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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雷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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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臥塵揚慕素]暖風+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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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是說來這裏這麽久~第一次發主題貼啊~~望天~~哈哈~

暖風
有些事情是不能太執著去想的,否則,就會墮入深淵。
教會狐這件事情的人,名字叫蘇揚,此刻正蓬松了一頭綠發,在狐的身邊睡的四平八穩。
忽然就很怨念,似乎漫長的時間裏,只有他一個人在忿忿不平,而其他的什麽人,都該幹麻幹麻去了,強忍著把身邊人一腳踹下床的沖動,狐拎著襯衫輕聲下了床。
狐是個典型的中國人,不喜歡喝牛奶,不喜歡吃面包,尤其是在面包裏夾雞蛋,狐總認為好好一中國人不吃米飯就是不健康不正確的,可是蘇揚喜歡,早上沒有這些就會不吃飯,寧願餓著。
熱著油鍋,狐默然的做著家事。
野生狐成了家養狐貍,該說蘇揚調教有方麽?
蘇揚醒來的時候,第N次怨念的把懷中抱著的狐形大枕頭踹開,蓬松著亂發發了一會呆,等低血壓過去了又把落在地上的枕頭揀起來,拍拍灰好生的放在床頭,拖沓的腳步尋找狐影。
在廚房忙碌的男人有著讓人稱羨的好身材,寬肩,窄臀,筆直修長有力的腿,單看背影,就已經是個極品的好男人了,而此時,那一頭銀色的長發流光一樣披瀉在狐的肩膀上。
狐有一頭長長的銀色長發,此時朝陽剛剛升起,暖暖的金色光芒落在狐柔軟的發上,淺淺的渡上了一層金色,醞出迤儷來。
蘇揚忽然有些呆,不明白這樣的男人怎麽就給自己找著了?怎麽就和自己在一起了?這麽幸福不會遭天譴吧。
蘇揚在看看狐身材,在看看自己薄弱的小身板,又怒了,哼唧哼唧的在桌邊坐下,狐開始一樣樣的遞上食物。
“做這麽多是要填鴨子嗎?”
這典型的是在無理取鬧了,狐沒理他,唇角一撇。
“你吃不吃?”
蘇揚很委屈,以前的狐明明很聽話的,現在倒好,眼睛一瞪下自己都不敢吱聲了,瞧瞧瞧瞧,又來了。
蘇揚抓起杯子狠狠灌了一大口,然後眉頭一皺。
“溫的。”
狐端著碗在一旁坐下,冷淡的開口:“早上剛起,不許喝滾燙的東西,你嘴巴受的了到時胃難受。”
蘇揚哦了一聲,乖乖啃著吐司夾雞蛋,狐安靜的喝著粥,清香的,配著幾塊小小的酥肉燒餅,聞著就食欲大開。
蘇揚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然後酥肉燒餅就端到了他的面前。
“吃吧。”
蘇揚看看狐,在看看酥肉燒餅,然後眉開眼笑的抓起一個咬在嘴裏。
狐靜靜的看著,想到這個人好端端的就坐在自己的身邊,一個忍不住幾乎就一陣鼻酸,狐垂下眼簾,慢條斯理的喝粥。
“你怎麽了?”
蘇揚看著有些古怪的狐,不解的問。
“沒什麽,快吃吧,今天還要去看素還真。”


狐是極其不喜歡醫院的味道的,那濃重的消毒水的味道幾乎能把狐熏死過去。
現在他是沒死,不過臉色蒼白得也差不多了,蘇揚有些擔心的拉住狐。
“要不我上去就行了,你在院子裏等我吧?”
狐搖搖頭,牽著蘇揚的手向前走。
狐的手很大,很修長,很有力,狐的手也很冰涼,可他那麽輕輕抓著蘇揚的手,一種強大的溫柔守護的感覺由然而生,蘇揚看看狐冷峻的側臉,然後低下頭偷偷的笑。
“餵餵!你們有良心沒有,是想刺激我是不是?”
躺在病床上,臉色雖然還是很蒼白,但精神熠熠的素大隊長一看到牽手而入的兩人,就不甘心的哇哇大叫起來。
蘇揚有點嘴角抽筋。
“隊長……你似乎還沒到死亡邊緣呢吧……為什麽道少他們說的你好象要去西天和佛祖請安了?”
素還真扭曲了一張傳說中白道羨慕黑道嫉妒的俊美容顏,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在其中。
“教育失敗啊教育失敗,那兩小子是不是準備讓我把他們兩一個發配到西部一個發配到沿海去執行任務嗎?敢這麽的胡說八道,見不得我好嗎?”
見素還真大好立馬跳下床奔回警局好教訓那兩小子的跡象,蘇揚忙好言好語的勸著。
“傳話的是飛揚啦……他畢竟還年少,可能被隊長你那血染的風采給震驚到了,你還是好好先養著身體吧,對了,醫生怎麽說?”
素還真有些不屑的表情:“什麽醫生啊,除了會叫人好好修養修養就沒有其他話了,煩。”
“別煩了,聽說這次的事情上面已經有決策下來了?”
素還真點頭,表情也有些無奈,畢竟麽,拼死拼活的幾乎搭上一條命,上面一紙批文就把人放了,本來一大功臣莫名就成罪人了,撤職查辦,好大一罪名,也只有素還真還能笑呵呵的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繼續過他的日子。
“沒什麽,停職唄,當休假好了。”
“你真能看得開。”
“那不然怎麽辦?難不成要我從醫院大樓上跳下去?對了,你們怎麽還在這裏,之前不是說你們一起出國去了嗎?”
“這……”
蘇揚苦笑,總不能說是因為狐實在是不習慣那的飲食所以才又搬回來的吧,那還不讓素還真笑死。
一直默不作聲的狐看著窗外,忽然冷冷哼了一聲。
素還真眼睛一亮,急切的招手:“狐~過來過來~”
狐默默看了一眼曾經的頂頭上司,慢慢把視線移回窗外,不甩他。
蘇揚憋笑,素還真則是一臉受到打擊的模樣攤倒在床上,哀哀的嘆息。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們都巴不得我去死才好呢,我怎麽得了就這樣招人恨呢我……”
這……是不是該叫借題發揮?
蘇揚滿臉的黑線,狐更直接,哼了一聲就沒聲響了。
醫生一腳踩進病房,就邪邪戲謔的笑了。
“老素啊老素,你不能安生點兒?”
醫生姓慕,早先似乎是藥劑房配藥出身的,即使現在此人已經是醫院的活招牌,享譽國際的名醫,大家仍舊是保留了早年對他的稱呼。
慕大藥師,風流瀟灑吾一人也。
素還真來精神了,怒目瞪向慕大藥師。
“我怎麽不安生了怎麽不安生了,群眾的眼神是雪亮的,你問問你問問!”
慕大藥師的眼神在蘇揚身上這麽一轉悠,然後呼呼笑了,正兒八百的開口:
“疑似白內障現象,需要做檢查啊。”
狐終於有了反應,慢慢走到蘇揚身邊,說:“走吧,和道少他們約的時間快到了。”
蘇揚這才想起來似乎好象大概有約了道少他們聚會來著,時間似乎還真就快到了,忽略掉素還真哀怨的眼神,蘇揚起身告辭了。
慕大藥師笑笑,他本就是個容貌不凡的人,此番帶些慵懶意味的笑讓蘇揚有些看傻了眼。
“蘇揚可知,醫心病的藥,有時是需要很大的代價來換取的。”
蘇揚尚未反應過來,一直沒有表情的狐卻終於露出了警戒的神色,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慕大藥師看似無害的臉。
這個人知道什麽?這個人……想說什麽?
氣氛詭異到蘇揚不知如何是好,素還真卻開口了。
“狐,收起你的殺氣。”
面色沈靜的素還真終於有了絲不容置疑的威嚴在其中,蘇揚有些驚訝,狐卻冷冷看了素還真一眼,拉起蘇揚就走。
“誒,那個……素隊長,有空的時候在來看你……狐……狐……你走慢點……”
聲音漸漸遠去,素還真慢慢吐了一口氣,又慢慢趴倒在床上,慕藥師搖搖頭,動作迅速的為素還真打上一針。
“你啊,何苦做戲給他們看,弄得自己好象生龍活虎一樣,這下知道痛了吧。”
好不容易喘過一口氣,腹部的傷口也沒那麽痛了,素還真勉強笑著:
“都夠麻煩的了,在把蘇揚牽扯進來,這只狐貍還不把我生吞了,素還真可擔不起這個罪名,這事情,有過一次經歷就已經太多。”
“你就一人扛著?”慕大藥師的眼神裏有著不贊同,手裏沒有閑著,為素還真重新掛好點滴。
“沒什麽扛不扛的,你這不就來幫我了嗎?”
素還真狡黠笑著,伸手扯了扯慕藥師垂到胸前的一縷長發。
“認識你算我倒了黴了。”
這麽說著,慕大藥師的笑容裏卻沒有一絲的怨,隨手翻了本書在素還真床邊坐下,陪伴著素還真入睡。
反正認識那麽久了,這人什麽時候,是不給自己添麻煩的呢?
習慣了。


“你們……吵架了?”
一見面,飛揚那口沒遮攔的小子頓時說了一句讓人分外想抽他的話,桌了底下道少不著痕跡的踩了他一腳,惹得飛揚怒目以對。
“呃,沒有啊,為什麽這麽說?”
蘇揚尷尬的笑著,飛揚面色奇怪的看著坐到遠處的狐,悄聲開口:
“這嘛……很明顯的吧,那狐貍每次生氣了就要裝做和你劃清界線的模樣啊,怎麽不是在生氣?”
“飛揚,你要吃什麽?趕快點。”
道少不著痕跡的插話,順便把菜單塞到飛揚的手裏,算是暫時堵住了飛揚的話簍子,道少抱歉的朝蘇揚笑笑。
“你們剛去看了隊長?”
“是啊,似乎沒你們說的嚴重麽,挺精神的,還有素隊長的主治醫生也是個美人來著。”
蘇揚柔和的開口,淺淺的笑意醞釀在眼睛裏。
道少哈哈笑了,曖昧的擠眼睛:“美人麽……那是應該的,咱們隊長的花名那是黑白道上都有名的,同生共死的一個排,搶不到就要一起徇情估計也有一個連,美人麻……那是應該的。”
“是啊是啊,難為我知道他又住醫院的時候還小小心跳失常了下,原來他萬年不死的定律還是很保險的啊。”
“看來我們是不用擔心他了,倒是你,從那之後一直沒有消息,飛揚還一直說是不是狐把你藏起來了一直鬧騰著要見你呢。”
蘇揚苦笑:“只是身體不大好了,狐和我在國外養了些日子,前不久才回來的,只是有些不適應了,到今天才和你們見面。”
道少理解的笑笑,在看遠處似乎是在發呆的狐,一抹憂色閃過。
“他一直是這樣麽?”
“他?”
蘇揚看著異常安靜的狐,微微的皺眉,煩惱似的開口:
“莫名其妙的就會安靜下來,也不像是在生氣,有時候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可是,也不像是不想和我在一起的樣子,常弄的我患得患失。”
“患得患失?”
道少有些呆,忽然有點同情狐,真正患得患失的恐怕是這只狐吧,就像身邊的這個小孩子一樣的飛揚,開朗的性格雖然還在,可自己一不打招呼就不見,回來看到的就總是他蒼白的要哭不哭的臉,雖然緊接之後就是一陣雞飛狗跳的好打,道少卻是沒有一次不心疼的。
順手拿過菜單將飛揚劃下的品種勾掉幾個,摸毛似得說甜食吃太多不好,不要吃那麽多晚上回家吃不下飯難道你今天不想吃我做的飯那好我就不做了反正晚上我也不是多想吃就等你明天消化完甜食我在和你一起吃吧……
絮叨絮叨的,飛揚終於投降,隨你隨你啦。
乖~道少摸摸飛揚亂翹的短發笑得寵溺,飛揚一腳踹開,滾你的拉~
臉紅紅的,很是可愛。
蘇揚忽然有些羨慕,然後嘆了口氣,在家裏從來就不會這麽熱鬧,他和狐,本來也就不是多喜歡說話的性格,是不是就是因為這樣,氣氛就一點點沈寂下去,有些話,想問也問不出口?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呢?討厭我了嗎?
道少看著蘇揚暗淡下來的神色,忍不住一陣頭疼,使了個神色給飛揚。
好歹飛揚也是警隊的新生力成員,當即眼神一亮,示意收到。
“蘇揚蘇揚,我問你件事情哦。”
“好啊,你問。”
蘇揚微微笑著,對於這個個性可愛的後輩,蘇揚總是抱著寵溺的心情的,尤其現在飛揚忽閃著大眼,陽光的外表楞是多出分可愛來。
“你有沒有和狐說過什麽諾言啊?”
“諾言……”
他們現在,還需要說諾言嗎?不是早就決定在一起的嗎?
“看狐的樣子也知道你沒有說過了。”
飛揚一陣泄氣,蘇揚是他崇拜的前輩,他現在卻發現這個當年以軍師之名叱咤警界的人,在感情方面實在是那個什麽……很遲鈍誒……
“蘇揚知不知道,很多事情,是需要語言一遍遍確認才可以的啊,不然的話,就會覺得不安。”
“不安……?”
看著蘇揚似乎還沒開竅的表情,飛揚一陣泄氣,轉頭看向道少。
無論是這個還是那個,都是一樣難搞定啊……
“你差點死掉的事情,狐有沒有和你說過當時他的心情?”
蘇揚有些茫然,他只知道過程必然是慘烈的,把自己從海裏撈上來的時候,聽說已經沒有了呼吸,可是無論是當時還是之後,從來就沒有從狐嘴裏聽到過什麽。
“他有沒有說過他很不安……或者是恐懼之類的話?”
道少才說完,飛揚就插了一句嘴:“狐貍的性格要是說出來那才是不正常的吧……從以前開始他就是個別扭的狐貍了。”
“我……我不知道。”
蘇揚有些慌亂,轉頭看向狐,狐沈靜的眼神正好與蘇揚相對,蘇揚瞬間有些怔忪,對了,狐不喜歡離開自己太遠,狐總在他睡著了之後才睡,在他醒之前就醒,狐常常看著自己,不說一句話,沈默到他以為那一方天地,沒有世界的存在。
狐走了過來,他皺了皺眉毛看著一臉無事的道少和埋頭吃蛋糕的飛揚,在看蘇揚。
“你怎麽了?”
“不……我沒事。”
蘇揚醒神,見狐一臉狐疑的表情,不由軟軟笑笑,伸手拉了狐坐在自己身邊。
“難得見面,你就別生氣了,和道少他們好好聊聊嘛。”
狐不可置否的坐下,和飛揚大眼瞪小眼,半晌誰也沒說話,道少和蘇揚幹澀的笑笑,只得自顧自的聊天。
“打算以後就在這裏了嗎?”
臨分手之際,道少問蘇揚,蘇揚卻看了看狐沒有表情的臉,然後笑:
“看狐的意思吧,這邊也挺亂的,但是已經住的慣了,加上朋友都在這邊……”
“那就別走了,雖然警隊的事情很多,但好在我和飛揚現在都屬於文職,平常也不見得那麽忙,大家也是該好好聚聚,只可憐咱們這隊長沒這福氣享受好日子。”
“這就所謂……沒有他的犧牲,哪來我們的幸福嗎?”
道少敲了下飛揚,無奈開口:“這話千萬被給隊長聽到。”
飛揚跳起來:“切,就他現在這個樣子有本事跳起來咬我啊?”
“好好好……回家在聽你說,讓我和蘇揚說一句話就走了。”
道少斂了神色,看著蘇揚的表情無比正經,連帶著旁邊的狐和飛揚精神都緊張起來。
什麽重要的話這麽嚴肅啊?
“蘇揚,多依賴一點狐貍吧,就算是無關緊要的廢話也多說說,否則你們只會越來越沒話好講。”
“還有你,狐貍。”
道少認真的看向狐貍:“你啊,明明就比誰都珍惜蘇揚,就不要老是這樣悶不吭聲,蘇揚有時候是呆了點,你不說的話他就永遠不會明白,難道你們要一輩子這麽亂猜下去,然後越猜越猜不到點子上?明明都已經經歷了那麽許多,可別到最後翻船。”
狐看著道少,半晌才微微點頭:“我知道了,謝謝。”
道少拍拍狐的肩膀,著實的欣慰:“不錯不錯,還好有一個能開竅,不枉我廢那麽多口舌,你呢?蘇揚?”
“我……”
蘇揚有些結舌,擡頭看著狐貍的眼神定定的看著他,深如海,有情,有恐懼,更多的是想努力做到的釋懷。
“我知道我當時太任性,傷害到了你……”
蘇揚慢慢開口,似乎只要開了個頭,下面的話就能順暢的說下去。
“我一直沒有和你說起當時的情景,那是因為我覺得對不起你,我的行為,等於丟棄了你,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怪我,因為自從我醒了之後你就沒有意願提起那時候的事情,而我,既然還活著,那麽過去的一切都不重要,我以為那對我們造成不了影響,可是……”
蘇揚抓起狐的手,眼簾低垂間就掉了淚,一旁的道少和飛揚互相眨眨眼睛,悄悄向狐貍使了個眼色,無聲的撤退了。
狐就任蘇揚這麽抓著,靜靜的看著蘇揚沒有說話,直到手背上濡濕了一道道水跡。
狐擡手抹幹凈蘇揚臉上的眼淚,慶幸還好這已經是在停車場了,否則大庭廣眾之下豈不是白白一出家庭倫理劇?
“我沒怪你……”
“可你就是一直怪怪的……”
“我沒有……”
“說謊……你就喜歡這樣……弄得人上不上下不下……”
“你今天沒喝酒。”
“你說我無理取鬧?!”
“蘇揚……”
狐終於無奈一聲淺嘆,蘇揚卻不依了。
“蘇揚蘇揚!今天就把話攤開了說,不說清楚了今天誰也別想踏出這個門!”
“……這是地下停車場,沒門的。”
“狐貍!!”
蘇揚抓狂了!抓狂了!別以為我脾氣好就不會抓狂!
蘇揚擡袖子抹眼睛,夠了,都過去快兩年了,老這麽不冷不熱他受不了了,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蘇揚回身準備今天去道少家打擾一晚上,雙方還是冷靜點的比較好!
狐一把抓住蘇揚的手臂拖回來,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是一個激烈的吻。
狐的故鄉是個很冷的,冰天雪地的所在,所以狐總是給人冰一樣的感覺,而此刻,狐的嘴唇,有一種冰中火的感覺。
冷靜中,帶著烈火一般的熱情。
蘇揚覺得自己快要死了,被凍死,被燒死,怎麽都好,讓他死在狐的懷裏。
他癱軟在狐的懷裏,狐有力的臂膀圈著他的腰,讓蘇揚細細平復著喘息。
“我沒有怪你……蘇揚……”
狐第一次開始訴說,他靠著車門,幽暗的眼神裏終於閃過一絲自責。
“我只是怪我自己,明明說愛你,說和你在一起,卻讓你在我眼皮底下幾乎喪命……”
“狐貍……”
“我很害怕……蘇揚……你知道嗎?我很害怕……”
“狐貍……”
蘇揚心疼的抱緊狐貍,明明著可以守護自己的溫柔胸膛,現在是如此的脆弱,明明是沈穩到讓人無比安心的聲音,現在是如此的顫抖。
忍耐了兩年,狐終於願意承認一些事情。
“我害怕這樣的自己能不能給你帶來幸福,蘇揚,我置疑著這樣的自己……”
“我沒事,沒有你,我不可能活到現在啊……”
蘇揚拍著像孩子一樣埋首在他頸間的狐,心酸,痛,且甜蜜。
“那是你活著!”
難得說話高了三度,狐緊緊抱著蘇揚。
“如果那時候你死了呢?如果我在遲一分鐘找到你呢?我今天對著的就是一塊墓碑了!而不是你!不是你!”
狐近乎於嘶吼的心聲震撼了蘇揚。
“你就不能為我想想?!你就這麽一個人跑去和那些黑道份子談什麽判?他們要肯聽道理還能去做黑道?!你就這麽相信自己的口才啊?!我事後想起一次就恨不得咬你一次。”
“呃……那可不好……雖然你外號叫狐貍,那也不是真正的狐,咬人是不對的。”
狐一把推開蘇揚,昏暗的光下是笑的無辜無奈的蘇揚,和好象有點咬牙切齒的狐。
兩人的視線糾纏,狐終於冷冷哼了一聲。
“上車,回家!”
蘇揚哦了一聲,趕緊坐上了副駕駛,狐深吸了幾口氣,坐進駕駛位。
“那個……狐……”
蘇揚期期艾艾,狐哼了一聲算是聽到了。
“我保證以後不會有這種事情了。”
“哼……”
有苗頭,沒那麽生氣了,再接再厲。
“警隊發生什麽事情我都不會管的,因為我已經不是警隊的人了嘛。”
“嗯……”
“那個……狐……”
“嗯?”
“我愛你……”
“…………”
“狐……?”
“閉嘴,上高速了。”
蘇揚扁著嘴不滿的看向狐,窗外霓紅燈一閃一閃的,不知道是紅的還是黃的顏色映著狐的臉晦暗不明。
蘇揚安靜的閉上眼睛,唇角是一抹可疑的笑。
看在你紅了臉的份上饒了你,比你多活了兩年可不是白吃飯的。
哼哼。

等發現不對的時候,狐已經開始打電話求助了。
“道少。”
“喲,是你啊,怎麽沒回家和蘇揚好好親熱嗎?”
“道少……”
“你的聲音不對,出什麽事情了?”
聽出狐平淡語氣裏的異樣,道少用眼神示意飛揚準備出門。
“我們在X302高速上,剎車線被剪斷了。”
蘇揚臉色剎時一白,道少神色凝重起來。
“你通知下素還真,你們也趕快到……預計是a3654261號位置的路燈處,最好叫上救護車。”
“你……!”
道少瞪著掛掉的電話,氣急的扯了飛揚就往外跑。
嘛的,這都什麽跟什麽?懸疑片還是警匪片?!
狐掛了電話,轉頭看向蘇揚。
“你想做什麽?”
蘇揚冷靜的回答,看著狐的眼神一瞬都沒有移開,狐的眼神不對,他到底想做什麽?自己怎麽就大意睡著了呢?怎麽就沒發現車子的異常呢?
“蘇揚……”
狐忽然開口,“蘇揚……”
“做什麽?”
“我也愛你……”
蘇揚驀得睜大眼睛,看著狐難得的微笑,狐急打了方向盤,尖銳的剎車聲響起,狐猛的撲上來,緊緊抱住蘇揚。
蘇揚最後看見的,是狐白色的發,一絲絲的在視線裏垂落。

蘇揚,我發誓,用我的命,護你的命,我發誓,不在讓你處於危險之中,我發誓,永遠愛你,護你,我發誓,我,在也不要嘗試失去你的滋味,我發誓,絕對,不在沒有你的世界……生存。
救護車的聲音遠遠急馳而來,半個車身都撞毀的殘破車體冒著黑煙,忽閃忽滅的路燈滋拉滋拉的呻吟,車裏似乎還有兩個人,綠發的那個似乎昏過去了,被白發的那個好好的護在自己的懷裏,血,一點點的流淌。
狐微微睜開眼睛,懷裏的蘇揚沒有事,很安全。
沒事……你沒事……
狐淡漠的眼睛裏微微的漾出喜悅,然後,無力的閉上了。
血色蔓延處,只有綠的發和白的發混合垂落,像糾纏了一世。

蘇揚面無表情的坐在病床上,受到了劇烈撞擊的情況下,雖然因為有人護著而並沒有太大的傷害,輕微的腦震蕩也讓蘇揚足足昏迷了一日才醒來。
從醒來之後,蘇揚就一直面無表情的坐在床上,沒有焦慮,沒有咆哮,安靜的連素來神經大條,活蹦亂跳的飛揚都只敢小心翼翼的坐在一旁不吱聲,惟恐蘇揚緊繃的神經不小心喀嚓一下斷掉。
道少一進門就感覺到氣氛的異常,在看蘇揚眼眸閃亮,不由一陣黯然。
“沒找到他?”
蘇揚黯淡下了眼神,心中的憂慮愁苦,幾乎就全在那一雙眼睛裏了,看的道少心裏一陣酸澀。
“你別太擔心了,大家都在找著,狐這麽大個人,總不會就這麽消失了的。”
當時接了狐幾乎像是臨終遺言的電話的時候,就有種不好的預感讓道少一路飆上高速,看見的,是一輛撞毀的車,以及倒臥在車外昏迷過去但卻毫發無傷的蘇揚。
毫發無傷……可那駕駛座上駭人的鮮血又解釋了另一個人似乎並不太妙的處境,狐不可能有機會把蘇揚從車廂裏拖出來,就算是能拖出來,狐又怎麽會丟下蘇揚一個人失蹤?
以當時檢測的出血量來看,狐……其實是兇多吉少的,只是,怎麽也不敢和蘇揚如實說,只能報告了素隊長,日夜的尋找著。
蘇揚知道道少隱瞞了一些事情,而那隱瞞的部分,必定和狐的安危有關,蘇揚捏緊了顫抖的手掌,強迫自己要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蘇揚!你曾經教過狐要做冷靜的狐,今天是你自己實踐的時刻!道少雖然沒有找到你的行蹤,但也證明了你沒有死,沒有找到……蘇揚咬牙,沒有找到遺體之前,那就證明狐還活著!
蘇揚的眼神裏閃過一絲堅定,道少和飛揚皆是一楞,眼前的蘇揚,似乎沒有了那時的溫文柔和,現在的蘇揚,似乎又是當年領導警隊擊破葉口月組的軍師,冷靜,睿智,不容許一絲錯誤發生!
“我要見素還真。”

素還真其實是夠頭疼的了,新來的隊長似乎每次都能由慕大藥師三言兩語,也不知道是譏諷還是調戲的擋回去,但總聽著那個叫聖蹤的人在門口叫囂實在是對精神的一大打擊,沒出幾天臉色又白了幾圈,看著蘇揚被飛揚小心的攙扶近來,不用開口也知道蘇揚的來意為何。
蘇揚一雙眸子冷光四射,看的素還真除了苦笑還只有苦笑,示意飛揚到門外等候,素還真覺得也是時候和蘇揚好好商量這件事情了,雖然不是什麽太讓人頭疼的東西,但……果然是不能小瞧了任何東西嗎?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千古不變的道理原來他們都還沒有參透。
“九幽、銘雙。”
只這兩個名字,就足以讓蘇揚一瞬間想明白一切!
蘇揚咬唇,眼神裏閃過一絲自責和痛悔。
果然,那時的心軟造就了今日的痛悔嗎?他和狐,明明就已經說開了一切,他明明就不用在心疼疑惑於狐黯然沈默的樣子,明明,就可以別誰都幸福的!
“知道他們在哪嗎?”
素還真一臉為難的看著眼神如冰的蘇揚,一聲嘆息。
“蘇揚,狐不希望你在插手這件事情,有我們。”
“有你們?!”
蘇揚終於忍不住冷哼:“你重傷還必須躺在醫院裏,飛揚和道少好不容易才退居幕後,狐被他們帶走了,我若不出面,誰救他?!什麽叫不希望?!有命在的時候才有資格教訓我!”
還說我擅做主張,這只狐貍現在更上一層樓了!
蘇揚氣得渾身發抖,看的素還真膽戰心驚。
什麽時候看過以冷靜為名的軍師發這麽大的火氣,生怕蘇揚馬上就要摔門出去找人,素還真一急,幾乎要摔下床去。
慕大藥師十分神奇的出現在床邊,一把撈起素還真,幾下就把歪斜的點滴重新紮好,生疼的素還真斜著眼睛直抽氣。
要我死也不用這樣吧?
呀……老素,我怎麽舍得你死?
眼神互相調戲一下,慕大藥師回頭看向面無表情的蘇揚,戲謔似的一笑。
“好了,蘇先生,基於我的病人需要長時間安•靜•的……修養,您是否考慮和我去另一個地方,相信有很多事情是你願意知道的。”
蘇揚沒有做聲,默默的看了眼慕大藥師優雅無比的笑容,率先走出了房門。
“少艾!”
見慕大藥師轉身要跟出去,被忽略掉的素還真忍不住開口喚了藥師的名字。
“什麽事?”
似乎無論什麽時候,慕大藥師總是那幅精致無害的模樣,也許只有素還真這類等級的人物才能發現到他這樣的人的本質。
“你…別太刺激他了。”
想了想,似乎也只有這麽一句話好說,慕少艾卻是心碎似的搖頭。
“唉呀呀,難得老素肯喚藥師我的名字,卻是為了別的男人的事情,藥師我的心啊,碎的片片的了。”
一陣無聲。
素還真咬牙,擲地有聲。
“滾!”

“這是什麽?”
蘇揚看著面前白色的信封,面色沈靜的看著淺飲著咖啡的慕大藥師。
“這嘛……”
慕大藥師眼睛一轉,輕輕放下咖啡杯,手指曖昧的滑過杯口。
“簡單的來說是請貼,曖昧點來說是情書……吧。”
不理會慕大藥師的話,蘇揚徑自拆開了那封信。
一張字條,一張照片。
字條上寫了什麽暫且不論,只是照片上的人安靜的躺在病床上,頭上,胸前肋骨處都纏了細密的紗布,情況看起來雖然不是太好,但可以明顯看出受到了精心的照顧。
至少沒有受到淩虐。
蘇揚突然就紅了眼睛。
“他沒事……”
慕少艾憐憫似的看著蘇揚近乎崩潰一般的表情,那不是絕望,而是終於松了一口氣,緊繃的精神終於放松下來的崩潰。
慕少艾決定忽略蘇揚哽咽顫抖的聲音。
喜極而泣麽,可以理解。
蘇揚猛的擦了把眼睛,定睛看向墓少艾。
“銘雙約我三天後見面。”
“哦……”
不動聲色的應著,墓少艾看似閑散,腦中卻喀噠喀噠的運轉起來了。
蘇揚從來就不是個愚笨的人,自然知道如此利用現有的資源,慕少艾又是何等精明的人,自然不用蘇揚開口,淺淺笑著算是應了。
“不過我手上也沒多少人好帶。”
“我不需要那麽多人。”
蘇揚冷淡的開口,雙眼閃過意義不名的光芒,他若有所思的開口。
“也許事情會往想不到的方向發展,我有這樣的預感。”
“哦?”
慕少艾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
“希望你的預感靈驗吧,哈。”
“三天後見。”
“好。”

這一場“約會”,被慕少艾瞞的死死的,素還真是真的爬不起來,也咬不到慕少艾,加上聖蹤那不乖的孩子又來搗亂,他也只能捂著傷口面露微笑的親自應付去了,奈何心裏咬牙也是沒辦法的。
至於道少,他能怎麽辦?好在慕大藥師別的不多,安眠的藥物到是很多很多。
一把接住飛揚軟倒的身子,道少不免對藥師發出贊嘆之聲。
“才一秒鐘,藥師你身上擺這麽多的安眠藥做什麽?”
“這嘛……”
藥師笑的風流:“自然是用到該用到的地方去了呀。”
眾人黑線,一旁白衣黑發的青年冷冷哼了一聲,率先站到一邊去了。
“唉呀呀,羽仔啊,你站那麽遠是要和我撇清關系嗎?”
白衣青年冷漠的眼神能平地凍起三尺冰。
“我和你有關系?”
道少一陣黑線,把飛揚綿軟的身體抱上床,蓋好被子,不放心的在把家裏的門啊窗戶的全部鎖好。
這下輪到慕少艾黑線了。
“放心,沒有個24小時他是不會醒的,就算醒了你也不用把他鎖家裏吧。”
道少擦汗:“不是鎖,誒,一言難盡,走吧走吧……”
說著還嘀咕道:“反正這頓打是挨定了……”
而蘇揚,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是一雙利眼,似有似無的總落在藥師身上,而藥師呢,自然從來不怕美人看,有一下沒一下的撩撥著那沈默的白衣青年。
羽人看著慕少艾,嘴角輕輕扯了下,雖然動作不大,也算是翻了個白眼給他了。
哈,所謂愛情,不經歷風雨,哪能見彩虹呢……某人絲毫沒有良心的詭異笑著,搖搖頭準備出發了。

英雄救美人。
狐不是沒有聽過這句話,只是麽,從以前到現在,狐一直認為,這一個詞語如果用到他身上,英雄就一定是他,絕對是他,肯定是他,反正怎樣都不會是美人就是了。
所以猜到了銘雙想幹麻的狐很生氣,很嘔,可面上還是面無表情,甚至如果是了解他的人還能看出來有點鄙視。
“你似乎一點也不緊張?”
銘雙悠哉的開口問著狐。
和狐認識,是說起來能用幾句話概括結束,也可以詳細到說上幾天才開個頭的,老實說,對於狐,銘雙先想到的絕對是妹夫而不是敵人。
狐不想理他,甚至可以說是早已經不知道神遊到哪裏去了,以至於銘雙本來就不大好看的臉越加的青筋直冒。
“你還有沒有一點階下囚的自覺?”
“階下囚?”
狐終於有了點反應,看向銘雙的眼神好象銘雙說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你腦子壞掉了?”
銘雙有些抓狂,忍不住就要齜牙咧嘴。
“現在可我我為刀俎,你為魚肉,麻煩你配合下OK?”
“我不想配合。”
狐想都不想,直接拒絕。
“哦?”
銘雙已經開始皮笑肉不笑:“你還真一點自覺也沒有呢……不怕我一槍送你上西天?”
狐扯了嘴角算是笑了一下,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銘雙:“你……舍不得……”
銘雙機靈靈的打了個寒顫,這……真是狐貍嗎……不是蘇揚假裝的?
“我有什麽舍不得你,我舍不得的是……”
“是蘇揚。”
狐接口,繼續憐憫:“我死了,蘇揚會傷心,蘇揚傷心了,你就會要自殺,所以你殺不了我。”
銘雙唇角一陣陣的抽搐:“你說什麽呢……”
“我大概知道你們在搞些什麽狀況……”狐藐視似的瞟了銘雙一眼,然後一句話把銘雙打擊到不行。
“多事,就算是你弟弟,也沒必要這麽的管閑事。”
銘雙差點就跳了起來,手指著狐半晌說不出話。
狐用看白癡的眼神繼續關愛已經無法說話的銘雙大哥,低下嗓子說:
“等他來了你自己和他解釋去吧,我累了。”
瞪著眼睛看著也不知道是睡過去了還是昏過去的狐,銘雙很想仰天長嘯,這這……該死的藥師,你怎麽從來沒說過狐貍現在變的比蘇揚還難應付啊?
誰說他受到了人生的打擊?誰說他被蘇揚嚇到得了憂郁癥?誰說他現在沈靜憂郁到一天不說超過兩句話的??!!
藥師啊,精神賠償費!!!

一進銘雙的地盤,蘇揚就感覺不對勁,雖然當時九幽的組織已經被滅了,可基於種種原因,銘雙平安離開了,在眾人不知道的所在安靜生活著,老實說,他並不是不相信素還真,但是……蘇揚看向一旁老神在在的慕少艾……
哼,素還真重傷,一切消息估計都是交給這個名義上的醫生,暗底下不知道是什麽身份的人打探,慕少艾,他還不至於那麽深信不疑。
而今,在看向前方恭敬的施禮後就帶著眾入內的黑衣人,心中的迷團就似乎越發的擴大了。
“藥師。”
蘇揚不著痕跡的開口,慕少艾恩了一 聲,一雙含笑的眸子望著蘇揚,竟是如水一般的瀲灩。
絲毫沒有被恍到神的反應,美人蘇揚見的多了,更何況現在越看慕少艾越是可疑,更不會讓他打馬虎眼糊弄過去。
“藥師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說什麽?”
藥師狀似無辜的眨眼睛,在看蘇揚試探的眼神,道少莫名的神色,而羽人,不說話還真有點小沒註意到他的存在。
藥師忽然一拍手,蘇揚心裏一驚,警惕的看向蘇揚。
卻見藥師笑笑的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馬上就要見BOSS了,同誌們好好的準備抄家夥啊!”
…………………………
…………………………
道少莫名的打了個抖,怎麽就覺得著六月的天突然就這麽冷呢?!
蘇揚在看藥師一眼,轉頭繼續向前走,不在指望這藥師能老實的吐露什麽出來了。
黑衣人終於停在一扇門前。
“主人和狐先生就在裏面,請進吧。”
蘇揚心裏一陣緊張,道少也是精神緊繃,隨著門緩緩被打開,除了藥師和一直沒聲的羽人,道少謹慎的將手探向腰間。
門,終於在“眾望所歸”中……大敞開來了!!!!

“蘇揚我的弟弟啊!!!!!!!!!!!”
道少的手僵硬在腰間,仔細看還能看到手指在不間歇在抽筋,羽人算是難得鎮定的人物了,也只是橫了一眼藥師也就沒說話。
蘇揚一臉呆滯的被銘雙抱在懷裏磨蹭,已經不知道如何反應了,到是銘雙,本來就不好看的臉在加上現在鼻涕淚水一把抓楞是要作出無比感動的相見歡……實在不是一句惡心人能形容的場景了。
蘇揚被死按在銘雙懷裏的時候終於在掙紮間隙,看見了狐。
狐因為還重傷著,只能躺在床上下不來,但那麽大的聲音下,想睡著也困難,他靜靜的看著蘇揚瘦小的身子被銘雙抱得滿懷幾乎要一口怒氣就發出來。
這混蛋銘雙,不知道蘇揚的身體不好啊!抱這麽緊缺氧了怎麽辦?
…………不得不說,狐這個人,對蘇揚總是過度保護著的。
然後就看蘇揚掙紮著,終於從銘雙的熊抱裏擡起頭,一雙黑色的眼睛水潤濕亮的,就這麽落入自己的眼裏。
你沒事。
你也沒事。
一個眼神,一個笑容,他們之間,似乎就在也不需要語言。
銘雙看了嫉妒非常,哇哇大叫:“有老公沒大哥啊蘇揚你個小沒良心的啊!”
蘇揚一怒,一腳就把銘雙死扒著自己的身子踹開,不顧銘雙哀怨的嘆息走到狐身邊。
狐難得微微笑了開來。
狐……真的是不喜歡笑的人,可這樣的人笑起來,竟也讓蘇揚覺得美麗和感動。
狐輕輕抓住蘇揚垂下的手,只有狐,知道那雙手是如何的冰涼和顫抖。
狐有些憐惜,他,原本一生都不想讓蘇揚明白這種感受的,失而復得,不僅僅是有喜悅,更深的,是讓你恐懼失去的感覺,那感覺將會折磨你以後的每一個日夜,就像他自己,明明蘇揚就在身邊,卻總是在半夜裏驚醒,看著那人在身邊,有體溫,有呼吸,心臟就一陣緊縮,然後,控制不住的掉眼淚。
狐認為自己不是個堅強的人,或者說,在堅強的人,也經受不住這樣的折磨吧,他已經嘗過了太多,知道那不好受,他只希望蘇揚不要留下這樣的後遺癥,否則,他只好拿銘雙出氣了。
蘇揚趴在床邊,緊緊握住狐的手,疲累似的垂下頭來。
“你累了嗎?”
狐輕輕的問,蘇揚搖搖頭,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抓了那雙對自己意義非凡的手,緊閉了眼睛靜靜的笑了,然後,落下一滴淚來。
狐,我知道你曾經發誓一輩子保護我,那麽,今天,我也同樣發誓,我們一起,風雨一起,快樂一起,悲傷一起,我,在也不會讓你一個人不安,在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在黑夜裏仿徨。
狐,我答應了你的,我們都無法承受失去,所以,要緊緊抓牢了對方的手,就算要離開,也要我們一起。
好嗎……好嗎?
狐像是明白蘇揚沒有說出口的一切,他就讓蘇揚這麽緊抓著他的手,安穩的趴在床沿。
陽光就這麽直直的灑了進來,柔和的披灑在兩人的身上。
狐溫柔的笑了,一雙眼睛看著蘇揚,溫柔如海。
像一幅畫一樣,名曰幸福。
道少忽然很有種沖動,想回家把飛揚那小子搖醒,好好的給他一個吻,然後摸著他的毛,好好的抱著他安靜的待一會。
愛呀……愛情啊……真令人感動不是嗎?

“給我一個好的解釋!”
蘇揚還是蘇揚,溫柔不代表好欺負,就這麽一雙並不淩厲的眼睛,就叫銘雙當場敗下陣來。
“我什麽也沒幹!”
不管三七二十一,銘雙首先要擺脫自己的嫌疑先!但在蘇揚不信任的眼神下小小受到了打擊,差點要蹲地畫圈圈了。
“這嘛……我來解釋好了。”
終於開口的,是咱們的慕大藥師。
蘇揚很想翻白眼,早就知道肯定是這個人從中搗亂。

原來自從狐和蘇揚回來之後,雖然並沒有馬上和朋友們見面聚會什麽的,但道上的人,自然有另一套消息流通的方式。
九幽頓時勃然大怒,若不是蘇揚背叛他們幫著刑警,他們的組織也不至於落到這般田地,知道銘雙待蘇揚一直留情,實力薄弱的九幽另尋了人執行了計劃,發誓要叫蘇揚和銀狐為她的組織覆滅付出代價!
之前就有所發覺的銘雙秘密聯絡了素還真,卻不巧被慕少艾截了下來,在說慕少艾何等的人物,風月場上哪件事情瞞的過他?隨意一眼就發覺了狐和蘇揚之間長久以來不得解決的問題,當下玩心一起,就忍不住訂下了計劃。
“傷了狐,蘇揚還不恨我一個洞?”猶豫的銘雙。
“耶~~是一時的痛苦重要還是終生的幸福重要?”循循善誘的藥師扇風。
“可是……”繼續猶豫。
“蘇揚的幸福不重要嗎?”繼續扇風。
“重要!”斬釘截鐵。
“那你眾多兄弟的性命重要不重要?”繼續繼續~~
“當然也重要!”還是斬釘截鐵。
“所以啊!”藥師狡猾西西的拍大腿。
“九幽要是真掛了狐還是蘇揚,這幸福就沒了,先不說掛了誰,只要掛了一個,你以為警隊就沒反應,他們是退職了,可一個前任刑警被道上的人謀殺了,你說上面的會有什麽反應?”
反應……那邊的臉色已經有點發青了,如果真是這樣,不說自己會一頭撞死,以目前只能自保的組織狀況,只怕在素還真號召下,隨便來幾個人也能把他們踩扁了。
那時誰也沒有考慮到素還真已經被撤職的事情,在他們這些人的心目中,素還真三個大字如金子一樣閃閃發亮,和他是不是警察沒個絲毫的幹系,以他那種交友滿天下,個個是大腕的人緣,隨便哪個都不是現在的他們能夠惹的起的。
藥師滿意的看著銘雙的臉色從青了到白了在到現在的灰了。
“怎麽樣?”大尾巴搖啊搖啊。
“成交!”
為了同誌們的幸福,我就做個不義之人吧。

“所以你們就買通了那個人,還故意只帶走了狐制造假象?”
蘇揚挑起一邊眉毛,連帶著道少也是火大到不行,蘇揚就算了,他可是親眼目睹了那麽老大灘的血啊,到最後你告訴他那只是真的狐少許的血加上幾包血袋的作用,你說他想不想吐血?
還以為被撞到四分無裂了原來也就斷兩肋骨沒戳傷肺沒戳傷胃的,頭上多了道口子而已。
道少想到就怒。
蘇揚到是冷靜下來了。
“我後來就知道有問題,若想殺我,直接殺好了,為什麽帶走狐,把我留下來,原來就為這原因……就為這原因……”
就是為了讓他也知道失去的滋味嗎?
讓他也理解狐日夜難眠的原因?
蘇揚有些顫抖,捏緊了拳頭沒有說話,難得藥師也知道過分了些,乖乖的沒有說話等著挨罵。
卻見蘇揚深吸了一口氣。
“謝謝。”
銘雙有些瞠目結舌,藥師則是眸光閃爍了幾下微微笑了起來,道少看看蘇揚,在看看旁邊睡過去的狐,忍不住也嘆了氣。
“沒什麽,我們的方法也許太過激烈了些。”
慕少艾拍拍蘇揚的肩膀:“趁此機會,架空九幽的權利,相信在銘雙的領導下,素還真也不必在為這些所謂的‘余黨’勞神了。”
切~~~
大家一致翻白眼,就知道這家夥沒那麽好心,原來還是為了讓素還真以後省點心啊,感情讓蘇揚開竅,加深兩人的情感羈絆只是附帶的?

“好了好了,既然事情出•乎•意•料•的解決了……”
這麽說著的道少怎麽也有股咬牙切齒的意味在其中,卻又好象無力似的揮揮手。
“大家還是回去吧。”
“哦,那你們慢走。”
銘雙揮揮手,只差沒掏個小手絹揮揮了。
“對了,誰來背狐上車?”
眾人目光很一致的掃到某個人身上。
“我?”
道少很驚訝的指著自己。
“好吧好吧……反正我就是勞碌命……”
認命的抱起昏睡到爪哇國去的狐,道少步履輕快的率先走出去。
蘇揚淺淺笑著,追隨這那一抹惑人的銀色,緊緊跟了上去。

“話說,你今天把我喊來到底為了什麽?”
走到庭院,白衣的黑發青年終於不溫不火的問了一句。
“耶~有你在,蘇揚這個家教好的人才不會當頭把我劈了麽~”
依舊是藥師那欠人揍的聲音,白衣青年哼了一聲。
“你也想想回去怎麽和素還真交代吧。”
“……啊啊啊,老素啊老素,世界上聰明人為什麽就多了你一個呢,叫我如何糊弄你?”
這人……果然很……欠揍。
白衣青年在一次確認了這一點,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只剩下慕少艾一個人站在陽光燦爛的庭院裏,表情又苦惱又幸福的喃喃自語。
老素啊老素,我去幫你解決聖蹤那個不良少年,你可千萬別給我臉色看啊。

愛嘛,愛啊。
就那麽回事啊。

“大家……都忘記了偶的存在啊~~~”
銘雙大哥,你也要找到自己的幸福哦,像暖暖的風,徜徉心田。



番外一 所謂雞飛狗跳的愛情
話說塵道少一生最最不願意見到的,估計就是一個叫做任飛揚的孩子哭。
說是孩子,任飛揚至多也只比他小個幾歲而已,這個幾,還是小於五的那種,可是啊,不知道什麽時候,道少就總喜歡用孩子這個形容詞來形容飛揚。
跳脫又爽朗的性格,總是到處亂翹的短發,愛幫助人,嫉惡如仇,愛吃甜食,還有,缺乏安全感。
道少搖搖頭,這孩子從以前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卻因為自己,變得在也不敢一個人睡,說到底,還是自己的錯。
說著就擦汗,還好今天好象鬧劇一樣結束了,要真有個好歹,飛揚還不要鬧翻掉了?
砸掉幾個盤子到是沒所謂,要是割壞了親親飛揚的手那可怎麽辦?
道少就是在這樣的憂患意識下踏進家門的。
飛揚還沒醒,蓋著棉被睡的香甜無比。
道少把先前鎖上的門窗全部打開,混著青草香味的風慢慢竄了進來,讓人心情無比的舒暢,道少忽然想起今天狐的微笑。
像聖母一樣……
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道少呸呸了兩聲,臉色發青的想,我這可不是在質疑狐攻的地位,我的意思是說他那個笑容很……很……恩!!很美!就是這樣!!
擦把汗,道少回過頭。
烏溜圓的一雙黑眼睛幾乎把道少的心臟給嚇跳出來。
“你……你醒啦?”
飛揚懷疑似的眨眼睛,左右看了看道少全身,可憐道少動也不敢動,心裏把慕大藥師罵到個臭頭。
混蛋啊啊啊啊啊,不是說24小時不會醒嗎?你是不是多加了個2啊啊啊啊啊啊!!
怎麽也沒看出個端倪來,飛揚皺著眉頭看了看表情僵硬的道少。
“你幹什麽這麽僵硬啊?”
說著摸摸自己的肚子,跟上一句:“我餓了。”
啊……啊?啊??
道少回過神,急忙說我去煮你先喝口水洗個澡什麽的啊說著就往樓下跑。
“幹麻和有鬼追似的?”
飛揚疑惑的看著道少的背影,擡手剛想打個哈欠,卻見手臂上明顯的、針刺的一點紅印。
皺眉。
記憶倒帶。
喀嚓!
好!停!!
飛揚一張俊秀陽光的臉頓時黑青了下來。
“塵•道•少!!!!!!!”
一個哆嗦,西紅柿慘遭分屍,道少聽著好象恐龍過境一樣的腳步聲咚咚的踩著樓梯下來,不由一陣抽搐。
祈禱他失憶這個願望,果然是受到了上天的鄙視了嗎?
哈哈。
所謂雞飛狗跳的愛情啊,就是讓人又愛又恨呢。
道少,加油啊。

番外二 所謂自作孽不可活
慕少艾得意兮兮的回醫院的時候,正巧看見聖蹤怒氣沖沖的從病房裏沖出來,後面還追著一個一身烏漆抹黑的男子。
恩~~長的不錯,列為美人名單中,可巧這美人看見慕少艾竟然就一個緊急剎車,停住了。
“閣下是慕醫生?”
閣下?說話好古哦,不過聲音有磁性,舒服。
“我是慕醫生,你是……?”
“在下邪影,是……”
似乎是不太好說明,這個名叫邪影的美人伸出一指指指天上,慕少艾就全明白了,上面的人,怎麽都這麽神秘兮兮的?好象古代人提起皇帝都必須雙手抱拳,面向皇城方向一樣。
“你是來找聖蹤的?”
慕少艾左右一分析就知道結果,所以這話看似詢問其實肯定。
邪影靦腆似的一笑,也就承認了,見慕少艾點頭後就想往素還真的病房走,忙出聲叫住了他。
“還有什麽事嗎?”
“恩……也沒什麽……”
邪影微微一笑,遞出一個手機給他。
是素還真的,N多和弦,N多功能,運用最多的就是可以通話錄音的這項功能,曾經為素還真立下多少汗馬功勞啊。
慕少艾忽然臉色有點白,邪影憐憫似的看著慕少艾搖搖欲墜的身體,雖然知道不厚道,但還是說了。
“那個,素還真已經走了喲,所以你不用進去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邪影在看了一眼似乎受到了強烈打擊的慕少艾,搖搖頭繼續追著聖蹤走了。
個人有個人的煩惱啊!
“慕阿少艾,我對你太太太~~失望了~你忘記我是傷患了嗎?讓我這麽的勞心勞力你對的住我嗎?讓我為他們擔心那麽久差點犯胃病你很開心哦~我生氣了~~非常非常生氣~~素素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所以,身心皆受到劇創的我~要去度假了~~反正上面已經有批文下來了,就在你辦公室桌上你可以仔細看下,我現在是無事一身輕,決定遊遍大江南北看望故友好了,師弟小談是個好選擇~你!慕少艾~~哼哼哼哼~~”
滋~喀拉~斷掉了,下面開始的另一段……哦也~慕少艾黑線了,竟然真的就是他在銘雙家裏那一段聲情並貿的“解釋”。
摔飛那一張任職書,慕大藥師抖著手翻看來電記錄。
“啊啊啊啊啊蘇揚你丫個混蛋啊!!!!!!!!”
彼時蘇揚抱著狐貍睡得甜甜蜜蜜,只是那唇角的一絲笑容,怎麽的就和某動物那麽的像。
狐微微睜著眼,細細看了蘇揚幸福的容顏,微微低下頭,溫柔的,印下一個吻。
一生時間,長伴左右,蘇揚,我愛你。
狐幸福的抱著蘇揚,靜靜閉上眼睛,綠的發和銀的發,柔和的攙雜在一起。
暖暖的風,吹過藍天白雲,悄悄的吹進半敞的窗,窗外盆栽綠色的陰影搖曳,風俏皮的打著旋兒,終於,輕輕的、溫柔的吹過那相擁而眠的兩人。
鴛鴦交頸,愛眠無休啊。
呵呵。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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