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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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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贴]肯信来年别有春(下卷)by林寒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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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被 介末 从 原创耽美文学 移动到本区(2008-03-29)
肯信来年别有春


下卷.春回四海


第一章 是耶非耶


  任子恒自睡梦中醒来,闻到房间外传来的花香,一阵阵心旷神怡。他已很久没这样轻松过。他是江南秀才,四岁便有神童之名,今年已满弱冠,满以为殿试会稳摘状元之冠,竟然败北。早前听得同场的考生议论,如今七派势力日衰,急着补充新人,天下士子唯有给七派联盟在朝的官员们送礼打通,并拜在门下,才有希望登天子之堂。他自负学问过人,智能无双,未曾理会,想不到竟然真的落榜。


  他年纪尚轻,倒也不以为意。直到五天前有人找上门来。来人手中有七派联盟给朝中大员的信件,涉及偷换考卷一事。然空有此信,不足为凭,要他出面去告御状。任少恒揣摩良久,七派联盟这两年势力日渐缩小,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天下考生无人敢触其头角。


  来人苦劝,任子恒听他来自承恩山庄,又誓保自己父母安全,心有所动。任子恒之父任伯初,生性梗直倔强,因昔年不满朝廷尚武,七派做大而辞官回乡。听闻此事,拍案而起,当即让儿子去雍京,为天下文人伸张正义。


  谁知行到半路,已有人于路上截杀,好不容易甩脱追踪之人,躲到承恩山庄暂避。任子恒此刻才知去接自己之人便是承恩山庄副庄主伊随云。承恩山庄与七派联盟争夺天下财源,真正不死不休的局面,难怪如此费尽心理要扳倒七派。这考场舞弊案涉及人数众多,去雍京之路只怕更是艰难。


  他天性乐观,略想了一想,便把这些烦恼拋在脑后。昨天到山庄时,天已傍晚,只觉山庄设计巧妙,曲径回廊,尽显心思。伊随云领他见了大庄主,那大庄主脸上戴着面具,全然看不出相貌神色,只露出一双眼睛,烟波闪耀,新丽惊人。待人极为冷淡,见他也不说话,只点点头。任少恒却也不放在心上。


  伊随云安排他住在内院,以保万全。他临睡前记得窗前种着几丛牡丹,极尽富丽荣华,不知这承恩山庄有何机巧,竟能令四季鲜花同时盛开。任子恒走下地去推开窗子,怔怔楞在当地。窗外是深深浅浅的绿,满地的姹紫嫣红,姚黄魏紫间站着一个丽人,白衣如雪,凝眸浅笑,初升朝阳与牡丹的冶艳于瞬间失去颜色。


  那丽人听得窗子声音,转头向这边望了一眼。任子恒觉一阵目眩,不能呼吸。再要细看时,人却已不见了。任子恒抚胸后退,坐在椅上喘息。难道是花妖,否则何以解释那白玉似的肌肤,漆黑如墨的眉毛,璀璨如星的眼眸。


  任子恒缓了一会,急急研墨,将适才那丽人绘了出来。听闻花妖狐仙常在山水明秀处,自己竟然有一见的缘分。


  期间有使女们来送早餐,叫他在屋内等候,庄主会过来。人都走后,任子恒痴痴看这那花丛,只盼能再见那花妖一面。眼见日头高升,想起文人口耳相传,这类得天地灵气而成型的灵物不会在白天出现的。任子恒心中急躁,太阳却端端的挂在天上,没有半点要下山的意思。


  好不容易过了晌午,伊随云与大庄主一起前来。伊随云道:“庄主每月都会在十五那天赶赴雍京,任公子在车中同去,不致引人怀疑。七派高手众多,若被逼急了,只怕不好惹,我留在这里应变,定会保公子父母周全。”任子恒道:“伊庄主辛苦了。”伊随云又道“此地到雍京有三天路,明晨出发,我会多派几辆一样的马车,纵有人追截,也可迷惑其人。”


  任子恒点点头,暗赞难怪承恩山庄发展如此迅速,只一个副庄主,便是这般的亲切周到,行事严谨。江湖上都道承恩山庄主人神秘的很,这伊随云却肯告知姓名,坦诚相待,实是笼络人心的高手。想到这里抬头去看那大庄主,那大庄主正站在书案前,看他那幅画。任子恒面上一红,他不只画了画,还在上面题了一首十六字令“佳,软玉无瑕带露花,凝脂面,眉上隐烟霞。”落款题的是“任子恒七月十一,于承恩山庄见花妖,作此十六字令以记。”还好那大庄主并未说什么,不一会,便与伊随云一道告辞走了。


  任子恒好不容易熬到天色渐晚,天空却阴云密布,看情形是一场少有的大雨。任子恒心有所动,故老相传,灵物修行,要应天劫才能成仙。难道那花妖天劫将至,故意现身让自己看见,寻求庇护。


  才想到此处,雷声大作,雨已倾盆而下。最大的一朵牡丹在风雨中瑟瑟摇动,任子恒不及多想,冲进雨里,以身护住那株牡丹。他是书生,不会武功,暴雨砸在身上,一阵阵气闷。快要支持不住时,眼前多了一截黑色衣角,却是那位冷淡的大庄主。他也不说话,把一只手放在任少恒背心,任子恒感到一阵透骨寒凉传来,奇怪竟不难受,砸在背上的雨也不再那么难忍。


  暴雨来的快,去得也快。任子恒觉这大庄主也不像外表那般不可亲近。才要搭话,那大庄主忽然拔出剑来,寒光闪烁,在地上划了两个字,转身走了。任少恒看那字迹,隽秀飘逸,大大的两个楷书“无聊”。


  任子恒呆了一呆,心道,你帮我也不过是为了要我去告御状,我自然也不必感激你。他来时这一路被人追杀,也并不如何愁闷。想到要和这冷冰冰的大庄主同行三天,心中实在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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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所谓伊人


  任子恒告别父母,与大庄主坐上马车。一行四车,架车的马浑身白毛,神俊非凡。任子恒上了车,不由感慨承恩山庄的富贵奢华,车内所设之物,无不精巧至极。他自己也出身富贵,这承恩山庄的吃穿用度却是他生平仅见。车厢内竟还有两位美婢,一在奏琴,另一为大庄主轻轻捶腿。


  大庄主今天穿了一身蓝色锦缎长袍,腰间束着一条银链,精致的很。斜斜依着枕头靠在车厢壁上。任子恒觉他虽淡漠,却无法让人不加注意。想起承恩山庄这两年风云突起,气势迫人。越发觉眼前之人神秘的很。说了许多话去撩拨那大庄主,那庄主只是不答。任子恒大觉无趣,道:“庄主何必如此冷淡,又非我有求于你。”他本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只是心中气闷,赌气说了这话。


  那大庄主听他这样说,缓缓坐了起来。任子恒看他起身,忽地心中一跳,想起一句词来‘肩若削成,腰如束素’。此时正值夏季,天气闷热,那使女拿了扇子为那庄主轻扇。庄主略抬了抬手,向任子恒方向一摆,那使女便为任子恒扇风去暑。


  任子恒看他连手上都戴着丝绢手套,笑道:“如此盛夏,庄主也不嫌热。”庄主轻轻摇了摇头,把手搭在任子恒手上,任子恒觉触手冰冷,心中大讶。看那庄主眼睛里水光闪了一闪,竟似带着些调皮的意思。想起承恩山庄内院里那花妖,觉这大庄主也不是那么可恶,否则怎么会有灵物住在他的庄园里。


  这时使女把一个小书案挪了过来,又为庄主研好墨。任子恒见状,心道原来这庄主也从不与下人说话,否则这些丫鬟怎么会这样知趣,也不用吩咐,就揣摩出主人心思。难道他竟是不会说话的。庄主已写了几个字,推给他看。任子恒看那纸上写着:“晚上见到花妖了么。”抬头看那庄主眼睛里闪着捉狭的光。


  任子恒故意大笑两声,道:“看到了,真要多谢庄主。”那庄主又写道:“谢我什么。”任子恒做陶醉状道:“庄主难道不知花妖多情。昨夜我对她轻怜蜜爱,她又知情又解趣,我们抵死缠绵,直到三更,才送她离去。”才说到这里,已听得那庄主冷哼了一声。


  任子恒喜道:“原来你会说话。”他听那庄主轻哼一声,竟仿佛金玉相击,料他声音一定动人的很。又说了许多话去撩他,无奈那庄主再不肯出声,也不写字给他看了。


  傍晚十分,寻了客栈歇下。那两个使女点了满桌的菜,那庄主也不吃,任子恒自己无趣的吃了下去。等到天明,马车向四个方向出发,那两个使女也坐其它车走了。车过市集,有一群小乞儿追在后面乞讨,任子恒看他们衣衫褴褛,十分可怜。他身上并未带钱,看那庄主如若未闻,心中不满,道:“庄主富甲天下,怎么不肯行善。”庄主看了他一眼,拿了一张银票出来,任子恒看了上面的一万字样,吃了一惊。那庄主伸手将那银票拋到车外,任子恒苦笑一下。已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兴奋之极的惊叫。接着是抢夺撕打之声,不一会,哭声大作。渐渐的马车离的远了,什么都听不见了。


  任子恒怒道:“你为什么要这样捉弄那些受苦人。”那庄主也不答话。此刻任子恒心里真是觉他不可理喻之至,也不再去与他说话。


  将将天色又晚,马车并不停歇,继续向前赶路。车夫禀报说,明日清晨,既可进入雍京城内。路上渐渐多了许多稀散农家,人烟渐稠。任子恒迷迷糊糊刚要进入梦乡,车身猛的一震,传来一声惨叫。大庄主拎着他急退出去。车厢已被几柄银枪刺穿。冷风吹过,任子恒看到面前为首的站着四个人,穿著一式的夜行衣。周围密密的也围着一圈人,连人数也分不清。车夫已被刺死,任子恒心道我命亡矣。


  那四人哈哈大笑,这四个人相貌竟是一个模样。可惜小眼宽鼻阔嘴,实在丑得很。庄主在任子恒耳边道“蹲低,不要动”任子恒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话,只觉清越婉转,无限悦耳,差点忘了身在何方。


  那庄主抽了剑出来,任子恒看他身如柳絮,竟似飘到阵前。对面人道:“你可真够狡猾,害我们追丢了不知多少人手。老天注定,今儿这功劳是我们兄弟的了。”又哈哈笑道:“这位想必就是承恩山庄的大庄主了,你漏夜赶路,真是算准要便宜我们,等我们抓了你,撕下你那鬼脸看看,你到底为什么不敢见人。”


  庄主轻啸一声,提剑迎了上去,剑尖一抖,闪出九朵剑花。对面四人不敢轻敌,缠住他慢慢游斗。任子恒暗道要糟,他虽不懂武功,双拳难敌四手也是知道的。但观战一会,看那庄主脚步轻灵,姿态曼妙无比,渐渐忘了这紧张势头。他素来重文轻武,以为武功不过是蛮夫所用的末流本领。却没想到还有如此美妙的身法招势。


  还未想完,那庄主一声惊叫,任子恒凝望场心,才发觉是那庄主的面具被挑断掉了下来。有心想看看那庄主的相貌,可那庄主一手掩着面孔,身法更加迅疾,只见人影飘来转去,纵然不挡,也看不清楚。待他停下时,对面四人已倒在地上。眼前人影一飘,领子被人拎起。那庄主抓着任子恒在人家屋檐上飞速前行。任子恒觉冷风打在身上,十分难受,不过比之丧命还是好过万分。


  庄主的速度越来越慢,半晌,自房上跳了下来。提着他摸进一户人家。屋内有一对小夫妻正在亲热,还未叫出声,已被他点了穴道,又把两人踢到床下。任子恒觉浑身一轻,站起身来,那庄主倒在地上,竟似昏了过去。任子恒把他抱起来,啊的一声,放下了手。那庄主被这一撞,又醒了过来。看任子恒脸上惊诧之极的神色,道:“怎么,追兵已过来了么。”


  任子恒摇头,道:“你,你...”。庄主看他如此,想起一事,伸手向自己脸上摸去。任子恒叹道:“不怪你笑我无聊,原来那花妖...”说到这里再说不下去。想起在马车上,自己随口吹嘘说和那花妖如何缠绵,难怪这庄主要生气,心中更是尴尬。那庄主正想说话,一丝血却顺嘴角流了下来。


  任子恒上前扶起他,把他拖到床上。幸好这庄主远比旁人为轻。这时听得远远有喧哗声向这边来。庄主道:“七派在这附近极有势力,一会便会搜查到此。”说到这里,咳了一下。


  任子恒大声道:“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


  他才靠庄主的保护才到这里,此刻看这庄主孱弱娇美,心里生出一阵英雄气概,开口便说了大话。那庄主显是不信,还要说话,任子恒将他一把推进床里,拆开他的长发披散在枕头上,又拉下他的袍子,松开他的上衣。庄主吃了一惊,伸手要推他,却是没有力气。任子恒把自己的衣衫解了一半,覆在他身上道:“庄主休怪,事急从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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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名花有主


  擂门声起,任子恒故意磨蹭一下才去开门。一个黑衣人扬了一下手中的七派联盟棋,道:“有强盗受伤逃脱,你们这听到什么动静没有。”任子恒道:“没有,正睡觉呢。”那黑衣人道:“那强盗是两个人,杀了长真派的四位高手也受了重伤,掌教说了,要抓住他们两个千刀万刮。无论谁有线索,都重重有赏。”任子恒哼哈的答应着。那人转身走了,任子恒刚把心放下,那人又回来了。走到床前,猛把被子一拉。床上人长发披散,伏在床上,头发划过雪白的肩头直到腰际,显是未穿衣服,此刻在不停的微微颤抖着。


  任子恒上前道:“大爷,这是我新过门的媳妇,脸皮子薄的很。”那人咽了一口口水道:“我不是占你小子便宜,上面交代下来,总得看一看。”又拍了拍任子恒肩道:“你小子好福气啊,瞧你媳妇这身皮子,万花楼的头牌可也没这么滑。”


  任子恒回头去看,庄主已将衣服盖在身上,想坐起身来,却是力不从心。赶忙去扶起他,感觉触手处一阵冷一阵热,心中担忧。那庄主道:“你不用怕,我没事,只是受了内伤。那四人厉害的很,我的功夫可以击杀强于自己的敌人,但会先伤了自己。”


  缓缓坐稳,运气调息。过了半晌,道:“我们快走,七派暂时不会再来,我在雍京边上有座园子,就在前面不远。随云在那里布了石阵,一般人进不去的。”提着任子恒,快速遁去。一路小心的躲避人声。任子恒提心吊胆,想让他放下自己,无奈冷风灌进口里,说不出话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子一松,倒在地上。站起来时发现身在花园,草木扶疏,布置与承恩山庄相似的很。急忙把那庄主抱了起来,摸到他身上衣服已被汗水湿透,知道他把自己带到这来,一定大耗功力。小心翼翼的把他抱进屋去,放在床上。找了丝巾给他擦脸。这才发现屋内陈设堂皇,窗帘纱帐精美绝伦,竟是明黄色的。


  庄主缓过气来,看他打量这屋子。道:“这本是当今皇上的行宫,赐了给我。外院有许多仆人,内院有石阵包围,只有两个丫鬟住在这里。”任子恒心道:“原来是皇上暗中助你,难怪承恩山庄无人能动。”想到这里,心头电光火石,已明白眼前之人是谁。

  庄主看他面上神色,道:“你已知我是谁了,是么。”任子恒废然道:“若不是见了庄主真面目,我一世可也猜不到的。”半晌又道:“当今圣上真是好手段,处决柳家,灭了崆峒,人人皆道皇上为你之死而大肆报复。自然想不到你其实未死。”


  这承恩山庄的庄主正是安风,他听任子恒这样说。叹息一声道:“你这么快便想明白,也不必夸别人厉害。”喘了两口气道:“我本该死了,朝中有一位郭太医配药压制了我的内力,恰逢半年之期便进入龟息状态,却又救了我。否则也瞒不过”苦笑一声,不再开口。任子恒看他面上神色悲伤凄凉,想说些什么去安慰他,却也不知到底该讲什么。


  怔怔间,听安风咳嗽了几声。上前看他,安风面容泛红,呼吸转急。伸手抱住任子恒,喃喃道:“抱我,抱我。”任子恒吃了一惊,推开了他。安风倒在被褥之间,发出些许细碎的呻吟。任子恒已是成人,也与些名妓有过云雨之欢。见他如此,一阵躁热自身体内部升了起来。


  猛一咬牙,坐在床上,抱起了安风。一手去解他的衣带,一边低头吻上他的唇,俯身压在他的身上。刚才逃命之时,他也抱过安风。心里焦躁不安,未及多想。此刻觉身下人柔软火热,忍不住伸手在安风身上抚摸。抚到安风胸前的突起,轻轻一捏,身下人立刻呻吟一声。正要动作时,安风却忽然一把推开了他。


  任子恒一楞,安风挣扎道:“出去。”安风看他脸上受辱表情,叹道“我不想害你。”左手摸索着在自己右手无名指的戒指上一握,又清醒了不少。道:“后面有几进屋子,我平时只在十五过来,丫鬟们都睡在后进。你去找他们,侍侯你换洗,明天自会有人带你去办御状之事。”


  看任子恒走了,安风松了口气。他两年前受创,虽然最终恢复功力,却出现了缺陷。每月十五,内力会状如消散不能调动。他修炼的醉花功绝情断爱,是门逆天的功夫。从两年前他初沾情欲那天,每逢满月之日,都会被情欲纠缠。李昊远放他远走,却又不许他离得太远,每月十五都要赶到这行宫来。今天只是十四,可他受了内伤,不能自抑,竟然向任子恒求欢。


  安风伏在床上,一阵阵热气袭来。他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酥麻夹着痛楚令他不能安枕,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沉沉睡去。再醒来时,日已西斜。身上衣服俱已换了新的。书案前座着一人,一身明黄色的衣袍,听他动静,走了过来,把他抱在怀里道:“安风可算醒了,长真派竟敢伤你,朕定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轻抚安风的眼眉,柔声道:“安风怎么不先通个消息给朕,朕好派人暗中助你。”安风道:“皇上只准我聚财,不准我兴武,我怎敢不从。”李昊远道:“你在怪朕么。”安风道:“我不敢。”李昊远道:“任子恒已被带去宰相府,七派受此重击,再难翻腾风浪。安风可高兴。”安风道:“我自然高兴,我,”说到这里,一阵烦闷,昨天那躁热又升了上来。


  李昊远何等熟悉他,把手伸到他衣服里,在安风身上轻轻撩拨。满意的听他呼吸越来越急,安风伏在他身上,抱住他的腰。李昊远把他衣服脱下来,揉捏他的乳尖,安风呻吟两声,紧紧的贴着他。李昊远轻笑一声,让安风跪在床上,取了药膏,探指进去为他涂抹。手指被他紧紧裹着,阵阵销魂。看安风雪白的臀瓣微微颤抖,解了自己的衣服扔到床下,轻轻压在安风身上,又伸一指进去拓宽安风的后穴,听得他不断呻吟。微一挺身,贯穿了安风。


  感到安风少有的热情,甚至在微微的迎合着他。李昊远略一思考,已明白是因为什么。将安风的腿分开到极限,往他身体最深处抽插。一手在前面抚弄安风的分身,把他送上极乐的颠峰。两三次后,安风情欲渐退,觉腿间疼得厉害,身上人似乎永不餍足的在自己体内抽送欲望。安风伸手抓住床栏,咬牙承受李昊远的冲击。


  夜里,安风被揉弄的醒过来,李昊远正轻轻弹弄他的乳尖,看他睁开眼睛。笑道:“安风既已醒了,”伸手去抚摩他的腿,慢慢覆上他的臀瓣。安风嗫嗫道:“我,”还未说完,李昊远的手指已探进他体内。安风惊喘一声,李昊远输真气去冲击他下腹与情欲相关的窍穴。满意的看他脸上笼了一层红霞,道:“乖,张开腿,让朕疼你。”安风喘息几声,分开双腿。李昊远把分身插入他体内,已经闭合的小穴蠕动着推拒外来异物。安风痛得呻吟一声,李昊远亲了亲他的耳朵,柔声安慰。又将自己向内推了一推,听得安风低泣,道:“一会儿就不痛了,乖,腿再张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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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来即我谋


  安风在屋内发呆,听得门声一动。任子恒已走了进来,任子恒看他脸上吃惊神色,笑道:“武功我虽不会,五行布阵可也学过看过。这小小的八卦阵怎难得住我。”安风点了点头,想起一事道:“皇上是否留你入朝为官。”任子恒在他对面坐下,道“我并未见到皇上,宰相大人倒提及此事,被我拒绝了。”


  安风眉毛挑了一挑,奇道:“你们读书考科举,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荣登天子之堂么”任子恒故意叹了口气,引得安风注意自己才开口道:“我不愿做官,是为了报恩。大丈夫当然要先报恩再做人为官。”安风道:“你欠谁的恩。”任子恒嬉皮笑脸的凑到他脸前道:“当然是庄主的救命之恩。”


  安风向后退了一退道:“我不是要救你,是有用你之处。”任子恒闻言做西子捧心状,无病呻吟道:“庄主这样说,可真伤我的心。庄主安知今后便无用我之处。”看安风不为所动,又道:“七派虽大势已去,犹有余威。临危反扑,其势难挡。庄主可愿听我浅见。”


  安风道:“哦,你有什么念头。”任子恒又往前凑了凑,道:“七派现今实为六派,长真,海沙,横越三派较弱,南嫡,商越,百相三派较强。其中犹以南嫡为最。过去七派联盟打的是人多力量大的算盘,一荣俱荣。如今人心不稳,庄主可分而破之,易奏全功。”


  安风听得出神,半晌道:“理虽如此,不易施行。我与七派仇深刻骨,随云倒并未与他们着过面。但是我教现任教主,七派若去探听,万难保密。皇上不准我招募武功高强之人,我手中并无可用之人。”


  任子恒又往前凑了凑,道:“庄主再说下去,真令我无地自容,难道庄主竟未看到面前就有人么。”安风伸手推开他,道:“你父亲是江南名儒,一心盼望儿子出仕为官,为国效力,我若留你在山庄,岂不会受怪罪。”任子恒正色道:“七派以武乱国,我对付七派正是为国效力。七派若无,再去做官也不迟。”


  安风凝神想了一想,道:“既然如此,你随我回去吧。”任子恒道:“庄主何时出发。”安风道:“明日一早。你有什么事么。”任子恒上前拉住他的手道“我回来时,前面集市有一杂耍团。你在这无聊,不如同去看看。”安风把手抽了回来,任子恒看他要开口拒绝,道:“不过小事罢了,这内院连人都无,庄主也不怕闷出病来。”硬拉着他去了。


  安风念来不及拒绝,已被拽了出门。他生长在雪山之上,来中原后日日过紧张生活。对市井游乐之事,一概不知,听任子恒说的眉飞色舞,心中也生出好奇。


  那集市并不远,片刻已到。任子恒拉他站在杂耍班边上,看南洋女郎在绳索上迈步,翻跟头。那女郎一身红色紧身劲装,动作利落,围观群中爆发出一阵阵掌声。安风看得无趣,任子恒看他面上无聊表情。暗骂自己愚蠢,安风的轻功不知比这女郎高出多少倍,怎会有兴趣看她表演。


  想到这里拉着安风到集市里转,有许多卖零碎货物的小摊,倒也还算有趣。安风选了几样,看看又放下。任子恒见前面围着一堆人,又拉着安风挤了进去。一个容貌秀丽的女孩子跪在地上,身前挂着一个纸牌,写着卖身葬父。任子恒看她头缠重孝,实在可怜之至。听得周围人议论,原来这姑娘要厚葬其父,所以一时无人出价。


  安风转身欲走,一队人骑马冲了过来,为首者身躯肥大,一脸横肉,跳下马来,抓住那女孩子,伸手便扇了她几个耳光。周围看热闹的发出一阵不满之声。那人见状道:“这是我没过门的小妾,早已下过聘礼的。竟敢跑到这卖第二次。我就是扒了她的皮,也是白扒。”那女孩子拼命挣扎,厉声道:“我不是你的小妾,我爹就是被你打死的。救命,救命啊。”围观者乱作一团,人人不愤,可看那人带着许多人手,骄横如此,也是无人敢惹。


  安风见一片混乱,转身欲走。任子恒拉住他道:“庄主不去救她?”语气极为惊讶。安风淡然道:“我为何要救她。”任子恒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武艺这样好,却不肯见义勇为,不是大丈夫所为。”安风道:“我本就不是大丈夫,你不是清楚的很么。”任子恒看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悲怒,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有心想道歉,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阵混乱声,那胖子已把人拖上马去。任子恒冲过去,挡在马前。道:“这位姑娘根本不愿意跟你走,你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那胖子嘿嘿笑了两声,道:“你是谁,竟敢管我横越派的闲事。”七派联盟霸道已久,围观者听这胖子是七派之一,登时鸦雀无声。任子恒道:“天下事自该天下人管。”那胖子又哈哈笑了两声,抽出腰间鞭子,兜头朝任子恒抽了下去。任子恒竟是躲也未躲。安风皱了皱眉,轻飘上前,架开了那鞭。那胖子见他身法,知道遇上高人。扬声道:“这位朋友藏头露脸,又是什么人。”安风并未戴面具,可他戴的帷帽,直遮下来。只能隐约看见轮廓。安风也不答话,跃上马头,一剑刺进那胖子胸膛之中。对方竟是躲也来不及。


  安风手中剑光连闪,轻绕那胖子手下一圈,拽了任子恒便走。那姑娘也在后面勉强跟着。安风快走到李昊远行宫时,停了下来。对那姑娘道:“别跟着我们。”任子恒吃惊道:“她回去一定会死的,你,”安风道“她死不死,与我有什么关系。”任子恒道:“救人救到底,送佛上西天。”那姑娘跪在地上,道:“我什么都会做,公子千万不要让我回去。他们会把我卖到妓院去。”安风哦了一声,道:“你愿意跟着我们?”那姑娘道:“只要让我跟着两位好心的公子,”说到这里,停了一停,细如蚊吶道:“我什么都愿意。”

  安风道:“什么都愿意是什么意思。”那姑娘脸上更红,头垂得更低。安风忽然蹲在她面前,把手伸进她衣衫里摸索,握住她的胸,略微施力,那姑娘身躯颤抖。安风轻揉她的乳,另一手向下探索。看她脸上红霞渐起,柔声道:“为什么你不愿意和那些人,愿意和我们。和我们在一起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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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或有所动


  任子恒一把拉开他,道:“你不愿留她,也不用这样。”安风道:“各安天命,我为什么要救她。她长的好看,被人看中,又关我什么事。”任子恒道:“人生在世,仁孝为先。她卖身葬父,足见其孝。这样的人当然要救。”见安风只是不语,地上女子瑟瑟发抖。任子恒道:“你生的这样美丽,血却是冷的。”安风道:“这个自然。”任子恒知道自己说错话,懊恼的很。半晌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新民,在止于至善。你救了她,总算功德一件”


  安风道:“我修炼的功夫源于道家,讲究老死不相往来。”任子恒道:“道家讲清净无为,庄主汲汲营营,又算什么老庄门徒。”他恼安风冷漠,实在忍不住开口讽刺。那姑娘听他们争论来去,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任子恒道:“庄主。”安风看了他道:“天下俱是这样的事,救不过来的,你救了这一个,还有无数个。”任子恒道:“救得一个是一个,若是没见到,也就罢了,遇到怎能袖手。人力虽有限,总该尽心竭力。”那姑娘哭声越来越大,安风叹了口气,拉起她,道:“莫要哭了,你留在我这园子里,做个使女吧。”


  第二日,车回寒城承恩山庄,任子恒怎么撩他说话,安风也不回答。任子恒已习惯他喜怒无常,不以为意。只是心中遗憾,这样美丽的人,偏有这么冰冷的性子和心。


  三天路程,安风吃饭时才摘下面纱,任子恒道:“你不在外面的时候,何必戴着这样东西。”安风看他一眼,忽然轻笑了一下。任子恒觉春风拂面,万花盛放,一时呆了。安风轻声道:“就因为这个。”任子恒满面通红,半晌无语。安风乐得清净,不一会便睡去了。


  回到承恩山庄,安风嘱伊随云与任子恒商量分化七派之事,自己先离去了。伊随云与任子恒细细讨论一番。此时两人已略熟。任子恒谈起路上之事,道:“贵庄主样样皆好,对人未免太过冷漠。”伊随云叹息一声,道:“家师体质极弱,因此少年起修炼醉花功,期望可因进境武艺至高境界而保全。虽然冷漠,但善良温厚。未料遭受重创,内伤每月发作,性子也大变了。在此地建筑山庄,也是因这寒城有两脉寒泉,可以助家师疗伤。”


  任子恒默然良久。想起一时,问道:“庄主是你师父,不知庄主今年,”他说到这里,伊随云已经会意,笑了笑道:“家师今年二十七岁。”任子恒惊讶道:“怎么看都不会超过十八,真是驻颜有术。”伊随云道:“醉花功便是如此,这功夫修炼不易,毁损却很轻松。是以很少有人修炼。家师就算八十岁,只怕也是现在的模样。”


  任子恒告诉父母,要留在山庄共商对付七派。老父任伯初知道儿子是为朝廷效力,欣然应允。临行前道:“我在你房内看到你挂的一幅画,画的是什么花妖,这类妖物怎能招惹,你叫管家为你换一座屋子。”任子恒心中暗笑,也不多讲,送走父母。


  自雍京归来之后,任子恒的身份已是承恩山庄的另一位副庄主。他本就是聪明之人,加之伊随云部署严密,又有皇帝暗助承恩山庄。分别联络七派门人,分而化之,长真,海沙,横越三派先后覆灭。任子恒自觉逍遥无比,远胜读书为官,安风也对他越加倚重。安风出山庄时,对外宣称叫楚承恩。任子恒问他几次,方知楚是当今皇上的母姓。他这段时间,全心为安风出谋划策,身先士卒,安风待他也比从前近些,有时恍惚觉得与之关系真的十分亲密。忽的想起这美丽的人其实另有所属。承恩承恩,自然是承皇帝的恩了。


  一天清晨,任子恒心中烦闷,绕到安风的住处去找他。安风素来喜静,并无人在外面侍侯。任子恒直走进去,屋内空空如也。听到后窗隐隐有水声,这房屋后面一眼望去只是一片花丛。任子恒留神细看,这里布着一个小小的八卦阵,任子恒踩着生门,走了过去。心道,这自是伊随云的手段了。


  水声丁冬,抬眼望去,屋后有一泉眼,流成一个小小的湖。湖中站着一个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白玉似的脸颊上一双眼睛新丽惊人。看见来人后那美丽的眼睛染上一层薄怒,道:“出去。”任子恒笑道:“我不出去又如何。”故意睁大眼睛打量安风。湖水清澈见底,安风缩到水里去。任子恒在岸上躺下,看着水里的人。过了两盏茶时分,水波浮动。安风浮上水面,大口喘息。任子恒听他呼吸之声,心有所动。一脚踏进那湖里去,入水处刺骨寒凉,半边身子登时木了。想起伊随云说在此建庄因为有寒泉两股。念头未转完,冷意已传遍全身。


  安风苦笑一声,游了过来。把他放回岸上,任子恒缓过神来,看他已穿回外衣。安风道:“这水寒冷异常,平常人是受不了的,下次不要来了。”任子恒抓住他的手,嬉笑道:“冷死倒也不怕,可我什么都未看见。冤枉的很,庄主可怜可怜吧。”安风道:“你敢这样和我说话。”在他身上踢了一脚,转身走了。


  任子恒知他武功高绝,踢自己这一脚,落在身上却也只痛一会,那自是大大留情了。心中得意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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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彤管有炜


  安风坐在书案前处理山庄往来信件,看见山庄总管杜宇站在一边有事要说。安风道:“什么事情。”杜宇迟疑了一下道:“才收了这封信,南嫡派掌门希望能把独生女儿嫁给三位庄主之一。以结姻亲,永远交好。”安风道:“拿来我看看。”他从来不近女色,也无人敢和他提,杜宇看他语调如常,把信递了给他。安风展信读阅,以手支颌,看了一会儿,竟笑了一下。道:“好啊,我回一封信给他,邀请他来山庄,选中哪个,哪个就娶他的女儿。去请两位庄主过来”


  伊随云与任子恒读了求亲信后,也相视一笑。任子恒道:“商越,百相还有待南嫡出力。南嫡派掌门张全生老奸巨滑,这求亲只是试探。”伊随云道:“他以为我们一定会与其交好,我们偏绕个弯先联络商跃,百相两派。那老狐狸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安风道:“商越,百相知道我们联姻这个消息,恐怕会吓到吃不下饭,我们届时放开一线。他们两派为求自保,定会出卖张全生的地盘和部署。皇上会派高手潜藏在我们的人手之中。长江水运再失,七派财源均断,从今往后只能看你我脸色做人。”


  当晚三人谈到深夜,下人们摆上杯盏。安风笑道:“我好久没这样开心,我们三个多喝几杯。”伊随云道:“师父你不宜多饮。”安风道:“我只饮一杯,你们两个多喝些。”仆人倒上酒,安风果真只饮了一杯。任子恒道:“多喝两杯也是无妨,难道你酒量不好。”安风叹道:“我酒量好是不好,自己也不知道。我这功夫戒各种欲望,酒自然也是不能饮的。”任子恒看他霞生双颊,无比动人。忍不住道:“你就喝一杯也很好。”看伊随云望着自己,知道失言。急忙道:“你那功夫好看的很,我也很想学呢。”


  安风轻笑道:“我教教你招式吧,多收一个徒弟。可惜你年纪大了,终身无望有所成就。内功心法却是不能教给你。”任子恒道:“招式就很好,你那内功心法会练的人冷冰冰,我没有享受够俗世之乐,还不想学。”


  安风也不以为意,轻飘飘掠到大厅中间。道:“看仔细了,这是第一招‘疏影横斜水轻浅’。”掌心剑光微闪,似在虚空中画了几道梅枝,回风击雪,满室寒凉。任子恒看他腰枝宛转曲折,面上神情随招势变化,或如兰花傲视幽谷,或如水仙弱不胜衣。轻嗔薄怒,俱有惊人之美。任子恒痴痴的望着他,一颗心在胸腔里砰砰乱跳,几乎要跃出口去。


  安风将剑招使完,脸上红晕更盛。道:“我困了,先回去睡了。”任子恒看他背影,想起那天在雍京,安风滚烫的身子,金玉一样的声音。一阵热力自身体里升起,他自见过安风之后,从未与女子欢好过。此刻情欲忽然来袭,一时头脑昏沉。忽听得耳边一声几乎细不可稳的叹息,转头望去,伊随云眼中带着一种看不分明的神色,拍拍他的肩,也告辞休息去了。


  任子恒翻来覆去睡不着,天微亮时,又跑去找安风。熟门熟路的转到安风屋后。大失所望,安风还在湖内,身上却穿著一件长袍,自然是防备他的。安风见他来了,道:“怎么,还没被冻够。”任子恒道:“冷我是不怕的,我天天试 ,总有一天会进得去。既然有人能在冰水中游泳,这水再冷,可也没有结冰。”安风道:“这水奇寒,你浸并没有好处。”


  任子恒道:“好处也是有的,若是庄主肯握握我的手,我便立刻跳下去。”安风轻怒道:“好端端的做什么和我说这些玩笑话。”任子恒道:“我倾慕你,你难道不知道。”他说到此处,心中激动。又道:“你永远冷冰冰,我却每天都想着你。”安风看他面上急的红了,叹了口气,并不说话。任子恒看他不作声,心中更急,道:“你不欢喜我也没有关系,可我一定要告诉你。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的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我不愿意再这样不明不白,我,”


  任子恒看安风站在水中,一动不动。大声道:“你不相信么。”安风只看着他,任子恒觉一股热血冲上头顶。猛地跳入那湖中,向安风游过去。挣扎了几下之后,手脚已被冻僵,水灌到鼻子里,眼前越来越黑,痛苦至极的黑暗和恐怖把他拉了过去。

  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任子恒醒了过来。游目四顾,安风坐在不远处。任子恒坐了起来,安风听见声音走了过来,柔声道:“你好些了么。”任子恒点点头。安风道:“我故意等你晕过去了才救你。”任子恒道:“我只当自己死过一次了,今后命都是你的”安风苦笑一下,道:“你何必这样,你相貌学问都是上上之选,娶个好人家的姑娘,过正常日子吧。”


  任子恒用力拉住他的手,大声道:“我说过,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他手指握到安风无名指戒指处,安风痛得呻吟一声。任子恒急忙放开手。安风在他眼前伸开了手,道:“你仔细看看。”任子恒看他指上那仿佛长入肌肤的墨玉戒指,闪耀着一层冷光,表面雕着一条翩翩游龙。安风把手翻了过去,手心那面端正的刻着三个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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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有凤来仪


  任子恒看那三个字,正是当今天子的名讳。安风道:“你明白了么。”任子恒站起身来,极缓慢的摇了摇头,道:“我不明白,我只明白你是不愿意的。”安风道:“那又有什么分别。”任子恒猛地把他拥进怀里,道:“当然有分别,我就算死了,也要让你自由自在。”安风见他双眼通红,语声颤抖,显是激动已极。叹息一声,任他抱着。


  过了良久,任子恒道:“纵然是皇上,也不是全无办法的。”安风苦笑一声,道:“李昊远即位以来,国泰民安,四海升平,皇位之稳,远盛历朝。”任子恒一阵心痛,道:“无论怎样,我对你的心意是绝不会变的。”他怀中是这些天来想兹念兹的可人,再也忍不住伸手去抚摩安风寒凉的身体。安风轻轻一闪,自他怀中躲了出来。任子恒道:“你,”安风见他脸上难过神色,道:“你不会武艺,我的醉花功你承受不起,你若和我欢好,会比掉在这寒湖之中还要难受。”


  这之后任子恒清晨再去找安风,他却不在湖内了。一天天过去,还有四日便是十五月圆,承恩山庄准备庄主用的车马。任子恒已知道安更要去哪里,凌晨便守在山庄门口,拦住马车。听见车厢里的人幽幽叹息,任子恒一步迈了上去。安风见他进来,也不说话。任子恒抱住他,道:“求求你,莫要去。我想一想都要发疯。”安风轻抚他的头发,不肯做声。任子恒道:“你不要这样对待我,我也不敢奢望和你在一起,可我实在不愿看你去受辱。”安风道:“习惯了也不是很难受。”任子恒死死的抓着他的袖子,手臂上青筋突起,显是用尽全力。他本是聪明才智之士,也知道安风身不由己。可一想到安风在别人身下辗转承欢,胸中的热血激荡,控制不了自己。


  安风看他如此,沉默半晌。柔声道:“我不去了。”任子恒惊喜到不能置信。看安风决不是骗他模样,大喜过望,牢牢的抱着他。安风道:“你喜欢我什么呢,你说我冷漠无情。我做过的冷漠无情之事比你知道的不知要多多少。”任子恒急道:“我不在乎你做过什么,无论你是谁,无论你做过什么,我全都不在乎。”他这番话说的颠来倒去,却满含诚挚。安风看着他,道:“在雍京你救那女孩子,我想了很久,你这个人虽然常常做些自不量力的事情,却也因为这个比别人可爱些。”


  安风这时留在承恩山庄,是从未有过的事。下人颇以为奇。伊随云来找他,安风正在写信,道:“随云,邀请南嫡派掌门与他女儿十五那天过府,再派人请梅若雪来献艺。”伊随云点点头,道:“师父,你此刻还未出发,怕是路上会来不及。”安风道:“我写封信给李昊远,说我身体不适,又要对付南嫡派,实在去不了。他这两年国务繁忙,也不太理会我。”伊随云默然,过了半晌道:“一次不去,还有下次。”安风低低叹息一声。伊随云心中不忍,换了话题道:“我新请了一位擅做糕饼的师傅,刚尝了尝,的确不错。师父也吃些吧,我叫人摆在园子里。”安风点了点头。


  十五月园,承恩山庄早早搭了台子。邀请寒城富豪官员前来共赏梅若雪的歌舞。承恩山庄崛起迅速,财力惊人。想巴结的人只求找不到门路,当夜,真是人山人海,灯火万千。虽然在座宾客大多为有身份之人,南嫡派掌门携其张全生独女到来时还是起了一阵轰动。张全生仅有此女,极为宠爱,在江湖上甚少露面。此刻众人一看,尽皆赞叹。张云玲穿著一件素纱衣,裙上隐隐有银光闪动,面料中竟混着银丝。相貌也极精致,微微一笑,高贵而不浮夸。随着其父向前走,腰身轻摆,竟仿佛在云间踏行。安风与伊随云,任子恒亲自迎接。真是给足面子。宾主尽欢。


  客套一番后,张全生道:“江湖后浪推前浪,后生真正可畏。三位庄主年少有为,老朽若能为女儿寻个好归宿,真是别无他愿了。”任子恒道:“张掌门实在太客气了,令爱美貌绝伦,大方端庄。不知是多少人心上之选,能蒙掌门赏识,实是我们的荣幸。”安风与伊随云均不愿沾惹这个麻烦,已提前商量了派他打头阵,去迎取这位张小姐的欢心。

  酒席摆开,搭好的台子上点起一圈明灯,梅若雪抱着琵琶缓缓走到台中。四下里一片静寂,人人屏息静气,等着这绝代名伶的表演。安风听她名声已久,却也是第一次见她。梅若雪身着一件轻纱罩衣,裙子在胸下几分处结带,越发显得人袅娜修长。晶亮的眼睛扫了扫满场,轻拨琴弦。安风伊随云俱是此到高手,听得两三声,已知这梅若雪琴上功夫,着实不浅。环顾全场,人人面上如痴如醉。安风忽然想起当初与太子去醉仙楼听梅若雪,心中一颤。自己任性不去雍京,不知李昊远会如何。这两年他放自己在外面,已是大大宽松。可决计不会允许自己违逆他半分。只盼李昊远真的不在意自己才好。安风决定不去雍京,并不全因任子恒,他早想试探李昊远是否有放过他的可能。眼前对付七派实是再好不过的借口。轻抚戒指上的游龙,想起那时几近撕裂窒息绝望的痛苦,心头掠过一阵凉意,身子微微抖了一抖。


  一只温暖的手握住安风,安风看着手的主人。伊随云面含忧色,安风轻轻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四周掌声大作,原来是一曲奏完。安风定了定神,也拍了拍掌。梅若雪到后台去换了一件衣服,色做大红,这等颜色,穿的不好,原本极俗。却衬的她越发艳丽无双。她踩着乐音,翩翩起舞,安风勉力让自己全神看她表演。


  梅若雪跳完此曲,又换了衣服。这次却是一套纯白的衣裙。绦带轻扬,淡雅如仙。她到安风等面前谢赏,微屈了身。安风道:“梅姑娘名震天下,我等仰慕已久。适才一舞,更是大开眼界。姑娘腰身如流如折,美妙清丽,当世无双。”他怕张云玲选中自己,故意当着她面大赞梅若雪。梅若雪自是听熟了这些话,只微微一笑道:“庄主太客气了。贱妾蒲柳之姿,能入庄主法眼,已是大大荣幸。”


  任子恒道:“梅姑娘的确舞姿曼妙,这腰么,不及某人。”安风对他总是躲闪,他憋了一肚子火气。此刻大声说出来,挑衅的看了安风一眼。安风还未答话,已看到张云玲霞生双颊,妩媚非常的低下头去。暗道‘错有错着,看来她是一定会挑任子恒的了。’想到此,对梅若雪道:“我这山庄倒是请高人设计的,据说还排上了名园之榜,姑娘可原留此一宿,让承恩陪你一游。”梅若雪卖艺不卖身,人所共知。他如此说,实在是公然调戏了。梅若雪颤了一下,道:“这是若雪的荣幸,怎敢不从。”多少王公贵族要做她裙下之臣,她都不肯。不知为何,却觉得这戴着面具的大庄主十分吸引,声如金玉相击,动听动人,令人难以抗拒。安风看张云玲微露着恼神情,更是放心。挽着梅若雪道“既然梅姑娘如此赏光,我们先告辞一步了。”


  第二日,山庄探子来报。说张云玲回去之后,禀告父母,选中的是大庄主楚承恩。伊随云但笑不语。任子恒虽然不想娶她,听着也未免有些失望。安风最是奇怪,道:“人云‘女人心,海底针’此言的确不错。两位庄主英俊年少,温柔多情。她为何偏偏选了戴着面具的我。”伊随云笑道:“想是这位张姑娘极有眼力,知道珍珠总是藏在壳子里,算准大庄主更加英俊的无人能及。”


  还好张全生还不同意,他毕竟是老江湖,觉这大庄主总是不妥。父女较劲,还未回复消息。安风道:“子恒速速写封信去求爱,千万别把这差事落在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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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此地销魂(上)


  任子恒做个鬼脸道:“好好好,写写写。只怕送上门去,她更加看不上我。”安风吩咐下人去取信笺,道:“我们三个一起琢磨好了,若是真的不行,那我便娶她好了,反正也是做戏。”任子恒道:“新娘子看了你,只怕高兴的晕过去。醒来却是一场春梦了无痕,未免太过残忍。”谈话间,下人已拿来些笺纸。任子恒随手取过,拿在手上,才低呼了一声。问道:“这是哪家买的,精致如此。”安风道:“外面的笺纸不合用,这是我无事时做的。”


  任子恒轻抚那笺纸,道:“还能闻到花瓣气息。”安风道:“我教擅长以花炼物,你若喜欢,传你一些也是可以。”看他只拿着那纸,却不动笔。道:“怎么,一封信这样难写,你若实在不喜欢,就算了。”任子恒悠悠吐了口气,道:“一见便知此笺珍,不忍丹青泼墨深。”把那笺纸按在胸口。安风道:“一张纸罢了,值得什么”


  正商量着,山庄总管杜宇急跑了进来。安风奇道:“怎么”。杜宇道:“庄主快去前厅接旨,两位副庄主先回避一下吧。”安风心中忐忑,让伊随云,任子恒回去等候。一人去了前庭,来传旨的倒是一位熟人,李昊远还做王爷时的侍卫秦涛。他对安风向来客气,看他来了微微点头招呼。香案已摆好,安风跪下听他宣读。待他读完,起来捧了圣旨。询问的看了秦涛一眼,秦涛叹了口气,道:“公子是聪明人,皇上待你,已是远胜旁人了。”安风道:“皇上南巡,征我这里暂做行宫,我自会小心侍奉。”秦涛看了他一眼,道:“公子日常住在这里,平素每月里也不过见皇上一面。”说到这里,不再说下去。安风何等聪明,自然知道他话里意思,苦笑了下,道:“多谢秦大人提点。”


  当下急急叫人收拾,将内院全部倒出来。还好山庄本就奢华精致,摆设用度,大多是各地贡品,皇宫也不过如此。


  第二天清晨,李昊远已到。安风心下暗惊,这个时辰到,分明是连夜赶路。李昊远此行所带侍卫都是宫内的高手,人数倒也不多,同行还有两位贵妃。秦涛与山庄总管杜宇安排他们进庄。安风在承恩堂接驾,他穿了一身黑衣,跪在地上。听得那熟悉的声音道:“平身”。安风听见他的声音,微抖了一抖。李昊远摘了他的面具,道:“这里没有外人,你不用戴这东西。”安风道:“皇上要我时时戴着,安风不敢或忘。”李昊远笑道:“你若有这样听话,倒真奇怪了。”


  伸手把他抱在怀里道:“安风来信说病了,朕忧心的很,特意带药来给你。”自袖中拿出一个锦盒,打开后拿出一枚丹丸。安风闻那药味,肃然一惊。李昊远道:“吃下去。”安风身子发抖,不肯张口。李昊远道:“你既生了病,为什么不肯吃药。”看安风畏惧神情,心中不舍,道:“你不用怕,只是一个月的分量。”安风知他开口从无假话,把那丸药吞了下去。


  李昊远轻轻吻他,一会儿抬头道:“安风是为了谁,不肯来雍京见朕。”安风道:“是为了谋划南嫡派掌门。”李昊远柔声道:“你还要骗朕么,嗯,决计不是为了伊随云,伊随云是谦谦君子,那是为了你那位新庄主任子恒了。”


  安风道:“他只是没有武功的书生。”李昊远道:“安风想告诉朕什么,任子恒没有碰过你。朕当然知道,否则他早已死了。”他论及生死,语气比喝茶还要平淡,安风却知他言出无回。李昊远道:“朕想念你的很。”伸手解开他的衣服,手指探进去夹住安风胸前的突起抚弄。安风喘息道“不要在这里。”李昊远道:“哪里还不是一样,没人敢进来,你害羞什么。”把安风抱到长椅上,温柔的抚弄他。不断的输真气去探察安风体内功力,待感到安风的真气已全被药力压下。褪了他的裤子,让他趴卧在自己膝上。


  安风觉凉风在身上吹过,紧紧的闭上眼睛。李昊远看他脸上越来越红,心中好笑。手指轻轻揉捏他的乳尖,另一手绕到安风身后,分开他的双腿,在雪白的臀瓣上抚摸。撩得安风情动,将手指慢慢插进他体内,安风呻吟了一声。李昊远道:“朕若这样进去,你支持得住么。”安风伏在他身上喘息,也不说话。李昊远摸了摸他的头发,转身把他抱进了内堂。


  安风一接触到床,立刻松了一口气。李昊远拉下帐子,帐内光线一下昏暗了下来。安风跪在床上,分开双腿。李昊远自床头柜子里拿来药膏。用手指蘸了轻轻涂在他的内壁。安风情欲才起,觉阵阵酥麻,忍不住低低呻吟。李昊远调笑道:“十五那天你未来见朕,是如何度过的呢。”安风庄内尽是李昊远的耳目,自然知道安风只是独居。只是看他现在样子,想打趣他。片刻之后,手下安风的皮肤越来越烫。李昊远又加了一指,安风吃痛,支持不住。李昊远拿了两个枕头垫在他腰下,分开他的臀瓣。那私密的部位在他的目光下瑟缩颤抖。李昊远压在安风身上,吻了吻他的耳朵,道:“不要哭。”


  一手箍牢安风的腰,另一手把安风的两只手按在头前,使他不能挣扎。将分身缓慢的插进安风体内。紧窒的甬道推拒着外来的侵犯。李昊远轻声在安风耳边道:“吸一口气。”安风轻轻呼吸,李昊远感受着身下人颤抖的频率,把自己推入了安风体内最深处。安风低低呻吟,声音里已带了痛楚。李昊远安抚的揉弄他的身体,在他身上攀到情欲的高峰。几次之后,安风呻吟里已夹了哽咽。李昊远抱着他不住安慰。柔声道:“安风若是常常和朕在一起,慢慢的就不会再疼,只有快活了。”安风心中害怕,不敢说话。李昊远见他如此,叹息:道“你若实在不愿意,就留在这里养伤,朕也只是说说。”



  当年安风呼吸断绝,李昊远实是惊骇。他本以为自己狠得下心杀他,看安风真要死了,却又万万个舍不得。其后郭太医说安风只是假死,因为内力长久被压制而进入龟息休眠。无奈安风醒了之后,也时常昏迷。李昊远派人寻访,为他在这寒城的泉脉之上建了庄园,供他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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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此地销魂(中)


  次日清晨,安风醒来时天已大亮。李昊远在窗前批阅奏章,凝神专着。安风坐起来,才想起衣服被李昊远脱在承恩堂里。他把被子拉在身上,为怎么去拿衣服犯愁。李昊远已知他醒了,把手里的几则处理完,又命人送了出去。这才走过来,道:“睡的好么。”安风点了点头,道:“皇上国事繁忙,不知会在这里留多久。”李昊远道:“若是换一个人说,朕一定以为是舍不得朕,在你嘴里说,却是催朕快走。”


  安风默然无语。李昊远道:“还好这里离雍京也不过三日路程,朕已命昊风处理朝政,有难绝之事再送到这来。”伸手抬起安风下颌,道:“你不愿意么,朕准你在这,已是格外恩宠。”安风道:“皇上想住多久便住多久,安风并无他意。”李昊远看他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美丽的眼睛永远烟波闪耀,在他唇上吻了一吻。道:“别再惹朕不快。”


  唤人拿了一套衣服过来。素白的一身,袖口处绣着极精致的白梅,偶尔摆动,才看得出来。李昊远扶起安风 ,把衣服逐件给他穿上,穿的时候手在安风小小的乳尖上掠过,安风不知他是有心还是无意,怕反而惹起他的火来,一动也不敢动。李昊远看他这样乖巧,柔声道“安风以后不要穿黑衣服,朕喜欢看你穿白。”安风点了点头,站在地上,腿微微颤抖。李昊远道:“先休息一会,吃了东西再出去。”又来人侍侯安风梳洗,把粥菜纷纷摆上。安风觉身上难受,没有胃口。李昊远选了几样菜,盛在盘子里。先喂他喝了口粥,把菜嚼细了,再喂给他。从前安风初到王府时,李昊远也是这样待他。此刻看他软弱无力的靠着自己,想起初次和他欢好时安风的委靡不振,心中柔情涌动。


  吃完饭又喂安风喝了些茶,等他渐渐精神了。两个人绕去安风屋后的寒泉。李昊远道:“你在这里住了两年,身子也不见大好。想是日常太过殚精竭虑的缘故,七派如今只不过剩残喘之力,以后你该好好修养才是。”安风道:“多谢皇上记挂。”李昊远扶他坐下,苦笑道:“你虽然冷漠,也绝非残忍之人。这样仇恨七派,究竟是为了教派之争,还是为了朕。”安风知道自己骗不过他,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李昊远道:“即便没有朕,你根基薄弱,修炼醉花功这样逆天的功夫也难有大成。”安风道:“醉花功共十重,我十五岁开始修行,二十二岁时已进入第八重。是我教达此境界中最年轻的了。”


  李昊远捡了一块石头,扔在那寒泉里,水波脉脉动荡,又渐渐回复平静。李昊远道:“武艺至境,究属渺茫。无情无欲,便是能活千载又有什么快乐呢。”他抬起安风的脸,凝视着他的眼睛,柔声道:“若是当初,朕与安风在江湖遇上,安风会对朕倾心么。”安风听他声音中有无限诚挚,迟疑了一下,想了一想,道:“不会,我未遇到皇上之前,对这些事全无所知。”李昊远把他抱在怀里,道:“安风这样说,朕才不会后悔。朕宁愿你恨朕一辈子,也不愿错过了你。”


  两人在寒泉边坐到晌午。李昊远和安风回到承恩山庄的大厅。李昊远穿了一身宝蓝色的袍子,显得文质彬彬。道:“我叫人把伊随云和任子恒叫来一起去郊外游猎。怕他们见朕拘谨,你看朕这件衣服怎么样。”安风道:“难掩贵气。”李昊远笑了笑。伊随云与任子恒到了大厅,李昊远道:“在这里不必拘束,只当我们是普通论交。”毕竟天子威风,任子恒第一次见到这位皇上,心中还是一颤。他自幼所学一切,无非是为了卖与帝王家。正犹豫着要不要跪下去,看见李昊远放在安风腰中的手。胆气一壮,作了一个揖便坐下了。伊随云见状心内暗叹,也作了一个揖。李昊远回了一揖,道:“伊教主不必客气。朕自幼习武,也算半个江湖儿女。”


  一行人驰往郊外,任子恒不会骑马,坐在轿中,伊随云怕他尴尬,也坐在轿中陪他。李昊远对安风道:“贵教这位伊教主为人太过忠厚。”安风道:“随云从来最擅为人考虑。”李昊远手下何等人物,打猎不过是玩乐的题目,故意把猎物赶到李安马下。李昊远一手圈住安风,一手勒马。偶而发箭,无有不中。未到傍晚,已收获良多。


  侍卫就地搭了几座围帐,把猎物烤来吃。任子恒心有不专,只是翻弄面前食物。伊随云陪李昊远与安风聊天,闲谈西域各地风土人情。吃到一半,山庄有人来找伊随云。伊随云告个罪,先走了。李昊远把安风抱到膝上,将一块烤肉嚼细,喂给安风。看他面露难色,心念一动,已知究竟。一股怒火冲了上来,又强自压了下去。


  一手箍住安风的腰,一手自他衣摆下伸了进去,揉捏安风的臀瓣。自任子恒处只能看见他抱着安风。安风却是有苦自己知,李昊远在他耳边道“不要动。”把一指插进他的身体。安风哆嗦一下,热气不受控制的冲到脸上,红成一片。李昊远轻笑一声,又插进一指。安风皱了皱眉,未经润滑的身体承受不住李昊远的索取,怕自己过一会就会忍不住呻吟出声,道“子恒,山庄里有几封水运的信未回,你先回去看看。再叫人安排晚膳。”李昊远道:“这有什么可急的。”任子恒已坐的万般痛苦,道:“如此我先走了。”竟真的转身便坐了来时轿子走了。轿夫是承恩山庄的人,不片刻,已抬着轿子消失在山边。李昊远道:“安风你真是妖怪,这任子恒为你所诱,色胆包天,竟敢在朕面前这样无礼。”安风道:“他是个痴人,皇上不要见怪。”李昊远道:“朕不会杀他的,你何必急着要他走。他难道不知你是朕的。”


  安风不再答话,靠在他怀里,微微喘息。李昊远知道他因为功力被压制,比常人更加受不了情欲的挑拨。拦腰抱起他,走进围帐,将身上的大氅脱下铺在地上,把安风放在上面。一手去解他的衣服,另一手输入真气继续去撩拨安风的情欲。听他呼吸越来越急,轻轻覆在他身上,道:“安风懂得滋味了,朕没有为难你那傻子,你也该有所回报吧。”安风伸手抱住他,李昊远道:“不是这样。”伸出手去揉弄安风的乳尖,又轻轻搓揉安风的分身。安风喘息更急,紧紧的抱住他。李昊远叹道:“你不会帮朕脱了衣服么。”安风勉强定了定神,把李昊远身上衣服解开。情欲一阵阵涌上来,安风不住哆嗦。紧紧的贴在李昊远身上,用尽全力的贴。李昊远苦笑道:“你从了朕这么久,这种事都做不好。平时的七窍玲珑都不知跑哪去了。你再用力,都要把自己揉到朕的骨头里来了”


  安更被情欲冲的迷糊,听他说话,只是更紧的抱着他,在他身上磨蹭。不知蹭到了哪里,李昊远极压抑的低呼一声,把安风翻了过去,分开他的双腿,缓缓的把自己推了进去。疼痛把安风惊醒,开始挣扎。李昊远按住他,苦笑一声,从他体内退了出来。骂一声:“该死。”却也不知道是骂谁。轻轻揉弄他,看安风重新沉迷,一次次把他送上欢乐的颠峰。待安风神智清明,李昊远道:“现在你明白怎么做了么。”拉了安风的手去抚摸自己的欲望。安风想躲闪,却被牢牢拽住,颤抖的伸手安抚李昊远的欲望。


  回到山庄时,天已黑透。安风疲惫至极,很快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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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此地销魂(下)


  安风睁开眼睛,李昊远正一手支颌望着他。安风一楞,想起昨天之事。惊叫一声,缩回被子里去。抱成一团,把自己遮个严严实实。李昊远实在忍不住笑了几声,道:“你要把自己闷死么。”安风也不出来,李昊远也不催。过了两盏茶时间,被子微微晃动。李昊远长笑一声把被子拽了下来。安风憋得满面通红,不住喘息。李昊远把他抱到自己身上,抚摩他温热的皮肤,手轻轻揉弄安风淡粉色的乳尖,道:“再来一次如何。”安风伏在他怀里,闻言吓了一跳。哀求的望着他。李昊远揉了揉他的头发,道:“算了,饶你一遭,快起来去吃东西。”


  李昊远繁忙的很,虽有其弟在朝中暂代,奏章也源源而来。白天的时候,并不总要安风相陪,夜里才对他挞伐不休。他来承恩山庄带了两位贵妃,不过是摆设。


  二妃之一的梁妃是禁军统领之妹,素来娇横,在宫中也算受宠的。本以为能随皇上南下,已离后位不远,谁料皇上到了这里,根本不再召见她。她住在内院当日任子恒的屋子,无聊中看墙上挂画。心中忽然想,难道这里真有花妖做怪,魅惑皇上。细看院中牡丹,天已入冬,仍然枝叶繁茂,更是觉得别有蹊跷。叫丫鬟去找了几个宫里侍卫,道:“把这院子里的牡丹全给我拔了。”侍卫正要动手,听得一个人道:“住手。”声音并不大,但悦耳至极,使人不自觉的按着那话里的意思办。


  梁妃看来人一身白衣,脸覆面具。怒道:“你是何人,竟敢阻我。”安风道:“我是楚承恩,这山庄的庄主。”梁妃道:“那又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见了本宫竟敢不跪,已是大罪。本宫今日偏要拔了此花,你待怎样。”安风道:“我若执意不肯呢。”梁妃更是大怒,道:“你算什么东西,来人,给我打他二十杖。”


  侍卫略犹豫了一下,梁妃喝道:“还不动手。”侍卫过来按住安风,他咬牙忍耐。板杖落在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是半点不疼。安风心里一惊,任子恒趴在他身上道:“我虽不会武功,帮你挨打倒也还会。”他们这边争吵,早有人飞速传报任子恒,伊随云一早上出了山庄,任子恒心中发急,一个人跑过来。正好看到梁妃教训安风,不及多想,扑在安风身上替他遮挡。梁妃道:“好啊,你们山庄尽是忤逆之辈,先打死这个,再打那个也不迟。”板杖不断落下,任子恒痛出一身冷汗,安风竭力想推开他,无奈真气不能运用的他,力气比任子恒还要小的多。


  喧闹间,有人道:“住手。”声音不怒自威。侍卫们看见来人跪了一地。李昊远脸色阴沉,道:“怎么回事,梁妃。”梁妃战战兢兢道:“这里有花妖为乱,臣妾怕危害皇上,命人拔了这些花。庄主不但不让,还对臣妾...”说到这里,哽咽了两声。李昊远心道‘演的好戏,安风若是能看上你,才是奇事。’。念及此道:“什么花妖,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梁妃道“臣妾那屋里挂着一幅画,画的便是这园中的花妖。”李昊远道:“竟有此事,去拿来朕看。”


  丫鬟们去把那幅画取来,李昊远一见之下,心中大怒。又看安风在为任子恒擦额上冷汗。道:“楚庄主,梁妃叫你拔了这些花,你为何不从。”安风道:“花妖之事,不过无稽之谈,这些花培植不易,我实在不舍得。”李昊远道:“可是你的这位副庄主却亲绘一画,以证确有花妖。到底是你们两个谁欺君。”安风看他眼中杀机一闪,道:“皇上答应我不杀他的。”李昊远道:“朕是说过,所以你便侍宠而骄。”他看安风放在任子恒身上的手,道:“拿下楚承恩,给朕一直打,到他认错求饶为止。”


  安风抓住一棵月季的枝条,忍受着身上的痛苦,月季的茎叶有刺,扎在他手上的戒指处。用一种痛来平衡另一种。他在李昊远面前求饶也不知求过多少次了。今天这里有这许多人,他的倔强和骄傲不许他开口。神智渐渐昏沈,安风更怕自己昏迷说出会后悔的话,握在那月季刺上的手用力的收紧。李昊远看他白色的衣摆渐渐渗出红色,心头一震,道:“住手。”走过去,把安风的手从那棵月季上掰下来,修长的手指已被刺出斑斑血点。李昊远抬起他的脸道:“你知错了么。”安风只是望着他,身上疼的厉害,一时说不出话来。李昊远道“这花不用拔,梁妃先回去吧。”


  安风伏在床上,李昊远把他衣服全都解了下来。看见他雪白肌肤之上的青肿,心中后悔。为他涂了药膏,抱起他,让安风趴在自己身上。安风也不说话,闭紧眼睛。李昊远看他长长的睫毛悄悄湿了,道:“安风觉得委屈么。”安风抱着他,微微哽咽。李昊远叹了口气道:“朕以后不会打你了。你也离那任子恒远些。”


  安风伤的本不重,几天功夫也就慢慢好了。这一段时间倒也无事。一天傍晚,伊随云求见。李昊远请他进来,又摆了宴席。安风惶惑的很。伊随云对李昊远,向来大方从容。三人浅酌了几杯。李昊远道:“教主不日即将远走,我敬你一杯。”他自称‘我’,是极大的尊敬和客气了。伊随云举起杯与他碰了一下,道:“什么都瞒不过皇上。”李昊远道:“我也只知道,贵教雪山总坛有事发生,需你回去处理大局。”伊随云道:“我教雪山上有二圣峰,其一有寒泉,冰面永不融化。其二有温泉,百花共生,万物滋养。教众多住在温泉附近。前些日接到来信,说雪山温泉在这半年之内,渐渐变冷,已无法居住。”安风听到,微微颤抖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伊随云道:“几年前,我们与七派相争,败走西域。如今七派也已风流云散。万物各有其时,师父不要太过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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