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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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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30 說.愛你 01~06(完)  3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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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愛你(壹)



  很久很久以前,那時劍子與龍宿初識不久,道尊與儒尊某日突來興起,說是自家學識終是有限,行萬里路勝讀萬卷書,與其在家聽人說,不如自己親眼一見,於是提議交換學生,讓劍子到儒門,沾些書卷氣,未來面目較不那麼可憎;讓龍宿前往道門,學些養生之道,日後好擔負繁雜事務。

  說得冠冕堂皇,其實也不過是想要兩家小徒能早日相熟,結為知己,建立深厚友誼,日後走闖江湖之時,彼此有個好照應,有事時互相幫忙,無事時也有個人可以說話,聊聊心事解解悶,免得憋在心裡鬧內傷。

  是故,道尊與儒尊給兩人的課業不多,只有短短一項。

  「龍宿,這段日子,劍子就麻煩汝了。呃……汝不用特意做什麼,只要把他帶在身邊,汝做什麼,他跟著做什麼,這樣就可以了。」

  看著師尊笑咪咪的模樣,龍宿雖是疑惑不解,仍是乖順地點點頭,行了禮便退出門,到書房取了和自己一樣的書,又到庫房領了一份新的文房四寶,想了想,轉身再回庫房拿了一套被褥枕頭,歡歡喜喜地回房佈置,等待好友到來。

  翌日起,龍宿照著儒尊所說,帶著劍子在儒門天下走動,無論是聽課學習,或是吃飯睡覺、偷閒玩耍,就連惡作劇被抓到,也是一同領罰。總之,兩人形影不離,只要看得到龍宿,就能找到劍子。

  在儒門的日子其實不長,原因很簡單,太聰明的孩子令人喜歡,也同樣討人討厭。

  初時,儒門的夫子們皆喜歡這兩個各方頂尖的孩子,搶著要替他們上課。一兩堂過去,聰明的孩子覺得新奇,態度認真;三四堂過去,聰明的孩子尚覺得有趣,安靜聽課;五六堂過去,聰明的孩子興趣低落,開始聊天打瞌睡;七八堂過去,聰明的孩子百般無聊,卻又不能離席,只好轉移注意力,開始捉弄夫子,引經據典挑毛病;第十堂課過去,全儒門夫子一致通過,聰明的孩子太聰明,他們教不起,遂早早將人趕……送出門。

  故一季未完,兩人便提早收了行李,轉往道門。

  道門在哪裡?

  出了儒門天下,處處便是道門。

  並非是道門地盤大,弟子多,而是道法自然,無處不是道之所存。

  兩人離開前夕,劍子收到道尊捎來信息,說是給他們的課題,展開來信,裡頭僅寫了一句話──照舊。

  於是,換劍子牽起龍宿的手,拎起行囊,往山下市集村莊而行,穿梭在大街小巷,酒館茶坊,這村玩膩了,再換下一莊。

  起先龍宿嫌環境又髒又亂、吵吵鬧鬧,興趣缺缺地站在一旁看著。

  下山前,師尊特別囑咐他跟著劍子,卻沒要他做什麼,於是他就這麼靜靜站在屋簷下,看著劍子學小販賣菜,幫左邊阿嫂揀菜秤斤,和右邊阿桑討價還價,不管主客吵得多麼兇,最後總是賓主盡歡,相約明日再來。

  第二天,龍宿同樣是站在街角處,不過今天劍子改賣豬肉,搬個板凳站在攤裡,口裡大嬸大媽叫著不停,手裡剁剁剁地切豬肉,眼也不瞧,都不怕切到手,多給人家幾兩肉,以至於後來的後來,龍宿常想,劍子的劍術練得好,應該要感謝這些豬才是。

  第三天,龍宿沒站在街頭,改坐茶樓,因為今天下雨,劍子怕他一身華服本就沉重,若是再淋了雨,跌了跤,可就爬不起來了,是故要他乖乖坐在椅子上,看自己大顯身手。

  這天劍子不賣菜也不賣肉,捲起袖子拎毛巾,在茶坊桌椅間穿梭遊走,當客人上門,便笑嘻嘻地迎上前去,帶他們到最適合的位置,再送上幾碟小菜,幾壺好茶或好酒,當一日店小二兼跑堂。期間不時有客來詢,問人問路問消息,劍子總有辦法應對回覆。事後龍宿疑惑問他,既非當地人,怎知當地事?

  劍子笑了笑,指指右邊,再畫到左邊。意思是,自己不必知道太多,有人清楚就好。

  第四天、第五天……劍子天天換著工作做,龍宿也跟著換地方當觀眾,從街頭巷尾到各大茶樓飯館,只要劍子去過的地方,就有龍宿蹤跡。

  這個村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離下山後過了十餘天,所有能做的工作全被劍子做了兩輪,龍宿也跟著坐了兩輪。

  這天,劍子將菜擺好,穿上圍裙,頭上綁好毛巾後,一如往日地開始吆喝,婆婆媽媽同樣一如往常地圍過來,開始挑菜揀菜。

  雖是忙得不可開交,仍習慣性地三不五時會向對街屋簷下望去,這一望,卻不見龍宿身影,才剛皺起眉頭,一股淡淡藤花香便撲鼻而來,轉頭一看,龍宿不知哪裡借來乾淨舊衣換上,袖子挽高,一頭長髮束起,手裡拿把菜遞給他。

  「龍宿,你……」

  「汝可以,吾也可以。」嘟著嘴,一副不服氣的樣子。「王大娘要買韭菜呢。」

  「我不是說這個。」掩嘴笑了笑,抽出龍宿手上的「韭菜」,換上另一把。「你拿的是蔥,這才是韭菜。」

  「……喔。」



  隔天,劍子賣豬肉,龍宿擠不進攤,便搬個板凳坐著招呼收錢,錢收齊了,還額外多了一支糖。

  再隔天,劍子滿堂跑,龍宿打算盤收錢,掌櫃的笑得闔不攏嘴,多給了一串錢。

  再再隔天……

  傍晚,看著滿滿的糕餅饅頭、雞鴨魚肉、水果青菜、衣服鞋子,還有幾兩碎銀,兩人相視一笑,拎起菜籃,手牽手散步回家。





  ※    ※    ※





  「劍子,今天咱們做什麼?」嘴裡吃著冰糖棗串,含糊不清地問著前方那人。

  牽著微涼小手,嘴裡同樣叼著糖葫蘆,同樣含糊不清地應著。

  「今天休息不上工,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穿過熱鬧的市集街坊,兩人一路向城南走去,吵雜人聲愈來愈遠,愈來愈安靜,除了腳步聲與呼吸聲,只有半空偶爾路過的飛鳥鳴啼,四周靜得可怕。

  「劍子……」有些怯生生地喚著。

  「怎麼了,你怕嗎?」呸掉吃剩的棗籽,摸了摸袖袋,拿出兩顆梅子糖遞去。

  原先有些害怕,被對方這麼一說,不服輸的性子頓時升起,杏眼圓瞠,張嘴含住梅糖,搖搖頭。

  「吾才不怕!」

  「很好。」將梅糖丟入口中,瞅目一笑。「就快到了,咱們加緊腳步吧。」

  「汝一刻鐘前也是這麼說的。」小小聲抱怨著。

  劍子但笑不答,拉著的手縮了縮,牽得緊緊的,腳下速度漸快。龍宿經過方才一激,瞪了一眼雪白的後腦勺,腳步跟著提升速度,緊跟其後。

  兩人頗有暗自較勁之意,雖然嘴上都沒說,腳下速度卻是越來越快,誰也不讓誰,突然──

  「啊!」

  前方劍子突然停步,龍宿一時不察,腳下一個踉蹌,身子向前斜傾,眼看就要親吻地面,手臂卻遭人一扯,轉個方向,撲往雪白懷中。

  「呼……」好險,差一點就要吃土了。

  龍宿驚魂未定,深呼吸調整心情,耳畔卻傳來低低笑語聲。

  「你這是……投懷送抱?」

  「……」年少面薄,只覺臉上一陣臊熱,不由得頭垂得更低,整個人似要埋入雪白衣襟裡。

  水晶雕刻似的耳尖微微發紅,慢慢擴散到頰邊頸項,如此白裡透紅,看起來十分可口,血氣不禁一陣翻騰,趕緊吞了吞口水,眼神瞟向他處。

  「我不介意男人投懷送抱,只是你實在是太瘦了,抱起來挺骨硌的,若再胖一些感覺會更好。」拍了拍單薄背脊,又摸摸腰臀,做出如是結論。

  「!」

  抬頭望去,只見那人笑得可惡,一雙手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又嫌他太瘦不好抱,心中怒火頓燒,臉上卻不動聲色,扶著那人雙臂站好,瞅目而笑。

  「謝謝。」

  「不客、哎呀呀呀呀呀呀呀──」

  看著對方發出像殺豬一樣的叫聲,彎著腰,手握著左腳在原地不停跳動,露出痛苦神色,龍宿雙臂環胸,靜靜站在原處,不理會一旁哎哎叫的同伴,冷冷哼了一聲,暗罵活該。

  「喂,劍……嗯?」

  劍子跳了許久,忿忿不平抱怨某人冷血沒良心、恩將仇報,龍宿等得不耐煩,橫眼瞪去,正要反諷時,卻被劍子摀住嘴,向他眨眨眼,示意安靜。

  「噓,你聽。」

  豎耳傾聽,遠遠地傳來歌聲,清亮如鶯,合著琴音唱著不知名的小曲,走了十來句,聲音漸次增高,如雲霧層層疊起,又像風一般,繞著山林迴環轉折,綿長而細膩,彷彿絲線纏在心頭上,隨之高低起伏,不知不覺闔上眼,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耳朵,專心聆聽曲子,直到歌聲越唱越低,越低越細,消失於寧靜之中。

  「怎麼,還喜歡嗎?」

  低啞嗓音將神魂拉回現實,龍宿睜開眼,愣愣地看著劍子,點了點頭。

  「想學嗎?」

  「想……咦?汝會唱?」雙目瞠圓,一臉不可置信。

  「我不會,不過『他們』會。」指指歌聲傳來處,笑道:「這戲班子很有名,無論琴藝或歌藝都是一流,若是能從中學得幾句精華,以後也不怕沒飯吃了。」

  「喔,汝確定是『學』嗎?」瞟瞟劍子閃爍目光,龍宿忍不住揶揄道。

  先不說兩人早已拜師,一個是儒門未來之首,一個是道門未來頂鋒,想要半途改行,恐怕還沒付諸行動,就先被人給綁回去,讓上頭長輩罵到臭頭,罰跪祠堂懺悔百日,再由師尊在耳邊長吁短嘆,像唸經一樣唸上數月……光想就讓人頭暈,立刻斷然放棄。

  再說,人家戲班子就是靠這個吃飯,要是隨便來個人說想學就能拜師學藝,豈不是存心讓自己餓死?自然是不肯教了。

  由此觀之,規規矩矩地上門學藝,絕對不會成功。

  山不轉路轉,方法,他們多得是。

  「咳,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懂意思就好。」眨眨眼,傳遞默契。

  「瞭解。」

  於是,戲班子從今日起,多了兩個打雜的少年。

  龍宿天生音感好,嗓音好,聽了幾回練唱,便可朗朗上口,唱出個八九像,仔細琢磨琢磨,倒也有那麼回事。

  劍子年紀比龍宿大上一些,嗓音低啞的像鴨子一般,唱沒幾句便被某人恥笑,說是鴨叫也沒汝這般難聽。劍子也不惱火,果絕地放棄學唱,改為學琴。他眼力好,耳朵靈,平時聽了曲子便記在心裡,看著琴師姿勢依樣畫葫蘆,若有不懂之處,趁著整理琴譜之時裝作好奇,先說個笑話讓琴師鬆懈,再有意無意地問起疑處,他嘴又甜,不時誇讚琴師手巧曲妙,厲害非常,讓對方心花怒放,滔滔不絕地教起琴,還趁團主不在之時偷偷讓他「實際演練」,直到戲班子要拔營離開,琴師還依依不捨,想收他為徒帶他走,還是劍子半哄半騙才將人送走,沒露出破綻。

  之後,兩人一路經過許多村莊小鎮,遇過許多梨園戲班,見了許多新奇事,也學會了不少曲。

  龍宿的聲音很好聽,即使變了聲也一樣好聽,和年少時比起來,不過低了些而已,只是天性懶散,沒有太大益處的事,他便興趣缺缺,不再琢磨。因此劍子總愛拿著琴,纏著他,磨著他,說什麼禮尚往來,我唱一句,你也得回我一句,半討半催下,才讓龍宿開金口,唱起那首他們共同喜歡的曲子。

  一直到現在,劍子仍然記得那首歌,還有那個唱它的人。

 

  那時他們一直在一起,從青澀到成熟,他們都在一起,所以每當龍宿提筆作畫,圖中十之八九皆有著劍子身影,畫捲滿滿堆疊了整個畫室,隨處可見,以至於很久以後的某一天,劍子重新回到畫室,看著那些畫,他才知道,原來龍宿有多愛他。
[ 此帖被狂嵐在2010-07-30 21:42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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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 beibeipet:

    呃~它不是快樂的故事啦UUb
    但應該也不會虐到哪裡去....我覺得啦XDDDDDDDDD
    別想太多,放鬆心情去看吧^^b

    劍子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情況大家應該已經習慣了吧XD
    只是這裡他如果不轉移一下注意力,只怕龍宿早就就地被吃掉了(汗)
    至於之後龍宿會不會記恨...
    其實記不記恨,依劍子的水磨功力,什麼阻礙應該都難不倒他吧UUbbb

    謝謝您的觀文唷^^





    TO 潇雨花泪:

    放心啦不會棄坑的~草稿大綱都打完了,只是沒空補上其他地方而已XDDD
    虐不虐...這個就看個人感受程度吧UUb
    它不是快樂的故事~
    不過結局應該還是算好的就是了XDDDDDD

    謝謝您的觀文唷~




    TO 隐陌阡:

    名義上是交換生,其實是相親吧(大誤)
    一開始的時候的確是小孩的模樣~小小的樣子很可口(X)可愛(O)啊^^
    後來自然是漸漸大了,故事才能走的下去咩(喂)
    小時候無憂無慮,只知道誰和自己好,就想這麼一輩子一起走下去
    當年紀漸增的時候,在意的事越來越多,幼時那種純粹的情感也將不再純粹
    故事是老梗,帶著有點淡淡的(?)憂愁苦澀,
    人生並非完全美好,有的時候需要一點苦澀,才能讓那少少的美好更甘甜^^

    謝謝您的觀文唷^^





    TO 行大雨(喂):

    我一直都在啊~~~只不過是阿飄狀態而已(誤)
    哩金胎哥~~我要求要九千九百九十九顆珍珠來賠償被你塗鼻涕口水的衣服~~~

    初戀...啊.....
    其實,那時候他們都太小,也搞不懂什麼叫愛
    只是因為他們一直在一起,沒有想過分離,所以習慣成自然
    初戀很美好,但也常是最傷人,許多的後果,常常由這個因開始UU

    (龍:真不想承認這個是吾的初戀= =+~~可以換個人嗎?)
    (劍:可以~1.劍子 2.劍子仙跡 3.劍子先生 4.劍子小跡  今晚你要選哪個?^_<)
    (龍:=皿=++++++++)

    龍宿沒有跑堂啊~~穿這麼重跑個兩圈就累了XD
    而且要是不小心弄髒或勾破衣服,賺的薪水還不夠補衣服咧XD
    龍宿就乖乖當吉祥物招財貓(?)就好了
    需要體力的活就交給劍子就行了(劍:喂~平平是主角,待遇居然差這麼多!)

    謝謝行雨的觀文啦^^





    TO 雷伴雨:

    謝謝你的加油^^~~~
    放心它不是坑~很快就會填平了UUbbbbbbbbb
    呃~它真的不是快樂的故事....最近還真是沒有什麼特別有趣的事...|||
    不過也不會悲到真的bad end就是了UUb

    道門屬於放羊吃草型(喂)
    沒有像儒門那樣還可以教點書來賺生活費
    加上道尊大概也是三不五時自己跑去儒尊家蹭飯吃
    完全的放生狀態
    所以劍子早早就會自力救濟,小小年紀就很會打零工養活自己,順便養老婆(咳)
    龍宿和劍子年紀相彷,又是從小被人捧在掌心呵護長大的,性子有點傲,好勝心強
    瞧劍子可以做的到又做的好,自己卻只能在一旁看,內心焦急荒亂不知所措,自然是不甘心
    是故默默用看的學了一些,便迫不及待地下場動手
    想追上他,也想贏他,但礙於知識不足所以鬧了個笑話XD
    這樣好勝但有些笨拙的龍宿,在劍子眼裡看來,是再可愛不過的了^^

    年少的時候在意的事少,所以一些簡單的事就能讓人幸福
    像這樣和你牽牽手,一起回家,就足夠讓他們夜夜美夢
    也正是年少的時候想得少,願意和你這樣手牽手逛大街
    當年歲漸增的時候,想的事多,在意的事也多的時候
    簡單的手牽手,或許也就變成了遙不可及的事了?

    愛啊~
    其實要說也很簡單~
    只不過...到底是什麼意思呢...(笑)


    謝謝您贈的小花,也謝謝您的觀文唷^^






    TO 荷顏:

    呵~沒有啦~~他們那個時候已經認識了
    只不過兩位師父抱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分享心態
    希望小徒們能像他們一樣有著深厚的友情
    所以才特地安排了這個名為交換學生,實為增進情誼的教學活動(?)
    然後發展到了後來就變成了那個樣子了^^bbb

    會啊~劍子將來可是巴不得想對龍宿負責的
    只不過到時龍宿還願不願意給他負責,那就不得而知了XDDDD

    人生像路一樣,總會有石子坑洞,不會平順的
    雖然沙糖很好吃,但吃久了還是會膩,更何況現在沒糖好賣XD
    偶爾也來喝個茶,換個口味吧^^

    謝謝您的觀文唷^^






    TO 狡董ㄟ:

    你哪時有良心不安過了~~不是越雷越嗨嗎~~~~~(哼哼)
    沒關係啦~反正我已經習慣掛羊頭賣狗肉了,妳回文搞笑又有什麼關係~~

    >>一個聰明的娃兒得人疼~一雙聰明的娃兒湊一塊就是大麻煩!!夫子們這回可辛苦了XDD~~
    講的好像打水的和尚(笑)
    事實可證,平常看起來乖的孩子,皮起來也是很可怕的...特別是有幫兇的時候XD
    這時候1+1絕對不等於2,一定是大於3以上的可怕數字XDDDDD
    所以提早放生只是讓那些夫子們不用提早退休,還可以多活幾年這樣(喂)

    劍子總是要有點本事,不然他哪討得到老婆?
    更何況是那個跟他一樣聰明的珍珠龍
    不趁小時候不太懂很多事的時候超過他(在心理上先來個下馬威XD),
    難道要等長大競爭對手多又聰明到很難追的時候追嗎UUb
    像這樣一邊追一邊培養夫唱夫隨習慣的高等技巧
    大概也只有劍子才想得出來了(汗)
    希望以後龍宿想起來的時候不會氣到自己去撞牆或提刀去殺人滅口........|||||b

    哈哈~是雙刀雞姐的樣子沒錯啊~~反正都是雞~大家一家親嘛(誤)
    以後可以合作來賣撒尿魚丸烏骨雞口味
    保證前途一定燦爛無雙~~~~~~~(夠了)

    謝謝狡董ㄟ的光臨嘿(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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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愛你(貳)


      「吾喜歡汝。」

      話一出,在場眾人紛紛停下手上動作,無一不轉頭看向來源處。

      「吾喜歡汝。」

      某人又說了一次,眾人眉頭擰得更緊,似要擠出水來,不過這回看的不是來源處,而是發話的對象。

      「欸……不是我……」

      這個「某人的對象」見殺人眼光向他投來,趕緊搖頭擺手,撇清關係。

      「先生!」小侍女怒目瞪視,無言責怪。

      「不是我教他的。」再次澄清一次。

      「你要負責。」佛者睨了一眼,拋下一句話,起身走到亭口,寧可坐青石地也不願淌渾水。

      在某人說出第三次前,這個倒楣的幸運兒硬著頭皮,向兩座火山再三保證,把滾出去的蛋撿回來盤裡放好,走到躺椅旁,抽走某人手上的書,要他看著自己。

      「吾喜歡汝。」書突然被沒收,某人露出絕美臉龐,紅豔唇瓣勾起,燦爛一笑。

      「你……有病嗎?」是出門的時候忘記打傘,讓太陽給曬傷腦子,還是佛劍那拳下得太重,把人打到變白痴了?

      「汝才有病。」聞言臉色一垮,哼了好大一聲,伸手將書奪回,側過身子繼續看。

      「沒病也被你嚇出病了。」小聲嘀咕,眼角瞟瞟旁邊兩人,嘆了嘆,繞過躺椅蹲在儒者身旁,歪著頭,打量著書裡內容。

      「……如何讓你成為對方最在意的人……咒語:對他說十萬次『我喜歡你』……拜託,這種鬼書你也信?」還以為是受到什麼刺激導致如此失常,居然是因為這種東西!

      瞧劍子一副不可置信,火氣騰騰地想要撕書洩恨,龍宿急忙將書闔上,往枕下一塞,端起茶來粉飾太平。

      「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反正沒什麼大礙,也不會少一塊肉,試試又何妨?」

      「是不會少一塊肉……」但是會死一堆細胞和掉一地的雞皮疙瘩。

      「話說回來,汝不親自實驗一下嗎?這可是道門的書呢。」好意提醒著,順便推銷一下。

      「喔?誰寫的?我認識嗎?」沒好氣地應了聲,眼睛瞟了瞟大門,心裡暗自盤算,若是這個寫書的他認識,馬上就衝過去逮了兇手回來謝罪。

      「認識啊,還很熟呢。」點點頭,眉眼笑得更彎,開心應答。「就是道尊啊。」

      「喔,是道……道……」道什麼?他有沒有聽錯!

      「道尊。」好心地幫忙把話說完整,順便補充提醒道:「就是汝師尊喲。」

      聞言,三人臉色齊齊垮下,特別是劍子,彷彿吃了一百斤的苦瓜,噎在喉嚨,吞也不是,吐也不是,苦得讓他真想一頭撞死。

      「對不起,借我看一下。」劍子臉上背後一片烏雲,彷彿世界末日,仍是垂死掙扎著,希望只是誤會一場。

      「喏,拿去。」

      翻了翻書頁,筆跡的確是那老頭的,再摸摸紙質,大約知道是什麼時候寫的──那年師尊和儒尊吵架,事後師尊發現是他自己的錯,又拉不下老臉道歉,為了博佳人一笑,才寫了這本渾書去哄騙人家,之後兩人合好了,那本書也就功成身退,遂隨手一扔,不知塞哪裡去,久而久之,連他這個唯一的徒弟都找不到(根本是忘了),沒想到這會兒卻冒了出來。

      「你在哪裡找到的?」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麼手抄本或再錄本,待會兒回家前先去搜出來燒掉,免得遺害人間。

      「剛才在街上買的,一兩銀子一本,不怎麼貴。」

      三人相約品茗賞景,佛劍一如往常,早早就來,劍子也是一如往常,姍姍來遲,讓兩人等了大半天也不見人影。為了好友與自己的生命安全著想,在佛劍發火前,龍宿自告奮勇去尋人,不等佛者應聲,咻一聲就跑個無影無蹤。

      這一尋,就尋了六個時辰,從中餐直接改吃消夜,饒是佛者耐性極佳,也不免心有怨懟,背上佛牒一扔,雙腳踏上,駕著金光閃亮衝往隔壁,幾秒後又直衝叉路口,消失在彼端。

      一盞茶後,一道金光從遠處射來,穆仙鳳算了算時辰,疑惑地看著提早升起的太陽,以為自己還在作夢,眨眼瞬間,那道金光已衝到涼亭上方停住,扔了兩團東西下來,然後瀟灑帥氣地翻了幾圈落地,收起佛牒,轉身入庭就坐。

      「……呃,大師,您回來……嚇!」

      穆仙鳳正要登亭詢問主人去向,冷不防腳踝被人抓住,頓時尖叫出聲,想要舉腳踹開,卻無法動彈……好在是無法動彈,否則這一腳踢下去,那兩人不知道會怎麼「料理」她。

      「主……主人?」看看左邊,不禁驚呼出聲,再看右邊,更是訝異連連。「先生?您怎麼了?誰把你打成……這樣?」

      這樣=活脫脫是顆豬頭……不過這種話就算是事實也不能說的,只得含糊帶過。

      「…………」

      兩人兩根手指有志一同地指向前方,順著手指看去,正是佛光萬丈,不怒自威。見他們指來,佛者眉一挑,那兩根手指又縮了回去,乖乖地坐起身,摀著頭,向小侍女要藥酒。

      穆仙鳳貼心地不過問原因(想也知道是誰錯),除了藥酒外,還煮了幾枚雞蛋給他們揉敷,讓頭上腫包和臉上瘀青能早點消褪。

      道者遲遲未來,儒者請命前去逮人,在豁然之境找不到,便往道者平日愛去之處,果然在某處街坊找到人。

      找到人就應該馬上回家,但或許是市集氣氛太熱絡,令他想起很久以前,那一段與劍子穿梭在大街小巷的快樂時光。兩人原先只打算粗略逛逛,馬上就回去,卻不可自拔地沉迷其中,樂不思蜀,直到某大師殺氣騰騰衝來,一手一拳給了顆爆栗,又一手一個拎著領子,一路狂飆回到疏樓西風,至於半途乘客撞到什麼受了傷,就不在他的職責範圍內了。

      這會兒,劍子剛剝好蛋殼準備要熱敷,卻冷不防遭到某人「愛的攻擊」,外傷加內傷,一時手沒力讓蛋給滾了出去,趕緊撈回來用茶洗洗,想拿給某人敷,卻在金眸閃閃之下縮回手,一邊罵著浪費,一邊把蛋吞下肚,再拿一顆新的剝。

      「你剛在攤前挑半天,買的就是這個?」翻翻眼,有些不以為然。

      一本一兩……貴是不貴,但是拿來買一本沒用的破書……早知道他就不阻止龍宿去買零嘴點心了,至少那些還可以吃,而且吃完就沒事,不像這書沒啥營養就算了,還會莫名其妙禍害人……唉……

      「是啊,吾見這字跡眼熟,拿來翻翻,確定是道尊所著,想買給汝當紀念,沒想到這內容還挺有趣的。」接過蛋,考慮是要拿來敷還是吃下肚,雖然先前逛街的時候吃了不少點心,但佛劍這麼一嚇,肚子也有點餓了。

      「是喔,有趣個……」僵著臉笑了笑,偷偷在心裡補上字。

      背後被人丟了小石,要他趕快解決,橫目瞪去,罵聲含在口裡,假裝咳了咳,苦口婆心勸道:「這種失傳已久的書通常都不靈,就別試了吧。」

      「噯?可是……」龍宿還想要辨,卻被劍子打斷。

      「龍宿。」扳過儒者身子,面對面,凝眸對視。「龍宿,你看著我。」

      「嗯?」依言靜靜凝視,眼中滿是不解。

      「龍宿,我喜歡你。」深情款款狀。

      「………」

      在其他兩座石像尚未崩裂,準備抄傢伙來海扁他之前,卻見龍宿摀著唇,一臉嫌惡樣。

      「吾怎麼有想吐的感覺?」

      「……」忍住想揍人的念頭,劍子勉強露出笑容道:「就是啊,所以才說這本書在胡扯,根本不能信,你就別試了。」

      默默看了道者半晌,儒者點點頭,眾人這才鬆了口氣,各自繼續先前之事。

      「吾看,一定是汝沒用心,沒誠意,所以無效。」平地起驚雷,炸得眾人措手不及。

      「龍宿……」

      不管其他兩人臉色難看至極,道者面如死灰,在眾目睽睽下,儒者綻出如花笑靨,俯身在道者耳畔,輕聲呢喃。

      「劍子,吾喜歡汝。」



    ※   ※    ※



      「劍子,吾喜歡汝。」

      從那天起,龍宿就把這句話掛在嘴上,見著他的時候說一次,離開的時候又說一次,如果沉默發呆的時間久了,還會被趁機追加幾次,比夜裡打更的更夫還勤勞。

      起先劍子還會不自在地抖抖身子,指著地上的雞皮疙瘩要儒者賠償,卻換來更深情的三個字,趕緊閉上嘴巴找事做,免得被冷到不說,還會被路過的怒火燒,真是倒楣。

      過了一陣子,大概是習慣了,聽到那句話,劍子已經不會感到不自在,還可以回過頭,笑容可掬地回他一句「我也愛你,龍宿」,看著對方表情一僵,嘴角微微抽搐,不知道是想吐還是想笑,劍子忍不住大笑出聲,出了前些日子的惡氣。

      至於其他人,大概是聽久了習以為常,就當作是打招呼問好,充耳不聞,加上隔壁學海來了個洋博士,每天也是滿嘴的「哈囉親愛的你好」和「再見我的愛」,儒門高層便出面解釋,龍首只是學習外國文化,請大家不要在意,久而久之,便不再發生有人無端蹲在路邊撿雞皮疙瘩或掩著眼睛找大夫的情況了。

      後來,發生了許多事,兩人不再這麼悠閒,劍子忙著到處奔波,鮮少拜訪疏樓西風,就算在外頭碰見了,也常常僅是點個頭,一句話都來不及說,便又匆匆離去。

      那段日子,沒聽見龍宿隔三差五對他說那句話,還會覺得哪裡奇怪,很不習慣,像是有事擱著沒做的感覺,因此收工回家的路上,便會特地繞往疏樓西風拜訪,即使是夜深人靜時,也會默默站在窗櫺前,看著已經入睡的龍宿,想像他向自己笑著說出那句話的樣子。

      「劍子,吾愛汝。」

      有時候,像是感應到他內心的呼喚一樣,窗內會傳來夢囈呢喃,說著他想聽的話。

      有時候,像是感受到他炙熱的視線一樣,已經入睡的人會醒來,揉揉眼,起身推窗,笑著張臂迎接他,然後在天亮的時候,撐著睡眠不足的疲倦身子送走他。

      無論自己有無回應,真心或無情,龍宿總是笑著,笑著說愛他。

      笑裡的愛到底有幾分真心?是真心還是戲弄,他不知道。

      龍宿這人很刁鑽,若是讓他愛上了,他會一輩子愛你;若是讓他恨上了,他會讓你一輩子愛他,然後恨他,永遠記著他。

      劍子不知道自己應該屬於哪一種。

      他可以厚臉皮的告訴自己,龍宿愛他,因為他總是笑著說愛自己。

      他說過,要對自己說上十萬次,要住進他心裡。

      但他卻常在龍宿的笑容後面,捕捉到一絲恨意。

      恨他什麼?他不知道,也許是怪他無情,更多的,或許是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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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 凡凡:

    好久不見^^
    別難過啦~
    雖然龍宿暫時不會出現在螢光幕上
    但是他永遠都會在大家心底的^^
    喜歡就是這樣啊~
    一但放過感情,想要忘記是很難的
    會這麼難以忘記,就表示曾經喜歡過,而且非常喜歡的證明^^

    謝謝凡凡的觀文唷^^





    TO ruka660101:

    劍子和龍宿從小就在一起,對彼此的情感並不輸給對方
    只是有的時候,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就會變得太普通,以至於忽略忘記
    那句「吾喜歡汝」
    一開始的時候的確是鬧著玩的,但不可否認的,那也是龍宿的真心話
    龍宿喜歡劍子,但他不知道自己在劍子心裡究竟佔了多重
    趁著在市集找到道尊那本囧書(喂)的機會
    一邊鬧著玩,一邊偷偷訴著真心
    兩人相識這麼久,劍子不會不知道龍宿的心意
    只是兩人都是鬼靈精,互相捉弄的事肯定不少
    所以當龍宿向他說「吾喜歡汝」的時候,他是不太相信的
    日子久了,劍子知道這不是單純的玩笑,但他一直未回應
    並不是對龍宿沒感情,也不是對這份感情不喜歡、不珍惜
    只不過一直很習慣很自然,長久藏在心底的事,突然被這麼挑明開來,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劍子並不像外表那樣瀟灑,在某些時候他也只是一般人,
    他不像龍宿那樣死心眼,劍子可以喜歡龍宿,把他當成最好的朋友
    但,像龍宿那樣深的感情,他不是沒有,只不過還在想,還在考慮
    只是這一想,就想了好久好久,以至於錯過了一些事.....
    請放心,總有一天,他會想清楚的^^

    謝謝ruka660101的觀文和小花花唷^^





    TO 狡董ㄟ:

    哎~不要這麼悲觀~
    既然希望他們百年好合,就要相信他們

    你說的對,劍子是木頭(他的確是木頭沒誤唷^_<)
    但木頭也並非是完全沒有感覺的,只是很慢很慢UU
    這時候就要一點刺激來催化一下了(茶)

    對龍宿來說,他喜歡的,不管對方喜不喜歡他,他就是會一直喜歡下去
    他知道劍子和他不同,就算心裡喜歡,也不會說出口
    藉著這個像遊戲般的說著「我喜歡你」、「我愛你」
    龍宿放了真心下去,劍子不會不知
    回他的「我也愛你」,有大半部分是打鬧,
    但...裡頭又何嘗沒有一絲愛意呢?
    試想,如果今天換了個人,例如佛劍好了
    佛劍若是跟他說「我喜歡你」
    劍子除了變成石頭外,根本不可能會有心思去開玩笑的回他「我也愛你」
    能讓劍子這樣輕鬆玩鬧的,也只有對龍宿
    縱使現在的劍子只會開玩笑似地和龍宿說「我愛你」
    但玩笑中還是有著那一點點點連他自己也沒發現的真心
    在感情上,龍宿比劍子要敏感得多
    對劍子,沒有人比龍宿瞭解他
    所以,現階段來說,劍子的那句「我也愛你,龍宿」,對龍宿來說,已經是最甜美的情話了。
    (↑不要要求木頭太多啊~~(毆))


    謝謝狡董ㄟ的觀文啦^^





    TO 隐陌阡:

    竹馬竹馬...這個詞真可愛(笑)
    想著這兩個騎著竹馬玩,一開始騎兩隻,之後變成騎一隻,最後兩隻竹馬都被丟掉了(喂)
    ...因為天氣太熱所以都跑進屋裡乘涼了(毆)

    一開始的確不是那樣的愛情,只是單純的友情
    因為他們一直在一起,無論做什麼都在一起
    他們也一直以為可以這樣一起過一輩子
    但是年歲漸長,認識的人多了,事情也多了
    感情不再像年少的時候那樣單純
    看見劍子對別人好的時候,一兩次不覺得怎麼,多次過後,龍宿不免也會吃味起來
    那以前是他的專屬,只有他才有的,但現在其他人也能擁有
    於是,單純的友情就變了質,開始想要住近對方心裡,成為唯一
    龍宿很積極,但是劍子卻像根木頭一樣,沒發現龍宿心中的酸
    劍子知道龍宿很在乎自己,自己也很在乎他
    但是劍子心思不夠細膩,他認為這樣就足夠了,卻沒想到龍宿想要的,是比他所想的還要更多更深
    所以當龍宿對他說「吾喜歡汝」的時候
    劍子是又驚又喜,喜的是龍宿在乎他,驚的是那份深情,
    情太深,他一時無法負荷,腦袋思緒打結,所以不知所措,無法回應
    只能用開玩笑似的方式來回應龍宿的情深
    龍宿心知如此,卻也不免有怨,所以在笑容後面隱隱有恨
    然而,若不是劍子心中有情,又怎會看見龍宿心裡的恨?

    謝謝隐陌阡的觀文唷^^




    TO 荷顏:

    是的~這就是所謂的「趁亂告白」(毆)
    龍宿對劍子的心意,也許從初相識的時候就種下了
    隨著年歲增長,跟著萌芽成長,到如今的茁壯大樹
    年少時,還可以天真無邪的手拉手,一起玩耍
    但年紀一大,需要顧慮的事也漸漸多了起來
    就連一句單純的「喜歡你」,也要想著方法拐個彎來說
    有了那本書的契機,龍宿可以大聲的說喜歡
    雖然看起來像是玩笑,但其中卻藏著真心
    劍子不是不知,只是不知該如何回應,
    卻又一邊貪戀著龍宿的情感,像開著玩笑似地回應著他
    然後想著、等著,
    也許哪一天,劍子醒悟了,
    這句「我喜歡你」、「我愛你」,將會是最動人的情話。

    謝謝荷顏的觀文唷^^






    TO CHING1220:

    是啊~雖然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玩遊戲
    但那裡面有著龍宿的滿滿真心
    很深,很沉,
    讓劍子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沉默著聽著,看著
    劍子對龍宿並非無情,只是相對於龍宿來說,他想得不多
    龍宿對劍子來說很特別,但還不到唯一
    龍宿卻只想要那個唯一
    所以龍宿說了,他用行動去追求
    劍子心裡知道,但還理不清自己的思緒,所以遲遲未回應
    這一想,也不知道要想多久,
    只希望這個思考的時間,不會讓他們錯過就好了...(默)

    謝謝CHING1220的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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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




      「你……說什麼?」

      劍子以為自己早已習慣,甚至麻木,對龍宿所說的愛與喜歡,可以眉也不皺,手也不抖,甚至笑著回應他,反正只是說說。

      但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

      「吾說,吾要成親了。」

      遞上一張喜帖,上頭燙著他與未婚妻的名,大大囍字螫紅了劍子的眼,又痠又澀,怔愣盯著喜帖許久,帖上的字入了眼,卻遲遲入不了心。

      「和誰?」彷彿抽離了魂魄,如行屍走肉般地喃喃問著。

      「鳳兒。」

      「仙鳳?」猛地回神,雙眼瞪著儒者,不可置信。「可她是默言歆的……」

      「是,但默言歆已死,她需要有個依靠。」停了一會兒,再三猶豫,仍是說出口。「她有孩子了。」

      「孩子?」腦中閃過念頭,不甚贊成地勸道:「龍宿,我知道你愛護他們,不希望他們受到傷害,但你這樣犧牲自己,對他們未必是好。」

      默言歆與穆仙鳳之間的感情深厚,只差一場形式上的婚禮,龍宿允諾為兩人主婚,卻在大婚前夕天人永隔,令人不勝噓唏,穆仙鳳幾近崩潰,封閉自我,全靠龍宿耐心開導,陪同走出陰霾。也許是心疼腹中孩子無爹,加上未婚有孕,易招來閒話,惹人非議,因此才出此下策,將其娶過門。

      靜靜看著劍子重燃希望的眼睛,多年默契,明白他想到什麼,搖頭嘆息。

      「劍子,吾沒有勉強自己。」頓了頓,正色道:「孩子,是吾的。」

      「什麼?」怎麼可能?

      「孩子,是吾的。」不厭其煩地再次說著。

      語如驚雷,打在心裡轟然作響,思緒亂紛紛,五味雜陳。

      深深吸口氣,逼自己冷靜,凝望金眸,眼裡澄澈無波,如湖水一般平靜,不似往常說謊時漣漪陣陣,飄忽不定。

      金眸愈是沉靜,心愈是發寒。

      不該是這樣的……

      「你騙我。」盯瞧許久,突然舉掌重拍桌案,站起身,無端發起火來。「你騙我!這回又是什麼新遊戲?別以為拉上仙鳳就可以騙過我,居然還扯了個孩子出來,這樣污衊仙鳳清白對你有什麼好處?告訴你,這一點都不有趣,無聊透頂!我不想再陪你玩下去,我……」

      劈頭蓋臉地罵了半晌,對方卻沒有預期中的反應,龍宿既不反駁也不應聲,依舊平靜地與之相望,只是眼神中透著淡淡無奈,濃濃疲憊,看得劍子慌亂的心更加慌亂,那虛張聲勢的怒火頓時熄滅,世界陷入黑暗。

      沉默無情地吞噬本就不牢固的城牆,一片片地將其剝離,挖出藏在角落的心,殘忍地逼他面對現實。

      抬頭望了望天,橘紅色的晚霞與黑夜交會,像血一樣濃,像墨一樣深,糾纏不清,最後全化為黑夜,偶有星子劃過天際,孤寂如淚。

      扯了扯唇角,無聲地自嘲苦笑。

      「什麼時候……多久了,你和她……」

      簡單的幾個字,卻說的苦澀,得咬牙切齒才擠得出聲音。

      「她一直都在。」儒者的聲音很穩、很平靜,彷彿在談論天氣一樣。

      「是啊,比起我,她的確是一直都在你身邊。」

      瞪向平靜無波之人,恨他無情,卻又無法怪罪於他,只得憋在心中。心裡有怨,不免話中發酸,如刀利刃。

      「但,她心裡愛的人是默言歆,不是你。」提醒他事實。

      聽聞劍子冷言冷語,龍宿不慍不惱,並未計較,只是像往日一樣,容忍著他的任性。

      「吾喜歡她。」回眸凝視,雲淡風輕地。「只要吾喜歡她,她願意試著喜歡吾,這就夠了。」

      「你……」

      這些話,昨天還對他說過,用那溫柔的嗓音,在他耳邊說著「吾喜歡汝」、「吾愛汝」,但現在,那些話、那個聲音卻已非專屬於他,而是另一個女人。

      人們總是說儒門龍首任性妄為,想到什麼就做什麼,完全不顧他人想法,事實上,任性的人,並不是疏樓龍宿,而是他,劍子仙跡。

      他總是這樣高興就來,高興就走,來來去去,瀟灑到一種囂張的程度。

      他喜歡聽龍宿唱歌,龍宿就得唱──即使那是他用許多手段逼出來的。

      他想要聽龍宿說話,龍宿就得說──即使是夜深人靜,也得起來陪他。

      他需要龍宿幫忙時,龍宿就得幫──即使會讓他傷痕累累,也得陪他赴湯蹈火。

      他想要龍宿的真心,龍宿就該給──即使是他拒絕了他,也不讓他交給別人。

      面對他的任性,龍宿總是蹙著眉,然後綻開一抹笑,笑著包容它,接受它,成全他的一切願望。

      久而久之,習慣成自然,自然到以為這樣的日子,可以永遠不變,他和龍宿,可以一直這樣地走下去。

      但這次,他錯算了,錯得離譜。

      龍宿不愛他,他恨他。

      所以他讓自己戀上他,愛上他,然後……永遠記著他。

      「佛劍知道嗎?」深吸口氣,讓夜晚冰涼的寒意凍結他的心,不讓它在此刻破碎。

      「知道。」頓了頓,似是想起什麼,解釋道:「吾沒打算瞞汝,只是汝回來得晚,讓佛劍搶先一步,不過汝也別難過,汝是第二個知道的。」

      第二……突然覺得這兩字聽起來十分刺耳。

      一直以為自己是龍宿心中的第一,因為龍宿每回想到什麼、得到什麼,總是第一個與他分享,就算在他之前見了許多人,龍宿仍然會保密到底,直到他來。

      所以他習慣姍姍來遲、姍姍來遲──反正龍宿會留給他最好的。

      如今這麼一想起來,龍宿身邊的人少之又少,朋友更是沒幾個,八成都是拿了熱臉去貼冷屁股,自討沒趣,久了便不再熱絡,自行離去。因為他們不是龍宿等的人,沒讓他放在心上,自然也就不挽留。

      這麼多年來,在龍宿身邊打轉的,也就剩下他和佛劍。

      佛劍脾氣跟牛一樣,只要他認定的,就算冷臉趕他他也不會走。此時此刻,劍子從沒如此慶幸過,幸好佛劍一心只有天下蒼生,個性又木訥,不似佛印妙語如珠,沒能勾起龍心大悅,否則照他這樣粗神經又土財主般的性子,時常大搖大擺姍姍來遲,早在三人相識後不久,龍宿興許就跟著佛劍去敲木魚吃齋唸經了。

      因此,劍子一直很放心,可惜高興的時間沒有太久,他還是錯了。

      唯一漏算的,就是那個人──一直跟在龍宿身後的解語花。

      對穆仙鳳,他不陌生,但認真說起來,卻也不甚熟悉。

      為什麼呢……明明是這樣長年相處,現在突然要他回想穆仙鳳的一切,除了貼心溫柔,是個乖巧的女孩兒之外,他竟然想不出其他關於她的事,更遑論龍宿與她會走到這一步的原因理由。

      劍子不懂,只是一個勁的心慌。

      望向龍宿,試圖在龍宿身上找到答案,龍宿對他向來不小氣吝嗇,這一次,也一定可以給予他想要的。

      愣愣瞧著澄澈金眸中的倒影,須臾,恍然大悟。

      其實,他們是一樣的。

      他們的眼裡,一直都只有一個人,只是龍宿選擇了坦然,他選擇了忽視。

      他很貪心,想要看見更多的東西,卻不知從很久很久以前,他的眼裡、心底,早就悄悄被人佔據,沒有多餘的空間讓他去惦記別人。

      他不甘心,所以他總是騙著自己,敷衍著龍宿,不肯承認。

      如今他醒來,想要認真去面對,卻已經太遲了。

      「謝謝你的通知,恭喜你。」勉強擠出個笑容,言不由衷地道賀。

      龍宿似是突然耳聾,聽不出劍子話中任何情緒,也突然像瞎了一樣,看不見那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逕自露出一副事情辦妥能放心離開的表情,將喜帖塞入劍子手中,點點頭,準備離去。

      「那,吾走……」

      「我不會去的。」

      打斷那人告辭話語,大聲宣示著決心,瞧對方擰眉回望,本就底氣不足的心又虛了幾分。他不是神仙,只是凡人,還是個失意人,就算明知道是自己的錯,卻仍是無法克制地遷怒他人。忍不住嗆聲回拒,但說出口後,又覺得話說的太過,便又訥訥開口解釋說明。

      「呃,我忽然想起來這陣子和人有約,要到漠北去一趟,可能趕不回來喝你的喜酒,這喜酒,就先寄在你那裡,等孩子出生滿月後,再讓我一起領來喝吧。」

      「吾知道了。」沒有多問,沒有挽留,只是淡淡地微笑。「過兩天,等餅做好了,吾再拿過來給汝。」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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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



      
      「劍子、劍子……」

      耳邊不斷傳來呼喚聲,肩上遭人一陣推搖,搖得他頭暈目眩,頭疼萬分,不悅地伸手撥開,翻過身子,摸來衣物蓋住頭,擺明是不想被打擾,那人卻不肯放過他,扯開蓋臉衣物不說,又拍他臉頰,最過份的是捏住他的鼻子,非要他起來不可。

      「呼……」

      拍開惡作劇的手指,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揉揉惺忪睡眼,視線有些模糊,眨眨眼,一張再熟悉不過的絕美容顏映入眼簾,在澄澈金眸中看見自己的倒影,笑了笑,一如往日地伸手勾住那人頸項,微微使力,將人摟來擁在懷裡,充作枕頭棉被磨磨蹭蹭,滿意地繼續安睡。

      嗯……這觸感還真像棉被……棉被?

      手裡摸著被子,游離思緒紛紛回籠,神志逐漸清晰,想起這些時日所發生的事,眉一擰,想翻過身裝作無事繼續睡,也許睡醒之後一切都會恢復原貌,可惜那道視線久停不去,就算不願也得睜開眼,看著那張蹙著眉,眼裡透著關心與擔心的臉,不禁喟然長嘆。

      ……若是夢就好了。

      頭傳來陣陣刺痛,忍不住皺起眉頭,用力揉著穴道藉以減輕疼痛,扶著牆,緩緩坐起身。

      「是龍宿啊……什麼事?」

      「汝喝多了。」

      甫走進豁然之境便聞到酒味,屋內更是酒氣沖天,瓶瓶罐罐東倒西歪,地上還有被掃下床的枕頭棉被、因熱脫去的衣衫外掛,東西扔得到處都是,害他差點絆倒。

      房子主人成大字形癱在竹床上,手裡還抱個酒甕,極有節奏地打呼,間或打著酒嗝,睡得跟某種動物一樣。

      忍不住笑起,以指代筆,一如幼時的惡作劇,在劍子臉上隨意遊走,塗鴉寫字,輕刮著眼窩附近的黑圈,撫平眉間層疊的皺摺,順著略微凹陷的臉頰滑下,腮邊參差雜亂的短鬚有些扎手,卻又自虐似地流連忘返,任由細如針氈的鬍髭磨著柔嫩肌膚,感受著指尖傳來的細微疼痛。

      鮮少看見這樣的劍子仙跡,劍子仙跡總是率性瀟灑,洋溢著他怎麼也學不來的活力與燦爛笑容,如今卻像洩了氣的皮球頹靡喪氣,傷心難過。

      如此……他可以告訴自己,劍子的失意,是因為他嗎?

      若是早些時日,就好了……

      幽幽一嘆,很輕,卻沉在心底。

      回神醒來,發現手不知何時已移至劍子喉處,指尖感受著勃勃脈動,滑動的喉結磨著掌心,令他想起每回歡情時,劍子總愛說上令人臉紅心跳的話,看著自己又羞又氣,惱火抬手摀上他的嘴,消了聲音,卻冷不防讓他伸了舌在掌心打轉,像搔癢一般戲弄著,比起挑逗言語,更是令人難以抵抗,不待出言斥喝,唇畔便先溢出低淺呻吟來……

      是該惱火的。

      這個人,明知道自己最在意什麼,卻總是視若無睹,更甚是……加油添醋。

      目光落在擱於劍子喉間的手,忖度思量,若是他催力一按,是不是所有的不快樂就會隨之消失?

      「龍宿……」

      夢囈般地低語呢喃,輕輕兩個字,混雜著濃烈的懊悔與無盡傷感,隨風送進耳裡,在絕美容顏上綻出淡淡笑靨。

      這樣,就夠了……

      收回喉上的手,推了推那人肩膀,捉弄似地掐住鼻息,那人睡得迷糊,一如往常地要捉他入懷,這回偏生不順他的意,揪了地上棉被讓他摟了去,看著他抱著被子磨磨蹭蹭,無限憐惜,想起以往自己被他這麼擁著,身上染滿他的氣息與體溫,合而為一,今後,這份溫暖又會在誰身上呢?

      心裡無端漫出一股酸澀,眼神不自覺冷了幾分,轉過身,重重放下手中禮盒,斟了杯茶遞去。

      「吾拿餅來給汝的。」

      「餅?什麼餅?」

      金眸冷冷,不知哪裡惹他不悅,正要開口詢問,看見桌上大紅色的餅盒,心裡一痛,瞬間清醒過來,不想讓對方看出脆弱,臉上強撐起笑容,裝作無事人一般。

      「喔,我想起來了,你要成親、辦喜事了。」

      偏過頭不去看那扭曲的笑顏,低頭瞟視房內四周,踢著酒瓶空罐,隨口找話題。

      「汝喝了多少酒?」

      「不多,幾罈而已。」如果不算喝完沒帶回來的……

      「好喝嗎?」

      「不好,坊間賣的酒水本就太淡,老闆為了賺錢還混了水,連點酒味都沒有,難喝死了。」不提還好,一提就有氣,忍不住抱怨起來。

      「那汝還喝成這樣?」

      劍子酒量極好,若非他有心,根本醉不倒,除非是……

      「當然不是那些了,喝酒當然要喝你家的百花釀,自從喝過百花釀之後,天下間再也沒有任何酒能讓我醉……呃……」

      驟然噤聲,眼角瞟瞟身旁那人,只見一雙金眸睨來,帶著微微責怪,還有更多更深的複雜情緒。

      猶記得年少時,他問龍宿,會不會喝酒?

      龍宿搖了搖頭,於是他帶著他,趁著夜深人靜時,溜到鎮上最有名的酒館地窖裡,拍開泥封,從懷裡摸了兩只杯子,倒了八分滿,一同替店家品味鑑賞。

      劍子嘴纏,一連喝了三四杯,抹抹嘴,意猶未盡地要再斟,卻見龍宿瞠亮一雙眼盯著自己,杯裡的酒一口也沒動,彷彿自己比酒更吸引他。

      「怎麼了?」別跟他說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會吐的。

      「好喝嗎?」

      「好喝啊。」指指面前杯子,催促道:「你喝一口就知道了。」

      龍宿依言端起杯子,湊在鼻間嗅了嗅,眉頭蹙起,伸舌輕輕舔舐,眉間皺褶更多,在劍子熱切期盼下啜了一口,精緻五官瞬間皺成一團,丟下杯子,摀著嘴,搖頭不願再動。

      「奇怪,有這麼難喝嗎?」接過杯子飲盡,味道和先前喝的一樣,並無不同。

      龍宿點點頭,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望著他,像是看到怪人似的。

      「可是我覺得很好喝啊……嗯,可能是你第一次喝酒,不習慣酒的苦味吧?」

      「不,吾喝過。」搖搖頭,回憶道:「吾曾經喝過師尊釀的酒,甜甜的,帶著桂花香氣,很香很好喝。」

      「甜的?桂花香?」這些形容詞,好像似曾相識……

      瞧對方陷入沉思,以為自己騙他,遂拉扯雪白衣袖,向他保證。

      「不信,待吾們回去之後,吾再和師尊討一些來給汝,汝一定會喜歡的。」

      後來,他們回到儒門天下,卻沒有喝到期待的桂花釀,因為釀酒的人已不在。

      多年以後,某日劍子旅行歸來,回到豁然之境,屋裡黑燈瞎火,不小心腳下絆了一下,哎唷聲卻不是他的,點上燭火,詫異地看著龍宿忍著腳痛,綻開一抹笑,笑著對他說──

      汝回來了。

      那是龍宿第一次等他,一個人坐在寂靜黑夜中,等他歸來。

      開心地拉著他的手,坐在桌前,斟了一小杯酒給他,說是新釀的酒,要他嚐嚐。

      那杯混著百花香氣的酒,很甜,很甘醇。

      問他酒哪裡來的,龍宿只推說自己閒暇時一時興起隨便釀的,要他別問。後來他偷偷問了穆仙鳳,換回數枚白眼,才知道龍宿不顧眾人反對,隻身一人走遍大江南北,上山下海,帶回一身傷痕與上百種奇珍異草,顧不得養傷,花上大把時間反覆試驗,才釀出了這一小瓶,自己還不捨得喝,全拿來獻寶了。

      嘴裡喝著百花釀,看著龍宿因笑漾起的梨渦,劍子揚唇一笑,闔上眼,今生甘心沉醉。

      「吾家酒窖還剩多少?」

      平淡的語調,將沉浸回憶的遊魂勾回,劍子傻愣愣地看著,感覺眼前這人有些陌生,好半晌才開口應話。

      「大概三、四罈……吧……」小聲嘟嚷著,而後像是賭氣一般,哼道:「放心,我還有分寸,留的量夠你新婚宴客了。」

      不知是怪他偷酒還是留的太少,或者是其他原因,總之就是逆了龍鱗,金眸細細瞇起,臉上冷冷的,比起先前更凍人,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看得劍子心虛又心亂,乾脆轉頭不看,瞧見桌上喜餅,三兩步坐到桌前,拿起餅來就啃。

      「嗯,真好吃,這個味道……該不會是仙鳳親手做的吧?」

      想起這餅代表的意義,即使用了上等食材,做的人廚藝極佳,吃進嘴裡只覺又酸又苦,吞到肚裡化為幽怨,卻還是堆出笑臉來誇讚。

      聽聞讚美,龍宿微微一愣,表情有些怪異,緊抿的唇掀了掀,像要解釋什麼,看著劍子吃餅彷彿啃噬仇敵血肉,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頃刻又恢復淡漠神情。

      「不,是吾做的,只有汝與佛劍才有。」

      「你做的?」怎麼可能,就算他過於傷心難過,味如嚼蠟,還是能分得出兩人手藝不同。

      瞟了一眼懷疑神情,補充道:「正確來說,是鳳兒口述,吾動手。」

      「原來如此,能吃到龍首大人與夫人一同做的餅,劍子真是三生有幸。」這餅的味道,更酸了。

      「汝喜歡就好。」充耳不聞話裡之意,聳聳肩,任由他去。

      吃完了餅,兩人沒了話題,就這麼沉默對坐,無聲相視。

      半晌,龍宿輕嘆,起身準備離開,劍子驀然出聲。

      「你沒話要對我說嗎?」

      「吾該說什麼?」

      聽聞對方如此反問,劍子不由得一愣,顯然沒有料到龍宿竟走的如此乾脆,連安慰他的客套話都省了,雖然他也無心去聽那些敷衍之詞,但這麼無情的龍宿,還是頭一回見到……或許這才是龍宿真正的作風,沒有了專屬的光環,劍子仙跡比起其他人來,在龍宿心中的地位也高不了多少。

      「是了,你沒什麼該說的,應該是我要向你說。」扯了扯嘴角,笑得苦澀,拱拱手,朗聲祝賀道:「祝你新婚快樂、百年好合、永浴愛河、白頭偕老……」

      看著劍子如拜年一般,嘴裡唸經似地霹靂啪啦唸了一長串,說學逗唱講得高興,卻聽不出半分真心,倒有幾分心慌意亂,像害怕被遺棄的孩子一般。

      拍拍劍子肩膀,搖搖頭,柔聲勸道:「劍子,汝累了,早點歇息吧。吾走了。」

      墨瞳一瞬間變得黯淡無光,眼前一黑,想也不想,伸出手便捉過龍宿皓腕,略一使勁,將人扯向自己懷中,隨即雙臂一束,封去了退路,牢牢禁錮在懷中,緊擁不放。

      「別走。」

      龍宿吃痛,眉間一陣擰蹙,掙了掙,好不容易騰出手來,卻不急著推開懷抱,伸指撫平眉間山川,輕輕勾勒眉眼鼻唇,貼撫頰邊。

      「別露出這樣的表情,吾認識的劍子仙跡,該是個自信滿滿,率性灑脫的道門先天。」

      「我從來就不是你說的那個劍子仙跡,我只是個平凡人。」舉掌與之貼合,十指相扣,不滿嘀咕著。

      「呵,汝騙誰呢。」

      輕輕一笑,沒有多作分辯,就這麼相依相偎,牽著手,倚窗看著天上繁星點點,由亮漸暗,月落西沉,天色渾沌不明,朦朧中微露曙光。

      「龍宿。」

      「什麼事?」半闔著眼,似睡非睡地含糊應著。

      「如果,我現在要你跟我走,你願意嗎?」

      懷裡的人動了動,鬆開一直緊扣的手,轉過身,四目相對。

      「以前,吾也曾問過汝,如果吾要汝留下來,汝願意嗎?」

      「我……」

      「吾的答案,和汝那時的一樣。」

      果不其然,一如心中所想,劍子不會為龍宿留下,龍宿不會為劍子離開,就像飛鳥與魚,一個只想在天上飛,一個只能在水裡游,註定今生有緣無份。

      「呵……果然是現世報。」

      「並非是現世報,只是看清了、夢醒了而已。」

      語氣平靜,神情淡然,看不出是喜是悲,彷彿早就看透。

      「劍子,汝愛的,從來只有汝自己。」

      劍子啞然,卻無從辯駁起。

      「吾喜歡汝,劍子。」

      耳邊又響起熟悉的話語,雙眼迷濛中,彷彿回到那段美好的時光,看著龍宿張開雙臂,像當年青澀的少年撲向他,卻在他想收臂擁抱時,飄著淡雅香氣的身子已不在,剩下的,只有無盡的空虛。

      「吾愛汝,劍子。」綻開最燦爛的笑靨,用最溫柔的聲音訴說。「這是最後一次,吾愛汝。」

      愣愣地望著絕美容顏,紅唇開開闔闔,儒雅嗓音縈迴於耳,腦中卻是一片空白。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句純真的「吾喜歡汝」變成了情深意重的「吾愛汝」?

      現在回想起來,他居然完全沒有印象。

      因為他一直覺得那只是個遊戲,只是玩笑,從習慣變成理所當然。

      如今,那句本屬於他的「吾愛汝」,連同那道醉人的聲音,已經不在了。

      仰頭眨眨眼,看著天上升起的朝陽,仍是那般耀眼燦爛,螫得他雙眼發紅,又乾又澀。

      深吸口氣,換回英姿瀟灑的劍子仙跡──既然是最後一次,不如傾盡全力,留給彼此最美好的回憶。

      「龍宿,你離開的時候,替我做兩件事。」

      「好。」

      「你離開的時候,不要關上門。」

      ──讓我好好的看著你,看著你離開我的生命,讓我永遠記得你,華麗無雙。

      長年相識,豈不知道者之意,抿唇笑笑,一如往日地調侃揶揄。

      「呵,汝這豁然之境窮得連門都沒有,也不用吾關了。」

      「這倒也是,哈哈……」扒扒額前瀏海,搖頭苦笑。「那,就這麼一件,唱首曲子給我聽。」

      「唱歌?」

      瞅目微笑,牽起儒者素手,一同往大門而行,兩人極有默契地放慢腳步,徐徐緩緩,慢慢慢慢地走著,像是平時出門散步一般。

      送君千里,終須一散。

      「到了。」

      「嗯。」

      劍子沒有預想中那樣賴皮似地要求十八相送,只是依依不捨地在緊扣的指上吻了又吻,然後緩緩鬆開,放下。

      「今日一別,不知何時相見,就唱那首我們很喜歡的曲子,當作為我送行吧。」

      「這樣就好?」

      「我現在是道家先天劍子仙跡,不能貪心,所以,這樣就好。」

      退後一步,推推龍宿肩頭,無聲道別。

      點點頭,沒有轉身回望,靜靜地向前而行。

      陽光燦爛,照得珠翠瑩瑩發光,融在白日裡,眼前模糊一片。

      清風吹起,捲去殘香餘溫,唯留耳畔縈迴,輕聲吟唱。



      不讓歲月倦了等待的心
      我的世界隨你到天涯遙遠
      窗前燈火此刻悄悄熄滅
      我心輕輕擦亮你如水的容顏

      你的笑容仍甜美一如當年
      你的消息是我珍藏的依戀
      不管繁華成落葉戰士沒荒野
      承諾永遠不如記得每個今天

      你我相隔遙遠 人事偷偷改變
      歷經萬水千山 是否心意相連
      不求生生世世 不想朝朝暮暮
      但願平平淡淡 攜手同遊人間









    ===============

    下週不在家~所以直接PO兩集~

    不要急著扔雞蛋啊...雞蛋很貴UUb
    等全部看完再丟~謝謝X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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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10-07-11 15:28 | 5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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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上>


      沙沙沙沙……

      山路上,劍子快步疾行,一邊顧著手中燈籠,一邊不時抬頭望天。

      天上烏雲密布,將原就漆黑的夜覆蓋得更為深沉,天際電光閃閃,隱有悶雷聲,頗有風雨欲來之勢。

      「糟!」

      甫剛想著,半空便落下幾滴水珠,打在挺拔鼻梁之上,和汗水一起滴落,心裡暗叫不妙,抬眼望去,一道閃電劃出,驚雷乍響。

      轟隆!

      雷聲過後,雨嘩啦啦地潑盆而下,不過瞬間,髮絲衣衫已是半濕,幸好燈籠是用浸了油的紙所糊,否則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又沒盞燈來帶路,摸黑在山間行走,下場不是被山神請去作客,就是掉到山谷裡被狼吃,兩種都不是好選擇。

      「哎呀……」

      原先身上背的傘,稍早之前送給了路旁的小乞丐,離開城鎮之時忘了再買把新的帶著,現在只能摘片山芋葉子加減遮遮,擋了這邊濕那邊,趁著雨勢轉大之前趕緊趕路,找戶人家避雨過夜。

      幸好天公疼好人,出了山路,再往前行了十多里,便看見一戶人家,裡頭燈還亮著,主人應是尚未入睡,遂加快腳步。

      籬笆矮門未關,道了聲打擾,擅自進入小院,在屋簷下扭著濕透衣衫,整理髮絲,再將鞋上泥濘粗略擦拭,將全身上下打理好,免得一敲門就嚇到人,給他閉門羹吃。

      正要伸手敲門,窗邊一抹影快速晃過,劍子自認眼力不差,此時卻揉起眼,以為自己眼花,沿著外牆悄悄來到窗邊,偷偷看著屋裡動靜。

      屋內擺設十分簡樸,一桌一椅,上頭放了茶具與文房四寶,想來是買不起書案,所以併在一塊兒。

      右邊掛了竹簾,粗略瞧了瞧,後方約是廚房一類。

      中間隔了張屏風,材質色澤暗淡,不是什麼好貨,但雕工精緻,看起來也典雅大方,看來此地主人窮歸窮,還是挺有品味的。

      左半邊是起居室,說是臥房,其實也就只有一張床,在四周牆上釘著釘子,掛起紗帳幕簾,床前放著一個搖籃、一張小几,小几上放著兩三樣玩具,用來哄孩子的。

      環顧全室,只有屋主與搖籃裡的娃娃,娃娃哭鬧不休,屋主背對著他,搬了張小凳子坐在搖籃前,一手輕輕推著搖籃,一手拿著玩具,想要分散孩子的注意力,讓他忘記哭鬧。

      屋主是個男人,身材瘦弱纖細,一頭長髮未梳,隨意披散在肩頭背後,掩住大半容貌,室內昏黃看不清模樣,即使如此,劍子仍然能夠一眼認出。

      「龍宿……」

      那個人,竟然在這裡……

      「哇啊啊啊~~~~」

      啼哭聲打斷劍子內心激動,有些不悅地瞪去,心裡埋怨龍宿當了這麼多年的爹,居然連個孩子都哄不好,瞧他,只是一個勁兒地推著搖籃,晃著手裡叮噹作響的玩具,嘴裡低聲喃喃說著話,娃娃根本不理他,哭得更是響亮。

      沒想到當年華麗無雙的儒門龍首也會有不拿手的事,想到這裡,心裡有些幸災樂禍,被破壞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乖,娃娃乖,不哭,爹在這,爹唱歌給汝聽啊……」

      龍宿大概是沒辦法了,放開手上玩具,伸出指頭讓娃娃抓著,像牽手一樣,另一隻手也不推搖籃,極有規律地輕輕拍著娃娃,對著娃娃笑了笑,唱起孩子愛聽的兒歌。

      早知道龍宿歌聲好,卻沒想到他學孩子奶聲奶氣地唱著兒歌,別有一番風味。

      劍子佇立牆下,感嘆這歌聲真是可愛至極,在心裡笑得腸子打結,暗暗記住,哪天走一趟集音堡弄隻應聲蟲來錄音,這樣就算以後龍宿不願唱,他也還有應聲蟲可以回味一下。

      你我相隔遙遠 人事偷偷改變
      歷經萬水千山 是否心意相連
      不求生生世世 不想朝朝暮暮
      但願平平淡淡 攜手同遊人間

      「咦……」

      在劍子思索著要如何拐騙集音堡主,免費無償地獲取應聲蟲之際,龍宿不知何時已換回原來嗓音,唱著那首懷念的歌。

      誰說兩地繾綣 最是擾人心田
      誰說人海沉浮 難有恆久情緣
      不管分分合合 也許聚聚散散
      只求平平安安 攜手同遊人間

      一曲唱畢,四周寂靜無聲,瞧娃娃吮著他的指頭,闔眼靜靜睡去,龍宿這才鬆了一口氣,輕手輕巧地抽出手指,替娃娃蓋上被,疲憊臉上綻出一抹笑。

      從沒看過龍宿露出那樣的表情,劍子忍不住掩嘴,以防不小心笑太大聲被察覺,卻發現自己頰畔一片潮溼,有些愕然,記得方才在屋簷下已將臉上雨水抹去,那麼,掌上這沾染的是……?

      從分離後又過了幾年,這些年來,他東奔西跑,哪裡需要他,他就往哪裡;天下太平時,他走遍大江南北,上山下海,哪裡都去。

      累嗎?當然累,但唯有將體力逼到極限,他才能忘記龍宿,不在夢裡遇見他。

      老祖先說過,時間是最好的傷藥,他相信,只要時間一長,思念的時間短,見面的次數少了,久而久之,就可以把龍宿忘掉,把過去忘掉。

      經過多年,他以為自己已經遺忘了,才可以這樣含笑看著龍宿,看著他與孩子共享天倫之樂。

      但,若是如此,從眼裡不停湧出來的,又是什麼呢?

      不過是短短幾句歌聲,就讓他這些年來所築的城牆盡數崩塌,看著龍宿消瘦的背影,多想衝進去抱住他,問他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看他牽著孩子的手,聽著婉轉歌聲,多想大聲告訴他,他願意如同歌詞一樣,不求生生世世,不想朝朝暮暮,只求平平安安,攜手同遊人間。

      就像當年一樣,那段他們在外遊蕩的日子。

      無需錦衣,無需玉食,只要兩個人、兩顆心在一起,便已足夠。

      然後,他想告訴他,他的心裡一直有他。

      不用說上十萬次的「我愛你」,早在初識牽起手的那瞬間,他就住到他心裡了。

      而現在,他想說的是……

      「哇~~~~~~~~~」

      哭泣聲乍然又起,打斷劍子思緒,只好收起綿綿情意,繼續觀察裡頭情形。

      「乖、乖,不哭不哭,爹再唱啊。」

      龍宿又斷續哄唱了幾句,這回娃娃卻不領情,咿咿呀呀哭鬧個沒完,問他是否餓了、渴了,但餵到嘴邊又被撥開,不似饑餓口渴;再檢查衣物尿布,皆是乾爽潔淨;摸摸娃娃身體四肢,沒有高溫發寒等等異狀,也沒有蚊蟲叮咬痕跡。將平日裡哄騙工夫全用上了,娃娃就是不肯停止哭泣,急得龍宿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趴在搖籃前拍著娃娃乾望著。

      「娃娃,乖,別再哭了,汝要是再哭下去,爹……爹就只好跟汝一起哭了。」

      「噗!」

      「誰?」

      這回笑聲實在太突兀,又過於大聲,就算身在吵鬧之處也聽得一清二楚,龍宿本就心慌意亂,焦慮不安,導致脾氣跟著火爆起來,猛地回頭就是狠狠一瞪,卻見一抹白影自窗邊飛躍而來,輕飄飄落在搖籃邊,抱起娃娃輕拍幾下,一會兒笑,一會扮著鬼臉,嘴裡喃喃唸著,繞著房子走了幾圈,片刻過後,娃娃安靜下來不說,還靠在懷裡睡著了,口邊涎沫流了來人一袖子,睡得十分香甜。

      輕手輕腳地將娃娃放回搖籃,蓋上被,抹了抹額上汗水,這才望向一旁呆滯之人。

      「你還好吧?」看起來還真像隨時會哭一般,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哄完小的馬上換大的,小的還好騙,大的可能要哄很久,不過他不介意,他有的是時間。

      怔怔看著白衣道者,愣愣地點了點頭,又搖搖頭,好半晌才回過神。

      「謝謝……」

      若不是看清來人面孔,熟到不能再熟,在如此慌亂之際,一身白衣輕盈,翩然而至,靈巧敏捷地替他解決窘境,還以為是天仙下凡,當場就要雙掌合十,叩首謝天謝地了。

      但,來的人不是神,而是……那個朝思慕想的人。

      偷偷掐了自己一把,會疼,不是作夢。

      心裡鬆了口氣,抬頭望去,想要說些話,卻不知從何說起,躊躇半晌,還是劍子先開了口。

      「孩子哭的時候,只要這樣抱著,輕拍他的背,抱著他走一走,讓他靠在你懷裡,有了安全感,他就不會哭鬧了。」

      「喔,聽起來,汝很有經驗?」含笑打趣道。

      丟枚白眼過去,哼道:「外出借住之時,常遇上屋主媳婦哄孩子,看久了多少也懂一些,你當了這麼多年的爹,怎麼比我還生疏?」

      原以為對方會反脣相譏,與他辯駁,龍宿卻只是扯扯嘴角笑了笑,並未開口,瞧他一臉疲憊,想要抱抱他,安慰他,眼角瞥見孩子睡顏,想起今日不比往昔,伸出的手劃了一圈又收回,裝作伸個懶腰,舒展筋骨。

      方才人在外頭視野不大,只能粗略瞧看,現在坐在裡頭,閒來無事,打量起室內擺設,大概和豁然之境差不多,只是多了孩子用的東西,卻未有任何女子之物。

      「仙鳳呢?怎麼沒看到她人?她……」甫開口,視線定在門邊牆上,頓時噤聲。

      牆上釘了個架子,擺著兩個牌位,上頭的名字很熟悉,一個是默言歆,一個是……

      「什麼時候的事?」

      金眸一黯,低頭應道:「她身子弱,生下孩子就去了。」

      「抱歉……請節哀。」拍拍肩膀想給予安慰,卻不知該說什麼。

      龍宿搖搖頭,要他不必介意。側過臉,突然問道:「劍子,汝為何在這?」

      「嗯……如果我說,我只是路過,你信嗎?」不待龍宿答話,隨即補充道:「我真的只是剛好路過,你別多心。」

      看著劍子認真神情,只差沒舉手指天發誓,龍宿忽地笑起,道:「劍子,汝一點都沒變,還是這樣的……欲蓋彌彰。」

      「是嗎?」笑了笑,也不爭辯。「這些年來,你過得好嗎?」

      想了想,點頭應道:「應該算好吧,除了一開始有些手忙腳亂,一切都好。」

      「喔?只有一開始嗎?」暗指先前孩子哭鬧之事,忍不住調侃道。

      「……哼。」

      橫瞪一眼,怪他哪壺不開提哪壺,瞟見劍子白衣緊貼肌膚,全身濕漉漉的,想起娃娃方才也流了不少口水在上頭,按禮也該替他清洗,是故無多細想,伸手便拉了衣帶,又摸上雪白領口。

      「……你做什麼?」

      吸口氣,瞇起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儒者,多年不見,居然一見面就脫他衣服,難道當爹當久了個性會變得比較開放嗎?

      不過驚訝歸驚訝,卻沒有阻止的意圖,任由十指青蔥將他剝個精光。

      聞言相對,瞧劍子一臉怪笑,再想自己動作,和強逼民男沒什麼兩樣,驀地赧紅一張臉,立即鬆開揪衣手指,退回原位,訕訕解釋著。

      「汝衣服濕了,不換下來會著涼的。」

      「如果能換得你在旁照料,生個小病我也甘之如飴。」

      劍子雖是嬉皮笑臉,眼神卻是十分認真,瞧得龍宿頰上紅霞更盛,趕緊別過頭不理會,小聲嘀咕著。

      「說什麼渾話呢,無聊。」

      將剩下的衣服三兩下脫個精光,夜風吹來,饒是劍子仙跡身強體壯,也忍不住打了個噴涕。

      「吾記得家裡還有一些薑,熬些薑茶給汝暖暖身子吧。」埋怨歸埋怨,仍是不忍那人著涼受凍,拉來被子往他身上一蓋,起身走向廚房。

      「方才路上淋雨,我包袱裡的衣服也濕透了,可以借一套給我嗎?」

      「嗯……」從廚房探出頭來,指指角落處。「衣服都在櫃裡,汝自個兒找吧。」

      「喔。」

      將斗櫃裡的衣服翻了一遍,衣服有是有,但沒一件是合身的,記得以前還可以勉強穿一下,現在居然連套都套不上去,倒底是他變胖了還是那人變瘦了?

      透過竹簾瞟瞟那人,摸摸自己臉頰,嗯,一定是龍宿沒好好吃飯變瘦了。

      沒衣服穿,只好借用被單,繞在腰上纏個兩圈打個結,反正都是男人,再說又不是沒看過,打著赤膊也沒關係,重點隨便遮一下就好。

      看著櫃裡衣物,忽然靈光一閃,又將斗櫃翻了一遍。

      這回瞧得仔細,每件衣物都掀開來看過再摺回去,發現全是一些再簡單不過的尋常衣物,既沒有精緻刺繡,也沒有寶石珍珠,衣料更是普通,若不是龍宿本人站在此地證實這是他家,還以為來到了豁然之境……

      豁然之境?

      思緒猛地翻起,回頭看著屋內一切,雖然這些傢俱擺設與豁然之境裡的完全不同,放置的位置也不一樣,但是這種樸素簡約的風格,與豁然之境十分相似。

      仔細想來,龍宿所居之處,無一不是金碧輝煌,奢華氣派,不夠富麗堂皇,他還不屑住,唯一的例外,便是他那豁然之境,縱使龍宿每回留宿時都嚷著要替他修建,卻從來不去更動一草一木,自己真要動手之時,也會被他阻擋下來,笑著對他說,這樣就好。

      若是如此,他是否可以認為,龍宿的心裡……還有他?

      心情像是久旱逢甘霖,又喜又驚,如果背上有雙翅膀,早就衝上天去吶喊了。

      龍宿端著薑湯走出,看著劍子光著膀子一邊曬著溼衣,一邊哼著歌,神情愉悅,比蟾宮折桂的秀才書生還開心,頓時有些莫名其妙,不明所以。

      「怎麼了?什麼事讓汝這般高興,說來聽聽?」

      回頭見龍宿睜著澄金大眼盯著自己,一臉狐疑,突然興起惡作劇的念頭,走上前去,彎下腰,一把將人抱起。

      「汝、汝做什麼?」

      如預料般地驚荒失措,卻因手上端著薑湯,不好扭動掙脫,只得一手圈住頸項緊緊攀住,一手保持湯碗平衡,待穩住身形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劍子,汝……」

      擰眉怒瞪過去,方想張口責罵,卻見劍子一臉沉重,與先前的嬉皮笑臉大相逕庭,火氣驟然消失殆盡,即使多年不見,默契仍在,眼珠子轉了轉,先聲奪人。

      「劍子,汝的薑湯,趁熱喝。」將碗遞過,微笑催促飲用。

      「我現在不冷,不急。」跟著微笑再微笑,柔聲問道:「龍宿、龍首大人、疏樓龍宿,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語氣很溫柔,眼神卻是鋒利如刃,笑容很溫暖,龍宿卻感覺一陣惡寒。

      「吾可以拒絕嗎?」連全名都喊出來了,可見劍子現在很火大。

      「不可以。」

      「那汝還問。」問心酸的嗎?

      「問你,是給你自首的機會,既然你放棄,我只好逼供了。」

      形勢比人強,不得不低頭,咬咬唇,偏過頭去,神色黯然。

      「吾知道汝要問什麼,但吾不是故意的,為了這孩子,吾每天都很努力地活著。」

      「龍宿,你……」

      聞言皺眉,想要追問下去,卻被笑容阻擋,眼中有些歉然,求他別問。

      求他?什麼時候,那個心高氣傲的龍宿,竟然也會求他了?

      不能問,不願答,兩人不說話,氣氛突然沉重起來,有些尷尬,趕緊找話題。

      「劍子,湯快涼了,先喝吧。」

      瞪著幽幽金眸半晌,仍是屈服答允。

      「嗯。」

      將人放下,礙於屋內椅子不夠,又坐回床沿,默默喝著微溫薑湯,甫喝一口,劍眉便重重擰起,轉頭瞪向儒者,金眸閃閃爍爍,不願相望,哼了一聲,兩三口把薑湯喝得一滴不剩,連薑塊殘渣也吃得一乾二淨。

      「你故意的?」舌尖在口裡一挑,故意嚼得嘖嘖有聲。

      碎末也就算了,居然還有帶著皮、藕斷絲連沒分開的整串薑塊……到底有沒有切過啊?

      「呃……吾怕薑湯熬得不夠久,沒有效果,所以……」

      瞧劍子臉色不善,嚼個薑快嚼出火,趕快轉疑話題。

      「汝還記得那首歌?」

      「那是當然。」丟枚白眼過去,理所當然地申訴著。「我一直都記得,這可是我的最愛。」

      聞言笑了一下,金眸卻略略一黯,望著竹籃裡的孩子,半晌蹙眉道:「汝和娃娃一樣,都喜歡這首歌,每回吾一唱,他就會安靜下來,乖乖睡覺。今兒個不知怎麼了,完全沒有效果……」

      「他還小,不懂欣賞,以後就別唱這首給他聽,唱些尋常兒歌就行了。」言下之意,就是某人吃醋,不想與人分享,就算是小小娃兒也不許。

      「呵,果真是雞腸鳥肚的劍子仙跡。」

      「好說好說。」只要目的達成,當一下小氣鬼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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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花 [43] 鸡蛋 [0]

     

    (伍)<下>


      東扯西聊說了一陣,喉嚨有些乾澀,遂起身倒杯茶來潤口,發現壺裡只有水沒有茶,正想揶揄龍宿連茶都吝嗇拿出來請他喝,卻瞧龍宿摟著枕頭支撐身子,頭靠在上面,眼神有些呆滯,看起來昏昏欲睡,劍子這才想起夜已深,尋常人家早就墜入夢鄉,若不是娃娃哭鬧吵醒他,加上自己突來打擾,龍宿也不必這樣辛苦。

      劍子暗惱,自己怎麼就如此大意,已經下定決心要好好收斂自己,不再因自己的任性而連累他,卻在不知不覺中又拖他下水,而他什麼也沒說,仍是接受了他的任性,默默地陪著他,思及此,心裡一陣酸甜翻湧。

      拍拍龍宿肩膀,催他上床去睡,龍宿卻揉揉眼,搖頭說自己不睏,難得好友前來,是該好好聊聊,否則明日雨停,劍子若是急著走,兩人分離,不知何時才會再見。

      劍子無言,雖說自己已有打算,但礙於長年以來的惡名昭彰,導致對方會如此想,怪不得他人,只得暗自苦笑。

      既然不睡,看他這麼撐著身子辛苦,便提議躺著說話,累了隨時可睡,只是這張床就這麼點大,睡一人還好,兩人便有些擠了。來者是客,斷無讓客人睡地板之理,但若讓客人睡床,主人就得睡地板,雨夜天涼,不待龍宿考慮,劍子頭一個不答應。

      最後劍子決定,他睡床,龍宿睡他身上,龍宿聞言,笑罵他司馬昭之心,卻也沒拒絕。劍子坐床倚著牆,懷裡摟著溫香暖玉。龍宿靠著暖暖人肉墊子,闔著眼,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你一個人帶孩子?」把玩著青蔥十指,好奇問道。

      龍宿的生活起居向來是穆仙鳳打理,但穆仙鳳已然不在,看這情況也不像有其他人來接替工作,若是龍宿自己生活,加上照顧孩子,按理說,這雙手應該變得粗糙厚實,但他翻來覆去,摸了又摸,上頭既沒多長幾顆繭,原來的筆繭與劍繭也少了不少,比起先前,一雙手變得更為柔滑細緻,實在令人好奇。

      「不完全是,附近的大娘會來幫忙。」

      龍宿說的簡單,劍子卻聽得心驚,光是瞧他這麼多年了還帶不好孩子,可想而知,穆仙鳳剛離世的那段時日,這個本就不會照顧自己的人大概只會抱著娃娃和他淚眼相對,不知道該怎麼去餵食照料,若不是他口中的好心大娘來幫忙,娃娃早就去和他娘親相會,更或者,連這人也會早早跟了去,黃泉路上好作伴。

      斜眼看著娃娃,又看看懷裡這人,心裡默默捏把冷汗,悄悄收束手臂,將人攬的更緊。

      「怎麼住在這裡?儒門天下都不管嗎?」

      記得以前他們不管到哪裡,都有儒門之人在附近跟著,一來是方便傳喚,二來是三監司怕自家老闆一時興起,突然玩起捉迷藏搞失蹤,將公事全扔給他們管,才會派人走到哪跟到哪,怎麼他來了這麼久,連個人影也沒瞧見?

      龍宿聞言一愣,訝道:「汝是走到山洞裡,就當進了桃花源,從此不問世事嗎?竟然消息如此不靈通,連江湖傳聞都不知道?」

      「呃……我沒特別注意。」應該說,是故意不去注意,怕觸景傷情……

      喔了一聲,也不過問原因,淡淡說道:「吾和仙鳳成婚後,就將儒首之位交出,不想被人打擾,便搬來這裡了。」

      「為什麼?」儒門天下也就罷了,但連疏樓西風都捨棄,事情便有些弔詭了。

      「因為……沒什麼為什麼,住在這裡,沒有因為誰,吾只是累了,想好好靜一靜。」龍宿似是不想多談,轉言問道:「汝呢?這些年來,汝過得還好嗎?」

      「我?」露出一抹苦笑,聳肩應道:「普普通通吧。」

      「吾想也是,汝可是劍子仙跡,到哪裡都能過日子,自然是好的了。」

      聽著對方話裡隱隱帶有酸味,愣了愣,忍不住莞爾笑起。

      這般相互調侃揶揄,冷嘲熱諷,鬥嘴中帶著濃厚關心,深深情意,這是他們一貫的相處模式,與往昔並無不同,彷彿那段分離的時光,只是作了一場夢。

      因為習慣嗎?

      就算是習慣也無所謂,習慣尚在,代表龍宿心裡還惦念以往的事,沒有改變。

      若是情未改,心未變,那麼,他是不是可以期待?

      期待當年的分離,並非是變了心意,而是……

      拿起几上玩具,搖了搖,聽著鈴鐺發出細碎叮噹聲,劍子眉頭微皺,將玩具放回原位,摸來茶杯喝口水,遞到龍宿唇邊,龍宿本要拒絕,卻被劍子眼神懾退,伸手接過杯子喝了水,再遞回給劍子,劍子卻不接手,反倒靜靜看了半晌,忽地長長一嘆。

      「龍宿。」

      「嗯?」

      「你有沒有話要和我說?」頓了頓,補充強調道:「自首無罪。」

      「什麼意思?」

      「你有事瞞我。」

      「吾有嗎?」心一凜,仍是微笑答道:「汝問的,吾沒少回啊。」

      「那麼,我再問你一次,這些年來,你過得好嗎?」

      望著劍子嚴肅神色,雙眼如鷹,緊盯著自己不放,咬咬牙,凝眸回望。

      「吾過的很好,汝不必擔心。」

      「果然。」盯瞧半晌,忽地冷冷一笑,沉聲恨道:「你很厲害,騙了我許久。」

      「什麼?」蹙眉不解。

      「從小,每當你說謊的時候,你的眼珠總會不自覺地往右瞟,雖然動作很小,看上去也很自然,但是只要仔細觀察,還是可以看得出來。」

      「是嗎?那又如何?」哼了哼,不以為然。

      「我一直以為只有我知道,所以我很放心,因為我只要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說的是真話還是謊言。可惜我太過自信,才少算一個人。」

      「誰?」

      「你,疏樓龍宿。」目光如炬,指證道:「你早就發現自己說謊時的樣子,也清楚我曉得這個秘密,所以當年你說要成婚的時候,才能說得眼也不眨,演得極真。」

      謊言遭人拆穿,金眸無波,神情漠然,似是早有心理準備。

      「汝怎麼發現的?」

      「你可以對著鏡子練習上千次,矯正自己惡習,但你沒辦法克制你曾受過傷的手……這杯子沉嗎?龍宿。」

      「!」

      聞言一驚,杯子脫手滑落,被劍子撈在掌心裡,托著秤了秤。

      「這不是你特地請人做的杯子,這是我昨天在街上買的,它很普通,家家戶戶都有,它不重,就算是娃娃也拿得動,可是你卻要用雙手拿,手還會顫抖。你明明拿得手痠,卻不肯起身去擱下,因為你知道我在試探你,只要你用雙手放杯,我一定會問你,你若是編不出個理由,等於間接承認──你在騙我。」

      龍宿淡淡一笑,沒有反駁,好奇問道:「汝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

      「打從我在窗外看你哄孩子的時候就覺得奇怪。照道理說,一般人聽見孩子哭鬧,第一個想到的方法就是把孩子抱起來拍撫,這是最快的方法。但你不是,你用盡了一切方法,就是不肯抱他,那時我還在想,也許你是怕他弄髒你的手或衣服,但你又拉著袖子去替他擦汗擦口水,一點也不嫌髒,所以我才想,你不是不想抱他,而是不能。」

      頓了頓,像是忍受著極大痛楚,深吸口氣,接續下去。

      「後來,你端了薑湯給我喝,我拿到碗的時候,手是熱的,心卻是冷的。我沒想到,連這小小的碗都要改得如此輕,你的手……到底受了多重的傷,才會連最平常的碗和杯子都拿不動?」

      怪不得,怪不得要捨棄華麗衣衫,捨棄疏樓西風的一切,因為對他來說,那些只是累贅,留著,只會讓自己傷心,徒增痛苦,不如捨棄。

      面對指證歷歷,龍宿並沒有太多情緒,像是聽著別人的事一般。

      「吾沒有特意要瞞你,吾只是想,事情都過去了,再提也無益,而且,吾現在也過得很好,沒什麼好擔心的。」

      「是嗎?」哼了哼,訕道:「龍宿,你大概很久沒照過鏡子了。」

      「什麼意思?」摸摸臉,有些訝異道:「吾變老了嗎?」

      「是啊,你老了,老得像個油燈枯竭的老人。」惡聲惡氣地嫌棄著,撫上頰畔的手卻是極盡溫柔,指腹輕劃著眼窩,彷彿拭著無形的淚。「你性子倔,就算受了委屈也不肯哭,只會笑,笑得蒼涼,比哭還難看。你心裡有事,悶著不快樂,連帶著你身邊的人也不快樂,娃娃不快樂,才會這般哭個不停,就算你喜歡虐待自己好了,讓這麼小的孩子痛苦,你忍心嗎?」

      看著金眸垂斂黯然,仍是咬牙不語,不禁一陣心疼。

      「你從儒,我學道,我們本該是各自修習,沒有交集,你可知道為何師尊安排我們相識,還要我們日夜相處,形影不離?」不待龍宿答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表面上是希望道儒交好,互為助力,事實上,只是希望我們能有個說話的伴,有個知己,可以在開心的時候分享喜悅,失意的時候給予安慰,就算遇上再大的困難也不怕。」

      頓了頓,凝眸傾訴。

      「龍宿,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你的痛苦,我替你擔。」

      龍宿靜靜回望,沉默不語,半晌,唇掀了掀。

      「劍子,汝……」

      「嗯。」點點頭,微笑鼓勵道:「你說,我聽。」

      看著溫柔笑容,心裡一陣激盪,低吟躊躇片刻,抬起頭,燦爛一笑。

      「劍子,汝也老了,汝這碎唸功夫,比隔壁家的婆婆還厲害呢。」

      「……疏樓龍宿!」搞什麼,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告白,這傢伙卻……

      伸指輕壓眉間忿然,安撫憤憤怒意,搖頭正色道:「劍子,汝之心意,吾心領了,但這是吾惹出來的禍,沒理由要汝一同受苦。」

      「可是我想要。」拉著手,像個討糖的孩子般,糾纏不休。「就當我任性一回,說吧,說給我聽,我想聽。」

      「汝這『一回』是要替吾擔呢,還是只想聽吾說?」故意挑著語病,望著劍子橫眉豎眼地瞪著自己,側過頭,訕訕哂道:「劍子,其實汝來之前,就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否則,天底下哪有這麼剛好的事?

      「欸,就算我知道,也是別人說的,不是當事人,說的都不準。」扳正那人身子,惡霸般地逼迫。「我不要別人,我只要你,我只信你親口說的,好嗎?」

      睨了睨,哼道:「果然,劍子仙跡的任性,從來不只一回。」

      咧嘴一笑,「疏樓龍宿的心軟,向來也不只一次,不是嗎?」

      「汝啊……」

      瞪視許久,終是拗不過那人,無奈嘆口氣,話說從頭。



      那年,劍子離去,數日後,龍宿與穆仙鳳的婚禮如期舉行,過程一切順利,卻在拜堂之時,忽有數名刺客從天而降,持刀行刺,外頭同時響起廝殺聲,現場立時一片混亂。

      對於刺客行刺,龍宿早是心裡有底,近年儒門暗鬥不斷,有心人士暗中謀策以久,並與敗血異邪勾結,欲斬除自己這唯一現存的嗜血者。為清除這不定時炸彈,趁著大婚之際,引其上勾。為求逼真,龍宿親上豁然之境,逼走劍子仙跡,使預謀者相信時機成熟,舉兵造反。

      大婚當日,兩派人馬打得難捨難分,龍宿本應只需注意為首者即可,卻冷不防遭親信背叛,當他察覺對方持刀砍來之時,已是來不及,正想犧牲一手換得生機,卻被人一把推出,待站穩回眸時,只見袖中劍貫穿那人心窩,而那人手裡的刀齊柄沒入穆仙鳳腹中,龍宿大怒,儒門華威勢壓全場,龍騰怒潮往四面八方席捲而去,反叛者無一生存,為首者也橫死其中,禍事就此弭平。

      事後,龍宿尋來名醫為穆仙鳳診治,群醫束手無策,龍宿心有愧疚,遂用一身功力維持穆仙鳳生機,命是留了下來,卻只能拖命,無法阻止體力日漸衰退。

      龍宿曾問穆仙鳳,願不願成為嗜血者,成為嗜血者,可保母子均安,卻被穆仙鳳婉拒。

      「主人,仙鳳無心,不願獨活,孩子卻是無辜,求您,救救他。」

      於是,龍宿將功力融於血脈,集於雙腕,一天一刀,再將血混在藥裡,讓穆仙鳳服下,護住腹中孩子成長,直至十月成熟,呱呱落地。

      穆仙鳳終是熬不過,抱著新生娃娃,含笑而逝。

      處理完穆仙鳳後事,龍宿無心戀棧,將大權交於三監司,拖著一身病體,帶著娃娃遠離出走,隱姓埋名低調過日。

     

      「……之後,就是這樣了。」

      「嗯……就這樣?」

      龍宿說的平淡簡單,含糊不清,隱瞞很多事,怕他聽了傷心難過,憤怒生氣。

      是該生氣的。

      氣,氣他什麼都不告訴自己,苦痛自吞。

      更氣的是,自己當下居然沒有發覺,一騙騙了多年。

      若是他早在之前醒悟,察覺己心,或許可以看穿龍宿之局,暗中相助。

      但是他沒有。

      直到今日謊言拆穿,想起當日一切,那張喜帖上,有躊躇的筆跡;那塊餅裡,有淚水的鹹澀;百花釀裡,有他滿滿的情意;歌聲裡,有他們的心願。

      龍宿不是沒有告訴過他,只是那時他只顧著自己,聽不見那些話背後的含意,看不見那些東西隱藏的深情,以致錯過。

      撫著劍子眉間皺褶,像哄孩子一般安慰道:「劍子,都過去了。」

      「我知道,但我不甘心。」

      捉過皓腕放在掌心,腕上依然雪白無瑕,看不出任何傷口。

      為什麼他會忘記龍宿是嗜血者呢?

      嗜血者是一種奇異的族類,他們永遠保持華麗,隱去一切醜陋。

      龍宿是嗜血者,因此無論受了多麼重的傷,都不會留下傷痕。

      沒有傷痕,他就不會記得,記得在他拉著龍宿赴湯蹈火後,要回過頭去安慰他、探望他。

      他卻連一句道謝也沒有,就這麼放任龍宿在暗夜裡忍著傷痛入睡。

      而龍宿……就算心裡有怨,卻從來沒有真正恨過他。

      「對不起。」千言萬語,僅能化作一句,深深歉意。

      聞言挑眉,不悅地哂道:「為什麼要道歉?汝不欠吾什麼,一切是吾自己心甘情願,即使有怨,也是吾自找的,與汝何干?」

      「可是我……」

      「劍子,吾想要的,從來就不是汝的道歉與道謝,汝若是執意如此,倒像是吾自作多情,汝要是還在乎吾,便無須多言。」

      龍宿說得堅決,似要與他劃清界限,劍子暗恨,更下定決心緊咬不放。

      哼了哼,悻悻訕道:「你這麼說,是希望我良心不安,一輩子記得你?」

      「什麼?」

      「我還記得,你說過,你真正想要的,是住進我心裡。你不讓我彌補過錯,讓我良心不安,將你永遠掛在心上,這樣,你的心願就達成了。哎呀,不愧是前儒門龍首,心機真重,佩服佩服。」拱拱手,煞有其事地說著。

      「劍子仙跡!」

      面對劍子耍賴般的指控,龍宿除了無言,還是無言。

      這人,怎麼說不聽?

      推開溫暖懷抱,翻下身,用力將人擠到一旁,拉過被子蓋住自己,面壁不理。

      「吾累了,汝也快睡吧,明天一早,汝就離開。」

      伸手扶牆穩住差點被擠下床的身子,瞧那人賭氣般的寧可面對冰冷牆壁也不願看他、聽他說話,遂又死皮賴臉地擠過去,欺他沒了功力無法傷他,雙手無力無法掙脫,將人緊緊摟在懷中,和以前一樣,用自己的體溫與氣息包圍他,充作佔有的記號。

      「離開?去哪裡?」於耳邊輕吐熱氣,不意外地感到掙扎身軀一僵,而後安靜下來。

      「去哪裡都行,別再來了。汝可以去當汝的道門先天、武林棟樑,他們需要汝,而吾已退隱,又無功力,無法幫汝鏟奸除惡,也不願再染江湖事。總而言之,請汝不要再來打擾吾父子倆的生活就是。」

      話聽起來像趕他走,但聲音很悶,聽起來像是抱怨,埋怨他只記得江湖武林,而不記得疏樓龍宿。

      「龍宿,我們已經錯過這麼多年,為什麼不給彼此一個機會重來?」

      他問龍宿,龍宿卻無回應,等了許久,想他大概已經睡下,便也闔眼安歇。

      睡意朦朧中,耳畔傳來幽幽輕嘆。



      「……劍子,汝為什麼要回來?有時候,錯過就是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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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07.22 說.愛你 01~05 27F

    第2~4回的回文回覆──




    TO 纳兰明镜:

    我想~每個人心中的龍宿與劍子都是不同的
    對於每個劍龍故事的詮釋方式也有所不同
    多少都會加入自己的想法與看法
    讀者也是相同
    有時候剛好對上了,就會覺得「啊~就是這樣」
    對不上的時候...就默默按上一頁看下一篇吧(汗)

    用絕美的笑容說愛你~
    因為龍宿是真心喜歡劍子的
    是說出自己的心意,也希望劍子可以回應他
    但是劍子卻遲遲不回應,讓龍宿苦苦等待
    久而久之,就算再喜歡、再愛他,也不免生出股怨恨來
    但認真說起來,龍宿對劍子還是愛大於怨
    就算有恨,也不會真正去恨他,只是心裡有點不平,想抱怨罷了
    面對劍子的時候,仍是笑著說愛他,只是這個愛,夾雜著一點酸澀的怨恨就是了UUb

    謝謝您的觀文唷^^






    TO CHING1220:

    沒辦法~誰叫劍子一直忽視人家的心意呢= =
    龍宿一直告訴他,劍子卻一直不回應
    就算再怎麼喜歡,也不免會讓人生氣OR怨恨吧UU
    更何況,劍子對龍宿不是不喜歡,
    他明明也喜歡龍宿,卻小氣的不想告訴龍宿
    讓龍宿自己在那裡等待、猜測
    直到龍宿不想等的時候才來後悔
    這只能罵他和活該了UUb

    不過,兩個相愛的人就這樣分離...那是不可能的
    有了這次的教訓,之後見面的時候,劍子想必或好好把握機會的~

    謝謝您的觀文唷^^





    TO beibeipet:

    乖~不要難過~~
    這是給劍子的一點教訓~~
    誰叫他一直不回應龍宿,又一直要求龍宿做東做西
    讓龍宿這樣漫無目的的等著他
    不刺激一下劍子是不會醒悟的啦= =
    這樣給他刺激下去,劍子就會開始緊張了
    雖然現在只能暫時放手,自己去冷靜&療傷
    但是只要還有一點希望,這次劍子絕對會好好抓緊龍宿的^^
    有孩子又怎麼樣呢~
    反正劍子心裡愛的也只有那隻龍啊
    其他閒雜人等他不會放在眼裡的(笑)
    放寬心繼續看下去吧^^

    謝謝您的觀文唷^^






    TO 隐陌阡:

    >>啥米?龙宿和仙凤的孩子?!这这这,这是怎么发生的???龙宿这不是真的吧~~~
    劍:我也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
      為什麼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居然跑一個孩子出來?而且還不是我的...(龍:閉嘴=///=+)

    咳~還不都是某老道常常自己跑出去玩,放美人一個人在家孤單寂寞~
    就算明白的講了心意,劍子依然顧我,讓龍宿著急擔心
    雖然劍子心裡在意龍宿,龍宿也知道,但是不適時表示一下,總是會讓對方感到不安
    何況劍子交友滿天下,誰出了事,劍子二話不說就去幫忙,也不管龍宿願不願意就拖他下水
    劍子這種博愛精神,看在龍宿眼裡,總不免會吃味+埋怨
    若真的和劍子吵這個,劍子大概也不會放在心上,只會取笑他愛吃醋吧
    在這種情況下,也不給一點大刺激,劍子是不會醒悟的
    只有這樣,劍子才回正視自己內心、正視龍宿對他與他對龍宿的感情
    只是~有時候錯過真的就會錯過了,並不是及時醒悟、亡羊補牢就可以解決的
    總而言之,珍惜身邊所有,不要等到無可挽回再來後悔,這才是王道UU

    放心~既然劍子都醒悟了,就算龍宿真的要娶媳婦,劍子會讓龍宿真的娶嗎~~~當然是不可能~~~
    (不過這裡的故事不是這樣演的XDDDDDD)
    別忘了他可是劍子,肚子裡一堆墨水
    就算現在分手了,只要劍子有心,還是會千方百計追回龍宿的心的
    更何況,龍宿的心根本就.....(笑)

    所以囉~不要擔心~這絕對是HAPPY ENDING的啦^^



    謝謝您的觀文唷^^






    TO 冰封嵐沙:

    呵~這是虐劍子沒錯啊~~
    因為他平常吃太好容易遭嫉,所以適時讓大家罵一下才不會遭天譴(誤)
    (劍:不用麻煩了~謝謝= =+)

    其實不管是虐哪一個,另一個都會受到影響,因為我們都相信,他們是相愛的
    既然是相愛的人,一個人受苦,另一個肯定也不好受
    在龍宿提出分手(要和別人結婚)的同時
    劍子的心慌與心碎,看在龍宿眼裡,除了感到安慰(證明對方很在乎自己),心裡也是不忍心而一陣發疼吧UU
    但是誰叫劍子遲遲不回應,讓龍宿等了又等,等了又等
    最後忍不住找了機會來「修理」他,才逼得劍子承認+傾訴真心
    龍宿聽了雖然心裡會高興,但對於劍子這樣非要逼到絕境才肯吐實的個性,大概也很無奈+生氣吧
    所以就算聽在耳裡,也得到回應了,仍然繼續「演」下去,
    讓劍子痛久一點,看劍子以後還敢不敢讓他等~哼=V=

    結局是HAPPY ENDING沒錯唷~
    若是真的BAD ENDING,我一開頭就會說了啦^^b

    謝謝您的觀文唷^^





    TO ruka660101:

    >仙鳳的小孩是言歆的吧.
    >還是仙鳳跟本沒懷孕.
    >這只是龍宿結婚的藉口呢.
    這個嘛~不管猜對或猜錯,現在都不會公布正確答案的唷(毆)
    這是龍宿痛打(?)劍子的武器
    也是劍子報復(?)龍宿的武器
    最後一集會說明的^^~~~

    龍宿很喜歡劍子,這點大家都知道
    喜歡到了抓著了機會,就趁勢傾訴心意
    雖然聽起來很像玩遊戲、打鬧說笑
    但在那一句句的「吾愛汝」、「吾喜歡汝」中,卻飽含著滿滿的情意
    劍子不是不知道,只是一來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二來他還有所顧忌
    從小時候的相處情形看來,
    劍子習慣於凌駕在龍宿之上,喜歡掌控一切,
    雖然他也喜歡龍宿,但對於龍宿這樣有些脫軌的示愛告白,劍子一時找不到平衡點,所以用滿臉黑線回應他XD
    之後,他接受了龍宿的示愛告白,也喜歡聽他在自己耳邊說「吾喜歡汝」、「吾愛汝」
    由於龍宿愛惡分明的個性,劍子知道自己是特別的,那樣的情話與小動作專屬於他,不會更改
    所以他將龍宿的「喜歡」與「愛」當做一種習慣,很霸道的去佔有,但不回應
    因為他認為「那就是他的」,不用回應,所以不回應

    龍宿懂劍子,也瞭解劍子
    但是瞭解和期盼是不同的
    再怎麼相愛、怎麼喜愛,總是希望對方也能親口告訴自己他的感受
    希望對方能夠真心地開口對自己說「我喜歡你」、「我愛你」
    雖然這些話很通俗,也有一點矯情
    但是在情人耳裡,卻是一種魔咒
    簡單的幾個字,就像給顆糖果一樣,可以讓對方笑逐顏開,開心得宛如沉浸蜜糖裡
    可惜劍子不懂,他以為龍宿瞭解他,是故不再多做任何事去讓龍宿開心
    他不但吝於給予,還強迫似地想從龍宿身上獲得更多
    對於劍子如此對待他,龍宿不是不怨,只是因為愛仍然多過於怨,所以即使有恨,也不會真的去向劍子說
    只是偶爾在談話中抱怨、揶揄、諷刺,找機會酸他、虧他
    而這些又正好是他們的相處模式,劍子自然就不會想這麼多,只當作和平常一樣

    直到龍宿(大概是氣不過),用結婚一事來打醒劍子
    劍子才終於清醒過來,明白以往他那些「習慣」,對龍宿來說是種傷害
    而後正視自己的內心與情意,想對龍宿懺悔與傾訴愛意
    只是,若是這麼容易就原諒劍子,龍宿這麼久以來所受的委屈,又該向誰索討賠償呢?
    自然是將劍子的後悔心慌看在眼裡,將劍子傾訴的愛意放在心裡,然後....呵~

    不管是雞蛋鴨蛋還是皮蛋鐵蛋~~通通都不要丟啦~
    拿來吃不是更好嗎~~^_<
    不要浪費啊~~~

    放心~
    它是喜劇結局喔~(雖然拗的有點大就是XD)
    不過他們最後還是會在一起的啦~~^^
    不要太擔心唷~~~

    謝謝您的觀文喔^^






    TO 狡董ㄟ:

    除了聖人之外,大概沒人做得到不求回報的愛吧UUb
    在愛情裡面是沒有聖人存在的~~~(聖人都作古啦~)
    再怎麼喜歡、喜愛對方,若是對方一直無回應,久了也是會累,心裡不免有怨
    就算先天如龍宿,喜歡劍子的心如長江黃河濤濤不絕(喂)
    但劍子遲遲不給回應,讓龍宿乾著急,苦苦等待
    久而久之,也是會心裡有怨,咬牙恨劍子的
    但是因為愛大於恨,所以就算有恨,也不會真正去恨
    只好在談話和一些事情上找碴、諷刺、調侃,找機會損他虧他,來發洩一下心中不滿
    可是很不巧的是,他們平常就這樣打閙吵嘴吵慣了
    就算龍宿把心裡的不滿說出來了,劍子也只會敷衍地安慰一下,然後裝作沒事一樣
    劍子不是不懂龍宿心思,只是劍子心思沒有龍宿細密,神經線也比較大條跟水管差不多
    所以他不是很在意這方面,覺得他們心裡是互相喜歡的就好,至於說出來或做什麼來表示就不必了~
    雖然龍宿也知道劍子個性,但還是希望能夠聽到劍子的回應與表示(天底下有哪對情人從頭到尾都不說不做然後感情非常好的?)
    可惜事與願違,等了百年還是等不到一句真心話,
    龍宿終於按捺不住,這才丟了一張炸彈去炸劍子,讓他清醒過來(還真清醒XD)
    還好劍子最後終於肯吐露心思,表明愛意,若是這樣劍子還不醒悟,這段感情也就不用再繼續下去了= =
    看著劍子痛苦萬分又頹廢喪氣的樣子,龍宿在心疼之餘,心裡應該也在竊笑吧~~終於出了口惡氣XDD

    劍子相信龍宿會等他的理由,來自於他的自信與他們的相知
    龍宿愛惡非明,對喜歡的人會特別好,對不喜歡的就很青菜XD
    劍子剛好在他喜歡的範圍裡,他們相處了這麼久,龍宿對他好到沒話說,只要劍子一張口,龍宿沒有不答應的= =
    劍子大概就是知道龍宿這樣,才把龍宿吃的死死的
    料定了龍宿心裡只喜歡他一個,不會輕易變心,才會囂張的愛來就來,不想來就不來
    這樣算起來,會造成劍子地痞惡霸般的個性,龍宿也是要負部分責任的UUb

    是啊~看我多有良心~硬拗把它拗回來了= =
    只不過附帶一點「小禮物」就是了(毆)

    謝謝狡董ㄟ百忙之中的觀文&回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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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10-07-26 03:01 | 8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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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07.22 說.愛你 01~05 27F

    第5回的回覆:



    TO 龙鳞黄泉:

    >>看完之后心里酸酸的,却又好似卸去了一些重担想舒服的叹一口气
    心酸是因為心疼龍宿所受的委屈,鬆口氣是因為他們終於又相見了吧?^^
    其實一開始龍宿只不過是想氣氣劍子而已
    因為劍子的不坦白與吝於回應讓龍宿心裡有些不安,
    怕自己也像他那些所謂的朋友一樣,只是他生命中的普通過客
    所以趁著機會來嚇嚇劍子,看能不能逼出他的真心
    如他所願,劍子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坦承了他的情意
    但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誰知偏偏就在平定叛變時出了意外,導致仙鳳重傷,造成龍宿不得不離開劍子的原因
    幸好劍子尋了過來,經過前回的痛徹心扉整個人清醒過來
    心思細密地發現了龍宿的秘密,否則照龍宿好面子又倔強的脾氣,只願自己吃苦不願告訴他人,又要受多少苦UU

    喜愛與怨恨是相對的,有多少愛,就會有多少恨
    劍子多年不敢回頭,藉由跑遍大江南北去忘記龍宿
    但多年以後,他仍然忘不了龍宿,心裡一直有他,而且比他自己想像的還要深厚
    既然忘不掉,為什麼又要苦苦執著於忘記呢?
    就算他們分手了,兩人還是好友,他還是可以繼續待在龍宿身邊,以一個好友的身份接近他
    只是他沒想到,事實與他所想相差甚遠,全然不是當初他離開時龍宿所說的那麼回事
    得知消息的時候,想必劍子心痛的程度不比當年龍宿親口對他提分手,也許還更深更多
    所以不管龍宿會用什麼方式拒絕他,劍子都打算死皮賴臉留下來,好好照顧龍宿
    不過,本來應該是以好友身份相伴,但因為龍宿騙他,所以讓他又有了機會可以說出那句話(在不困擾龍宿的前提下)
    接下來,用那三個字做為契機,真正的幸福即將到來^^

    謝謝龙鳞黄泉的觀文唷^^







    TO 蚌殼精行大雨(喂):

    是怎樣啦~~~
    都活得好好又在一起了你還有什麼不滿嗎嗎嗎嗎嗎嗎嗎嗎~~~(毆)
    我覺得這樣比之前在踏雪裡面輕很多耶@@~~
    (這樣你都噴淚了,借問你看踏雪的時候是要拿臉盆來接嗎XDD)
    踏雪劍子還是完全失憶,龍宿掰咖(喂),根本就不知道還有沒有未來
    至少這裡的劍子還記得龍宿,而且從來沒有忘過,還越分離越思念(龍宿也是一樣)
    思念到就算龍宿真的和仙鳳在一起了,他也願意心裡淌血回去見他,想陪在他身邊
    更何況現在這個樣子,劍子好不容易失而復得,加上龍宿受傷又帶一個孩子,
    劍子更有理由留下來白吃白喝(X)照顧龍宿了啦~~~~
    齁我這麼用心良苦居然還說我壞心~~~好人真是難做Q^Q
    蚌殼精快吐珍珠出來就原諒你(伸)

    放心~你說的那些雜七雜八的事
    以前龍宿沒有做過(有仙鳳和好心的大娘幫忙)
    之後當然都是劍子一手包辦(除了家事、照顧小孩,絕對也會順便照顧孩子他爹的^_<)
    然候娃娃的爹被陌生大叔搶走了,當然也會阻礙他「辦事」(咳)
    總之龍宿的幸福在於劍子,劍子的性福...幸福也在於龍宿(劍:科科~)
    兩個人在一起就是幸福,既然這樣,又怎麼會將到手的幸福給放開呢?
    自然是在~一~起~啦~~~~~~~

    謝謝行大雨(麥擱落雨了~要淹水啦= =)的觀文啦~~~







    TO ruka660101:

    哎呀呀~~
    您的回文真是一針見血~~~
    馬上就被發現娃娃的企圖(笑)
    小孩子是很敏感的,
    劍子在窗外一直看著龍宿的背影蠢蠢欲動(只是心疼的想衝進來抱抱他安慰他而已~不要多想唷^_<)
    加上龍宿全心全意只看娃娃一人,又唱他們的定情歌給他聽
    劍子在心疼之餘,應該也吃了不少娃娃的乾醋吧(笑)
    娃娃應該感覺到殺氣(?)在屋外飄
    若是他能說話,大概會拉著龍宿的袖子說「爹~外面有好可怕的阿飄~~><」吧XD
    這樣龍宿大概會先翻桌把劍子打個半死再來感人的重逢吧...(汗)
    但是娃娃也知道龍宿現在連自保都有問題
    加上敵方(劍子)等級太高,不是他們可以抵抗得了的XD
    所以還是先乖乖聽話,先安靜再說XDD

    嗯~我想佛劍也是被瞞在鼓裡的那個
    照佛劍的個性,朋友有難不會不出手
    若不是龍宿事先和他套好要騙劍子(但怕佛劍太耿直,一下就被劍子套出來XDD)
    就是這件事從頭到尾都瞞得死死的(放出去的風聲當然也就是做假的了)
    所以不能怪佛劍沒有通風報信(喂)
    而且搞不好被佛劍知道他被瞞在鼓裡,還會跑來秋後算帳咧
    龍宿才不會傻到讓佛劍專程來教訓他...他的情況再坐一次佛牒會死人的(汗)

    總之,龍宿就是故意不讓劍子知道就是了~~
    (一開始是騙他想套真心話,後來是受了傷不想連累劍子)

    是的~
    雖然這些日子以來,龍宿失去了昔日的光彩
    但是隨著劍子回歸,相信很快就能恢復光彩
    因為龍宿身上最亮眼的光芒不是珍珠光,而是臉上的笑靨^^

    謝謝ruka660101的觀文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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