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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脚猫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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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03 七寸 (全)续篇1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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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被 cloversus 从 ≡暗香盈袖≡ 移动到本区(2014-08-12)
七寸


七月初八,七夕剛過。

一頭戴斗笠,著白色長衫之人,在悠然山谷中溪邊垂釣,不動,不語,仿佛融于山水之間。不知何時,身後立一人,紫衣華服,同樣悄無聲息,只靜靜看著垂釣者。白衣人仿佛毫無察覺,依然神情自若。背後之人也無意相擾。

日漸西斜,后立者仰頭看看,又低頭看看,終是嘆了口氣。

“看來今日無魚可食。”

聽聞此言,白衣人有了動作,看看身邊竹簍,真真只有一簍清水。無奈,起身,收了東西,轉身而返。從頭至尾,經過華服著身邊,沒有看他一眼。那人也不腦,看著白衣人走遠,竟默默跟了上去,一前一後,行至一間草屋。

屋子不大不小,只有一間,裡面一覽無餘。有床,有桌,睡在這,吃也在這。白衣人輕車熟路進入,開始生火,似是收拾晚飯。紫衣人跟著進入,徑自找了桌邊一張凳子坐了。白衣人還是當做他不存在一般,不說,也不看。

飯菜似是好了,只一碗,看上去不過些蔬果之類。白衣人把它端上桌,坐下,自顧自吃著。紫衣人搖了搖一直不離手的扇子,微笑看他,他也不覺得不自在。

劍子,汝還真是小氣啊。”此是第一句話。

“我料你也是吃不慣這些粗鄙食物,就不跟你客氣了。”

“哎~話不能這么說,有的吃總比餓肚子要好嘛。”

劍子停下,抬起頭看他。這是第一次正視。可是只一會,又低下頭。

“可是今晚卻無多餘飯菜招待你,趁天還亮,你趕緊下山去吧。”劍子淡淡的說。

“誰說我要走了?”

劍子不易察覺的微微皺眉,仍是低頭吃飯。對方也沒再搭話,一直看著他吃完。

“說吧,龍宿,你來找我,所為何事?”劍子終於放下碗筷。

“沒事不能來么?”

“你是這種人么?”

“呵呵”龍宿搖著扇子起身,望著窗外延綿群山。半響,回頭望向劍子。“劍子,借我個遠離塵世之地,讓我躲幾天清凈,可好?”

劍子至今仍不知那時自己是怎么了,也許因為龍宿臉上微笑下難以掩蓋的倦容,也許還因為別的,總之,劍子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拒絕。

劍子聽后沒有表態,還是去做自己的事了,看了看書,吹了會蕭,依然當龍宿不存在。只是書只看了一小會,蕭也只吹了一小會,便無事可做了。看看天,總算黑了,於是更衣就寢。

劍子在龍宿面前鋪床更衣,龍宿知道他這是要休息了,潛在含義無非是送客。龍宿也是識時務,轉了身,走出門去。

劍子熄了燈,躺在床上,眼睛閉著,卻不能安睡。他知道,龍宿沒有離開,一直站在門外。這不關他的事,無需去在意,可是偏偏靜心不得,真是作孽。


龍宿在門外站了一晚,空對明月。終於天亮,龍宿聽見裡面響動,知道劍子起床了。於是龍宿推門而入,劍子已經打點好衣冠。龍宿走過去坐下,嗯,站了一夜,還真累了。

劍子又在收拾早飯。龍宿看著,覺得劍子的生活還真恪守養生之道,睡覺,吃飯,有規有矩。早飯弄得很快,稀粥而已,劍子這次端上來兩碗,其中一碗,一言不發放在龍宿面前。龍宿也不意外,只跟他笑笑,端起粥喝了幾口。

龍宿吃得斯文,就比劍子慢上許多。劍子早早吃完,就看著龍宿吃。這次劍子沒有無視龍宿,而是一直看著他吃完。

“你可以直說,為何來這。”

龍宿放下碗,偏著頭,敲了敲碗緣。

“吾說過,只爲討幾日清凈。”

“何處不清凈了?”

“江湖。”

劍子頓了頓。

“江湖本就是是非之地,你既已選擇,又為何逃避。”

龍宿緩緩站起,背過身去。

“江湖是善惡不分之地。沒有絕對的善,也沒有絕對的惡。”

“不錯。”劍子點點頭。

“在江湖上,所謂惡徒,不過是些真小人,但是那些最接近權力中心之人,卻往往是偽君子。”

“這樣說,難免偏頗。”

“是否偏頗,汝與吾心裡有數。”

劍子不語。

“汝與吾,生為儒道先天,本就是最接近權利中心之人。不同的是,汝離開了,浪跡江湖,而吾還在漩渦中,不得抽身。”

“人各有志。”

“呵呵,汝以為這是吾之所願?三教雖名存實亡,只餘象徵之意,但是儒門眾部卻依然勢力廣布江湖。汝之道門教眾甚少,汝可以撒手隱去,但是吾又怎能棄儒門而去。”

劍子又不語。

“吾只想庇護門下,不想理那江湖紛爭。怎奈吾不惹麻煩,麻煩卻自上門來。吾無意那武林第一把交椅的寶座,可那寶座上之人卻日夜提防,怕吾有謀亂之心。”

“你是說……現任聯盟的盟主?”劍子不免疑慮。

“吾為免惹人猜忌,早已淡出聯盟,少問世事。可是猜疑之聲仍不絕於耳,吾甚是厭煩。若一切止於流言,那還好說,可是近日……吾得知,盟主聽信讒言,已按捺不住,正尋機動手。”

“你真的沒想……”

龍宿看出劍子心思。

“儒門教眾眾多,即使吾一再壓制,仍是難掩鋒芒。非吾所愿也。”

“盟主真的要對你下手,你來這里是爲了躲避?”

“躲避啊……”龍宿悠悠的說“吾非是爲了躲避那明槍暗箭,而是實在厭倦了這些世俗紛擾。該面對的事,總要面對的,他也不會讓吾逃掉,吾來這,真的是像吾所說,討幾天安靜罷了。放心,不會累汝,只呆幾天吾就離開。”

話至此已是談完。

劍子起身,又把被子打開,未等龍宿開口,便說:

“你一夜未睡,不必客氣。”說完便要走。

“劍子,汝……”龍宿出聲阻攔。

“放心,我只是去屋後,不會離開。”

龍宿似是放了心,點點頭。於是劍子出去了,龍宿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嗯,都是劍子的味道。

龍宿起身時,已經過午,看了看屋子,無人。龍宿下了床,穿上鞋子,在屋子附近轉轉,找到了劍子。劍子正在院中石凳坐著,旁邊是小石桌,上有一個茶壺,兩個茶杯。龍宿走過去坐在劍子對面。

“你醒了。”

龍宿點點頭。

“汝在想什麽?’

“我在想,晚上吃什麽。”

龍宿一時忍俊不禁。

“什麽時候汝的腦子里都是柴米油鹽了,也沒個有情趣的。”

“什麽是有情趣的?”

“嗯,下盤棋如何?”

龍宿與劍子就在這亭中下起了棋,龍宿執黑子,劍子執白子。劍子專心一志,在那棋盤之上,手起棋落,堅定沉穩。而龍宿卻仿佛是那棋盤長在劍子臉上,不時的看看劍子,手上的棋子總是若有若無的碰觸著劍子的指尖。

“龍宿,你分神了。”劍子眼觀棋局。

“那又如何?”

劍子皺了皺眉。

“吾雖分神,卻未必會輸。”龍宿自信滿滿。

過半餉,勝負分明,輸的卻是劍子。

“吾雖分神,但吾內心清明,不像汝,雖貌似專注,但是心,卻早不復平靜。”

“何出此言?”

“這個要問汝了。”龍宿扇子輕搖,悠閒地看著劍子。

劍子又皺眉,開始收拾棋局,顯是不想再搭話。龍宿嘴角微彎,也不說什麽,只是指尖沾了茶水,在石桌上比劃著寫字。劍子收拾好棋盤,那字還沒有干,劍子看見那字,微愣,隨即表情有些古怪。龍宿笑意擴大,劍子再也坐不住,收了棋盤,拂袖而去。留下笑得愈發得意的龍宿,和那石桌上逐漸消逝的“懦夫”二字。

下午時光,兩人各自消磨。劍子在躺椅上閉目養神,龍宿在一旁拄著下巴,不知在想事情,還是在看風景。能讓劍子安心退隱之處,風景總是不錯的。

晚上,劍子早早就不見人了,龍宿想了會,明白了。劍子是把床讓給龍宿,自己不知哪裡湊合去了。

真是彆扭的人,也不知會一聲。龍宿心想。

龍宿在不遠處找到劍子,他在平地上生了火。旁邊有些乾草,看來要當作鋪蓋。龍宿過去,也不打招呼,徑自躺在乾草上。劍子看他,嘴動了動,還是沒說出什麽。龍宿心裡腹誹,真是個無趣的人啊。

山裡終是比不得平原,山谷風也不是好吹得的。龍宿仰面躺著,看天上星斗,劍子不時撥弄著火,噼噼啪啪的作響。雖然沉寂,但是卻有一種祥和氣氛在兩人之間流轉。

過了一會,劍子一回頭,見龍宿已經閉上了眼睛,貌似睡了。劍子有些為難。在這裡睡下,倒叫他不知如何是好。叫他醒來?不知為何,有些不忍。抱他進去?怎可能,且不說抱一個大男人是否適合,只是一碰到他,估計他就會跳起來。劍子躊躇了會,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龍宿身上。龍宿也沒有動。

劍子也沒有回去,就在原地閉目打坐起來。過了好一會,龍宿輕語:

“這樣遠離塵世,真如夢境一般。汝整日如此過活,真令人羨慕呢。”

劍子聞言,知他醒著,也未睜眼,只是良久,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於是又過一日,還是釣魚。其實隱居生活很是枯燥,所以劍子知道龍宿不會呆很久。這日釣魚,龍宿也隨他一起,一人一根魚竿,一起坐在河邊。

龍宿顯然不若劍子有耐性,只坐一兩個時辰,就耐不住了,魚竿一扔,靠到劍子身邊。劍子知道,他這是想說話了。果然,龍宿開口。

“汝這木頭,也不會說說話。”半是抱怨。

“說話,魚會被嚇跑。”

“反正不說話汝還是釣不到魚。”這話說得沒錯,龍宿還從沒看見劍子釣上來過一條。

於是劍子不理他。

“汝啊……”龍宿拿過自己的魚竿在水上一拍,起了一圈圈漣漪“汝怕和吾說話。”

“我怕什麽?”劍子顯是不贊同。

“汝不怕?”龍宿有些挑釁意味。

“你有何可怕。”

“好,那汝來說說,當初汝是為何離開。聽聞是汝師尊說汝違反戒律,令汝浪跡天涯,永不回盟中。汝倒是犯了什麽樣的戒律?”

劍子身子明顯僵了一下。一回頭,看到的是龍宿炯炯的雙目,他在認真要一個答案。

“你想多了。”只丟下這句話。

“吾又沒說吾想什麽,怎知是想多了?”龍宿知他不會回答。

龍宿站起身,劍子以為他要離開,沒想到他又在自己身後坐下了。龍宿冷不防向後倚,和劍子背靠背。劍子本能想躲,可是感覺到龍宿似是把全身重心倚在自己身上,於是只能僵著不動。龍宿渾身放鬆,頭也倚在劍子背上了,看地上的影子,還真有一種兩人相依相偎的意思。

“汝是個膽小鬼。”


雖然隱于山中,但是也并非與世隔絕的。劍子其實常常下山,別的不說,那些柴米油鹽,總不是自己能生產出來的。於是今日劍子準備下山。剛要出門,人影一晃,龍宿擋在門口。

“不去行么?”龍宿倚在門邊,有些懶懶的。

“為何?”不解。

“吾不想汝沾染一身塵烟回來。就這幾日,讓吾完全清凈一回,如何?”

 劍子看著龍宿,感覺到一陣寂寥之意。

“好。”


劍子找了個空子,來到後山。再怎么隱世,還是要沐浴的。這邊的潭水,隱蔽幽靜,劍子總是來這的。衣服自然全脫下,劍子走到潭水中,水沒胯下。

或許這幾日,心真的是不靜。借著這水,澆熄自己那揮不去的煩躁也好。

水嘩啦啦的,卻不是源自劍子。劍子一回頭,龍宿在岸邊撩著水,正似笑非笑看他。

“龍宿,你怎么在這。”劍子不悅,但是卻沒有動,也不能動。

“這山又沒有所屬,吾怎么不能來?”龍宿直直盯著劍子。

“你不是最講禮數的么,這時怎么忘了。”劍子有些窘。

“誒~都是男子,露天而浴,看到了也沒什麽。”   

劍子不與他多說,這情況著實尷尬,匆匆走向岸邊,去撿那衣服。

水聲又起。

“你做什麽?”劍子皺眉看著抓住他手臂的龍宿。

“汝明明沒有洗完,又何必走呢。”

“我不習慣——”劍子突然說不出話了。

因為龍宿手一抬,解開自己衣服,輕輕一撥,那衣服滑落,被他扔至岸邊。幾下子,龍宿便一絲不掛了。

“你這是……”劍子只得別開頭。

“不如一起。”龍宿語意曖昧。

“胡鬧。”

“劍子,汝在害怕。”龍宿往前邁進了一步,把臉挨向劍子。

劍子不禁後退,下意識躲閃。

“唉,汝總是在逃避。”龍宿抬起他下巴,硬是把他的頭轉過來看著自己。“當年你為何離開?”

劍子看著龍宿那灼灼的眼神,裡面的情緒他不敢判斷。那雙眼睛既有詢問,又有誘惑。劍子終是狠下心,一把甩開龍宿,回到岸上拿了衣服,幾乎是落荒而逃。龍宿站在水裡冷眼看著。

“真是個死腦筋啊……”



山中也有風雨莫測,終於,下雨了。龍宿看著屋外的雨,又看看劍子。

“今夜汝不必出去了吧。”

劍子也在看著雨,有些無奈。總不能再在外面淋一夜的雨。劍子坐在桌邊,倒了杯茶。

“你先睡吧,我不會擾你。”說著,繼續看著外面,雖然天已黑,磅礴大雨下,什麽也看不清。

“劍子,過來。”龍宿坐在床邊,突然喚著。

劍子不知所為何事,但還是過去,站在龍宿面前。

龍宿抬眼看了看劍子,忽然把手放在劍子腰上,微用力,鉗制著他。

“汝在想什麽?”

“在想你要做什麽。”

“最近汝總是這句話。”

“因為你總做些令人不解之事。”

“哦?”龍宿挑眉。“有么?”

“比如現在。”

“原來如此……”龍宿拖長聲音

龍宿的手探進了劍子的衣衫內。手在衣服下面靈活的弄著劍子胸口處,龍宿的身子挨近劍子,鉗在他腰上的手更用力,不讓劍子逃開。指尖不斷在小小的突起上刮搔著,眼睛一刻不離開劍子。

“那這樣,汝了解了么?”
7+子閉上了眼睛,身子不易察覺地微顫。龍宿的手在繼續,範圍逐漸擴大,愛撫過胸口每一處,劍子的呼吸也變了樣。

最終,劍子點了點頭。

龍宿見劍子反應,停了下來。劍子也睜開了眼睛。龍宿依然視線不離劍子,緩緩躺下。一只手輕拽著劍子的衣角。

“吾知道,汝心裡早就有吾的,為什麽不認?”

劍子知道自己終於被引誘了,但是此時,卻只能選擇沉淪。劍子抽出龍宿隨身的帕子,蓋在龍宿的臉上,然後俯下身子,撫摸著他的輪廓,親吻他。龍宿一把把那帕子扯下,雙手托著劍子的臉。

“為什麽要遮住?看清楚,汝身下的人是吾,不許汝逃避。”說著身子略抬,主動去咬劍子的唇。

身下的人已經光裸,劍子的手在上下遊走。這種情景,也曾偷偷想過,只是沒想到有一天那人會如此真切的在自己耳邊喘息。看著他為自己打開身體,看著他努力取悅自己,任何男人都不可能再保持理智。劍子本性終是溫柔,也時刻不忘讓龍宿感受歡愉。满室低沉的呻吟叫喚,最終都被大雨衝了個幹幹凈凈。

“還好么?”云收雨住,劍子其實不想說話,但是卻不能對龍宿不聞不問的。

“嗯,沒事。”龍宿倒是神采奕奕,確是沒什麽負擔的樣子。

劍子點點頭,給他蓋好被子。

龍宿沒有睡的意思,劍子好像也很多心事。

“在想什麽?”龍宿攬住劍子的腰。

劍子似是有些猶豫,半餉終是開口。

“龍宿,你我已是如此,你我底想要我做什麽,不妨直說。”

龍宿表情一僵,劍子有些後悔,但是仍堅持不語,等龍宿開口。龍宿與劍子對視,眼中情緒變幻莫測。劍子沒有退縮,迎著他的目光。

龍宿突然動作,一翻身,騎在劍子身上,胳膊撐在劍子身體兩側,居高臨下看他。

“吾想要汝……”龍宿慢慢俯下身子,劍子感到唇上熟悉的溫熱“再來一次……”


山中一日,地上一年。龍宿在山上與劍子溫存,也有了幾日。兩人與外面的世界隔絕,仿佛這真是神仙日子。

一天晚上,屋外稍有動靜。劍子看了看龍宿。

“不出去看看?”

“不用理他。”龍宿一翻身,不去理會。

第二日清晨,劍子開門,門外跪著一紅衣女子。劍子對她頗印象。劍子看了她一眼,關上門,走到床邊。

“你還是看看吧,能找過來,也是發生什麽了吧。”

“吾不想,”龍宿還沒有起床,懶懶的翻了個身“外面世事與吾無關。”

“可是,你總要回去的。”劍子有些無奈。

“汝希望吾回去?”

“這不是我希不希望所能決定的。”

“吾……不想回去了。”龍宿定定的看劍子。

劍子明知他該說,你不是放不下儒門云云,可是那一刻,他什麽都說不出來。不錯,他希望龍宿留下,雖然兩人心知肚明這是完全不可能的。

“隨便你,可是那服侍你多年的女子一直等在外面,你可要忍心才好。”

龍宿眼珠轉轉,趴在床上還是沒有起來。

“鳳兒。”提高聲音喚著。

“主人。”外面的女子聽到,趕緊應聲。

“汝為何來這找吾?”

“這……”

“沒有外人,直說無妨。”

“是,主人。是這樣,三日前,盟主遭人殺手受了重創,已不治身亡。”

“什麽?”不禁龍宿,連劍子也皺起眉頭。

“盟中已經戒嚴,不許閒雜人等出入,盟主遺體已被重重看守。現在正等各大主事回去查明真相。我是得到消息后立刻來此尋主人。”

“有線索么?”

“有,聽說有證人聲稱見到兇手。”

“是誰?”

“這……現在人已被隔離保護,密不透風,還不得知。不過有人傳言,那人所看到的兇手是……”

“為何吞吞吐吐,直說無妨。”

“是,有人說那兇手是主人。”

此話一出,兩人皆驚。劍子龍宿不由得對視,三日前的夜晚,正是那雨夜,兩人顛鸞倒鳳之時。

“吾明明不在盟中,也不在儒門。從這裡到盟中,怎么也需要兩日,吾怎可能在那邊殺人?”

“可是誰也不能證明您一直在這裡而沒有回去。”

誰能證明?龍宿不由得看向劍子。可是劍子見龍宿看他,卻轉過了頭。龍宿一愣,略想了想,似是明白了。

“呵呵,汝想的還真不少。”笑聲中沒有笑意。

“現在情況實在不利,由於之前天下人都認為盟主會對主人不利,他現在暴斃,自然大家都聯想到主人。這時如果有人指證在現場見過主人,更是雪上加霜,幕後之人,實在居心叵測啊。”紅衣女子繼續說道。

“行了,鳳兒,準備下,吾一會跟汝回去。”龍宿說著已經起身,披上衣服在整理。

“你真要回去?”

“不然要如何,謀害盟主這名頭,吾還擔不起。”龍宿這次沒有回過頭看劍子,一直背對他。

劍子嘴唇動動,話到嘴邊,沒有說。

龍宿一人去了後面,身上粘膩,要洗了澡再上路,這時紅衣女子已經進了屋子。

“先生,主人這段日子一直在這裡,您是知道的。”

“不錯,他在。”

“所以人不是他所殺。”

劍子微猶豫,還是點點頭。

“那么請您回去跟我作證,還主人清白。”

“我做不到。”

“為什麽?”仙鳳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曾對師尊立誓不再回去。”

“可是這次不同,是不得已的狀況啊。您依然是道門先天,說話極具分量,您開口,眾人會聽信的。”

“唉,正因如此,我不能去。”

仙鳳真正不解。

“我去作證,該是不會有人懷疑。可是,如果龍宿人在我這,卻安排別人去殺人,或是用了某種障眼法……”

“你怎能這樣想主人!”仙鳳氣極。

“龍宿的心思很難料到,他做什麽,我也不會奇怪。能做盟主之人,武功實力非凡,算來有把握能取之性命的人,寥寥無幾。”

“呵,不錯,看起來,主人是最有動機,最有能力做到之人。大家心裡恐怕已經下了這個定論,連你也同樣。”

“這是人之常情。事關重大,我不得不多想想。”

“你——”

“不要說了。”龍宿推門而入,深深看了劍子一眼“清者自清,收拾東西,我們上路。”


龍宿和仙鳳離開了,再沒和劍子說什麽。臨走時劍子一句“保重”,也顯得蒼白。

龍宿離開后,劍子在屋裡踱來踱去。人走了,心卻不能恢復平靜。江湖事他已不愿再想,可是現在卻不能不想。這一切,猶如夢一場,現在,是夢醒時分了么。


盟主之死是件大事,事發后,相關人等立刻受到監視和保護,尸體有眾多人手看守。武林上重要人士都被召回。江湖上謠傳很多,可是一切都只是謠傳,在各位見證人未到齊之前,一切都沒有定論。

今日正是調查之日,在這間室內,只有一些武林上幾個重要人物在場。由資歷較老的長老來主持。龍宿當然在內,他看看佛劍,佛劍仍是看不出表情。

開場詞畢,開始談正事。有人要傳喚證人,這時外面有人來報。守衛在長老耳邊說了幾句,長老點點頭。過了會,守衛領了一人進來。四座頓時紛紛小聲議論。

是劍子。

龍宿看著他走進來。汝,還是來了。

在場的人還是識得劍子的,知道他有資格站在這間屋子,也不說什麽。劍子找了張末尾坐了。

證人被帶出,是個巡夜人,長老從證人出來開始,就一直護在他身邊。能刺殺盟主的都不是泛泛之輩,最大的可能就是屋內這些人,大意不得。

開始詢問事情始末,證人似是膽子不大,說話聲音諾諾的,只有長老等前面一些人才聽得到,不過還是斷斷續續說明了經過。事有機巧,他竟真的偶然看到行兇者面目。

“那人你可還記得?”長老仔細問到。

“記得。”

“他……可在這裡?”

證人環視一周,好像受了驚嚇,有些畏縮。

“在的。”

“那,是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證人顫巍巍舉起手。

“是他。”

所有目光投向劍子,包含著驚訝。

“不可能。”第一個開口的,是佛劍。

再看劍子,也不無意外,但是更多的像是在沉思。

“大家稍安勿躁”長老開口,平息大家的議論紛紛。

“劍子遠離江湖已久,許是其中有什麽誤會。劍子,你說,盟主被刺那夜,你在哪裡?”

“我……我在我隱居處,離這裡兩日路程。”

“有誰能證明?”

聽此一問,劍子一震。不由得抬頭看龍宿。而龍宿紫扇掩面,眼中高深莫測。劍子霎時明白了什麽。

“自然……是無人能夠證明。”劍子表情有些嘲諷。

“汝即使隱居,也還是會和周圍人接觸的,不妨說說那夜之前和之後兩日內,汝和附近什麽人見過面。既然汝說來這裡需要兩日路程,那么案發兩日內,能證明你沒有離開那裡,也可算數。”龍宿開口。

吾不想汝沾染一身塵烟回來。就這幾日,讓吾完全清凈一回,如何?

劍子想起了龍宿的話,那幾日,爲了這句話,他沒有下山。

“沒人見過我。”還能說什麽呢。

“各位,在盟主的尸體上,鄙人亦有所發現。”武林中的仵作適時開口。

“看兇器,只是普通刀刃,無任何特別之處。可是,這傷口卻又有玄機。”

“別賣關子了。”眾人不耐煩。

“是,這傷口,兩面鋒刃處撕裂,寬度要大於劍寬,應是由於劍先快速刺入,然後由人再灌入內力推入身體造成重創……”

眾人不由得再次看向劍子。眾所周知,劍子的絕技,天下無雙,正是此套路。

在眾人之間的劍子,反倒是笑了。

“這些也并不能證明,就是劍子所為。”還是龍宿開口。“還是應該仔細調查,再做定論。”

這話說得有道理,在場之人都認同。

“我猜,仔細調查之後,我將會露出更多把柄。”劍子似乎沒有大難降至的意思。

“你說這是何意?”長老發問。

“沒什麽,現場有人看到是我,傷口上看也是我的招式,似乎我也沒有更好的說辭。”劍子說這話時,一直看著龍宿。“只是我想多問一句,那夜,龍首你在哪裡?”

“出事前三天,正是儒門大試之日,吾身為儒門龍首,正在為天下儒生監考,在儒門大殿坐了三天三夜,天下儒生,皆可作證。”龍宿從容回答。

劍子心裡更是明朗。

(紅字乃是劍子龍宿傳音入密之言,并非普通對話,特加以區別)
你做事仍然滴水不漏。

哪裡,其實汝可以當衆揭穿吾。

揭穿什麽?說這幾日,與我在一起的人是你么?你會認么?

自然是不認的。

那監考三日的人,是你事先安排?

不錯。

盟主性命非你親自所取。

他身體早已頹敗,外人不知而已,本就不用吾親自動手。

那為何陷害與我。

謀殺盟主這么大罪名,儒門還是擔不起的。



劍子與龍宿私下傳音,波濤洶涌,表面卻是什麽都看不出來。


你告訴了我這些,真的不怕我現在說出來,我若說出,他們未必不信。

呵呵,吾明白。
     

龍宿微露笑意,一派胸有成竹。劍子看著,一時想起日前種種。


“此事是我所為,我此次前來,本就為投案。”劍子出人意料之語。

“劍子!”“劍子!”兩聲劍子,卻是龍宿和佛劍同時發出。

汝何必認得這么快?

我知你能耐,必是鋪好了路,再糾纏,恐怕更多不利證據,掙扎實是無議。


“劍子,你并沒有理由這樣做。”佛劍總是不相信的。

“或許……我有。”劍子看著佛劍,笑了笑。

佛劍猛然想到,當年劍子的離開。那時,劍子私下找他的師尊,自己偶然聽到他們對話。劍子向他的師尊坦白并告罪,原因是……對龍宿產生難解之情。劍子覺得這是不該,是罪孽,於是自請處罰,而他師尊再三勸說,最後讓他離開。他當年一直無法理解劍子對龍宿到底是如何,如今,難道……

“難道你是因為……”佛劍不能確定。

“算是吧。”劍子知道他想到什麽。

“真的是你?”

劍子只是點了點頭。

他是爲了龍宿這樣做?的確,傳言中,盟主總想對龍宿不利。他是爲了龍宿除患?這不像他的性格。

“一時糊涂吧。”劍子笑得雲淡風輕。

“汝何必。”龍宿這話說著雙重意義。

但是劍子卻沒有回答他。


“劍子,你可知這樣做後果。”

“我知。”

“那……你還有什麽要說?”

劍子微笑著搖了搖頭,任誰也看不出這是一個即將被處決之人。

“吾有話說。”龍宿出聲。

“哦?”

“處決劍子一事,可否交由吾來。”

“這……”

“當然,佛劍也一同監督,以佛劍之剛正嚴明,必不會出什麽差錯。”

……



事情告一段落,龍宿除此心頭之患,眼前無憂。但是龍宿的心事,外人總也看不出。不高興,也不難過。

仙鳳抬了熱水,給龍宿沐浴。龍宿坐在水中,久無動作,不時發呆沉思,像是有無法決定之事。

雖然是算計,但是,他是自己唯一甘愿在其身下承歡之人。自己真的不為所動么?

低頭間,突然一愣,隨即“嘩”地一聲站起。龍宿抬高自己大腿,想看個清楚。只見大腿內側,一片斑駁紅印,乃是劍子吮吻痕跡。

龍宿不由得沉吟,過了好一會,龍宿哈哈大笑。

若是劍子當場說出這痕跡,吾是怎樣也難逃脫。

龍宿當下心情大好,出了浴桶隨意披上衣服。

“鳳兒。”

“是。”

“給吾命人去找,找一個……”龍宿突然停住。“算了,不用了,吾知道他在哪。”

汝與吾的糾纏,不會到此為止的,呵呵……
[ 此帖被三脚猫伯爵在2009-05-19 17:07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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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8-05-22 12:16 | [楼 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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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此算计啊…………
    剑子果然腹黑的很啊,通篇看来都是龙宿在忙上忙下。
    老道只要动动口,就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了……
    真是不佩服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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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8-06-05 13:14 | 1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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