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因为剑子仙迹和黑羽恨长风一道趁弃天帝不在去进攻了魔界。
所以，避无可避的，古尘认识了涅磐。
同为绝世名器，倒有些相惜之意。
他们聊了些话，涅磐突然蹦出一句，自紫霞之涛走后，我很久没说过话了。
怎么？古尘问他，你不与白虹、明玥聊天呢？
涅磐沉默了一会儿，说，他们兄弟俩成天凑一起观天命，话家常的，我不好打扰。
古尘有些悲悯状，说，你也颇可怜了。
没有旁的剑灵陪伴说话解闷的日子，他也算经历了很久了，自然知道个中的苦处。
咳，那个，粉红色的那把虹霓不算，古尘内心补充。
涅磐看了看古尘，老练和蔼的样子，该是很好的倾听者。
于是他说，兄台，我有个故事说与你听吧。
古尘虽随着他的道士主人归隐了一阵，但江湖上有些事还是知道的，心道，这涅磐必定若主，说起故事不得停的。
然后他回话，兄弟，还是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古尘开始说他的笑话，涅磐也讲起了他的故事，自顾自的，也不管对方听见没有，只是倾吐。
一旁的白虹和明玥被迫承受着双重奏的袭击，竟默默然的一言不发，想是已然被冻住了。
二
涅磐的那个故事，其实是个说滥了的故事，无外乎武痴传人、朱皇分身之流的陈谷子烂芝麻。
其实古尘并不需要听，屈世途跟他主人说起苦境发生过的事时，早已讲过了。
不过由所谓的当事人口里听来，更显一份无奈而已，况且，涅磐确实后悔又无力的语气。
他们双双讲完，古尘笑了，他问，于是，你以为那个是你原配的兄长便毫不介意的去砍。砍完后才发现，斩断的才是你的原配么？
涅磐此刻有些懊恼了，他说，我又不知道，还不是我的前任主人自己闹不清楚。
想那武痴传人，一口一个，你的原配是葬日，他自然不疑有他。
怎料到，那个朱皇将自己拿在手中的时候，轻描淡写的便是一句，好个没良心的神器涅磐，竟断了本要配给你的斩风月。
彼时涅磐才悔不当初，早知道他那个前主人没轻没重，就不该听他的。
古尘说，斩风月不是又被接上了么？你懊恼啥？
叹了口气，你不知道，上次我去魔界对上他，他竟一副不认识我的模样，一点情面都不给。
哦，那便是他还气你斩断了他，过些日子说不定就好了。
不，我想，他是真的忘记一切了。那个毁灭之神手里的斩风月，不是天邈峰上我认识的那个。
古尘看不过去他一副死样子，赏了他个爆栗。
没出息！你哀什么哀？能寻着便是好事了！
他心里才该哀，古尘觉得久不曾想起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他一直清楚记得，天上地下，碧落黄泉，他再寻不见，辟商。
三
涅磐看古尘沉默着，一副思念着谁的样子。
于是他想起，方才古尘说的，根本不是一个笑话。
其实也是个故事，古尘想用诙谐的语气讲述故事当作笑话来说，可他听在耳里想在心上，怎么都觉得，越刻意不在乎越是伤。
他说，古尘你也想开一点吧，都那么多年了。
古尘淡笑，他像是在教育一个孩子的语气，非是看不开，只是，放不下。
辟商，辟商，辟商。
同炉而铸，阴阳玄铁，亲如自身，怎能忘怀。
他说，若是我与道士都能装一辈子的傻，结局便不同了。
涅磐问，你们能么？
古尘低首沉吟，可惜，不能。
我与我家那道士，最擅长的是装傻，最不擅长的，仍旧是装傻。
辟商，最后交锋那一剑，我会永远印在心里。
你的恨，你的痛，你的悲，都会随我长存。
古尘不毁，辟商不灭。
四
涅磐看着久不见的古尘，有些戏谑的笑问，这些日子你常常缠着你家道士那位朋友的佩剑，想是，找到了第二春了？
古尘摇摇头拍了他脑袋一下，说，看你没大没小的样子，我不过是找他聊聊罢了。
聊什么？涅磐有些好奇，你可都聊了好几天了啊。
我想同他聊，辟商。
唉，辟商，辟商，又是辟商。涅槃想，古尘怕是过不了辟商这一关，但他也没资格说别人，下次若斩风月还不记得自己，又该如何？
只可惜了，古尘仿若自言自语，紫龙影对辟商的了解，不过是前辈兄长，再无多的。
无多的你都能聊那么久？我只当你是连人家后辈小弟也不放过呢。
缺心眼儿的死小子，若今日给你葬日，你可还要？
要啊！
那斩风月呢？
也要啊！
哈，你这小子倒也坦诚。
涅磐想了想，看看古尘，说，其实，你心里有辟商便可。一辈子，到毁灭，折断都放在心里，自然没什么不好。只是，你该学你家道士，豁达些。
古尘腹诽，他家道士的书生可活的好好的，又没换了个新的。
心里想归心里想，最后他拍拍涅磐道，我明白的，紫龙影的事我会考虑。
五
很久很久之后，涅磐再遇古尘，涅磐又换了新主人，古尘被摆在豁然之境的剑架上。
古尘问他，可有寻回斩风月？
涅磐望天低语，故事里的人，都已经故去了。斩风月说，他会和葬日一起，留在天邈峰那座空墓里头。
沉默良久。
涅磐再开口，古尘，我方才看见你主人的好友在，为何紫龙影不在你身边？
古尘笑的温和，他为何要在我身边？
微诧异，道，当年你不是说，会考虑他的事？
古尘笑的有些狡黠，我只说了考虑，没说会同他一道。
辟商，辟商，辟商。
古尘之心唯有辟商，不死不灭。
而紫龙影，非是辟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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