚至是她爹倒過來拐走杜非,可在她心裡就是討厭此人勝過喜歡。

  「兒子不知。」杜絕不懂母親為何突然提起這件往事。

  「小可自幼就像我、你像顏琦,我爹不喜歡像我這樣精明的孩子,像顏琦忠厚老實些;杜非一見你就喜歡,他雖然傻,直覺卻像猴猻精準,爹寵他,自然就向我討走你了。」而她,從來拒絕不了父親的任何要求,包括招贅顏琦,也是父親說了、她不討厭顏琦便在一起。

  「是。」杜非寵杜絕,像個孩子帶著朋友一般的寵法;外公卻不同,他眼中看見的只有杜非。杜非疼杜絕,所以外公待他比之旁人是親切許多,但僅此而已,打點生活是外公一手包辨,可真心關心杜絕的還是杜非。

  相處久了,杜絕自然知道。

  「我現在要跟你說的是,小可像我,他設了什麼圈套給你跳、我大致可以想像,你的想法我也明白一二,雖然是被騙、可他也是真心誠意要你才這麼做。」駱爾婕呷一口茶,明明是在講自己親生兒子的事,她卻像個旁觀者那般明理。

  「........」杜絕沉默不語,冷汗直流,他隱約知道母親不挑明說的話暗示什麼,他最害怕的事終於發生,如此措手不及,頓時間,杜絕感覺天與地都在腳下崩壞了。

  「但是我絕對不允許!」駱爾婕輕拍扶手,卻嚇得杜絕渾身一震。



離別06

嗯.兄弟文,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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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是他騙你,所以我讓你知道,我這個做娘的絕不偏心,過幾天我會讓他出去,好令他不再糾纏你,你就趁那段日子仔細想想,怎麼做才能斬斷這份孽緣,否則母子情份就到此為止。」駱爾婕頓了一頓,冷漠眼神直視杜絕的一臉無措,她知道他在乎,「無論是你或是他。」

  杜絕為這句起了反應,他自己也罷,早在被杜爺爺領養後,他就不再是駱家人,但小可不同,駱小可不姓駱就不能繼承駱家一切,他不能讓小可落到那個地步。

  「娘,是兒子做錯,請不要責備小可。」杜絕抬起頭,一反方才的驚慌。駱爾婕細眉一挑,哦了一聲,「請給兒子兩天時間,我會離開駱家。」杜絕目光堅毅,駱爾婕知道他並非緩兵之計,「他若出去找你怎麼辨?」這一點,她不得不提,她與他都明白,這件事必定會發生,沒有僥倖。

  「兒子想清楚了,雖然離開駱家,卻也不會搬遠,我會買一處小宅院,讓爹娘知道在哪,兒子就在院內耕種養雞渡日,此生......此生再不見任何人!」杜絕向駱爾婕磕頭,只盼能求得她不斷絕母子情份,他重視小可也重視其它親人。他一個人退讓、所有人都能得益,這是最好的方法。

  只是好沉重......好沉重啊..........

  杜絕低著頭不敢抬起,淚水漸漸模糊他的視線,他卻不能讓任何人看見,一開始他繾戀小可的愛意就是錯、任由情勢發展到這個地步也是錯,錯一步就沒有回頭路,現下他能做的,就是中止這個錯誤。

  不知過了多久,駱爾婕嘆一口氣,淡淡說了聲好,她不再看杜絕,只是慢慢離開大廳,將門關上後,吩咐管事不讓任何人進去,直到杜絕出來為止。

  杜絕淚水無法再抑止,跪在地上默默流著淚水。




  當天下午,杜絕沒有去找小可,他知道小可一定等得心急如焚,可他不能擔誤時間,他已經和母親說好,明天找個理由支開小可,他獨自一人搬進新置的小宅院裡。

  幸虧當年與杜爺爺游盪江湖時攢下不少錢,不然他可開不了口要母親拿出銀兩替他置宅。

  畢竟,多年分離還是生份了......

  繞了一下午,杜絕總算在駱府兩里外找到一間舊院,是某任清官留下的破落宅院,雖說不大,但小橋流水與小小的菜田還是有的,屋內只要清掃一番,馬上就能住人,倒應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句話。

  與地主簽好房契繳了款,也約好明日入住,杜絕強打起精神回到駱府。

  一進駱府,只見小可正在前院不住張望,本是天真無邪的雙瞳,此刻寫滿不安無措。

  是自己讓他流露出這種神情的,可是往後再也見不到了。

  杜絕咬緊牙關,不讓發酸的鼻頭戰勝他的理智。

  「娘到底找你什麼事?我在房裡等你一下午都不見你來,娘為難你了嗎?」此時天色已近黃昏,小可忍不住出房來看,才發覺杜絕早就不在大廳,管事說他出去了,去哪裡倒是沒說。

  雖然不清楚娘同杜絕說了什麼,但是小可直覺不對勁,走了幾個兩人常去的地方轉幾圈,又找不到人,最後只得在門口守著。

  「沒什麼,娘只是讓我去送些東西。」

  「只是送東西?哪我為何不能聽?」小可狐疑。

  「娘是怕你鬧著要跟,送的地方不可張揚,所以讓我獨去。」杜絕說著早與母親套好的話,連小可會問的,母親幾乎是一字不差猜中。

  「什麼地方這麼神祕?送了什麼?」小可追問,就算他的武功比杜絕差一截,也沒必要防得這麼嚴實吧。

  「不可說。」杜絕微笑搖頭,小可的孩子氣,總能讓他開心。

  「連我也不能說?」

  「娘說你若真想知道,自個兒去問娘,娘會一五一十告訴你。」知子果然莫若母,母親早就明白小可的性子,話說到此,小可再想知道也只得打消念頭,他還不想去討罵。

  「算了算了,不過~~你今晚得來我房裡陪我聊天。」一有機會,小可絕不錯過,雖然下午被杜絕拒絕過,這次的相邀也有可能被防備,但是問問總有機會。

  「......好,我去。」

  出乎小可意料之外,杜絕居然一口答應,小可欣喜難當,一時間忽略了杜絕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答應這點;憑杜絕的死腦筋,再怎麼樣,也得過兩三天才會讓他親近。

  可惜愛情總令人盲目,小可雖然精明狡猾,畢竟與杜絕同年,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孩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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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回!十八禁,讓我多拖幾天
做好心理建設再貼吧(羞)


離別07

朋友說的很對,長痛不如短痛..........

限!!18禁,雖然不嚴重
但是還是要講一下
還有我寫滾滾不太拿手,請將就一點(逃)

對了,冰塵我在你的會客室有留言
如果可以,交換一下MSN方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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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絕永遠記得那一天也是個十六夜,十六似乎與他有緣,十六歲那年的幾個十六夜,發生過許多令他難以忘懷的事。

  小可總是不屈不撓,明著暗著向他求歡。

  離別在際,儘管小可全然不知情,杜絕再不能拒絕他,杜絕知道過了這一夜,無論小可怎麼苦苦哀求,自己是絕不會再見他一面了。

  就讓他一夜放縱沉浸在最後一刻的歡愉之中,就任性一回,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了......

  感覺到小可輕吻他的眼睫,似乎是自己也不敢相信這一刻,小可吻上的唇是熱切激動到顫抖。

  而他......又何嘗不是呢?

  真正決定放手時,才明白愛是如此刻骨銘心的痛。

  小可輕輕褪下他的外衫,悄悄問著真的可以嗎?

  杜絕笑了,「如果不可以呢?」他主動吻上小可的唇。

  小可翻身壓過他,「還是要可以,一腳踏進狼窩還想出去嗎。」小可自比為狼,杜絕笑得更厲害,他不再去想明天會怎麼樣,今夜不會停在此時化做永恆,他更應該把握住現在。

  「不出去,今夜我哪裡也不想去,只想待在這裡......」輕聲在小可耳際呢喃,紅著臉也一定要把話說完。

  「如君所願。」小可輕咬他的耳緣,杜絕在小可懷裡顫抖,期待更多似地將小可抱緊。

  兩人不再言語,杜絕微弱的呻吟在黑暗中響起,小可期待這一刻太久,一時間竟然失神聽著杜絕的聲音發愣。杜絕久久沒有等到小可下一步動作,奇怪地半睜開眼,小可迷戀的眼神令他發窘,他順手拿起枕頭往小可臉上拍過去。

  小可回過神一閃,枕頭啪一聲掉在地上。

  「謀殺親夫啊?」小可笑著抓住杜絕的手,輕咬一口,杜絕低喘,忍住想踢小可下床的衝動,狠狠瞪小可一眼。

  「別生氣了,我只是......有點捨不得。」小可撫摸杜絕因發怒而紅潤的臉頰,杜絕一臉迷惑望著他,不太明白小可的遲疑。「總覺得像夢一場,明明是期待已久的事,真正發生了、卻美麗得讓我不敢相信,好怕眼睛一閉就成空,但是你這麼溫暖,一切都是真的吧?」小可拉著杜絕的手,讓他發燙的手撫摸自己的臉,真切的愛意如此無瑕透明,說出口的話、流露出的繾綣在在刺入杜絕心中。

  杜絕反抱住小可,將頭埋在小可肩頭,他顫抖著嗓音,不敢讓小可發覺他的淚水流下:「當然是真的,絕對是真的。」

  小可感覺到杜絕的淚水滴在他的肩上,以為杜絕是在不安兩人的關係從今而後更為親密,他輕拍在杜絕背上,柔聲安慰杜絕不要害怕,從今天起,他會待杜絕更好更好,絕對不會讓杜絕吃苦受罪。

  杜絕哽嚥著嗯了一聲,小可吻去他的淚痕,打趣說:「長夜漫漫,等會兒有得你哭了~現下還是省著淚水,就怕你到時想哭還沒力氣哭。」

  杜絕忍不住臉紅,破涕為笑輕打一拳在小可肩上,笑罵著怕他沒本事呢。

  「有沒有本事就靠你的身體來體會吧~嘿嘿嘿。」小可撲倒杜絕,杜絕很配合地輕叫,笑聲倒是比叫聲多了些,兩人像在泥地上打鬧的幼犬,笑笑鬧鬧,卻緊緊地相擁相依........


  「真的痛就不要忍住──」小可盡量輕柔地抹去杜絕一臉冷汗,在他進入杜絕那一剎那、杜絕整張臉因為疼痛而蒼白,還是咬著牙不發出聲音,怕驚動家人、更怕小可心疼而停止動作。

  「慢慢地,我好怕你喘不過氣......」小可進退兩難,他卡著一半,杜絕若不放鬆身體,他也辛苦,但是他更怕杜絕辛苦。

  「不..不會,你....你..啊......」淚水忍不住流下,杜絕哭得很慘,不自然的動作令他難受,就算小可已經先用唾沫與手指擴張過,承受小可的進入還是讓他痛苦。

  看見杜絕的淚水,小可整顆心糾成一團,雖然是他夢想已久的事、還是比不上心上人的淚水來得重要,「你先放鬆一點,我慢慢退出來。」因為姿勢問題,小可無法吻杜絕的臉,他輕輕吻著杜絕的腿,不斷撫揉杜絕軟倒的東西,想藉著刺激快感令杜絕好過一些。

  「不..不用,快進來......」杜絕慌亂的搖頭,不一口氣到底,他怕自己再沒有勇氣接受小可的進入,他努力吸氣再吐氣,試著將紊亂的呼吸撫平,「可以了..快。」杜絕用目光哀求小可,痛痛快快的死總比拖拖拉拉的折磨好些。

  「好吧。」小可苦笑,試著慢慢推進杜絕體內,又緊又熱的甬道令小可忍不住想呻吟,強忍著欲望的勃發,小可一吋復一吋地推前,連大氣也不敢多喘一口,直到沒底,才顫著聲音輕問杜絕還好吧?

  「......嗯,還好。」知道小可心疼他,再疼再不適,杜絕都忍得住;完全包覆住另一個男人的欲望,居然令杜絕幸福得想哭......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只想讓小可快樂......只是這樣而已。

  「你..你怎麼不動?」杜絕喘著氣,淚水早已模糊他的視線,他不清楚自己的臉有多紅,說出這句話時,他感覺自己的臉更熱更燙。

  「嘿嘿~因為你夾的太緊了,害我想動也動不了啊。」小可不改調皮,說話的同時也開始慢慢抽動,杜絕本想罵他幾句,小可這麼一攪和,他連話也說不出來,嬌喘連連,吐出唇間的呻吟他已經沒有自覺了。

  知道杜絕害羞,小可不再故意說話逗他,進出甬道間的快感也溶化小可的理智,不自禁越動越快,耳邊聽見杜絕的吟哦、一時間忍不住欲望就射在杜絕體內──

  畢竟是第一次,小可紅了臉,杜絕感覺到一股熱液噴入體內,輕喚一聲小可,因為小可還埋在他體內未抽出,小可笨手笨腳靠上前親他一口,抱著杜絕說:「對不起啊~等會兒我會做的更好。」小可眨眨眼,另一隻手開始在杜絕身上游移。

  「還沒結束嗎?」杜絕不懂,小可在他的脆弱處輕捏一把,杜絕忍不住叫了一聲,小可親親他的下顎,奸詐一笑:「還沒呢~我還沒吃飽,而且你也還沒有。」

  杜絕沒有力氣推開小可,小可的手在他身上亂摸,後面漸漸習慣小可存在,也不覺得那麼痛了,小可溫柔的手輕捏撫摸他的欲望,又吻又咬他胸前兩點紅珠,受到刺激的欲望在小可掌心顫抖著抬頭,前端滴出液體催促更多更重的撫慰。

  「嗯....不要..不要玩了......」杜絕欲哭無淚的眼半掩在散亂的髮絲間,杜絕一手抹著淚、另一手忍不住去撥動小可的手,小可怎捨得罷手,他壓住杜絕的手,再度激起的欲望已經蓄勢待發。

  「啊..小可..不要了....啊──」小可突然一個挺進,令杜絕渾身一顫,感覺十分奇怪,像是被觸到某一個點,杜絕全身顫抖、快感像電流般流竄,麻得他連手指都無力。

  因為精液仍舊留在杜絕體內,小可再度動作變成較為順暢,聽見杜絕驚叫卻不是痛苦的神態,小可猜想是否因為杜絕也有感覺了,用力一頂,杜絕差點失聲尖叫,面上潮紅更盛。

  「不要....嗚──」杜絕用手臂掩住眼,另一手抓緊被褥,緊緊咬著牙關,生怕一個不留神,讓自己的呻吟聲驚動全家。

  「小可..小可........」杜絕想哀求小可停止律動,杜絕帶著哭腔的呢噥聲令他差點失去理智,若非真心愛到心坎裡去,小可差點停不下來;小可扶起杜絕,讓他坐在自己腿上,柔聲要杜絕抱緊他,杜絕雙腿環在小可腰部、雙手緊抱住他,盡管一切是那麼的羞赧,杜絕還是順從地將自己依靠在小可身上。

  感覺到小可更重更深刻的入侵,杜絕在他的耳邊輕輕啜泣,抽抽搭搭地,如此無奈又令人憐愛,小可的吻如同棉絮落在臉上、耳際與頸項間,這一刻的愛戀絕對不是虛假,杜絕告訴自己──這樣就夠了,一生就此一次,永誌難忘。

  淚水不間斷的滑落,只有杜絕心知,這一刻的淚水是為何。


離別08

懶一點就會無止盡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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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杜絕起來時,已過中午。

  他是在自己的房間清醒,他想起約莫二個時辰前,小可叫醒他,溫柔地在他耳邊低訴:「娘突然要我送幾件衣服上山給爹,你先回自己房間吧,省得到時在你房裡找不著人。」

  杜絕記得那是娘同他約好引開小可用的藉口,娘也早在昨日下午便捎信給爹,要他晚一天下山、多陪陪許久未見的老友;知道小可要他先回房是怕他為難,他苦笑著撐起又疼又軟的身子,小可心疼地扶著他,一邊交代說已經幫他清理過、一邊要他好好休息,還吩咐管事別讓人來吵他,他得好好休息。

  杜絕聽見管事問道要不要找大夫,小可叫管事多讓杜絕休息就好,其餘的別管,管事應了一聲,杜絕才安心睡下。

  杜絕拖著身子下床,穿上鞋襪,自桌下拿出準備好的包袱,緩慢走到門外喊人。不一會兒管事就帶著幾個家丁過來,管事應該在小可出門後就在娘那處知曉他要搬走的消息,此時才會帶上人手來幫忙。

  「房內的桌椅全帶上,茶具水架什麼的也一併帶走。」用了一年多的事物,總比買新的順手,「再到廚子那裡領套廚具,全部帶到新住所去。」管事應好,也沒多問門號,手腳流俐跟著家丁開始動手打包。

  杜絕拎著包袱先往小妹院裡走,十三歲的女娃兒已見貌美,坐在院裡百花叢不見遜色,萬紫千紅襯得一個水靈姑娘更是不落凡塵;小妹手握一卷書,杜絕來了她只是微微一笑,手中書冊交給隨身丫環讓她下去。

  「大哥怎麼來了?」杜絕走得極慢,她也不多問,若非她的笑容甜美可掬,幾分靈氣中倒頗有乃母之風。

  「來給妳樣東西。」杜絕拿出一對木雕龍鳳簪,平日無事,杜絕一手雕工倒還過的去,「大哥沒為妳做過什麼,現在僅能送妳一對簪子,聊表心意,日後若有心儀對象、權當定情之物也不差。」

  「大哥是取笑小妹來著?」說是說,臉紅了一點,纖纖素手接過簪子,還用一方花帕細心收藏起來。

  「怎麼會,女大當嫁,只是遲早,要嫁還是嫁自己喜歡的人、那才是如意郎君。」杜絕輕撫小妹玉雕般的粉頰,駱小穎應了一聲,突然問道:「大哥是要走了?」

  思及母親已向小妹編排過理由,杜絕點頭不多說。

  「哦....那往後小妹能去探探你吧?」小穎大略知道杜絕要走,不過搬的不遠,就在兩里外的那間廢宅,就算她一個大閨女也能在丫環陪同下過去的距離。

  但是母親說過不許,她想偷偷過去也不困難才有此一問。

  「不能,娘怎麼說妳就怎麼辨。」搖搖頭,他連母親都不能見了,小妹怎能來。

  「可是我想你怎麼辨?還有二哥呢?也不見嗎?」她想二哥一向親大哥,兄弟兩人感情甚篤,說不見談何容易。

  「誰都不見了,妳乖,想大哥時......就拿出簪子瞧一瞧,小妹記得大哥這份心,大哥永遠記得的。」杜絕握緊她的手,說聲保重便起身往院外走。

  小穎連忙喚了聲大哥,杜絕回首望她一眼,女孩扯出一個似花豔麗的笑容,柔聲要他保重,杜絕點頭,再往前走已經看不見女孩的淚水。

  拜別母親反而說不上話,母親沒有多說什麼,僅是問他決定了?

  他答,決定了。

  這是母親難以察覺的母愛,他懂的,卻不能接受。

  謝過母親生養之恩,希望父母健康萬福,代他向父親拜別之後,杜絕頭也不回地走了;六歲那年,他離開駱家,一再回首望著父母弟妹的身影,那時他沒有哭也不敢哭,怕一哭就想回家;十六歲這年,他離開駱家,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去看,淚水卻不由自主流的急,待他回過神,已經站在曾是廢宅的那座院落木門前。

  他定定望著眼前的門,吸一口氣,抹去淚痕推開門──這就是他終老此生的場所。

  這個決定,他絕不後悔!


離別09

快貼完了,又要進入缺水期
好佩服有些作者可以天天寫
而且文筆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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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小可想起當年,一臉波濤不驚、面色不改。

  但是他永遠記得、每當午夜夢迴、驚醒時身畔空無一人,萬般苦、萬般恨、萬般怨、萬般愛──還是繫在同一人。

  杜絕杜絕,難道你真以為世上有人能夠杜絕一切嗎?

  杜絕髮際的香氣、無奈卻為他流露出微笑的神態,所有過往他深刻在腦海裡;杜絕或許絕了他的情,卻斷絕不了在他心裡片片思念。愛一個人並不容易,不愛一個人、難道能少去幾分辛苦?

  十年前他抓不住杜絕,他不會說當時年紀小、一切都是無可奈何。

  是他笨、是他傻,蠢得以為年少無知的自己能夠一手撐起兩人的天,杜絕的苦與愁、情與愛,他只挑了自己想看的那一面;總以為杜絕愁不必要的愁、苦不需要的苦。時過境遷,他慢慢想通,人的心個個不同,自個兒不怕不愁,怎能當做枷鎖往別人身上套,要別人承受一樣的苦痛。

  當時不懂,現在懂了;正因為懂了、他更不能放棄。

  那一天夜半在門外苦苦哀求,換來的只是杜絕一句:緣盡了。

  他想過以死相逼,逼杜絕出來,那怕只是見他一面、他都有辨法迫使杜絕跟他走,走到哪兒?天涯海角各一方,他就不相信天下尋不出兩人容身之處;但那不是杜絕要的,杜絕果斷否絕一切,他以死相逼,杜絕也是淡淡讓他去死,他還記得杜絕當時的口氣,冷冷地,告訴他:「死了就死了,身後多少人為你傷心淚流、你永遠不再知道,死了倒也沒什麼不好。」

  這番話,打得他渾身顫抖,一瞬間,他不敢相信杜絕竟然如此絕情,本意只是用死招來打動杜絕,當下真的連想死的心都存了。

  他一再回想杜絕這番話,拿著刀的手頂在心口,只消一出勁、什麼苦痛煩惱再沒有;回過神,天已大亮,他已經在家中院子裡晃蕩,正在想為何自己回了家,小妹從院內走出,見他一臉失神落魄,即刻衝上前摟住他痛哭。

  「大哥真的不再回來了是不是?」小妹哭得斷腸、他何嘗不是。

  他緊抱住小妹嬌弱的身軀,才想起自己返家是因為捨不下親人,尋死前他還想再見見這個家,頑皮古怪卻可愛的小妹、不善言詞但慈祥的父親以及......冷漠淡然的母親,拆散他與杜絕的母親!

  早上是母親讓他送東西上山,明知趕回家已是夜晚、小可還是一路風塵返家;回到家已晚,家人幾乎睡下,小可自然不放在心上,他在乎的只有那一盞燈,無論他多晚返家,永遠為他點起的那一盞燈......

  出乎意料,與他一牆之隔的房間幽暗一片──

  難道因為昨夜的不適延續到今夜?

  小可輕輕推開杜絕的房門,藉著月光打入屋內,小可當場呆立門前。

  什麼都沒有了!!

  床上沒有被褥、桌椅全部不見、連裝飾在壁上的山水畫也消失無縱,可這些都無妨,只要杜絕仍舊站在這個空蕩蕩的房間裡,一如往常對他微笑......不!那怕是皺著眉頭數落他、他都不會感覺到自己的心像被撕裂的那種痛苦。

  他轉身衝回自己房間,碰地一聲推門而入,還是找不到杜絕──

  小可開始每扇門、每間房的鬧,吵醒人就問杜絕去哪兒?

  丫環不知道、他就問僕傭,僕傭不知道、他就去鬧管事,夜半好夢正酣卻被打斷的管事只能顫顫巍巍請他去問夫人,其餘一概不知。小可極怒,一掌拍向木桌,桌腳抖了抖卻沒斷,他也顧不了,直奔向母親門外,也不去想找藉口理由,往門上直拍。

  母親的聲音很快就回應,等到屋中燈火亮起,母親喚聲進來,小可才壓著怒氣推開門。

  母親披著外衫,見他怒氣沖沖,也不多說推托之詞,只是淡淡陳述杜絕走了,但不遠,就住在兩里外的舊廢宅,要他想去便去,三更半夜不許再大吵大鬧。

  他哼了一聲,甩上門就往廢宅跑。

  結果卻是如此惆悵......

  推開懷裡的小妹,他衝進大廳卻尋不著人,父親還在山上未歸,他隨即轉往書房,母親無事都在書房前蒔花弄草,三步併兩步,果然在書房前院找到一臉平靜的母親。

  母親手拿剪子,專心修剪養得正好的牡丹葉枝。

  小可強壓怒氣,他一定要問個分明。

  「妳為何趕他走!」不是疑問,小可肯定是母親說了什麼。

  「我沒有趕他,是他自己走的。」駱爾婕目光一瞥,「若真要趕、我趕的也是你。」放下剪子,她正視小可的憤怒。

  「妳──什麼都知道了?」小可冷漠地望著駱爾婕,他到底是跟著她長大,冷漠的模樣與她有七成神似。

  「知道。」

  「妳知道便知道,為什麼要妨礙我?」若非怕吵鬧聲會引來小妹側目,若非知曉眼前這個他叫娘十幾年的女人武功高上他十倍不止,他早就跳上去給那張冷淡到可憎的臉孔兩巴掌了!

  「那不,看著你們兄弟逆倫,我這個做母親的還得恭賀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駱爾婕臉色微變,扭曲的面孔有些淒然、有些慘淡,更有說不出痛苦。

  「兄弟....兄弟又如何?我們除去面貌相似、根本就是陌生人,就算流著相同的血液又如何?」首度發覺母親也有悲痛欲絕的一面,小可語氣不自禁放軟,但他就是不明白,這些理由怎能阻止他與杜絕在一起?

  「小可,你能夠任性一時、但不能是一世。」杜絕想得遠、他什麼都明白,所以選擇讓任何人都不為難的方法,同是一胞同胎,駱爾婕雖然從不表露,可她怎會不心疼。「明知與你一起不能長久,他卻還是錯了,現在他只是讓錯的事恢復重來,他不是為了自己,你就不懂嗎?」駱爾婕語重心長,孩子走錯了,做母親的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不再讓他們錯下去,誰能指責她無情?

  「我懂?我能懂什麼?」小可身軀搖晃,他連站的力氣也沒有,失去杜絕他還有什麼?他一生在駱府養尊處優又如何,他真正想要的、真正想做的事沒幾樣,眼下最想要的不過是和杜絕永遠不被分離,但是夢已碎,所有人包括杜絕都不認同,他還需要懂什麼?

  他處心積慮讓杜絕愛他、也不過想圓一場夢,雖是糾纏一輩子,他也是拿出自己一生去相伴,決心要相依到老的。

  「你與他都還年輕,眼下看的到一生、比你所想的來得漫長許多,你真能捫心自問、你想的夠多夠遠?」駱爾婕苦笑,這個兒子她知道得透徹了,雖然精明卻不夠了解世事,關上門在自家能永不出去嗎?他能守著這個家多久?錯過青春年少、往後還有多少時間能錯過?

  他拉著杜絕、絆著杜絕能多久?他不怕下人碎嘴、也不替年華愈盛的小妹著想?人言可畏最是傷人,駱爾婕怎麼不懂,她懂也要他懂。

  這番話或多或少打動小可,他眼神微轉,看見小妹帶淚的臉悄悄依在院外瞵望母親與他,一瞬間腦海翻騰不是別的,小妹自幼也是拉著他的衣角長大,轉眼間也是個大姑娘、再眨眼或許出嫁之期就在眼前;兩人吵吵鬧鬧也是兄妹情深,不是愛上杜絕那種打自骨子裡的刻骨銘心、卻也是真心誠意的疼惜,他在此刻突地醒悟,自己任務妄為、隨心所欲確實什麼也沒去想,他與杜絕的事不可能瞞一輩子,東窗事發後......小妹何去何從?

  還有好人家敢要、肯要她嗎?

  有太多太多的不該,他一時縱情,全盤不去考慮,現在細想,錯的全是他,擔下這個責任的卻是杜絕。

  「我懂了......」小可失魂落魄離開書房前院,經過小妹身邊,抬手輕撫小妹烏黑長髮,「往後替我多去瞧瞧大哥,他一個人總是寂寞。」

  「二哥你要去哪?」小妹慌張扯住小可,她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她只知道自己失去大哥、不能再失去二哥了。

  「別慌,我只是......回房想想,如此而已。」小可笑了笑,他知道杜絕不會再見他,他放不下的情、放不下的愛,如今該何去何從......

  「讓他走,妳也回房去,別添亂。」駱爾婕喝止女兒,兒子想通了、只是還需要一些時間釐清思緒。

  「可是──」

  「沒有可是。」駱爾婕言出如令,她用目光示意女兒乖乖回房。

  駱小穎跺跺腳,百般不願跑出前院。

  看著少女遠去背影,駱小可收回目光淒然看著母親,「兒子到今天才明白,母親不是不愛我們,但是不夠愛。母親的愛給了誰?兒子不清楚,但是母親愛我們多少、我們就僅能愛您多少,母親難道不懂?」言畢,小可慢慢離開前院,步伐不穩往後院去。

  駱爾婕站在原處,韶秀的臉露出淒苦神色,淚水在她眼眶內浮起一片。自古情愛最傷人,她不是沒有試過將全心的愛放在丈夫兒女身上,但是她做不到,她的愛早在生命初始夭折,一絲一毫全給了永遠不會回頭多看她一眼的那個人。

  她恨自己無能為力、該如何去愛別人......她始終迷惑。



離別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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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別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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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別1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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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端 Posted: 2007-05-24 00:02 | [楼 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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