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沒人想到我會來更這篇吧~告訴你們──其實我也沒想到.........囧rz
人家要出本的文章都快寫不完了,為什麼鍵盤大神不乖乖聽話啦~Q口Q
-----
[尋仙番外] 逢花 在那大雨不盡,從身上到靈魂全都淋個溼透的深夜之後,究竟又過了多少個晨昏呢?
沒法記起,也不願計算。
他的時間已然停滯,就停在那人離開的那一刻。
為了繼承天命,蒼再次閉關潛修了。
天命?多麼可笑又殘酷的存在,他和那人想盡辦法頑抗,蒼卻願意犧牲半生功力承接。
唯恐他的靈魂在這樣日復一日的寂寥中漸漸枯萎,蒼難得強硬地要他沉眠潛修,他也無可無不可地答應下來。
沉眠確實是一種修行的方式,但是於他,只不過是避免磨損而已。
蒼閉關之後,他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寂寞,原來是這樣。
像廊前的日光那樣前行無聲,卻灼熱地叫人無法忽視。
臨去前蒼的衣擺迎風飄揚,對他說,「曇華,你要過得好。這是他唯一的心願。」
心願。
就為了那人的心願,他必須隱匿行蹤、失去自由地躲藏在此地;他不怨誰,只想問為什麼沒有人在乎,什麼才是自己的心願?
他在深深地沉眠中,日復一日地思考著。
-----
有什麼碰觸結界,喚醒了他。
從極深地意識底層清醒過來,龍宿還沒睜開眼,就已經本能地先放出了幾道神識搜索。
然而幾乎不用尋找,那道存在這樣明顯。
靜修千年,他已經幾乎沒有情緒起伏,連表情都甚少。
那麼,此刻心臟這樣不安的鼓動,又是什麼?胸臆間充塞的酸軟漲痛,又是什麼?
真的是汝嗎?吾的等待終於到盡頭了嗎?
龍宿無法冷靜,急急地起身化光尋去。
-----
破蔽的灰布包裹,白髮白眉的小小嬰孩,不哭也不鬧,安安靜靜地睡著。
還不敢太靠近,只是遠遠地看著,龍宿就被滿腔激動的心緒衝擊得幾乎站立不住。
那麼強烈、那麼深刻、那麼熟悉……擁有自己一生全部情感的人……
巍顫顫地伸出手,一點力也不敢使上地輕輕觸碰那孩兒的臉頰。烏黑的眼瞳張開,映著天青色的光,朝他露出一個純淨的笑。
是不是汝?是不是!?人類的氣息都那麼相像,他真的不想再承受任何一次失望了……
龍宿幾乎熱淚盈眶,才想放出神識內觀,卻被一道劍氣生生逼開,「妖孽!別碰那孩子!」
情緒一時轉換不來,只能怔怔地望向來人。
對方顯然也沒料到傳聞中的千年大妖,居然是這麼一個看來弱不勝衣的麗人,然而動作卻很確實地劈手將嬰兒奪入懷中護著。
龍宿直覺要搶,劍鋒卻無情逼來,同時催動內元也使得陣法起了壓制,只得生生看著那玄衣青年抱著嬰孩後退三尺,「妖孽,我無意損傷人命,你最好也不要輕舉妄動。」
玄衣青年雖然面容端整兼且一派正氣,修行畢竟是及不上龍宿的,如果真要動手,青年根本一點勝算也無。
可自己身受限制,是不能隨意妄動法力的。
龍宿只覺得一陣壓抑不住的厭煩猛地湧上,嗜血的、殘虐的暴怒。
該死,該死的人間!該死的陣法!該死的天命!!
沉肅的冰艷面容掩不住怒氣,龍宿拂袖,穿花分葉踏風而去。
待到完全看不見龍宿背影之後,青年才敢放鬆緊握著的拳頭,掌心已然沁滿冷汗。
先代高人留下這個陣法鎮壓著千年大妖,交代道門後人每隔一段時間便需來修復補強。
之前他曾跟隨師尊來過幾次,從沒有什麼異狀,只是很平常地加強風水石和符咒的效力而已。沒想到自己才剛繼任不久,卻遇上千年大妖從沉眠中清醒,還差點和他起了衝突。
甦醒的千年大妖,再加上一個棄嬰。這位新任的道尊覺得頭好疼。
方才和那妖物一番對峙,差點拔劍干戈相向,懷裡的娃兒倒是鎮靜,連哭一聲也無,此刻正睜大好奇的黑眸和自己對望著。
甫出世便眉髮俱白,如此異象,一般老百姓不免畏懼,可是不論如何,也不能狠心丟棄自己孩兒吧?
擔心孩子被那妖怪傷害,青年輕撫著嬰孩背心,小心翼翼地探入一道真氣欲查看,不料頃刻色變。
這孩子,為什麼生來氣海如此豐沛、身帶仙骨?並未聽說最近將有星宿下凡啊?
難道是,遭貶歷劫的仙人?
不修練是不行的,現在還小看不出來,等他大些,真氣便會開始運走,未曾鍛練過的經脈怎麼禁受得住?他會活活氣海爆裂而亡的。
更別提他這樣身骨,乃是各類採捕妖眼中上好的質材,不好好修練的話隨時都會成了人家的盤中飧的。
「還這麼小,只能封印起來啊……」將孩子揹好綁緊,青年頗無奈地大大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我最近到底是走什麼霉運哪?難道是命犯華蓋?像我這麼奮發上進的好青年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折磨我呢……」
-----
龍宿懷著絕大的怒氣回返洞府,幾乎想不管不顧地一口氣砸毀禁制,卻又在動手的那一刻冷靜下來。
為什麼要發怒呢?是他自己選擇這樣的命運的啊!
是他自己選擇犧牲自由,去換取那微乎其微的未來;重複著一回又一回的希望和失望,甘之如飴。
是他選擇的。
龍宿平撫下心緒,靜坐調息著。內觀了自己一番,不由得苦笑。
蒼佈下的這個陣法,威力還真是驚人啊,連點脾氣都不許吾發呢。一旦動了真怒,陣法反饋便成內傷,大意不得。
其實龍宿也知道,這陣法真正要阻擋的不是怒氣,乃是戾氣。是他方才真心起了殺意,陣法才會啟動將他壓制下來。
想來想去,覺得又無奈又好笑,自己都幾千年道行的人,居然還這樣心性浮動,容易發怒。
想來他修煉本就並非是真心想求道,或是為了獲得強大妖力。只是這人間莫名地排斥有異,妖族若不修煉,無法在人世生存,他只有乖乖遵守。
為此得了千年道行,只能說無心插柳,他也覺得荒謬可笑。
可是他還要等,只能等。
龍宿閉上眼,緩緩運氣入定,決心將今天的插曲拋諸腦後。
他等待的結局還沒有到來,在那之前,他一直都是很有耐心的。
-
----
「師傅,人家不是都說,這山裡有妖怪嗎?」小小的白團子哭喪著臉,「為什麼要帶我來?」
「嗯,你知道,就算是妖怪,偶爾也是要加菜的。」平時外人面前正經八百的道尊,最大的興趣就是欺負自家小徒,「像你這種小孩兒,正巧是他們最喜歡的”點心”喔!」
「師……師傅你亂說!你又想嚇唬我了!」白團子嚇得抓緊師傅的衣袍下襬,深怕被無良師傅就此隨手撇下。
「本來我就是在這裡撿到你的,現在把你帶回來這裡也是應該啊!」成功嚇到小孩,道尊笑得可歡快了,「吶,不想被我丟在山裡,就快點追上來吧!」
說完幾個縱身起落,蒼青身影便消失在林間。
「師傅!師傅等等我啊!!」白團子連忙要追,卻被樹根絆了大跟斗,再爬起身,哪還有道尊的身影?
好想哭,嗚,可是師傅說男孩子長大了不能再當愛哭包,他要勇敢……
滾著眼淚,白團子努力撥開樹枝草叢前行著。濃密的樹林裡不見天日,明明是白晝,卻陰暗得仿若黃昏。
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除了蟲鳴鳥叫之外,還隱隱聽得泉聲潺潺,白團子心下大喜,三步並做兩步地跳出樹叢,「終於出來了!師……」
眼前是一汪清可見底的湧泉,幾道娟娟細流潺潺流入泉底構成活水。這泉大抵是有靈的,因為他感受得到這周圍充斥著非常豐沛的靈氣,以及……
大石邊半靠著一個雪白的麗人,散下如雲的紫髮隨著泉水飄蕩,非常靜謐地沉睡著。
好美。
白團子小小的腦袋想不出什麼豐富的詞彙,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發呆。
「娃兒,汝因何在此?」
麗人沒睜開眼也沒醒來的跡象,忽然的發話嚇了白團子一跳,「我……我跟我師傅來的。」
「道門的人吶。」微不可見地輕笑了一聲,鎏金鳳眸此刻終於看向這位小小的不速之客,「汝的名字?」
「我……我叫劍子。」在他十年的貧脊生命中,幾曾見過這樣的絕色?劍子不由得臉頰發紅,「那個,大姊姊,妳為什麼……」
「吾叫龍宿。」龍宿懶洋洋地靠著石頭,沒有起身的打算,「吾是非人,不是什麼大姊姊。」
「飛人?」劍子一臉納悶,「大姊姊妳會飛呀?」
「噗!」沒忍住地噴笑出聲,龍宿輕咳了兩聲掩飾,「咳,哎,汝真是個有趣的孩子。」
劍子高興得快要飛天,「我很有趣嗎?真的嗎?」
「嗯。」不多答言,但眉梢眼底的淡淡笑意是看得出來的。
「平常大家都不喜歡接近我,也不想跟我玩。」劍子想了想,有些沮喪地吐實,「他們說,我一頭怪裡怪氣的白髮,肯定是妖怪。」
龍宿瞥了劍子一眼,語調有些古怪,「吾才是妖怪。」
「那大姊姊,我留下來好不好?我們一起當妖怪!」
不過是孩子的天真話語,龍宿卻笑得諷刺,「傻孩子,好好的人不當偏要自找的當妖怪?汝可知多少妖怪想當人卻不可得?」
劍子不曉得龍宿的心思,只知道自己很想靠這位美麗的大姊姊近一些,想和她多說些話,「可是大姊姊……」
長長的眼睫半闔,掩去眼底的精光,龍宿站起身,「喏,汝師傅來了。」
道尊等了半天也沒看見自家的小猴兒,只得回頭來尋,不料卻看到差點讓自己嚇破膽的畫面──
劍子怎會和那大妖在一起!?
龍宿只懶洋洋地一指,御劍疾馳而來的道尊差點就從半空中栽了下來,勉力穩住身子降落,只覺龐大的壓力鋪天蓋地襲下,冷汗涔涔地幾乎站不住。
「師傅!」劍子不解,趕忙過去扶住人,「您怎麼啦?」
劍子才一近身,那股壓力驟然一輕,他差點又跌個倒栽蔥,只聽得一把軟噥的嗓音輕輕笑言:「這任的道尊?嗯?吾還沒見過呢。」
道尊打起精神,向龍宿拱手一揖,「妖仙大人,道門諸多冒犯,實在情非得已,還請大人不要見怪。」
「罷了,汝也不過是依令行事而已。」龍宿失了興致,背過身去朝著兩人擺擺手,「吾乏得很,汝兩人離去吧!別吵著吾。」
道尊心底一鬆,趕忙應道:「謝過大人。」
劍子三步一回頭,非常不捨,「師傅,我們一定要回去了嗎?」
小野猴!見了美人忘師尊!道尊拼命強忍住想敲上一個爆栗的衝動,「快走啦!真想留下來當晚飯嗎?」
「那個姊姊那麼溫柔才不會吃人咧……」
「小兔崽子,見了美人馬上倒戈我養你要做什麼啊!」
「師傅還不是隨便就把我丟在樹林裡我這叫”鳳凰擇良木而棲”!」
「我教你這句話不是讓你用來頂嘴的啊可惡!!」
走得遠了,還聽得見那對耍寶師徒的鬥嘴。
起先是輕輕的發笑,然後胸腔震動的幅度越來越大,終究無法克制地大笑起來。
他都記不得,自己多久沒有真心地笑過了。
非常有趣,真的非常有趣。
人類,雖然那麼可惡,可是也很可愛,對吧?
龍宿難得心情非常好地,輕輕哼起歌來。
-----
好啦,這篇更新完之後,大家真的要暫時跟我的古代稿說掰掰了~我要閉關努力跟書寶寶奮鬥啊~~~
於是~有興趣但還沒
投票的親趕快幫我投一下,愛你們喔ovo/*
[ 此帖被rainingpsy在2010-05-20 09:50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