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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页主题: [转贴][限制级]红尘行走 BY:阎罗殿 (推荐) 打印 | 加为IE收藏 | 复制链接 | 收藏主题 | 上一主题 | 下一主题

殷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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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贴][限制级]红尘行走 BY:阎罗殿 (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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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被 介末 从 原创耽美文学 移动到本区(2008-03-29)
授权书见集中帖3楼


【引子】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人生的,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获得把自己带来这个世界的那两个人的爱。
在20岁以前,我一直强迫自己认为自己是后者,但是20岁那年我才知道,我仅仅是前者。

唯一幸运的是,知道这一点的时候的我已经20岁了,不管在什么时代都足够作为一个独立的人存在。于是我离开——或者被赶出了那个家,开始靠自己生活。
真正的只靠自己,既不是靠学校里老师传授的知识,也不是靠亲戚朋友的社会关系。

因为我做的,是买卖自己的行当。

一个大男人去卖,当然不会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还好,当年我一个一米八的大男生跑去学舞蹈就已经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练就了不坏金身,如今这惊奇中再承载些鄙夷亵渎,我也还经受得起。

我只要自己活得好就好了,至于其他,一个连基本的生存都维持不好的人,还谈什么名声尊严呢?反正我没有亲戚不怕丢人,没有朋友也不怕背叛——至于爱人?固定的客人也不算少了,感情嘛……

我做的是灵肉分离的买卖,自然,也没有人向我索要那种东西。

三十二岁那年,由于被卷入了正在包养我的黑社会头目的全力斗争,我离开了那个世界。当时唯一的遗憾就是,学了那么多年的舞蹈艺术结果压根没有施展的余地,只能做个纯粹的卖肉鸭子……唉,要是在古代就好了,至少……

才色兼备的“妓”术人才,也赚得比较多不是?

另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真的在另一个时空里完成了这个说不上崇高的理想。当一世峥嵘尽退之后,我终于可以窝在自己暖洋洋的被窝里,好好的回忆我这辈子的故事……
[ 此贴被冰塵在2007-01-16 22:10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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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原来死人真的会找阎王报道啊……

而且还是自动报道,想跑路都难,一睁眼就到了地方了。

这是我彻底咽气后的第一个想法。和边上一堆一堆张大了嘴巴呈呆滞状或者压根没从死亡的打击里站起来的有缘人(同年同约同日同时同刻死哎!还不够缘分?)相比,我真的足够冷静了。

冷静到悠闲的欣赏起阎罗殿的高科技设计布局……怪不得全世界人口和工业革命以前比翻了几翻也没见孤魂野鬼增多,感情现在地府都现代化了,就白无常用的那个死亡登记电脑,系统起码比XP先进三代……

“怎么样,很不错吧?”
一个干巴巴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钻出来。

“是啊是啊,神仙就是不一般……”
只顾着东张西望,等得有点不耐烦了的我恨不得把大殿上那类似飞机长告示牌的东西看穿,冷不丁这么一问马上点头称是。

“好小子,我欣赏你!……来我组里工作吧?”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是有人在问话,转头一看——一个干巴巴的人如其声,怎么看怎么像过劳死的男人站在我身后一尺处,见我回头便露齿一笑……

阴惨惨的,忒渗人。

这就是我的地府当代判官头子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根据以后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工作经验,这人(鬼?)是个挑剔到不成,吹毛求疵,以听好话为最大嗜好的主儿,当初他大概就是看上我在众多傻鬼里还那么清醒,甚至诚恳的称赞他这个后勤主任买的设备好……所以对我称赞备至,欣赏异常。
就不知道他如果知道我那是从一个和他一德行的猪头暴发户熟客那里练就了这个本事,还是不是这么想……

想必也发现不了,他手底下好几千人手,入了行后我还没有再和他一对一碰过头。

反正我就算是在地府有了户口,并且有了正经职业——隶属于判官科前世事迹评估组,成天对着窥世池满足人类对他人隐私的猎奇之心……啊,错了,是为活人的生涯好坏打分评价,以便人一死过来就能马上处理,不然那么多鬼魂还真没地方呆。
为了避嫌,我没被分配到地球组,而是负责一个大同小异的世界。这个世界文明水平大约相当于中国的唐宋之时,不同的是地球是纯科技文明,而这个世界动不动就飞龙破空而出魔法风暴横行……当然,世道也更乱,人也更嚣张,值得一看的‘好料’,自然也更多。
不过这么多年了,那新鲜劲早都过去,我一边大着哈欠一边观摩某著名‘恶霸’强奸美少年,顺便用殷红的朱砂笔狠狠的倒扣五十分,嗯嗯,理想啊,加上杀人放火某超篡位正好负一万了,保准十八层跑不掉~

百无聊赖的继续看那漂亮少年凄惨的哭叫——男孩子大概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小小的脸盘白嫩嫩的,四肢柔软优美,比我活着的时候资本还好。可惜脾气太硬了,不是做那行的料。

可怜啊……又要维持尊严和傲骨,有没有维持的本钱的人,一般都是活不久的。

果不其然,那少年如同折翼的金丝雀一般努力的挣扎了许久后,终于抽搐几下,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便死去了。而那有钱有势的恶人压根没发现身子下面的人已经断气了,只当他昏了,扫兴的啐了一口便离开了——亏他还是武林知名的黑道霸主之一,活人死人都分不清楚吗!?

属于少年的评分表上还是一片空白,他对这个世界既没有功也没有过,来过了就好像没有来过一样。这样的人不算少,他们一般可以直接投胎,继续做人,然后下一辈子什么际遇就要看造化了……
比较常见的,还是老样子。

少年的灵魂是苍白的,不值得我的注意,通过窥世镜看了那么久人类隐讳阴暗的面貌,我的同情心早都磨尽了,耗空了。

我注意的,为之惋惜的,是他的身体。
那个年轻的,美丽的,如果不是主人太过脆弱,至少还有六十多年使用期的躯壳。

大概可以实施那个计划了,我想。这死去的少年,就是我的东风了。

趁着他穿过窥世镜来到地府的机会,我一把拉住那眼神空洞的少年——感谢地府现代化进程,为了剩功省力窥世镜同时也是灵魂通道,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把我的小阴谋实现呢!

被我拉着的少年茫然的抬起头,带着一种对世间万般丑恶的不解和绝望。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再也不会回到那污浊的世间,你要不要?”
此时的我,笑得温柔体贴,把一切拐卖小红帽的狼子野心都藏在似模似样的道骨仙风里。

“我要——!”
男孩呆了好一会儿才有了反应,他的眼神从浑浊变得清明,狠狠的点头。

于是,交易成立。

我用了不到半刻时间教会那孩子使用那灵魂公德薄,其实地府的这套高科技判官工艺流程真的很傻瓜化,几乎是人就能用。而那孩子……家道中落被卖进青楼之前,也上过私塾,被先生赞过聪灵俊秀。
做这个工作也不用和人交流,他也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

看着少年安静的握着朱砂笔坐下,开始操纵其他人的下一次人生,我得意的一笑,纵身跳下了窥世池。

谁也不会发现我,命运轨迹也从此脱离了地府的掌握——窥世镜只能看见记在公德薄上的灵魂,而我的那一笔早在被判官发掘时便划去了。

从此以往,上天入地,再没有人能将我左右。

哪怕搅乱一池清波。

【二】
真疼啊……

能够再世为人是幸运的,可惜这身子实在不争气,想睁开眼睛看一下有阳光的世界,都难。

但是疼也好,痛也罢,都是活着的证明啊。
我尝试着握了握手,确信这躯壳已经处于我的掌握后,满足的昏了过去。

直昏睡到日暮时分我才悠悠醒转,人已经不在刚才少年被强暴的华丽房间了,身体也被人清理过,床边的小小柜上放着些饭菜,青菜米粥,虽简单但是足够我吃饱了。我悄悄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少年的待遇和那家伙以前几个男宠的一般,都是自己有一间小屋,每月领取用度——至于这看上去是苛待的饭菜,实际上也是这身体现在的情况唯一吃下去不会吐出来的。
肚子的确也饿了,我勉强支起身子,食不知味的吞下……倒不是我为了自己凄凉的境遇忧郁,而是实在着急想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子。
虽然少年的脸和身子我早看光了,但是那时候毕竟不是自己的嘛……

爬下床摸到桌边找到镜子——嗯,这个世界的镜子工艺至少比中国古代好。仔细打量自己的样子……水嫩嫩羊脂玉一样的肌肤,颜色稍稍发紫的秀发——这头紫发可在这世界都少见,少年也因此被妓院老鸨改名做紫衣。再看身子,骨骼相当清丽,想必将来也不会生成五大三粗的样子。
唯一不同了的是眼睛,乌中带着点点血红的眼珠子,是这身体的主人已经更换的标志……怎么有点象厉鬼的案例呢?不过算了,这个世界红眼睛的人……好歹不难看。

总体说来,非常满意。

就是白皙的身子上全是可怖的青紫而眼睛又哭得红肿,不然要更好看才对……而显然,对这个身体满意的人,不止我一个。

“我的小紫儿,你这是要去哪啊?”
我才刚刚放下镜子,这身体目前的主人,那个狂傲冷酷的擎日山庄的庄主大人,就悠闲出现在了门口,一脸的戏谑。

果然,刚给完大棒(哪个大棒啊……淫亵的笑~)就来给糖了。
这男人的手腕很不错,不管是布置阴谋还是哄情人上,都算是有一套……可惜原本那少年没能坚持到被他哄住,而我,压根不吃他那一套。

但是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惊恐万状,还是要作出来的。
我颤抖着往床边靠(纯情小弱受必然逃避方向……唉),他微笑着逼近——终于长臂一捞,把我卷进他怀里,然后一双大手就开始不规矩起来,伸进衣服里面摸索。

我这次是货真价实打了个哆嗦。
这身子真是敏感的过头……

“紫儿你还真是敏感啊……”
男人显然也感同身受,更加得意的挑逗这具幼稚青涩但是美味的身子,比之前不久不知道要温柔缠绵了多少倍。

这也是他收服男宠的手法,先是让你怕了他,然后再让你食髓知味,一心一意的跟他。

“不……不要……”
微不足道的推拒着男人,其实看在他技术很不错的份上我很想喊——你给我快点!

“乖乖,别怕……”
灼热的气息吹在我头顶上,粗糙有力的手指已经试图伸进我后面的小穴。

“不要不要不要~~啊~~~!”
伴随着尖锐的疼痛我开始大哭大叫的闹腾,十成十的表现出垂死挣扎这个词的内涵。

“紫儿紫儿……乖,别动,我不进去,乖……”
男人大概也是看在我是他收的最小的男宠的份上,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是慢慢的抚着我的背,让我安静下来。

“你……你欺负我……坏人……”
边哭泣边谴责,可惜用不出什么难听的词,十足的无知小儿。

“呵呵……我怎么是坏人啦?”
与其说是谴责还不如说是撒娇的行为终于逗乐了男人,他还心情很好的调整姿势把我整个圈进怀里,好整以暇的发问。

“你……你和打……打我骂我的坏人……是一伙的……你……你也打我……好疼……”吸吸鼻子,把鼻涕眼泪统统喂给男人那一套价格不斐的上衣,我哭诉的好不痛快,恨不得把少年从买进妓院开始的所有倒霉事说一个遍——加起来给那些人扣的分数,足可以确保下辈子都转世成苍蝇了。

“乖……可怜的孩子,我那是疼爱你,以后就不会那么疼了……来,好好擦擦。”
没想到一个刀口子讨生活的男人还有当奶爸的潜质,掏出手帕温柔的擦干净我的脸,那体贴劲啊,弄得我都觉得继续哭下去对不起人家了。

“你骗人……刚才还是疼!”
马上小孩子开始控诉恶人的罪行。

“刚才是我错了,来……我给你揉揉……”

真混蛋……揉得我都快叫出来了……要不是考虑这身体还小又要保持形象,看我不把你榨干的!

“啊……不疼了不疼了你别揉!”
我马上红了一张俏脸,上上下下的乱蹭着试图躲开那只越摸越下流的大手,我清楚的感觉到男人那里已经胀得巨大——哼,反正你要装好人,我憋死你!

“好好,别动了……我的乖紫儿。”
黑道霸主果然投降了……他总不能现在功亏一篑的继续做坏人吧?

“我不是紫儿!”
我抗议的大叫起来。

“那要叫什么?衣儿?”
男人吃惊的问。

“楚茕……我叫楚茕……”
把脸闷在他壮实的胸前,我闷声吐出这个名字,属于我的名字,好久不用了,都显得有点陌生了的名字。

楚楚可怜的楚,茕茕孑立的茕。

对,我是楚茕,来自21世纪的地球的,一抹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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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那一天男人没有再要我,但是却在我房间里过了一夜。
于是第二天一切都不一样了,我有了小厮,定下了颇为丰富的用度,每月还有十两银子的零花。

看来那个男人住上一晚,就是我正式成为山庄里的‘公子’的标志。

对了,说到这里应该记录一下,男人叫司空异,他特别允许我叫他异,或者异哥哥,总之可以和别的男宠不同的,不用叫他主人。
还好还好,之前民主社会生活烙印让我一想到主人第一个个联想的不是卖身契,而是SM现场秀……||||||||

之后的几个月里,司空异也经常来我这里,但是我们都没有做到最后。欲望方面他有的是人为他解决,不碰我一是我身体比较虚怕伤了,二是……

似乎,那个,养成游戏这种东西,是古已有之啊!

反正他也没有叫人拿个玉势或者珠链之类的开发我的后庭,我也便像个真正的小孩子一样安安心心的住下来了,有空还练练柔软体操和舞蹈什么的,为我将来的花魁之路做好准备。(这理想还没放弃呢……汗)

“公子,公子……公子,厨房新做了白露糕,要不要试试?”
正坐在房前的庭院里晒太阳,突然听见配给我的小厮小桔子的声音。连忙睁开眼睛做单纯可爱孩童状点头,反正我本身也满喜欢甜食的~

“这个好吃啊,小桔子你也来点——”
正一边把糕点往自己嘴里塞一边贿赂自家小厮,突然看见司空异出现在院落里,害我差点噎到。

没办法,他真的是空降嘛,仗着自己武功好,从天而降……

“楚儿,你啊~小心吃成个小白猪哦~!”
男人的心情似乎不错,于是我赶紧甜甜的叫着异哥哥贴了上去——表面目的是撒娇,实际上是很想和这家伙擦抢走火一把。

都半年了他还没和我动真格,真怀疑自己是不是魅力下降了。

“乖乖,楚儿你下来,我今天有好消息给你。”
才蹭了几下这男人就‘起来’了,看来他的定力没有想象中好嘛,那到底是为什么宁可憋坏了自己啊……不和常理的事情一向是我极力避免的,深怕被设计陷害——阴谋陷阱之流我一向敬谢不敏。

“不嘛~你先说是什么?”
若是通常人家的小孩被这男人这么娇惯着,也早成了恃宠而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霸王,我也就从善如流的上演个任性小娃儿。

“唉,你啊……”
司空异也不再推拒我这个正牌温香软玉,干脆抱起我走到屋里,把我丢在那张香喷喷的大床上。
他温柔的抚摸着我那头暗紫色的头发,目光穿过我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这个一向不可一世的男人在透过我看什么人呢?大约是觉得我这等无知小儿不值得防备吧,倒是不经意间流露了真实的心情。

“说嘛说嘛~异~哥~哥~”
我用更加的夸张的撒娇掩盖内心微微的不安。
我见过这庄子里住着的几位公子,和我的五官或多或少都有些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我这一头天生的紫发……看司空异老是对这一头头发爱不释手就知道,他心里那个磨不去的人儿,必定和我一般有着相同的颜色。怪不得我这半年来遇见的几次陷害都针对我的头发呢,又是装疯来扯又是用火烧的……

如果不是这样,这人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依靠。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他既不可能一心一意想着我让我收心,也不可能看着一个和自己心上人相似的人儿当那一双玉臂千人枕的风尘中人。
虽然我的目标是卖艺不卖身被人追捧崇拜的花魁,但是人也要现实对不对,那一行除非从小培养,是非得从基层做起不可的。

“楚儿你不是最喜欢跳舞,这次异哥哥给你找了个很好的老师哦!”
男人脸上尽是得意,甚至有点找到了好玩具对家里小孩邀功的迹象,但是我却清楚得从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睛里看到了犹豫。

自己大概要被抛弃了。
因为太像了,所以舍不得,可是就是真的太像了,也才留不得了。

“异哥哥果然最好了!是哪里的老师?是红袶团的冬姨还是霜梨班的秋师傅?”
虽然有点不舍得,但是一想到自己不会再被困在这小小的方寸之地,被动的等待被宠爱,被照顾……最后,被抛弃,我又开始庆幸。

庆幸司空异是一个很有自制力的男人,没有被一张相似的脸迷昏了头。

“比那些还要好——是宫里的司乐坊要招收学生!我给你弄到了名额。”
男人的微笑是迷人的,我努力的把他脸部的么一个线条都刻进脑海里。一入宫门深似海,我恐怕很难再见到这个人了……

很久很久以后,我和这个买下了这个身体占有了这个身体,最后,送走了这个身体的男人再次相遇,那时候我们的身份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身边的那个人问过他,从前没能把我这个颠倒天下众生的尤物留住,是不是相当悔恨?
已经老态必露的司空异只是平淡的笑着,独处之时他对我说,他的确欣赏我,但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没让我这条毒蛇代替了他心目中那个冰清玉洁的身影。

“世人都说我错过了,可是我知道我是清醒的,至少还能控制住自己,不会……沦落为你手里的玩具。”

他真的,是一个聪明的人呢……

不过这已经是后话,而对那时候的事情,我只模模糊糊的记得自己兴奋了整整三天,终于一派欢天喜地的走出了擎日山庄,走向了另一个不受我控制的牢笼。


【四】
“放……放开……啊……啊啊……爷,你饶了我吧……”

这躺在床榻至上任人鱼肉的少年正是进入司乐坊学习了将近一年的我。
进了这里后没有几个月,司空异派来送东西和探望我的人,就渐渐少了,当年把我宠上了天的一切,都似乎渐渐将我淡忘,唯一留在身边的,就只有一个小桔子。没了财没了势的支撑,原本就嫉妒我貌美又学得好而得师傅的心的几位同学,就欺侮到我门上来了。

我当然也不会就摆在那里给人欺侮,可去找师傅哭诉也是白搭。这里宫廷的规矩和地球上的很不一样,相当的开放,后宫中人和娘家势力的联系也更紧密,而且司乐坊这类机构的管理也很松散,所以可以招收像我一样的外源学生。而那些成群结伙对我下绊子的男孩女孩,不是宫里哪一房的亲信,就是宫外什么老爷的宠姬,哪是能为了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子就得罪的起的?

于是我只有自己找靠山。
而那个现在正在我身子上痛快淋漓的驰骋的男人,就是我一个多月前碰上的,金牌大靠山。

“乖……楚儿,啊……你好紧……哈……”
男人握着我纤细的腰肢狠狠的进出,那早已习惯了男人进出的小穴发出淫靡的碰撞摩擦声,他结实的胸贴在我背上,通过汗水结合在一起。大概以前就彻底练就了一心两用的绝学,我边享受着激烈的性事,边还能计算着他的心跳。

强劲有力,虽然激动但是还没有完全失去自制力的心跳。
作为一个伶人的靠山,没有比他更加令我满意的了,有权有势加之有才有貌,床上的功夫更是好得没话说,虽然护着我,但是独占欲不算强。

“啊……楚儿不行了,楚儿要去了……啊……”
眼前白光一现,前面的解放感和后穴中被射入一股热流的双重刺激让我的神志小小恍惚一把,身子软软的陷在男人怀里。

“呵呵,楚儿你果然可爱啊……最近怎么样?”
男人有一双剑眉,深蓝色的眼睛里埋着燃烧已久的野心,我知道他是这个国家少见的异姓王爷,也知道现在的皇帝是个奢靡纵欲的无道昏君……可是那关我什么事?不管这个叫殷龙渊的男人是王爷还是皇帝,于我他都不过是入幕之宾,再无其他。

“学了支彩凤朝阳舞,可惜都没法跳爷你看了~”
我半真半假的抱怨,和殷龙渊相处的另一个好处就是他十分清楚我不是那么单纯的货色,而且浑不在意。我怎么表演,他就怎么接受,久而久之,我撒娇起来都有了敷衍的倾向……这可不是好苗头啊……

“都怪爷,我今天的晚课又上不成了!”
见他没有反应,我又抱怨上一句。

“好好,这串珠子补偿你……可要是不喂饱你下面这张贪心的小嘴,我罪过可就更大了啊……”
殷龙渊很清楚我那是在变相的讨赏,大大方方的把今天新出现在他手腕上的晶石链子给了我,我也就毫不客气的眉开眼笑——至于他没正经的调笑和又开始不老实的大手,更是媚笑着一扭腰,自己攀了上去。

“爷~~”
我知道这具身体的魅力,只要不过分这些被欲望蒙了眼的家伙一般都对我予取予求,待我一双雪白结实的大腿缠住他的腰,殷龙渊就迫不及待的顶了进来。

“叫哥哥……我的好楚儿……今天看哥哥我不疼死你……哈!”
刚才那一次果然没叫三十多岁正值欲望最充盈的时期的男人满足,他凶狠的动了起来,我也配合着淫浪的叫起来。

“啊……嗯……哥……好哥哥……给我……啊……”

一时间,小屋里春意盎然……

最后还是被做到昏了过去,等我再醒来的时候衣服已经换好,一边端着热粥的小桔子眼睛哭得红红的。
“公子,公子……你醒了……555555”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刚才死了一回,实际上几乎我每次和殷王爷发生关系后,睁眼要面对的就是这张哭丧一样的小脸。这小厮到真是天真干净又对主人忠心得不得了的好孩子,总认为是他家庄主对不起我,而无辜可怜的我是为了讨生活才不得不委身于那可怕的男子。

虽然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啦,但其实我现在才算过得如鱼得水才对……

“小桔子小桔子不哭哦,你公子我又没有什么事~”
习惯了他的鼻涕眼泪的我抓了一条毛巾叫他擦脸,自己端过粥眯着眼吃起来——我没有办法和他解释自己的价值观,所以干脆不说。

在我眼里,贞操什么的不算什么。作为一个宁可被赶出家门也不能变直的同性恋,还是个纯零号,在我观念里做个卖的其实和在PUB里找419对象差不多。反正只要挑好了顾客,能拿钱的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吧?原本的身体我都不在乎了,更何况现在我一个肩不能负手不能提的纤弱少年,别说我不愿意卖苦力受那份罪,就是想别人还不要呢!而且出去闯荡难保不被流氓地痞什么的玩弄致死,绝对不会比现在更好,我何苦?

自尊?名声?
那值几个钱,从我被好面子胜过爱儿子的父母赶出门,我就发誓再也不在乎世人的目光,况且现在身处的这个时代,若是走得好,还能成为无数人争夺追捧的对象……

只要能管好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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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我对什么都没有信心,唯独对自己的薄情寡意有信心。

“小桔子别哭啦,你看这个——”
见饭都吃完了小桔子还哭哭啼啼个没完没了,似乎不把自己哭成个小桃子誓不罢休,我连忙献宝似的拿出刚才殷王爷赏赐的晶石手链给他看。

“这,这是上好的水巫石啊!”
在擎日山庄也呆了几年的小桔子还有点眼光,见到我手上那串不比金子便宜的宝贝惊讶的叫起来。

“嘘,小声点……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
我连忙压低声音,瞪了这没心没肺的小屁孩一眼,小桔子赶快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可眼睛却转都不转的盯着那宝贝。

“公子,卖了这个你就不用受苦了……”
终于冷静下来的他红着眼圈这么说的时候,嗓子有点沙哑——这傻孩子,就知道他不会窥伺这晶石,却没有想到他真是全心全意为我在打算着。

不过把这么好的东西卖掉?我目光再短浅也不会做这等为人嫁衣的蠢事。

“傻小子,有了这个,我就能学巫术了!”
我得意的一笑,顿时叫这笑晚间蓬荜生辉,小桔子也傻傻的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对,巫术,这个世界和地球完全不同的一个体系,也是我宵想许久的东西。我不爱吃苦,更不愿意因一身武艺而被那些财大势大的恩客们怀疑为图谋不轨之人——试想,这世上有几个正常人能够在有一身武艺之时还心甘情愿出来卖,被人压?也就我这么一个举世无双的米虫人口……可是巫术就很好了,不用的话谁都不知道你会,也不会相信一个出身平凡的伶人娼妓拥有那高贵不已的巫术,而且我的精神力很强,正好学习这门本事。
就像这个世界虽然有灵兽却只能为权贵所有,这世界上能学会巫术的人也少之又少,巫术讲究的是天分,看灵魂是不是天生就蓄积了巫术元素。而没有的人,就只能靠巫石配合复杂的咒语才能施用。这个身体的前任少年并没有那个幸运,可我的灵魂在地府好歹呆了那么多年,积累了大量的死亡和黑暗的元素,而且使用巫术的方法早在观察这个世界的时候熟识,黑暗系的精神探索术早用得烂熟,死亡巫术若不是目标太大也该动手了……

现在水系的上品巫石石落在我手里,此时不学更待何时?

“可……可是公子,那巫术不是……不是……”

“不是我这样的普通人可以学的是吧?小桔子你别想了,我自然有办法解决!你先去睡觉吧。”
见他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我就知道这小孩脆弱的神经今天被我折磨到极限了,赶忙把他打发走,好试验一下巫术的神威!

不过殷龙渊出手可真大方啊,我抚摸着那串晶莹剔透的晶石,冰凉的触感和一种流水穿过身体的悸动传来……大概是宫里流出来的贡品呢,果然男人都对枕边人格外的大方豪爽,这样的珍品都随便送了出来。

试试看这东西的本事如何——

我紧紧握住那串珠子,闭上眼睛调动全身上下的神经感受水波的规律,然后,捕捉到它!这是我的意识和晶石的灵魄的斗争,最后是我赢了,赢得满头大汗。

把那个瓶子里的水带到空中——

我用意识命令着向我臣服了的水灵,果然瓶子里的水好像有了生命一样,不合常理的从瓶子里冒了出来,缓慢的流向我面前的空气。

还真是有意思啊,我一兴奋放松了对水灵的命令,马上这些水就失去了凭仗,哗啦啦的落到地上,溅了我一身。
呃……真是乐极生悲了……好冷,阿嚏!

不管怎么说有了这条链子我就有了自保的本钱,我得意洋洋的换掉湿衣服躺到床上,开始回忆我在窥世镜里学到的这个世界的巫术规律。
和地球上那些作家们天马行空的想象略微不同的,这个巫术世界里并不是用咒语调动元素生成千奇百怪的巫术现象,而是用意志力驱使那些元素之灵,然后命令那些外界存在的比较低级的灵作出想要的动作——比如我得到的这条晶石链子里是中级的水灵,就可以随意命令那些普通水按我的想法形式,当然若要驱动大量的水,要消耗的精神力就更大了。而对于比较高级的水灵形式如冰,则还控制不动——记得以前见过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水法,能够命令别的生物身体内的液体,创造了一个绝招‘血爆’……当然,不同系别的灵不能相互命令,但是有一定的相克性,而有巫术天赋的人就是天生灵魂就有一定灵的特质,能够直接命令比自己低级的元素行事。

认真说起来,我自己就是一个充满死气的暗系灵魂呢。

暗系是非常好用的实战巫术啊,比如我现在看似实在睡觉,其实意识早就顺着随处可见的阴影跳跃出这个房间,去探访这个国家最深层的秘密了……富饶而广博的土地,年轻却昏庸的君王,动荡不安的局势和虎视眈眈的蛮姜外敌……这个我落脚的朝代,大墒,似乎有着许多有趣的秘密可以探询呢。

比如,现在我的意识正好整以暇的潜伏在金壁辉煌的皇宫内殿,看着偌大的龙床上两个火热交缠着的人影。一个自然是皇帝,身体精壮眼神冷酷,一点也看不出无道昏君的样子,而另一个婉转承欢的美人在极乐的高潮后被拧断了优美的颈项。

她颓然倒下,我看见一张苍白美丽的脸,和一头长长的紫色秀发……


【六】
又是紫色的头发!!
我就像从噩梦中惊醒一般恢复了意识,还不忘记自嘲暗系巫术真是最好的侦探方法,可是却抑止不住剧烈的心跳。

我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被送进司乐坊了。

司空异!
或者,我现在该使用那个偷偷探知的名字,倚空肆?
那个野心勃勃的男人想利用我接近皇帝来做什么呢?想必曾经在他,还有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倚空熙,也就是当朝天子之间,曾经有那么一个紫发的美人吧?

呵呵,没有想到,我占用了的这个身体,还有给这些权倾天下的男人当替身玩偶的用途?可惜啊可惜,我可没有那个兴趣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我命令自己冷静下来,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现在的处境——殷龙渊是安全的,至少他应该和那段往事无关,他迷恋的是我的身体和那尽退合宜的性格,而不是那和某个故人相似的紫发。
看来我挑选靠山的眼光真的很不错……当年由于跟了某黑社会头子被他情妇找人砍死,那纯粹是不小心没搞清楚金主个人情况~

殷龙渊一般要隔三五天才来找我一趟,他算是满宠着我的,而我也算是识相,他不开口从来不问东问西。一般人们都喜欢向欲求少的人提供更多的机会,他也一样,他说他怜惜我这清冷的性子,若是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他,一都会满足。

什么都可以啊……?
不过我还没有傻得让他去给我调查皇帝的伤心情史,我只是想起来明天就要进宫献艺,不知道被皇帝发现会是什么下场?想起来昨天晚上那个魂断龙床的美人,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可是如果能让倚空熙的痴情转移到我身上,那么大概将会是全墒国最大的一张金票了,而且凭着我的黑巫术我也有信心不死在皇宫里头……

唉,干脆把一切交给天来决断吧!
如果在我献艺之前殷龙渊就来找我了,那么我就是先跟着他,如果不是——就算到宫廷里去闯一闯又怎么样!?纯当修炼!

“少爷,少爷,您想什么呢?该起来了!”
小桔子一进屋久看见我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还露出诡异的笑容,浑身颤抖的吓了一跳……唉,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小了一点,如果我是要进宫的话,也得先托人给他差事去,可不能丢在一边叫人虽然欺侮。
虽然我心肠早在上辈子就冷了,还在地府里锻炼得硬的似石头,却还是最这样纯真善良的灵魂没辙,我清楚的知道他不是司空异派来的钉子,所以更加心疼他一个没心机的小孩要怎么生存。

直到我垂老幕幕,一起我想要的东西都得到了的时候,还会是不是回忆起小桔子那双真诚善良的眼睛。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能够遇见这么一个人,一切都是那么真,那么纯。

那天我起了床后活动了一下身子骨,见还算动作自如,就悠闲的逛到了平常习舞的场地,打算一展身手。
“哟~这不是楚少爷,楚大公子嘛~今个儿是什么风把您吹到这里来了?”
一个得意洋洋的刺耳声音伴随着一个涂脂抹粉的少年扭着身段凑了过来,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今天怕是难以善了了。
来者叫翠雀,人如其名的喜欢穿碧绿的缎子衣服,声音尖尖的,如果不是刻意吊着嗓子也不算难听。而且他也不辜负翠雀这个名字的,是这临安京大商户王员外养的一只笼中鸟。从我来的第一天他就看我不顺眼,因为那天他家那个脑满肠肥的员外一直盯着我这个新鲜人流口水。危机感让他一直带头打压我,可惜嘴巴不够厉害词汇不够新颖总是反被戏弄,而且这人还死活不依不饶,直到比王员外不知道厉害多少倍的殷王爷成为我的靠山。

那以后就换成他躲我了,可今天怎么这么自觉的跑出来给我调侃了?
不知道在我被殷王爷占用的昨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叫他扬眉吐气的事情了……

“来跳舞啊,什么好事叫翠弟弟你这么高兴啊?”
以不变应万变一向是对付突然变故的最好方法,我调整好表情作出对上他最常见的浪荡公子样,悠闲得微笑。

“哼!叫你再得意,这次进宫献艺的独舞可是我!”
见我这犹不知死活的样子,他马上和一只骄傲的小公鸡一样挺胸抬头,得意的宣布。

独舞是他?
那简直太好了……我差点就喜上眉梢,我正好不愿意去当那个独舞引起那暴君的注意呢~虽然不太想现在就央求殷龙渊带我离开司乐坊,可不代表我真的很想进宫啊!

我几乎想用怜悯的眼光看那个在我面前炫耀着的孩子——其实除了对其品味有点看不上外,我并不讨厌这个孩子,反正也是个可怜人……现在独舞突然从我这个头名换到他那里,想必是王员外动了什么手脚。
至于那 老奸商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大概是终于腻了这个漂亮却庸俗小气的男孩,打算让那个达官贵人看上他带走,发挥一下剩余价值吧。

“哼,让你以后得意,我一央老爷老爷就帮我说了,你家王爷可没这么疼你吧!”

“果然这样啊……”
我点点头……

“你……”

“……殷王爷大概舍不得我吧……”
恩,没错,小声嘀咕……

“你你你!”
翠雀的小脸隔着层粉都能看出来又青又红。

“这样啊,那恭喜你啦~”
我毫无发应,一点不嫉妒的,无比真诚的,笑眯眯的祝贺道,再次把人家小孩气得直冒烟,几乎翻白眼……

天见可怜,我这次真没打算欺负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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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翠雀气哼哼的走了,正在排练的舞团突然走了领舞的只能无所适从的停顿下来,直到徐娘半老犹具风骚的二师父扭着腰甩着水袖过来骂,我才走过去补上位置。
二师父给人的第一眼印象和翠雀差不多,穿红戴绿打扮的好不夸张,可是等到熟识了,才知道乃是一个旷世奇女子。

“臭小子,还给我装模做样!”
等到一场拍完,伸出涂得血红的两根手指牢牢的拧住我的耳朵,二师父笑骂道——她从骨子里看透了我的本质,很清楚我刚才不马上代替翠雀的位置是典型的水仙不开花……装蒜呢!

“嘿嘿……”
对上这个豪爽聪慧的女子我一般只能顾左他言,按照大师父的话说,就是我那点小算盘都被二师父拨拉熟了。

“别嘿嘿,死小子,你要是不满意领舞和独舞的事情大不了换回来——就王胖子那点势力,我雁桂娘还没看在眼里。”

她自然是不怕的,司乐坊里的老师不过是场面上的身份,这地方暗地里是为了朝廷培训暗探杀手的,一个小小的富豪怎么能入了神机院暗组的法眼?

“可别去~我这几天还想休息休息~”
我连忙摇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要是这可爱的二师父一时好心,我不就被送进倚空熙那暴君的虎口了嘛!

“呵呵,怎么啦……是不是殷王爷太强啦?”

靠……二师父你别露出那种八卦三八花痴笑脸好不好……小心大师父见了又嫌弃你没品~不过也难保大师父也下海一起八卦,别看大师父当年是艳冠谭洲(很类似中国江浙一代的大型省会)的大家闺秀,最后还不是和二师父一个江湖女子私奔了……(对,就是传说中那种和我这种人相对的社会群体——拉拉)

“……”

支支吾吾又敷衍几句后我便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了屋,没想到这一趟舞跳下来会这么累——当然不是由于殷王爷要得太过分的缘故,而是初次尝试把巫醎理论化为实际,着实耗费了不少精神力。
白天里小桔子是不在的,我也图个安静。因为几个月前擎日山庄就没有再送我的学费来,二师父说这里不收留闲人就把可怜的小桔子拎去打杂了,万幸每月扣掉吃喝,还有半两银子入帐。
我躺倒再床上,习惯性的放出了自己的意识……

外面一派的春暖花开好时光,而我这个年方十三的少年却只能在大院里关着,既不能随意品鉴帅哥美男,又不能胡作非为搅乱一池春水……郁闷啊!
虽说司乐坊这类地方算是未来花魁的好跳板,可是把自己闷死就不好了!

是不是现在赶快拉下面子求殷龙渊带走我,然后能他腻了我赶我出府后再“流落”花街柳巷东山再起呢?
而且我知道二师父以雁桂娘这个名字经营着谭洲最著名的一家青楼,卖女又卖男的,安全可靠不会克扣赏金,好去处啊……

没想到,我自己还没有开口,离开的机会就降临了——

可惜,不是我想象中那种。

那时候我的意识正模模糊糊欣赏着师父们的暧昧姿态,顺便听她们关于擎日山庄终于传来消息,要我务必能对皇帝献艺云云——可惜的是司空异压根没有料到司乐坊的头子就是皇帝的暗探之一,才不会帮他做这等揭圣上旧伤疤的事情,当然提到我时那恳切的语气里也有一点点怜悯,虽然对改变局势微不足道,但是已经足够我感动了。正乐滋滋的看二师父向大师父撒娇抱怨我是个无法管教的小滑头,一位不速之客惊动了我留下来提防的一抹神经。

“楚儿啊……你怎么大白天就睡懒觉呢?”
是殷龙渊……这色狼,居然趁人之危,手指头已经摸到我私处挑逗了起来——虽然我个人意志力相当惊人,但是才十三岁初尝雨露的身子可忍不住,马上热情死活的缠了上去。
“呵呵,那么快就湿了?小楚儿你真是很想哥哥我啊?”

“爷~~~”
我拖长了声音拉住他,挺起腰用自己的臀根摩擦着,他身上的衣料是上好的苍锦,接触的感觉舒服的要命。

果然被我这么一闹,原本只是想逗逗我的男人爷忍不住了,伸手抚弄了几下我的小玉根便顶进我的身体,不管不顾的大干三百回合……夸张了一点,等到我们两个从射的快感里清醒过来后,他才懊恼的嘀咕,原本的计划全乱了套了。
原本他今天是要带我走的,顺便见见他几个江湖上的朋友。大概是摆弄我得了趣就想顺便炫耀一下吧,还真是无聊。

可我还是跟着走了,毕竟与其让师父们保住我而被司空异怀疑,还不如被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殷王爷带走来得好。显然师父们也和我存了一样的心思,虽然有点不舍得我这个富有舞蹈天分的学生,当还是爽快的答应放人。

“小子啊,这个你好好收着,以后出了什么意外就凭着这个去谭洲找惠鸳,那是我江湖上的好姐妹,帮我盯着那边的家业的。你啊,安心和王爷享福去,小桔子我会帮你照应着——我知道你不想吧他卷进去。”
二师父趁人不注意塞给我一块不起眼的杂玉坠子,看质地就算被人打劫,但凡那贼子不是饥不择食都不会要的。当用手一摸,暗暗有一个雁字,那必定是二师父这位江湖奇女子的信物了。
而大师父,始终只是温柔的摸着我的头,叨念着要我保重。

随着殷龙渊离开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司乐坊的时候,我还只把这块玉当作一个纪念,可我没有想到的是,那真的在不久的以后,成了我唯一的退路。


【八】
“爷……你的朋友呢?”
跟着殷龙渊一直转悠到掌灯十分,我终于忍不住发问。

“那些家伙啊?闲不住的,大概跑出去了,明天我再为你引见吧。”
把我安顿好又招来几个丫头小厮叫我挑选,殷龙渊的心情明显很好,看样子这几未某面的客人真是他的“好朋友”呢。

“哦……”

“楚儿你累了吧,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嗯……爷,您也好好休息。”
送走了这看上去爽朗实际上也野心不小,,心思更不知道在哪儿的殷王爷,我终于有时间松口气打量这个新境遇。
似乎我进入这个身体一年半的经历就是住在一个地方,被人排挤被人或者被人宠爱,然后又被带到另一个地方,继续循环。
现在再殷王府爷自然不例外,殷龙渊兴致勃勃的带我参观了王府的主宅,书房,庭院,当然最后还有为我准备的听雨阁。
小楼一夜听春雨?还满有意境的,就是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古代中国灿烂的诗赋文化?

小院独门独户清雅宜人,门前柳门后竹的,就是不知道我能呆上多久。

“楚公子有什么吩咐吗?”
刚以为可以休息一下,恭恭敬敬站在我床边的秀丽女子又叫我的神经紧绷起来,柽柳,我的新丫鬟。自然是比不少我和小桔子之前的亲厚,这女子早在王府里练就了敷衍主子讨好权势的好本事,就算她看我的眼神里有着对男宠的不屑一顾和隐约的嫉妒,服侍人的态度却挑不出刺来。

“没……柽柳你给我打些热水就自己休息去吧。”

这两天就和疲劳轰炸一般,我可要好好的休息了……这次是眼睛一闭就直接投奔周公而去,连用意识探望一下小桔子和师父们的力气,都没有了。

………………………………………………………………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柽柳来叫我的时候我没有按老习惯赖床。现在不是在擎日山庄更不是在司乐坊,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不要太嚣张的好。
梳洗好了也无事,柽柳去取早膳的功夫我对着镜子再次打量自己——

现在这个身体已经和我的灵魂交融的很好了,从那如鱼得水的床梯之欢和流畅婉转的舞步都可以看出来。而且这一年半来吃好穿暖,少年的身体正健康的成长着,脸色红润,皮肤细腻,四肢依旧纤细优美却不再是毫无力道。宝贵的紫色秀发为了跳舞方便削去了一些,显得更加活泼,一双略显精红的桃花眼充满生气,似乎还带着孩童的稚气——当然,也只是似乎罢了。

很美。
我得意的对自己下了一个评价,不是当年那少年的精致漂亮,我现在的样子已经担当的起“美”这个严苛的词汇。

身上穿的不再是司乐坊黑色的紧身舞衣,而是藕荷色的宽大绸衫内衬着薄如蝉翼的纱衣,做工很精美,穿着也很舒服。不同于一般人喜爱的儒衫,这种衣服是娈童男妾常备的正式服装。

头发也不用像以往高高束起,而是慵懒的散在肩上,只在末梢处松松的缠上一个丝扣,在随意中埋下束缚。
矮机上还摆着一套深紫色的外套,披上后再看镜子,果然多了几分成熟的艳色。

男宠啊,而且起点还挺高的。

眼见柽柳两手空空的踏进门来,我优雅的聆听教诲——

“王爷请公子到大厅一起用餐。”
清秀的小脸上是鄙夷也是艳慕,以至于原本清脆的声音都干巴巴的。而她的传达的内容不出我所料。

“带路吧。”
我整好衣服,站起来。
没想到真有这么一天,要去面对那些所谓快意人生的江湖豪客。

也就是那一天,我遇见了那个人,那个填补了我内心某样空白的,也因我而改变了自己的命运的人。
我此生唯一的挚友,凤语。

那天在殷王府那阳光明媚的中庭,我眼睛里就只映出那么一个人影。在一瞬间我几乎认为那就是我曾经的梦想,仗剑游江山美景,笑傲于天地之间。在那几个衣衫华贵的人影中只有那么一道目光率真的落在了我心里。
殷龙渊介绍说,这是名满江湖的玉面闻天剑,沈少侠,沈凤语。

什么名满江湖啊……不过不辱师门。
干净爽朗的面容上露出一点羞涩的笑,眉宇间没有常见的得意或者自卑,宠辱不惊的黑色眼睛笔直的看着我,带着欣赏,没有欲望。

“好漂亮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殷龙渊介绍的时候只说我是他宠爱的楚儿,而那几位江湖豪客也完全没有注意我的意思,充其量是待价而沽的评鉴我的美貌,只有凤语伸出了友谊之手。

什么名字……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注意我是谁了,只有这个心思干净得就算直盯着我看也不会有任何龃龉的男人——或许,该称他少年。

微微一笑。

“楚茕,我叫楚茕——楚楚可怜的楚,茕茕孑立的茕。”

“还有,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轻轻福了一福,我乖乖的推到一边,殷龙渊的身后。即使再想与他相交,我也不能坏了身为一个男宠的规矩,不晓得进退的蠢人,是得不到太多眷顾的。

而且我的确已经不是孩子,尤其和周身的空气都那么干净的沈凤语想比,我早已经不是孩子。
从很久很久以前,我的翅膀被折断,梦想也化为灰烬开始,就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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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哈哈哈,楚儿你还不承认呢,小孩子心性啊~”
殷龙渊享受够了他朋友们对我的赞叹垂涎的目光,满意的将我缆进怀里,发声大笑。我乖巧的倚着他壮实的身体,对上凤语的视线,没有怜悯更没有鄙夷,只有一派自然。

他甚至不会自作聪明的摆出一副“我理解”的嘴脸。

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我们会是最了解彼此的朋友,但是永远也不会成为恋人,太懂对方就会少了那份悸动。往后漫长的岁月里无数我的情人或者以我的情人自居的男男女女都把沈凤语当作自己的头号情敌,唯有他本人对此哈哈大笑——

小茕茕啊~怎么会有人把咱们连个凑一对啊?

因为他们不懂我。

…………

那天一同认识的其他人我后来已经记不清了,大约都是殷龙渊的同党,他们之间牢固不可破的关系不止是因为友谊,因为义气,更多的是利益。
只有凤语,算是被他那包藏祸心的同门师兄拉来的无辜孩子。

陪着殷龙渊他们闲聊,除了和凤语交换几个类似‘到底在说什么啊,完全莫宰羊’或者‘真是有够无聊啊’的眼神外,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神游宇外。

等到思绪被人从研究地球到这个世界(由于这个世界的文明还没有发达到发现自己生活在一个星球上,故此不知是什么球……)距离这一严肃的天文问题上拉回来时,我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姓殷的答应了叫我表演舞蹈给他朋友们看。

献宝还献得真彻底!

“那楚某先下去换舞衣了。”
唉,去跳跳舞发泄一下也好过他们暗藏玄机的对话,我倒不是真听不懂,可是听明白又有什么用?我没有那么打的野心那么躲的经历,去管他们谋划的改朝换代事宜。

只要在王府倒台被抄之前离开就成了,反正篡位真成功了好处也没有我的份。何况当今的皇帝,可没有表面看来那么好糊弄啊。

不想跳那些挑逗充满了暗示性的舞蹈,我从放置舞衣道具的竹箱子里放出来一套墨色的窄衫,青缎紧密严实的包裹住身体,这套衣服是为那些动作大的舞蹈准备的,想了想又抽出条大红的舞袖(一种可以单独穿上的长袖子,比水袖宽大的一种舞蹈道具)。
腰间系上一条暗红的汗巾,再扬起一丝活泼的微笑,终于让我有了一点十三四岁的男孩该有的活力。

就这样吧。
再次高高束起头发,我暗暗祈祷殷龙渊能够理解我这番打扮的用意——我可不想落个勾引贵客的罪名,天晓得刚才我和凤语的‘眉来眼去’叫这小气王的爷吃了多少飞醋。

做个艺妓就要有艺妓的职业道德,一切以讨好客人为前提——嗯~如果让殷王爷知道在我心里他始终只是个恩客,估计要吐血以报了吧?

看他们一个个指点江山抱负万千,逐鹿中原指日以待的面貌,就献上一支合适的歌舞吧……正好我身着那红袖舞衣。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宋)岳飞·满江红  

一旦舞起,满天纷飞的都是血般鲜艳的红……
满眼的红,是不是就是你们这些前朝遗族心中的恨呢?看似一曲边关将士心怀国仇家恨的豪迈诗词,恐怕正击中那心中郁积的仇恨吧……

跳完我几乎喘不上气来,边跳边唱果然不是人做的事情,尤其现在就我这个一个独角戏,没有了司乐坊里搭台子的下手啊!累的半死的我没功夫欣赏殷龙渊等人变幻莫测的脸色了,只觉得口渴无比——

“来,茶。”
伴随着少年温润的嗓音送上的,是一杯温热适度的清茶。

唉……凤语啊凤语,你果然注定是我生命里的最后一丝温暖——大概就是从喝下那杯茶水开始,以后那风风雨雨中,我算是赖定了他沈凤语。

“好!好啊!!”

等我们端茶送水牛饮三杯的事情都做完了,那群密谋的男子才反应过来对我大加称赞,纷纷惊叹我一个小小的孩子也胸怀天下,有此保家卫国的志向。殷龙渊也是得意洋洋的赞美我,他们当然不会发现我是借着这词阕点破他们的狼子野心……就好像这些人永远都不会相信一个小小的男宠会从刚才的边关军情谈话中分析出他们的兵马布局。

永远都不知道才好!

无知的人最安全,被人认为无知又比真的无知安全好多……要是哪天不幸被怀疑了,我的自由啊我的未来啊,还不通通泡汤了?
我也马上识趣的走到殷龙渊身边邀功一般的媚笑,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很伟大的事情一样,这副撒娇的神态被众人看见后,更是认定我不过是照本宣科(其实也差不多拉,真对不起岳老英雄啊……),不足为患。

在众多轻蔑而又带了点企图的目光中泰然自若,我早就练的水火不侵。只有凤语会意的一笑叫我心中一动,他恐怕是和我一样,觉得这些人着实的可笑罢!

至于那几个客人中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文士眼睛里露出来的念头,我就更熟悉了,上辈子我那些客人里,这样的视线,我承接的可就多了。


【十】
晚宴的时候就是正式的家宴了,席上我见到了一个人,一个之前在我想法里只是符号的人,殷王妃。
原本以为以殷龙渊这么强势——或者说自以为是(?)的男人,不会容忍自己的地盘上另一个人物坐大,可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这殷王妃,或者说是长夙公主倚琦莲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角色。也许是为了让皇室对自己安心,也许是自信这女人死心塌地的对自己,王妃在这府邸显然有着说一不二的权利。
所以当殷王妃以一种怨毒的眼光瞪着我的时候,殷龙渊马上找了个借口打发我回了听雨阁。

柽柳带我回去的时候得意的冷哼一声,是在高兴我男宠的轻贱身份终于被想起来了吗?可就算我被赶下席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殷龙渊为此就会多看你一眼?

并非为了名利而是真心爱上那么一个男子,这柽柳也是一个傻姑娘。

这些王爷的“朋友”自然依旧住在后院的客房里,这些连缀在一起却又独门独院的楼阁都各有名字,而且显然是专门为这些朋友准备的。
凤语跟着他的师兄住在‘降绮院’,但这几天跑来我这里的时间反而比较多。

我们大概真是书中所云的那种情况——一见如故。

“那姓刘的老东西对你一定图谋不轨!”
凤语狠狠的敲下一个棋子,愤怒非常。当然不是将棋盘当作那人面兽心的刘文士发泄,而是单纯的……他这是第三十一次输棋了。

“别以为可以趁机用震的悔棋——说起来你师兄还不正牌伪君子一个?”
我眼明手快的把被震偏了的棋子拨了回来,对面凤语马上绝望的哀嚎一声干脆耍赖不下了。
这几天交往下来我发现他远没有我想象中单纯。不但懂得相当不少,甚至以看他那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师兄对着他意淫,耍弄人家为乐,而我更是彻底表现了自己,据说比他想象中还要嚣张和缺乏道德感。

“切!就他??哪天我真爬上他的床他恐怕都没胆子站起来!”
显然,凤语对他那师兄的评论只有一句……无能之极。

“不过还好有你那师兄,王爷才对你放松警惕。”
我捂嘴偷乐,殷龙渊显然高估了他兄弟的能耐和胆子,把凤语当作了某师兄的房里人。根据‘两个小受在一起能作什么’的铁则,对于凤语和我难得定位于密友。

虽然他的意识中里是所谓‘闺中密友’啦!

“哼……一群笨蛋,我等着看你把他们耍得团团转。”
凤语大白眼一番,终于忍不住再来受虐——他又开了一局。

沈某人最好的一点就是一点也不认为我是居于下位之人还有那种志向就不算男人了,做男妓什么的不过是职业,既能赚银子又决绝欲望何乐而不为?旁人的眼光理它干什么?只要我内心不觉得自己下贱,谁人又能使我真正下贱!
这人啊~做什么关键都是心态,那沦落红尘伤春悲秋的人儿为什么那么苦愁……关键还是他们自己看不起自己,那才是真正的作践。

不过世人的确大多看不起为妓者,虽然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的世道。而为妓者终究是个污点,脏的关键就是他有复数个以上的‘属于’。

所以我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的第一次大劫,就莫名其妙的降临了。

那天晚上是难得的好眠,一时偷懒也懒得布置黑巫术防御——万一殷龙渊那家伙一时性起来夜袭怎么办?
果不其然,一只色眯眯的手摸进了我的纨裤。

“啊……爷……”
我放射性的先叫了再说,虽然有点粘糊糊的不舒服——

粘糊糊??
不舒服???
好像有什么不对头的?

“呼呼……好宝贝,爷疼了……”
龌龊下流的公鸭嗓子自然不会是英俊潇洒的殷王爷的,这声音分明就是那个宵想我已久的刘文士嘛!看来他比凤语的师兄胆子还大了那么一丁丁啊?

“不……别……啊,来人啊……来人……嗯~~”
既然您都摸上来了,我不表现一下怎么成?小小声的求救,小小幅度的挣扎——实际作用没多少,衣服倒是扯掉了不少,变得凌乱不堪。

“嘿嘿嘿,宝贝儿~~老爷我来了~~没有人会救你的!”
傻瓜色狼刘文士看见我玉体横斜衣衫不整的诱人样子哪里还忍得住?我左躲右躲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挣扎的越来越大力——我想他大概是得了什么人物的保证才那么大胆的闯入听雨阁,而且十有八九是那位公主殿下……可目的既然是要陷害我,难道不需要人赃俱获吗?抓奸要的就是抓现行嘛~

果然,等我挤出眼泪恨不得要去撞墙的当口,殷龙渊一脚踹开了卧室的大门,身后跟着一脸得意的殷王妃和柽柳。

我说柽柳你个小笨蛋跟着得意什么劲儿啊?
没看住我,你不是一样要倒霉?

唉……

我猜这些情节发展一向的准确无疑,不但我自己被按照猜想摔到地上骂成贱人,然后拖下柴房关着,刘文士也被很干脆利落的打成猪头丢出王府——看来这刘文士是殷龙渊的下属,难怪和那几个江湖客不大一样。然后柽柳也如同我料想的一般被打了二十大板赶出门外,我就说啊,姓殷的舍不得狠心打我就一定会拿相关人等撒气,连王妃都挨了一个冷冷的大白眼。

结果在柴房里凤语总结说,这事件我吃亏最少,连地牢都没下……

我黑线!难道我这么可爱迷人很应该下地牢吃苦头吗?臭凤语,看我回头下棋怎么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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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野
華麗無雙紫龍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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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结果虽然没有下地牢没有挨打——除了最早被从床上拖下地的那一摔,但是我还是在柴房里病了。
而且还病得很凄惨……都没有人同情我。

凤语那没良心的居然很幸灾乐祸的说——
“你啊,压根就是活该!!”

其实他这么说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事情从头说来是这样的:
某人,也就是我啦,可怜兮兮的缩在到草堆里直打哆嗦,然后想起来喝点小酒可促进全身血液循环以取暖。反正这几天完全没有人想起来看我,估计殷某人正为了殴打刘文士(我估计那是他一个谋士)的事情善后,所以我放心大胆的对凤语说:
“小凤凤啊~你给我弄一点好酒来好不好嘛~~”
于是被我成功恶心到了又不知道什么才算好酒的凤语硬着头皮从王府地里偷来了那么“一点”上好的桂花酿。

真的只是想要一点的嘛!
我怎么知道王府的藏酒都是以缸为单位的啊!
我怎么知道那桂花酿那么好喝不知不觉一缸酒都进去了啊!!
我怎么知道这桂花酿什么都好就是后劲非常非常的大啊???
我怎么知道这个身体吃得了任何苦享得了任何福就是碰不得酒啊??……呃……虽然,这个我原本应该知道的……汗。

总之,我这回不但受了风寒,还有了严重的宿醉。
综合症状就是气若游丝,脸色青白,四肢乏力,全身冰凉,还时不时就好像肺痨晚期一样有气无力的咳嗽两下。

“真跟要死了似的……我给你抓药去!”
凤语对我现在的状态显然也吓了一跳,似乎死活像不明白昨天还和自己把酒言欢的人今天怎么就半死不活了。

“呵……咳咳……没事,老毛病了……”
说实话一个十三岁的小孩一副将死之人的样子说着自己的病情还真够不协调的,可是我现在之所以这样只有自己心知肚明,却不能向别人解释清楚。
其实很简单,迟到了一年零七个月的排斥反应,终于被激发出来了。

现在这身体脉象不畅还是好的了,如果反应再大点,可就没脉的!

虽然这柴房真的很冷但是我已经没功夫调动身体技能产热以抵御了,有限的精力全放在了控制即将崩溃的‘险情’上。可偏偏凤语前脚赶走,就有一个面生的丫鬟来视察情况了。看见我尸体一样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她惊呼一声,跑了。

然后就模模糊糊听见人声嘈杂。
“楚儿,楚儿!你撑着点,别离开我!!”
唯一清晰的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嘶哑带着哭腔的叫嚷,他的怀抱给了我最需要的那一点温暖,于是我活了下来。

也许人真的不能在最脆弱的时候收到别人的恩惠,那样会叫你心动——时至今日,早已尘埃落定,我才能老实的承认,那一刻我的心真的动摇过。

精神委顿到了极点,一离开那阴冷的柴房,我就彻底的失去了意识,连自己什么时候喝下药,什么时候换了衣服,又是怎么跑到殷王爷的睡房里的,都通通一无所知。
一睁开眼睛就是殷龙渊带着点胡子渣有点狼狈又有点憔悴的脸。

我愣了半晌,没说话。
而他也由于我的突然醒来,惊喜的噎住了。

其实我并非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舌头只能和王爷殿下玩什么“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他的确一直握着我的手……=_=b),而是我真的不知道作出什么反应才比较合适——是瑟瑟发抖扑进自己的男人怀里大哭一场呢?还是合乎孩子心性的喊饿呢??

虽然殷某人热切的眼神表示前者比较得他的心,但是处于身体不断的叫嚣,我只好选择了后者。反正,等到吃个半饱再抱着碗哭也不迟嘛……

“我……我……”
断断续续斯斯艾艾的小猫叫了两声,肚子就很给面子的哼唧了起来,殷龙渊见我真的醒过来了一跃而起,大叫——

“人都死哪里去了!!!快点上些清淡的膳食!!”

一杓一杓的喂我吞下煮得稀烂的米粥,又体贴的一口药一口蜜的哄我把苦涩的药汁吞下,殷龙渊现在化身新好男人,对我的态度简直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太好了……你醒了……太好了……”
等我吃完东西他又扶我躺好,一点点的给我讲我昏迷这半个月来情况之危机,那庆幸的语气好像上苍放过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虽然知道殷龙渊恨喜欢我,不然也不会顶着那凶悍的公主殿下的压力把我迎进府,可是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珍惜的态度。

“爷……楚儿……没事的,爷你……责罚吧!”
趁着他疼惜我赶快把以后会遭罪的事情说清楚得了,我一副小媳妇样子俯首认罪,眼睛里全是认命的委屈泪水。

“楚儿……我的楚儿……你要心疼死我吗?你怎么就不懂呢!”
殷龙渊在我身边躺下,抱我抱得死紧,黯然的叹息。

“爷?”
知道结局还是要很无辜的装傻,一向是吾辈之绝学。

“叫我渊——楚儿,我的楚儿。”
男人搂着我,附在我耳边很轻但是很郑重的说。
“我喜欢你,我爱你……楚儿,我殷龙渊这一辈子,怎么就栽在你这个小妖精身上了……你那么纯真又那么美丽,总是害我嫉妒得发狂……楚儿,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就算是天,也带不走你!”

男人看着我的眼睛,很认真很认真的诉说,我相信那一刻他是真的,哪怕很久很久物事人非,我仍旧相信,有那么一刻,他给我的感情真得几乎就是一颗完全的心。



【十二】
“叫我渊,不然的话就是我的小楚儿还没有原谅我~”

“渊……”
羞红了小脸垂下了头,被压在床上的我一副娇态。只可惜内心实在是笑翻了,这殷龙渊耍起赖来还真是没有技术含量啊!

“楚儿……你知不知道当我在柴房里抱起毫无反应,冰冷的你的时候,心疼的都快碎了?我不能失去你,该死的我怎么会那么对你??”
殷龙渊搂着我赌咒发誓。

于是无辜受了伤害的小受就应该要感激涕零,含情脉脉的和差点负心的小攻深情相拥了吧??……记得剧本一般是这么写的。
于是我两眼晶莹。
“…………渊……”

“楚儿,我定不会负你!”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人总是这个样子嘛,什么都是就是差点失去才觉得珍惜,然后就把当时那种肾上腺素分泌过剩的情况当作了爱情降临,然后信誓旦旦爱你一生,可惜的是从情人眼中出西施你做什么都好到喜新厌旧两看相厌的周期短的几个月长的也就一两年。所以也耽误不了我多少时间,就陪这男人演一场戏好了。

反正我不爱你,而你爱上的也不算是真正的我。

对殷龙渊所谓的‘爱你到永远’不信归不信,随之而来的好处我可是一样都没有少拿。现在不但他那批同谋表面对我必恭必敬,就连长夙公主殿下见了我都绕道走。
真是扬眉吐气啊!
也许我天生恶人,看见那些眼里努力隐藏鄙夷表面却要奴颜婢膝的可怜人,我就更要挺胸抬头四处照耀。对此凤语使劲的笑话我说:
“你知不知道最近下人都怎么说你啊?小茕茕你现在简直是只骄傲的小公鸡。”

“小人得志狐假虎威仗势欺人阴阳怪气妖媚惑主红颜祸水…………狐狸精?”
我一口气把能想起来的贬抑成语都吐了个遍,等到凤语把头摇到我都替他脖子疼了才想起来一个经典案例。

“答对四分之三。”
主考官发言了。

“啊?”

“的确是狐狸精,可是多一个字。”

“什么?”

“很好猜——男·狐狸精!”
凤语终于忍不住笑喷出来。

“靠……!”
大白眼一个,这王府的下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无聊。

不过狐狸精就狐狸精吧,一上来就迷惑了一个王爷,我的起点还挺高。大概是因为这些天殷龙渊粘我粘得紧,还满脸挂着热恋中人的特有傻笑造成的。那些忠心不贰的奴才就差哭号着扑向我呐喊——
还俺们那英名睿智的主子来啊!!!

“楚儿,怎么在这里发呆?我带你去看看新进的名驹可好?”
才想着,那个成天笑得傻兮兮的热恋中人就出现了。原本天热的连饭都吃不下的我一听见马立刻打起了精神,快快乐乐的贴到殷王爷的身上。

“你啊,都被我宠坏了,越来越难伺候哦!”
老老实实把我抱起来的殷龙渊玩笑道,可惜那一脸的笑容是毫无说服力的任劳任怨。

“渊哥哥你坏!人家要自己走!”
呃……这话说的,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三八了点。说起来似乎年纪小就是不好,以前跟着司空异要叫异哥哥,结果前几天叫床时一没收住口连叫好哥哥,某人得了趣,这渊就升级为了渊哥哥。
这娈童真不是人当的啊,而且动不动就要受什么多看了哪个好看的男人,多和哪个漂亮MM说了话而造成的无妄之灾。

不过那天看见的那几匹马倒是真让人流口水啊……尤其是那匹从蛮族手里弄到的马王之后,二岁的小公马,黑亮的皮毛叫我爱不释手,尤其拉到空地跑了几步才发现它在阳光下居然发幽紫色的光芒。
“好漂亮啊!居然是紫色的~”
曾经的那个世界马作为家畜在亚洲已经无可挽回的式微了,印象中无非是些平庸无奇的辕马,今天居然有幸见到这般骏马,我当然真心实意的兴奋异常。

“漂亮吧?专门为楚儿你挑的。看看你……可比这马还美得多了……”
殷龙渊从后面搂住我把我托上厩栏,鼻子还在我最敏感的耳后轻轻的磨蹭。不过我是没功夫关这个色狼怎么占我便宜了,听见是为我挑得眼睛一亮。

“那是不是给楚儿的?楚儿可以骑吧!!?”
真的马啊!还是属于我的!虽然在地球上有钱时也去过香港看赛马,但是那些惊心调养的宝贝疙瘩岂是我这样的门外汉可以碰的?

“当然可以,以后小楚儿你要怎么骑~都成~”
殷龙渊的呼吸越来越灼热,左手紧紧的环住我的腰肢,用身体把我压在厩栏上,右手伸到前面直接握住我的脆弱,忽轻忽慢的磨梭套弄起来。
“不过啊~先让我骑骑你吧!我可爱的小公马?”

“啊——!你……你下流!”
老天!居然要在马厩做?我以前接的最变态的客人也没有当着是来匹马表演的兴致啊……得了得了就当是锻炼吧……殷龙渊见我还在推拒,手下一紧将我已经半抬起头来的分身握紧,我马上腰一软,任他予取予求。

“下流?小楚儿……还没开始呐……”
嘿嘿的笑了几声,殷龙渊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情欲,真不知道我刚才哪里惹到他了……他到不急着进入我,而是顺着私处慢慢,慢慢的向下滑动,手指一点点的在我大腿根部骚弄。那可是敏感地带之一,我是识时务的缴械投降,开始向后仰到向他索求。

“渊……渊哥哥……好热……”
嘟着小嘴索吻,没道理挑逗我只挑逗下半身吧——他果然亲了上来,从后面一点点的吸吮,麻麻痒痒的可是不能缓解饥渴。这具已经饱熟情欲又正值敏感的身体可忍不了他的百般玩弄,不但前面的昂扬无人照顾之淌清夜,后面的小穴也骚痒难耐。

“……呼……怎么了?我的小楚儿?是哪里不舒服渊哥哥给你看看……”
这死人的确擅长调情,明明那根东西已经顶得老高,却只摩擦着我俏挺的屁股而不进去,手更是过分的尽在脆弱的周围乱摸。

“讨厌……渊哥哥你进来……楚儿……楚儿都……湿了……”
你有你的张良计难道我就没有我的过墙梯?适时的说些羞耻的放浪话,保证是男人就忍受不住——

“你这小妖精!”

“啊~~~~”

殷龙渊一个挺身就冲了进去,而且那比平日还要灼热暴涨的东西一戳到底,狠狠的顶在我体内致命的那一点上。我浑身一抖,后庭突然收紧,前面也差点射了。而他更是狼狈不堪,缓了半刻才恶狠狠的律动起来。
“爽……真爽……哈……楚儿你真紧……哦……”
“啊~~啊~~~好……好哥哥……慢点……楚儿要死了……啊啊……”
被架在半空中被做不是第一次,可是被压在马厩围栏上,两腿打开对着那一双双纯洁的马眼,此时羞耻无措带来了双倍的快感。

那天这位年轻力壮的殷王爷至少在我体内释放了五六次,变幻了数种姿势,只差把我带到马上摆弄。直到日薄西山才把被做得奄奄一息的我抱回去清洗吃饭。

我大方的窝在某个吃饱喝足的家伙有力的怀抱里,迷迷糊糊的满意想着,那匹可爱的小黑马是我的了,绝对跑不掉…………

我要叫他……乌云罩顶……哼…

【十三】
自从马厩那一次以后,殷龙渊开始变本加厉,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会摒退左右抓着我好好欢爱。有几次在花园打野战的时候甚至被他的侧妾目击,最倒霉的一次是直接被尊敬的王妃看见我浑身光溜溜的最在某人身上咿咿呀呀。

那可怜女人怨毒的目光,我至今都忘不了。

当然,后果也是——我发誓今生今世再也不会招惹有妇之夫了……虽然之前也很小心……但是,悔不当初啊!(D:真的吗……我怎么觉得你是重蹈覆辙?怀疑的目光ing~)

似乎是作为纵欲的补偿,伟大的殷王爷终于准许我在他工作时一个人出府游玩,当然前提是带着护卫。先是去探望了一下司乐坊的大师父二师父,顺便打听有没有擎日山庄传来的消息,再看看小桔子过得好不好,然后——我这些日子赞下的银子终于有用武之地啦!!

纯手工的小糖人买两个,吃一个留一个,香喷喷的牛肉面买两碗,吃一碗倒一碗,百两银子一匹的缎子撕两半,一半擦嘴,一半打发乞丐!!
这日子真爽啊!花街都在护卫强烈排斥的目光下去逛了几趟,纯粹是考察商业现状,实话是说,生意红火蒸蒸日上。尤其是生得漂亮又有才华的男妓,简直就是那些怕和女人玩出事儿来的达官贵人不二之选。
原本还想去看看著名的男娼馆‘凡华’的花魁什么样子,有没有我好看,结果人家今天心情不好,不接客!好自由啊,真羡慕…………

回去以后被殷龙渊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
“小小年纪,不学好!”

……我说您老人家说这句话也不会脸红气喘的?不愧是政客啊,也不想想谁成天把我往床上带,现在还以惩罚为名义压着我正爽?

虚伪……

后来我还是那幅无所谓的样子,四处乱逛,甚至在茶楼和一些年轻子弟称兄道弟,过得也算逍遥。就是殷龙渊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严厉,最后甚至很难得到出去的机会——每当这个时候,王妃都在一边很得意的笑,傻子都看得出来是她在吹歪风!

说起来那时候我不是不能重新让殷龙渊信任自己,可是还是放任自流了,反正真要相信爱情也就不去相信那些闲话。
后来不出意料的,在某次逛街回来后,事情发生了——

那时候将近岁末,穿的和一只小棉团似的我吃饱了一肚子的小吃,我那只像跟屁虫一样的护卫小哥也被我喂了不少——这些天相处下来,他似乎认同了我不过是个爱闹的小孩,没有府里人认为的那么不堪。
笑话!我什么样的人就什么样,谁管你说什么?不过他不再那么僵硬我玩得也会比较舒服就是了。

回殷王府的时候气氛不对头了。
整个王府的人好像都在等我,每个人都是一脸的幸灾乐祸,看我的眼神也不再掩饰。
“哟~这不是紫衣公子嘛!可回来啦!?”
一个不记得叫什么名字的黄衣服侧妾拉长了声音,那架势颇为类似已经流落到不知何方的故人,翠雀。

“……渊哥哥?”
不理这种非主题人物,我直接把目光定向脸色铁青,目光如刀的殷王爷身上。

“小贱人!你该叫殷王爷了!”
他身边的殷王妃先开了口,小人得志之态必露,如此缺乏忍耐精神可成不了大事,当年在宫里估计也是不受宠的角色。

“…………渊哥哥…?”
对着沉默不语的殷王爷,我疑问顿生。

“……渊哥哥?那是不是还想再叫一个异哥哥??”
殷龙渊阴阳怪气的反问。

异哥哥?
司空异???

这下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楚儿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司空异的男宠!”

是。
不过,还要加一个词,曾经。
但是我低头不语,就算默认了,反正再怎么辩驳都改变不了司空异是这个身体第一个男人的事实,更不要说我已经做过一辈子有钱没病就能上的男妓、肉体上精神上的贞操早都没有了,如果殷龙渊在乎的是这个,那我真的没有办法。

“……”

“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
殷龙渊的眼睛红了,充满血丝,毕竟是他投入了那么多宠爱的对象,怎么能够接受一瞬间变成了别人丢弃的低贱东西?

“……渊……我……”
低着头绞动手指,无聊得听着王妃得意洋洋的历数我被人劫持卖到妓院的不干净历史,又大肆宣言我在擎日山庄的淫荡过去,再对这些天我在王府的表现添油加醋……弄得我差点忍不住笑出来,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和凤语夜夜笙歌,又成天在府外和年轻世子们开杂交派对,而去马厩看小紫其实是去勾引刷马的小厮还有和马夫约会??
殷龙渊,如果你是真的爱我,就应该同情我家破人亡辗转人手的悲惨经历,而不是现在听这个充满嫉妒的女人编造我的罪行。
更不该相信他们。

可惜,殷王爷不爱我,或者不够爱我。

“贱货!!!”
等我被他一个巴掌抡到地上才发应过来(此后才发觉,这个人真的很喜欢扇人家耳光……),骂完了的妻妾和看热闹的家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只有一个恶鬼一样的殷龙渊狠狠的瞪着我。

“……爷…………”

“贱货!!看我不操死你个贱货!!”
他凶狠的扑上来压住我,三两下就把那身新做的绸袄撕碎了,那还是几天前他专门为我从玲珑纺钉做的呢,才第一次穿……

暴露在初冬凛冽的寒风中的皮肤很冷,被狠命刺穿来回蹂躏的后庭很疼。

还不致死,我的心麻木的没有一点感觉了,只知道自己还不会死。
就当作是一个教训,楚茕,这是你的教训。
有了这次教训,你才真能再也不动心,再也不会受伤害……

然后我就昏了过去,等再次张开眼睛,就看见了理应去了好人家做事的小桔子哭得核桃一般的眼。
他告诉我说,那个地方叫凡华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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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转眼之间,三年过去了。

我在凡华这个我原本考察过,后来莫名其妙的进来了并适应了的地方早已立足,而小桔子也放弃了殷王爷总有一天会来接我的天真想法。
若是一开始还有可能,可是这些年我虽然名义上是馆里的舞姬,实际上高官显贵的入幕之宾不知道有多少。作为这京城的花街柳巷四大花魁之首‘兰君子’,我当然是值得千金散尽的美色,但是再回到那个甜蜜的过去?可惜在殷龙渊心里,我早就脏得配不上他。

算了。
反正我自己不觉得自己下贱肮脏不就成了?

在我逐渐成名的时间里,殷王爷也不是没有来过,每次都是大半夜我都睡下了才闯进来蛮横的尽兴一把,一睁眼人又不见了,不但不留下任何形式的度夜费,还老是弄得我一身伤痕接不了客。
至于他那什么忧伤痛苦挣扎的眼神?……银子第一,其他的爱哪儿哪呆着去!我还懒得招惹他呢~最近用巫术探知他造反势头越来越明显,绝对的暴风眼一个。反正他一不可能忽视我现在远扬的花名,二也不能割舍我串连的大批权贵消息。
心理折磨?
痛苦去吧,难受死才好!

在馆子里那几年还能记得的事情还有翠雀,也算是缘分——早前就听二师父说他在献艺时表现不好,又失了王员外的宠爱,得了笔银子就被遣出了王宅,没有想到是流落到了男妓馆。他见了我还狠狠的幸灾乐祸,笑我这个攀上高枝的不一样被厌弃了?然后正好他在凡华还算小有名气,便开始努力继续那排挤我的工作,所幸我当时还是个当初的舞姬,不然光抢我的客人他就要累死了。
最后他约莫是被人赎走了,可又似乎听馆子里其他公子议论过,那惹人厌的翠公子似乎被人看见死在街角,破衣烂衫而且据说下体都烂了。
不管他结局是好还是坏,这个可怜人都算彻底退出了我的记忆。

在作为舞姬稍微打出了一点名气的第二年初春,殷王府的人私下来找我了,来者正好就是当时那个护卫。
他告诉我,凡华馆实际上就是殷龙渊在幕后支持的一个情报点子,而现在很多大官都在宵想的我,正好是最佳的饵食。说白了,就是要我开始在场面下卖,然后套那些老爷们的话,成为殷王爷的耳朵之一。
“……楚公子,你……你别在难过,小心着点身子,王爷……王爷还是念着你的,一直都没有给王妃她们好脸色。你不是坏人,好好忍着,也许那天就能回去了呢。”
朴实的侍卫说得结结巴巴,可惜他这番话感动的只是一边旁听的小桔子而不是我。我早就看开了,巴不得那独占欲贼强的殷龙渊永远忘了我,我也就自由了。

唯一对不住的,就是始终想看我过上富贵安稳日子的小桔子。
可怜这一心护主,为我连快到手的媳妇都不要了的孩子,不管我怎么解释都不能明白,富贵和安稳,基本就是一对反义词。

时光飞逝啊……
看着镜子里已经成熟起来的美人,早已不复当年的青涩幼稚,而我的冷漠傲慢甚至是冷酷尖刻的本质也逐渐显露出来。
巴掌大的桃心型小脸,眼波流转据说能醉死人的桃花眼,层层轻纱下袒露着雪白的平坦胸膛,虽然纤细但是因为舞蹈而柔韧有力的肢体,慵懒的声音媚人的身子丰富的见识清冷的性子……
我是谁?
我是楚茕,秦楼楚馆中的兰君子——兰君,炼殇。

……………………
…………

“桔子儿!去问问你家主子见不见——那路爷又来啦!”
说是叫小桔子来问我,可是外面那一嗓子早给我听得清清楚楚了。认得那声音是这个馆子的馆主——也就是那男老鸨瞿裳,这个三十多岁还没见一点老的老红牌是个相当有意思的人,早年是花街说一不二的花魁,据说也经历和一番誓死缠绵的爱情,现在别看每天打扮得花里胡梢三八兮兮的,有一次一熟客来找他才狠狠的打扮起来,艳丽得馆子里的公子都差点噎着——当天的叫床声更是可怕,听得方园半里的小官骨头都酥了,大大的便宜了当天的客人们。
结果第二天那瞿裳倒是脸不红气不喘的招摇过市,从此我就打定注意这人惹不起。
所以听他声音里那不耐烦劲,我就知道这次这个陆扬是非见不可了。

真讨厌啊~总有一天要自己做老板……

“小桔子,说我起来了。”
真是的,连趴在床上安安静静的看会儿书都不成!大清早的~这陆扬好歹还是个知名少侠呢,怎么连妓院的规矩都不懂……

知道那毛毛躁躁的小子性子急,我连忙梳洗一下穿好衣服坐到迎客的雅间去,衣服领口拉好,一点光都不走给把小笨蛋看。等人的时候习惯性的盯着屋子里的水墨兰花屏风,这古董自从两年前赛艺胜出就没再从我房间里挪出去过。用深紫色的香墨绘成的兰花完全不同于其他艳俗的三件,有一种让我怀念的故国情怀。
就算为了它每年去参加那麻烦的花魁竞技,也值得了。

“兰……兰公子……你,你好。身体还好……好……吧。”
蹬蹬蹬上阁来的陆扬脸蛋激动得红扑扑的,凭他一个武艺高强的侠客,居然被那短短的楼梯弄得气喘吁吁——谁信啊!
偏偏又见了我话都说不清楚,典型有色心美色胆的小鬼,就别学人家上妓院啊。

“陆公子要去茶馆走错了,出门左拐在左拐,二里路。”
我冷兮兮的说,端起茶杯抿一口,皱眉,茶凉了。

“啊……啊??”
对面的呆小鬼大奇,彻底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陆公子不是要学结巴逗乐?那不是要做茶馆的说书先生?”
我也大奇,无辜的眨着眼睛指点迷津。

“啊……不……呃……”
可怜这飞玉山庄继承人张口结舌,脸蛋渐渐涨红,终于眼睛一红,扭头,跑了。又是蹬蹬蹬的下楼声,还有瞿裳惊奇的怪叫,小桔子早笑得趴在地上只锤地。

再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满足的眯起眼,优雅的微笑。
我承认,我的确是花街的第一傲慢刻薄。

可是我乐意,谁管得着?


【十五】
两句话打发了陆扬后原本以为可以有一个宁静的白天,可是偏偏瞿裳飘飘然的踏了进来,还一脸诡异的笑容。
“我说小茕啊~我知道你有靠山,可也别断我财路啊!这陆小爷可不好惹,刚才出去的时候眼泪都出来了,好可怜哦~您可给了我好摊子啊~!”

对着瞿裳刻意做出来怨哀样我冷笑以对……没见过大冬天还穿着儒衫摇着扇子的老鸨吧?我眼见就是一个……还以为只有自命潇洒的书生才做这种事,原来附庸风雅是个大众行为来着。
“说吧!你又给我揽了什么倒霉事儿?”
嬉皮笑脸的瞿裳瞿大公子在我眼睛里就等于两个字——麻烦!

“呵呵呵~小茕茕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丁侯爷请你出席也是看得起咱们不是?”那张纸揭破了瞿裳爷懒得再绕弯,直接点明他给我找来的麻烦事情……或许应该说,是殷王爷给我找的吧?
真是不把人的剩余价值榨干不手软,这几年在阴谋里打滚,要不是我在凡华混得还算如鱼得水早就不知道跑哪里晾尸去了。

“丁侯爷……?真武候丁圣非?”
前不久才听见真武大将军凯旋回朝,大败蛮姜四族联军的捷报,今天殷龙渊就想起来拉拢这个兵权在握的红人了啊!据说此人无意于功名利禄,加之既不重财也不爱色,一打起仗就兴奋,连皇帝封赏的昭令都没能把他叫回京城来。
可是什么时候这丁圣非跑回来了??
“他不是一只扎住在衾郡吗?”

“呵呵,市井消息作不得数的,前几日这丁侯爷就回府啦!”
瞿裳得意的笑着,这消息也不是他打听来得也不知道得意什么……

不过,市井消息作不得数?
可是关于丁圣非这个人我也算一直注意着呢,前两天突然想起来继续追查紫头发这个线索的时候,意识再探皇宫,还正好见到皇帝在为这位掌握兵权的名将爱好‘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而头疼。

不过看瞿裳打着哈哈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就知道这大概是殷王爷一收到消息就运作起来的结果,不然一个常年离京的武人怎么会知道我这个近两年红起来的花魁的名字?

出堂会啊……
我心思一转,眯起眼睛。说不定……还能遇上一些故人呢!

“公子啊……你能不能,不要笑得这么阴险啊……?”
小桔子在一边哆哆嗦嗦的祈求,也不知道我这倾国倾城的迷人微笑,哪里戳到他脆弱的心灵了~

“小桔子啊,难得有得玩,你主子我高兴不成吗?”

“公子你要你吗?可是据说那丁圣非九丈高的身子,壮得如同一只雷熊(类似地球的黑熊,红毛,3米多高,嗜食人肉),青面獠牙毫不恐怖的……”

“放心,要真是得了发育过剩加上青面藓,他也不会以智勇双全闻名了。桔子你是不是把蛮姜首领和咱们的卫国英雄说反了?”
而且……那丁圣非一向是以冷酷却英俊(传说中)而保持着京城怀春少女春梦出现率TOP10的威名啊~老是说我还有点期待呢。
赏鉴帅哥酷男实乃人生一大乐事也!

“主人!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丁侯爷据说可凶残了,就算是迫不得已给那负心王爷做事也不用那么尽责吧!”

见我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小桔子终于一急把真心话吐出来了。

“你啊……现在才懂得的吗?”
我无奈的笑笑,这妓院果然是世上最大的染缸,连这个原本一点狡猾心思都没有的小厮,都学会了阳奉阴违心口不一了。
可他毕竟是为了我着想,虽然想得还远远不够正确。

“啊?”
呆呆的小白兔瞪大眼睛,傻得可爱。

忍不住在他不算平滑但是胜在红润的苹果脸上捏了一把,欣赏这可怜小厮面红耳赤了半天我才好心的解惑——
“若是我现在才想清楚这些东西,你主子我还能撑道现在吗?不过刚才的话你可别在说了,小心隔墙有耳……桔子你知道我的价值,不说情报,春宵一度就是千金,光是克扣的部分就对他们不无小补了,弄死了我还有人舍不得呢~所以真正伤身的买卖其实极少,我都装病躲了过去,而这丁圣非是非见不可的,看他们那幅势在必得的架势,不去的话以后好日子就别想过了。”
一口气说了许多有点口干舌燥,小桔子马上机灵得端上杯热茶……要是他想东西的机灵劲有做活的一半,我也能省去许多麻烦了。

“哦……哦……公子你好厉害啊!”
小小的桔子眼里开始星光灿烂,再次对他家公子我崇拜得一塌糊涂。

可其实这个中的道理,我还有许多没有和他说,也说不得。解释了半天其实只为了让这个一心为我想的孩子安下心,这几年我早把这心理年龄和我差了许多的小厮当作自己的弟弟看待,而且恐怕亲弟弟都不会比他为我做的多。所以那权力场上的龃龉之事,我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自从一年半前被命令使那个表面严正骨子里却是烂精虫一条的五王爷死在我身上,我就清楚我楚茕比起他殷龙渊的江山,根本不值几个钱。
若不是我多算一步让五王爷身子虽虚却离开了凡华回府,最后死在某个待妾身上,说不定秋后问斩的名册里就会有我楚茕的大名。

“……可是公子啊……我还是有点不明白……?”

“别想了,回头把脑子想傻了的!快点帮我收拾一下,难得的机会还不出去置办点新物件衣服?”
为了抱住某小孩的单纯心性,我忍痛用自己最头疼而他最爱的事情做交换——果然,小桔子一听能给我买衣服,利马一跃而起,幸福的忘乎所以。

真不知道我是他主人,还是洋娃娃来着。



【十六】
“公子你看,素白水绣兰花的面料,做件秋衫可好?”
布店里充满了小桔子兴奋的声音,我这个买东西的正主却气喘吁吁的坐在一边的条凳上休息。这一路从街头逛到街尾,光听小桔子喋喋不休的讲价我就觉得口渴脚软了……这感觉简直就是带着妹妹逛街……

妹妹……
突然想起来我真的曾经有个妹妹,从小就喜欢粘我说表哥你好好看的小表妹,也是我出柜时唯一以支持的态度站出来的亲人,甚至在我那情人由于我父母调动社会关系的压力下逃走后,她都大胆的把我藏在校外的小公寓里。
虽然最后还是为了她的名声着想断绝了关系,但是那份温暖我大概永远不会忘记吧……最早也是她给了我坚信‘只要自己别看不起自己,就没有人能让你变得低贱’的信心……

小桔子,也是一样吧?
不管外人说得多难听,多不堪,他总归相信我是好的,一点也不会怀疑。

“哎呀公子你究竟听没听啊??”
终于听见小桔子愤怒的吼声,抬头一看白的黄的绿的花的闪亮亮的绫罗绸缎晃得眼花。

“要一匹白兰花的……另外,那个殷红的好了,做件喜庆点的外褂……?”
原本不想管,全买了算了,可是最后还是屈服在铁公鸡小桔子严厉的眼神下,小心翼翼的对着专家提议。

“老板,要这个这个,还有那卷苍色的纱来两尺,做个纱帽,那边紫色的云罗还有记匹??三匹啊……那都要了!”
小桔子很有气势的指挥着点头哈腰的老板搬这拿那的,真不知道他早就想好了还问我做什么?话说回来我家小厮还是很有前途的嘛,这水色斋似乎是那京城名店玲珑纺的旗下产业,老板绝对见过大市面的,还不是被使唤得昏头转向~

那一堆堆的布啊,我开始同情门外候着的车夫。

可以回去了吧?谢天谢地的……

“爷,就是这里~您挑,我回去做,可好?”
一道酥媚入骨的声音从大门外穿了进来,听着像是脔双楼新进红起来的小花魁,紫燕公子。
见过几次的柔美少年,瓜子脸蛋桃花眼,头发微微发紫,小桔子说有点像我所以特地注意过。说不定是明天兰花屏风的争夺者呢~结果前几天才听瞿裳说被人赎了,正遗憾少了对手,居然在这里碰上了。

“呵呵,小紫儿说得,自然好……”

这个声音——
我停了整一愣,小桔子突然跑到我身边扶着我。

“讨厌啦~爷你都不专心~”

“呵呵……怎么……!!”

那言笑鄢嫣走进来的一对璧人见到我就卡住了,或者说那位被紫燕依着的化服男子脸色骤然变色。
“……楚儿……”

“殷王爷吉祥。”
我合情合理的福了一福,没事人一样的安抚的拍拍神经紧张的小桔子后便安静站在一旁,等着别人反应。

原本该是有些尴尬的,毕竟我们自那之后都没有正经说过话,只在夜深人静的晚上做过那些肉欲的碰撞。
现在殷龙渊爷没有好到哪里去,一向深邃的眼睛里尽是兽性的光芒。

“爷……啊!”
这难得攀上高枝的紫燕恐怕还没有练就察言观色的技巧,发现我和殷龙渊奇怪的暗涌后示威性得撒娇只换得弃若弊履的一甩。他恐怕是我的替代品吧?想起来在司空异心里我也是个不知名的人物的替代品,就觉得好笑——难道而今我也成了人们仿造的对象?

“楚儿……你,还好吧?”

还好吧?
这是不是人说的话啊?我待在凡华馆里给你赚银子骗情报(虽然非自愿),你连我这个金牌招牌好不好都不知道??

不过我看出了他的尴尬甚至是……胆怯?
冷笑一个,自然会是胆怯,听凤语有几次来看我时候闲聊中提及,他在把我弄进窑子后的几个月就想明白了我被陷害的全经过。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一来那时候我已经真的‘脏’了,带回来宠爱会招来部下不满,二来就是他所谓的男人的面子和自尊了……无聊,就这点魄力还想争夺天下?

反正我对他那点可怜微薄的情早淡了,而史书上尽是那既没有美人也得不到江山的笨蛋狗熊,多他一个也不多。

“楚儿你是不是恨我?”
他的声音有一点哆嗦……难道没有趁着夜色和色欲,竟没有胆量面对我了?

“没有,王爷……这……都是命。”
我故意偏过头,留给他一个引人遐思的寂寞哀婉的侧脸,水盈盈的凤眼微微垂下,顿时化身一副楚楚可怜的零落佳人图。

我是个男人,从不否认。
所以我了解男性心理和生理上的所有弱点,所以稍微一点手腕就可以使他们乖乖缴械投降——而我自己,早就抛弃了那些无聊的骄傲自尊自大,更冷却了无谓的情思妄欲。

对上殷王爷这等自以为是自高自大的大男人,让他觉得你柔弱可怜无依无靠是最好的饵,只要一下……

“楚儿!原谅我!”
果然,殷龙渊冲上来把我搂在怀里,不顾店中众人差异的目光和紫燕心碎的叫声。

上钩了~
我埋头在他怀里勾起嘴角,恐怕屋外他那些暗卫正犹自扼腕呢吧!

“楚儿,和我回去,我定会好好待你。”
他再次发誓,可我已经懒于去看他的眼神比起当初有多少不同。

“……不……爷,我们……回不去了……”
我推开他,垂手而立,似乎在强忍泪水,故作坚强。
“现在,楚儿已经不是当初的楚儿了,楚儿还有要做的事情,先告退了……”
用语言暗示他我过些天还要为他‘勾引’真武候,然后不等他反应拉起看戏看傻了的小桔子多门而出。

直到上了马车还能感受到殷某人痛苦的眼神,而他屋上暗卫的杀意更是如同盲刺在背——对不起了,各为其主,你为你主子,我为了自己。

卷进最后的争夺前,我一定要为自己留条后路,
鱼死网破,可是我最不屑一顾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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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真武候丁圣非的家宴是为了庆祝三年来候爷第一次归府,自然热闹非凡。戏班子歌舞团杂耍演员,应有尽有,只是不知道一向不进男色女色的丁侯爷怎么想起来邀上我这么个妓馆里的。

“你可是人家候爷亲点的~什么不近美色,我呸!装得到真像!”
临到我披挂好了那烫金线的旒红舞衣,将舞缎花剑收拾停当要上轿了,瞿裳才拉着我真情流露。

“你看你……俗了吧?”
其实这三千里红尘沦落人中没有那侠义之气呢?其实瞿裳比凤语口中那些所谓江湖豪客要豪爽的多。
只是我们这些人,看得多了,也就看得淡了,厌了,难免冷漠。

“其实这还不是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的事?”
我映射的什么人他是知道的,他自己其实也是夹在掌心掌背里的那片肉,原本是殷王爷手下的人,偏偏又被那皇室暗部的人招惹上。
那个可怕的,真正的冷酷无情的人我有幸见过一次,影子一般没有存在感,又如同影子一般诡异危险。我曾经想劝瞿裳不要认真,却发觉我没有干涉他的理由。

就好像他不能切断我和那些围绕着皇权飞舞的男人们的关系。

“起轿~~~”
虽然不知道中国古代是不是这个习惯,这世界轿子抬起前都要喊上这么一嗓子,偶尔几次的乘坐都让我有要嫁人的感觉——其实爷差不多,每一次,都是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别人来掌握,这和那古代从此要跟着一个素为平生的人生活的女子何异?

那次去候爷府是我第一次坐轿子,除了头昏以外,我还没有考虑那么多道理。

…………………………

没带上小桔子真后悔啊……
以前从来不晕车晕机晕船的我呆了古代也没有晕过马,可是谁能告诉我我怎么闲着没事会晕轿子啊?

小桔子不在身边就没有能帮忙的人了,就连一同在后厅等候的梨园子弟也自认是干净人,不肯和我交谈。班主还时不时鄙夷的瞪我两眼,好像深怕我带坏了他精心培养起来的苗子。
仔细听的话,还可以听见那边几个上了妆还算俏丽的小旦窃笑不已,讽刺我这种出身的人还有胆子来这样的地方。
其实这世界上,最残忍凉薄的,无非就是底层人互相之间的轧扎。

别人抛给我的颜色可以还会去,别人的讥讽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可是这不断往上涌的恶心感要怎么出去啊?
“劳驾……拿点水……”

无人理睬,堂前堂后穿梭如飞的小厮连戏班子都懒得搭理,更不要说我了,长那么量辈子以来,还没有人这么成功的把我当作空气呢~而且这些仆人在忙也不用低着头猛跑和逃难的似的吧!?

正待放弃,旁边就递上了一杯热茶。
“给你,润润嗓子吧。”

连谢谢都来不及说我连忙抓住那救命稻草,囫囵吞下才发现是上好的银针,这下可是牛嚼牡丹了~
“谢谢……好茶呢——紫金顶的银针?”
小小声倒谢,饶是我脸皮很厚,对着身边温和男子叹息的目光也有点脸上发烧,只好顾左它言。心里暗自嘀咕……舍不得就不要给我嘛!

“不客气,今天家里人也太美规矩了,大概是催得急了,结果怠慢了你……对了,你很懂茶?”
这时我才仔细大量这男子,儒雅潇洒中有着熟悉的味道,血腥的气息和倾心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了独特的气质。
这男人不简单,他也许如那张俊秀的脸所表现的一般年轻,可是却绝对不会像他希望别人知道的那么善良单纯。

“知道一点……公子是这里人?”
不知道对方身份,说话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过客一个而已。”
他轻轻的笑笑,把手上的一壶茶都塞到我手里。
“再耗下去前面的老哥要开骂了,我先走了,期待你今晚的表演。”

“好的~886”
抱着茶壶我心情一好,在我脑海里绝迹几十年的新新人类语言又重出江湖,看他一脸迷茫的样子更是害我笑得前仰后合。使得某人呆愣不已,直到前面派遣了小厮来找才痴痴傻傻的走了。
而一后厅的闲杂人等也都看呆,反应过来后小声嘀咕几句红颜祸水后也不再声张——哦呵呵~看来本人的一笑白媚魅力不减当年哦!

就是因为所有人都看待了,所以我没有发现那送茶的年轻人的异样。
我只记得要不露引诱之意的引那丁圣非上钩,其他一切,于我无关。

戏班子唱得都是一些热闹的戏码,就连那些漂亮的小旦都不是为才子佳人准备的,而是一出三妻四妾的家庭喜剧。看来那丁圣非真如外传一般完全没有爱情的那根神经。直到轮到我献艺都没有明白看起来听精明的管家怎么想起来邀请我?虽然离得远了就省了妩媚的表情,但是红凌剑舞还是顺利的完成了。
横竖那丁侯爷只是个遥遥坐着的人影,我看不清他什么样子,他也看不清我什么表情。

一舞下来自然有不少王公贵族派人送来摆贴,字面上说得正人君子不是论茶就是评诗,来邀请我去其府上一叙,其实还不是打得春宵一度的注意?好歹我算是整个京城烟花圈子里的名人,看那几个方才还得意自己清净的小旦,一个个早都花落贵人家,个个一脸春色盎然,其中一个比较倒霉碰上急色的老爷,此时已经衣衫半褪,在桌台下压着抽动。
酒过三巡,折在富贵人家的宴会上是一种常见的行为,可若那小旦真如他自己刚才说得清高,这样在人叫好声中被凌辱,明早非找跟面条吊死不可了。

还是早早避走的好,就是不知道没得丁侯爷赏识,会不会被训斥。

而那时候我所不知道的是,我不但在那天早就见过了后世被称为护国圣武王的丁圣非,而且还得了他的大大赏识,以至之后麻烦不断……

【十八】
匆匆回馆后居然见到一个人,一个让瞿裳的脸色骤然化为寒霜的男人。
大墒皇朝的影子,现任暗部头子千山千影。

很冷很冷,但是绝对不是愚忠的人。

“这位爷……今天点了你呢,兰君!”
也许瞿裳的声音里有一点妒忌的成分在,但是更多的是提醒我小心……小心这个男人身后的阴影,更要小心他本身。

千山千影并非一个没有情趣的人,他甚至有一点变态的恶趣味——故意用那种猎人的目光盯着我,却什么都不说的叫我抚琴而唱,打定看我战战兢兢惊惶失措的主意。
可惜抚琴虽不是我的长项,但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可是个中好手,三曲弹毕,他的眼中带了一点欣赏。
“危险的人……你可知道,就凭你那头紫发,你就是我大墒骨头上的一根刺?”

难道明查暗访了那么久,我居然要从这个人口里得到那风蚀已久,难以窥得真面目的答案了骂?

“我知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我真的很好奇很好奇……
并非我讨厌做个替身,而是这是一个性命攸关的秘密。和当年身为皇上亲弟弟的司空异为什么除名皇室,从历史上抹杀掺和在一起,混乱不堪,而知道它的人大多死了,消失了的灭口了的,兼有之。
那些知道真相而又意志力脆弱的人们都找不到了,而我又没有信心用黑魔法侵入那几个当事人的内心而不被发现,所以这件事就成了我心上的一块硬伤。

“听你的意思你已经追查过了?你果然是个心思聪慧的人……我居然都不曾知道有人在探察这件往事……”
千山千影有点惊讶了,如果他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弱柳扶风’的纤细佳人实际是高级黑魔法使,会不会把手里的杯子吞下去?

强压下心底的暗笑,我继续求知若渴的盯着他。

“你知不知道知道得太多会死得很快?”

“可是你不会让我死,不然来的就不是你而是随便一个影杀了。”
我笑得悠然。
笑话!若是美自信你弄不死我我这等胆小鬼怎么可能安然处之?

“居然影杀都知道……你果然会是大墒的一个劫数……”
男人在那里摇头晃脑的叹息,弱不是那张人皮面具下面透出来的精悍之气,我都难以相信这人只有三十来岁……
劫数?好像是山上老道的口头禅……=_=b

男人开始给我娓娓道来,那发生在世上最复杂的两个所在间的,有点庸俗的爱情故事。

但凡爱情里面有两位以上的参与者,就必定少不了曲折。十七年前还是弱冠之姿的皇太子倚空熙和他的异母弟弟兼表弟四皇子倚空肆(说到这里佩服一下前代皇帝,居然霸占了人家左相家的姐妹花……)出游,遇见了一个白衣飘飘紫发如霞的美丽少年易谰。三人一见如故,一番称兄道弟后结伴而游,好不逍遥。
直到有一日倚空肆撞见易谰半夜起来洗澡更衣,才知道这俊美少年原来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江湖美人,而且还是那名扬天下的江湖第一美人易若谰。易若谰羞愧难当而倚空肆却再三表白说自己早对他倾心不已,望易若谰与他定下三世之好。
求婚虽没有马上成功可两个人之间的日见暧昧却是看在皇太子眼里的。明明该给兄弟祝福的倚空熙却左思右想不是滋味,也去追求易若谰。不知道究竟是因为皇太子终究比四皇子多了份成熟稳重,还是易若谰觉得对方不知道自己是女儿身还许下诺言比较诚恳,这皇太子居然后来者居上的抱得美人归了。
而兄弟间虽然已生罅隙,但是毕竟公平竞争,两位皇子间也平静处理,并没有马上反目。

到这里为止,故事似乎还是一派才子佳人,兄友弟恭。

“你很好奇最后为什么会闹成皇室一大丑闻吧?”
寡言少语了三十多年突然一夕之间显露了说书人才华的千山千影故意吊我胃口。

“具体猜不到,可大概的心里有数。”

无非是宫闱深深,负情寡意。皇太子给易若谰许愿时自然口生莲花,可回了他的太子府,一切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的,当年的易若谰是一个绝对要求爱情专一的人,翩翩风度在看见倚空熙十来个侧妃时就已经不稳,一道圣旨下来说她做不了太子妃只能眼看着自己男人背叛自己时,更是气炸了。那表面气质儒雅清冷实际却火爆脾气的美人当下抛弃荣华富贵求去——可她肚子里正怀着太子的第一个儿子,怎么可能放她走?
于是易若谰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个追求者,四皇子倚空肆。

联合江湖人士救出了关在宫里即将临盆的易若谰,四皇子就算是在其他反对者手里落了把柄——被人状告勾结武林,私通皇妃,意图造反。
可笑的是,因为易若谰生下孩子就死了,孩子也不知去向,原本与他一个阵营的皇太子正怨恨他,根本没有伸出援助之手。于是倚空肆连夜逃往,不知去向。

等到几年后,皇太子倚空熙登基,这段历史,就算是被彻底磨灭了。

听完这段混乱的情史,除了佩服那位江湖第一美人的刚烈,惋惜她的早逝外,更多的是疑惑。
“听起来当今圣上并非对那易若谰爱得死去活来,为什么所有人都把目标放在我一头与她相似的紫发上?”
我知道男人对于得不到的,离他而去的东西都会比较渴望和珍惜,可是我充其量一个替身而已,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千山千影呵呵笑了起来。
不再说什么,将我卷上床榻开始一天内真正的运动,直到我累得迷迷糊糊准备入睡,他才附在我耳边低笑着说——

“你知不知道圣上的性向——当年他对易若谰唯一的遗憾,就是他是个假须眉。”


【十九】
假须眉?
怪不得当今圣上皇妃稀少,不进女色,那晚上看见的紫发美女也用完就杀……原来,原来那倚空熙是个彻底的同性恋啊?
这……还真是天威难测……

之后千山千影又来过几次,不过我们没有再做过,那第一次仿佛是一种交换一定程度的信任的渠道一般,不再为人所提起。
他说我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危险人物,既然无法干净的清除掉,那么他宁愿和我结为盟友。我反问他,结盟是不是从此就要为他利用,回过头来扳倒姓殷的等势力?

“不用……我们只是暗部,负责情报罢了,至于有人要造反怎么处理,当今圣上若是明君,自会处理。”
他下半句没有说出口,但我已经明白那个意思。

若是无能昏君,则也不值得他尽心尽力的侍奉了!
果然是个自己有着打算的野心家啊……和这等人合作必然是愉快的,至少知道了那段秘密后的我,心情十分愉快。

而我们之后长达几十年直到一方的死亡都没有终结的合作,更是愉快万分。

之后便是风波前的宁静,唯一的小波澜就是凤语来找我——几年来俊挺的身材又拔高许多,骨骼也壮实了些的凤语已经是个英俊飘逸侠客,害得每次‘沈公子’一来,我就要遭馆子里七成以上的小官嫉妒。
这天他一踏进我的雅间,就开门见山的说——
“小茕我带你走吧!”

“哦?你终于反应过来这么多年挂在你那颗漂泊不定的心上的人儿,就是我啦?”
我的第一反应先是赖皮赖脸的开他玩笑,不过看那严肃认真的样子也不是一时兴起……想到他那个至今还在暗恋阶段的师兄,我笑不出来了。

“你是不是接到了什么内幕消息?”
想到有什么能叫内部不正经程度和我本人媲美的凤语那么紧张,我也冷静了下来。

“要开始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可是我们都知道他的意义。

殷王爷要起事了,恐怕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又想起来不久前刚刚别有深意的来逛了一圈的千山千影,暗自叹息。
这种掉脑袋的事情怎么有那么多无聊人士乐此不疲呢?

“树倒猢狲散,你帮他们做了那么多事情,难保到时候不被牵连啊!”
凤语说话间就摆出了帮我收拾东西打包走人的架势,难为他一个游侠被我生生磨练成老妈子一号。
看他急切的样子——与其说怕我稀里糊涂被拖到菜市口斩了,还不如说终于有辙拉我这等懒汉出去游玩而兴奋。

“小凤凤啊~~~我恐怕是走不了啦!”

“怎么??”

“人家我已经被牵连进去咯!”
巧笑晴兮,好不无辜。
“前几天我才去丁侯爷府上献艺呢~结果据说某些大臣看对了味道,把我排到宫廷岁贺的单子里去啦!”
凤语立扑,哀叫连连——
“怎么这样~~我下谭洲的双人船票都预定好了~我不干啦~”

“相信我,我也没有办法啊~”

鬼才信!
反正一定是千山千影那该死的黑衣人搞得鬼,也不知道他到底怀着什么心~怎么他说什么皇帝信什么的……要不是东厂太监就是吹枕边风咯?
想到某个老谋深算的大冰陀在那位暴君龙床上吟哦的样子,我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总之,归根到底就是我打算把热闹看到的,顺便在摘录一二皇家丑态,赚一笔八卦闲钱,领到这个世界娱乐产业的健康蓬勃发展!

“讨厌!”
凤语的小孩脾气完全上来了,耷拉着肩膀缩再角落了,瞿裳借口端茶送水进来凑热闹顺便想揩点沈小帅哥的油时,被这状况吓了一跳。
“我的娘啊~兰君你不会是在……是在玩那个你说的埃斯唉母什么的吧??”

“去死啦!”
失去淑男仪态的一脚把瞿大事妈踹出门外,扽起犹自在阴影里自闭得上瘾的凤语,凶狠的瞪他——
“说!你到底是惹了什么麻烦才非要拉着我??”

僵持了一消失三十八分又四十二秒,终于凤语头一低,脖一缩,老老实实在我面前坐好,开始招认这些日子以来的累累罪行……

“…………就是这样,于是他扬言要把我先奸后杀。”
凤语做义愤填膺状,试图表现出自己是多么无辜可怜,而对方……也就是那个被他杀了爱马靠了吃,抢了干粮钓鱼玩,拔光了一副丢下水,白吃白喝最后还拖着到皇宫里逛了一圈还丢在那里不管了的冤大头同志……是多么的无法无天,伤天害理。

“真可怜……没法不同情……”我点头。

“对吧对吧?”凤语期待的眨眼睛。

“没错!人实在太好了,换我非把你脱下去喂狗!”我更加用力的点头。

“啊~~~怎么这样,小茕茕你欺负人!”
一旦惹了祸就变得格外会撒娇的凤语拉着我不已不饶,声音甜得据说外面守着的小桔子鼻血都流出来了,不过当时我只感觉到太阳穴不住跳动,其他一无所知。

隐约听见外面吵闹异常,我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沉痛的问道:
“凤语……你不要告诉我,你今晚找我来,就是为了跑路吧?”

“是啊……怎么?”
亏某人还号称武艺高强,居然一点反应没有对着我装可爱。

门外——
“TNND!!给爷爷我让路,不然爷爷我叫人一把火烧了你们这娼妓馆子!!什么玩意啊!!男人还出来卖!恶心!!叫那姓沈的臭小子出来,今天不玩死他我不姓冷!!”

“哎哟~这位大爷怎么说话呢~多伤咱们公子的心啊~沈公子在是在~可是啊……呵呵呵呵~”
这三八兮兮的声音注定属于瞿裳瞿妈妈桑大人——具跟随我多年逐渐修炼成看热闹专家的小桔子介绍,当时一个身高八尺风流倜傥的绝世佳公子和一位艳冠群芳姣姣柔柔的红尘美男子操着极端粗俗的口气,摆着相当下流的姿势,吵得惊天动地,哭到了一片芳心粉碎的客人小官。

不过当时我可没空管这些,而是邪笑得扑向楚楚可怜的小凤同志。

“你你你……你要做什么~~~啊~~~~”

“做什么?嘿嘿嘿嘿……当然是救你啊!”
风水轮流转,我也有做恶霸的一天了啊!狞笑着撕碎某人的衣服拖上床,至于那声声惨叫……呵呵,回头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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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自从那天为了帮忙把凤语拖上床后,我们两个的青白就算没有了……不过效果毕竟是好的,那可怜的冤大头冷公子看见我们光溜溜的纠缠在一起,当下怒火满腔对着我破口大骂,什么勾引人不要脸下贱等等,十分没有新意。
倒是见到有人骂我就忍不住回嘴的凤语的冷嘲热讽水准十足,生生在人家头上骂出一朵花来,比之当年星爷不遑多让。

可怜那冷公子差点一口气没捣上来,指着凤语哆嗦了半天,一转身,走了。

不过从凤语第二天也收拾行装追了上去的结果看来,这两个人的冤孽还远远没有结束。虽然自己早就不相信爱情,可是对于好友的幸福还是乐见其成,只是没有想到这一追就是七年,而我们的再次见面,也相隔了七年。

这七年间,发生了许多许多的事情,所幸我们两个人,却改变的不多。

日子照样过,闲着没事和小桔子一起数数那锁在床底下的金条宝石,倒也快活。直到有一天,殷龙渊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他看上去有一点憔悴,当更多的是得意。
快起兵了吧?看样子遇到的阻碍也不多的样子——或者他以为不多,我想起来那个已久无缘谋面的丁侯爷,千山千影曾经得意的告诉我,这丁圣非是当今身上从小培养的人才,忠诚之极。
听他得意洋洋的向我炫耀抓到丁圣非的把柄,得到了他的协助就不怕军队的威胁一事,我只是笑笑。
浅薄的男人,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野心和能力不想匹配,又没有自知之明。

殷龙渊啊殷龙渊,你充其量是名臣,却没有一个王者的心计和气魄。若是当今的那位真的昏庸无能也就罢了……可是……

说他无能,更是看不上他那即舍不得孩子又要套住狼,什么都想要的幼稚。比如现在,在我面前手舞足蹈了半天后又开始支吾其词。
我早就直到他手下还算能干的臣子探到了倚空熙和易若谰的那段过往,要把我当作重要的接近皇上的棋子使用。可是他本人却举棋不定,说舍弃掉吧,他的确真心喜欢过我,可是舍不得吧,他又抗不住追随者的压力和自己的野心。
我算是知道前朝是怎么灭亡的了……

“王爷有什么烦心的事情,不能了炼殇说吗?”
我装作温柔婉约的样子引起话题。

见我开口,他一瞬间有些恍惚,炼殇炼殇……恋伤还是怜伤?我自称那在这秦楼楚馆才拥有了的字,却不再自称楚儿。

“……我,我终究是舍不得你……”
当然会于心不忍,我这样一个肩不能提手不能负的柔弱男子,却要装作送给皇帝的男娈进宫刺杀,这可不是有去无回的行当吗?

这男人还是真那么雷厉风行的说出来,却也不会混到我看他不起的光景。

“王爷……炼殇感激王爷……可是您的大业……?”
做个逢场作戏的男妓,自然要练就眼泪收放自如的本事,睫毛抖一抖立刻泪光盈盈,一副为那负心人宁愿上刀上下火海的决然。
“……楚儿……楚儿愿意去!”

又自称回楚儿,自然是为了刺激到某人。
小小的报复心吧~

“楚儿……你……你记得,事成之后我定然亲自接你……就算那些老臣罗嗦,我也会封你为妃!”
殷龙渊大为感动,握住我的手许下空头支票无数。

“渊!我不要那些……我只要你……还……”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就是形容我现在的肉麻戏码的,这番情话说下两人自然如同干柴烈火,激动得一塌糊涂。
春宵苦短,而那长伴春宵的人,明日就要送到别人手上咯……殷某人你是不是很难受呢?别着急,更难受的还在后面呢……

自从前世经历了一场虚伪空虚的恋爱,最后所谓情人还在压力之下弃我而去之后,我就下定决心,要不就保持着娼妓和恩客的关系,只要踏出了那个范围,再背弃我的,定然叫他没有好下场!
哼哼……我是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几日后混在司乐坊献艺的队伍中,我还在幸灾乐祸的微笑——刚脱离殷王爷势力的眼界那三成是为保护七成是监视的人手就被千山千影做掉了,失去消息的那群笨蛋,是不是很着急呢?
“楚小子!想什么呢?”
混在司乐坊献艺最大的好处就是有两位师父罩我,几天下来好吃好喝,连句风凉话抖没得听,最多就是被无聊头顶的闲人二号(一号是我)二师父大人喷喷口水罢了。

“在想皇上什么样子啊,老不老啊?丑不丑啊?”
当然我是知道皇帝不老也不丑的,可是她不知道我知道吗!

“你个死小子死性不改!当年殷王爷找你的时候你就是这句话!”
二师父翻了白眼做势要拧我耳朵,我当然躲开,心里奇怪,这世界莫不是政治风气很开明?怎么这些理应最重视皇权的暗部一个个都不把效忠对象当回事,连个斥责我大逆不道的人都没有?

“呵呵……其实还不都一样……”
反正都是金主,谁交的钱我才不管呢!

“唉,你也别瞎想了,我知道你比那些可怜孩子聪明的多,甚至有点乐在其中,可是这皇宫毕竟不比别的地方,你自己小心。”
二师父爱怜的看我一眼,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和上头的人有联系,可是毕竟我们还是效忠熙帝的,要是惹恼了那人要你的命,谁也保不住!”

“这世界上,毕竟有人所未料的事情,孩子……”

的确。
我低眉敛目的受教。

这世上,的确是有很多人所未料的事情,就如同我眼中只是一个暗组小头目的二师父您,却能够了解我和千山千影之间的秘密。要小心,我告诫自己。

乐声响起,二师父推我一把。
戏,正在上演。


【二十一】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潋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纹。
昨夜闲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逞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 落月摇情满江树。
          ——张若虚·春江花月夜

唱一曲春江花月夜,舞一段惊事未了情。长长的词阕只有两个关键,一要曲调温润,二来舞姿缠绵。
至‘不知乘月几人归? 落月摇情满江树。’一句,乐声回旋向上后哑然而止,我这个舞者亦拜倒。眼波流转似怨还嗔的直对着高高在上的帝王。

二师父不懂我为什么选择这虽柔美却也幽怨的曲子,可是我想那坐上之人是明白的。我就是要他看到我内心的不甘愿,看到我的‘身不由己’。
这样,他才会进而想到我不是真正全心全意为殷王做事,又认为我是个不擅长忍耐自己情绪的……和那易若谰性情相似之人。

在众人迷醉的目光中,我如愿听到了皇帝肯定的声音,没等到宴会结束,高台上的龙袍之人便匆匆离席,而某位公公一脸窃喜的晃悠过来,云。
宣凡华馆舞姬兰君待寝。

若不是他转身带路时对我眨眨眼睛,我还真看不出来堂堂神机院暗组的头子居然在宫里掐着嗓子装太监?
好大的一个把柄啊……呵呵~

在对付皇帝毕竟不起对付其他客人,几个忠心的老太监左左右右的大量着我,翻过来复过去的问我有没有什么什么的,更是要给我先‘预热’一下身子——灌肠插上玉势再抹上有催情作用香油才算全套,当下把我吓得脸色铁青。
我虽然时出来买的而且还乐在其中,可不代表我可以放任别人把我的身子当物件摆弄!就算这身子是借来的跟了我那么多年也主权转移了,怎么能让几个加起来年龄快二百的老太监作践呢!

没法明着反抗的我,只好把我暗魔法的处女秀,贡献给了那毫无情趣却分外下流的小黑屋……真悲哀啊……

结果我只是洗了个香喷喷的早,就被那些被催眠修改记忆了的太监们裹上红布送上龙床了,到了地方我已经困得有点睁不开眼了。皇帝的寝宫景安殿里当然还没有皇帝,皇帝之所以是皇帝就在于她一定不能做最急切的那一个。

而偌大的寝宫一个服侍的太监侍女都没有,则要归功于皇帝每次收集到紫发美人后都要疯狂做爱,然后折磨死对方的‘好’习惯。

反正死不了,好好面对吧。
将包裹我的酒红色绸缎抖开来才发现是一件男宠用的披挂,轧染着墨紫色的菊花,和我撒开的秀发一场的匹配。我了解对于男人来说半遮半掩遇迎还拒的风情比直白的赤裸要好上很多,穿上那披挂却刻意露出肩膀,扬面倒在巨大的龙床上……

亲身感受就是不同于精神偷窥啊,这床真是大的惊人,足够十来个人在其上展开‘厮杀’了。
心思直到远远有脚步声才渐渐收拢,做好迎接最尊贵的‘恩客’的准备——

当倚空熙一踏入幽静的内殿,就见到略微黯淡的灯火中,殷红的丝绸包裹下一位赤裸的美人对着自己妩媚的微笑,一头暗紫的秀发瀑布般铺衬于淡金色的龙床至上,黝黑中带着妖异的红的眸子直直的看着自己,眼波流转,直把人化为一滩春水……只想好好的疼爱对方,把那迷人的一切都占为己有……

“陛下……”
近看倚空熙果然不同凡响……那双精光四射的龙目灼热的逼视让我的冷却已久的欲望逐渐攀升,出口的话都呆了沙哑的情欲和不自觉的哀求。

渴望那高大威武的躯体压在我身上,给我能感受到自己或者的温暖和力度。

我悄悄的吞咽着口水,想起来当年有同行直到我的情况后思考了许久,说我是同性恋是天生的,可我对男人的拥抱进入那种极端的渴求,大概是源于缺乏父爱的没有安定感,于是转而渴求肉体上的依靠……
原本我还不相信,可是见到倚空熙的时候我信了。
和我以前交往过的所有男人都不同的,一种绝对的自信和威严强烈的震撼了我……褪去伪装的熙帝,却不是那些半吊子的野心家所能设计推翻的啊!

“小东西……”
他到我面前伏下身,高壮精悍的群体落下的阴影正好将我整个罩住,成熟英俊的脸上挂着胸有成竹的笑容。

“……陛下……我……”

“我直到你要说什么……可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说完她的嘴唇已经落到我光裸的肩膀上,慢慢的吸吮,轻轻的咬住……我浑身颤抖,如同未经人事的处子一般随着倚空熙每一个微小的动作而高潮迭起。

“啊……啊……陛下……”
眼泪这次是不受控制的涌出,全身瘫软在她怀里无法动作,更不要说我平时那些自以为娴熟的手段了,统统消弭在皇帝探入我后庭作怪的手指上。

才一根手指……啊……

“呜呜……嗯……”

“真可怜啊……从来都没有人满足你吗……?”
温柔磁性的嗓音和与之相反,强势得有点粗鲁的动作,倚空熙摆动几下就插入我的身体律动了起来。

而我,安心的沉沦在欲海之中,迷迷糊糊的神志前所未有的放松……
此时死了,又何妨?


【二十二】
“啊……陛下……我……我不行了……啊~~轻点……呜……”
春宵一刻值千金,整个晚上寝宫里我淫浪的呻吟声就没有停止过,从前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有真心在床上告饶的时候,可现在就是陷入了这种境地。

“真的?”
皇帝坏笑着一顶,满意得我又浑身酥软的浪叫。
“朕怎么觉得你下边的小嘴……可不是这么说的哦?……夹得那么禁,热得我都要化在里面了……”
卡着我的腰肢有力往上一带,我尖叫着再次射了出来,终于得到了稍微的喘息,于是嗔怨的看着还未呈足兽欲的男人。

“小妖精——你这是故意勾引我!”
之间倚空熙双目精光一现,再次扑了上来,脑浆被情欲烧得沸腾之前,我之来得及得意自己的魅力对他照样行得通而已。
然后,什么廉耻道德都再没有了,粗俗淫荡的语言,也脱口而出。欢情在上,谁还管什么高高在上的帝王,还是肮脏下贱的娼妓?

“啊……呜……好深……我要死了……啊……好人……你弄死我吧……啊……”
被悬空举起的我只有后庭紧紧的裹住那粗大火热的男根以求支撑,一下一下的冲击都正中甬道顶端的敏感,浑身酸痒扭动,恨不得挣开那铁一般的手臂自己上下耸动来换得快活。

“小妖精……哈……都这样了还这么紧……哦……真浪啊……哈……看我不捅死你这小浪货的……!”
沉迷于下体传来的翻天快感的倚空熙也抛去了皇帝的面目,火热的亲吻住我叫得越发淫浪的小嘴,肉棒更加用力的抽插,满足着我内部深深的空虚。

“啊……啊……!!……你……你弄坏我了……啊啊……要穿了……啊——!”
越来越凶狠的抽插和歇了几次却更加巨大的分身在我紧密的甬道里快速运动着,巨大的快感弄昏了我的神志……终于尖叫一生,爽到昏死过去。

等到第二天醒来时,现实责怪自己怎么被那暴君迷昏了头,居然就这么安安心心的睡着了,也不怕再睁开眼又回地府!
试着动了动,浑身疲软,筋骨酸痛。

昨天晚上真的做过头了……但是却一点也不后悔,毕竟那是我最淋漓尽致的一夜,记忆中最满足的性爱了。
“小东西睁开眼睛吧……我直到你醒了。”
倚空熙低低的小声,居然就在耳畔?

“……陛下!?”
难道不用上朝吗?我居然有幸做那‘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祸国殃民时代剧主角?

“呵呵,别瞎想了,现在都黄昏时分了,你睡了一天。”
现在倚空熙稍微收敛了一点做完那危险的,攻击性的气质,虽不在会让我心跳失速,却多了可靠长辈的稳重和安心之感。

“一天?”
我不会是占用了大墒皇帝的床榻一整天吧?好丢人啊……

“是啊……小东西你怎么长得啊?这么瘦,一点也不象是……”
捏捏我比起同龄男子的确纤细了些的手臂,他自言自语道,然后像决定了什么使得一拍大腿——
“朕决定了,朕亲自来养胖你!”

“啊……?陛下,楚某一介草民……”
果然是一代暴君,任性得够彻底,在我刚开口准备抗议时就封住我的嘴巴,然后一边热吻一边招来太监,一吻结束,我还没有缓过起来,就已经把将我认为义子,封了个灵王的事情宣了下去……

一般看对了眼不也该是封妃吗?

“为什么……这么做好吗?”
我拉拉男人的衣袖,小心翼翼的问。

“有什么不好——你是甘心被关在这铁笼子里的人吗?”
见我还是半真半假的做戏,倚空熙扶正我的脸庞,严肃的看着我的眼神,目光如炬。

“要听真话?”
我也认真的回看这个奇怪皇帝,前所未有的认真,然后我问。

“当然。”

“我不愿。”

于是他笑了起来,真心实意的高兴,原来那问题真不是试探。

我渴望自由的程度胜过了生命和尊严,我不愿意接受任何人的要挟,更不寻求别人的施舍或者庇护。我一直坚信只有完全靠自己决定一切,命运才不会被别人抓在手里。选择做一个妓也是这样,出来买的,有多少人会和恶魔讲求真心,讨论责任?
逢场作戏什么人不会?充其量不过是演技好坏,而我的观众们从来不会懂得我内心的世界。

可是,这倚空熙竟然是懂得了吗……?

对着我吃惊的眼神,这个掌管天下生死的男人露出沉思的表情,许久才对我说道。
“我懂得你,因为我自己也想飞出这个笼子,可是身上的责任压着我,我动不了。皇帝当得不开心,只好努力为自己的继承人扫平障碍了……”
听起来就像治国平天下完全是闲极无聊的产物,波澜诡橘的阴谋更是万般无奈的产物,忽然变成昏庸无能的君主,更是不能畅游四海玩转江湖的怨恨发泄??可是他的确又是这天底下最合适做皇帝的人。

有的人就该是龙,不管他想不想,而有的人拼到死,依旧是皮没褪干净的虫蛇,这不止由才能境遇所决定,成败更在于一个人的气量。

我为倚空肆和殷龙渊以及许许多多和他们同样心思的人惋惜。
这天下,注定还是这男人的。

握着他赏赐的万两金票,免死金牌和王室分封诏书,我感叹着几天之间自己就和殷龙渊成了同样地位的人了。
站在大殿门口,我突然对倚空熙说,自己要留下来。

要留在这矛盾最集中的暴风眼里,看完这场戏,要怎么落幕。

“当然可以,但是你也要相应的付出代价。”
眯着眼睛,当朝天子微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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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端 Posted: 2006-03-28 10:57 | 9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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