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页主题: [转贴]沉香怨 by:北极狐 打印 | 加为IE收藏 | 复制链接 | 收藏主题 | 上一主题 | 下一主题

殷野
華麗無雙紫龍扇
泣血恶人奖
级别: 珍珠暴龙


精华: 1
发帖: 346
腹黑: 230 点
珍珠: 17887 颗
贡献: 525 点
华丽: 50 点
在线时间:145(小时)
注册时间:2006-02-23
最后登录:2008-12-31

鲜花 [0] 鸡蛋 [0]

 [转贴]沉香怨 by:北极狐

管理提醒:
本帖被 介末 从 原创耽美文学 移动到本区(2008-03-29)
授权书见集中帖4楼

——————————————————————————

楔子

 

这个世界有两块大陆:绯大陆和日耀大陆,合称人界。既然有人界,自然也有神界和魔界,虽然这两个词语只是出现在传说之中,人们却深信不疑,因为灵兽真实的存在着。

在传说中,人类和灵兽都是一万年前突然出现在世界上的,为了争夺地盘,人类和灵兽打了几百年的战争。灵兽虽然比人类强大,数量却非常稀少,结果两败俱伤。人类和灵兽中的有识之士终于明白战争解决不了问题,在激烈的谈判下议和。

通过协议,较大的绯大陆由灵兽居住,日耀大陆归人类所有。人类不得擅自前往绯大陆,条件是每一种灵兽派出一个代表帮助人类建设家园。一万年过去了,日耀大陆建立了无数国家,这些国家或多或少都有几个护国灵兽。其中最强大的是:皇绫国,明火帝国,泪泉国,蜜卡安罗,东索图,西索图,岛国毓旋。几乎日耀大陆各国所有皇室都和灵兽签订了契约,说是几乎,因为七大强国中皇绫国这一个例外。

皇绫位于日耀大陆北方,北连大海,西接明火帝国,东南对蜜卡安罗,是日耀大陆北方三强国中唯一一个诸侯制国家。

皇绫开国帝王皇绫大帝曾在登基时说过:“权利须在责任的基础上拥有,朕既然拥有绝对的权利,也有为国家鞠躬尽瘁的觉悟。然权利是一种毒药,朕唯恐子孙擅用权利而不尽应有的责任,故皇绫子孙不与灵兽签约,不专权。设四方郡王,东方冬隐王,南方难仁王,西方惜兰王,北方悲雁王。四方郡王辅佐并监督皇室,务求皇室贵族真正的为百姓做事!”

未免四大郡王权利过大,皇绫大帝又和辅佐他建国的五位灵兽定下契约,由灵兽选取正直之人各守一方,称五方御巡使,监察各郡王和皇室,若郡王有谋逆之心,贵族有贪污欺压百姓之实,则先斩后奏。就连皇室出现昏君,五方御巡使联合两位郡王便可废君。在这种制度下,皇绫竟然没有出现过一个昏君,也不曾有谋逆的事情发生,虽然并非没有丑恶的一面,但和其他国家相比,皇绫的百姓最少温饱没有问题,皇绫被理所当然的列为七强国之首。

皇绫四郡中,惜兰郡位于高原之上,总体环境是皇绫四郡中最差的一个,但在英明有为的年轻女王惜兰玄露的治理下,惜兰郡仅用十年便繁荣了许多。皇绫第一商家沉香阁就是在惜兰玄露力排众议下建立的,如今看来不得不再一次赞叹惜兰女王的目光和决断。

沉香阁富可敌国,其阁主有两个,挂名的是惜兰女王,真正的阁主则是一个叫做郁沉香的神秘人物,人们至今连其是男是女,是胖是瘦都不清楚,………………

 
[ 此贴被冰塵在2007-01-16 22:24重新编辑 ]
[我很喜欢你的文章,送朵给你!] [我对你的文章有点意见,扔个给你!]
顶端 Posted: 2006-04-22 21:15 | [楼 主]
殷野
華麗無雙紫龍扇
泣血恶人奖
级别: 珍珠暴龙


精华: 1
发帖: 346
腹黑: 230 点
珍珠: 17887 颗
贡献: 525 点
华丽: 50 点
在线时间:145(小时)
注册时间:2006-02-23
最后登录:2008-12-31

鲜花 [0] 鸡蛋 [0]

 

正文

悲雁郡掌管着皇绫北部,其领地有五分之四是平原,最北的五分之一是冰原,全皇绫的粮食有近六成由其供应,是名副其实的粮仓。富饶的悲雁郡近来发生了一件大事,悲雁老王去世,年仅48岁,年轻的悲雁王悲雁宏远继位,只有16岁的他一上任便颁布了几项新的法案,给予农民们更多的利益,被称为继惜兰王后又一英明的少年郡王。

惜兰郡通往悲雁郡最近的道路是走冰原,300来人的商队加上护卫为了赶上悲雁王的登基庆典在冰原上急急的赶着路。领头的护卫计算着时间,暗暗松了一口气,三天了,要进入平原了,总算没有出事。

他刚刚升起这个念头,商队前后就传来了一阵怪叫,上百个骑着冰驼(白毛骆驼状生物,无峰,脚长利爪,是冰原特有的生物)的黑衣人毫无预兆的出现。

商队里的人一个个脸色煞白,惊呼:“冰盗!!!”

冰盗,日耀大陆四大盗匪(冰盗,月寇,夜匪,海贼)之一,是悲雁郡的原住居民跃赫族。这一族被皇绫大帝赶离家园,被迫生活在环境恶劣的冰原里。跃赫族和灵兽冰火蓝纹蟒签了契约,皇绫大帝怕灵兽对子孙报复,没有对跃赫族赶尽杀绝,下令不出冰原,皇绫不得对其用兵。跃赫族几千年来以抢劫路过的商人为生,奉行反抗则杀无赦的理念。

穿着统一传统跃赫服饰的冰盗们个个生的极有性格,在最前面的头领披散着头发,只在额上扎了条蓝底镶青的头带,野性的面容上有着一双鹰般锐利的眼睛,一条小巧的蓝蟒盘绕在他的脖子上 。坐在冰驼上的他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傲视天下的王者,而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强盗。

鹰眼缓缓的扫视了一遍商队,冰盗头领淡淡的开口:“这些就是悲雁王的贺礼?给我留下吧。”

商队的头领暗呼倒霉,冰盗并不是每一个商队都抢,十个商队里只有一个会碰上冰盗,由冰原从惜兰郡前往悲雁郡可以节省约一个月的时间,因此不少商队还是冒险走冰原,反正不反抗冰盗不会杀人。可是这些贺礼价值连城,就这么留给冰盗实在不甘心,盘算了一下,他的护卫人是两百多人,比冰盗还多,未必会输。一咬牙,他狠狠的下令:“迎敌!!!”

冰盗头领闻言一声冷笑,仰头发出一种奇特的叫声:“啊呼~~~啊嗄呼啊啊呃噢~~~~!!!”

“啊呼~~~啊嗄呼啊啊呃噢~~~~!!!”百来个冰盗一起仰头呼喊,气势惊人,一拍冰驼冲向商队…………

这简直是单方面的屠杀,对于皇绫人,冰盗们没有一人手下留情,三百多人几乎在一瞬间就被宰杀干净,那些护卫根本就连阻止一下冰盗的资格都没有。毕竟生活在恶劣环境中无时不为生活锻炼自己的冰盗不是他们所能对抗的。

鲜红的血液染满了白色的冰面,冰盗首领满意这个成果,正想清理货物,灵敏的耳目却听到了不属于武者的呼吸声。皱皱眉,他一刀劈开一个篷车,意外的迎上一金一银两种颜色。

在那个篷车里,一个瘦弱的男子娴静的坐在那里,平静的脸上找不出一丝恐慌的神色。他一头茶色的头发束在脑后,露出有着不健康苍白色彩的脸,清丽的脸上,一金一银的双色妖瞳有着近乎妖媚的光彩。

冰盗头领和一众手下和男子对视了半晌,确定他确实出奇的平静,天生佩服勇敢者的跃赫人敛去了杀意,他们的头领长刀一指,在男子鼻子前停住,对神色不变的他道:“你很勇敢。”

露出了一个苦笑,男子轻轻的说:“不,我一点都不勇敢,我只是吓的动不了罢了。”

冰盗头领显然对这个答案感到意外,收起刀,豪爽的大笑:“凭你的这份镇静,凭你的这份诚实,我跃赫族族长赫利昂决定不杀你!”

男子淡雅的笑了:“郁沉香多谢阁下不杀之恩。”

“郁沉香……你是那个郁沉香?”

“如果你说的是沉香阁阁主,那是我没错。”

赫利昂挑眉:“沉香阁主为何要和这些蠢货搅在一起?”居住在冰原的跃赫族也听过沉香阁的名号,其中的奇人异士一抓一大把,如果今天对上的是沉香阁的人马,他们未必讨的到好处。

郁沉香叹息着回答:“我想去参加悲雁王的登基典礼,但是却不想让悲雁王知道我有去……我只是没想到会遇上阁下,也没想到这些商人这么愚蠢……”和绕勇善战的跃赫族硬拼,不是愚蠢是什么,可怜他被牵连了进去。

“老大!”赫利昂身后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叫道。

“我知道。”赫利昂上下打量着郁沉香,不改强盗本色的问:“沉香阁会用多大代价赎回你?”

“…………阁下不怕得罪惜兰王吗?”

听到这个问题,全体冰盗忍不住大笑,其中几个还发出了跃赫族的招牌怪叫。赫利昂身上的冰火蓝纹蟒回答了这个问题:“冰盗的强悍你也看见了,在不能对冰原用兵的情况下,你认为我们会怕谁吗?”

“是沉香失礼。”郁沉香下意识的摸了摸右耳的耳环:“沉香不敢妄自菲薄,我至少值整个沉香阁。”

赫利昂两眼一亮:“好,我要沉香阁拿五千头白喉兽换你,在此之前就委屈你暂居冰原。(白喉兽:一种经人类改良的家畜,和袋鼠长得差不多,不过没有育儿袋,头长得像猫,什么毛色都有,只有脖子一定是白色。适应力极强,杂食,全身都可食用,并且产奶,粪便可以当作燃料。因为冰盗不能出冰原,只有几头白喉兽,属于急需的资源。)

“……沉香明白了。”

“班赛,”赫利昂对那个虎背熊腰的大汉道:“把你的冰驼让给他。”

“是。”班赛应声就要下驼,郁沉香连忙道:“等一下!”见众人不解的目光,只好别扭的说:“……我不敢骑那东西。”

“……你到底是勇敢还是胆小啊?”在族人的笑声中,赫利昂耸了耸肩,一把抱过他放在身前,不敢相信手里的重量:“你也太轻了吧?”

“我的身体一向不好。”沉香笑着回答,眼里有着淡淡的悲哀。

赫利昂皱皱眉,开始考虑带一个病号回去是否过于麻烦,然而想到白喉兽,他仰头长啸:“啊呼~~~啊嗄呼啊啊呃噢~~~~!!!”策驼向冰原深处奔驰。

“啊呼~~~啊嗄呼啊啊呃噢~~~~!!!”冰盗们跟着呼喝着,带着悲雁王的贺礼尾随着他狂奔而去。

郁沉香羡慕的感受着身后健壮胸膛里的振动,扭头看着商队遗留下的一片红色和几百具尸体,迎向未知的未来…………

 

难仁郡,南方御巡使苍鹫有些惊讶的看着惜兰王的飞鸟传书,读罢沉吟半晌对肩上的灵兽赤鹰道:“赤羽,去悲雁王都飞雁城。”灵兽赤羽长啸一声,整个身体罩上一层红光,转瞬变得比原先大了五六倍,有力的脚爪抓住苍鹫的肩头向飞雁城飞去。

飞雁城内,年轻的悲雁王悲雁宏远一脸震惊的看着苍鹫:“你说什么?沉香表哥被冰盗掳走?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殿下,请冷静点。”苍鹫不紧不慢的道:“悲雁郡不是在下管辖的区域,在下只是来将这件事情告诉殿下。冰盗要的是白喉兽,沉香他应该没有危险。惜兰郡不产白喉兽,现在又是寒月(11月)正值白喉兽的换毛期,一时凑不出五千头的数量,不知殿下能否……”

“这还用说!?”悲雁宏远还带稚气的脸上激动非常:“为了沉香表哥,我两个月……不,一个月内会凑齐所有白喉兽!”

“那就有劳殿下了。”苍鹫一个抱拳,以还有事要忙为理由转身离去。

悲雁宏远狠狠的捶了一下王座,对左右道:“传我命令,以悲雁王的名义用比市价高一倍的价钱收购白喉兽!”

“是!!”

惜兰郡内,惜兰王惜兰玄露恭敬的对不远处坐着的黑发紫眼像是集天地间所有美丽于一身的男子道:“时瞬老师,您就不能去把沉香带回来吗?冰原环境恶劣,我担心沉香的身体。”

时瞬轻笑道:“玄露徒儿,你应该明白我不愿干涉人界太多,冰盗并非你想象中的穷凶恶极,以沉香的智慧和修养,不会让自己难过。到底是皇绫亏欠跃赫族,那五千头白喉兽是他们应得的。”

惜兰玄露看着她这似乎无所不能的师父,轻声问:“老师,自玄露十几年前见到您就有个疑问。您十多年来相貌如一,总是客观的看着日耀大陆,不以任何国家的人自居,……老师您到底是什么身份?”

“玄露,有些事情不要追究太多,你只需知道无论为师是何身份始终是你的老师即可。”时瞬笑笑改变话题:“沉香要留在冰原,我倒也有点担心,他的药恐怕带的不够。也罢,我就为他送药去,顺便看看他的情况。”

“……老师您真是的…………。”

 

郁沉香坐在赫利昂的冰驼上,强忍住晕眩的感觉。冰原的景色全是刺眼的白,他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真不知道冰盗们如何认路。脑袋昏沉沉的,他不禁想,再不到地方,自己会不会丢脸的昏过去。

“到了。”终于盼到这句话的沉香抬起头,入眼的是一片巨大的冰山,不由疑惑的看向赫利昂。

赫利昂的解释是对脖子上的冰火蓝纹蟒道:“云儿!”灵兽云儿应声发出一种奇怪带有韵律的声音,那些冰山竟然在这种声音中裂开一个能容纳四匹冰驼的裂缝。

“啊呼~~~啊嗄呼啊啊呃噢~~~~!!!”在沉香惊讶的目光里,冰盗们拍打着冰驼,怪叫着进入了裂缝…………

走过一段长长的冰雪走廊,沉香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巨大的由冰山围成的峡谷,到处分布着星星点点的温泉。地热效应让 谷内的冰雪变成薄薄一层,最中央的一带甚至裸露出淡黄色的土地。不到十只白喉兽被几个跃赫女性小心的放养着,除了这几个女性,整个谷里全是男人,不是在修建房屋在为冰驼们梳理毛发就是在解剖不知从哪里捕捉的巨大鱼类。整个谷里的人数大概是 三千人不到。

见到赫利昂一行回来,谷里的男子发出各式各样的欢呼,哗的一下把刚回来的人团团围住,呼喊着:“族长,您回来了!”“带了什么回来?”“没人受伤吧?”

一个模样精灵,十六七岁左右的大男孩发现了沉香,惊叫道:“咦~~~族长你带了女人回来?”

一时间几千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郁沉香。

“塔卓,别乱说,他是男人。”赫利昂好笑的说,不过也难怪,单独看沉香能看出他是男人,可是要和健壮的跃赫人在一起,别人大多会把他当成女人。

听到这句话,几千双眼睛都染上了敌意,塔卓更是大叫:“啊呼呼啊呃噢~~~皇绫男人有什么用?杀了他吧!”

“啊呼~~~呃噢呼!!”谷里立刻响起了一片赞同的怪叫。

没等赫利昂开口,见到沉香平静的脸上更显苍白,班赛大吼道:“吵什么吵?'见到族人被他的大嗓门吓住了才满意的道:“俺来介绍,这位是沉香阁阁主郁沉香,人家是客人,你们这帮兔崽子客气点,别吓着人家。”

谷里立刻因沉香阁主这几个字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那个叫塔卓的大男孩不依不饶的问:“他有什么用?”

这回是沉香自己回的话:“我没什么用,但是沉香阁主这个身份可以为你们换来五千头白喉兽,不知道这样的我有没有资格被当作客人?”

“五千头白喉兽??”不少人为这个数字惊呼,眼里的敌意立刻收敛了许多。塔卓皱了皱鼻子,不情愿的说:“好吧,我会当你是客人,不过事先说明,我最讨厌皇绫人,你最好安分一点!”

郁沉香娴静的点点头,心里暗暗叹气,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不该生下你!不该生下你!”女人尖利的叫着,用剪刀向喉咙刺去…………

“冤孽啊,冤孽啊!”男人痛苦的说着:“你走,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炙月(8月)的炎热融化不了心中的寒冷,木然的走进深不见底的湖水,却又再一次醒来。入眼的是黑发紫眼的美丽男人,笑着对他说:“小小年级何必轻生?要死,也要等别人记住你名字以后。”

场景转换,简洁大方的宫殿里,白衣女孩郑重的向他伸出手:“我是惜兰玄露,是将要名留青史的惜兰郡王,有兴趣和我合作吗?”

场景再变,男孩大眼睛闪亮闪亮的,冲着他张开双臂,甜甜的说着:“我叫悲雁宏远,父王说你是我表哥,宏远原来也有哥哥呢!宏远很乖很乖,表哥陪宏远玩好不好?”

黑暗吞没一切,血红又逼退了黑色,怪叫声连连,长刀飞舞,鲜血四溅,刚刚还有说有笑的旅伴转瞬间已经身首异处,洁白的冰上到处是残肢断体…………猛的惊醒,沉香揪紧被子,大口大口的喘气,浑身颤栗着,哆哆嗦嗦的拿出药服下,心绪才平静下来,身体的抖动却依然无法停止。苦笑着,他轻叹,不论自己装的多么冷静,内心还是惧怕不已,梦到以前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久经商场,他总能是敏感的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做法,在豪勇的跃赫族面前,他成功的表现出镇静,果然保住了性命。然而夜晚削弱了他的防备,现在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害怕。

“咳咳咳咳~~”剧烈的情绪波动显然不是他可以负担的,身体严重的提出抗议,即便压抑,咳嗽声还是在夜空中显得突兀。

敲门声响了两下,没等他出声,赫利昂已经沉着脸走了进来:“你怎么回事,那么大动静?”他就睡在沉香隔壁,武者的警觉性让他无法不被吵醒。

歉意的笑笑,沉香勉强发出声音:“冷……咳咳……”他发抖主要是在害怕,不过到真有点冷,对因他的“勇敢”而不杀他的人,他当然知道要说什么。

看了一眼沉香兀自抖个不停的身体,赫利昂拉了拉脖子上的蓝蛇:“云儿,你陪他睡吧。”

“好好好。”不太情愿的云儿爬到沉香的身边,身体转变成桔黄色,它周围的温度一下子升高了许多。在这个温度下,沉香渐渐的平静下来,身子不再发抖,见状赫利昂道:“以后就让云儿陪你睡吧,我回去睡了,要是身体不舒服尽管叫我。”

“谢谢。”

摆了摆手,跃赫族长打着呵气回去睡了,这之后的沉香抱着云儿睡的很好…………

第二天清晨,沉香被赫利昂叫醒,等他穿戴好,赫利昂拿了碗奶给他:“喏,早餐。”

接过奶缓缓喝着,沉香轻轻的问:“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皱眉看了一眼他单薄的身材,赫利昂道:“算了吧,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接过喝空的碗转身走了出去。

自己还真没用。沉香无奈的摇头摇散无力的感觉,跟着走出了房间。冰原早晨的空气冰冷却清新,峡谷里满是做着自己工作的跃赫人,人和人间可以明显看出深厚的感情,到处透着温馨的感觉。依靠着墙壁,沉香静静的看着,眼里有着淡淡的羡慕。

“呦,老弟你在这儿啊。”班赛发现了他,嚷嚷着跑了过来。

“早上好。”沉香疏离却不失礼貌的打着招呼。

“早上好!”班赛一屁股做到了他身旁道:“老弟你小心点,冰原不比别处,别着凉了,不然老大该骂人了。”

“谢谢关心。沉香是皇绫人,能保住性命已经再无他求,不敢奢望其他。”

班赛抓抓头,苦着脸说:“老弟你别听塔卓那小兔崽子乱说,俺虽然不喜欢皇绫人,可对老弟你很欣赏啊。老大也挺关心你的,不然怎么会把自己的兽奶让给你。”

“什么意思?”沉香愕然看向班赛。

“呃……你也知道俺们跃赫族就那么几头白喉兽,兽奶全是给小孩和女人的,族长也只有一份。老大怕你早上会饿,就把自己的兽奶给你了。”

怎么和自己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沉香突然发现自己是不是对冰盗太有成见,除了昨天那个叫塔卓的男孩对他没什么好脸色,知道他能带来五千头白喉兽的跃赫人都对他客客气气的,其中班赛简直可以说是热情了。至于赫利昂……他的举动可以被理解成温柔吗?

“唉,俺老婆叫我了。”班赛指着一个挺着肚子的女人说:“看到没有,俺老婆,漂亮吧?”

那女人只是姿色平平,但沉香相信在班赛的眼里,她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淡淡的笑开,他认真的说:“嫂子真的很漂亮,恭喜你快当父亲了。”

班赛立刻露出骄傲的表情:“都十个月了,快生了,老弟你学问高,等孩子生下来俺等着你给他/她起名啊。唉,不跟你聊了,俺要干活去了。”

沉香淡笑着目送班赛风风火火的离去,决定屏弃心中的成见,跃赫人,比想象中要直爽可爱很多。

“喂。”班赛走后,塔卓也出现了:“皇绫小子,你在这里干嘛?”

“如果你记性不好记不住我的名字,我不介意多提醒你几次。”

塔卓瞪大眼睛:“谁说我记性不好?我知道你是沉香阁主郁沉香!”下一秒才反应过来被耍了,气哼哼的说:“喂,你就这么呆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太闲了吧?”

“我身体不好,想做什么也做不来,你也不希望我死掉吧,毕竟活着的我才值五千头白喉兽。”

塔卓瞪眼再瞪眼,最后哼道:“你怎么这样啊,我都不知道怎么欺负你了!”

沉香觉得有趣:“要欺负我不一定光用说的,我也只是嘴巴厉害而已。”

塔卓不屑的哼道:“你这么没用,我才不会那么没格调对你动武。你等着,我迟早会想出欺负你的方法!”扭头就要走。

“等等。”沉香连忙叫住他:“我想到我能做什么了,你能不能帮我找几样东西?”

瞪着眼,噘着嘴,塔卓虽然不情愿的不断是骂骂咧咧,却还是帮他找东西去了。

跃赫人,不难相处嘛。这是沉香在冰原的第一天得出的结论。
[我很喜欢你的文章,送朵给你!] [我对你的文章有点意见,扔个给你!]
顶端 Posted: 2006-04-22 21:16 | 1 楼
殷野
華麗無雙紫龍扇
泣血恶人奖
级别: 珍珠暴龙


精华: 1
发帖: 346
腹黑: 230 点
珍珠: 17887 颗
贡献: 525 点
华丽: 50 点
在线时间:145(小时)
注册时间:2006-02-23
最后登录:2008-12-31

鲜花 [0] 鸡蛋 [0]

 

此后几天,沉香都静静的在自己的房间观察着跃赫人,发现这些人武勇豪爽,没什么心机,喜怒哀乐明白的表现在脸上。恶劣的环境并没有夺去他们的乐观,每个人都努力的建设着这个峡谷,从任何小事中理解生命的意义。

好想,像他们那样……胡思乱想中的沉香听到一阵怪叫,好奇的从窗子里看去,见到在赫利昂的带领下,一队跃赫人吆喝着回到谷里,合力将一条十几米长的鲸鱼拖了进来。为了捕捉这条鲸鱼,好几个跃赫人受了或重或轻的伤。沉香惊愕的发现谷里跑出好几个人,抱着受伤的人…………边哭边亲吻……他们……不都是男人吗?

晕眩涌了上来,沉香觉得胃里一阵翻搅,连忙捂住嘴,倚着墙慢慢滑落地上。 是他看错了吗?男人和男人……为什么能那么理所当然?那不是不对的吗?那不是禁忌的吗?禁忌两个字在脑海里翻滚,恶心的感觉挥之不去,怎么办,他真的要吐了!

“喂,有鲸鱼吃,你……”塔卓在此时冲进房间,高兴的脸色在见到沉香的样子时僵住,向窗外看了一眼,眸子里有了了然和愤怒。

咬牙拽起沉香,塔卓用压抑的声音道:“不准吐!听到没有,我不准你吐!你要敢吐出来我绝对会杀了你!”

沉香觉得抓住他肩膀的手力气大的仿佛要捏碎骨头,剧烈的疼痛令他几乎昏阙,但也成功的压下了反胃的感觉。

“痛……痛!放手……你放开!!!”耐不住疼痛的沉香金银妖瞳猛然露出王者才有的威严,那气势硬生生的把塔卓吓住,也成功让他松了手。

抚摸着不住传来刺痛的肩膀,沉香靠在墙上不住喘气,低声问:“如果冒犯了你沉香道歉,可是……男人和男人……可以那样吗?”

塔卓眼睛里的怒火简直就要喷出来了:“谁要你道歉,光道歉有什么用?噢啊啊嗄噢!你以为我们变成这个样子是谁害的?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讨厌皇绫人?郁沉香我警告你,如果你 再对我的族人露出刚才的表情,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塔卓之后说了什么沉香都听不见了,他只知道自己心口突然开始绞痛,眼前一片黑暗。隐约中知道有谁慌乱的大叫,然后一片吵杂,再之后就是无尽的静默…………

金银妖瞳再度睁开时天色已经黑成一片,外面除了风声再无其他声音,恐怕已经是深夜了。

“醒了?”不怎么陌生的声音入耳,沉香轻轻的唤道:“族长……”

赫利昂就坐在他的床头,云儿则在他枕头边盘绕着发出舒服的热气。摸了摸他的额头,赫利昂舒了口气,笑道:“好了,烧终于退了,幸好你身上有药,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将一杯水递给坐起的沉香,他又说:“我代塔卓向你道歉。别怪他,他不是有心的,见你昏过去,最紧张的就数他了。”

缓缓的喝下水滋润自己干哑的喉咙,沉香看向赫利昂:“他没有错,是我冒犯了他。”顿了顿,他迟疑的问:“男人和男人……这是跃赫族的习俗吗?”

赫利昂不意外听道这个问题,平静的回答:“世界上只有阴阳相配,阳和阳,男和男相配本来就是不应该的。但是我希望你明白,被皇绫逼至冰原的我们,在几百年前才找到这个地方。在此之前活下来的只有最强壮的人,我们10万跃赫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只剩不到一万人,其中女人只有不到一百个。就算我们抢劫皇绫商队中的女人,男多女少的情况也无法改变。男人是有欲望的,在不能侵占他人妻子的情况下,我族男人和男人间发生了肉体关系,进而产生感情……经过几百年,对你们来说属于禁忌的感情在这里已经非常普遍。 就算是禁忌,感情始终是感情,我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我不期望你能接受这种感情,但请你务必理解,不要对我的族人露出鄙视的神情。”

“族长……”沉香突然躬身,郑重的说:“沉香为之前的想法感到羞耻。跃赫一族真的非常了不起……沉香要以一个皇绫人的身份对跃赫族说声抱歉!”

赫利昂惊讶的看着沉香的举动,欣慰的道:“我以跃赫族族长的身份接受你的道歉。你真是与众不同,我很高兴没有杀你,你有受我跃赫族敬佩的资格。”再摸了一下沉香的额头道:“你还是再睡一下吧,如果不舒服的话一定叫我。云儿,他交给你了。”

云儿扭了扭长颈道:“好了好了,你也去睡吧,这里放心的交给我吧。”

赫利昂走后,沉香若有所思的说:“他……好像很会照顾人啊。”

“什么好像,他当然会照顾人。身为族长,可是有几千人要照顾呢。”云儿用头拱了拱他:“我问你,你的药是哪里来的?”药的成分里有独角兽的角和凤凰的羽毛,能有那些东西的不会是……

沉香奇怪的回答:“是我老师帮我配的药,怎么了?”

云儿身体忽蓝忽红的变换着,声音发颤:“你,你的老师叫什么?”

“时瞬。”

“真是时瞬大人!!!”云儿一声夸张的哀嚎后巴拉巴拉一个劲的自言自语,然后突兀爬上沉香的身体:“说定了,以后我来罩你,谁敢欺负你一定告诉我,看我不扒了他的皮。你累了吧,快睡快睡!乖~~~睡不着的话我给你将故事啊。”

被云儿弄的莫名其妙的沉香闭上了眼睛,心里想着:这条蛇到底在搞什么啊?

 

昏昏沉沉的自睡梦中清醒,沉香把云儿从身上拿下来,打了个冷战,他飞快的穿好衣服。看到桌子上的一大碗兽奶,淡淡的笑了。

“咦,怎么那么吵?”云儿侧头倾听了一会对沉香说:“你慢慢喝,我出去看看。”细长的身体几个扭曲从门缝钻了出去。

缓缓的喝光兽奶,沉香捧着碗打开门,刺骨的冷风“呼”的一下迎面而来。缩了缩脖子,他有些惊讶的听到吵杂的声音,虽然隔太远听不清楚,却隐隐听到了哭声。好奇心一起,他不顾孱弱的身体,向声音传出的地方小跑而去。

离声音近了,人也多了,密密麻麻的跃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什么,里面传出男人撕心裂肺的号啕大哭。沉香脸色一变,听出那是班赛的声音,连忙随手拉过一个人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唉,班赛的老婆难产,现在一大一小都有危险,班赛一个劲嚷嚷要出冰原找医生,族长不让就成这样子了。”说罢摇头连连叹息。别说冰盗不能出冰原,就算现在去找医生也来不及了。

沉香对一向照顾他又热情的班赛极有好感,闻言脸色忽晴忽暗,心里似在想着什么。里面班赛已经哭哑了嗓子,哀嚎道:“老大,你放开俺,俺要救俺老婆,俺要救俺老婆!俺老婆要没了俺也不要活了~~噢呜呜呜呜~~~放开俺啊~~~!!!”

心里剧烈的挣扎了一番,沉香咬紧了嘴唇,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换上坚定的神色,他摸了摸右耳的耳环,深吸了口气,冲着人堆里大喊:“班赛大哥,别哭了,我能救嫂子!!!”

冰谷里回声阵阵,哭声一下子没了,只剩一片寂静,人们惊讶的看着他,自动分开一条路,把哭的一塌糊涂的班赛和按着他的赫利昂推了出来。班赛呆滞的面孔一见到沉香立刻激动起来,试图挣脱赫利昂的钳制:“老弟你能救俺老婆?快去救她啊!!!”

赫利昂牢牢扣着班赛,看向沉香,眸子里闪过喜色:“你懂医术?”

“久病自成医,沉香多少还有点自信。嫂子那边不益多侯,若族长和班赛大哥信的过我,沉香当尽一份力量。”

“俺信的过你,信得过你!快救俺老婆!!!”班赛听道妻子有救哪还理其他,马上嚷嚷开了。

赫利昂迎着沉香坚定的目光,轻轻道:“这边,随我来。”

“准备开水,剪刀,碎布,如果有针灸用的针也请拿过来…………”冷静的吩咐着,沉香沉着的进了产房。

产房外,一众跃赫人紧张的守候着,班赛跪在门前不住祈祷着,赫利昂和云儿还有后来赶到的塔卓目不转睛的盯着紧闭的大门。女人和新生儿都是跃赫人的珍宝,听着里面女人痛苦的呻吟,全体跃赫人都在等待着奇迹…………

产房内,沉香擦擦额上的冷汗,为疼昏过去的女人扎下最后一针,轻舒了口气,托这些从商队抢来的银针的福总算救回来了一个。大人没有危险了,可是婴儿……看着怀里因在母体憋了太久缺氧而脸色发青出气多入气少的小东西,他眼里有着挣扎。然而想起班赛介绍妻子时的自豪,想起他刚才痛苦的哭嚎,想起跃赫人的苦难,他终于一叹,金银双瞳发出诡异的亮光,嘴里念着奇怪而有韵律的声音……

门外的云儿感受到不同寻常的力量波动,惊讶的抬起长颈,还没等说什么,“哇~~~~”的一声婴孩的哭喊有力的传出。它只好把疑惑吞回肚子里。

“啊呼~~~啊嗄呼啊啊呃噢~~~~!!!”听到婴儿哭声的跃赫人上至族长下至小孩一个个全都激动的仰天大吼,庆祝新血的诞生,其中吼的最大声的就是初为人父的班赛。一时间古内怪叫震天,声音远远的传开,在冰原上回荡。

产房的门被轻轻的推开,略显疲惫的沉香抱着婴儿走了出来,把孩子递给喜极而泣的班赛:“恭喜,是个男孩。”

“沉香老弟,俺,俺,我呜呜~~~”不知道怎么道谢才好的班赛语无伦次起来。

“去看看嫂子吧,她累的睡了,做丈夫的要好好照顾她。”

“是是是!”有些六神无主的班赛此时简直把沉香的话当圣旨,连忙冲进了房里。

塔卓在一旁看着沉香,眼里神色复杂,但最明显的情绪,还是感激。

赫利昂看着接受族人道谢的沉香脸色越来越白,皱了皱眉头上前对族人道:“他累了,你们要道谢等他休息好了再来。”走到沉香面前伏下身子:“上来吧,我送你回去。”

想要拒绝,身体却发出不满的叫嚣,沉香泯泯嘴,还是趴上了赫利昂宽阔的背,不好意思的说:“麻烦你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无力的坐在床上,对盯着自己的赫利昂道:“我没事,你做自己的事去吧。”

“你的脸色很差。”赫利昂实事求是的说。

“不要紧,我只是累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犹豫了一下,赫利昂道:“我让云儿陪你。”

“我真的没事,你们还有事要做,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见到沉香如此坚决,赫利昂不好说什么,不太放心的离开了。

等到跃赫族长走后,沉香才苦笑道:“一向以商人自居的我,竟然做了这么亏本的生意,呵呵呵呵!”在自嘲的笑声中,他哇的一声呕出了一大口鲜血。他颤栗着把所有剩下的药都吞了下肚,喘了几口气,抖着手想擦掉地上的血迹,晕眩却又袭了上来,喉咙一痒,一口血又喷了出来。

门在此时突然打开,手里捧着兽奶的赫利昂走了进来:“来,喝点兽奶补补身……”声音陡然噎住,见到屋里情景的他脸色骤变:“你……胡闹,不是告诉你不舒服要叫我吗?”

把沉香拉回床上躺好,云儿配合的放出热量,赫利昂擦拭着沉香嘴边的血迹,沉声问:“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抬了一下眼皮,沉香扭过头,不打算回答。

云儿突然开口,语气是肯定的:“你用了法力!”

面对着赫利昂和云儿的火眼金睛,沉香暗叹,忘了有灵兽在啊……默默的点了点头。

云儿的身体一下变成了红色,火大道:“你不要命了!法力对健康人来说都是很大的负担,别说你了,你白痴啊!!”

赫利昂制止了云儿连珠炮的发言,神色复杂的问:“是为了救班赛的……”

“族长不用过意不去。”沉香打断道:“这是沉香自己的决定……呕!”

见沉香又吐血了,赫利昂大手按上他的背,雄厚的内力源源不断的流入他的体内:“你的药呢?”

“刚刚都吃了。”

赫利昂定定的看了沉香惨白的笑脸许久,语出惊人:“我送你回皇绫。”

惊讶的抬起头,沉香问:“你不要白喉兽了?”

“你的命比较重要。”轻描淡写的说着,赫利昂对着云儿道:“你去让塔卓帮我准备冰驼。”

“不要!”沉香连忙抓住云儿的尾巴,急急的说:“你要替你的族人想想!唔!”情绪激动下气血翻涌,不得不把话噎了回去。

拧眉边擦沉香嘴角的鲜血边努力输入内力,赫利昂认真的说:“我相信族人都会赞同我的决定。沉香,你保住了班赛的孩子,就是我族的恩人,和那五千白喉兽相比,你的命更重要。”

“谢谢你这么说……可是我想为跃赫人做点什么。”沉香眼里有着淡淡的感动,拿下右耳的耳环对云儿:“对着它吐火可以吗?”

云儿照做,那枚耳环在赫利昂和它的惊讶目光中自火中发出耀眼的银紫色光芒,一个黑发紫眼的美丽男子竟然从这光芒中显现。

没等赫利昂回过神,云儿爬到地上,修长的身体盘了三圈,恭敬的低头:“冰火蓝纹蟒云儿参见时瞬大人!”

沉香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也低头道:“徒儿见过师父。”

时瞬先对云儿说了声免礼,继而看向沉香,挑眉道:“竟然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为师来为你送药果然来对了。”他看看赫利昂,轻笑:“我要为他治病,可以回避吗?”

赫利昂点点头,和云儿出去了。

“你叫他时瞬大人,他……”门外的赫利昂疑惑的问。

云儿严肃的说:“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知道所有灵兽都必须无条件遵从他的命令。我唯一清楚的是他的力量根本不是人类能拥有的。”看了主人一眼又说:“他来的事别对任何人说。”

“我明白了。”

 

烈日当空,高高悬挂在冰谷的上方,为寒冷的冰原带来一点暖意。沉香静静的坐在床上喝着兽奶,耳朵里听着跃赫人欢快的歌声。

  风是一种情绪!

  空气中的波动,

  是风自由的身影。

  轻笑者是微风,

  悲愁的是寒风,

  晕眩的是飓风,

  激怒者是狂风。

  可宁静,

  亦狂暴,

  拥天环地无限岁月飞翔!

  瞬间的震颤,

  可怕的寂静,

  都是你,

  肆意舞动的热情!

  啊呼~~~啊嗄呼啊啊呃噢~~~~!!!

狂野肆意的歌声和吼叫交替呼应,让沉香无比羡慕,健康结实,策马纵横,舞刀迎敌,扬弓狩猎,这样的跃赫人才叫男人,哪像他……抚摸着右耳的耳环,他不经意的想起昨晚和时瞬老师的对话。

左手按上沉香的额头,时瞬手上银紫色的光华闪过,沉香立刻觉得舒服了许多,血气上涌的感觉不复存在。

“为师记得警告过你,”紫色的眼里有着责怪:“虽然你天赋凛异,拥有不下于灵兽的治疗法力,但是你的身体无法承受施法的压力。你曾经答应过为师不再自杀的。”

“不是的老师,我用法力是为了救人!”

“救人?”听到这两个字的时瞬有了一丝讶然:“沉香,你也懂得付出了吗?”

“我……”

抬手阻止徒弟的解释,时瞬随手在虚空画了一个圆,沉香在冰谷发生的事就一一显现。快速的扫了一遍,他笑了:“不可思议,沉香你竟然会做这种亏本的生意。为师非常好奇,即便回到皇绫,你以沉香阁主的身份为冰盗送上白喉兽也是一样的,为何宁愿留在这里?”

“跃赫人的自尊心极强,用沉香交换白喉兽和沉香送上白喉兽的意义完全不同。他们不会接受一个皇绫人的施舍。”

“呵呵,想不到啊,这些跃赫人竟然打开了你的心防……这些药给你。悲雁宏远正在筹集白喉兽,相信不到一个月救能换你自由。既然跃赫人没有为难你,为师也可以放心留你在这里。”

接过药,沉香握紧了手中烧焦的耳环,突然道:“老师,男人和男人……真的可以吗?”

问题虽然没头没脑,时瞬却知道他在问什么。轻轻的板开他的手取出耳环,柔声说:“你知道为什么我要你在危险时毁掉耳环来呼唤我吗?为的就是希望你自这耳环主人的诅咒中解脱。沉香徒儿,感情的事非常奇妙,有时候不需要问对错。跃赫族长说的好,禁忌的感情也是感情,这种感情既然存在,试着接受不比排斥适合吗?怨恨只会封闭你的心。”

“接受吗……老师,常听玄露说您多么无所不能,今天徒儿才真信了。那耳环能还给徒儿吗?”

“不是为了被诅咒束缚?”

“不,是为了从诅咒中解脱。”

眼里有着欣慰,时瞬道:“你……终于长大了。”攥起了手又松开,烧焦的耳环竟然又恢复了原状,唯一不同的是耳环里的字由“悲”变成了“香”。

“沉香徒儿,尽管做你想做的事吧,为师去了。”

“是……谢谢您……”沉香握紧耳环目注时瞬消失在空气中淡然一笑,随心所欲吗?也好,就让他试试摆脱那悲哀的怨恨吧。

试着下了床,身体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沉香不由扶着墙走出了房间。冰原的空气还是那么寒冷,但渐渐习惯后的沉香觉得这里的空气比任何地方都要清新。

“沉香小哥!你起床了?”远远传来某人震耳欲聋的吼叫,不是班赛是谁。昨天沉香吐血的事情只有赫利昂一人知道,单纯的跃赫人们以为沉香只是太累了才会起的这么晚。

向班赛打了声招呼,沉香慢慢的走了过去,沿路全是笑脸相迎的跃赫人。若说一开始他们因为沉香能换来白喉兽视他为半俘虏半客人的话,现在全都真正的视他为客人。

“唉,慢点走!俺过去!”班赛抱着儿子冲了过来,二话不说的把孩子往沉香怀里塞:“来来,抱抱俺孩子。小哥你答应给俺孩子起名,可不许反悔啊,这小子可是你干儿子呢!”

沉香有些发蒙的接过婴儿,看着班赛的笑脸疑惑的问:“干儿子?”

“俺们跃赫的风俗,谁家是父母外第一个抱孩子的谁家就是干爹干妈,小哥你甭赖,快给咱儿子起名字!”

怀里的重量清楚的告诉沉香这不是梦,他凝视大眼睛骨碌碌转,叼着手指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婴儿,神情变的温柔:“班赛大哥,你说科雅这个名字如何?”

“科雅……”班赛在嘴里念了两遍,两眼放光:“是俺们跃赫古语幸福的意思吗?这个名字好,好!小哥,咱儿子以后就叫科雅!”

他一把抱过婴儿,高举着转了几圈,大嗓门嚎道:“族人们竖起耳朵听了,俺班赛的儿子叫科雅!!!”

科雅,科雅,科雅~~~啊噢呼啊嗄呃呼噢噢~~~冰谷内的跃赫人欢呼着,气氛更加热烈起来。

沉香抿嘴享受着这种气氛,悄悄回到自己房门前坐下,如往常那样静静的看着,羡慕着,还有……笑着。

他清净了没多久,路过的跃赫人纷纷向他道谢,送上礼物,热情的让他几乎应付不来。

“喂。”别扭兼不情愿的声音响起,沉香抬起头,见到的竟然是塔卓。

偏着头两眼乱瞄,塔卓扔了一个包裹给他,“你让我找的东西,我给你找来了,可别说我不守信用。”

皱了皱鼻子,撇了撇嘴,他用非常勉强的语气说:“喂,我还等着欺负你呢,你可别把自己弄病了,我不欺负病人的……那!”又掏出什么东西扔下:“这东西是我从商队里抢来的,用不习惯,给你了,你爱用不用。”说完立刻跑开。

沉香捡起那个东西,发现是一件兽皮大衣,做工精细保暖,就算在皇绫也是价格不菲的上品。轻笑着把脸埋进毛茸茸的大衣里,他幸福的笑了,跃赫人实在是太可爱了,留下来果然是正确的。摸上右耳的耳环,指尖在“香”字刻印上留连,金银妖瞳里是春天般的温暖…………

 
[我很喜欢你的文章,送朵给你!] [我对你的文章有点意见,扔个给你!]
顶端 Posted: 2006-04-22 21:21 | 2 楼
殷野
華麗無雙紫龍扇
泣血恶人奖
级别: 珍珠暴龙


精华: 1
发帖: 346
腹黑: 230 点
珍珠: 17887 颗
贡献: 525 点
华丽: 50 点
在线时间:145(小时)
注册时间:2006-02-23
最后登录:2008-12-31

鲜花 [0] 鸡蛋 [0]

 

夜幕降临时,沉香屋子里堆满了各种各样跃赫人送来的礼品,狩猎回来的赫利昂和云儿不得不帮忙整理。

一人一蛇麻利的把礼物分类堆好,还沉香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好啦。”拍拍手,赫利昂转头笑道:“好客是跃赫的传统,自来到冰原后难得有人让我们发扬这项传统,大家不由热情了点,你有没有被吓到?”

“怎么可能,沉香只觉得受宠若惊。”

“那就好。”跃赫族长顿了顿问:“你的身体没事了吧?”昨天沉香吐血的模样让他还心有余悸。

沉香闻言笑着对地上的云儿道:“有时瞬老师出手,我能有什么问题?你说是吗?”

“对对对!”云儿点头如捣蒜:“有时瞬大人出马,什么问题都没有!”

“那我就放心了。天色不早了,你休息吧。”留下云儿想离开的赫利昂感到了少许阻力,回头一看,原来是沉香低着头带点腼腆的扯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吗?”

沉香抬头,脸上是异样的嫣红,咬了咬牙,他说出了让一人一蛇都呆掉的话:“你……能不能抱我?”

“…………”赫利昂诧异的看了他半晌,大手摸上了他的额头:“没有发烧啊……”

“我是说真的!”沉香有些哭笑不得:“抱我好吗?”

在主人的示意下云儿爬到门外,好半天才从呆滞中回过神:“怎么办,怎么办?时瞬大人,您不会为此扒我的皮吧??”慌乱的转着圈,肤色不住的变换,它却最终搭拉下脑袋,可怜兮兮的蜷成一团,守候在门外…………

屋子里,赫利昂神色凝重:“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金银妖瞳里是如磐石般的坚定:“沉香早就想试试欢爱的滋味,但是却碍于誓言不能抱女人。既然跃赫人能接受男子和男子间的性爱,我为什么不能?”

“沉香……”无奈的扶着眼前的人儿坐到床上,赫利昂眼里满是说不清的情绪:“为什么是我?”

“跃赫人重感情,沉香不能做一个破坏者。我熟悉的人里没有伴侣的只有族长和塔卓,塔卓讨厌我,我只能厚颜的选择族长你。”

赫利昂皱起有型的双眉:“我拒绝!”

“族长!”沉香似早就知道答案般盈盈一笑:“沉香只是想要一个体验,族长也需要舒解欲望,我们的关系算是一种互利的交易,维持到白喉兽抵达为止,族长何乐而不为呢?”

“……这对你不公平。”赫利昂注视着沉香,总算有其是一个商人的感觉。跃赫人的女人极少,全在幼时就被人定了下来,他虽然是族长也没有那个幸运。对其他族人,他多视为兄弟,难有进一步的感情。跃赫族重感情,一旦发生关系就是一辈子的事,因而他至今没有过那方面的经验,而且以为一生都不会有。这并不代表他没有那方面的欲望,沉香分明看准了这点提出了这个要求。

金银妖瞳里有着俏皮和诱惑:“沉香说过想体验生活,这只是交易……还是沉香真的差到连勾引人的魅力都没有?”

“唉……你都这么说了,我要再拒绝就太不解风情了。”轻轻的勾起沉香清丽的脸印上一个轻柔的吻,跃赫族长及其认真的说:“你随时都可以后悔。”

“既然决定了,何来后悔之说?”似乎觉得有人太不干脆,沉香大胆的将手臂环上对方强健的颈项,送上激情的吻。虽然大家都没有经验,但是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经常在风月场所谈生意的自己只好多担当一点了…………

冰原上的冷风呼啸,寂静的夜晚里星空是那么美丽,圆圆的月亮躲在几朵云后面若隐若现,似是看到什么令她脸红的情景…………

喘息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肤色呈不健康苍白的身体镶嵌在古铜色的怀抱,茶色和亚麻色的头发纠缠着,勾勒出一幅美丽而魅惑的画面。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金银妖瞳里的迷茫散去,入眼的是带着担忧的淡青色双眼。

“你又发烧了……对不起。”赫利昂怜惜的看着怀里的人儿,初尝欲望的自己还不会控制力道,过于激烈的运动明显伤到了怀中之人,浓浓的罪恶感不由环绕在心头。

淡淡的笑容在汗水和双色眼睛的映衬下显露出别样的娇媚:“不是你的错……”声音转低,含在喉咙里模糊不清:“原来这就是禁忌的滋味。”

“沉香?”

“呵呵,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好吗,好像是我欺负了你。”

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跃赫族长为他披上衣服,柔声道:“你先忍着点,我带你去泡温泉。”

“温泉?”冰谷里的温泉不都是食用或清洁牲口用的吗?

“不是你平时看到的那些。”赫利昂抱起沉香,在云儿的目瞪口呆中回到自己的房间。

悄悄的把云儿关在门外,他抬手碰触了什么机关,对着门的那面墙壁竟然向两边移动,露出后面一个直径约五米的小型温泉。

“这是……?”

“是族长的权利之一。”赫利昂对怀里的人解释:“这个温泉对武者有增进功力的作用,对普通人可以舒缓疲劳,对伤者还有疗伤的作用。可惜太小,不能对所有族人开放,变成了族长的专用。”

“这样啊!”沉香好奇的挣扎着下地,不顾下体的疼痛脱了衣服就跳了下去,泉水很深,一下子就淹没了他的头顶。

强健的手臂从后面环了上来,把他安置在岸边,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这是活水,通向冰原的地下河流,你可要扶好了。”

“别说的我那么没用,我会游泳的。”沉香孩子气的撇撇嘴,继而露出惊讶的表情:“真的没那么痛了!”

带着一点宠溺,赫利昂问:“你要不要先睡一下?”刚才的运动实在太消耗体力了,对于沉香那种身体是很大的负担。

没想到沉香一口回绝:“不要!我们再做一次吧。”

“……不行!”赫利昂先是瞪眼继而头痛,怎么会这样,照理来说情况应该是相反的吧?

眯起双眼,沉香用手指在古铜色的胸膛上画起圈圈,感觉到某人下体的变化,狡猾的笑了:“你明明还想要不是吗?”

“不行~~~!”咬牙发出声音,赫利昂抓下不安分的手,黑着脸警告:“别玩火,你的身体需要休息,我可不希望再见到你吐血。”

金银妖瞳里讶意之色一闪而过,沉香收起戏謔的表情,将头轻轻枕在健康的胸膛听着有力的心跳,语气里染上淡淡的忧愁:“族长,谢谢你对沉香的关心。沉香的身体沉香自己最清楚,我本来就活不久。时瞬老师曾经说过,不尽可能的体验人生就死太不值了,我把这话听进了耳,建立了沉香阁,好事坏事都做过。可是我最想体验的始终是情欲。我曾发誓不会抱女人,以为这辈子和情欲两字无关。被你俘虏时怎么想到身为男人的我竟然能从男人身上获得这种体验?就算身体疼痛,我也想继续这种体验。这样说,你能继续抱我吗?”最重要的是,他要证明禁忌是可以存在的。

收紧手臂,赫利昂沉默半晌轻轻道:“何必急在一时?今天是你的第一次,给身体一点适应的时间不好吗?我答应等你身体好些以后抱你抱到你够如何?”

“族长……我有没有说过你很温柔?”

“……我们都这样了,不要再叫我族长好吗?”

“那我该叫你什么?”

“昂……这是我名字的昵称。”

“昂……”

“对……肯睡了吗?”

“嗯……”

淡笑着搂紧渐渐入梦的沉香,赫利昂的心头涌上一股怜惜,和生来健康的跃赫人相比,他真的很柔弱,柔弱到让人想用心的呵护…………

 

天蒙蒙亮的时候,赫利昂把睡的死死的沉香送回了房间,再回到自己房间时不意外见到云儿盘在床上一脸的不满。

见主人终于有空理自己,云儿身体一下子变成鲜艳的红色:“色鬼,淫虫,没操守@*&#*&^#%@………”

赫利昂脸上浮现红晕,极度不好意思的低叫:“云儿!”

蛇头一摆,重重的发出一个音节:“哼!”

赫利昂叹了口气,板过云儿的脑袋解释:“我没有办法拒绝他。”

还不是你色?云儿白眼一翻,还是重重的一声:“哼!”

“………沉香要求…(脸红2秒)…的时候手在发抖你看见了吗?”赫利昂天外飞来一句成功让云儿正眼看他:“什么意思?”

“他在说出要求的时候眼底有着压抑不住的迫切和期望……我拒绝的时候竟然出现了恐惧和绝望。你明白吗,见到他这样我根本不敢再说不,不然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云儿晃了晃有点发昏的脑袋,喃喃道:“奇怪……太奇怪了……”

赫利昂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昨晚拥抱之人肌肤触感和体温依稀留在手上。初夜难忘,然而最难忘的始终是那人仿佛抛开一切,蓦然放开心怀的笑脸。眼神在他不经意间变得柔和,跃赫族长轻轻的对老伙计说:“沉香……他心里一定有结,而且是很大的心结。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帮他把这个结解开?”

云儿一怔后连连点头,然后不怀好意的一笑:“要是外面的人知道咱们一向以狠辣著称的冰盗头子是这种温和总是替人着想的个性,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赫利昂笑道:“狠辣的样子是做给那些商队看的,对自己人还装什么?”

“是,是。”云儿应和着,心里偷偷留了意:沉香……是自己人啊…………

 

初尝云雨的沉香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被塔卓狠狠的笑话了一通(当然这小子只以为他身体不好),害班赛担心够呛,让赫利昂心神不定了三天。

第四天他终于能从床上爬起来了,见到桌上的兽奶,忍不住想起赫利昂,想起赫利昂就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

“唉……都三天了,怎么还会脸红?”拍拍脸,喝下兽奶,梳洗完毕,沉香小心翼翼的打开窗子,冷风“呼”的一下涌了进来,缩着脖子笑笑,窝了三天,很是怀念外面的空气啊。

扫了一眼外面,没有发现赫利昂的身影,知道他带着族人打猎(打劫?)去了。活动了一下还有点酸软的身体,沉香摇头,这种身体状况还是呆在房里吧,有时候真讨厌自己的体质。

拿出塔卓帮他找来的那包东西,翻出里面的针线剪刀之类的东西,他缝缝补补的忙碌起来。全神贯注下时间过得飞快,直到一个声音出现:“这是啥玩应?”他才发觉已经黄昏了。

抬起头,塔卓正好奇的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沉香见是他,坏心的逗人:“进屋不敲门是没礼貌的行为。”

塔卓“嗷”了一下,气急败坏的叫道:“什么没礼貌……我,我……”撇撇嘴,把手里的东西狠狠的往桌上一放,转身就走。

见到桌上腌渍的果肉,沉香连忙把塔卓叫住:“对不起,我说的太过分了。小鬼,谢谢你的礼物。”

塔卓黑着脸转过头:“我·不·叫·小·鬼!”

沉香故意忽略他的抗议:“礼尚往来,这个给你吧。”他把手里布条之类的东西翻了过来,抓住中间两个布头用劲一拉,一条蓝色为底边角硬是用布条编出复杂古朴图案的头带就诞生了。

死死盯着那条头带,塔卓结结巴巴的问:“你,你,要……给,给我?”

“是啊,给你的。”沉香把他拉到身边,拨开他披散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把头带绑了上去,打了个漂亮的结。

“好啦。”沉香上下打量了一下,觉得非常满意。跃赫族多喜欢扎头带,他发现塔卓从来不扎头带后早就想给他做一条,这小子戴起来别提多精神了。

塔卓看向沉香的眼光极其古怪,突然冷不丁的亲了他脸颊一口,红着脸风似的跑开了。沉香愕然,完全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奇怪,我和他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赫利昂的声音适时的差了进来:“你给了塔卓头带?”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沉香始终没搞清楚塔卓的异常。

赫利昂清咳了一下,似乎在忍笑:“以跃赫族的风俗来说,头带是由长辈给小辈的成年礼物。塔卓他父母去的早,大家又都当他是孩子,嗯……反正你已经是科雅的干爹了,不在乎多塔卓一个儿子。”

沉香愣了半天,看向开怀大笑的跃赫族长,洒脱的耸耸肩:“哥哥也算长辈吧,有塔卓这么可爱的弟弟不亏呢。”

赫利昂点点头,看向窗外,入眼的是塔卓兴高采烈向族人展示自己的头带。回过头时,映入瞳孔的是沉香娴静的脸孔,不知不觉间他竟看痴了,眼里是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温柔…………

 

日子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过了十多天,沉香不常出屋,总是缝缝补补的做些小玩应。塔卓对沉香的态度依然是别别扭扭,只是仔细想想可以发现他其实很关照他。头一次当父亲的班赛经常被小科雅闹的哭笑不得,一脸不好意思的跑他这里问东问西。赫利昂……每晚都会在他那里过夜,他身体状况好的时候会抱他,但再也没有第一次的放纵,面对那人小心翼翼,无比宠溺的态度,沉香觉得,几乎困扰了他一辈子的噩梦已逐渐被淡忘。

雪月(12月)的气温比寒月(11月)更加寒冷,冰原上的动物大多进入冬眠,大多数跃赫人不再外出打猎,至明年阳月(3月)前除了偶尔抢劫外不会有其他大规模行动。对此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赫利昂没那么忙了。

“大懒虫,你起来了没有?”今天塔卓的兴致很高,一大早就跑到沉香这里踢门。

抱着云儿的沉香睡眼惺忪的开门,迷迷糊糊的说:“什么事不能晚点说吗?”他还想再睡会。

“再晚就来不及了!”塔卓跳过来推着沉香去梳洗,噼里啪啦极快速的解释了一大堆。

神智还徘徊在清醒边缘的沉香只听见了每年一次,什么舞,非常漂亮等零碎字眼,大脑还无法理解这些句子的意思。

到是云儿从他怀里仰起头,很感兴趣的问:“真的假的?光舞?是光舞吗?居然是今年!”

塔卓叠声道:“对对对,就是光舞!快点啦,我累的半死赶回来要是因为你磨蹭来不及看就亏大了!”

洗完脸的沉香总算清醒了,转过来好奇道:“什么是光舞?”

“拜托,你刚才有没有听我说啊!光舞是……”塔卓才要解释就没了声音,双眼瞪的不能再大的盯着一个方向,那个表情简直诡异到极点。

沉香顺着塔卓的眼光看了看,脸轰的一下红了,他衣服最上面的两个扣子开着,露出了一片胸膛,刚刚有云儿挡着还好,现在上面的无数个吻痕尽数落在了塔卓的眼里。

连忙扣上扣子,沉香笑的有些尴尬,云儿在一边吐着舌头发现塔卓脸色忽青忽白,变颜色变的比自己还厉害,眼看那小子就要叫出来,怕他说什么胡话的云儿连忙窜上去紧紧的缠住某人的嘴巴。

“唔唔唔……”(放开啦!)塔卓一脸痛苦的比划,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过来给沉香送兽奶的班塞和赫利昂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班塞忍不住道:“云小子塔小子你俩在玩啥哪?”

云儿连忙抢在沉香之前道:“你不知道这小子有多笨,什么叫光舞半天解释不清楚,我一气就让他闭嘴了。”

“唔唔唔唔~~”(冤枉啊!)塔卓快气死了,云儿你这条死蛇给我记住!!!

“光舞…吗。”赫利昂眼里亮光一闪而过,含笑看向身后的班塞。

被看的有点发毛的班塞抓着头嘿嘿直笑:“老大,俺知道你想去看,你去,你去!有啥事儿俺来就行!”

赫利昂满意的点点头,对沉香伸出手:“来,我带你见识冰原最壮观的景色光舞!”…………

两人走远后云儿才放开塔卓,小伙子恶狠狠瞪了云儿一下,皱眉道:“班塞,你觉不觉得族长和沉香走的太近了?”

班塞傻乎乎的抓头:“啊?啊!小哥身子骨不好,老大照顾一下应该的。”

“也对……”长长的尾音下,塔卓还带着稚气的脸上神色悄悄从迷茫困惑转而释然………………

自被劫后沉香还是第一次见到冰谷外的景象,苍茫的冰雪世界乍看单调无比,细看才能发现每一座雪峰,每一块浮冰,每一条冰纹都在讲述自己的故事,那凄凉广袤脱离人世的美丽,震撼着人类渺小的心灵!

赫利昂大手覆上为银白的景色着迷的金银妖瞳:“冰原看久了会伤眼。”他可不是从小就经受训练的跃赫人 。

从善如流的闭上眼睛,沉香向后靠了靠,感受着身后人胸口有力的心跳,想起了之前的疑问:“昂,光舞是什么?”

跃赫族长让冰驼的速度维持在沉香可以接受的程度,声音传达的尚算清晰:“光舞乃绯大陆灵兽雷隼的群舞。每隔个5、6年,雷隼会重新选王,新王诞生后会飞越大洋来到北海舞上一整天,以肆庆祝。”

“那景象一定非常壮观!快点好吗,我想早些看到!”沉香有些兴奋,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去过的地方不少,但大都就在室内谈生意,他那与众不同的双眼,并未印记许多自然的雄壮。

悄然收紧手臂让怀中人更紧密的依靠在自己胸膛,赫利昂稍稍加速,温柔的眼里是沉香看不到的祝福:愿你此刻的笑容永存!

 

雷隼是一种拥有青白交织华美羽毛的禽类,柔软的躯体呈现出匀称有力的弧线,纤细的轮廓,如行云般轻柔缥缈,流水一样自然流畅。带着清寒的日光静静地照耀着苍茫的冰雪世界,蔚蓝的天空上阵阵雷鸣般的轰响,素来喜欢独行的雷隼,此时却成群的在清冷的阳光下傲然排列成如军队般整齐的群队,时而高起腾空,时而盘旋交错,不停变换着方位和顺序。

深蓝色的天空,银白色的日光,深绿色的海水,汹涌澎湃的波涛,金色与灰色有序的交错,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有力的翅膀似缓实急的舞动,端庄的头颅高高昂起,青蓝色的眼桀骜不逊,仿佛世间只有蔚蓝辽阔的天空才有资格映入它们瞳孔。如此美丽的生物,永远优雅的举动,让人常常忘记隼是猛禽,雷隼,更是灵兽里少数有资格称霸天空的上位者。

雷隼群中,一道光影闪电般翱翔,明显比同类快的速度,强劲有力的翅膀,在空中的每一下煽动,仿佛都能带起一阵旋风,而在阳光下闪动的金色,更如皇者的金冠般灿烂辉煌。它没盘旋一圈都伴随着低沉的雷鸣,那是雷隼们对新王的庆贺!

沉香沉醉在光舞的壮美之下,倚着赫利昂的从午时直看到夕阳西下,雷隼群迎着落日尖啸着踏向归途……

待雷隼群消失在赤红的云海,赫利昂牵过冰驼轻声道:“走吧,迟些天黑会冷。”

沉香却依然痴痴的望着雷隼消失的方向,喃喃道:“天与地是如此广阔,人的心却是如此的狭窄……”见淡青色眼中的疑惑,他俏然一笑,仿佛抖落千金重担般的轻松:“昂……没有宽广的胸怀跳不出如此壮丽的舞姿,雷隼小巧的胸膛尚能装下无限天地,我便做不到吗?”

握紧情人的双手,金银妖瞳毫不畏缩的盯着淡青色的眼,轻柔平静的嗓音陈述着尘封多年的秘密:“我父亲乃前任悲雁王,现任悲雁郡王是我异母弟弟,我母亲闺名悲雁舒……前悲雁王的亲妹!”

淡青色眸子充溢震惊,赫利昂不知该说什么,猛的将沉香拥入怀里,抱的好紧好紧。沉香枕着情人结实的肩膀,压抑不住的激荡心情让声音有些颤抖:“我是兄妹乱伦下的禁忌之子,病弱的身体异色的眸子都是禁忌的见证。来到冰原前的我不论如何风光心中都有怨。怨上天不公,予我多病短命之躯。怨父母不公,予我禁忌之罪。怨命运不公,予我孤独坎坷之路……”

双手环住情人的脖子,沉香亲昵的贴紧赫利昂的脸颊,满足的长叹:“感谢你将我带到冰原!昂,见到跃赫族的境遇,见到冰原纯洁的天地,我才醒悟身边从不缺少爱……原来放下怨意如此的轻松!”

“沉香……”跃赫族长深为他高兴同时也作出了决定,贴在沉香耳后的唇轻启:“我喜欢你……”

惊愕的退出温暖的怀抱,沉香看到的是青眸中无比的认真,嘴张了又张,合了又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心潮澎湃,沉香闭上双眼主动送上红唇,密合的身影在夕阳中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对不起昂,我没想道你会动了真情,不想伤你,不想伤你啊,可即便动了心,我却必将离开…………
[我很喜欢你的文章,送朵给你!] [我对你的文章有点意见,扔个给你!]
顶端 Posted: 2006-04-22 21:22 | 3 楼
殷野
華麗無雙紫龍扇
泣血恶人奖
级别: 珍珠暴龙


精华: 1
发帖: 346
腹黑: 230 点
珍珠: 17887 颗
贡献: 525 点
华丽: 50 点
在线时间:145(小时)
注册时间:2006-02-23
最后登录:2008-12-31

鲜花 [0] 鸡蛋 [0]

 

不知不觉间冰原的温度已经降到沉香无法出门的地步,每天抱着云儿在房间里动弹不得,不由打心底佩服该出门照样出门的跃赫人。

手里的针飞快的动作着,给干儿子科雅的小衣服绣上云儿的形象。绣完最后一针,沉香舒了口气,不经意望了桌子一眼皱起了眉头,塔卓那小子,自从那天开始总是弄些油腻腻的鲸鱼汤,说是补身体……该补的是昂吧!

想起汤的味道便开始倒胃口,却又不好悖了他的好意。沉香认命的拿起快冷掉的汤碗,捏着鼻子深吸一口气准备灌进去的时候赫利昂推门进来,见状摇头接过汤碗帮他解决。

“你可救了我!”拿掉不情愿的云儿,沉香含笑上前扫落赫利昂肩头的雪花,却被一双大手揽进宽阔的胸膛。听到明显比平时快了许多的心跳,疑惑的抬头,入眼的是赫利昂复杂的青眸……为什么要露出这么失落无奈的眼神?你可知我会心痛!?

良久,咚咚的心跳归于平稳,赫利昂松开沉香递给他一粒刻着黑色虎纹的石头。

“刻言球?”沉香一惊,这是灵兽之间的通信工具,虎纹乃以白虎为灵兽的西方御巡使的标记……迟疑了几秒,食指按一定规律划过虎纹,刻言球亮光一闪浮在空中。

“沉香沉香沉香~~~你还好吧~~有没有受委屈……”一连串的问句从刻言球里蹦出来,西方御巡使白冷醉的另一身份是沉香的师弟,毫不吝啬关怀之情,“白喉兽凑齐了,师姐(惜兰玄露)已经出发,最慢五天后就能接你回来~~沉香沉香,你要好好保重哦!!”再说了一大堆嘱咐的话刻言球的光芒才消失掉落地上化作虚无。

静默,环绕在两人四周,良久良久……

没有预期的高兴,不是应有的淡然,心底最先涌起的感情名曰不舍,不舍淳朴的跃赫族,不舍纯净的冰原,不舍……那人温柔的怀抱……沉香抬头望进那深幽的青眸:“不留我吗?”

赫利昂震了一下闭上眼,再睁开时满满的眷恋爱意掩饰在眼底浮现。温柔的抚上沉香的脸颊,他很慢很慢好像在用全身的力气说:“你,不属于这里!”

瞬间的恍惚,金银妖瞳映照出那人眼底清晰的感情,却也明白……郁沉香不属于冰原,赫利昂不属于皇凌,他们本是两条平行线,因一场意外交错,终究不能长久。

咬咬牙,沉香攥紧情人的衣裳表白:“昂,我喜欢你……我这辈子动情一次已足!”

“这正是我要说的。”赫利昂抓住沉香的手放到心口,一字一句无比坚定的说:“跃赫族没有薄情人,从第一次抱你开始,这颗心只为你跳动。”

这可是上天对他从前不幸的补偿?不怨了…不怨了…沉香颤抖着抛开一切投入情人的怀里:“昂,抱我……”

青眸与双色眸子对视,冰寒的空气一瞬间变的炙热……拥吻,褪衣,两人在床上滚做一团,饥渴的索求对方的体温……喘息着,呻吟着,仿佛要将未来的热情浓缩到现在而——疯狂。

第一时间开溜的云儿守在门外整个身体变的嫣红,耷拉着脑袋低估:“我什么都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听不到……”

 

纵欲的结果就是全身上下酸痛不已,沉香强打起精神早起,做好一天忙碌的准备。

果不其然,得知他即将离去的跃赫人恨不得用礼物淹掉他,真诚的表达他们的感谢与不舍并送上祝福。

当然也有例外,塔卓得知沉香要离开后就一句话都不肯和他说,总是阴沉着脸好像谁欠了他几车金子似的站在远处冷冷看着他,沉香主动上去搭话又吭都不吭一声转身就走,弄的沉香又担心又莫名其妙。

五天时间不算长,第四天傍晚,跃赫族的侦察兵就传回消息,沉香阁的隔天一早便到。

当天深夜,跃赫族建在冰洞的训练场,冬天本该没人使用的地方此刻却有一个满身焦躁的身影,不是塔卓是谁。

这家伙发疯似的狠捶冻的跟石头无二的沙袋,边捶边吼:“啊啊啊啊~~~要走~~要走给我头带做什么?!!”

回声充溢小小的空间,塔卓胸脯剧烈起伏着,身体的动作也越来越大,一个扫腿后终于化作一声大吼:“可恶,我还以为我们是一家人了!!!”

“可恶!啊啊嗷嗷呜啊~~~气死我了!!!”红着眼圈狂吼不止,心中的激愤终于冲断理智之弦,塔卓抓掉头带狠狠的甩在地上,抬脚欲踩……

大脚丫子硬是在离头带一咪咪的上空顿住,维持这个姿势好久,腿酸脚酸的某人终舍不得,撇撇嘴瞪瞪眼还是不甘心的捡起来戴上,泄气的蹲在地上蹂躏头发,良久…………


临别之际,赫利昂和沉香一晚没睡……别误会,他们并没有情话绵绵而是在谈生意。一晚详谈,沉香以沉香阁主身份和跃赫族长签订了一份协议,从此以后跃赫族就不用再忍受黑市商人的狮子大口,物资交换全权交给沉香阁负责,不必再像以前那样担心空有贵重物品(打劫得来的)却换不到粮食等必需品。

敲定所有细节后已经天色大亮,两人无言的拥吻后出冰谷等待,身后是密密麻麻来送行的跃赫人。

当太阳升至高空,当密密麻麻的五千头白喉兽出现在众人眼里时,跃赫人一片嗷嗷呜呜的吼叫,兴奋之情显而易见。

赫利昂抱着沉香下了冰驼,紧紧的握了握他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绣着沉香阁标记的护卫中,一骑当先驰出,奔至沉香面前猛的勒马一个漂亮的翻身飘落地上,引得跃赫人一片呼啸的叫好声。

表演了精湛骑术之人身形苗条竟是个女子,单衣外套了件皮衣,显得英姿飒爽。

赫利昂心中一凛,这种季节在穿的如此单薄就敢进冰原,自己也未必做得到,功力如此深厚的女性……双手抱拳:“惜兰王架到,有失远迎!”

纤眉微扬,惜兰郡王惜兰玄露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着大名鼎鼎的冰盗首领,缓缓的溢出一丝笑容,不卑不亢的还礼:“不敢当,玄露见过跃赫族长,五千头白喉兽送到,请族长遵守诺言。”

赫利昂点点头,跃赫人训练有素的从沉香阁手里接收了白喉兽,清点完毕后几个队长示意没有亏欠。

班塞见状牵出一辆四只冰驼拉拽的大车,郑重的将缰绳放入沉香手里,不由分说来了个熊抱,哇啦哇啦的叫开:“沉香小哥,这些是俺们大家送你的礼物,不许你不收……呜呜呜~~俺老婆俺儿子的大恩俺不敢忘……俺儿子以后想他干爹咋办啊呜呜~~。”竟噼里啪啦的掉上泪珠了,闹的沉香手忙脚乱的安慰。

身后一帮跃赫人立刻忍不住,呼啦一下子围上去,千叮万嘱好像走的是自己家人。

惜兰玄露显然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面,愣了愣淡淡笑开,她那柔弱的师兄和这些人相处的不错啊。心中欣慰,打了几个手势令亦众部下耐心等待,留给沉香与这些人话别的时间。

本来含笑在一边等待的玄露不经意间扫到远远看着沉香的赫利昂,心里“咯噔”一声敛去笑容,那眼神……看看沉香再看看跃赫族长再看看沉香,心中有了计较。

悄悄走到赫利昂身旁塞块玉佩过去,看着眼前俊朗男子不解的眼神狡黠一笑:“凭此物可至惜兰郡任何地方。拿着吧,以后会用到的。”

不理某人的愕然,惜兰女王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向沉香走去……是时候离开了……

神色复杂的抚摸手中玉佩,赫利昂望着沉香阁车队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怅然叹息,别了,吾爱,吾心永不变……

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塔卓轻轻问:“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理解的回头,赫利昂苦笑:“不然呢?”

“族长!”塔卓摸摸头带咬牙低声道:“我知道你们的关系,是你告诉我爱一个人就要全心全意的,我不要你们分开!”

摇头摸摸少年脑袋,赫利昂叹道:“对我们来说,责任……排在第一位。我是跃赫族族长,要对所有族人负责。塔卓,等你再大些就会明白,爱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并不一定要在一起。”

是吗?那你眼底的苦涩留恋算什么?塔卓低着头没说话,握的死紧的拳头颤抖不已…………

 

惜兰郡的冰月(1月)并不比冰原温暖,沉香穿着厚厚的衣裳坐在炉火旺盛的房间里托着下巴看向窗外,又下雪了!沉香阁的总阁远比寒冷的冰原舒适,他却无比怀念那短暂的时间,更惦念昂那温暖的怀抱……

门外沉香的左右手,沉香阁合香使担忧的看着上司,柔弱的阁主从冰原回来总是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和从前恨不得和老天抢时间的态度完全不同,简直就像……用尽了所有热情一般。

轻柔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他一直这副模样?”

合香使连忙施礼:“殿下!”

惜兰玄露微一摆手,“你有话对我说吧?”

“是!阁主有心事,回来一个月很是疏于调理身体……另外悲雁郡王对没见到阁主耿耿于怀,不断传信邀请阁主前往悲雁郡,还望殿下……”

“知道了。”惜兰玄露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心事?怕是相思吧,宏远看似精明,遇到有关沉香的事情却没什么理智呢……转着从不离身的玉箫,她递给合香使一封印着中州皇室印章的信:“入夜后将这个给他,我保证过了今晚他会比以前任何时候更精神!”

“是!” 合香使恭敬的接过信一脸喜悦,阁主能振作就太好了!

玄露笑笑转身离去,亲爱的师兄啊,你心中的结并不难解呢,不知道今晚的你会有怎样精彩的表情!


冬天的夜来得总是早的,惜兰玄露坐在皇宫庭院中沐浴着月色,悠然自得的泡茶,面前小巧的茶桌上,六个小巧玲珑的水晶茶杯透出淡淡的光韵。

急促的呼吸入耳,年轻的女王欣然举起茶壶,在一盏水晶杯内注入嫩绿的茶水,轻轻往前一推:“岛国毓旋特产的月酩草,苦中泛甘,甘中带香,入口先苦后甜,甘苦交替恰似人生滋味,不愧名列百茶谱第16位,若沉香未曾品尝可不能错过了。”

郁沉香双颊泛红,呼气急促,显然是匆忙赶过来的。他微微蹙眉,看看玄露又看看杯子,显然搞不清楚目前状况。上下起伏的胸口渐渐平静,沉香坐下来尝了口茶,顾不上细品个中滋味,拿出那封信,语气里隐含责怪:“沉香是一个商人,陛下平白无故的赐我爵位,还以密旨形式……玄露,你可否解释一下?”

“你本是皇室中人,封爵有何不可?”惜兰玄露笑吟吟的面孔,在沉香眼里怎么看都像只狐狸。

皇绫除中州皇室,尚有四大郡王王室,相互间多有通婚。皇族王族子弟多有爵位,但多为虚名,除非能力出众在朝为官,手中没有半分权利。惜兰玄露的亲舅舅当今皇帝皇绫昭,是郁沉香外祖母的的外甥,沉香的表舅舅,沉香母亲是悲雁郡郡主,名义上的父亲是悲雁郡大族郁家家长,若不是当年为母亲的事离开郁家,早就封爵了吧。

算起来好像很有理,可惜沉香不是那么容易被哄过去的主,金银妖瞳似笑非笑,慢悠悠的指向信中的一句话:“那么,继大领主位,便宜行事……这句话如何解释?”

皇绫的诸侯即“王”仅有四位,但有领地的“领主”还有那么几个,多是为国家立下天大功劳的家族,领地一般只有一县大小,在四大郡王境内,众领主也为郡王下属。

大领主乃领主中拥有大片领地者,虽称臣于郡王,实则地位等同,是皇绫大帝时代赐封的功臣领地。时至今日皇绫大领主仅存两家,即悲雁郡郁家和冬隐郡苍家。历代皇绫帝王郡王皆致力消减大领主权利,沉香绝对不相信皇肯添一个大领主给自己招麻烦。

惜兰玄露但笑不语,只是斟上第二杯茶。

银光一闪,桌上的杯子消失无踪,不远处的树上传来埋怨:“太坏了师姐~~这么好的茶怎么藏到今天?!”坐在树枝上的纤细少年白衣黑发,发尖却是白色,带点稚气的脸清秀可爱——玄露和沉香的小师弟西方御巡使白冷醉是也。

一手拿包蜜饯一手捧着茶杯,白冷醉笑嘻嘻道:“沉香不想继承郁家家主这位子吗?”

“…………”沉香觉得今晚诡异透了,老悲雁郡王去世后是听说父亲有辞退家长位子之意,可怎么也不该轮到他,毕竟,他身上流的血并不属于郁家。

“郁氏沉香,惜兰王的得力助手,悲雁王可是眼馋的紧!郁家这一代,除沉香外无能者啊!”爽朗的声音自东边传来,一黑衣银发男子伴着巨大无比的双头狼缓缓走来,随手接过惜兰玄露抛来的杯子一饮而尽,叹息道:“好茶!”

——东方御巡使:夜赢火!

骇然看向剩下三个水晶杯,沉香觉得呼吸困难:“不会吧……”

“咯咯咯咯~~终于猜到啦~~好久不见啊沉香!”接过破空飞来的茶杯把玩的是一千娇百媚的美人,若非血红色衣服前襟大敞露出平坦结实的胸肌,很容易让人误会他的性别。左肩上两个拳头高的小男孩神色淡漠的坐着,一条长长的黑色蝎尾卷曲着游动。

——北方御巡使:苏晋·及其灵兽黑暗魔蝎。

“难得大家相聚,不知道史书上会怎么写今晚之事。”南方御巡使苍鹫和灵兽赤鹰也到了。

“史书只会盛赞下一位皇绫帝王英名有魄力,连御巡使们也请的动,是吧玄露!” 巨大的银翼飞龙呼啸着扑了下来,一个青发青眸青衣英姿飒爽的女子从龙背上跃下,飞龙瞬间缩水停在了女子肩上,她笑吟吟的接过最后一杯茶,别有深意的看向玄露:“能支使我们五个,普天下也只有惜兰女王了。”

——中州御巡使封翌!

沉香已经不知道作何反映了,五方御巡使竟然全部齐集……最让他在意的是封翌的话……下一任皇绫帝?什么意思?

“别说的我像要造反似的。”玄露白了封翌一眼,看着瞪大双眼的沉香认真解释:“我答应舅舅十年后继承他的位子。”

沉香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昭帝的儿子们皆无意皇位,早属意玄露为继承人,只是玄露一直以来的愿望只是守护惜兰郡……是为了他么?!

柔和的笑笑,惜兰玄露声音很温柔:“沉香,你别胡思乱想。由你继承郁家是你父亲的意思,郁家的领地……在悲雁之北呢。”

悲雁之北……冰原?!刹那间沉香明白过来,沉重的呼吸了几下,忍不住叹息:“你根本不必为我做这么多!”

“沉香最我重要的人之一不是吗?”玄露从来认为权利的另一面是责任,但为了自己的亲人,她不介意肩上的担子更沉重一些。如果自己登上帝位才有赦免跃赫族的力量,便当皇绫历史上第一位女帝又如何。

苏晋娇媚的脸上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少浪费时间了,快点把这事结了!我们很忙耶!”啊啊啊~~~如果天下闻名的沉香阁主接管郁家,他一定会轻松很多!!!

沉香被他夸张的表情逗笑了,深邃的眸子望向远方……您终于原谅我了么,父亲!
[我很喜欢你的文章,送朵给你!] [我对你的文章有点意见,扔个给你!]
顶端 Posted: 2006-04-22 21:26 | 4 楼
殷野
華麗無雙紫龍扇
泣血恶人奖
级别: 珍珠暴龙


精华: 1
发帖: 346
腹黑: 230 点
珍珠: 17887 颗
贡献: 525 点
华丽: 50 点
在线时间:145(小时)
注册时间:2006-02-23
最后登录:2008-12-31

鲜花 [0] 鸡蛋 [0]

 

冰原的冬天不适合狩猎,这段时间乃跃赫族专心练武的时间。

离冰谷几里开外的比斗场。

塔卓恶狠狠的挥动短刀,迫退眼前三名对手,柔韧的身躯左右微晃,巧妙的闪过身后扑来的三人。一声长啸,短刀眼花缭乱的刺出千百道幻影,硬是打的六名对手狼狈不堪。

班赛咋舌道:“那小子最近吃火药啦!进步的也忒快了,都快赶上俺了!”

一旁的赫利昂刚要说话,短刀不声不响的飞至面前。伸出两指夹住凶器,跃赫族长摇头:“投掷暗器的手法已有小成,可惜……”

话音未落塔卓便因失去武器被六个对手合力仍了出来。有点狼狈的爬起来,这小子狠狠瞪了眼赫利昂,牵了匹冰驼气势汹汹的不知跑哪发泄去了。

“咳!老大~~”班赛傻傻的摸着脑袋,不知说什么是好。

塔卓近来和族长呕气举族共睹,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塔卓是小孩子嘛,族长哄哄就不好了——这是大部分族人的心声,当然其中包括班赛。

赫利昂看了他一眼,牵了一头冰驼慢悠悠的追着塔卓去了。

班赛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咋的都阴阳怪气的?”抓抓头后决定找人打上一场,他果然不适合动脑筋。

汹涌的大海夹带着碎冰拍打着由浮冰组成的陆地,少年靠着冰驼静静的看着碧海蓝天,神色少有的肃穆与虔诚。

赫利昂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塔卓,无言的走到他身边,陪他一起看海。

“族长……”塔卓抚摸着额上的头带,低缓却无比坚定的开口:“我喜欢你,更喜欢沉香,所以……”

扭过头,年轻的尚显稚气的脸孔一刹那竟颇具气势:“族长的位子给我吧。”

赫利昂有点好笑也有点感动,更有一点苦涩:“塔卓,跃赫族之长……不是那么好当的。”

虽说塔卓资质出色,从小就以上位者要求培养,可他不想太快让这沉重的担子压上那还不够宽阔的肩膀,抹去他脸上阳光的笑容。

“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要这个位子。”倔强的仰视一向敬如兄长之人,一字一句道:“你已经为族人做了太多!”

注视塔卓挺的笔直的身躯及坚定如磐石的目光,赫利昂很无奈,简直头痛,今天怕是有的耗了!

事实上两人的对峙的时间并不久,因为云儿突然神色紧张的出现,半眼看都不看疑惑的两人,小小的身体红蓝二色不住变幻,必恭必敬的对海匍匐。

在赫利昂深思的和塔卓不敢致信的目光中,修长的身影潇洒的踏着彭湃的海浪缓缓走了过来,乌黑柔亮的长发随风舞动,撼人心的美貌映衬魅惑的紫色,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却是浑身透露的无上威严。

“时瞬……”赫利昂吐出这个名字,才发觉额上布满冷汗,和上次的温和睿智不同,此刻的时瞬是高高在上的,仿佛睥睨众生的神祗。

走到两人一蛇身前,时瞬随手抱起云儿,紫眸含笑:“我带来了绯大陆的信息。”抚摸云儿的小脑袋,轻描淡写道:“我争得冰火蓝纹蟒族王同意,获得更改冰火蓝纹蟒与跃赫族所签订契约之权利。”

赫利昂眼皮一跳,尽管知道时瞬不是凡人,他的本事还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塔卓突然抬头,紧盯着时瞬缓缓道:“据野史记载,皇绫至少有三代帝师名为时瞬,我族能与灵兽签约,也有一个叫时瞬之人的参与……是你么?”

紫眸含笑,并不吝啬赞赏之情:“虽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存在,可也没有想到有人注意这些细枝末节。”

对着两张显现疑问的面孔以及云儿仰起的脑袋,时瞬笑道:“我,乃时间长河中期待瞬间缘分的旅行者。此时此刻,我只是为我可爱徒儿的幸福努力的人罢了。”

塔卓似懂非懂的看了眼神色沉稳似有某种了悟的赫利昂,忍不住问:“你说修改契约是怎么回事?”

……………………

※※※

悲雁郡之北和冰原一山之隔的郁家领地。

本代郁家家长郁石岫坐在凉亭里看着被雪染白的后花园默默的饮酒。洁白的冬雪,让已经两鬓斑白的他生出萧瑟之感……当年,爱妻悲雁舒也是在冬季嫁给他的呢!

尤记得第一眼看见舒儿怦然心动的感觉,洞房花烛的甜蜜,沉香诞生时的兴奋……还有知道沉香非自己亲生时震惊愤怒悲伤交织而成痛不欲生之感。

一对金银妖瞳在脑海浮现……忘不了,小小的沉香挥着胖乎乎的小手唤他爹爹的笑容,亦忘不了疯狂的舒儿挥剪自尽时沉香绝望的表情……还有,因痛失爱妻说出不想见到他时沉香麻木的表情。

摇头叹息,郁石岫自嘲的笑了,总为感情所困惑的他也能当家长,郁家果然没落了。加上自己,已经有十位郁家家长碌碌无为,恐怕,郁家也走到了尽头。

再饮一杯酒,闭眼细品,再睁开时,娴静淡漠的脸孔映入郁石岫的眼里,金银妖瞳在白雪中更显别致。

心里涌起数不尽的情感,最终化做一声:“吾儿!”

沉香双眸隐隐有水气浮现,平静的躬身:“父亲。”

恭敬却疏离的态度啊!郁石岫心中一痛,说不清是内疚还是心伤,当年舒儿的死令他失去理智,迁怒于沉香,是他抹杀了那个爱笑爱撒娇的孩子!

然心中也有骄傲,沉香阁是一个传奇,当知道沉香阁阁主便是被自己赶出家门的孩子,心底的兴奋清楚告诉自己,他爱沉香,如自己亲生孩子般爱着。

伸手握住沉香的手,有点冰冷有点骨感却是成年男人的手,掌握皇绫第一商家的手,多年未见,他的沉香已经长大了!

慈爱的凝视眼前秀气的面容,郁石岫柔声道:“陪为父走走吧。”

…………

握着父亲的大手,沉香觉得自己在做梦,做一个美梦!不久之前,他不敢见郁石岫,更不敢奢望得到他的原谅……

许多年前,他在窗外听到舅舅诉说对母亲的爱意,哀求母亲回到他身边,哀求母亲告诉自己他才是其生父,听到母亲哭叫舅舅毁了自己一生,永远不原谅他。

震惊的退后,撞进一个怀抱,抬头看见的是父亲充血的双目,那个瞬间,天真的快乐的沉香便不在了,世间只有一个背负乱伦之罪的罪人。

凝视郁石岫显的背影和斑白的发,沉香心中很是苦涩,父亲老了。

“吾儿。”郁石岫在一片梅林前止步,有些落寞的叹息:“你娘就埋在这里,拜拜她吧。”

沉香震了震,跪在地下磕了几个头,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对那个生下他却最先放弃他甚至想杀死他的女人抱有的感情实在太复杂了。

郁石岫望着梅林,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吾儿,我现在把郁家交给你,从现在开始,郁沉香就是郁家最后一个大领主。”

“父亲?!”沉香惊呼,玄露和五位御巡使的话到现在才有了真实感。

郁石岫温柔的揉乱沉香的发,一如他还不知道沉香身世时所做的:“吾儿,郁家已经没落了,许久都没有出色的领导者,对皇绫而言鸡肋一块。郁家新一代有本事的只有你,我郁石岫的孩儿。”

淡笑着,郁石岫仿佛放下了沉重的担子:“沉香喜欢的人,是同性吧。这样也好,不会违背对你娘的誓言,不会有继承人,自你之后,皇绫的大领主便又少一个。若非如此,就算惜兰王如何努力,陛下也不会在跃赫族问题上让步。”

眸光转厉,铿锵有力道:“吾儿莫要辜负自己亦莫要辜负爱你之人,这些年为父一直为错待你后悔,若吾儿不能幸福,为父一生难以安乐!”

“父亲!”一滴眼泪自沉香眼眶滑落,轻轻呢喃:“沉香怨过天地,怨过母亲也怨过舅舅,唯独不曾怨过您!”

“乖孩儿!”激动的拥抱沉香,郁石岫道:“过几天随为父面圣吧,跃赫族归入皇绫是载入史册的大事,你可不能缺席。”



※※※

皇绫·中州皇土·大荣宫

惜兰玄露随意在皇宫里漫步,身边跟着刚刚和皇绫昭帝谈完心的沉香。

转着玉箫,玄露很是感慨:“十年后我将成为这里的主人,手握皇绫的兴衰,心下惶恐啊!”

沉香顿住脚步,很认真道:“对不起……谢谢。”

“沉香!我们之间还用说客气话么?”玄露有些无奈,为什么她温和的师兄会认为她作出了很大牺牲?

“我………”

“什么都不要说!”未来的女皇轻点沉香的唇:“论血缘,你我是表亲;论身份,你我是师兄妹;论关系,十几年的朋友还不够吗?让所有喜欢的人幸福,可是玄露从小到大的梦想呢。”

沉香抿着嘴不再言语,这份情他深深的记到了心里——惜兰玄露,将要名留青史的惜兰郡王,皇绫女皇,他会尽一切所能辅佐她,以沉香阁阁主和郁家家长的身份。

“呵呵,玄露徒儿沉香徒儿,心情不错啊!”突然从扭曲空气中显现,这种本事除了时瞬再无第二人。

“师父!”对时瞬的神出鬼没早就见怪不怪,惜兰玄露关注的是另一件事。

神秘的某人了然笑道:“放心,你师父还没有办不到的事情,跃赫族元老会已经决定在沉香继任大领主之位后全族并入郁家,为师等会要代表跃赫族和小昭讨价还价呢。”

小昭……玄露汗颜,世上敢这么称呼皇绫至尊的也就师父了,跃赫族的事,若说师父没有在背后出力她怎么都不信,神秘的师父不随便出手,一旦干涉什么,左右一族一国的命运不过谈笑间而已……真不应该,她越来越对师父的身份好奇了。

“沉香徒儿。”时瞬笑眯眯的摸摸沉香的头:“冷醉之后,你也要和同性成亲了,为师想有小徒孙只能指望玄露啦。”

脸唰的红透了,沉香大窘:“师父!”对自己和昂的事情,不确定的因素太多,能再见已是惊喜,成亲是想都不敢想的。然师父口中吐出这个词,他漂浮的心一下子落在了实地……如此的安宁。是啊,师父不轻易许诺,有他的承认,何惧其他!

时瞬将激动不已的沉香揽入怀中,睿智的脸上有那么半分遗憾,趁徒儿尚未属于他人赶紧抱抱,很快这权力就是别人的了!

…………

悲雁郡·飞雁城

“啊呼~~~啊嗄呼啊啊呃噢~~~~!!!”奇特的叫声在城门外响起,城头的悲雁郡王悲雁宏远臭着一张俊脸看着越来越近的尘烟,咬牙切齿道:“那土匪有哪里值得沉香表哥喜欢啊!”

北方御巡使苏晋在旁边咯咯笑道:“宏远,你吃醋喽!”

翻了个白眼,年轻的悲雁王冷冷道:“我关心我哥你有什么意见?”

“呦,你知道啦!”苏晋一脸惊讶。

哼了声,不想理某个娘娘腔,悲雁宏远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小时候自父母吵架的话语中知道了郁沉香这个名字,父亲与姑姑生的孩子——自己的表哥,也是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姑姑那沉重的悲剧,让他无法不怜惜哥哥,心中滋生出一种名为“爱”的感情。十几年的关注下,他已经分不清那“爱”是否兄弟之爱,哥哥也没有给他分清楚的机会,唯有保护那人的心意永远不变。

恶狠狠盯着跃赫族众骑当头的那一个,扎着蓝底镶青头带有着野性面容的就是哥哥喜欢的人?没什么特别的嘛,比起我差远了!酸溜溜的撇撇嘴,悲雁宏远不很情愿的下令:“开城门,迎客!”

十几个跃赫族人一身风尘,显然赶路赶的很急。下了冰驼的跃赫族长心不在焉的和悲雁宏远打着官腔,眼睛四下搜寻着什么,故作冷静实则焦急的神情看得苏晋直乐。

塔卓可没有赫利昂的耐性,忍不住打断两人的寒蝉,一把抓住宏远的领子恶声恶气的叫道:“沉香呢?”

“你……放肆!!!”宏远气红了脸,叫道:“野蛮人就是野蛮人,连礼貌都不懂。”

“野蛮人?”塔卓本来就对跃赫族归入皇绫有意见,加上对沉香的想念和赶路的郁闷,脾气实在不大控制的住,当下冷笑,“好啊,我就让你见识见识野蛮人的厉害!”

于是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堂堂悲雁郡郡王和跃赫族看起来地位不低的大孩子毫无仪态的扭打起来。

拦下想去护架侍卫,苏晋乐呵呵的又拦住大皱眉头想要劝架的赫利昂:“打架是小孩子交流感情的方式嘛,你这大人就不要去插一脚了,嘻嘻,走啦走啦,关于跃赫族的问题,本人还是有权利和你谈的。”

是日,被时瞬授权的苏晋和同样被时瞬搞定的跃赫族顺利签订协议。

跃赫族统治的冰原并入悲雁郡,接受郁家管理。

郁沉香之后,郁家撤大领主,土地交还国家,成立跃赫族自治领,领地为郁家领地四分之一,与冰原接壤的一片土地。

赫利昂之后,冰火蓝纹蟒将修改契约,选择同时具有跃赫与皇绫血统的契约者。

冰火蓝纹蟒将成为第六位御巡使,即自由御巡使,直接对皇绫最高统治者负责。

跃赫族只接受冰火蓝纹蟒的契约者传达的命令,除此之外,任何人包括悲雁郡王下达的命令若对跃赫族不利跃赫族有权不接受。

………………………………

当打架打输浑身惨兮兮的悲雁宏远记起自己的职责时,已经没他什么事了,让年青的悲雁郡王着实郁闷了一把,自此与塔卓结“仇”此乃后话不提。

却说郁沉香在赫利昂到悲雁郡的第三天和父亲郁石岫赶了回来,两人无暇浓情蜜意,先为继承大领主的职位和跃赫族迁移忙了个天昏地暗。

待一切尘埃落定,两人在亲友的祝贺下办了一个简朴的仪式,正式结为夫妻,大大吃醋的悲雁宏远不得已接受事实,只是更加喜欢去塔卓那里找揍,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自虐倾向。

婚礼的当晚,惜兰玄露和时瞬师徒坐在高处把酒夜谈。

惜兰王笑吟吟的把玩玉箫,显露出难得一见的女儿娇态:“师父,不许骂我噢,我把你送我的玉佩给沉香的那位了。”

“呵!那是延年益寿有助于功力提升的极品冰玉,你到舍得。”

“没什么舍不得的,沉香最重要。”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总会为喜欢的人付出。”时瞬的语气带着赞叹,宠溺的揉揉玄露的头发,淡淡道:“你是为师最喜爱的徒儿,别忘了对自己好一些。”

玄露不以为意的一笑,转移话题:“师父,沉香的身体…………”

“你把玉佩给了赫利昂,便是把两人的命线连到了一起,那跃赫族长可不是短命之人。”

“师父,以你的本事,不能让沉香以后健健康康的活么?”

时瞬迟疑了一下,还是坚定的摇摇头,悠远的目光透过天际望向不知名的远方。

“玄露徒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师的身份吗?”时瞬的笑容有些缥缈:“我只是一个伟大存在的分身啊!那个人最爱的姐姐一万年前在这片土地上辞世,我只是他为思念姐姐而留下的一点力量。万年时光,我脱离了本体,有了自己的人格,有了自己的生命,却还是无法违背那人定下的规则啊!”

玄露瞪大了双眼,如果神通广大的师父都只是个分身,那么…………艰难的伸出手指了指天上,得到肯定后身体一阵虚软:“原来,传说都是真的!那我们……”

时瞬温柔的将玄露搂进怀里,淡然道:“放心吧,那人不会干涉这个世界,为师虽然不是万能的,让我的乖徒儿们幸福一世还做得到啊。”

聚散离合本是人生无法避免的,一杯酒送走时瞬,惜兰玄露俯视脚下美景,为自己斟了杯酒,看着酒杯笑了:“一个师兄一个师弟都已找到幸福…………看来,我要更努力才是!”

手指用力,将酒水倾洒空中,惜兰王面带笑容潇洒的漫步而去……………………



————《完》
[我很喜欢你的文章,送朵给你!] [我对你的文章有点意见,扔个给你!]
顶端 Posted: 2006-04-22 21:26 | 5 楼
帖子浏览记录 版块浏览记录
曉問·霹靂劍龍主題論壇·古生物王道 » 原[桃源仙榭]旧帖库存

Time now is:05-03 01:37, Gzip enabled
Powered by PHPWind v6.3.2 Certificate Code © 2003-08 PHPWind.com Corpor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