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行朗月三千里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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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月翻弄手裏的拍品目錄,那是索斯比和佳士得拍賣行最新的消息。最近有不少來稀有的古玩,但不會有朗月——那只傳說中供奉過佛祖舍利的瓷瓶。它已經伴隨圓明園的毀滅消失太久,當圓明園的寶物被堂而皇之的展覽在大英博物館時。這只神秘的瓶子不在其中。甚至沒有一點消息。秦朗月的祖父一生致力尋找這件國寶,世人更多的相信朗月的存在只是傳說,包括它神奇的力量,都是口語相傳過程中被神化了的故事。
秦朗月當然相信自己的祖父,也因爲家裏那些從未公開過過的史籍。他放下手裏的資料。對墻上祖父的照片笑了笑:“爺爺,我終于找到它了,等我的好消息。”照片上老人面目慈祥,關懷的望著他,秦朗月鼻子發酸,用力的甩了甩頭。
秦朗月如平常一樣關好了門,這幢房子他已經出售,這是他最後一天使用。對即將離開住了四年的住所秦朗月沒有半點離別的感傷。他甚至步履輕快的在街上閑逛,又在路邊喝了杯咖啡,和熟悉的男招待以吻招呼,打情駡俏。最後才去取自己要取的東西。他租用的保險櫃在倫敦一幢不起眼的大厦裏,却只有最頂級的富豪經人介紹幷考證後才能擁有。偶爾會被邀請參加一些暗地的拍賣會。拍賣那些沒有主人記錄和正當檔案的世界級寶物。秦朗月買過幾件。已經熟悉了的安保人員向他低頭致意,秦朗月點了點頭。
進入最後金庫的手續繁瑣,沒有人跟從,絕對嚴密的層層電子監控下,人反而成爲不安全的因素。保險櫃幷列在一起,假如有人能把這些櫃子拿出去,絕對會一躍成爲震驚世人的富豪。當然,沒有人辦得到。放在一起的原因幷不是炫耀財富和對顧客造成刺激與吸引。只是集中全部力量滴水不漏保證這些稀世珍品的絕對安全。秦朗月靠近自己的那個,接下來的步驟是對準瞳孔和指紋。否則三秒鐘後保險櫃的自動傳輸系統就會提醒中央監控大廳。秦朗月沒有像平常一樣去打開保險櫃。他輕輕微笑,像看見最動人的少女,春風拂面的溫柔。他輕輕彎回手指按住綁縛在手碗軟折物品上的按鍵。
科技的强項是節省人力,精密,嚴格,永遠按照程序不會鬆懈。科技的弱點,它終究是人類設計的。這世界上沒有什麽能抵擋的了人的智慧。當秦朗月提著箱子,輕快自如和平常一樣離開這幢大厦的時候,心裏甚至連一絲波動也沒有,他把所有的情緒都在臨出門時給了祖父。現在要做的,是按計劃轉機,經過一些國家,進行細緻的改裝包括修改容貌。
三年後 新西蘭
秦朗月在進入屋子時,感覺有些微秒的不安。他在門口躊躇了一秒,立刻向外退去。對危險的直覺使他果斷的離開。透過滅音器的槍聲晦澀冷漠,秦朗月靈巧的閃躲,他住所的每一處布置都是有力防備。然而他沒能在花園排排密布栅欄下摸到熟悉的武器。
敵人沒有追擊,秦朗月的頭開始疼。剛才的成功躲避和現在依賴工具櫃的暫時安全都像是强大對手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戲。他絕對不會估計錯誤,那排子彈幷不想要他的命,只是將他逼進他以爲的有利地形。再讓他發現包括他退路在內的一切都已落在對方的控制之中。這種心理上的恐慌往往比實際的落敗更能令一個高手絕望。秦朗月還不至于絕望,在頭腦裏快速的判斷對方是誰,以及接下來將損失降到最低的應對方式。
一把優雅的聲音在庭院裏響起:“一個好主人,不應該慢待來客。”秦朗月在心裏苦笑了一下,他太熟悉這個聲音了,沒有人能忘記自己日夜分析琢磨的人物。當他從隱蔽處走出來時,臉上的笑容已經像是發自內心的真誠了。丹尼好整以暇的坐在門邊的椅子上,悠閑的架起腿:“或者我該毫不吝嗇的先贊美你,有人在知道自己沒有一分逃離機會時還能這樣鎮定都是值得敬佩的。”秦朗月笑著道謝,丹尼修長的手指輕輕一轉,手裏多了把槍,槍口對準秦朗月:“秦先生,對于你所做的一切,這懲罰實在太輕。”秦朗月沒有說話,在丹尼扣動扳機的時候甚至沒有多餘的顫抖。槍口射出來的只是一枚針。丹尼看著他倒下去,秦朗月臉上的笑意甚至沒有消散,看起來更像是譏諷。
秦朗月當然不會愚蠢到挑釁敵人,但也沒有辦法改變對手的想法。當耳光落在臉上的時候,只能不作聲的忍受。這枚針的作用只是對身體的局部麻醉,以確認他不能再反抗。丹尼對他的問話不希望再有第二個人知道,所有的人被留在外面。秦朗月則被拖拽著一起進入地下室。幾盡完美的防護從來抵擋不了處心積慮的對手。
丹尼坐在沙發上,看著那個金屬製造的箱子,輕輕踢了秦朗月一脚:“這瓶子到底有什麽古怪,你自己說,還是等我一根根捏碎你的骨頭,讓你不能不說。”秦朗月略微安心:“或者你可以在把它拿出來之後再問我這些。”丹尼蹲下去,低柔如對情人的呢喃:“你以爲,你可以在我的手裏忍住不說。我相信你一定會爲我親自取出它。正如你三年前帶走它,害我日夜思念一樣。”秦朗月微笑:“也許該等我見到你的老闆。”丹尼搖頭:“不,你沒有這個機會了。你必須先告訴我。”秦朗月仍然保持他的招牌笑容,心裏已經開始忐忑。丹尼貼近他:“沒有人可以挑戰老闆定的規矩,對于破壞者,哪怕再有用處,也只能等待死亡。”他拿出衣服裏的工具:“更何况,就算明知道怎樣都會死,也不可能忍住不說。”秦朗月臉色漸漸發白,聲音聽起來還是胸有成竹:“他不可能不想知道朗月的來歷。”丹尼大笑:“你的資料和這只瓶子一起藏在這個櫃子裏,相信我,打開只是時間問題。”秦朗月略微喘息了下:“只要有一次不正確的嘗試,裏面的東西就會自動粉碎爆炸,破壞一隻陶瓷的瓶子直需要微不足道的力量。或者你該考慮重新申請行動計劃。”
丹尼姿態優雅,利落的蒙上秦朗月的眼睛:“親愛的,不需要那樣麻煩,我相信你會更樂于把一切告訴我。”秦朗月的眼前一片黑暗,嘴裏被塞進專門用來防止自盡的束帶。只能感覺到右手被抬起來套進冰冷的金屬器具中。丹尼滿意的看著他的戰栗:“現在開口的話點一下頭?”秦朗月沒有動靜,他清楚說出一切等待自己的才真正只有死亡。右手的小指被毫不猶豫的壓碎,尖銳刺骨的痛苦排山倒海的涌上來。丹尼再次詢問,得不到秦朗月的回復,很快一一壓碎了他右手的所有手指。這只在地球上可以排的上名次的巧手再也不可能復原。秦朗月的衣服被冷汗沁透了,他昏過去,很快就被用最冷酷的手法叫醒。眼前一片黑暗,令身體的痛楚更加鮮明。丹尼輕捏他的下頜:“你還有另一隻手,還有幾百根骨頭。”秦朗月的慘叫因爲物體的阻塞而不能令他盡興。丹尼輕柔的把他的左手套進金屬夾套。穩定的按下去,秦朗月重複一次次劇烈的戰栗,直到失去意識,身體仍在不斷抽搐。
丹尼用的是最快的方法,從來都直接有效。當秦朗月最後一次昏迷過去的時候,他開始思考到底有沒有可能在秦朗月這裏得到想要的一切去獻功。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硬氣的人。他清楚秦朗月心裏存著萬一的僥幸念頭,其實却已經是必死無疑。老闆不會允許任何人挑戰他的權威。或者盡可能早的殺死他,是對這個在地球上能排進前三名的神偷表示敬意的唯一方法。丹尼掏出槍,對準秦朗月的額頭。
手槍忽然在一陣柔和的光芒中消融,丹尼不可置信的看著那散發出光輝的金屬櫃。光芒柔和的籠罩住整個地下室。丹尼幾盡窒息,等那光芒消失後狼狽的跪下,在胸口化著十字。不知過了多久才從驚恐中勉强鎮定過來,沿著梯子瘋狂的攀爬了出去。
秦朗月醒過來時,身上火辣辣的疼。他嘗試移動手指,却沒有半點感覺。看來手是徹底毀了,萬幸是自己還活著。他竭力睜開眼睛,眼前仍舊是一片黑暗。秦朗月試探著移動,判斷自己應該在床或者類似的物體上。很輕盈的布條似乎因爲風的吹拂在眼角掃過去,秦朗月驚覺幷沒有什麽蒙住眼睛的東西,他驚惶的坐起來:“我的眼睛。”
有人在他身邊坐下:“幸好你沒什麽事,否則換不回來人,真不知道怎麽和弟兄交代。”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冰冷异常。秦朗月判斷不出來她的來歷,茫然的向聲音的來源處轉頭。那聲音厭惡的道:“你的眼睛瞎了,像你這樣的人,本來留著眼睛也沒有用。你若再不寫信叫陳王,我有都是法子治你。”秦朗月聽的糊塗,竭力在她的話裏分析自己想要的資料,却沒有什麽發現。
門被推開,那女子站起來道:“雲大哥……”語氣有些瑟縮。來人的聲音頗低,帶著責備:“我雖受貴幫所聘,也只負責一路帶此人進京換人,你若再弄死他一次,我絕不再管。”那女子辯解道:“這個壞人,偏偏死硬,太便宜他們了。”那個男子的聲音道:“這裏的事,你又懂什麽,出去吧。”那女子分辨了幾句,憤憤的走了。
秦朗月聽的迷糊,身上的傷更是疼的厲害。只感覺被人抱進懷裏,兩肩處麻了一麻,手臂上下全都針扎一樣的疼。抱著他的人道:“陳霜下手真狠。”秦朗月越發皺緊眉頭,一時沒有說話。那人道:“聽人說朗月公子恬靜安穩,名不虛傳。”秦朗月呻吟了一聲,却說不清楚是身上疼還是頭疼了。一隻靈巧的手解開他的衣服,在傷口處塗抹藥膏。秦朗月驚疑不定,藥膏塗過的位置是舒服的清凉。來人有一雙極穩定靈巧的手,沒有給他造成一點額外的痛苦。秦朗月再豁達,想到自己的手已經廢了,也不禁難過。身體上的刺激使他很快就從自傷的情緒中掙脫出來。秦朗月因爲麻痹過後的血液流動渾身酥麻,掙扎了一下,本能的伸出手去,拉住那人的袖子。
手指接觸到實物的感覺清晰的傳到大腦裏,秦朗月吃驚的收回手,用力的攥拳,再打開。兩隻手互相撫摸。手指冰凉,重要的是——完整。秦朗月不能置信的狠狠握了一下自己的手,痛感清楚分明。合在一起的手被翻開。一雙冰却穩定的手制住了他所有的動作。不解詢問:“你在玩什麽?”秦朗月一時說不出話來。聽見些微的響動,和那個人一起躺了下去。溫熱氣息就在身後:“你很有意思,秦穆有你這樣的侄子,做了宦官也不算冤枉。”他說的像是一句客氣話,可語氣之中却全無感情。秦朗月苦笑道:“我在哪里。”那人道:“你既然不肯寫信,我們也只好把你送到貴叔父那裏去,此刻離凡城已有三百餘裏。”秦朗月躺在枕上,修長的眉皺了起來。
雲淺道:“我要做件事,你忍一下。”秦朗月茫然的望向他的方向,眼睛裏全無半點神采。雲淺道:“你不用害怕,你的眼睛幷非永遠盲了。” 秦朗月胸前的突起忽然被捏住撫揉。驚呼還沒有出口,就被探到口裏的手指攪散。雲淺撥弄他柔滑的舌,低頭含住他的乳尖輕咬,秦朗月試圖蜷縮起身體,很快就被重新打開。雲淺溫熱的手一直撫摸下去,在他的臀瓣上揉捏。含糊不清的喘息在手指忽然闖入的時候變成痛楚的呻吟。秦朗月呻吟:“不至于這樣虐待俘虜吧。”
雲淺淡然道:“這不是虐待。”耐心的的在秦朗月的體內移動手指,秦朗月因爲他的進入而掙扎,大顆的泪水沿著白玉似的臉頰滑落下來。長長的睫毛全濕了,反而越發顯得黑。他的人生還算風流,做灌了上面那個,不知道被進入是這麽辛苦的事情。秦朗月挫敗無力的想,真是太疼了。
雲淺耐心的再推入一根手指,細嫩的內壁瑟縮收緊,秦朗月因爲他的動作整個人都彈了一彈。但也只有這唯一的反應了。這場折磨以最後冰冷物體的插入做結束。秦朗月被迫感受體內的冰冷和堅硬,花徑近乎痙攣的收縮。他盡可能的放鬆身體,銳痛漸漸消散。雲淺略微帶些驚訝觀察面前的人。秦朗月眼睛緊緊的合著,微蹙的眉頭是唯一能看出他正在忍受痛楚的部位。
秦朗月勉强平復了身體裏叫囂的痛苦,沙啞的道:“你打算怎麽做。”聲音因爲無力而低沉,他這時候才分出一部分注意力發覺自己的變化。比如這聲音,怎麽聽都像是另一個人說話,可內容却是自己的。雲淺道:“你將來是要被送給別人的,我先遇到你,要拔個頭籌。”這句話說的很曖昧,聲音却冷淡的很。秦朗月苦笑,自忖聰明也搞不清到底發生什麽。雲淺拉過被子蓋在秦朗月赤裸的身上:“放心,不會弄傷你。”
秦朗月咳嗽了一聲,一隻微凉的手掌按在他的胸口,似乎有暖意滲透進來,胸口的窒悶逐漸消失。雲淺收回手道:“睡吧,從今天起直到進京,我都不會離開你。”秦朗月疲憊至極,毫不費力的陷入沉眠。他清楚自己最需要的是健康和體力。這必須有充足的睡眠提供。
雲淺練完劍回來,發現秦朗月已經醒了,臉上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茫然。昨天自己只不過離開一天,秦朗月就被復仇心切的陳霜幾乎活活打死,緩過來之後仍然很少言語。現在秦朗月在摸自己的手指,極細心的從輕到重,精緻的臉因爲詫异而微微戰栗。似乎陷在極度恐慌的情緒裏,脆弱的像一根綳緊的琴弦。雲淺走過去坐在床邊:“怎麽了,你的手沒有受傷。”秦朗月不能控制的顫抖,聲音經過一夜的休息恢復成動人的柔和:“這不是,這不是……”雲淺耐心的抱住他:“不是什麽。”秦朗月用力推開他,驚惶的叫喊。一聲接一聲。雲淺點了他的穴道,不讓他亂動:“怎麽了?到底怎麽了?”秦朗月驚慌的喘息,好半天才安穩下來:“你們把我怎麽了,神經刺激?讀腦?我是不是已經瘋了。”雲淺皺眉道:“你胡說什麽。”秦朗月絕望的閉上眼睛。面前全是黑暗,什麽也看不見。假如自己已經瘋了,爲什麽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很真實。可假如這一切都是真實,那只能證明自己瘋了。
雲淺看他平靜下來,沿秦朗月的腰身向下撫摸,在包裹异物的小穴處緩緩按揉,技巧的讓緊窒的穴口放鬆。將裏面的秘器緩慢的抽了出來。秦朗月痛苦的皺眉,雲淺在只剩三分之一的時候略一用力。秦朗月咬緊牙齒,忍住沒有出聲,苦笑:“原來瘋子也可以感覺到性騷擾。”他天性樂觀,驚恐之余尚有心情自嘲,盼望著得到一句回復,雲淺却沒有再說話。
雲淺將藥膏塗抹在他瑟縮的內壁上,秦朗月疼的不住吸氣,暫時忘記了思想上的苦惱。雲淺處理完他身上的其他傷口。將衣服給他一件件穿上,拿簪子給他梳好頭髮。秦朗月放鬆身體,耗盡心思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麽處境。極度的無力感讓他焦躁。
早飯很快送進來,雲淺將粥吹凉了喂給他。濃郁的米香,秦朗月喝了一碗,推開碗:“爲什麽是我,你是誰,這是什麽。”他徒勞的撕扯寬大的袖子。雲淺抓住他的手:“你不用這樣。”秦朗月掙扎著把桌子上的碗全掃到地上去:“爲什麽是我?爲什麽!你是誰?你們是誰!你們到底要做什麽?!”雲淺嘆了口氣道:“聽說你被養在凡城不問世事。我一直以爲只是障眼法,看來你秦穆真的對愛護有加,讓你過消遙世外的生活。長輩的過錯報應在晚輩身上,也算不得冤枉。你若真想聽,我就告訴你幾樁。”
秦朗月心中全是茫然:“我沒有叔父,我爺爺只有我父親一個兒子,在我還沒出世的時候就死了。”雲淺冷道:“你現在不認他已經晚了。”秦朗月默然。雲淺道:“秦穆名爲大內總管,實爲先帝男寵。驕奢淫逸,縱橫跋扈。‘張李之變’就起在他身上。先帝爲其蒙蔽,竟大肆鎮壓天下不平之音。任用蔣朝山,毛立這樣的小人欺壓忠臣,忠勇將士從此一蹶不振。秦穆自先帝去後,籠絡太后及一班外戚,立皇幼子爲帝,把持朝政。有异議者或滿門抄斬,或舉家流放。‘張李之變’後,有功之將鎮守邊關,不肯返京。各自在領地徵收賦稅,儼然小朝廷。天下飄搖,江山欲倒。一個閹人,竟然動搖國本。真不知先帝有何面目見列祖列宗于九泉之下。”這些話到最後已顯露出他本人的情緒,對秦穆厭惡頗深。
秦朗月却還是糊塗,狼狽苦笑:“難道我在做夢。”雲淺收整了心情道:“你若願意當這是一場夢,那就是夢好了。”秦朗月道:“那我又有什麽用途。”雲淺道:“你父親死于‘張李之變’。秦穆對你寵愛有加,却不肯讓你進京,你可知道是爲什麽。”秦朗月苦笑:“我自然不知道。”雲淺道:“皇帝今年已有十七歲了,却遲遲沒有大婚之訊,宮中現有的偏妃也不受寵。秦穆留你這著好棋,不過是爲了關鍵之時奇兵突出,引得皇帝不務正業。繼續把持顔家江山。”秦朗月茫然的聽著,仔細在心內分析大腦接收到的訊息。最後疲倦的伏在桌子上。雲淺道:“陳霜的兄長雖然出身草莽,却是讀書考取的功名,染了一身書呆氣。上書皇帝奏秦穆八十條大罪,被打入大牢待斬。陳王在凡城聽說這個消息,竟把他無辜的親人抓進牢獄。陳霜沒有辦法,想到抓了你來換人的險招。我在江湖上還有幾分薄名,又與陳家有些來往。就接了這生意。聽說你出生的時候,秦家供奉的至寶朗月曾經散發出滿室紅光,所以給你取名朗月。真是人如明月,算得上好棋。只是不知道你若被別人上了,再將消息傳的天下皆知,秦穆會否還那樣得意。”秦朗月腦海裏飛速的閃過一個念頭,似乎捕捉到什麽,却又把握不住。喃喃道:“朗月,朗月。”
秦朗月吃過飯後跟著雲淺上車,只感覺一路的顛簸。有時碰到傷口,難免會呻吟一聲。馬車不大,似乎只有他們兩個人。雲淺看他難受,皺了下眉把他抱再懷裏。秦朗月稍微舒服些,可是雲淺的骨架纖細,人也太瘦了些。路上想起他的話,模糊的升起一絲希望:“我的眼睛……還會好麽。”雲淺道:“只怕永遠盲了你叔父更開心,惹人愛憐又不能興起事端。”秦朗月沒有說話。雲淺道:“你的眼睛沒事,最多半年就好了。”秦朗月微微松了一口氣,覺得雲淺是那種面冷心善之人,這一切經歷似乎真實的出奇。遲疑道:“陳霜讓我寫信給陳王?”雲淺道:“你現在想寫了麽,可惜事情已鬧的大了。陳王不敢拖延,飛書報給了秦穆。如今從凡城到京城,一路只怕已處處關卡。所以我們才需自小路兜圈繞行。”秦朗月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忽然道:“我小時候,爺爺曾經給我說個故事。那是《太平廣記》中的一則。”他實在不清楚究竟是發生了什麽,只覺得若不說些什麽,只怕自己真會瘋了。雲淺道:“是什麽故事。”秦朗月道:“從前有一個世家子弟,家境沒落了。有一位老者來幫助他。先後給了他三次錢,他終于重新努力,成爲了有一些成就的人。他爲了報答老者,答應幫助老者煉丹。煉丹有很多幻境,每一個幻境都會讓人覺得那是真實的。老者的要求是,無論發生什麽,這個人也不能開口說話。他經歷幾世,受了很多苦難,想著其實不是真實的,也都忍受下去了。”雲淺道:“你把自己的經歷當作夢境麽。”秦朗月道:“人生本來就是一場連綿的夢,只是我從沒有想到,夢竟會是這樣。”雲淺過了半晌道:“你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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