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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页主题: 城。事  【多CP、完全KUSO、完全扯淡、慎入】(255L更新 完结章+ 后记) 打印 | 加为IE收藏 | 复制链接 | 收藏主题 | 上一主题 | 下一主题

大吉岭红茶
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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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城。事 【多CP、完全KUSO、完全扯淡、慎入】(243L更新 情人节番外:大明星的难处)

求下文啊……追了好久,很多CP都没讲到后来成没成呢……LZ不会是穿越到PL世界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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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端 Posted: 2012-01-17 22:57 | 250 楼
魑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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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城。事 【多CP、完全KUSO、完全扯淡、慎入】(243L更新 情人节番外:大明星的难处)

跪求更新啊~~这个一直追着看,,都好久木有更了~~楼主表弃坑啊~~

块来把坑填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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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端 Posted: 2012-03-16 00:52 | 251 楼
花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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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城。事 【多CP、完全KUSO、完全扯淡、慎入】(243L更新 情人节番外:大明星的难处)

求后续!!拂樱和柚子后面会怎么样啊?拜托能不能别BE?
超期待如果凝渊对上囧香会怎么样~~
剑龙算是修成正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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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端 Posted: 2012-04-01 23:52 | 252 楼
lynn98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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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端 Posted: 2012-07-14 15:50 | 253 楼
bai891422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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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城。事 【多CP、完全KUSO、完全扯淡、慎入】(243L更新 情人节番外:大明星的难处)

一步一脚印,这样欢乐的文偏要留给读者坑的悲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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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端 Posted: 2012-12-13 10:18 | 254 楼
玲珑水
酒倾江都 天涯朝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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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城。事 【多CP、完全KUSO、完全扯淡、慎入】(243L更新 情人节番外:大明星的难处)

结局。

幕一
  北辰元凰下班回来,阎魔旱魃正坐在窗户前面发呆,不知道在想啥。
  北辰元凰换了鞋,把包扔下,过去推着阎魔旱魃的轮椅说:“你在这坐着干啥呢,也不开灯,我以为家里没人呢。”
  阎魔旱魃没说话。
  几年前阎魔旱魃在执行最后一次任务的时候不幸中弹,抢救了四天,光病危通知书下了两次,最后好歹救回来了,不过下肢也瘫了,索性办了提前退休,在家里将养着。
  北辰元凰高中毕业后考了一所颇为不错的大学,后来居然考了研,之后跟黄泉开了家小公司,形势不坏。
  阎魔旱魃退下了之后每个月有颇为丰厚的退休金,加上北辰元凰挣的,日子过得还好,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贵,至少吃穿用度上不会捉襟见肘。当年阎魔旱魃以为北辰元凰就是跟他玩玩儿,可到底是没想到,俩人一玩就玩了这么多年,北辰元凰想结婚,想好几年了,但阎魔旱魃死活不答应。
  北辰元凰问道:“保姆做饭了么?”
  阎魔旱魃低声答应了句,又指指厨房:“锅里,你自己热热吃吧。”
  北辰元凰说:“你吃了没有?”
  阎魔旱魃:“没吃,不想吃。”
  北辰元凰看了看阎魔旱魃说:“……我热热咱俩一块吃吧。”
  阎魔旱魃只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北辰元凰把保姆临走做的饭端上桌,又推着阎魔旱魃过来。
  吃饭的时候,北辰元凰淡淡笑着说:“今天绝尘来电话了,说他和不凡在国外挺好,开了家店,还说今年年底结婚……诶你说咱包多少红包合适啊?”
  阎魔旱魃说随便。
  北辰元凰笑模笑脸的,又说:“我和你说啊今天黄泉领着他们家夜鳞来公司了,那孩子小学快毕业了特能折腾,叫罗喉给惯得没大没小的,叫他自己在公司里玩儿,玩没一会儿跑女厕所去了,艾玛给公司里那群女的吓的~”
  阎魔旱魃甚没滋味地吃着饭,和没听见似的。
  北辰元凰自己唠叨半天,都没声搭理他的,自己也觉得没劲了,问他:“你今天怎么了?我一回来就看不着个人脸。”
  阎魔旱魃看了看北辰元凰说:“你什么时候搬走?”
  北辰元凰一愣,把碗筷放桌子上:“我和你说多少回了?我不搬。”
  阎魔旱魃皱着眉头说:“你不搬和我个瘫了的老头子在这瞎耗什么劲啊?”
  北辰元凰咬着嘴唇,半晌居然挤出个笑容来,说:“谁说你瘫啦?大夫不是说了么,做做复健能好的,咱别断下就行了。”
  阎魔旱魃放下筷子说:“能不能好我还不知道啊?好了也用不着你,搬走吧。”
  北辰元凰听了有一会儿没说话,笑容僵硬着,糊不上墙的烂泥似的一块块往下掉,最后也不笑了,把头撇在一边。
  阎魔旱魃又说:“头些年你爱折腾就折腾吧,反正还小也不着急,你现在这么大了是该正经找个对象结婚的岁数了,你还想咋地。”
  北辰元凰扭头看着阎魔旱魃:“我想咋地你还不知道?我想跟你结婚。”
  阎魔旱魃突然上火了,怒道:“放你娘的屁!你这么大岁数的跟我个老头子结婚?你不嫌丢人我还怕人说我老不着调!”
  北辰元凰冷笑着说:“你操我的时候怎么不怕人说你?”
  阎魔旱魃噎了下,老脸一红,说:“你别闹成不?过不几年我死了你咋办?”
  北辰元凰也急了:“谁闹啊?我好端端在这住这么多年你撵我搬走我就搬走啊?我走了扔你个瘫老头子死家里啊!”
  阎魔旱魃说:“死家里还省事了呢。”
  北辰元凰哼了声说:“我怕你半夜来敲我门!”
  阎魔旱魃点上根烟,坐那半天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对峙着,气氛沉默到尴尬。阎魔旱魃已然是一只脚要踏进棺材的人,而北辰元凰正当盛年,有钱有貌有事业,怎么着都犯不着跟一个半老头子纠缠。非撵着北辰元凰搬走,阎魔旱魃自己比谁都舍不得,一块过了这么多年,别说是个小媳妇儿,哪怕就养了条狗都已然养成了心头肉,但不断不行,已经耽误了他这么多年,阎魔旱魃不能再昧着良心继续给他耽误下去,害了人一辈子。
  阎魔旱魃慢慢说:“这几天你拿着我银行里存的那点钱去买个房吧,给你交个首付肯定够了,不够的话车你也拿着去卖了,以后按揭你自己交着,我也没啥别的再给你的。”
  北辰元凰盯着阎魔旱魃,突然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阎魔旱魃,恶狠狠地说:“你想都别想!我上高中的时候就跟了你,你睡了我这么多年现在想撵我走了?门都没有!我说不走,谁来说啥都不好使,有本事你叫你们队里那些人来一枪毙了我谁都没心事!你活多少年我跟你多少年,什么时候你死了再说,大不了就是寡着么,你当我害怕?”
  阎魔旱魃眉头皱的死紧,瞅着北辰元凰,半晌说:“你咋就这么贱呢?”
  北辰元凰皮笑肉不笑,眼神发冷,说道:“我都贱了十多年了,不碍着贱一辈子!”
  阎魔旱魃把头撇开,不言语了。
  北辰元凰又说:“你当我图你那点钱么?个逼老头子有几个臭钱你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我还就赖上你了你得咋地吧,有本事你叫人来把我架出去,要不然以后就少跟我叨逼些这个!”说完北辰元凰扭头进了屋,“砰”地一声把门甩的老响。
  这些年阎魔旱魃身体情况不太好,北辰元凰也变得有些神经质,工作压力太大,加上他和阎魔旱魃颇为畸形的感情,公司里每天都在传着莫名其妙的闲话。北辰元凰早已过了少年时代,当年的天真也不复可见,北辰元凰茫然过,不安过,甚至抑郁过,他都没跟阎魔旱魃说觉得自己能挺过来,结果现在,阎魔旱魃倒是怕耽误了他,非要撵他走。他不想走,打心里不想走,不想分开,两个人感情是肯定有的,但有些事也不是只有感情就能一切顺利的。
  爱情是什么,爱情无非就是两个人能简简单单地相伴到老。
  可问题是,还没能相伴几年,那个人就已经先老了。
  阎魔旱魃自己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看着自己那两条没用的腿,叹了口气。
  从最开始他就不应该心软,不应该答应北辰元凰,北辰元凰考上大学的时候俩人就应该断了。那时候他要是能狠下心来断了,那他大学四年研究生三年,怎么找不着个合适的过日子的人,偏偏自己就是狠不下心来也舍不得,才耽搁了这么久,耽搁到北辰元凰钻了牛角尖,非要跟他死磕一辈子。阎魔旱魃的这一辈子,是北辰元凰前半生,人一辈子只有一个半生,等阎魔旱魃死了,北辰元凰这半生消磨尽了,后半生又该怎么过。他哭的时候谁能抱着他,他难过的时候谁能安慰他,他熬夜加班时谁能给他做点宵夜,他闹病闹灾的时候谁能过问一句,你还好么?再这么耗下去,就真的没有谁能了。
  晚点的时候,阎魔旱魃推着轮椅准备睡了。
  进了卧室房门,屋里没开灯,大敞着窗帘的窗户透进几束月光,大咧咧地落在床上映出一块方形,北辰元凰坐在床脚的阴影里发呆,瘦拎拎的身体靠在床头,只看过去,显得单薄脆弱。
  阎魔旱魃没说话,打开了床头的灯,然后两只手撑着,迟缓地爬上床,脱了毛衣,但裤子脱起来还是挺费劲的。北辰元凰看了看,过去给他脱了毛裤,又搬着他两条腿掖进被里。
  阎魔旱魃躺下之后,说:“睡觉吧。”
  北辰元凰清浅地应了声,脱了衣裤躺下,顺手关上灯。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躺着,谁都不说话,也都知道对方没睡。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阎魔旱魃感到床垫微微震动了一下,耳边传来细微的抽泣声。
  阎魔旱魃想了想,伸手过去想摸摸北辰元凰的脸,却在半道捉住了他的手,遂紧紧握了,说:“你别哭。”
  接着耳边声音渐响,忍不住了似的,北辰元凰抽噎着,气息断断续续,像是一声叹息要分成几截才呼得出来,却只哭着,什么都不说。
  阎魔旱魃说:“你别这样,早晚都是得断,咱俩就这样了,你听话行不?”
  黑暗中只听北辰元凰咬着牙,气息依然不稳,说道:“我不断。”
  阎魔旱魃是真没招了,说:“那怎么办啊?”
  北辰元凰突然翻身过来骑在阎魔旱魃身上,一半脸被月光照着,已然是淌过了满脸的泪痕。
  北辰元凰揪着阎魔旱魃胸前贴身的衣服说:“怎么办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你当我想这样是吗?我他妈早想跟你断了,但我断不了啊?我从高中开始喜欢你喜欢到现在,喜欢到血里肉里骨头里,你叫我怎么办啊?你他娘的回头俩腿一蹬死了,我上哪再去找你啊?我跟你一块儿去死行吗?行吗?”
  阎魔旱魃紧紧抓着他的手,说:“你别闹!”
  北辰元凰说着眼泪又掉下来,揪着阎魔旱魃的衣服,双眼几乎失焦,那样子看上去近乎有些癫狂:“我不想闹啊,可我不知道我怎么办啊?我没法去找别人了,除了你我谁都找不了,我他娘的现在让人说的就跟个变态似的,我都不在乎了,我就想跟你过个日子有这么难吗?我不要名分也不要钱我就想过个日子有这么难吗你告诉我?你现在把我往外撵,我真走了你怎么办啊?我自己又怎么办啊?怎么办啊?你告诉告诉我啊怎么办啊?啊?”北辰元凰低下头去,埋在阎魔旱魃肩膀上,喉咙发干“你能不能告诉我,没了你我这辈子还怎么办啊……?”
  阎魔旱魃沉默地躺在那听北辰元凰哭的万箭穿心,最后也只能伸手盖在他后脑上,轻轻拍了拍:“你别哭了,先睡吧,回头再说。”
  北辰元凰的眼泪渗过衣服绽在阎魔旱魃胸口的皮肤,烧灼般的疼痛穿过血肉蔓延至心头,锥心砭骨。
  北辰元凰又哭了一会儿,像是冷静一些了,翻身从阎魔旱魃身上下来,躺在那没动静了。
  阎魔旱魃艰难地翻了个身,从后面拥了他,想说点什么,又真的不能开口去承诺。
  北辰元凰贴着阎魔旱魃的胸口静静地躺着,双眼发直,毫无焦距地盯着床下不远处窗帘的一角。
  等听到阎魔旱魃的鼾声之后,北辰元凰小心地下床,从床头柜的夹层中取出两枚惨白的药片。
  吃了药,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突然捂着嘴冲进厕所。推开门,双腿一软猛地跪了下去,磕在地面上,头凑在马桶前吐得一塌糊涂。呕吐物跟着眼泪一起汹涌而下,北辰元凰一手掐着自己的脖子,觉得自己快要把心尖的一捧血也跟着一起吐出来了,胃部不断痉挛,食道挤压着腐朽的食物一同返出来,有种几乎被掏空了内脏的错觉。
  北辰元凰吐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消停下来。他慢慢跪坐在地上,又慢慢倒了下去,仰躺在地面上,瓷砖的冰凉穿透一层薄薄的睡衣亲吻着皮肤,似乎连血肉都跟着一起变得冰凉了。北辰元凰轻轻喘着气,刚才呕吐的异物呛进了气管里,不怎么好受,可他连咳嗽一下的力气也没有,只静默地躺在那儿,仿佛是个死人一样。不知躺了多久,北辰元凰觉得自己好一些了,才堪堪爬起来,捂着嘴咳了几下,漱了口。接着冲了马桶,又把崩在外面的污物擦掉,然后仔仔细细将抹布洗了几遍。
  收拾好厕所之后,北辰元凰悄然回到卧室,重新躺回床上,动作很轻地把头埋在阎魔旱魃怀里。刚闭上眼,却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真的离开这个怀抱,又在梦中掉了眼泪下来。
  
幕二
  拂樱知道枫岫来了。
  也许现在应该叫他凯旋侯。
  凯旋侯觉得挺可笑的,都不知道他来是要干什么。来看孩子,还是想重修旧好?说出来,不论哪个,都很可笑。
  你能无依无凭单靠相思去爱一个只有过几次露水之缘的人几年?根本爱不了几年,这种莫名其妙的来了又莫名其妙没了的感情,脆弱的就跟煎饼里的果子似的,半点儿都禁不起时间的消磨。真的想好好经营感情的,早就来了,不会等到现在时过境迁,遗忘已然成了日常的时候,才款款现身,打着感情的名义,来搅乱人的生活。
  所以凯旋侯知道枫岫来了,也没什么表示,依然每天正常上下班,照顾小免。当年他抱着小免回老家,咒世主几乎要被气炸了。好好的儿子,说出去闯荡几年,最后抱着个不知道谁的孩子回了家,问孩子是谁的,又咬死了不说,咒世主气的脑子发晕,冬天里就把他和小免撵出了家门。
  那时候凯旋侯一个人带着小免住在租的房子里,他满以为枫岫会来找他,枫岫不是不知道他家在哪。他就这么带着小免等着,满怀着希望等过半年,一年,两年,慢慢等的心如死灰,想最后挣扎一回,抱着小免去找,到了地方开门的是不认识的人,他才知道枫岫已然搬家了。奇妙的是那时候拂樱并没有难过太久,如果从头算起,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最开始自己贴到枫岫的床上,又自己非要把孩子留下来,自己带着孩子住进枫岫的家,自己相信了枫岫轻如尘埃的承诺,最后又自己带着孩子离开,都是他自己的决定,在这一连串决定里,枫岫似乎也并不多重要。其实人只有在疼的受不了,自己即将撑不下去的时候,才会想身边有个人能靠着,凯旋侯觉得,他这辈子能那样痛苦的机会无非就那么一两回,枫岫都不在,全然是他自己咬着牙熬过来的,那么以后,枫岫也没什么在的必要了。
  他并不是没了枫岫就不行,小免跟着他过的很好,也没有一定要父亲的执念。这些年跟家里的关系松动了,虽然还是自己住在外面,但家里那边也会时常带着孩子回去看看。当年的离开,只是性子所致的一场假离散,然而两个人却似乎有默契一样地弄假成真,事到如今,反倒对真团圆没什么期待了,或许终其一生,也不会再奢望什么团圆。这样挺好,那既然枫岫不想再过问他,他也就不去腆着脸打扰了,一个人的生活,比两个人的要简单得多。
  只是他的心已然在之前那场毫无理由的较劲中被磨死了,不论对谁都起不了波澜,犹如一潭久年的死水,看着平静悠然,实则内里早就已经烂的透心彻骨,无论怎样,都不再有生机。只是凯旋侯偶尔会想,自己年轻的时候也还是颇有些烈性的,最后竟然活活被消磨到了今天这样的薄情,人活着,有些事也着实是挺有意思的。
  两个人再见面的时候,是枫岫在凯旋侯的公司里截了他。不得不承认,凯旋侯的变化挺大的,还是那张脸,却改了名字,又把以前觉得颇为灵俏的发色染成了黑的,并不难看,只是难免显得有些孤高冷清。眼下多了一块不大的黑色刺青,被鬓边头发挡了大半,只露出一部分,也足够扎眼,看过去竟然有几分冶艳,却散发着不可触碰的凛冽感。
  枫岫说:“有空去喝杯咖啡么?”
  凯旋侯笑笑:“行啊,你请就去。”
  枫岫犹豫了片刻,想去拉他的手,却被淡淡地挥开了。
  枫岫讪讪笑道:“走吧,走吧,我请。”
  二人到了一家咖啡厅,不是上人的时间,店里只有零散几桌客人。
  点了东西之后,枫岫问道:“小免还好么?”
  凯旋侯点点头,颇为轻佻地说:“挺好的,四年级了……哦,说起来,这些年你还没见她吧,等会儿我叫人接她放学过来,给你见见吧。”说着拿出手机来,点了几下屏幕,又放到耳边“喂?你在哪儿呢?……嗯,那什么,你今天早点去接小免放学,她亲爸来了想见见,我们在扶木头上那家咖啡馆。”接着电话里那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枫岫看到凯旋侯安然地笑着,语气中居然带了几分亲昵的嗔怪“胡说什么呢……别废话了,快去接孩子。”接着叮嘱了几句小心之类的,挂了电话。
  凯旋侯把手机收起来,看着枫岫,问道:“这么久没见了,你怎样?”
  枫岫笑笑说:“还行吧,出国去呆了几年,去年刚回来。”
  凯旋侯听了似乎是稍微怔了一下,淡淡说道:“……原来你出国去了,难怪我找不到你。”
  枫岫问:“你找过我?”
  凯旋侯轻轻点了点头:“嗯,小免三岁那年我去你家找过你,不过你不在那住了。”
  枫岫大概算了算时间,苦笑说道:“……那时候我刚走没多久,唉,要是晚点走,可能还能见一面。”
  凯旋侯抿了口咖啡,又往杯子里添了一勺砂糖,慢慢说道:“见不见的……都这么多年了。”
  枫岫干笑几声,又问道:“你呢?刚才听你打电话……找人了?”
  凯旋侯沉默了一会儿,抬眼看着枫岫:“我找没找人,关你什么事?找了怎样,没找又怎样?”
  枫岫说:“你误会了,我不是那意思,要是你没找的话,我……”
  凯旋侯略笑着说:“没找的话,你还想和我好么?”
  枫岫居然点了点头:“想。”
  凯旋侯没想到他能说这么直白,愣了下,又说道:“可我不想。”
  枫岫说:“你还生气那年湘灵的事儿么?”
  凯旋侯挑了下眉,说道:“哦,那黄头发的姑娘叫湘灵……你看,我都忘了她叫什么了。”说着他浅浅叹息一声“其实我那年走,不是因为她……你对她有没有心思,我不想管也管不着,可你那的人太多了,就算没了那黄头发的姑娘,还会有下一个黑头发的白头发的姑娘,我虽然管不着你,但是我看着了,就糟心。你拦不住姑娘们成群结队的往你那跑,你也管不着我糟心不糟心,所以咱俩不合适。我这么说,你明白么?”
  枫岫看着他,说道:“真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了么?”
  凯旋侯嗤笑一声:“不是没有了,而是……有过么?哦,你别说,大概还真有过那么一点儿……不过现在,真的一点儿都没了。怎么,你还有么?”
  枫岫说:“我不知道,可我一直记挂着你。我觉得应该是还有吧。”
  凯旋侯看着他的眼睛:“你一直都知道我家在哪,要是真的记挂着,你早就来找我了,现在说这个,你想告诉我你还爱我?”凯旋侯冷笑一声“那你的爱也太上不了台面了。”
  枫岫没说话。
  凯旋侯讥讽似的说:“你今天来了,如果说还想睡我,那我看在你好歹也照顾过我一段时间的份儿上,说不定还考虑考虑,但你要是说爱我,还是免了吧。我没怪你什么,你也没什么不好,可是你的爱,我无福消受。”
  这话凯旋侯说得真诚,倒让枫岫不知道怎么应了,考虑了会儿,枫岫又说:“那小免她……总不能一直你一个人带着,我……”
  凯旋侯挥手打断他:“别提孩子行么?你不觉得你这理由找的很low么,孩子我一个人带了这么多年,最累的时候我早就活过来了,孩子挺省心,用不着你操心。”
  枫岫说:“那她好歹也是我女儿。”
  凯旋侯眼神突然一冷,说:“小免是我女儿,我一个人的女儿。我把小免带这么大,你从没操过心,现在你突然跑过来要跟我要女儿,对不起,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凯旋侯说着闭了闭眼,做了个深呼吸,又说“我不想和你吵,没有意义。小免从血缘上来说是你女儿,既然你想起她来了,那我不打算拦着你见她,你要是想她了,随时欢迎你来看看她,不过要是想让她认你,你得给我点儿时间我回去做做她工作,毕竟凭空蹦出来个人一下子就让她叫爹,她接受不了。”
  枫岫又说:“好,那不说孩子,就说咱俩……你……”
  凯旋侯不想给他什么说话的机会,又说:“咱俩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让你看孩子是看在小免的份上,我不想将来有一天她怨我不让她见爸爸,让你见她,不代表咱俩还有什么机会,你别上脸,把你那见不得人的爱收起来,要不真膈应到我了,我连孩子都不让你见。”
  凯旋侯这话说的已经算是含蓄了,虽然不怎么好听,但至少没明着骂出来。
  这话并不好接,枫岫不是那种能低三下四死不要脸地去求人的人。凯旋侯态度强硬,把话说到了这份儿上,枫岫并不想自己给自己找没脸,但就这么算了,又着实有点不甘心。
  硬要说起来,确实挺莫名其妙的。
  莫名其妙的在一起了,莫名其妙的有了个孩子,莫名其妙的分开了,又莫名其妙的错过了。
  枫岫不是甩手一走了之,他只是怕拂樱还在生气,不想也不太敢去打扰他,而拂樱把自己消磨成了凯旋侯,也就不爱再去打扰枫岫了,两个人就这么想着对方,然后一点点的把各自的青春耽误过去,从一个路口分开各走一边,都有踌躇,却依然渐行渐远,最终远到连提起那个人来,都不觉得算是个什么大事了。
  这时咖啡馆的门开了,进来个粉色头发的小女孩儿,在店里看了一圈,看到了凯旋侯,就张着小手跑过来:“爸爸~~~~”
  看到小免,凯旋侯的脸色明显缓和下来许多,伸手揽过小免:“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小免眨眨眼睛说:“叔叔来接我啦~帮我跟老师请了下午一节课的假,说爸爸有事情~”
  凯旋侯“啧”了一声:“说我让他去接你放学怎么还给你请假了,最后一节课是什么?”
  小免拉着凯旋侯的袖口手:“是自由阅读课,不讲课的,大家都在做作业~”
  “哦……那还好,不耽误课程。”说着凯旋侯揽着小免的肩膀,指指枫岫“这是爸爸的朋友,小免叫人啊。”
  小免看看枫岫,甜甜笑开,很是可爱:“叔叔好~”
  枫岫看着小免,小女孩儿天真又可爱,长得和凯旋侯蛮像的,只是眉眼间依稀还有些自己的影子,他伸出手,想去抱抱女儿。小免像是吓着了似的,只看着枫岫,往凯旋侯怀里缩了缩。
  凯旋侯叹了口气,说:“你别害怕呀,叔叔喜欢你,让叔叔抱抱。”
  “唔……”小免像小兔子似的,扭扭捏捏地拧着衣角,看了看枫岫,又看了看凯旋侯,最后不情不愿地凑到枫岫身边。
  枫岫愣了半天,最后只抬手摸了摸小免柔软的头发:“你都长这么大了……”
  小免怯怯地看着枫岫,大眼睛眨啊眨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枫岫向她笑了笑:“说这次叔叔来也没给你带什么礼物,你想要什么?叔叔回头补给你好不好?”
  小免回头看看凯旋侯,小声说:“谢谢叔叔,不过爸爸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礼物,我还是不要了。”
  枫岫苦笑了一下,轻轻捏了捏小免的脸:“……小免真乖。”
  小免眨眨眼睛,又跑回凯旋侯身边去了。
  凯旋侯搂着小免,和枫岫说:“她第一回见你不认识,怕生,以后就好了。”
  小免拉拉凯旋侯的衣服说:“爸爸,叔叔说在外面等你一起回家吃饭呢……”
  凯旋侯稍微愣了下,摸摸小免的头说:“咱们一会儿再走行吗?让枫岫叔叔多看看你,好不好?”
  小免撅起小嘴:“可是……叔叔说爷爷和二姑奶奶在家等着,已经做好晚饭了。”
  枫岫适时出言说:“哦,你们晚上有事就先走吧,咱们改天再见也行,孩子想回家就早点带她回去。”
  凯旋侯看了看枫岫,点点头,和小免说:“那你先去车里等着爸爸,爸爸和枫岫叔叔说几句话,这就来。”
  小免答应着,还不忘跟枫岫说了再见,接着出去了。
  凯旋侯收拾收拾东西站起来说:“唉……没办法,她任性惯了……”
  枫岫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来,只能笑笑,说道:“挺可爱的。”
  凯旋侯拿起包来:“下次找个周六周天的,带我带着小免出来跟你玩玩吧,你多和她玩,她就跟你熟了,其实这孩子也是怪爱粘人的。”
  枫岫嗯了一声,给凯旋侯留了新的手机号码。
  凯旋侯说:“那我先走了。”
  凯旋侯刚迈开步,枫岫突然鬼使神差地一把握住凯旋侯的手腕,凯旋侯一愣,看着他:“怎么了?”
  枫岫站起来,最后挣扎了一句:“……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
  凯旋侯霎时变了脸,狠狠甩开枫岫的手说:“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你一句都没听进去是么?”
  枫岫说:“要是你真没心那我不纠缠你,但你真的没心么?”
  凯旋侯直视着枫岫的双眼,漠然说道:“我不是说了让你别上脸么?你就一定非要我把话说到底?好吧,那你听着。”
  枫岫忽然有种想打断他的冲动,看他一脸决然,枫岫站在那里,如同等待审判一般,不安与无力感顷刻上涌,交杂着自脚底一路攀升至发梢。仿佛凯旋侯的口中衔着他接下来的命运,一旦开了口,落地开花,就彻底完了。
  凯旋侯陷入一阵沉默,他闭上眼,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深吸了口气,一手缓缓握成拳,指甲深陷在掌心,刮擦着肤下的脉络,有种微妙的痛感,让他清醒着。半晌,他睁开眼,之前的那点儿怒气似乎已经消退了,沉淀下满目凉薄,他慢慢说:
  “枫岫,我不爱你了。”
  “你说得再多,我都不爱你了。”
  “所以,别再给自己找难看了。”
  接着凯旋侯冷笑一声,缓缓抬起手,指着某个虚无的方向,又说:“带着你那不值钱的爱,有多远滚多远。”
  说完,凯旋侯扔下一脸茫然的枫岫,转身而去。

  凯旋侯出了咖啡馆,自家的车停在路边。
  他过去打开车门上了车,凝渊坐在驾驶座上抱着小免,赤睛在后座看书,看见凯旋侯来了,合上书,打了个招呼:“哥。”
  凯旋侯点了点头:“赤睛也来了。”
  赤睛笑了笑:“他非要我和他一起来接小免。”
  凯旋侯又问凝渊:“你给她请什么假啊,万一下午有别的课再给耽误了。”
  凝渊笑了笑说:“我带着她早点来,好让你早点走。”
  凯旋侯说:“多说会儿话也不能怎么着。”
  凝渊看着凯旋侯说:“真的不能怎么着吗?你看看你现在那张脸,表情就像刚被人强奸过一样。”
  凯旋侯一愣,怒道:“你当着孩子的面胡说八道什么?不会说人话就闭嘴。”
  凝渊只是笑着,不说话了。
  凯旋侯拉了拉小免:“小免到后面和小叔叔坐去,叔叔要开车。”
  小免趴在凝渊怀里摇头:“要叔叔抱~”
  凝渊揉揉小免的脑袋:“叔叔抱着你怎么开车啊?听话,叫爸爸抱,要不找小叔叔去。”
  小免抓着凝渊的衣服,鼓着腮撒娇:“不嘛~要叔叔~抱抱~”
  凯旋侯叹了口气:“唉……我也不知道谁养你这么大的。”
  凝渊说:“哥你开车吧,我坐副驾上抱着她。”
  凯旋侯点点头:“行吧,路上没监控吧?”
  凝渊:“几分钟的路,有什么监控……”说着打开车门“小免先下来,让你爸开车,叔叔抱着你。”
  小免咧嘴笑着,从凝渊身上下了车,凝渊下车以后把小免抱起来店了掂:“小宝贝儿哟,又沉了,等养足斤了就把你红烧了吧?”
  小免乐呵呵地抓着凝渊的头发玩儿,也不见害怕。
  凯旋侯跟着笑笑:“说什么呢你,赶紧上车坐着去,别给她冻着了。”
  凝渊亲亲小免的脸,抱着小免坐进副驾。
  这一幕恰好落在买单出来的枫岫眼中,凯旋侯上车的一瞬,似乎是看到了枫岫,脸上的笑容兀然隐去,手握着方向盘,低头叹息了一声,接着启动车子,绝尘而去。
  晚上在咒世主家里吃过饭,凯旋侯带着小免回家。陪着小免做完了作业,又玩了一会,准备睡觉。
  小免洗了澡,换上小兔子的睡衣坐在小板凳上,凯旋侯正拉着她的小手细细地涂抹护手霜,随口问道:“小免觉得今天那个枫岫叔叔好不好?”
  小免想了想说:“不知道……那个叔叔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我有点害怕。”
  凯旋侯抬起头看着小免,说:“如果那个叔叔是你爸爸呢?”
  小免眨眨眼:“唔……可是我只有一个爸爸呀~”
  凯旋侯听了没说话,又低下头去。
  小免看看凯旋侯,说:“爸爸,你好像不开心……是因为那个叔叔吗?”
  凯旋侯勉强笑了笑:“没有……”
  小免撅着嘴:“爸爸不开心,那以后不要去找那个叔叔了好不好?”
  凯旋侯紧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放开小免的手,前倾着跪坐在地上,抱着小免小小的身体。
  小免有点吓到了,她抬手抱着爸爸的肩膀说:“爸爸,你怎么了?”
  凯旋侯轻轻摸着小免的头发,半晌说:“小免……爸爸爱你……”
  小免不太懂,她眨眨眼睛,像爸爸每天哄她睡的时候一样,拍着爸爸的后背。
  恍恍惚惚的,小免觉得,爸爸好像哭了。

幕三
  周末,剑子和龙宿领着孩子上佛剑家玩。
  小仙儿跟着圆儿在屋里玩游戏,四个大人便凑了一桌麻将。
  素续缘洗了点水果,挑了几个好的送孩子屋去,看见圆儿正领着小仙儿玩的欢腾,唠叨了几句:“别老领着你弟弟玩儿,他快考试了,指导指导他作业什么的。”
  圆儿握着手柄调游戏设置,随口说:“哎呀,小学生考试能有什么的,随随便便不都考了。”
  素续缘放下水果又说:“你也是,考上大学了还疯了你了是吧,在学校也玩回来也玩,玩不够了哦?你爸还想让你回头考研呢……啊对了你们英语是不是得考四级啊?你英语本来就不好,别玩了,多看看书背背吧,早考出来早没心事了。”
  圆儿皱了皱眉头:“啧……我才大一呢就操心考研的事儿了,你也挺可以的。”
  外面的佛剑听到了,摇了摇头,和那两个人说:“年轻的时候真看不出什么来,一上了岁数,就他这个爱唠叨真是紧随的他爹妈,半点不含糊……”说着佛剑回头喊了一嗓子“打不打牌了?”
  素续缘这才过来,四个人稀里哗啦洗了洗牌,码好开局。
  打着打着,素续缘突然问说:“对了,最近好像没怎么见着吞佛?……他们家厌厌和圆儿考的一个学校,原来还经常过来玩来着。”
  剑子甩出张牌来,慢慢说:“吞佛他爸最近不大好,住院了。”
  佛剑问道:“他们家老爷子不一直挺硬朗的,怎么好端端住院了。”
  剑子摇摇头:“这不去年他妈走了么。老头稀罕老伴稀罕了一辈子,本来身子骨还可以,老伴一走这不知道怎么的,反正就这么一年病都给得全了,现在他们家哥俩轮着上医院去伺候老头,啧……也不知道能不能好过来。”
  龙宿碰了剑子一套牌,慢慢说:“别胡说八道的,人家老爷子我看着挺好。”
  剑子笑了笑说:“但愿吧。”
  佛剑说:“说起这个来,我记着朱武他妈是不是也……”
  剑子说:“朱武家俩老的都走了,他妈都走五六年了,爹也去年走的,出殡的时候我和龙宿还去帮忙来着,老爷子挺好,走的时候八十八了,一觉眯过去的没遭罪。”
  龙宿说:“说点儿别的吧,没话说了啊净说些这个。”
  佛剑又说:“行吧那朱武家那老二还没结婚啊?”
  剑子说:“没有吧……不过听说有对象了,嘛,那么个岁数了,螣邪郎的孩子都该找对象了,他个当叔的还啷当着,也难怪九祸发愁。”
  龙宿突然说:“啊说起这个来,啸日猋他儿子下个月满周岁要办酒席,叫你们了没。”
  素续缘笑笑:“怎么没叫啊,特为打个电话来,明着要钱呗。不过孩子周岁,是个好事儿,他和他媳妇结婚五六年才有个孩子,随点钱也应该。”
  剑子说:“他吧,我看就是作的差不多了,你忘了他结婚第二年他媳妇怀过一回,要不是他买个新车非拉着媳妇上街去得瑟,一头怼电线杆子上,那孩子能没了么?”
  素续缘说:“也别这么说……大小是个孩子,没了都心疼。我谈舅和我说,那阵子他也难受的不行,差点儿得抑郁症……诶对了,当时他那学生,叫北辰元凰的,还真抑郁症了。”
  龙宿说:“北辰元凰?就那个……傍老头的?吞佛童子他们队长家那个是不?”
  剑子看了看龙宿,笑说:“什么傍老头的,那么难听,人家那也是真爱了。他们阎队不瘫了嘛,人家在旁边伺候了好几年,撵都撵不走,不过怎么抑郁症了?”
  素续缘说:“就是他们阎队非撵他走他不走,可能开公司的事儿也多,反正见天去找公孙月聊,聊半天聊的说想死的心都有,等阎队死了他就找个高楼一头栽下去跟着一块儿,还给公孙月吓的不轻。”
  龙宿瞠目结舌,半晌甩出张牌说:“都是爱,都是爱。过个日子都能过的要死要活,我也是没见过这样的。”
  素续缘叹了口气说:“难说,他压力也是挺大的,你想啊,他那个岁数的孩子,今年还不到三十,找了个快六十的老头比他爹还大,现在老头还瘫了,日子怎么过想都没法想……反正这事儿要是放我身上我分分钟得疯了,他还得挣着钱养家,也不容易。”
  龙宿问:“没孩子?”
  剑子说道:“当然没有了,要是有孩子他阎队哪能和现在似的急赤白脸的撵人走。”
  佛剑抓牌,又摇摇头:“你说这都图个啥啊……”
  素续缘摇摇头:“谁知道呢,一眼瞅上就喜欢上了,谁能说图个啥。”
  佛剑不说话了。
  一局下来,剑子开了胡,乐滋滋地点清楚码子,又稀里哗啦洗着牌说:“诶我和你们说个有意思的~”
  龙宿瞥了剑子一眼说:“你一天到晚上哪打听的那么多事儿啊?”
  剑子嘿嘿乐着:“朋友多么,这儿聊聊那儿聊聊的,谁家什么八卦能有我不知道的?”
  龙宿说:“又谁家的八卦?”
  剑子说:“醉饮黄龙家的,醉饮黄龙他老婆不一直和他们楼上那邻居不对付嘛,结果你猜怎么着,楼上那家子的大儿子看上醉饮黄龙他老婆了。”
  佛剑一愣,琢磨了一下:“那不得打疯了……”
  剑子说:“可不咋,我的天呐那顿闹,那天者也叽叽愣愣的心眼儿小的跟什么似的,本来关系就不好,结果他们家阿修罗一天到晚的去跟尚风悦犯贱,叫他妈知道了,领着他爸带着改锥下楼就要打,醉饮黄龙正好在家,好嘛那真是往死了打,醉饮黄龙头都叫给打破了。”
  素续缘想了想说:“诶我记得他们家不好几个孩子么……”
  剑子笑笑:“天者家孩子才不掺合这些呢,结婚的结婚出国的出国,就那阿修罗不知道怎么回事,估计也没真想拆散人家家庭,谁知道天者又说人家什么了,架都话赶话赶出来的。”
  素续缘说:“我倒是记得漠刀和尚风悦本来就不怎么对付……”
  剑子说:“再不对付好歹也是个后妈,人尚风悦对孩子挺好的,不过人漠刀和御不凡出国了,好像也不怎么打听家里的事儿。”
  龙宿问:“说起来,我记得漠刀上头有个哥哥来着?怎么样了。”
  剑子说:“啊……他哥啊,还那样,有个对象,从上大学谈到现在,一直拖着不结婚,给醉饮黄龙急的恨不能去掳了人直接扒光了抬进雅少被窝里。”
  佛剑说:“怎么不结婚啊?”
  剑子说:“那谁知道呢……听说俩人谈的也都挺好,那就是不结你有什么办法,非说还年轻,不着急。他俩年轻是不着急,急的都是做老的。”
  龙宿轻轻笑了笑说:“也挺有意思的。”
  素续缘抓了张牌,码上说:“我抢个杠吧。”
  龙宿打一张出去,说:“不玩儿暗杠啊……续缘这把牌打的越来越好了。”
  素续缘笑笑:“玩儿多了么。”
  龙宿点头,又问:“你爸最近怎么样了?”
  素续缘说:“还那样呗,唉……一把岁数了也消停不下来,在家见天儿的吵吵,前几天我谈舅又回无欲天去了。”
  龙宿问道:“你谈舅……还那样啊?”
  素续缘摇头,苦笑一声:“要不呢,都这么过大半辈子了,那个岁数也折腾不起,又没个孩子,一家子也就那么过吧,他也就和我爸老拧着,我爸就去哄,都习惯了……不过他对我和我妈都还挺好的,上次我妈摔着腿了,他还上医院去帮着找人给看的。”
  龙宿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该他出牌,遂抓了张牌叹道:“你爸真挺厉害的。”
  素续缘说:“那可不咋……最近又跟我弟闹上了,我弟和他对象想去国外定居么,我爸在家闹的不可开交的……万古长空也是够倒霉,上回头一次来家里就让我爸一顿数落,都蒙圈了不知道咋回事,最后还是让钗叔给拉走了,要不又得打。”
  剑子说:“你爸还能折腾得动啊?”
  素续缘笑说:“那是,当年他怎么折腾佛剑的现在原样怎么折腾人家万古长空,人家正经活这么大哪见过这个,给吓的二话没住了几天就飞回国外了,这不我弟也想过去定居,我爹闹不着万古长空就闹我弟。”
  佛剑说:“其实人家挺好的,他爸就看准了人家以前结过婚,折腾来折腾去的,这不退休在家没什么事干,逮着个事就没完没了的扯。”
  龙宿抓牌,又说:“你俩不帮着点儿千叶么?”
  剑子一笑说:“可算了吧,素还真那人谁不知道,一扯起淡来越有人帮腔越来劲,等他自己别过去也就没毛病了。”
  素续缘没答腔,抓了张牌,一乐,把牌推了:“呀~杠上开花~”
  剑子说道:“好,赞,漂亮。”
  剩下三个人利索地给了码子,接着换了换座位,重新开始。
  素续缘码着牌说:“啊对了,我妈最近关节炎老犯,犯起来疼的下不了地,像给她买个按摩器之类的,有啥推荐的没?”
  龙宿撇撇嘴:“买啥按摩器都骗人的,没什么用,回头我介绍个老中医给扎几针,我妈也关节炎,在他那扎的挺好,不阴天不下雨基本不犯。”
  素续缘问道:“伯母身体还行啊?”
  龙宿还没等说话,剑子先抢上:“杠杠的,就看她折腾我那劲儿,活到一百不成问题!……艾玛,叫吃~”
  龙宿瞥了剑子一眼:“能说点人话不?”
  剑子嘿嘿乐着,没搭腔。
  这时小仙儿吧嗒吧嗒跑出来,扑龙宿腿上:“妈~~”
  龙宿低头揉揉小仙的脑袋:“怎么了你?不是和你哥玩游戏去了么?”
  小仙儿撅着嘴:“玩儿不过我哥……”
  圆儿也从屋里出来:“哎呀,别生气呀,咱俩换个玩儿还不成么?”
  小仙儿趴龙宿腿上,往上蹭:“唔……不玩儿了。”
  圆儿没治,进屋去关了游戏机,搬了张椅子坐在佛剑旁边看打牌。
  龙宿把孩子抱起来坐自己膝盖上,打了几张牌又说:“哎呀,你沉死了,压的我腿疼,去叫你爸抱着去。”
  剑子把孩子接过来抱自己怀里:“爸爸抱着吧”又捉着小仙儿的手去摸牌“看看我儿子手气咋样,来给爸爸抓个好的!”
  小仙儿乐呵呵地给剑子抓牌,不过没抓到好的,抓了个白板。
  剑子摇摇头:“不行,这孩子以后不能学打麻将了,头一次就抓白板,以后甭想翻身。”
  龙宿说:“不学挺好,都和你似的啊?吃喝嫖赌没不会的。”
  剑子笑笑,没说话。
  轮到佛剑,佛剑刚抓了张牌准备打,圆儿在旁边指挥:“诶爸你别出这个,留着那套牌~”
  佛剑看了看圆儿:“你甭瞎指挥,你会个啥。”
  圆儿抓着佛剑的牌说:“哎呀我咋不会,在宿舍有时候也玩儿的……我看看你这个牌啊。”
  佛剑没治,给圆儿看着:“我也不知道你上个学都去学什么了。”
  圆儿扫了一圈说:“诶诶打这个~”说着丢出去一张四筒。
  剑子先推了牌:“胡了。”
  素续缘笑了笑:“一条龙。”
  龙宿看了看,也跟着一推:“大四喜。”
  圆儿:“……啊咧。”
  佛剑愣了片刻,接着在圆儿脑门子上拍了一巴掌:“你捣乱来的是吧?”
  圆儿:“……”
  佛剑看着那三家的牌,恨得点着码子骂道:“你这把牌打的好啊!真开眼了,我打这么多年麻将这还头一次见着一炮点三响的!滚滚滚,上一边去别在这碍事!”
  圆儿撇撇嘴:“哎呀那我又不知道……”说着挪着凳子坐剑子身边去“叔我看你打,不看我爸了,玩儿着还急眼了。”
  剑子把小仙儿往圆儿腿上一放说:“你还是跟你弟弟玩儿去吧,我也怕一炮三响啊!”
  龙宿和素续缘笑作一团。
  圆儿看看小仙儿,又说:“那咱俩接着玩游戏去吧……”
  小仙儿瘪着嘴:“唔……不想玩……”
  圆儿抱着小仙儿往屋里走:“哎呀,玩儿吧,他们又不带咱俩玩儿,我把我的零食让给你么……”
  小仙儿一听有零食,这才笑出来:“那好吧~”
  龙宿在后面喊:“别给他吃糖,他掉牙呢!”
  圆儿答应着:“诶~知道啦~~~”

  剑子一家在佛剑那打牌打到傍晚,又一起吃了饭,入夜了才离开。
  剑子开车,小仙儿玩累了趴在后座上睡了,龙宿给孩子盖了件衣服。
  等红灯的时候,剑子突然问:“诶,龙宿,咱俩结婚多少年了?”
  龙宿一愣,看了他一眼说道:“……小仙儿多大了就结婚多少年了。”
  剑子笑了笑,没说话。
  龙宿说:“你问这个干嘛?”
  剑子说:“没啥,就是觉得……都这么多年了,过的挺快的。”
  龙宿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是啊,是挺快的。……绿灯了,走吧。”
  剑子踩了下油门说道:“嗯……下个礼拜上你妈那看看吧。”
  龙宿瞅着剑子,略笑着说:“怎么,你不是害怕我妈么?”
  剑子摇摇头:“再害怕那也是妈啊,怎么着都得好生孝敬着。要不然……”剑子的话一顿,又说“算了,不说了,明天上班,回去早点睡吧。”
  龙宿看着他,半晌轻轻叹了口气。
  “嗯。”

                                                                                                                    【完】


后记:
  Hi~小朋友们还记得我吗?对啦~我就是……啊不对,串词了。
  大家好我是梦小夜,没错,没被盗号没被占ID我真是梦小夜我居然更新了这篇文居然就这么不明白地完结了。要说完结感言的话就感谢舒容及三千等人吧,要不是她们这些年来孜孜不倦地提这文,估计我也不会写这么个结局。
  呼……说起来要模仿自己当年的风格着实挺难的,貌似模仿的也不是很成功,大概最后一格比较像……?我这也算是自毁童年了,当年挖了这么大个坑最后居然抱着坑底寥寥无几的数名群众同归于尽,想想还真是挺缺德的,别打我请放我一条生路……好吧就算要打请别打脸……那个谁,把酒瓶子放下,要不我报警了。
  当年爬离了霹雳圈,时隔多年又鬼使神差地爬回来了,还真是宿命轮回因缘交错造化巧妙妙不可言佛曰不可说。其实说真的,如果不是舒容一再地催文,我应该也不会想填这个坑了,因为……咳,说句得罪人的话,这文如今已然被我归作了黑历史之中,打开文档自己翻翻都觉得被雷的飞起,烟头都嚼烂了感叹他妈的当年我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当年的读者们都是怎么看下来的,不仅看下来了还不喷我,简直是如同圣母玛利亚般宽和包容的存在,而我自己那时居然还不知天高地厚的觉得写的挺好,现在想起来也真是有种想把自己拖出去枪毙一个小时的冲动。在此拜谢当年看过此文并给予我支持的诸位,拜谢你们的支持与包容,发自肺腑地。
  好吧说说这个结局。
  说实话,翻前篇的时候某些设定和情节已然把我雷的双眼发直面如死灰,只恨不能分分钟砸了电脑与当年不知死活的自己战个不死不休。不过既然答应了人家要写,那也不好食言。于是在工作之余大半夜的流着鼻涕喝着咖啡咬牙切齿地模仿自己当年雷的飞起的文风继续写这些雷的飞起的设定,写完惊觉掉了一大把头发,也算是报应了。这个结局的时间大概是在主篇之后的十年左右,那年的孩子们都长大了,情侣们也成了夫妻,老人们也都相继过世。由于前篇太啰嗦且涉及的人物太多,我没办法也没时间一一交代清楚,遂只详细写了其中两对,一对是我自己觉得自己拉郎拉的最莫名其妙的,另一对是读者们当时呼声比较高的。  
  关于北辰元凰和阎魔旱魃,拉这种郎还设定那么大年龄差,我也真堪称是作死界的一朵娇花。说起来我爱胡乱八糟拉郎的老毛病应该就是从那时候留下的,而且居然成了沉疴痼疾,到现在都时不时地犯个病,有病没药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过了。说真的我都已经忘了当年是怎么想的了能把阎魔旱魃和北辰元凰拉到一起去,而自己在翻了他俩的剧情之后居然还接受了这个设定,莫名觉得自己拉的这对儿挺有意思,遂决定详细写一写,但是忘了自己这些年还落下另一个毛病就是忍不住手贱作去孽,于是最终就变成了你们看到的这样。所以就我这种人品,注定是要被雷劈死的,梦小夜自产天雷,你配都配不来,配配配都配不来。
  关于柚子和拂樱,我也不知道当年我和柚子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把他作践成这样,我要是柚子我都能从硬盘里蹦出来掐死我自己。人家清清白白的角色,好端端被我写成这样负心汉的形象,我也是活该被祥瑞至死。不过当年既然这么写了,结局里还是顺着写下去吧,真给来了个重修旧好破镜重圆的结局,虽然貌似挺好,但是不现实,我自己又看不下去。只是明年清明节如果我想起来了估计还得去给柚子烧点纸,这么说起来其实要烧的还不少啊……心塞塞的。
  不过大概是为了不抽自己的脸,前两格中其实也没写到底,还是留了余地的。第一格的两个人,都还在一起,凑合着过,其实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过不下去了。第二格里的两个人是一个想过一个不想过,但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过到一起去了,至于到底怎样,就留给看官老爷自行脑补吧。
  至于其他人,便都交由三鲜打麻将时的八卦几句带过了。时隔多年,我觉得如果一定要写,那也只能交代下当年的那些人是否还在一起,是否都还过的好好的。有人过的好就有人过的不好,谁都挡不住时间带来的悲欢离合生老病死,就像谁也挡不住时间把当年那个只会写雷文的欠削小学生作者变成现在变态的大流氓。
  废话虽然不想说太多但还是说了这么多。这个结局,如果你喜欢那就当它是个结局,如果你不喜欢,就请无视了吧,让他们一直都停留在那个天真的无忧无虑的当年其实也算是团圆。写到这里,这篇文应该就至此结束,不会再更了。说起来这种时隔多年之后自己亲手把自己所植的当年搞得支离破碎的感觉还真是……挺奇妙的。【笑
  不管怎么说,再次感谢每一个看到这里的人,寥寥几行废言,拜谢诸君赏脸。【鞠躬。

                                                                                              谢阅。
                                                                                 梦小夜[2014.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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