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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嵐
登上九重高塔 併肩看 慈光永晝
剑龙夫妻推进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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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夏記事1~8,55F (07.03.27)<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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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夏記事(壹)


  盛夏午後,半空飄來幾許棉絮,輕柔地為烈日驕陽覆上薄紗,掩去太過熱情的探視,大地頓時消去炙熱暑氣,得以喘息。

  有道是,夏日炎炎正好眠。

  輕風送爽,傳來陣陣薰香,微涼清新沁人心脾,散去滿室悶氣,餘下好眠氛團,馨氣淡飄,如浪濤般漸次高漲,愈湧愈烈,催人夢周旦。

  疏樓大門邊,褐衣青年拄著掃把靜默而立,望著樹梢活潑好動的雀兒,正不畏燄陽地喧鬧玩耍,耳邊傳來此起彼落的鳥啼蟬鳴,一派悠靜閒適,默言歆忍不住打了個呵欠,淚水糢糊了視線,才要揚手揩去,豈料一張俊秀臉龐赫然出現,在眼前放大數倍,嚇的默言歆退了幾步,傻愣地看著面前之人。

  「午安。」站直身子,雙眼帶笑打招呼。

  「午、午安...劍子先生,好久不見。」人嚇人,嚇死人啊...

  白衣道者微笑,伸手拍拍青年肩頭。「這樣舒服好眠的天氣,也真難為你了,想睡的話就去睡,別站著就睡著了,危險啊。」

  青年搖搖頭,示意自己不累。

  「呵,別怕你家主子會怪罪,有我在呢,他自己也應該好不到哪裡去,八成早就棄械投降躺平去了。你也不用強撐守門,反正這時候沒人會出門訪客的。」

  「可是你不就是專挑這種時間來嗎?」小小聲的嘀咕。

  挑眉,側耳靠近。「什麼?」

  連忙搖首否認。「沒、沒事...主人在房裡,先生請。」

  微點頭,道者自逕走向內院,路經涼亭,桌上竟無平日擺設的茶具糕點,也無筆墨棋盤,更沒有主人最愛的白玉琴,收拾的十分整齊乾淨,似是無人來過,想是那人嫌陽光太過炙熱難耐,怕曬傷一身如雪白膚,自是不肯踏出房門一步了。

  思及此,人已行至精雅臥房前,也不敲門,伸手一堆,不請自入。環顧四周,不見預期中舒眠午睡的紫色身影,卻見一抹絳紅坐在桌前,柔荑覆在幾件衣裳上,手裡還抓握著衣角,眼簾低垂,嬌俏螓首頻頻點頭,好些次差點撞上桌面,瞧得道者心驚膽跳,趕忙上前將人喚醒。

  「...嗯?...啊!劍子先生!什麼時候來的?對不起,我...」

  「想睡就去睡,旁邊不是有床嗎?別這樣打盹,小心撞傷沒人賠。」推著小侍女往床榻而行,再問道:「對了,怎麼只有妳在?龍宿呢?」

  穆仙鳳一面揉揉雙眼,拍拍粉頰,讓自己輕醒些,一邊回答:「主人在書房裡批公文,也該上茶點了,先生不介意的話就一塊享用吧。」

  說罷,率先步出臥室,走向廚房,身後道者跟著,不可置信的睜眼瞪視。

  「喔?批公文?」聞言頓時眼一亮,笑道:「這就奇了,往日不是能閃則閃,能避則避,怎麼今個兒乖乖在家批閱公文?這天是要下紅雨,還是明日太陽打西邊出來?」

  小侍女抿嘴笑答:「先生哪的話,別看主人平時不管事,有事時,主人還是很盡則的。前些日子江城來信,說是城中繁花盛開,最適賞景論文之際,欲邀龍首南下與之共遊,讓學子們請益解惑,順勢巡察當地儒生情況,只是主人嫌天氣熱,不願動身前去應邀,便派了三監司去,但監司們不在職守,公文逐日增累,又不能不管,主人只好取回自己審閱了。」

  「哈,我想他大概現在是一邊唸唸有詞,一邊拿筆亂畫,儒生們的耳根子可能不得清靜了。」

  兩人談笑間已行至書房,劍子仙跡接過餐盤,要小侍女去休憩,坳不過道者,穆仙鳳微一福身便告退離開,自逕找沁涼處歇息去了。

  道者推門進入,舉目望去,那抹紫影好端端的坐在案前,埋頭苦讀,毫無察覺來人是誰,劍子仙跡躡手躡腳走近探視,即便聽見「這種事也要報告?真是吃飽太閒!」、「寫這什麼鬼東西!成語是這樣用的嗎?」等抱怨言詞,手裡朱筆更是不住揮毫,直接一撇劃去,附送『重寫』兩字,再將其丟置一旁,然後再取過另一本,再重覆方才動作。

  道者憋著笑,送上一杯涼茶,儒者不理,便遞至唇前,那人倒是張口喝下,也不回頭瞧視,兀自繼續忙碌,劍子仙跡將茶點弄的細碎,恰好一口大小,舉箸夾至檀口,亦是無意識的張嘴吃下,一來一往,給什麼就吃什麼,從不過問,更是連看也不看一眼,似是十分信任那人。

  劍子仙跡瞧得有趣,心生一計,偷偷在茶點上沾了糖呈去,仔細觀察,那人只是微微蹙眉,嚼了很久才吞下,雖然覺得不好吃,但因忙不過來而不計較。

  試了幾次皆是如此,道者死命摀嘴偷笑,不發出半點聲響,努力平息激動情緒,取過筷子,從懷中拿出一只小囊,從中夾了一顆綠色小豆包在茶點裡,一樣遞給儒者食用,自己再躲至柱簾後偷看,只見儒者臉色突然發青,鼓著腮幫子左顧右盼,找不到應該存在的人,忽地衝出書房,遠方傳來吐水漱口聲,好半晌才氣呼呼的回來。

  「劍子仙跡!給吾滾出來!」手提紫龍劍,怒不可遏地對空室大吼。

  但,回應他的是一片寂靜無聲,連個呼吸聲也沒有。

  「不用躲了,仙鳳都招了,限汝三秒鐘滾出來!一、二....」

  「三」還沒數完,一團白芒乍現,疏樓龍宿怔愣瞪著說不出半句話,只因那團雪球真的是自己滾出來的。

  「啊哈哈哈....嘎!」狂笑不止,停在某人一劍劈下,急忙使出最速防身術。「嚇!空手奪白刃!」

  「哼,看招!」冷不防左側一個反手,舉起劍鞘就砸過去。

  「痛!痛痛痛....會痛啦!」再滾個幾圈,逃離暴走之人身旁。「你好奸詐,竟然用二刀流。」

  「哼哼,這叫因材施教,滾開,不要來煩吾!」一腳將黏在桌邊摀頭喊痛的道者踢開,又坐回位子繼續執筆批閱公文。

  「是『因人施暴』吧...下手真狠...」

  一手揉頭一手搓腿,齜牙裂嘴的踱至儒者身旁,硬是擠個空位坐下,將頭靠在那人肩膀上,看著桌上攤開的文件字項,順口朗讀。

  「某月某日,阮儒修趁廚娘不備之時,偷喝酒三升,請定裁懲治。某月某日,花監司與魚監司為注釋《楚辭》其中幾篇字意,一言不和大打出手,傷及無辜路過學子,請定裁懲治。某月某日....喂,這是日記本還是帳本啊?還是裡面寫的是暗號,你解釋一下這人在寫什麼,我怎麼有看沒有懂?」

  橫了一眼道者,以為在說風涼話,不甚理會。

  「說嘛,難道是機密要件?別這麼小氣,好歹透露一點訣竅給我吧!」

  當作沒聽見沒聽見沒聽見,心靜自然涼自然涼自然涼....

  「龍宿小氣鬼小氣鬼小氣鬼....」

  「.....」

  手放耳旁,再靠近些。「什麼?你講大聲一點我聽不到。」

  修長指尖揪擰耳朵,湊至口邊大吼:「誰解得出來吾頭跺下來給他當毬踢啦!」

  「要死了,叫這麼大聲幹嘛!」摀著發疼的耳朵,抱著轟隆作響的頭,身子一斜,拉開幾許距離,哀怨的瞧望兇手。

  「就叫汝不要來吵了,活該!」沒好氣的瞪視,拿著奏冊拍打推擠著身旁之人。「走開點,汝坐在這裡會妨礙吾辦公,看汝要回家還是去別的地方等,不然叫鳳兒陪汝下棋消磨時間,等吾事情處理完再去找汝。」

  不可置信地指著儒者鼻尖大叫:「哎呀,你居然趕我走?我有沒有聽錯!」

  「沒有。」簡明扼要。

  「沒得商量?」

  「沒有!」加強版的簡明扼要。

  「我...」

  「劍子,」螓首微偏,美目亮如寒星,瞳似火,直盯著俊秀臉孔,勾起薄巧紅唇,輕啟檀口,接續未完話語。「再讓吾聽見任何一個字從汝嘴裡出來,龍宿發誓豁然之境馬上、立即、現下就會收到一件包裹,還不必人簽收,如何?」

  意思就是...再多話就會被人打包丟回自家,埋在某個角落裡,等著發芽生蜘蛛絲。

  點點頭,當下閉嘴安靜坐在一旁,拿起其他書冊觀看。

  唉...無聊啊.....


※ ※ ※ ※ ※ ※ ※ ※ ※ ※


  幾個時辰過去,日漸偏西,窗外藍天已悄悄轉為嫣紅,倦鳥歸巢,烏啼蟲鳴,就連池邊水蛙也開始唱起歌,提醒人們今日終了,該是休憩時刻。

  「終於看完了。」閉上痠澀不堪的雙眼,往椅背一靠,揉揉太陽穴,伸直發痠手臂,扭扭頸項腰骨,只覺脫離苦海,重獲新生。

  「終於結束了,真是辛苦,幫你揉揉吧。」看儒者想要攤平,卻不住全身扭動,劍子仙跡好心的將其扶持坐立,雙手搭肩,輕柔的推拿按摩起來。

  「好...謝謝...」疲憊不堪地闔眼享受著後方傳來適中力道,每一下皆恰如其分,正中目標,讓疏樓龍宿自然放鬆,把思緒放空,意識飄浮,彷彿沉浸在海洋裡。

  不知過了多久,疏樓龍宿只覺身上越發熾熱,黏膩難受,偏又有些涼意襲來,散去高熱,令人舒坦不少,卻也像是搔不到癢一般,讓人心癢難耐,不自覺加重呼吸,須臾,竟有些氣喘噓噓,忍不住勉強羽睫微啟,睜眼瞇視,但見衣襟半敞,一隻手在胸前滑動,另一隻手橫在腰間,有向下移動之勢。

  「嗯?」抓住欲越過腹間之手,糢糊不清問道:「做什麼?」

  「散熱。」回答的也很含混,聲音同樣是黏膩黯啞。

  「喔...啥?」突然驚醒,一把撥開身上揩油的毛毛手與毛毛腳,回身抓緊衣襟,喝道:「汝、汝做什麼?」

  「幫你散熱啊,這麼熱的天氣,怕你中暑悶壞了。」眨眼回視,一副無辜樣。

  「免了,多謝好意。」這麼嚇都給嚇出一身冷汗,暑氣早就全跑光了,哪會熱!

  「是喔。」敷衍的應著。「那就算是我幫你按摩的報酬吧。」

  伸手要抱,卻被躲了去,儒者瞪視駁斥:「這不算!吾沒開口要求,是汝自己...」

  「喔,是怪我多事囉?」嘿嘿冷笑,一雙墨瞳閃過光芒,如鷹盯上獵物般銳利,儒者被瞧的心底發毛,趕忙往旁移身,卻已來不及。

  「不、不行!三監司今日即將歸來,等會兒就會到達疏樓,吾還得見他們...汝不可以...放手啦!」

  閃了這邊躲不了那廂,急得疏樓龍宿彷若熱鍋上的螞蟻,逼出一身薄汗來,精巧五官皺成一團,又怒又慌。

  劍子仙跡瞧著有趣,停手說道:「跟你鬧著玩的,別急。」

  懷疑的盯視不放,道者聳聳肩,自逕抓過人,替他扣上衣襟盤扣,擦去額頭汗水,瞧的儒者呆若木雞,啞口無言,任憑劍子仙跡替他整頓衣衫。

  「看吧,這樣不就好了。」

  「...謝謝...」小小聲的道謝。

  「別急著謝。我問你,他們哪時要來?」

  偏著頭看看天色,數了數手指,答道:「嗯...照推算,大概再一、兩個時辰吧?問這幹嘛?」

  「那就是有時間了。」滿意的下結論,揚起一抹笑:「那就繼續吧。」

  杏眼圓瞪,驚呼大叫:「什麼!」

  尚來不及逃開,道者一把扣住纖弱腰身,將其緊貼自己,不許有半分離開機會,俯首含住小巧耳珠,以靈舌逗弄嬉戲,忽又轉移陣地,啃噬輕咬細白頸項,在下顎粉頰間遊走。

  「汝不行...吾還要...哈啊...不...不行...」單薄胸膛不斷快速起伏,漾紅著俏臉,急切喘息試圖阻止。

  「嘖,若非提前知道來龍去脈,否則你這話還真是令人極度亢奮,不知何時這句話的後半段才會再從你嘴裡說出。」見儒者投來殺人眼神,噙笑續道:「是,我知道,不會弄亂你的衣服頭髮,等會有客人不是?」

  「汝、汝明知...故犯...嗯...啊啊...啊!」

  倏地尖叫一聲,表情滿是驚慌訝異,又羞赧憤怒,抬手推著道者胸口,卻力不從心,只能抓住白色衣襟,低喘不已,忍不住扭動身子,像要甩去躁熱一般,卻讓自己更陷入道者手中,更加火熱難熬。

  「我可是遵照辦理,上半身完全不動,保持的十分整齊,但下半身我就不保證了,反正你是龍首比較大,坐著擺架子就行了,桌子以下的部份有桌巾可擋,應該沒人膽子大到來翻桌掀布巾,所以你沒理由拒絕喔。」

  當儒者注意力集中在頸顎間時,狼手早已神不知鬼不覺伸入衣袍下擺中,隨意佔據討伐,搶攻頂峰目的,殺他個錯手不及,等到發現之際,已錯失良機,只有被任憑處置的份。

  「胡、胡扯...誰允許汝這、這麼做...哈啊...放..快放手...」

  「不放,沒得商量。」就當是方才的報復好了。

  惡意加重手勁,快速套弄著掌中嫩芽,偶爾指尖描劃鈴口,如羽輕捋,不經意掃過,皆使懷中之人搖首顫抖,一頭淡紫髮絲隨之晃動,彷彿三千飛瀑,貝齒緊咬櫻唇,雖是極為壓抑,但難以完全封鎖,不時溢出柔媚吟聲,似怨還嘆,一雙金眸泛著水霧,又恨又嗔。

  「嗯啊啊...啊啊...不...不...哈啊啊...啊...」

  臉龐上水滴不住滑落,分不清是汗或是淚,浸濕道者胸前白袍,猛地身子一僵,弓起背脊,丹蔻緊抓握拳,眼前倏忽白光乍現,腦中轟然炸響,鬧哄哄卻又靜的聽不見任何聲音,時間彷彿停止不動,好半晌才記得要呼吸,纖軀軟倒在道者臂彎裡,發不出隻字片語,只得大口喘息,。

  「呼...呼...不...不要...住手...住手啊...」

  還來不及平息紊亂氣息,另一波浪濤又襲來,像要將他淹沒滅頂才甘心。

  「你總是說不,沒別的詞可用了嗎?中國字這麼多,換個字眼來聽聽...不然單一字感嘆詞也是可以的,我接受。」嬉皮笑臉的回嘴,似乎樂在其中。

  「劍...汝、汝...嗯啊啊...汝這混帳...哈啊....」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這可惡之人身上早就不知幾百個洞窟了。

  「嗯嗯,扣掉『汝這混帳』就很完美了,但是這樣不行喔,當人家儒首就該以身作則,怎可出口成『髒』,該罰,該罰。」

  說罷,原先在外輕壓緩動的手指,驟然陷入尚未綻開的花蕾,惹的身子主人狂顫不已,抽氣摒息,櫻唇微啟,卻發不出聲響,張大著琥珀色的眼眸,含恨帶怨瞅著道者不放,細眉緊蹙,似是隱忍些什麼。

  劍子仙跡直視絕麗容顏,像要被引了進去,徹手改捧精緻臉龐,低首含住兩瓣紅豔,細細吻咬品嚐,靈舌探入軟顎,掃過兩排皓白貝齒,轉與丁香糾纏,像要掏盡空氣般汲取,小口盛不住甘美,甜蜜汁液溢出,染滿厚實大手。

  長吻過後,四瓣分離,兩人彼此倚靠,不住喘息吐氣,雙目盯著對方,一個要逃,一個要捉,氣氛頓時緊張萬分,劍拔弩張之勢,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門外忽傳一聲:「主人,花監司來訪,有要事相稟。」

  聞言,兩人瞬間回神,疏樓龍宿眼明手快,一把將道者推下椅,取過手巾拭去層層汗水,略修整儀容,出聲傳喚。

  「帶他進來吧。」

  「是。」應一聲,小侍女踏著緩步,徐徐而去。

  「喂!你心真狠,這是你今天第二次推我。」嘀咕抱怨著。

  「閉嘴,看汝要滾出去鬼吼鬼叫,還是閉上嘴安靜躲在桌下,總之不要讓吾與花伴月談話時看見汝的身影。」厲聲威脅道。

  「為什麼我要...」躲桌底?真不公平!

  來不及討價還價,腳步聲已逐漸逼進,隨著敲門聲起,儒者不管道者還在叨唸不停,一腳將人推入桌底,確認桌巾夠長擋的住,又想想不妥,隔空彈指將繞柱紗幔降下,才鬆口氣取杯飲茶。

  「禮監司花伴月見過龍首...咦?」

  甫一進門,見到的不是久違的豔麗冷顏,而是飄搖擺蕩的薄紗幔帳,以往來訪也從不見隔簾待客,怎麼今個兒多了這屏風?

  「禮監司,方從遠處歸來,辛苦汝了。」

  依然是有禮卻生疏的冰寒語氣,與平日無異,也許是自己多心,龍首素來喜好鮮事,或許這擺設只是其中之一,應是自己多想了。

  禮監司恭謹回應道:「不,這是屬下職責所在,能代理龍首出席遊花會,花伴月等人自是榮幸之至,何來辛苦,謝龍首關心。」

  「嗯,那...呃!」欲言又止,話哽在喉間不出,硬生生又嚥回肚裡,消失無蹤。

  「龍首?」見上位之人突然噤聲不響,螓首微揚,矇矓中金色雙眸注視前方,卻又不像在看自己,忽又低偏頭去,不知在做些什麼,仔細傾聽,似乎...在喘息?

  「龍首,請問...」出言再喚,但看那人突然轉頭過來,雖是隔著紗帳,卻覺得此時不同往日,微微嗅出些許異樣,可又觀不出個所以然,只得默言等待。

  當禮監司小心翼翼觀察時,熟料疏樓龍宿正緊繃著身子與臉孔,僵直坐在椅上,不敢輕舉妄動,只因藏身桌下的那人心有不甘,趁椅上之人專心應答之際,悄悄撩起那人身下衣擺,將細長勻稱的雙腿架在自己肩上,知道上頭之人不會有所行動,膽子也就更大,撫上滑嫩內側,恣意妄為舔咬吻噬,烙下青紅點點,痲癢難耐,有意無意的輕觸敏感玉芽,鼻息吐氣間,烘熱氣息使之顫零零的抖動,滴出幾許晶瑩。

  儒者只覺一股熱流在腹間竄動,卻無法解除消弭,如此躁熱難受,若非眼角瞟至面前還站了一個人,逼自己強力克制,好幾次差點就要吟哦出聲,叫他給丟光臉皮子,氣的疏樓龍宿欲抬腿踢開桌下之人,卻因下身被人制住無法動彈,只得勉力維持表面冷漠,隨口敷衍幾句,想把人打發走,好跟底下那人算帳。

  「禮監司,有事奏來,無事...就回去吧。」

  「花伴月有事要奏,但...龍首似乎身體不適?須傳喚太醫師來探視嗎?」才說了幾個字就喘不過氣,聲音也顫抖不穩,是受了涼招風邪嗎?

  「不...不用,說吧,吾在聽。」

  表面雖是這麼說,但其實神志已經有些不清。打從桌下之人改將脆弱含入,那溫熱柔軟的著附感激的他瀕臨瘋狂,加上牙舌指掌輪番替陣,帶來如電流一般的痲癢感,震撼著他的意識,十指丹蔻緊握掐入掌肉裡,這點疼痛已快不足以讓他控制自己,就要棄械投降,沉淪在慾海之中,更想翻桌將這人千刀萬剮,萬箭穿心,卻又不能如願,只得恨在心裡口難開,繼續維持表面功夫。

  「...江城儒師認為學子應日日抄寫古句佳詞,以增進文學素養,更能促進作文靈感,龍首認為如何...龍首?」

  花伴月報告著江城要事,視線不住往帳幕裡探去,兩耳更是豎起,專心聆聽四周狀況,發現上位之人除了輕微喘息聲以外,不時夾帶混亂不清的悶哼聲,瞧龍首不時蹙眉捂嘴,想是咳的十分厲害,待會兒定要穆護法隨自己回儒門延醫治療。

  「啊...哼嗯...什麼事?」

  輕吟出口,馬上回神收斂,底下那人不甚高興,加重懲治,再滑了一指進入密穴之中,惹的椅上之人後半句聲音足足高了八度,幾近尖叫出口,還好及時咬唇封口,加上相抗至今已無太多氣力,說起話來氣若遊絲,黯聲沙啞,輕飄飄的沒露出太大紕漏。

  微一皺眉,花伴月思及某事,轉顏笑道:「外人常說龍首悠閒慣了不愛管事,其實龍首對公事也是極為重視,想是近日來因批閱公文而累壞了身子,儒門今朝仍有龍首管事,實為一大福祉。」

  若兩人之間無帳幔相隔,花伴月早該被其口中頌揚之儒門龍首給驚嚇失魂,只因那龍首此時不覆端莊冷豔面孔,反惡狠狠的瞪視眼前之人,一張麗顏猙獰可怖;向來執筆揚扇的柔荑,現在握得椅背嘎吱作響,隨時都要碎裂散去;素來清脆動人的嗓音,如今卻哽在喉中發不出,同時內心不時狂咒著屋裡的兩個人,只是薄唇閉的死緊,不願發出聲響罷了。

  突來一陣靜默,儒者拄手撐額,十分疲憊之樣,深深吸了幾口氣,彷彿像是下定決心般地沉聲說道:「禮監司,吾累了,其他的事擇日再稟,明日...不,後日吾將親往儒門,有事到時再說...」

  「是,但請龍首先好好靜養身子,以保重龍體為先,儒門瑣碎之事不敢勞煩龍首,那麼花伴月告退,龍首請早些歇息。」說罷,揖了一揖,緩緩離開書房。

  人前足踏出,底下那人迫不及待鑽出,一把抱起早已無力頹軟之人,將喧囂已久的劍身放入花穴之中,頓時管不住聲音,吶喊出聲。

  「啊啊啊──!!」

  花伴月離去不遠,聽見怪異聲響,又回頭敲門探視:「龍首?龍首?」

  驚的兩人瞬間血色盡失,冰寒臨身,偏又黏在一塊兒,一時半刻分不開,疏樓龍宿飛快取下自己披風,反蓋在劍子仙跡頭上身前,催促坐落椅上,將他權充自己坐椅。

  辦法雖是不錯,但卻一時不及細想,反倒害了自己受苦,將道者劍身更埋入自己體內,全身瞬間痙攣狂顫,冷汗直流,張著口說不出半個字,連聲音也發不出一絲半毫。

  充作人肉椅墊的道者也好不到哪去,緊擰著眉承受扭絞痛楚,輕拍著上頭之人,忍耐著自身不適,柔聲哄著要他深呼吸,放鬆身子,揉搓著腰眼,須臾才解除酷刑。

  好不容易稍微喘口氣,門外那人又自動敲起門,提醒自己的存在,喚回被兩人拋至九霄雲外去的片刻記憶。

  「龍首?龍首?」喚了好半晌沒反應,怕是出了事,連聲請罪破門而入。「抱歉冒犯得罪了....嗯?」

  「...什麼事...?」

  與方才一樣的聲音,只是聽起來...有些柔媚...柔媚?

  花伴月連忙搖頭甩去雜念,心神一凜,答道:「方才屬下聽到喊叫聲,以為有人闖入,在外詢問無人回應,疑是發生事故,因此自逕入內,還請龍首見諒。」

  「沒事,汝聽錯了,吾並未聽見任何聲響,也許是汝太過疲憊所造成,還是快回去歇息吧。」

  「是,遵從龍首之令,屬下告退。」

  望著上位之人許久,瞧不出什麼端倪,只感覺冷冷眼神穿透射來,令人寒意陣陣,可知那人此刻十分不悅,連忙行禮告退,回儒門歇息去。

  當然...還得邀穆仙鳳或默言歆一同回去,請來太醫院的大夫詳細診療,要是尊貴的龍首有了任何缺失,這將是儒門一大損失!

  思及此,腳步行的越是飛快,和前次不同,剎那間走的無聲無息,不再回頭。

  終於等到無人之時,道者摘去身上紫掛,起身將儒者放置桌面,讓其俯臥於案上,一手扶著纖細腰身,一手套弄著垂軟玉芽,緩慢律動起來,汗水紛飛,濕了衣衫襦服,白髮紫絲交纏繞在一塊,情意正盛,隨著儒者口中破碎不全的低聲媚吟,漸次加快速度,片刻,一聲低沉吼音傳出,兩人瞬間僵直身子,共赴極樂。

  「哈啊...哈....呼....」

  道者抽出劍身,將蜷伏在案上連連喘息的紫髮麗人打橫抱起,飛快往內室暗房而去,暗門闔上前,一串串隱忍已久的聲音終於爆發出口。

  「劍子仙跡!汝這該死的渾蛋...哈啊啊啊....!!」

  「欸,吾也不好受啊,真是夠了!」

  「滾開啊啊啊....不准再碰吾!」

  「你今天欠太多債,爽快點一次還清吧。」

  「吾不...嗯啊...以後再說啊啊啊....劍...汝...啊啊!!」

  夜,還長的很....


※ ※ ※ ※ ※ ※ ※ ※ ※ ※


  激情過後,兩人心裡不約而同想著一事──

  下次再也不要玩火,引火自焚的事還是少做點好,一次經驗就足夠了。
[ 此贴被狂嵐在2008-01-12 11:41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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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夏記事(貳)




      時至仲夏,正是炙熱難耐之際,綠蔭雖大,卻掩不住豔陽照耀,就連吹送而來的微風,也是高熾焚風,熱浪似海,一波接著一波襲來,像要將人溶化一般,一點兒也無法消去暑熱,悶的令人毫無生氣,奄奄一息。

      「好熱啊...鳳兒,吾還要冰鎮酸梅湯。言歆,再搧大力點...對,就是這個力道,可是...為什麼是熱的風!唉...」

      向來衣冠端正,有條不紊的儒門龍首,今日摒棄華麗奢靡作風,褪去滿身珠翠,換上輕薄棉質單縑,衣襟半敞,素手不停拉扯揮動著,又將裙擺絝管捲至膝上,嫩白小腿微曲,曝露在空氣中散熱。頭上也不見繁複髮式,僅將細長紫絲隨意挽起,用一支髮簪將其固定在頭上,露出白皙頸項透氣。

      如此衣冠不整,隨意不羈,偏又極為誘人的模樣,該是令人十分動心,只是現場無人有心,也不想再看,更不想開口,只因花了一個早上,要這人將衣服穿好,說到口乾舌燥,嘴破喉嚨啞,也改變不了半分,就算動手幫他打理,過不到半刻,又萌生故態,依然故我,以至於小雙僕自動放棄勸說,當作什麼也不知道,來個眼不見為淨。

      「主人,儒門來信,傳遞人員尚在門外等候,請龍首回覆。」

      「喔?吾看看...」取過茶盞,展開信箋端倪,忽然傳出笑聲,連聲叫好。

      「主人?」什麼事這麼高興?

      儒者放下茶杯,信手取過朱筆,在信箋上寫了幾字,摺疊後交由穆仙鳳。

      「鳳兒,差人去告訴三監司,說這次蜀川之行由吾親往,要他們好生留守,不得有誤。」

      小侍女雖然不解,但仍點點頭,領了信到前院大門交差,再返回臥房,只見儒者興致高昂的翻箱倒櫃,像似找尋著物品,推推一旁站立青年,以眼神相詢,換來搖頭聳肩,亦是一臉疑惑。

      「啊,找到了,就是這本,吾看看...嗯,果然沒記錯,好,太好了,哈哈哈...」

      儒者捧著一本遊記模樣的書,搖頭晃腦的翻閱著,不時喃喃自語,到最後朗笑連連,小雙僕更是不解,遂開口詢問。

      「主人,信中所示,這回是蜀川天府邀約,但您不是不喜出門,何況近日暑氣正炙,為何此次答應的如此爽快?」

      聽聞少女詢問聲,招過兩人,指著書上所載,解釋道:

      「雖是仲夏酷熱,但蜀川海螺溝終年冰河不融,寒涼如冬,天府離此處不遠,此行前去,既可做人情予天府宗儒,還能避暑散心,可謂一舉兩得,何樂不為呢?」

      雙僕聞言大喜,點頭如搗蒜,三人又圍書研究一番,須臾,才各自散去準備事項。

      「主人,此次出門,是否要知會劍子先生一聲?怕是期間來訪撲了空,對先生過意不去。」穆仙鳳提醒著。

      「嗯?...啊!」

      猛然想起,自上回弄出荒唐風流事,隔日醒來,便狠狠教訓了道者,讓他短期內無法再惹事,倒也安份些,無事相擾,兩人過著平靜日子。好些日子不見,近日又豔陽高照,曬的人頭昏氣悶,一時也沒注意,此時若非小侍女提醒,還怕是真給忘了。

      苦笑一陣,叮嚀穆仙鳳些許要攜帶的物項,打理自己一身儀容,接過少女呈上的瓶壺,化光飛向雙岔路的另一端。


    ※ ※ ※ ※ ※ ※ ※ ※ ※ ※


      「劍子,汝在嗎?吾進來了。」

      敲了幾下門無人應聲,疏樓龍宿自逕推開門,前廳靜悄悄,毫無人跡,再往內堂臥房走去,傳來幾聲輕哼,豎耳傾聽,確是此地主人沒錯,遂踱步向前,伸手撥簾進入。

      「劍子,汝幹嘛...咦,汝怎麼了?」

      踏入房,才要詢問那人為何不出聲,卻見道者全身包著紗布繃帶,綑的活像端午肉粽一般,躺臥在榻上哼哼唧唧,神色似乎有些痛楚。

      「...欸,你還好意思問我,這還不都你打出來的,別告訴我你已經全忘光了。」沒好氣的回應。

      「呃...誰教汝在外人面前那樣做,實在是太過份了,若非花伴月個性單純,無心追究,否則汝現在哪還能躺在這裡怨天尤人。」提到之前大膽情事,疏樓龍宿驀地一陣臉紅,忙咳了幾聲掩飾,摸摸道者身上繃帶紗布,蹙眉問道:「都快一個月了,汝的傷怎麼還這般嚴重?難怪吾下手有這麼狠?」

      「當然有!哎唷...痛痛痛!」吶喊大叫一聲,牽扯到身上傷處,疼的劍子仙跡齜牙咧嘴,一張俊臉全皺在一塊兒,哀苦埋怨道:「打人的人不知道被打的痛苦,你看,都淤青了...喂!不要故意壓,會痛啦!」

      拍開探試傷口真偽的纖手,揉搓著烏青處,瞪了儒者一眼,才問起來訪目的。

      「真難得,這麼熱的天還特地跑來,說吧,有什麼事?」

      「喔,這是鳳兒給你的,冰鎮酸梅湯,喝了可以消暑解悶,化去渾身火熱。」

      接過瓶壺,打開飲了一口,果然是清爽退火,涼快到底,滿意的笑了笑,將瓶子遞上前,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喝起來,閒聊著近事。

      「這麼說,你要去蜀川考核巡察了?」

      「是啊,天府已多次派人來邀,不去不行。」回答的簡潔有力。

      「只是因為這樣?」不太相信這傢伙會在大熱天平白無故出遠門,其中必有詐。

      「對啦,吾好歹也是龍首,多少也要盡點責任,而且,與其派三監司去,留在這裡再被汝陷害,不如自己去一趟比較快。」這確實也是理由之一,他可不想再來一次,心臟會受不了。

      「...是是是,是我不對,可是你不也很高興?」促狹的睨著。

      猛地臉漲的通紅,破口怒吼:「劍、子、仙、跡──!!」

      「好啦好啦,聽到了聽到了,劍子我還知道自己姓啥名啥,沒有被你打到失憶啦。」

      「哼,目的完成,吾要回家了,再、見。」

      說罷,自逕氣呼呼的甩門離去,不理後頭之人呼喊。

      「龍宿、龍宿啊....哼哼,『再見』是吧,喔呵呵呵...」

      
    ※ ※ ※ ※ ※ ※ ※ ※ ※ ※


      向晚,夕陽西下,餘輝映照山林,柔和暖色,染紅天際雲彩,偶有倦鳥飛翔,幾聲鳴啼,為嫣紅畫布添上一分悠然,好一幅美景,渾然天成。

      山巔峻嶺中,設有一處屋舍,雖非雕樑畫棟,富麗堂皇,但也精緻典雅,清幽靜謐。此間特別之處,在於屋後隱有一池泉水,終年溫暖,逢寒不凍,入浴消疲解疺,舒筋活血,更可讓膚質滑嫩柔細,是故引來許多遊人訪客,欲體驗效能。

      今日少了嘈雜人聲,多了份寧靜氣息,只因嬌客願意親身來訪,蜀川天府便派人包下整間屋舍,提供給那位華麗無雙的貴客享用,除了幾個侍者與廚子之外,閒雜人等全被遣了去,無人煩擾,自是寂靜不過。

      行訪數日,疏樓龍宿早已疲憊不堪,趁著專人準備晚膳之際,帶上幾件衣衫,踱步往浴場而去,推開門扉,裡面空無一人,滿意的笑笑,遂動手解下衣袍,隨意擱置在門旁衣籃裡,坐至泉水中浸泡。

      溫熱的泉水帶來通體舒暢,痠痛的手足也得到鬆緩,在池中甩手扭臂,又伸了伸腰骨,最後全身放鬆半臥在池水裡,頭倚池岸周邊平石休憩,一放鬆,竟不自覺閉上眼眸,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矇曨間聽見吵雜聲,重物落水聲,還有舀水潑灑聲,以為是侍者等人沒注意到自己,故大膽進門沐浴,儒者並不掛在心上,側過身,仍是闔眼歇息,不以理會。

      須臾,忽然感到有樣異物貼上自己背部,溫熱卻有些粗糙,像是手掌,原想是旁人不小心碰撞所致,豈料那物竟是在背脊上滑行遊走,且有向下往前之勢,疏樓龍宿猛然睜眼回頭,身旁卻是空無一人,眼中所見盡是煙霧迷濛,隱約可見旁人身影,但離自己也有段距離,頃刻間無法抽身,儒者想是自己過度敏感,聳聳肩,繼續享受水溫蒸熱。

      山風清冽,不時夾帶雲霧水氣,乘風吹來,與泉水溫熱蒸氣相遇,飄散在浴場間,更顯矇矓迷濛,伸手不見五指,遑論四周景物人影,只聽見細微嘈雜聲響,撥水掬泉聲,及林中傳來烏啼猿鳴,十分恬靜。

      正想著要帶些什麼名產回去給道家好友當禮物,那股奇異的觸感又出現,這次從腰間竄出,兵分二路,一路往上,撫上胸前朱萸,一路向下,滑移大腿股間,即將在煙霧迷漫中依然手法精練,毫不生澀。

      疏樓龍宿一驚,快速轉身回手要擒,卻只捉到白煙空氣,什麼也沒有,頓時疑雲四起,出言厲聲詢問。

      「誰!給吾出來!」

      回應他的,只有斷續的水濺聲與鳥鳴猿啼,以及沙沙的風過樹搖聲,儒者蹙眉不悅,原先大好興致消去,一股怒氣欲起,卻又不知向誰發火,只得自生悶氣。

      起身上岸欲着衣,卻發現方才擱置的衣服與替換的新衣皆不翼而飛,四周尋覓多次,均未發現蹤跡,就這麼憑空消失不見,實在太過詭異。

      尚在思考誰拿錯了衣衫,該不該出聲喚人取衣過來,突地身後倏忽一擁,將自己抱個滿懷,不禁呼喊出聲,驚嚇之餘,手抓那人臂膀,猛然彎身向前擲去,好一記過肩摔,池中頓時出現巨大水柱,水勢帶風,將雲霧略微散去些,疏樓龍宿入池翻過那人身子,定睛一瞧,驚呼大叫:

      「是汝?!」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是應該在家臥床養病嗎?

      「唉唷,痛死了,你就不會下手輕點嗎?」來人正是劍子仙跡。

      「汝來幹嘛?不對,應該問...汝怎麼尋來的?」

      「跟著你來的啊。」揉揉摔疼的背腰,搓搓烏青的手臂,沒好氣的說:「誰教你瞞著我到處遊玩避暑,也不說一聲,真是小氣吝嗇。」

      「吾是來考核巡查的,怎能讓汝跟來!再說,汝不是應該傷重躺在床上歇息,為何現下看起來無傷無病,康健無恙?敢情汝又騙了吾?」

      儒者一連串的質問,臉色越變越深沉,口氣越來越平靜,大有山雨欲來之勢,劍子仙跡連忙攬過人,柔言好聲安慰。

      「哎呀,如果不裝一下,你怎麼會知道那時下手有多重,而且自從被你打傷後,也不見你來探過病,真是令劍子寒心,唉,真是想來就心酸。」捧心掩面,說的天花亂綴,唱作俱佳,差點就要矇混過去。

      「哼,劍子仙跡何許人也,怎麼可能受個幾掌就往生極樂,汝真是太看的起龍宿了。」努努嘴,略微推開道者懷抱。「此地不比自家,少纏著吾,沒事的話就快回去,再過幾日吾再往豁然之境拜訪就是。」

      搖頭,反將人緊抱不放,輕輕啃吻著細白頸項,說道:「既然都來了,就讓我也享受一下泉水沐浴,溫泉對傷勢的療效非常好,而且也會讓膚質更滑膩,瞧,你才泡了一會兒,就變的更柔嫩可口,讓人食指大動啊。」

      儒者聞言,驀地羞紅一張俏臉,抬手推壓著靠近胸膛,斥喝道:「汝、汝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沒頭沒尾的,汝這樣成何體統,還不快放開!」

      「沒有人會看到的,我來的時候他們都出去了。」那兩個孩子應該在某座深山裡散步吧。

      「不、不要...吾說不要!放手啦!」忽地想起一事,問道:「吾的衣服呢?汝將它拿去哪了?」

      「嗯?什麼衣服?」不懂話中意涵,偏頭想了想,突然大笑起來,惹的儒者舉掌拍去,才止笑說明。「你的衣服不是我拿的,兇手在那裡。」

      順著道者所指方向看去,林間樹影幢幢,什麼也沒有,柳眉豎起正要發作,卻見幾道白影呼嘯而過,定睛一看,原來是山中野猿,仔細一瞧,果不其然,好幾隻手裡還拿著晶亮的珠子,想必自個兒的衣裳八成也被毀屍滅跡了。

      「這猿猴喜歡發亮的東西,你衣衫上淨是些閃亮晶瑩的珍珠翠花,自然是逃不出牠們的眼睛。還有啊,牠們也喜歡泡溫泉,剛剛睡的迷糊,你一定以為有人闖入對吧,還好牠們只愛會發亮的珍珠,不會來跟我搶你這隻最大的珍珠龍,好險好險。」

      「哼,說的這麼清楚明白,汝果然是他們的兄弟,反正他們一身白,汝也一身白,汝這隻先生,麻煩叫汝之徒子徒孫離吾遠一些。這樣好了,汝就帶著牠們歸隱山林,再闢一處水濂洞,當個猴大王也不錯。」

      「那我當上大王的第一件事,就是派遣眾猴孫去火燄山搶親,把你這紫扇公子搶回水濂洞當壓寨夫人,嗯嗯嗯,這樣好像也不錯。」搖頭晃腦,說的煞有其事。
     
      「什麼紫扇公子,汝想太多了,誰要當汝這先生王的壓寨夫人?吾呸!」

      道者聞言,突然拍手大聲叫好:「喔喔,你答應啦,太好了。是說猴子也不用太多禮俗,就直接洞房吧,我的親親紫扇夫人。」

      「吾哪有?走開點,不要碰吾啦!啊啊...嗯...嗯嗯...放手啦...」

      不住扭動身子,想從道者身邊逃離,那人卻像麥芽糖一般緊黏不放,兩人全身合貼,這般扭動不安,反助長了體內慾望,那人更是摟的死緊,纏繞不已。

      「你知道嗎,臥床的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悟出一個道理來。」

      「什、什麼道理?」不太相信從這人口中會說出什麼好話來。

      「就是──『欺』不如『竊』,『竊』不如『偷』。」

      「啊?汝說什麼?」什麼妻妾?「莫非汝想娶妻納妾了不成?」

      見那人突然無端無名火起,忙解釋著:「哎,想哪去了,是欺騙的『欺』,竊取的『竊』,不是你想的那樣啦。」

      「那又怎樣?.嗯..嗯哈...不是叫汝別摸嗎!啊、啊...走、走開啦!」

      道者大掌一手採擷著紅果,一手揉捏著渾圓水梨,口中不時舔舐櫻唇,又輕噬桃腮,如此繁瑣多事,仍可忙裡偷閒回言應話。

      「這可是難得理論,聽好,我只說一次。這『欺』嘛,情人間偶爾耍耍心機,當作遊戲;這個『竊』,方才已經示範過,你倒是十分敏感,效果不錯;至於『偷』嘛,上回花伴月來已經試過了,還想再來一次嗎?」

      「啊...不、不要,誰要和汝再試,汝這哪門子理論,簡直胡扯!」

      道者自信微笑:「是增添生活情趣的好理論啊,要身體力行才會嘗到箇中樂趣的。」

      喘著息,擰眉問道:「汝...嗯...汝大老遠跑來...哈啊...就是為了要說這個?」

      「算是吧,不過,比起這個...我更想見你。」

      「哼嗯...汝是想發洩汝的獸慾吧...啊啊...啊──!!」

      順著泉水潤滑,修長手指借助而入,疏樓龍宿尖叫一聲,驀地弓起身子,十指丹蔻緊抓,張大雙瞳瞪視著兇手,指控著其之罪行與自己的不甘。

      道者充耳不聞,笑嘻嘻的說道:「別這麼說,好歹咱們交情匪淺,你罵我也等於罵了自己,這等時刻,你還是別說話的好。」

      將人抱起走向池邊,放倒在平坦石板上,俯身吻上微啟小口,細細啃咬,像是品嚐美食一般珍惜。

      嘴正忙,手也不得閒,陷入體內指節微彎,帶繭指腹輕括,陣陣痠痲感頓時排山倒海而來,吟哦聲斷續溢出,趁身體主人神迷魂遊之際,再添上一指,驟然異感,身體瞬間緊繃僵硬,內璧快速束縮,壓迫體內手指。

      另一隻大手自胸前移轉向下,單掌擒住半抬嫩芽,迅速套弄搓揉起來,不多時,一陣電流快感襲身,渾然顫慄,再重覆幾次,花穴鬆軟綻開,淡紅粉色誘人。

      抽出長指,大手將勻稱長腿提掛肩上,撫上雪白嫩肌,緩緩向脆弱嬌嫩而行,吻如雨下,或重或輕舔咬,留下青紅斑點交錯,銀絲水痕。

      行至股間,忽地張口將玉芽含入,但感身下之人震撼弓起背脊,將嬌柔更送入深處,不自覺扭動身子,白皙肌膚泛出紅粉豔麗,微微輕顫自指尖回傳,道者更是歡愉意盛,腔內靈舌勾畫描掃,粒狀舌苔加重摩擦,激得儒者急喘頻呼,不住搖頭晃腦。

      「不...夠了...快...快...啊啊...哈嗯...不...」

      「不夠,還要再快是嗎?真是貪心啊。」

      故意曲解話中意思,雙手並上,快速搓揉套弄,牙尖重重狠刺嬌小鈴口,受不了刺激,晶白玉液飛散而出,灑了道者俊臉與雙手,單薄胸膛快速起伏,不停喘息著。

      「呼...呼呼...嗯....哈....啊──!!」

      將晶白玉液抹上花穴周圍,再把修長大腿分開搭在自己腰間,輕抬蜜臀,猛地一個挺身,將利劍送入密穴內,俯身吻住檀口,吞下呼喊尖叫聲,手持纖腰,緩緩律動起來,內壁原就溫熱,加上泉水湧進滑潤,更讓劍子仙跡感到瘋狂快感,不自覺動作越送越快。

      疏樓龍宿禁不起超速快感,只覺要淹沒一般,慌亂捉摸間,雙手搭上道者臂膀,摟住寬闊背脊,每當劍身突刺,帶來渾身顫慄痙攣,十指丹蔻彎曲,在背上狠狠抓住出紅痕,疼痛加深快感,道者擺動更是猛烈,逼的儒者驚叫連連,彷彿永不停止的循環。

      片刻,數聲低吟吼聲,伴隨重重抽離挺進,驀地兩人身體僵硬不動,電流痲癢感再度襲來,眼前一片白熾皓光,張口喊不出聲響,玉液噴灑在腰腹密穴間,好半晌,才氣喘噓噓的倒臥在平石上,大口大口的呼著氣。

      劍子仙跡滿足的在疏樓龍宿之上閉眼休憩,瞧不見身下之人唇勾揚笑,微抬素手,快速的襲上道者周身大穴。

      「嗯...你、唔──!!」

      全身舒坦之際,最是心神蕩漾之時,一個不察,竟被人動了手腳。儒者一個翻身,將道者反壓在下,勉力撐起身子,將劍身抽離體內,略微避開,才又欺身向下,笑容可掬的望著道者。

      劍子仙跡甫要出言質問,卻遭人封住口舌,四瓣纏綿,好半晌才分離喘息。

      「呼、呼....你、你做什麼?!」劍身忽地被人擒拿在手,驀然一驚,慌亂詢問著。

      「做什麼?呵,這不是汝最想要的嗎?」故意加重手勁,見道者擰眉皺臉,不禁唇角上揚,輕笑出聲:「『欺不如竊,竊不如偷』嘛,難得好友悟出這套理倫,還大老遠跑來告知,真是辛苦汝了。這樣吧,咱們就來試驗汝那套理論的『最高級昇華版』,讓龍宿為汝好生伺候一番,以作回報,如何?」

      說罷,也不管人答不答應,纖手藉著水勢緩緩滑動,輕輕撩撥著道者體內殘餘慾望,尖細丹蔻描畫著鈴口,刺激劍身快速膨漲撐大,惹的劍子仙跡連連低喘,想要拍開惡作劇的素手,卻因被人點穴,動彈不得,只得將痛苦當享受,把苦往肚裡吞。

      套弄好一陣,玉蔥忽地鬆開,劍子仙跡睜眼探視,只見儒者貼在自己胸前,柔荑遊撫周身,驀地含住胸前紅萸,細細啃咬起來,輕微痲癢瞬間襲身,像是上千萬隻螻蟻蝕膚,又癢又痛,卻奈何搔不到,想扭身減輕感覺,偏是無法動作,只得在心裡咒上千百遍,暗罵這人壞心。

      移身向下,徐徐吻落胸前腹腰間,極度輕巧,如羽撫捋過,白雪柔膚有意無意觸碰劍身,加上漣漪擺動,激的劍身直發抖抽搐,卻無法得到解脫,撩的劍子仙跡幾近把持不住,好幾次想破口大罵,更想要這人加重手勁,別再這般折騰人,倏地軟濕之物纏上,仔仔細細的吻舔莖身,或重或輕,就是不往出口去,末了,還用手指輕彈,顫的道者渾身發顫,瞬間僵硬。

      正當劍子仙跡感覺自己即將崩潰投降之際,疏樓龍宿忽地停下所有動作,衝著道者盈盈笑開,容顏絕美,但此時卻覺十分可恨,宛如惡鬼邪魔。

      「好了,這樣就差不多準備完成,該收工休息了。」

      「什麼?」我有沒有聽錯!?

      略微推開道者,自逕走下泉中洗淨纖軀,再起身走向大石,拎起道者棄於石面上的白袍套上,雖然有些過大,但因為身上水滴未乾,加上泉水蒸氣,單薄衣袍緊貼,勾勒出姣好曲線,白袍沾水,如透明薄紗一般,若隱若現,看的劍子仙跡口乾舌燥,身體更緊繃,下身慾望更是喧囂狂嘯,隨時都要引爆。

      「劍子,汝說,吾美嗎?」眼神帶媚,水漾星眸勾人,粉舌舔唇,如妖似魅。

      「當然美。」突然忘了呼吸,差點被口水嗆到。

      「那,汝想要吾嗎?」

      眼神深沉黯紅,像要發狂般吼叫:「想,快給我!」

      「可是,吾剛洗好身子,不想再弄髒了,這次就委屈汝囉,呵呵呵...」

      「你!給我記著,等我衝穴解脫時,有你好看的。」怒極出聲威脅。

      微微一愣,隨及又笑開,不回應那人唸唸有詞的咒罵聲,把人從水中拉起,扯下幔帳包住道者身子,再將人抬至浴池外的河岸邊。

      岸邊不知是誰在那裡擱了艘小舟,船中央立有根柱子,其餘什麼也無。

      疏樓龍宿將劍子仙跡放坐在舟上,拿下腰帶充作繩子,把道者綑了個結實,綁在船柱上,仔細檢查後,滿意的拍手,彈去身上灰塵,笑容可掬瞧著劍子仙跡。

      道者被瞧的心驚膽跳,卻又極怒攻心,喝道:「你到底想怎樣!?」

      「這嘛...好友最近臥床,缺少運動,吾就發發好心,幫你一幫。聽說外域有個運動叫『衝浪』的,雖然現下咱們在山裡,靠不近海,沒辦法帶汝去玩真的,那麼就只好藉一下川水,勉強撮合撮合囉。」

      「你這...唔!」

      怨憤話語結束在兩唇相黏時,疏樓龍宿突如其來吻上劍子仙跡,輕噬啃蝕薄唇,粉舌探入口中與之交纏,道者不明所以,仍依著本能回應,加深這一記原先就不淺的長吻,好半晌,兩人才氣喘噓噓的分開,一條銀絲滑落,疏樓龍宿揚手替道者揩去,劍子仙跡瞇眼瞧視,十分不解,驀地耳邊響起惡魔般的嗓音。

      「怎麼樣,這『最高級昇華版』的情趣,是不是有增加好友汝的『性致』啊?別太感激,吾會驕傲的。」唇角再上揚半分,笑容燦爛炫目,突如其來冒出一句:「那,再見囉,祝汝玩的愉快,一路順風啊,去吧。」

      一聲『去吧』,儒者瞬間出掌將小舟推向川流中央,道者尚不及回神,只見疏樓龍宿揮著手,笑著向他說再會,再轉頭,前方竟是湍急水流,正澎湃洶湧推浮著自己飄移。

      「哇啊啊啊──!!」

      來不及出口求饒投降,濤濤河水已將人帶走,只餘尖叫聲回蕩在山林峻谷間,偶爾傳來猿聲啼叫呼應,像是嘲諷那人活該報應,也似憐憫那人悲慘的下場。

      遠處山頭上,穆仙鳳與默言歆散步行累了,坐在大石上休憩,突然聽見嘈雜聲響,往下頭探去,只見一抹白影輕飄飄然,乘坐在小舟上隨波漫遊,兩旁岸上樹叢間聚集不少白猿,有的拍手鳴叫,有的靜默觀看。穆仙鳳突來靈感,隨口吟誦:

      「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指著快意小船,讚許道:「你看,這種景色,果然只有劍子先生最適合了,這般瀟灑逍遙的身影,也只有先生能與詩仙李白比擬了。」

      默言歆點著頭,但心裡冒出許多汗水,目送急川中搖搖欲墜的小舟離去,如果他沒眼花的話,那抹飄逸白影,一點也沒有『瀟灑逍遙』的樣子,反而讓人感到顫抖零汀,十分悽慘可憐,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才好。

      「仙鳳...」還是開了口。

      「嗯,怎麼樣?要回去了嗎?」

      「不...我想...我們是不是該去下游撈人了?」照速度來看,應該已經過一半了。

      「這嘛...」主人還沒吩咐耶。

      兩人苦思之際,一陣優雅嗓音傳聲:「仙鳳,言歆,要用膳了,快回來。」

      青年與少女對看一眼,少女笑了笑,勾起青年手臂。

      「走吧,主人在催了。」

      「嗯。」

      臨走前,兩人有默契的朝川中雙手合十一拜,轉身往山路而去。


      劍子先生,你就多保重吧,吃過飯後我和仙鳳(/言歆)再去找你喔!
    [ 此帖被狂嵐在2008-11-04 17:31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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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6-04-29 23:54 | 1 楼
    狂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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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花 [43] 鸡蛋 [0]

     

    寧夏記事(三)


      清晨,黎明初升,大地一片昏黃,遠處傳來幾許雞鳴,催促人們展開新的一日。

      暗淡燈光點起,隱約可見一黑一紅人影晃動忙碌,廚房頂上煙囪吐著白煙,片刻之後,屋內又覆漆黑,兩抹人影走出,往高閣而去。

      精雅臥室內,仍是昏暗不明,靠著微透光線前行,將早膳放置桌上,掀開層層帳幔,瞧那人呼吸均勻,睡的正香甜,悄悄在耳畔叮囑幾句,只見那人嚶嚅幾聲,側翻身子睡去,紅衣女子拉過薄被替他蓋上,隨後與黑衣青年相偕離開,留下一室寧靜。


    ※ ※ ※ ※ ※ ※ ※ ※ ※ ※


      晌午,午時已至,日正當中,炎炎燄陽,燒烤著青翠大地,熾熱暑氣襲入,蒸的人心煩氣燥,一腳踢開薄被,扯著身上單縑,無意識的揮手搧風,輾轉反側尋覓涼處,可惜效果不佳,終究擋不住熱浪,只得掙扎醒來。

      「嗯...鳳兒...鳳兒?」

      喚了幾聲,得不到該有回應,呆茫茫的坐在床舖,揉著眼眸,睡眼惺忪的望著房內四周,瞟見桌上備好的膳食,想起前幾日之事...


    @ @ @ @ @ @ @ @ @ @


      「嗯?煙火大會?」自書堆中抬起頭,拄手托額,看著面前兩人,有點期盼又不敢表現的太明顯,儒者笑了笑,說道:「好啊,難得有煙火可瞧,那麼就一起去吧。」

      「呃...謝、謝謝主人。」兩人互看一眼,遲疑頓了頓,還是答謝。

      疏樓龍宿眼珠子轉了轉,忽地笑出口,擺手續道:「呵,說笑而已,吾還沒這般不識趣,汝倆自己去玩吧。平時也辛苦汝等,不如就多玩幾日再回來。」

      小雙僕剎時眉開眼笑,忙不迭答覆道謝,但也擔心自己這般離家,依主人個性斷不可能好好過著正常生活,一定又會偷懶省略許多步驟,當下反而猶豫不決,一度打算放棄旅遊計劃,或是乾脆把人一塊帶去,三人討價還價商量許久,青年與少女才勉強安心準備事宜。


    @ @ @ @ @ @ @ @ @ @


      回憶完畢,眨眨眼,起身淨臉穿衣,用過膳食之後,有感室內悶熱,便挑了幾本書,抱了白玉琴,往後院庭園而去。

      院裡樹蔭涼爽,池塘湖波粼粼,清荷綻放其上,隨風傳來幽香,偌大庭園無人,唯有自己與林間嬉戲雀鳥,疏樓龍宿躺臥在軟軟草地上,耳聽綠葉隨風沙沙聲,偶有蟬鳴鳥啼聲,丹蔻隨意撥動錚錚琴音,間或快意吟哦唱誦,十分怡然自得。

      也許是清風吹的人舒暢,或許是林間無人太過靜謐,蟬鳴催人入睡,鳥啼誘人入夢,不一會兒,竟又闔上雙眼,拜訪周公與之下棋去。


    ※ ※ ※ ※ ※ ※ ※ ※ ※ ※


      日漸西,散去蒸騰暑氣,微風徐徐,吹的衣袂翩翩,書頁紛飛。

      白衣道者立於樹旁,擰眉看著不屬於大地的顏色,翠綠上一抹淡紫,懷裡抱著琴座閉眼安歇,髮絲散亂,頰上印著碧草壓痕,似是睡了許久,幾本書冊拋在一旁,被風吹的沙沙作響,顫動叫囂著。

      撿起孤苦零仃的書冊,仔細將摺處攤平闔上,安放置那人身邊,搖搖頭,本想一走了之,卻聽見細微哼唧,不由得坐至綠地上,俯首傾聽話語。

      「不要...不要走...吾還要...啊啊...嗯...好棒...」

      聞言,劍子仙跡一愣,眨眨眼,又挖了挖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不料那勾魂聲又傳來,怔得道者傻眼瞪視。

      「呼...嗯...不要...啊啊...快給吾...嘻...真好...」

      不會吧?難不成這小子慾求不滿,連大白天睡個午覺也在做春夢?而且還很開心?到底是夢到什麼?...重點是...和誰?

      伸手撫上帶笑容顏,指腹在柔嫩臉頰上遊走滑行,輕微痲癢逗得那人不住呵呵笑出聲,舉起柔荑覆蓋嬉戲厚掌,在雪頰上磨磨蹭蹭,又將其移至小巧櫻唇畔,輕輕吻啄數下,啟口吐出丁香小舌舔噬,神情歡愉迷戀,似是十分陶醉。

      明知是睡迷糊了才有這般動作,劍子仙跡也不喚醒那人,享受著那人難得主動挑逗,視線溫柔和暖,凝視著嬌美豔麗,才想低首親吻額間,不料那人卻...

      「嗯嗯...好...好...好好吃的雞翅鳳爪啊...!」

      張口即刻大力咬下,還不忘拉扯一番,可卻撕不碎,又不肯放手,換成細細啃蝕,吸允著修長指尖。

      劍子仙跡驀地臉一沉,原先沉迷歡愉心情瞬間消失,瞇眼看那人吃的津津有味,欲抽回自己被咬得遍體鱗傷的手,卻被那人緊捉住死也不放,還指控自己的狠心。

      「嗯啊...劍子,不要跟吾搶啦...這是吾的...汝吃別的啦...」

      湊至耳旁低聲問道:「這『雞翅鳳爪』很好吃嗎?」

      「好...好好吃...」

      「那...」眼珠子轉了一下,自懷中取出一粒包子,放在那人鼻下晃了晃,問道:「我用包子跟你換,好不好?」

      只見那人眉開眼笑,漾起花靨,快速的點點頭,立即就放開素手,尋著香味捉住香噴噴的包子,開心的吃起來。

      道者目瞪口呆的看著依舊閉眼說夢話,卻拿個包子吃的高興的儒者,突然心情大好,待那人吃完後,又拿出一個包子,在他面前晃動,果然如自己所料,雖然神志尚未清醒,但身體已經自己動起,嗅著香氣來源伸手要捉,卻因道者壞心而總是撲空,不由得蹙起眉,嘟嚷埋怨著。

      「啊...不要走...給吾...吾還要啦...」

      方才那一串串引人遐想的夢囈,原來只是追求食物,根本不是什麼春夢,劍子仙跡突然覺得一陣安慰,卻又莫名失落,暗自嘆息。

      盯著有趣睡顏,忍住笑,又再次問道:「吶,龍宿,你想要這個包子嗎?」

      笑盈盈的伸出手,掌心向上。「要,給吾。」

      低下頭,將臉靠近。「那,你親我一下,我就給你。」

      「好。」飛快的在俊臉上香了一下,手也迅雷不及掩耳的搶過包子,兀自開心的又吃起來,完全不理會給了他食物的那個人。

      當然,這一切動作仍是在睡夢中,閉著眼眸下完成的。

      「嘖,原來我只值一個包子,哼哼哼。」

      瞧那人大塊朵頤的樣子,心裡不知哪來的無名火,翻身欺壓於上,搶過剩餘半個包子吃下肚,惹來那人拳打腳踢,外加咒罵連連,劍子仙跡反倒興趣高漲,扣住捶胸如打鼓的纖腕,將之壓抑於兩側,吻上喋喋不休的檀口,深深奪取氣息與甘美。

      「呼呼...呼...嗯...?」

      氣喘的不適終於讓疏樓龍宿從睡夢中醒來,一睜眼,便看見前襟大敞,一團白雪在胸前肆虐,像是要將自己扒皮折骨,拆吃入腹的氣勢,想也知道是誰,驀地嘆了口氣,那人抬起頭來,皺著眉,和他大眼瞪小眼。

      「嘆什麼氣,是你先開始的。」

      「吾不是指這個,只是覺得夢醒了好可惜。」那包子真好吃,本來還想再吃幾個的,難得做了一個這麼真實的夢,沒想到這麼快就醒了,真是可惜。

      「呿,又是包子。」將頭埋在白皙肌膚裡,不悅的喃喃自語,倏地張嘴咬了那人一口,疼的儒者舉掌就打,推開胸前雪團,摀著傷處哀號。

      「嗚,幹嘛咬吾...吾又不是食物...」突然想起一事,疑惑詢問:「汝怎麼知道是包子?」

      冷冷睨視,哼了哼。「包子?哼,我還知道有『鳳爪』和『雞翅』咧!」

      「咦?」難不成這人真是自己肚裡的蟲子嗎?

      「咦什麼!你自己看!」沒好氣的伸出手。

      看著指腹與掌邊一圈圈的牙印與點點青紅,疏樓龍宿驀地呆愣無言,悄悄抬頭望向道者詭異神情,呵呵傻笑幾聲,眼神飄移,打算當做沒這回事,可惜對方似乎不願就此了事,一把擒回想逃跑之人,扣押在雙臂胸膛間。

      「想吃乾抹淨就閃人嗎?門都沒有。」

      「欸,汝這話說差了,吾可沒有吃到啊。」習慣性的回嘴。

      「是喔,那還真是感謝,要是真被『吃』到還得了,謝謝龍首大人的『口』下留情。」

      瞧著道者皮笑肉不笑的臉孔,儒者只覺背後冷汗涔涔,除了賠笑之外,一時不知該回什麼話,眼角瞄至一旁提籃,立即轉移話題。

      「劍子,許久不見,汝改行賣菜了嗎?」還賣到自家來,經濟有這麼困難嗎?

      「你如果改行賣珍珠,我就改行賣菜。」白了一眼,解釋道:「這是自己種的,我一個人吃不完,送一些來給你們,怎麼,仙鳳都沒跟你說嗎?」

      擰戳那人腰眼,換來驚呼抽氣,儒者慌忙推開靠近熱息,拉開些許距離。

      「說就說,不要一直動手動腳。」取過籃子,隔擋在兩人之間,翻著籃內菜色,叨唸道:「蕃茄、茄子、芋頭、小黃瓜...原來這幾天吃的都是汝送來的,怪不得仙鳳這幾天清閒的很,還有時間計劃出遊,原來如此...」

      「他們出門了?」難怪四處找不到人。

      「是啊,難得言歆開竅想通了,說要帶鳳兒出去看煙火,吾就好人做到底,讓他們去玩個幾天再回來。」

      「那你怎麼沒跟去?」

      記得上次帶他去看,興奮的跟什麼一樣,這傢伙喜歡把自己弄的叮叮咚咚,珠光寶氣,也愛華麗燦爛的東西,看到絢爛煙火自然是叫個不停,回來後還找書研究自己做,差點沒燒了屋子。

      「呵,吾又不是吃飽沒事做,何必去干擾他們約會。」好像有句話叫『妨礙他人談戀愛,會被馬踢死』吧。

      看著一地散亂,髮絲夾雜青草碎屑,睡眼惺忪,不禁斜眼瞧視。「的確是吃飽沒事做。」

      「什麼?」嘀嘀咕咕在說什麼,他也要聽。

      「沒有。」搖搖頭,覆又好奇問道:「你晚上要吃什麼?」

      「嗯...」低頭想了想,搔搔頭,忽地燦爛一笑:「不知道。」

      額頭上隱約冒出青筋,忍耐問道:「那...你中午吃什麼?」

      「清粥、煎蛋、醬瓜、花生....」扳著指頭還在數,道者光聽前兩項就受不了,急忙打斷插話。

      「等等,這好像是早餐吧?」該不會睡到中午才起床吧?

      點點頭。「是啊,是鳳兒臨走前留下來的。」

      「那之後呢?」

      「什麼之後?」偏著頭十分不解,突地合掌拍手,說道:「喔,之後就是現在啊。」

      意思就是吃了早...午膳之後到現在,什麼也沒吃就是了。

      「不會覺得餓嗎?」突然覺得多此一問。

      廢話,光看他連在睡夢時都表現的十分『饑渴』,就知道這人早就饑腸轆轆,餓的兩眼發昏了。

      所以他又補了一句:「會餓,自己不會去煮嗎?」

      「可是很麻煩啊。」一副理所當然。

      眾人皆知疏樓龍宿最討厭麻煩事,不過,有興趣的話就另當別論,上回那盅蓮子湯是一時興起,加上欠了某道者,所以才甘願親自洗手做羹湯。現下沒了興致,要他再去碰麻煩事,寧可閉眼睡去,什麼事也不知道,乾脆了事。

      「...你不會走個幾步,到豁然之境找我,雖然不是什麼精緻美食,但至少可以填個肚子...別告訴我你是餓到走不動,所以昏死在這裡。」

      深呼吸深呼吸,不要生氣不要生氣,是自己要來找氣受的,怪不得別人。

      「呃...」其實不是沒想過,只是...

      「怎麼樣?」

      「...吾怕汝還在生氣嘛。」上回做的太過份,照劍子那雞腸鳥肚愛計較的個性,才不想專程跑去給人賞白眼。

      『你這樣我更想生氣!』真想抓起來揍一頓,看會不會清醒點。不過,雖然心理頭是這麼想,還是聳聳肩,暗地嘆氣。

      「我沒有。」

      「騙人,汝一定是在等吾自己跑去,然後又想小人步挖陷阱來讓吾跳,或是偷偷在心底算計,想要怎麼報復吾...」前車之鑑歷歷在目,不得不防啊。

      「真的沒有。」為了防止那人再三不信任的指控,乾脆把嘴封起來,省的麻煩。

      喘著氣,小小聲抱怨:「還說沒有...」不然現在又咬又啃的是怎麼樣?

      道者耳靈,偷空回聲恐嚇:「再講一句,我就讓它成真。」

      「嗯...汝...汝不是...已經在做了嗎...哈啊...嗯...」

      騙子,每次都來這招,嘴上講的一套,身體做的是另一套,只是現下全身無力,沒力氣去計較這些,讓這廝佔了便宜去。

      翻過身,將儒者反壓在身下,細細品嚐著好久沒碰的滑嫩肌膚,自上回被罰『放水流』之後,足足有一年時間沒踏入疏樓西風,一方面是氣的不想來,一方面也是藉養傷名義故意不來,看這人會不會良心發現,自己耐不住寂寞跑來道歉,沒想到匆匆過了一年,什麼事也沒發生,若非今日送東西過來,恰巧那兩個孩子不在家,自逕尋了過來,還不知這人想還要閃躲到何時。

      「嗯...劍...汝身上好香...是什麼...」

      「有嗎?」嗅嗅自己衣服,沒什麼感覺,俯身在頸項烙下青梅。「你比較香。」

      「哎...啊啊...吾是說真的...嗯...真的很香...」

      瞇著眼,雙手撫上白色衣襟,將頭湊至胸前仔細聞味,忽地伸手探入,隔著衣衫摸了起來。

      「等等...你在摸什麼...」捉住不安份胡亂摸索的柔荑,喘氣問道。

      再這樣摸下去,真的就要出火了!

      「...包子...」

      「啊?」

      「包子的香味。」突然伸手掌心向上,遞往前去。「給吾。」

      瞬間全身無力,倒臥在儒者身上,恨恨的咬住香嫩肩頭,那人吃痛但不死心,拍著自己背脊催討著。

      「給吾啦,不要這麼小氣,一個就好了,好不好?」

      「不好。」咬牙切齒回答。想他劍子仙跡,竟然還是輸給包子...

      「那吾跟汝條件交換嘛!」

      「換什麼?」不怎麼有興趣,手指在白皙胸前描畫著。

      「換...今天晚上吾下廚回請汝就是囉,好不好?」漾紅著臉,喘氣要求著。

      「不...」飛快思索一番,咧嘴笑道:「好啊。」

      偷個香,起身坐至一旁,自袖中取出剩餘的小籠包遞去。

      「只剩這些了,買的包子方才都已經讓你給吃下肚,改天來訪再帶給你。」

      點點頭,數過紙包裡共有五顆精巧小籠包,拿出一顆回傳。

      「喏,給汝。」

      咬了一半,剩下的又餵回那人嘴裡,見他笑的十分開懷,不禁心情大好,兩人挨在一塊分了點心,看著夕陽西下,享受自然美景之好。

      「啊,真好吃。劍子,這包子哪裡買的,下回吾讓鳳兒去買就好。」沒想到這包子如此美味,怎麼自己從無發現,太奇怪了。

      道者聳肩笑笑:「只是尋常小販賣的,你平時吃香喝辣慣了,怎會注意這種小小麵食。再說,肚子餓了吃什麼都美味香甜,要是日後再送這包子來,你又要嘴刁挑三揀四了。」

      「喔,說的也是。」摸摸吃飽的肚皮,想起方才的條約,問道:「汝晚膳想吃什麼?」

      「隨便。」並不怎麼期待這一餐的樣子。

      「那...汝喜歡吃什麼菜?」雖是如此,不過還是問一下好了。

      只見劍子仙跡唇角上揚幾分,要笑不笑,一雙眼珠子在儒者身上滑來滑去,瞧的疏樓龍宿頗不自在,覺得自己好像沒穿衣服似的,驀地一陣惡寒。

      「劍、劍子?」

      「茄子。」突然噗嗤笑出聲,瞧儒者一臉疑惑,忙又補充說明:「涼拌茄子、紅燒茄子,然後來個蕃茄炒蛋,蕃茄蛋花湯。」

      「...就這樣?」怎麼都是茄茄茄?

      「對。」好不容易忍住笑,拿過自己帶來的籃子,翻著裡頭菜樣。「不然你自己找,看這裡頭有什麼就煮什麼吧。」

      「喔。」還不就是蕃茄、茄子,頂多再弄個醃黃瓜和芋頭飯吧。

      擬訂菜單後,拿起籃子就往廚房而行,若疏樓龍宿此時猛然回頭,定可瞧出道者笑容裡的端倪,可惜....。


    ※ ※ ※ ※ ※ ※ ※ ※ ※ ※


      「吶,都在這裡囉。」

      除了指定的涼拌茄子、紅燒茄子、蕃茄炒蛋、蕃茄蛋花湯、醃黃瓜和芋頭飯,還特地弄了一道茄汁牡蠣來增添菜色。

      看著一桌的萬紫千紅,花花綠綠,雖然是自己提的,但真的端上桌,反而有些後悔,而且...

      「你...會不會弄太多了?」這到底是幾人份的?

      「大概三天份吧。」從容解釋道:「既然都要煮,不如就一次煮好,省得麻煩。涼拌醃漬類的食物比較不容易壞,可以放個幾天,要吃的時候,把飯蒸一下就可以開動了,不是很省事嗎?」

      「...是...」小管家還沒回來的日子,自己還是辛勤點,等會兒回去收拾一下,帶些食材搬來這裡小住幾天好了。

      「那就快吃吧。」舉起象牙箸,替道者夾上菜,順口問道:「劍子,汝哪時這麼愛吃這些菜了?吾記得汝只喜歡吃清淡的食物啊。」像是白菜、青江菜、豆芽那類的,怎麼煮也是淡味爽口。

      聞言,一口飯差點哽在喉裡岔了氣,連忙舀了湯來潤喉順氣。

      天知道這些菜名只是方才一時說溜嘴,隨口胡謅亂扯的,但是瞧人煮的興趣十足,現下又期盼自己多吃點,哪能坦然告知實情,再說,自己並不是偏愛吃白菜那類蔬果,只是那類菜容易種植,隨便種都能長,只要不缺糧,什麼都好。

      「呃...青菜吃久了也會膩,偶爾換換口味也不錯嘛。」頓了頓,笑道:「只要是你煮的都好吃。」

      「呵,那汝就多吃點,不要客氣唷。」

      疏樓龍宿滿心歡喜,笑容可掬的隨侍在側,不時夾菜舀湯,添飯送茶,劍子仙跡倒也不拒,給什麼就吃什麼,一頓飯下來和樂融融,氣氛正好。


    ※ ※ ※ ※ ※ ※ ※ ※ ※ ※


      晚膳過後,兩人坐至亭中品茶行棋,劍子仙跡拄手托顎,心不在焉的瞧著面前專心下棋之人。

      螢光流連徘徊,點點光芒襯的容顏柔美,精緻麗顏似是泛出蜜色光彩,星眸晶亮有神,嫣紅櫻唇開開闔闔,不知在叨唸著什麼。往下探去,細白頸項近似透明,攀附著幾朵紅梅,是下午嬉鬧時遺留的,因熱而半敞的衣襟下,單薄胸膛起起伏伏,紅萸若隱若現,引人遐思,腦中浮現午後未盡之事,不禁吞了吞嚥沫,身子有些燥熱起來。

      「...劍子,劍子?」

      「什麼事?」猛然回神,抬頭便看見儒者睜著金眸凝視,有些心虛的應了聲,以為被發現有不良思想。

      「換汝了。」瞧了瞧對方,見其臉色微紅,額頭冒汗,手還摀著腹間,遂關心問道:「怎麼了?汝不舒服嗎?」

      「我...是有些不舒服...」呵呵呵...

      「要請大夫來看嗎?」不會是吃壞肚子了吧?但自己也有吃,怎麼就沒事?

      「不用,等一下就好。」該死,晚上煮什麼茄汁牡蠣,若不是知道這人只是好意無心機,準備晚膳時沒多想,還道他是故意整人。

      「可是汝流了很多汗。」真的不要緊嗎?該不會那牡蠣放太久壞了,現下鬧肚疼?

      「那我們去沐浴,早點歇息吧。」雖然有點早,不過提前吃宵夜也沒關係。

      「嗯...汝先去洗吧,吾收拾一下再去。」還是弄些草藥緩緩急好了。

      搖搖頭,將頭輕靠香肩,吐氣說道:「算了,晚一點再一起洗,先來吃宵夜。」

      「啊?」不是鬧腹疼嗎?還吃什麼宵夜?「吾扶汝回房休息吧。」

      「我抱你比較快。」

      說罷,把人打橫抱起,儒者尚不及驚呼出口,兩人已到臥室裡,身子被放倒在床舖,看著道者生龍活虎的放下紗帳,除去鞋襪擠身上榻。

      「汝不是不舒服?」手撫在兩人額上,果然體溫差很多,那人像要燒起來一樣,滾燙的嚇人。

      「是很不舒服。」捉回探詢的一雙纖細,抽去頭頂髮簪珠飾,解著外衣盤扣。「不過吃了宵夜就會好。」

      「什麼宵夜?」看樣子不太像要吃東西,比較像是...

      「茄子。」

      「啥?茄子?」晚膳不是吃了許多?吃不膩嗎?

      疏樓龍宿不解,頓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怔愣不動的思索著。

      「是啊,就是茄子。」悶笑出聲,低語沉聲說明:「這茄子啊,外皮紫色滑亮,撥開後,裡頭是白皙柔軟,摸起來是滑嫩緊貼,讓人愛不釋手啊。」

      「是沒錯...可是,這跟汝要吃宵夜有什麼關係?」說了半天都是觸感視覺,讚賞美食不是應該說說怎生美味,或是誇獎廚師的手藝嗎?

      趁那人兀自思考著其中關聯,劍子仙跡手腳麻利的脫去兩人身上繁複衣衫,見儒者還在沉思,好笑的吻上頸窩敏感處,雙手更是自動下移採擷著,惹來嬌喘頻頻,不住扭動身軀,想閃避熾熱氣息。

      「哈...汝還沒...嗯嗯...還沒告吾原因啊...哈啊...」

      「等我吃飽了再告訴你。」吃飯皇帝大,有事,明天再說。

      「嗯...嗯...不、不要啦...啊啊啊...汝不是要吃...吃宵夜?」

      「嘻...我在吃了啊。」

      只不過,吃的是你這株可愛的小茄子,還有可口的小蕃茄。


    ※ ※ ※ ※ ※ ※ ※ ※ ※ ※


      茄子的吃法,就是先剝去皮,然後慢慢的『煎』,從頭慢慢吃,每一個地方都要細細啃噬,就會發現茄肉會逐漸轉紅,可以準備紅燒燉煮。

      另外,煮茄子的時候,還能吃到紅通通的蕃茄,蕃茄汁很甜,像蜜一樣甘美,怎麼喝都喝不膩,特別是這蕃茄柔軟有彈性,忍不住讓人再三吸允汲取。

      茄子『煎』到某個程度,就會開始出水,茄子汁和蕃茄汁一樣,都是味美甘甜,別浪費了。

      另外教大家怎麼培養茄子,只要沿著白白粉粉的茄身,舌尖輕輕的,像拿根羽毛一樣,在上頭似有若無的移動,偶爾用力重重刺激蒂頭,例如用牙尖噬咬,或用指甲戳,就能促進茄子的生長,而且效果十分快速。

      還有,最重要的是讓茄子開花。首先要記得澆水,看是要用茄子汁或蕃茄汁,還是另外準備帶有香氣的精油,看個人喜好不同,沾一些在手上,記得要慢慢的,緩緩地溫柔按著小小花苞,這時千萬要鎮定,不可以太過急切,否則會流出紅豔豔的汁液,之後想再吃就麻煩了,也有可能會吃不到,欲速則不達。

      當花苞由白轉紅之後,同樣的,也要慢慢的伸入,如果無法進入,這時可以再促進一下茄子的生長,打岔說明一下,高級的茄子和普通的茄子不一樣,普通的茄子是先開花再結果,高級華麗的茄子是先結果後開花,所以促進茄子生長,就能看到茄子開花。

      花苞緩緩開啟後,就可以準備準備,放入棍棒等物品,讓其攀附生長,順便讓花苞吃些有營養的蛋白質,開的會更好。

      煎煮的火候也是有學問的,若是火開的太大,茄子也會受不了,藤蔓會糾纏上身,細刺刮破皮膚也是常有的事。若是火開的太小,茄子反而會扭動不安,煎的半生不熟,放著也是不安心,怕熱氣悶壞了茄子,所以火候一定要控制得當,才能煎出上等美食。

      吃飽後,記得要收拾殘局,特別是把茄子洗乾淨,才不會生病。至於要不要覆上皮...看情況,如果天氣過熱就算了,天冷的話記得要多包幾層,如果可以抱著茄子,用體溫去暖和它會更理想。

      附帶一句老生常談:多吃『疏』菜有益身心健康,特別是茄子很好吃。


      ──美食評論家兼種植家.劍子仙跡 筆


    ※ ※ ※ ※ ※ ※ ※ ※ ※ ※


      「主人,我們回來了,主人...?」

      推門進入,只見自家主子斜臥在躺椅上,捧著書冊喃喃自語,手還有些顫抖,臉蛋染滿酡紅,金眸像要冒出火,卻又帶著冷冷笑意,實在怪異。

      「主人?」出聲再喚。

      「嗯...啊!」抬頭瞧見來人,慌張將手中書冊闔上,兜在懷裡藏著,換上笑顏應對。「鳳兒,汝倆回來啦!這趟旅行好玩嗎?」

      「托主人的福,我倆玩的十分盡興,謝謝主人關心。」

      「那就好、那就好。」回來就好。

      瞧自家主子眼神中似是解脫的意味,又像期盼已久,想是這幾日什麼事都要親手做,有些疲乏倦累,笑了笑,替他捏肩搥背按摩,不料那人抽氣驚呼,慌忙揮開,穆仙鳳蹙眉探詢,儒者只是笑笑,告訴她「遠行歸來也累了,去休息吧」,其餘也問不出個什麼頭緒。

      福過身,準備開門離去,瞧見椅上多了件白色披風,遂隨口問道:「主人,劍子先生這幾日可有送菜過來?」

      「...什、什麼菜?」結結巴巴問著。

      「蕃茄、茄子、芋頭、小黃瓜...」

      「沒、沒...不是,有、有,都放在廚房了。」

      「那晚膳...」

      「吾不要吃那些菜!」倏忽大吼,見小侍女投來狐疑眼神,頓了頓,平心靜氣說道:「咳,這幾天都吃那些,吾膩了,換點別的吧。」

      「是,仙鳳知道了。主人可有想吃什麼?」大概兩人又吵架,所以不想吃劍子先生送的菜吧。

      「...烏骨雞吧...」

      「烏骨雞?」這次又為了什麼?氣到非要把人拆吃入腹嗎?

      臉上紅暈更盛,佯怒喊道:「哎呀,隨便啦!反正吾不要再吃那些菜就是了。」

      「是,仙鳳告退。」咋咋舌,連忙識相退下。

      取出懷中書冊,封面寫著『教你如何吃蔬菜』,驀地一陣火氣,想把書給撕了,眼角瞄見書中白紙黑字,又覺臉紅心跳,一陣燥熱,讓疏樓龍宿是哭笑不得。

      可惡,種什麼菜,明明就是暗諷,還專挑紫皮白裡的,蕃茄只是附帶,小黃瓜是拿來退火的吧....?

      最該死的是...那劍子仙跡居然每天帶著菜來『煎』『疏』菜!

      起初還聽不懂在講什麼,某日趁那人熟睡時想幫他洗衣袍,結果掉下這本『教你如何吃蔬菜』,好奇心大起,翻了幾頁之後,血液直衝腦際,俏臉漲的通紅,不知道是怒還是羞,當下把人挖起算帳,追著那人跑了好幾圈園子,要不是身體太虛,跑沒幾圈就氣喘噓噓,反被那人得逞,繼續完成他的食譜撰述,否則這書早就被毀屍滅跡,哪來落款裝訂。

      恨恨的磨牙抿嘴,勉強撐起身子,顛顛倒倒的走向床頭,把書藏在櫃子裡,又上了鎖,才躺臥鬆懈下來,混著酸痛痲癢不適,細微呻吟半晌,又閉眼歇息睡去。


    ※ ※ ※ ※ ※ ※ ※ ※ ※ ※


      豁然之境內,劍子仙跡仍是一身皓白,坐在綠藤下搖筆寫作,只是那身白上頭纏了許多紗布,不用想也知道是某人的傑作,近看細瞧,俊秀臉上青青紅紅,掛著兩圈黑輪,只是道者不以為意,振筆疾書,又沾上顏料畫上插圖,良久,才擱筆捧冊吹氣,得意的看著內容。

      「呵...龍宿啊龍宿,你以為收了那草稿本就沒事嗎?這本才是劍子的得意作,不但文辭並茂,詳細分析,還附圖說明,可是實實在在的精裝版。」

      歡心的又重頭翻閱審核,滿意的點點頭,仔細收在衣袍暗袋裡,貼身收藏。疲憊靠在椅背上,仰視上方結實累累的紫色茄子,嘴角不禁上揚幾分,隨手拿取蕃茄就口裹腹,想起那人氣呼呼的容顏,倏地轉為長笑不已,像個瘋子一般狂笑,好半晌才平息心情。

      望著自己滿身傷痕,腦波不自覺開始運轉起來。


      龍宿,你說...下次該寫什麼好呢....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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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6-04-29 23:56 | 2 楼
    kyuku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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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
    看是看過了~~~
    不過再看一次~還是那麽有趣就是了~
    話説……
    某空這兒買不到茄子……要不……也……
    阿阿…………罪過罪過……
    話説……
    劍子…………真的是……末了還弄個圖文並茂的……
    他難道要當BL作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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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6-04-30 04:51 | 3 楼
    Le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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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这段,多么强悍的茄子论…………脸红,有部分没看懂(欣慰……)
    剑子,你的腹黑等级又上一层楼了,不过龙宿你在睡梦中还能吃东西,实在不愧为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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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6-04-30 09:35 | 4 楼
    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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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剑子好色阿~~~~~~~~~真是色到没话说,整天都想着那档子事儿。。。。。。。。。
    龙大好可怜~~~~~~~,剑子,在怎样也该让龙大保留点体力吧~~~~~~
    难道你没听说过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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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龙宿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还没想好~
    顶端 Posted: 2006-04-30 12:25 | 5 楼
    小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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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嵐大大,你好!
    你的文章很有趣,很幽默
    我很喜歡,
    所以就把三集全部看完,
    我之前有看過此篇,
    真是過癮啊!

    想不到劍子居然如此大膽,
    在還有第三者的情形下,
    與龍宿......
    唉!龍宿難為你了!
    雖然,龍宿,你後來有修理劍子,
    那也是一個月後的事─把劍子推去『衝浪』,

    不過,最令我意外的是:劍子你居然能把龍宿比做【茄子】!
    真是妙啊!
    嘻嘻!哈哈!
    吃茄子=吃龍宿,
    恩,這比喻真是貼切!
    而這時龍宿居然還沒領悟腹黑的劍子說要吃『茄子』的真正意涵,
    就這麼被當宵夜吃了!
    真是甜蜜的文文,


    應該還有續文,對吧?
    希望下集是─吃茄子的精裝版。
    [ 此贴被小學兒在2006-04-30 22:03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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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6-04-30 17:50 | 6 楼
    風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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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羞~)好色唷~(遮~)

    狂嵐大耶~那煮茄子的方法~還真令人臉紅耶~

    好吧~人家是很正經的在說~霜會不自主地想的旁邊去~

    越來越腐敗了~XD(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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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6-04-30 18:24 | 7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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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在是很佩服龍宿
    在睡夢中也能吃東西
    可見真的是餓壞了~
    劍子真的是很腹黑耶
    竟然把龍宿當茄子吃
    還打算出書
    真是太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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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6-04-30 18:54 | 8 楼
    狂嵐
    登上九重高塔 併肩看 慈光永晝
    剑龙夫妻推进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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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 kyukuu:

    先感謝您的再次觀文唷^^~~
    咦~真的買不到嗎@@??
    不過沒關係...看高級的珍珠茄就好了^^
    哈哈~bl作家XD
    那應該可以狠撈一筆吧(養龍妃的經濟來源?)


    TO Leto:

    嗯嗯嗯(點頭狀),看不懂的很好~請保持下去(笑)
    話說要同化汙染就是要用大眾文物,
    某劍的計謀很成功(?是嗎==+)
    先天之所以稱為先天在於不凡之舉動
    所以~龍宿是十足十的頂先天!!(紫龍毆飛~)


    TO 龍命:

    呃呵呵~無聊要找事做嘛(其實無聊的是作者==b)
    沒丟下龍宿自己跑去旅行就很好了^^b
    劍子有讓龍宿休息啊~~~(事實上是因為不可抗拒之外力XD)
    龍宿的正常(?)毆打就換來休息一個月,
    翻(?)個”船”就休息一年,
    所以休息夠了就會繼續走啊~(笑)


    TO 小學兒:

    你好啊~又看見你了^^~
    謝謝你的再度觀文唷^^~

    俗話說:”色膽包天”嘛~
    偷偷摸摸更添緊張氣氛,效果(?)更好(?)
    所以下場也更慘==b(先生放水流XD)

    茄子只是藉口,重點就是要吃飽^^b(看平常吃的就知道了(笑))
    高級華麗茄,三餐加宵夜都吃不膩啦^0^

    續...應該會有吧(?)...不過不會是精華版啦XD~
    要看精裝版請洽某劍~(記得要先閃過古塵啊~~^^b)


    TO 風霜:

    來來來~跟我這樣做...
    請默念”這是普通的食譜”100萬遍~~(催眠ING)
    念完就心無雜念,可以好好煮茄子了(爆)
    如果不行的話,某劍和某龍會幫大家引見佛劍大師
    一曲往生咒下去,什麼念都沒有了^+++^
    (作:連命都沒有了吧XD)


    TO 羽:

    是餓昏頭了沒錯...
    不然怎麼讓那劍子偷脫衣服毛手毛腳還不揍他XD
    書...應該是出不了啦^^
    劍子應該會留起來自己偷偷看XD
    而且重點是...
    在他想拿去印之前應該就會被某龍發現毀屍滅跡了吧(笑)


    謝謝各位的觀文與回文!!
    非常感謝唷^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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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珍珠:3 (By hiroma) | 理由: 回覆讀者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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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端 Posted: 2006-05-01 00:06 | 9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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