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皆過客——霹靂女角印象談（五）

《霹靂劫》——《霹靂紫脈線》

我的霹靂是從中途看起的，雖然整個故事大概都已經知道，但只是針對於主線和感興趣的那一欄。所以終於又開始從《霹靂金光》補片，想要完全的瞭解到這個霹靂世界中的一切。在補片的過程中，很多人、事、物都很讓人有感觸，於是就整理了這篇《紅塵皆過客——霹靂女角印象談》，一來可以記錄一些我自己對霹靂中形形色色女角的看法，二來也算為不太熟悉以前老劇情的道友們作了份可以參考的筆記吧。裏面記載的都是我的一家之言，有很多不足之處，大家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好了。因為舊片很多，我的時間精力有限，所以補片的速度很慢，那這份筆記的記錄速度也就同樣不會太快了，而其中或許有照顧不到，或者感觸不深而沒有記錄的女角，還請看文的道友們見諒。

釵頭鳳：
由於出身的高貴，她一出場，給我的就是一種目中比較無人，說一不二，不容別人削她眉角的大小姐的印象。武皇之女，大概就是相當於集境一國公主了，這種個性的養成確實可以理解。但開始的時候，還是不太看得慣她對誰都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不過隨著後來的劇情展開，這種“優越感”漸漸減少了不少。釵頭鳳給我的主要印象，一是對葉小釵的一片癡情。雖然我搞不太清楚她是如何對被意識傷人法打成白癡的葉小釵產生了那麼濃厚的愛情，不過她確實一頭紮了進去，並且為這段沒有回應的感情支付了自己的生命。其二，就是釵頭鳳要強的烈性。說來，她和佛蓮給我的感覺是恰恰相反的，初出場的佛蓮，讓我對她可以走的路抱了很大的興趣，結果進入江湖，卻給了我那麼個無言的發展……釵頭鳳呢，倒不是說我如何多喜歡她，或者她比之佛蓮有多麼的出色，而是一個女性的剛烈要強在她身上確實體現得很突出。更多的時候，釵頭鳳是把自己當做“主人”而不是“女人”奔波在江湖中，可能是出身的高貴給予了她足夠的優越感，所以在面對大部分的人時，她的心態是“你們比我低上一等，最多平等”，這種高貴和今生一劍的強悍身手給了她足夠的氣勢，這大概就是她與其他女角最大的不同吧。釵頭鳳一心尋找自己的父親武皇，燈蝶借勢下藥強佔她，想要把她收為己用。這種手法他當時在集境對付寂身樓主無我相時就用過了，不過得到的結果卻是完全不同。無我相從此甘心為燈蝶所用，而釵頭鳳是在事後馬上借集境三宮大軍壓至雲渡山時翻臉相向，借三宮之手毀了燈蝶在雲渡山的勢力。雖然她之本意是要殺燈蝶雪恨，而雲渡山之役一頁書複出的那一擊才是最主要的殺傷來源。但燈蝶因此失了巢穴，負傷而逃卻也是事實。釵頭鳳半生驕傲，今生一劍對她死心塌地，燈蝶垂涎她的美色，但她惟獨對葉小釵動心。葉小釵在飛鳳居時還是白癡狀態，傷好後又再次步入了自己的武林途，釵頭鳳對他的愛意，他雖然知道，但他自身對釵頭鳳卻根本沒有什麼培養感情的過程，婉轉繞路而行，不予回應是很正常的。在釵頭鳳這場愛情中，雖然暗戀她的今生一劍妒火中燒，但葉小釵也只能算是半個局內人。可惜釵頭鳳的性命，就是斷送在這場半生不熟的戀愛上。因為葉小釵和今生一劍同屬被正道需要的、剷除三途叛的造世七俠中人，所以就不能讓他們間存在矛盾。既然矛盾的源頭是釵頭鳳，那麼除掉這個源頭就可以解決一切了——這應該就是天下第一的想法，並且也迅速的付諸了行動。釵頭鳳之死，雖然有一部分是她自己的原因，但也不可謂不冤。想來她竟然是霹靂中素續緣出現江湖以來所殺的第一人，而且還是因為這樣一個原因，就讓人感到唏噓。釵頭鳳之死，使隱身火山中的武皇恨火中燒，怒火焚盡朝聖宮，這是身為一個父親的悲傷。而現在想來，釵頭鳳，停駐於釵頭的鳳凰，她的一生，是為葉小釵，還是武皇？這兩個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與她的糾葛無奈，大概早已在她的名字中註定了。（霹靂官方後來則牽強的解釋釵頭鳳此時沒死，並化身為後來的釋丹鳳。但一來我覺得這種解釋過於強詞奪理，仿佛只是為了給素續緣開脫一個隨意殺人的污點而設計的，二來釋丹鳳的故事還要在好幾檔戲後才開始，所以這裏我是將她們完全作為兩個角色來看待的。）

醉貴妃：
從金光補片到烽雲，我第一個比較有好感的女角是宮布衣，第一個喜歡的是織夢師，第一個重視的就是彩轎醉貴妃了。她初出來時，我有好長一段時間一直把他當成武皇那邊派來的暗樁，之後知道她是無念教的人，也以為她是抱著什麼陰謀來接近霧谷老人和正道的（因為三分縫初一出來就態度強硬的救走金小開，害我把它當了很久的壞組織，誰知道裏面的三派真的都是好人，連宇宙至尊棺其實也不壞）。但劇情慢慢展開後，就知道自己看錯了。醉貴妃出身的聖羊族，竟然與爬族同是魔種生出，不過一善一惡而已。看她露出真面目後一直自卑自己頭上與眾不同的兩支羊角，其實我是覺得很可愛啦。醉貴妃倒真不是什麼美人，不過圓圓的臉盤彎彎一對小角，加上一身黃衣的造型看久了也會很舒服。我一向喜歡這種為人真善，有分寸識大體的姑娘，之後很喜歡的名伶與言傾城，個性上也屬於這一類的。
醉貴妃從出場後就一直在幫正道的忙，不過我真正開始關注她的戲份是在她與白面具（就是被武皇害到毀容的玉面花郎東南秋）接觸之後。這兩人，一個與眾不同頭生雙角，一個面貌被毀醜陋可怖，但內心卻真的都是熱心善良的好人。彼此有過幾次較密切的交流後，可以明顯的感到醉貴妃對白面具動了心，而白面具也非絲毫不為所動。可惜這兩人都不是兒女情長的人，一個為對付武皇四處奔波，一個為報滅族之仇和保管六合武冊在聖羊谷。醉貴妃小小的女兒嬌態在面對老長老聖陽先知時才表露出來，我補片以來還是第一次這麼渴望能看到有情人聚首的戲碼。可惜江湖風波惡，離開聖陽谷後，白面具還沒有見到，已經先因六合武冊惹來殺身之禍。烽雲中醉貴妃幾次遭難，都逢凶化吉，最後一次有大黑白擋住天鏡刑者，我本來以為沒事了，誰想到一轉眼就看到歿神親降，取了醉貴妃的性命。直到死亡，她心中的幾個想望、幾個遺憾都還沒有解開，莫非真是應了她自己的那句話：“人生到頭只能得到仇恨”麼？雖然她最後被素素和線伯葬在琉璃仙境後山，得以入土為安，但此生此世，終還大半是悲哀。而她與白面具間小小的愛情，還沒開花便已凋謝。直到六合武冊被奪，白面具還不知情她的死訊。“故國幾年猶戰鬥，誰在誰亡兩不知。”其實在收下六合武冊時，她的死亡就已經被預兆了。江湖兒女，性命本就如飄萍。為守護道義而亡，這個結局，是否也算真的死得其所？

阿鶴：
武皇的原配妻子，我相信也是武皇真的愛過的女人。雖然武皇做的很多事另人髮指，娶阿鶴也是為了獲得統一集境力量的必要步驟，但是對於阿鶴，很多時候他的容忍度與寬大度已經遠遠超出了他一向的底線。對於棄宮出走，甚至與自己必除之人情絲未斷的阿鶴，武皇依然可以反復要她回到自己身邊，並且兩人的女兒釵頭鳳橫死，武皇杠上幾大勢力要報仇的原因之一竟是“無法向她（阿鶴）交代”。武皇可以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心殘手毒，但惟獨對阿鶴這一點真心不假。也正因為如此，阿鶴固然愛的是青梅竹馬的刁七爺，也知曉武皇的狠辣真面目，卻也終不能與他恩斷情絕，站到要除去武皇的隊伍之中。
阿鶴與刁七爺最後七天相守後永別，從此陰陽路斷。那段戲看得我十分難過。阿鶴一直是真心的在愛刁七爺，但她的悲劇人生就在於她同時也是武皇之妻，並且一直在承受著武皇對她那份沒攙假的愛情。有時對於女人，感情的事很難說清楚，阿鶴絕對是愛刁七爺，但她也無法罔顧武皇的感情，所以集境巨變，她的選擇也只能是改名換姓遠走他鄉。武皇縱然壞事做絕，但阿鶴對他，應該是始終抱著一份朦朧的愧疚之情，即便刁七爺之死源頭也在武皇，她能做的也不過是守墳絕情而已。
阿鶴的一生，錦衣玉食為皇后時也好，獨守荒墳一生飄零時也罷，其實幾乎從沒如何快樂過。她一生因情而誤，縱然想要跳出去，卻也沒有那個機會了。已經成了失敗的妻子，無緣的情人，那她最後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去做一個偉大的母親。武皇在烽雲後期屢屢遭難，其中有兩次幾乎已經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必死邊緣。第一次是被慈海渡者所救，可以大罵這個和尚好心辦壞事救人是害人；但是阿鶴從無我聲劍下救走武皇，卻沒法去責怪她什麼。她和無我聲同是愛情遊戲中的受害者，而武皇在其中扮演著重要角色。阿鶴這時早已經對武皇失望透頂，救他，是為了要他去救自己與刁七爺的遺腹子。但其中心思曲折，我想，因此而順水推舟救下武皇，阿鶴在用“需要武皇救我兒子”的藉口讓自己救人的同時，未必也就沒有一絲暗含的不願武皇真正死去的含義，雖然也許連她自己也不會承認。
武皇因受傷功體不足救她的兒子，阿鶴毫不猶豫的讓他吸去自己全部元力。不知別人是怎麼想的，但我在那時確實想到了風采鈴。只不過風采鈴雖然有心為素續緣換血，卻是在完全喪失意志的情況下被捉去完成了這一過程；而阿鶴之死，則是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懷著他即將得救的那份快慰步上死路。即便武皇再恨刁七爺，再不能諒解他和阿鶴的感情，那一刻的感動，我相信仍是真的。武皇一生害得無數人家破人亡，手段用盡，獨獨在這一份感情上，也是一個受害者。翻亂了半個集境的愛情糾葛，沒有勝利者，俱是傷心人。阿鶴臨終的那一刹那，也許心中是平靜快慰的，這個世間，對她來說確實已只是一片無盡頭的苦海。我一向對婚姻第三者，舊愛不能割捨新夫牽扯不斷的戲碼感到頭痛，但阿鶴這一生，卻沒法說她做錯了什麼。情愛千古事，蒼茫誤此生，罷了。

白馬明珠：
陰山藏萬棺的守棺婆，看她出來的時候，完全沒料到她後面竟然能和武皇扯上戲份。原名白馬明珠，是個很漂亮的名字，但是另一個身份“殺戮戰將”，僅從武皇口中說出過一次，就不知道是怎麼個來歷了。她自報家門，本是白馬雕龍的女朋友，白馬雕龍離開師門尋求自己的道路而離開，她一時猶豫沒有同行，但之後也為了再見情郎在陰山苦守了八、九十年，不過實際上，還是一個比較貪愛虛榮，小心胸加小眼界的小女人個性（雖然她真的已經很老了……）。最後能在“武貴妃”的美夢中死在九層蓮峰，倒也算是個虛幻美好的結局……說來我從知道她的名字後就一直在想，她和白馬縱橫有沒有關係，而看到白馬雕龍出場必先有馬嘶聲後，更是懷疑……

地靈鬼母：
說來奇怪，霹靂裏慘到什麼程度的情侶沒有，但“苦命鴛鴦”這個詞，仍是本能的要扣在烈陽神和地靈鬼母的頭上。其實鬼母的戲初開始時，對她的感覺幾乎為零，不外乎又是類似“一見那白袍小將，立時心動，定要來一場陣前收妻”的戲碼罷了……唯一不同點的，大概就是與烈陽神同修之後，恢復了青春美貌的樣子吧。真正開始注意到鬼母，是她終於徹底叛出魔界，和烈陽神私奔之後。仔細想來，地靈鬼母其實該是霹靂中魔界第一個徹底背叛，轉向正道的大角。鬼帝愛她極深，卻始終佳人無意，一心只在烈陽神身上。固然一直對她背叛第二魔域，並且落井下石的所作所為不以為意，但在早期女角大多愛情為天的情況下，倒也說不出太多不對來。鬼母身在魔域之時，其實因為屢次幫助烈陽神，處境已頗尷尬，但是“苦命”的感覺，還是要在她私逃出走，與烈陽神輾轉容身時才真正強烈的出現。一個是造世七俠之一，一個是魔域中地位崇高的鬼母，只是小小的想要擁有平淡退隱的生活，卻百求不得。不但不得，還要被無數直接或者間接的危險衝擊著。而即便這般風雨飄搖，每當正道需要，卻還是依然甘心涉險，盡力而為。單這份心，便不得不讓人尊敬了。甚至鬼母之死，也是因她為正道取得魔域秘密黑珠，懷璧之罪，才殞命于二重林。鬼母死亡時的處理，相當的無聲無息，只是重傷之余，被秦假仙一行所救。烈陽神僅僅轉身去談了幾句話的片刻，就那樣靜靜的死去了。沒有輾轉掙扎，沒有生死離別，甚至沒有一句遺言，只能從烈陽神之後的痛苦與憤怒中去捕捉一點點他們僅有過的短暫幸福。世上萬般哀苦事，無過死別與生離。看霹靂這許多部來，前所未有的強烈的“苦命鴛鴦”之感，莫過於她。

玉棺：
奇妙大棺王的愛徒四奇棺中，排行第四的玉棺。其實戲份很短，但長相卻是讓我很中意的端莊形。他們師兄妹四人的感情倒是極好的，其實人也不壞，只是正處在了武皇、魔界、邪靈亂世的紛亂時局中，最後慘死在已經開始魔化的素續緣手下。

彩雲：
驚鴻一瞥的路人角色，從出場到死亡不過五分鐘的山姑，可以我依然忍不住要記上她一筆。原因無他，在於金小開的累累血債。烽雲中的金小開，已經禽獸到了天怒人怨難以形容的地步，這位彩雲姑娘好心讓他進屋避雨，轉眼慘遭強暴，即使咬舌自盡，也逃不開被奸屍的命運。而她的丈夫隨後回來，同樣被金小開殺害。有說是天地定數，報應不爽，在沒有看到以前的故事時，還曾經覺得風起中慘死的金小開命運可憐，而現在再看，縱然他已經在自在的感召下悔悟，想要重新做一個好孫子好丈夫，可是以前的一身血債，也終還是要償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