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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页主题: 莹渊阁遗事----一周一个耽美小故事(尽量全cp) 打印 | 加为IE收藏 | 复制链接 | 收藏主题 | 上一主题 | 下一主题

空翠先生
同人也是需要功底的!
级别: 江湖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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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个故事:天蓝
       野马不知道,他遇上天蓝对他到底是他的大幸还是大不幸,他只知道,他从来不后悔跟在天蓝身边,这一生,他从没做过任何令自己后悔的事,唯一一件,就是那一次,他放开了天蓝的手,也因为那一次,他平生唯一一次尝到了什么叫做痛彻心扉,那种感觉,他一辈子在也不愿意经历第二遍。

     “客官,那面那片树林,您别怪我多嘴,我劝您还是绕开走得好。”天蓝没有想到,在这一个郊野的小茶寮,他会听到这样的警告。
     “哦?这是为何?”天蓝笑的温文尔雅。
     “那片树林里,有怪物哦,进去的人,出来的时候都会变成残废,他们都说,绝对不是人类袭击了他们。真的,小老儿看公子你手无缚鸡之力,才好言相劝,希望公子你能听小老儿的劝告。”茶寮的老板兼小二说得郑重其事。
     “原来如此,那么老先生,谢谢你的提醒啊。”天蓝看得出,眼前这位老人虽然胆小却是真的心地善良,这样善良的人,他是不忍心让老人为他担心的。于是,天蓝放下茶钱,转身向偏离树林的那一道走去。

      切,无趣,野马这样想,转身向树林深处奔去。说一句野马就是这片树林的主人这话也没错,不知道多久以前了,野马便以这片树林为居,生活过得不可谓不安逸,不过,安逸的久了,不论是什么,看了都会无聊。树林边缘开着一家小茶寮,茶寮的老板是一个胆小的老头子,这种力量几乎为零的人类,野马最是没有兴趣。稍稍能提起野马兴趣的,便是茶寮里来来往往的行人,那些人有的行色匆匆,有的不急不缓,有的骄傲自负,有的却是矫揉造作。
      关于那个怪物的传闻,起初只是野马因为一些原因不希望人类看到他,所以用了些小手段吓唬那些在树林里流连往返的人的,可是没想到,这件事传出去,就变了味道。野马本来是不在意的,可是却不想反而有人因为这个传言“捉怪”而来,一个两个,断断续续却是络绎不绝。起初,野马觉得烦透了,不够后来,野马渐渐发现,他的生活因为这些找麻烦的人而变得略有一些生趣了。一方面不想被人发现,一方面又不愿杀人灭口,野马就是抱着这样矛盾的心态,一次一次把那些嘴上说来除妖实际上一点本事也没有的人踢晕,然后把他们扔在那个小茶寮的不远处。野马万万没有想到,他的生活正因为他的这一举动而将变得更有乐趣,最后的结果,竟是彻彻底地改变了他的人生。小茶寮,一向是他踢晕了人为他处理后续事物的地方,难得那位老掌柜,每一次都会不辞辛劳把晕过去的人拖回去,照顾到人醒,照顾到人走,后来这件事就发展为,每当有路过喝茶的人,老掌柜总会劝他们尽量避开那片树林,而这时候,就是野马最有乐趣的所在了,观察那些人听后的反应,或是不屑一顾,或是跃跃欲试,通常不屑一顾的最后都会绕道,而跃跃欲试的就会进入树林,成为野马日常的消遣。有意义吗?没有,但是时不时来上这么一出,至少生活不无聊。意义,生命中一定需要这种东西么?
      树林依附的那个城镇不太大,日常来往的人就不多,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人更少了,小茶寮的生意前所未有的冷淡。野马每天都会到茶寮附近去观望,好不容易,今天早上,空空旷旷的道路尽头,才缓步走来一个人。待那人走近,野马不禁一阵失望,那个人一身蓝白相间的衣袍,外表俊秀儒雅,一看就知道个性温和善良,很奇怪,这个人,野马虽然提不起兴趣,但是却并不讨厌。尽管一早野马就断定这个笑容很温柔声音也很温柔的人最后肯定会选择避开树林,但是他还是很有耐心的一直注视这个人进茶寮到他离开。望着那个人离开的背影,野马回过神来差点没去撞树,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浪费时间看不相干的人还不如去晒太阳!
      野马很郁闷,他一直沉浸在他自己的郁闷中,丝毫没有注意到他面前的道路上站了一个人,等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离那个人很近很近了,这个时候,野马已经来不及考虑别的了,内心深处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野马身体本能的作出了反应,野马高高的扬起前蹄,向着那个人踏下……
      野马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彻底的郁闷以及迷惑了,有谁能告诉他他为什么会突然晕过去?!野马的记忆一点一点回溯,不知多久以前,树林里,他看到了一个人,要命的是,那个人也看到了他,那个人的样子,野马只剩下模模糊糊的印象,似乎是以前见过的,有一些熟悉,但当时那种情况,自己应该本能的做了什么才对,不出意外的话,那个人就算没被踩死大概也受了不轻的伤,但是为什么现在躺着这里的会是他自己!!
      “你醒了?”温和的声音传过来,野马转头望去,愕然发现翩然到眼前的竟就是自己早上在茶寮见到的那个人。现在应该怎么办,看都看人看见了,再杀人灭口一次?深深的挫败感席卷了野马,以至于让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某些变化。
      “我叫天蓝,你呢?”天蓝自顾自地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野马的情绪变化(怎么注意啊,一张马脸能有什么变化!)
      “外面传言的怪物就是你吧,你既然有不杀人的爱心,又为何要伤人呢?”
      “你的腿似乎以前断过一次,但是你并没有好好治疗它,所以留下了病根。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为什么不好好爱惜呢?”
      “你不想然别人看到你吧?”
      “你为什么不离开这片树林呢?”
      野马沉默,忍耐,最终他在忍无可忍中爆发了!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啊,我是一匹马怎么会有名字呢,我不杀人只是觉得杀完人处理起来会很麻烦,我的腿断没断,我要不要离开树林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不知为何,野马想要尽快离开这恼人的过度关心。就在那一刻,野马发现,他从前受过伤的那条腿,被人包扎了起来,可能是由于草药发挥了效力,他现在根本站不起来。
      “喂你!”野马完全无力了……
      “我不会放下受伤的人不管。”即便被野马那样说,天蓝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温和和。
      “我不是人!”
      “妖也包括在内。”
      “我不是妖,我是一匹马!”
      “不是妖为什么会说话?你不承认也罢,我不会放下受伤的生灵不管。”天蓝很温和,但是他也很执着,这回便是野马的第一次见识。
      野马不理天蓝,但是天蓝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他弄来了草料和水摆在野马面前,最后,还是野马妥协了,他知道天蓝是好心的,虽然他还是在心里为自己找了好多理由,但最后,他趁天蓝外出,接受了天蓝这无微不至的照顾。天蓝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大概是以为野马已经睡了,于是天蓝靠着一边的树干,渐入梦境。
      野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只知道他在朦朦胧胧的月光下看了天蓝很久,他想置这个人于死地未遂,这个人却无微不至的关心他。如果不算……这是第一次,有人好好对他说话,也是第一次,他开口跟别人说话。自从那件事后,他再也不相信这个世间还有善意,他不相信,也不接受。他只愿意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谁进入他的世界,他就会在戏弄了那个人后,把他扔出去。第一次,有一个人很彻底的打破了他的自我封闭,他被迫接受这个人的照顾,然而在他心里,对这个人,他始终不讨厌,他很无奈很无语想逃走,却独独不讨厌。野马看着天蓝那张脸上柔和的眉眼,看着看着,他仿佛被天蓝的安详所传染,那一夜,野马睡得格外安稳,再也没有做那场噩梦。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就算是我旧伤复发,也不至于晕倒吧,你到底做了什么?”要是两两相对无言也就罢了,偏偏如果他不开口,就要听天蓝一直不停在他耳边说东说西也不顾他想不想听,想听什么,那样还不如他主动问点他感兴趣的。野马发现,自己对天蓝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没有旧伤复发啊。”
      “我没有旧伤复发为什么会晕倒?!”
      “啊,就这样。”野马看见天蓝的指间迸发出点点金色光华,那种金色,并不刺眼,相反,金光那般如梦似幻,野马觉得自己的意识有点模糊。骤然,天蓝收回暖人的金色光华,突然间的清醒让野马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是仙人?”
      “我不是。”
      “那你是修道人?”
      “也不是。”
      “那你为什么会法术?”
      “我是天蓝,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应该归入妖那一类。”天蓝说得一本正经。
      “你骗我啊,妖怪会有好人吗?”
      “为什么妖怪不能有好人,我就认识很多心地纯善的妖怪啊,再说,你不也是妖怪,你也不是坏人啊。”
      良久,野马没有开口,自己不是坏人……么?
      “我……不是好人。”野马别过头去,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几乎开不了口,他觉得自己从前微不足道的恶行辜负了天蓝心地善良的照顾。
      “从前,你至少不是坏人;以后,你可以做一个好人。”
      那一天,野马再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天蓝的这句话,这是一个期望吗?还是赋予了他生命的意义?野马决定借好好睡一觉来清醒清醒,以免自己就在这么一朝一夕被人洗脑了。

      “我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天蓝看起来兴致勃勃的样子。
      “我只是一匹马要名字做什么。”野马没好气,通过这数日的接触,他发现天蓝实在是有些浪漫主义过头,无论多么微小的事物,都能获得他爱的关注。
      “可是,我叫你不方便啊,喂也太不礼貌了……”
      “好吧,你要起什么名字?”野马很清楚如果他不打断天蓝的话会有什么后果,一定是被念到天荒地老。
      “策马天下,好不好?”
      “……好。”野马犹豫了一下,其实野马的犹豫并不是因为他觉得这个名字不好,而是因为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不觉得这个名字不好,什么时候自己变成了这个随意的人,人家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偏偏他还心甘情愿。

      “我的腿还有多长时间好?”
      “草药加我的灵力治疗,前后应该要用一个月,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还有半个月。”天蓝掰着指头计算着。
      “我说,你整天就这么守着我,难道你就没有别的事情干吗?”野马随口一问,他的本意只是想调侃一下天蓝,却没想到……
      “半个月后我会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这是我半个月前跟人约好的,遇上你,治疗你,是天意。你要是真的讨厌我,半个月后你就能解脱,如果你还觉得不够,就好好养伤,争取伤早日好早日赶我走。”野马惊讶的发现,天蓝在说这句话时,语气是认真的。天蓝的语气,总是那么温和,他说的话,时常让人分不清他是真的呆还是无伤大雅的玩笑。但是这一句,野马可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天蓝没有在开玩笑,莫非他真的以为自己讨厌他,野马很想说我没这么想过,但是一句分辨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
      “你生气了?”野马问得颇有些小心翼翼。
      “我是不会生气的啊。”
      于是,天蓝一句话,野马又一整天没回应,不会生气是无止境的包容还是不在意,天蓝没有生野马的气,野马却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应该失落。那之后,野马和天蓝不约而同再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天蓝。”
      “嗯?”
      “你那天不是答应人家不进这片树林的吗,为什么你最后又进来了?”
      “诶?你怎么知道?”天蓝这个人,有的时候真的有些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野马很喜欢天蓝这种心地纯纯的感觉。
      “当时我就在茶棚的后面,听得一清二楚。你是不是也想除妖?”
      “不是啊,这一个月没什么事做嘛,只伤不杀,听起来还是有善心的,所以我希望能用爱感化你。策马,你觉得我成功了没有?”天蓝很坦诚,如赤子一般,野马知道,天蓝并不只为他一个人坦诚,但至少有此刻,有此刻的只属于他就够了。
      “……天蓝,你的梦想是不是用爱感化天下所有的人?”野马沉默了,然后野马避开了天蓝的问题,其实当时野马心里想的是,你成功了,如果这时,野马知道他将在日后的某一天险些失去这个赤子般的人,当时他一定不会岔开话题。
      “是啊,可惜……”天蓝没有说下去。
      “可惜你一个人的力量太薄弱了,是这样吗?”
      “嗯……策马,如果在我走前,我感化了你,那么将来,你愿意用爱去感化更多的人吗?”天蓝似乎是很认真的在请求。
      “想得美,除非你要求这是你救我的回报。”
      “不,策马,我救你没有报酬。”这一句,野马又说不出话来了。
       天蓝今天的情绪很奇怪,野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于天蓝,他似乎从不曾了解,天蓝说他是妖,他是什么妖?还有更多的。大半个月过去了,野马觉得他的腿已经彻底康复了,他不再需要草药,只要天蓝用灵力帮他疏通坏死已久的经脉便可以了,其实这一点,经过一段时间的活动适应也可以实现,野马心中很清楚,他是在借这个理由,延长天蓝留在他身边的时间。也许,他明天应该找点什么安慰安慰天蓝,天蓝这样,让他有莫名的恐惧,虽然野马也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
难得,天蓝竟然会睡不安稳,要不是因为到现在野马还没睡着,而且还一直在盯着天蓝看,他自然是不会发现的。天蓝没有别的表示,只是眉头皱得很紧,像是在隐忍十分痛苦的事情。做恶梦么?应该叫醒他么?
       野马化成人形,野马并没有深究为什么他能幻化人形,也不在意自己人形的样子,他只知道现在也许这样才能有些用。野马蹑手蹑脚走到天蓝身边,轻轻将天蓝抱在怀中,很温柔很温柔的抚摸着天蓝那夹杂了一缕茶绿的黑发。温暖的怀抱,沉稳的心跳,第一次,野马觉得他可以保护天蓝,天蓝是需要他的。
“谢谢你。”这是第二天天蓝对野马说的第一句话,那时,野马依旧保持着他的人形以及紧紧将天蓝抱在怀中的姿势。
       “……”野马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有很多想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一个月之期已到,我该走了。”天蓝虽然这么说,身躯却没有动。
       他要走了他要走了,可是野马找不到更多的理由来挽留天蓝……
       “在你走之前,可以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就保持这个姿势?”
       “可以吗?”这是这么多天,野马第一次提出这么大胆的要求,野马第一次产生这么强烈的念想,要顺从自己的心意。
       “嗯。”天蓝轻轻地笑了声,毫无迟疑的答应了,而后继续把头埋在野马怀里,野马觉得天蓝的睫毛一下一下刷在了他的心口。
       “我想告诉你我的腿是怎么断的,”说的人很坦然,听的人倒是一绷,“那是很多年前,那时我还很幼稚,我觉得我是一匹马,应该找一个好主人,千里一日,载他到天涯海角,充分实现我的价值。我对自己是这样的要求,对我的主人也有一样的要求,我希望我的主人能够有力量,有抱负。有一天,我遇上了一个人,我看得出他是一个有力量同时也有有很深很深执念的人,那时,我一点也不知道他在执念些什么。我来到他的面前,我以为他会看中我,可是没想到,他打量了我很久,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折断了我的右前蹄。我当时痛得趴在地上,我以为他要杀了我,可是他却没有,他对我说要我恨他,带着深深的恨意深深的屈辱活下去,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马的价值是靠奔跑实现的,而我,却瘸了,我想找一个没有人能看到我的地方,我是恨他,但是我没有力量找他报仇。找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我的腿已经能动了,只不过比起以前,奔跑的速度和耐力差很远而已,我不想被人看见,更不想被嘲笑,欺侮。正因为这个原因,我会去吓唬那些逗留在树林里的人,以至于后来,有人来捉妖,我便恶整他们,一边打发无聊的时间,以便满足自己心中对于那个人对于人类的报复。”
       “如果现在再让你见到那个人,你还会恨他吗?”野马看不到天蓝的表情,野马微微抬头,他望见了天边云卷云舒不停息,不知为何,野马觉得天蓝的心在痛,天蓝是在为他而痛。
       “不会了,天蓝,我被你感化了,你有很成功哦。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遇到你,爱,你让我品尝到了爱的滋味。天蓝,完成了你的约定后,你还会回到这里吗?你想感化天下,我也可以陪你一起走这条路,如果我等在这里,你会回来吗?”野马平生第一次如此郑重。
       “好,我承诺,只要你等在这里,我一定会回来,回到这里。”说最后那两个字的时候,天蓝用指尖点在野马的心口,那一刻,野马欣喜若狂。
       “你昨晚一定很晚才睡吧,那么,在我回来前,你应该先好好休息。”野马没有看到金色光华,因为天蓝把金色光华直接经由指间传入了野马的体内,这一觉,野马睡了很久,就到他醒来,完全看不到天蓝离开的踪迹。地上没有任何脚印,天边传来滚滚雷声,野马愈发觉得内心不安。
       那天的暴雨,持续的时间不长,却十分猛烈,狂风暴雨后,天际一片死灰。那以后,天色一直呈现是无边的阴沉,没有一丝生气,就像是,天死了……
       天蓝,天蓝为什么要叫天蓝?野马觉得他似乎顿悟了什么,那个答案呼之欲出,野马发现他犯了很大的错误,他为什么要等在这里,他当时为什么不跟着天蓝一起去,天蓝为什么会在临走的前一晚做恶梦,野马在路上发疯似的狂奔,他迫切要找到天蓝,可是他要去哪里找天蓝,那时,野马已经没有心情去想别的问题了,不管到哪里也好,他一定要找到天蓝!
       野马并不清楚他和什么人擦肩而过,有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等他反应上来的时候,人已经挡在了他面前,而后野马愕然发现,这个挡住他的人,竟然是当初那个折断他腿的人。
       “是你?”现在他既不想去找这个人,也没有空去找这个人,却没想到这个人自动投上门来。
       “是我。”那人一如当年,语调中带着低沉的狂傲。
       “你挡着我干吗?”
       “你和我擦肩而过三次,你没有看到我吗?”
       “抱歉,我没看到。”
       “现在你看到我了,难道你不想找我报仇?难道你不恨我?”
       “是啊,我现在已经不恨你了,我正急着找人,如果没有别的问题,请你不要再挡着我可以吗,如果你要开打的话,可以改天吗?”天,还是那样死寂,野马心急如焚,他毫无头绪,正是因为他找不到天蓝,才更不想在这里跟这位昔日的仇人浪费时间。
       “你应经不恨我了?”
       “是,还需要我重复第三遍吗?”
       “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天蓝?”迟疑了一下,那人出言试探。
       原本野马准备如果绿衣再纠缠的话就强行离去,可是没想到,绿衣竟然说出了自己日夜牵挂的人的名字,听到天蓝名字的时候,野马只觉得心头一紧。
       “你怎么会知道天蓝,天蓝在哪儿?!”野马近乎抓狂。
       “你不用去找他了,”绿衣顿了一下,“他已经死了。”
       “不可能!”
       “我亲眼看到他跟人同归于尽。”
       其实这个结局,野马已经猜到了,就在狂风暴雨过后天际一片死灰的时候,野马就有这个预感,只是他一直不肯承认。但是,当他亲耳听到绿衣说天蓝已死的时候,他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原来痛彻心扉是这种感受吗,痛的都已经不觉得痛了,生不如死……
       “那个人是我的仇人,同时他也是我的父亲。如果这个世界还有一个能杀他的人,这个人就是天蓝。我与我的父亲仇深似海,但是我深知凭我的力量是绝对没有可能杀死他的。一次因缘际会,我认识了天蓝,他是我见过的最可能打败我父亲的人,他希望能感化我,而我希望他能替我杀死我的父亲,起初,他说什么我都不听,我说什么他也不肯,像他那样心软善良的人,必然是不愿杀生的。我为了逼他出手,我把有关他的消息告诉了我父亲,我知道我父亲一生求败,必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后来,我知道我父亲设计杀了天蓝的姐姐,仙灵女神。我深知即便天蓝的心受到了触动,他仍不会轻易动手,于是我去下了一剂猛药,我承诺他如果他动手,我就会改邪归正,从此只做善事。然后,他答应了。这大概是一个月前的事,这一个月,天蓝在什么地方,我一直不清楚,我以为他改主意了。直到前天,我父亲的气息我一向很清楚,我感觉到我父亲正在进行一场势均力敌的对战,等我赶过去时,他们两个正好同归一尽,我父亲死了,天蓝也消散在天地间,化为了虚无。”绿衣语气淡漠,仿佛正在说一件与他毫不相关的事情。
       “你很想死吗?”野马冷冷的盯着绿衣,眼见绿衣的淡漠轻而易举被打破变得错愕,“我知道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但我更知道你如今对我说这些话的意思,你很想让我杀了你给你一个痛快的,你知道只要你一说完我就会忍不住这样做。”
       “你……”绿衣无言以对。
       “你现在还恨吗?”
       “人都已经死了,我还要去恨谁呢。”
       “如果我不杀你,你打算去自杀或者找别人杀你吗?”野马的逼问近乎犀利。
       “我……不。”最终,绿衣还是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你答应天蓝的,改邪归正,一生为善,你会去做吗?”
       “我会。”
       “那么你走吧,有你这样的承诺,天蓝便会原谅你,而我,也不会再怨恨你。”说这句话的时候,野马的心情竟是平静的,对此,很久以后,野马也不忘抱怨,要说天蓝的洗脑,真是洗得格外成功。
       “这一个月,天蓝一直跟你在一起吗?”
       “是啊。”
       “我就知道是他,只有他会插手不相干的人的仇恨,哈哈哈哈……”
绿衣走远了,野马听得出,绿衣最后的笑声,是释然的,他果真已经放下了一切,那么,重生的他,想必不会令天蓝失望吧。
       “这个时候,要我对你说你可以含笑九泉了吗?之前你那么坚持,是想把救不了亲人的遗憾弥补在我身上吗?可惜,可惜我是你有限的时间中最后一个来得及拯救的人了吧。”野马苦笑,绿衣放下的仇恨他也放下了,那么他拿起的那一份爱,又要如何,淡忘吗?可能吗?野马一步一步,向着树林的方向走去,天蓝答应要回到那里去的,他答应好的……

        天阴了很久,很久很久,即便太阳出来了,天空也是灰扑扑的。野马不止一次听到传言,说这是神罚。对此,野马总是腹诽,神都已经死了,还罚什么,谁来罚?
        天蓝走后,野马再也没有戏弄过别人,有很多人都吹嘘树林里的妖怪是被他们所除去的,野马根本懒得去理睬,更遑论生气。本来就是误传的开始,一个虚假的完结,不是正好很相配吗。
野马最近很忙,他在忙着盖房子,他已经习惯了自己人形的样子,既然变成了人,就不能再幕天席地了,他要建造一个家,等天蓝回来,迎接他的将是一个家,野马想,天蓝看到这个家后,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房子盖好之后,野马有的时候也会出外帮助城镇中的人,或者途经的过客。野马并非没有这种期待,有一天他回家来,会看到天蓝站在门口,用他那最温柔的笑容迎接归人……
        这一天,野马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了,阳光很灿烂,更重要的是,天,很蓝……
        野马穿好衣服,一步一步走向大门,野马走的不慢,但是时间却仿佛在他的每一步都定格成为一刻永恒。
        房门被打开的那一霎那,天地失声,两两相望,只剩下流逝的时光在不变的两个人之间穿梭。
        “策马,我回来了,让你等了很久,抱歉。”
        心中即使是帮助别人也填补不了的空虚,在将天蓝抱进怀里的瞬间得到了完满。属于野马的故事应经完结了,而属于策马天下和师九如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莹渊阁内,听素还真嘀嘀咕咕了整整一中午的谈无欲终于爆了!
       “素还真!你发什么神经?!”
       “无欲无欲,你说,如果把师九如和一步莲华放在一起,他们俩谁更能称得上人品纠正器啊。一步莲华有效率,一会功夫洗脑重塑人格全部完成,吞佛被洗的直接背叛了魔界;师九如呢,虽然感化时间长了些,但是一个感化的连自己的爸都大义灭亲了,而另一个则直接被感化成了墙头,啧啧。”
       “素还真,我看你是闲的没事干了是不是,你要是这么闲的话,可以去帮莲华大师普度众生啊,或者帮师九如感化天下也可以。”谈无欲冷笑。
       “无欲,善法天子是绝对不可能放心劣者呆在圣尊者身边污染圣尊者的,至于师九如,只怕他快要没时间去感化天下了,今日劣者收到消息,君莫笑给嗜杀者生了一对双胞胎,他们夫妇有意送策马天下和师九如一个呢,似乎策马天下也接受了哦,劣者相信很快,师九如就要充分体会做娘的繁忙了,呵呵呵……”
       自己有谈无欲,江湖有人品纠正器,素还真只觉得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美好了~



       作者有话说:话说空翠我喜欢的是策师,可能逆了部分群体的cp,如果实在是不能接受,空翠我就只能恭送了。其他的嘛,实在想不出来师九如应该用什么动物或者植物啊,我就觉得他像是晴朗的天,单纯到梦幻的蓝,只有蓝天会有大爱天下的胸怀。仓促了一点就没怎么仔细考虑嗜杀者应该是什么动物,绿毛凶悍……好吧,我的想象力贫乏了……关于师九如做的那个噩梦,他梦到了死去的姐姐,这,可以猜出来的吧……好了,剧透下周是红杉树和小墨鱼,都知道是谁吧,最近在复习神州,所以就按退场顺序来吧,赭墨,朱箫,草月,我把一个月的都排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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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从今四海为家日,故垒萧萧芦荻秋。
顶端 Posted: 2010-11-07 11:29 | 20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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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18楼
嗯嗯,云殇的三个人的日子加番外还有汤门我都看了,我也好萌啊,天草就是赭杉的脸小墨的性格,说不是他们俩的儿子谁信啊!但是要是我写草月的话,我可能会把如月设定成男的,因为我一向把如月当男的看,我觉得他的声音挺男的
回复19楼
最好一个都不见到,我希望每一个都能看到啊,对于未来阿宅来说,被哪一个轰死都是他的荣幸吧,如果被四个一块轰死,要我我就含笑九泉了我,死前把美人都看齐了~当然,原剧中死于凤凰鸣手下也不错,凤凰鸣实在是一位各方面优秀的大叔,尤其是他还是我本命六铢衣的攻君之一~
受君集体发威,我看受君在发威前可能就会被攻君先强【哔——】了,那一堆受君里可能会发威的也就苍莲华和拂樱,看看他们各自的攻君,我简直为他们的前途担忧啊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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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从今四海为家日,故垒萧萧芦荻秋。
顶端 Posted: 2010-11-07 11:54 | 21 楼
彼岸听雨轩
老是犯错的一个家伙,给各位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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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等了十多天了,赭墨和草如真的有这么难写吗?如月本就无性别,是男是女我都接受,重点是:小翠啊,你何时更新啊~~~~~~~~~~~~~~
顺说:我也是策师派的,看小师老师那温润的样子,真是没什么攻的气场啊,虽然小马也差了一点,不过,我很希望有个人可以好好疼惜小师老师的。(最近在看开疆纪,最喜欢的就是小师老师了,看到六魄染血而他很虚弱的样子时小马那“英雄救美”的一抱真是太美好了!小师老师是我给师九如的小昵称,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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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端 Posted: 2010-11-20 18:55 | 22 楼
朱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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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 [4] 鸡蛋 [0]

 

这次的不很欢乐,但是足够温馨!
绿毛又凶悍,是绿毛龟吧~~~其实嗜嗜本质很温吞呢,你看他被东宫打都不敢怎么样的,呵呵。
难道不是策师么?这边也已一直是策师的啊!我喜欢策马变成人形抱了师师一晚上的描写!
往下是墨墨和+3!太好了!超级喜欢他们两个啊!
[我很喜欢你的文章,送朵给你!] [我对你的文章有点意见,扔个给你!]
此夜西亭月正圆,
疏帘相伴宿风烟。
梧桐莫更翻清露,
孤鹤从来不得眠。
顶端 Posted: 2010-11-25 23:03 | 23 楼
空翠先生
同人也是需要功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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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 [2] 鸡蛋 [0]

 

          第七个故事:红杉

       在玄森的最南边,是一段并不高却很陡峭的悬崖。
       玄森中的动植物,大多都生存在悬崖向北的平原上,虽然悬崖上的视野极其开阔,完全可以将许多人梦寐以求想要看到道海瞧个一清二楚,如果凑得巧,也许你还会碰上三界中的一位知名人物。即便有如此福利,这一段悬崖还是鲜有人来。原因嘛,这段悬崖上的山风海风反正就是大风实在是太生猛了,一般道行的人爬不上来,爬上来了想回去也是很困难的。就算是遇上……安然无恙的回去了但是心理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也是很划不来的。因此,这段悬崖往往令许多怀抱好奇之心的妖物望而却步,抱憾而归。
虽说这一段悬崖着实地势险峻,在玄森之外近乎被传得神乎其神,但真要说这段悬崖上光秃秃一片什么也没有,倒也不是这种情况。何况如果当真什么也没有,又怎么能吸引的有个走哪儿就睡哪儿的家伙时常来遛弯呢?
       悬崖上有一棵红杉树,只有一棵。
       红杉树的某位无良好友曾经模仿紫昙对银海螺的著名评价调侃过红杉树,那就是正直!正直!!正直!!!对此,曾一度被带来观光的山竹深表赞同,犹记那日,山竹拍着红杉树语重心长道:“很少有人能被那家伙坐怀不乱,红杉,你不愧是一根资质纯良的木头!”这一段小插曲的收尾便是,红杉的好友松鼠拉着山竹在红杉茫然的眼神中仓皇逃走了。
      “山竹,红杉是整个玄森最后一棵资质纯洁的树了,我不许你带坏他,不然我以后怎么来这里睡觉啊!”松鼠有些气急败坏。
      “切,你可以睡我身上啊,为什么一定要睡到那里去?!”山竹自然不屑
      “你又硬又冰,我怎么睡得着嘛。”松鼠委屈的抱怨着。
      “那就这样!”转眼间,松鼠就被捧在了一个人的手心里,那个人的手掌很大,虽然有些粗糙,但是却十分温暖,一时松鼠说不出话来。
      “喂,我说,你以后还是少来找你这位好友,你就不怕某一天那谁心血来潮下来溜达,看见点什么误会点什么然后把这里轰了?再者说,我看,你说的也不对,你们玄森,恐怕最后一棵资质纯洁的树也已经没有了……”山竹兀自沉思着方才他无意间注意到的一幕,待他回过神来,松鼠已经睡得不醒人事了。山竹又好气又好笑,饱含着无奈与宠溺,将松鼠轻轻地抱在了怀里……
       身后,山竹和松鼠的打情骂俏渐行渐远,那么,这个时候,红杉树在干什么呢?他并非不知道山竹所言何意,也并非不明白山竹和松鼠的关系,松鼠这个家伙确实很讨人喜欢,正因此,红杉树才能和松鼠做这么多年的朋友,才会毫不介意松鼠在他身上睡得不亦乐乎,但他们只是很要好的朋友。友情是这样,山竹和松鼠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那么,爱情应该是什么样?松鼠对桃子,山竹,蓝宝石他们每个人的态度,看似不一样,其实又隐藏着很深刻的共同的感情,这……就是爱情吗?红杉树这样想着,一边想一边怔怔的望着道海里那只自由自在游得很欢快的蓝色小墨鱼……
       红杉树扎根在这段悬崖,并非是不得已,而是他自己的选择高崖出尘,山风炽烈,红杉树认为这些条件都很利于他的修行。红杉树是一个认真正直的人,修习道法为的是什么,这个问题问松鼠,松树的回答是,为迎接有朝一日他的天命到来;问金丝楠,金丝楠的回答是,没办法被抓进玄森来了,偏偏追求完美又是改不了的毛病;问紫荆花,紫荆花的回答是,没事干无聊打发时间用的;红杉树甚至曾经问过剑白毛儿,记得剑白毛儿一愣,而后笑笑道,为了和一个人永永远远相守在一起,也为了他那偶尔不多的正义心。这些答案真是千姿百态,红杉树自己的答案呢?除魔卫道兼济天下,红杉树记得,他曾义正言辞的做出这样的回答,那么当时自己是和谁提过这样的答案呢,红杉树模模糊糊没有印象。不经意,红杉树有一眼瞥到了道海中那尾小小的很活泼的蓝色小墨鱼……
       道海是一片无边广阔的大海,没有人知道道海的另一边能通到什么地方,众人只知道,道海的东端与玄森接壤,是说这算是一种怎样形式的接壤呢?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中间隔了一片狭长的银色沙滩和一段不可攀岩的悬崖,还真是天差地别的接壤。对于道海,没有人能比红杉树更有发言权,因为他天天都在这里看,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道海始终都很平静,上千年如一日的平静,就如同红杉树波澜不惊的内心。道海中有没有什么生物,外人并不了解,包括红杉树在内,也不甚清楚道海内部的状况,他对道海静中有动唯一的认识就是那只每日都畅游在浅海的蓝色小墨鱼,他是红杉树唯一见过的道海中的生物,红杉树时常在想,墨鱼该不会是道海中唯一的生物吧?还是他并不喜欢与人群居,所以才会定居在这一片浅滩?道海虽然是很平静没错,可是生活在浅滩,还是有一定危险的,若是搁浅了没有人注意到的话,小墨鱼该怎么办呢,或许,以小墨鱼那么轻灵的身姿,大概是不会出这种危险的。没有出门去除魔降妖的时候,红杉树就会在这里怔怔望着小墨鱼,神思不知道飞到了几重天之外,尽想一些有的没的……

      “哟,又在看你的童养媳啊。”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红杉树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金丝楠和紫荆花突然来到了悬崖这里。至于会说这种刻薄的调侃人的话的,就只会有紫荆花一个。
      “小紫,你见过有用眼神养大的童养媳吗?!”金丝楠无力中。
      “那你倒是说说不是这红木家的童养媳他天天盯着人家看干嘛,你看你看,他看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据我所知,红木一般只会用这种眼神看一种人,那就是他的敌人,但是要是看敌人,下一刻红木肯定就冲上去砍人,哪有看个没完没了的,那就只能解释为,他暗恋人家!”如连珠炮,紫荆花一气呵成盖棺定论。
       对于自家这位能把死人说成活人的能力,金丝楠最是了解,因此金丝楠已经习惯了最后听到各种匪夷所思的结论。不过这一次嘛,紫荆花所说并非全部没有道理,至少,红杉树确实表现得很反常,并且已经到了连外人都能看出他反常的地步。从前,这段悬崖金丝楠也是常来的,他追求完美,自然也希望能借助这里来提高自己的修行,但是这一习惯在金丝楠认识紫荆花后便被完全打破,紫荆花说修行并不取决与地点,紫荆花说吹山风还不如看人来的奏效痛快,原本,金丝楠依旧故我,直到有一次,紫荆花暴走,一句“金木头,修行和我,你选一个,有我没他有他没我!”全玄森,啊不,是全妖界都听到了后,金丝楠便很少再去悬崖那边了。在众人眼中,金丝楠时常被紫荆花欺负得很惨,但他们的关系却是牢不可破的维持到了今天,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其实他们爱彼此真的是很深的。对于金丝楠不再来了,红杉树也不是很介意,金丝楠和他的追求是不一样的,反正他出门去驱魔的时候,也常常能碰到金丝楠,金丝楠和紫荆花联手的实力,红杉树还是很放心的。而对于红杉树的情况,原本金丝楠也以为,自己是可以十分放心的。直到最近,松鼠偶然来串门,还带了山竹,金丝楠对山竹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不过紫荆花倒是十分欣赏山竹的,这里面的原因,大概是一样崇尚暴力吧,所以每一次,松鼠和山竹来,四个人都能聊上很久。最近这一次,山竹在聊天的过程中就无意提起了红杉树的反常,一个正直到第一眼看到他差点没砍了他的神木,竟然会望着一只娇小可人的蓝色小墨鱼心不在焉到那种程度,山竹说的时候,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当然,除了松鼠已经听睡着了以外,其他两位旁听者的下巴,也掉的七零八落。
     “天哪,奇迹,红木谈恋爱了!”紫荆花兴奋得两眼冒光。
     “天哪,这一定是中了什么魔咒了!”金丝楠不无担忧。
      松鼠和山竹走后,金丝楠和紫荆花迫不及待就奔上了断崖。
     “金木头,跟你打个赌怎么样?”金丝楠没有注意到紫荆花眼中迸发出的那种堪称恐怖的精打细算之光。
     “赌什么?”
     “就赌红木谈恋爱了,赌你现在就算站在他身边他也没有反应,在你不叫他的前提下。”紫荆花的语气肯定万分。
     “怎么可能,红杉树的修为比我高好不好,而且他的警惕性也比我高得多,难道你忘了红杉树与山竹的初遇吗?”

      金丝楠和紫荆花不约而同想到哪一次,他们殊途同归,人还在玄森之外,只听红杉树眉头一皱,一句有魔气就把还没反应上来的俩人抛在了后面。等金丝楠和他的追求是不一样的回过神来追进玄森时,红杉树和山竹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
     “魔人,你刚才要对松鼠怎么样!”红杉想到刚才那一幕,就是一个字,怒!
     “我亲亲我自己的老婆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谁啊你!”差一点就吃到口了,山竹也是一个字,爆!
老婆??!!一旁的金丝楠和紫荆花华丽丽的囧了……
     “胡言乱语!”
      这件事,要不是睡在一边的松鼠及时醒来,把话说明了,这事还难善了了。要说打死了山竹没法跟万圣岩的桃子蓝宝石交代是小,要是伤了红杉树,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这么一棵可就真的没有第二棵了。

     “我敢偷袭红杉树吗我,那会死人的!!!!小紫~~~~~~~”
     “我不管,金木头给你两条路,要不然跟我打赌你去接近红木,要不然不打赌你直接去接近红木!你去不去,去不去,你不去我就在这儿喊了,你看你会不会死的更惨!”
     “别!我去!”以紫荆花的口才和红杉树的木讷程度,那肯定是紫荆花说什么红杉树就会信什么,然后后果就必然是,紫荆花动动嘴皮,他就不知道要逃难多少天……
      一步,两步,金丝楠走的战战兢兢,但是这种心惊胆战在金丝楠走出十步之后,就完全被他的好奇心所取代了。红杉树也会发呆?红杉树在看什么?金丝楠试着顺着红杉树的视线看过去,果不其然,有那一只山竹已经绘声绘色描述过的可爱小墨鱼。真的是好可爱啊,蓝盈盈的,一鼓一鼓的……
     “红木,金木头用眼神调戏你的童养媳呐!”背后,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喊,吓得金丝楠差点没栽下断崖。
     “咳咳。”金丝楠站稳脚跟,反倒不知该从何说起了。而红杉树,也总算是回过神来。
     “金丝楠,紫荆花你们来了,对了,你们刚才说的什么童养媳?”红杉树依旧一脸茫然,搞得旁边的两位十分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回过神来。
     “喏,就是那只喽。”紫荆花努努嘴,冲着小墨鱼的方向。
     “……”红杉树沉默了,金丝楠华丽丽的呆掉了,紫荆花爆了。
     “红木你发什么神经啊!又跑神!!你是的失忆症了还是的老年痴呆了!!!”红木虽然是比金木头嘴笨一点,但是也不至于迟钝成这样吧。
     “失忆……”红杉树只觉得自己脑海中什么东西灵光一现。
      说不上不欢而散,只能说是不了了之,这一边,无论金丝楠与紫荆花说多少句话,那边红杉树也很难拿答全一句。金丝楠验证了他的担忧,而紫荆花,虽然很郁闷加怒火内烧,但也知道这一次红杉树一定是遇上了什么麻烦,贸然之间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把红杉树打一顿,毕竟红杉树不是他家的金木头。
怎么办!紫荆花决定群策群力,说不好听的就是拉人下水,据说三界有个包治百病的神医住在莹渊阁,等找到莹渊阁红木早魂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不行;道门一脉,要不然去咨询一下那只白毛儿老道,可这一下不知道又要被他骗吃骗喝去多少,肉痛,失败;那么就只剩下……紫荆花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红杉树魔怔了,他虽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这并不是说明他和金丝楠身边没有这种能预先看剧本的人,所谓观天机知天命什么的,紫荆衣再一次认定,那只死松鼠除了睡觉爬墙也就剩这点作用了,虽然这样腹诽着,但紫荆花还是毫不犹豫的一脚踹飞了金丝楠。
     “去,给我把那只死松鼠招来!”金丝楠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其实他已经快要降落在松树的领地上了,不可否认,紫荆花的效率一向高的吓人,就是这个原因。
      很巧,不得不说这巧的几乎可以用概率来衡量了。松鼠今天既没有乱跑,也没有找一个旮旯角落睡死,现场不仅有他在,就连他的墙头也一应俱全,桃子山竹蓝宝石,一个也不少。
     “好友,你今日所等待的天命来了……”桃子低宣了一声佛号,而后望着差点没脸着地的金丝楠,金丝楠被他盯得一阵发毛。
      ——什么时候我也成了这只松鼠的天命,他的天命都是他的墙头,我跟这家伙可是一点交集也没有好不好!
     “松鼠,我是不反对你爬墙,不过朋友那啥不可啥,你也要有个限度好吧。”
      ——山竹你个混黑道的,嘴上说的好听,可是你摆出那副要杀了我的模样是要做啥!我回去就告诉小紫,叫他趁早离你远一点!
     “说正事!!”总算有一个主持公道的来了,金丝楠用感激的目光看了一眼蓝宝石。
     “走吧……”终于,正主发话,松鼠眯着眼悠悠起身,但怎么看怎么像是随时都要睡下去的感觉,弄得他身边的桃子都想去扶一扶他。
     “走去哪儿?”金丝楠一时没反应上来。
     “从哪儿来,就到哪儿去……”
      金丝楠这才想起紫荆花吩咐他的事,不由一阵难为情。但是,我一时没记事是我的不对,干嘛你们一副副慈悲可怜的样子!当然,金丝楠这样无声的抗议是不会有人着视他的。
     “松鼠,怎么说红杉树也是你的好朋友,这件事你断没有袖手旁观之理。”开口的是紫荆花。
     “好友之事,我从没有放任之想。”松鼠悠然。
     “这个态度很好,那么,你要不要先来透露一下,红木头跟那只小墨鱼是怎么回事?”
     “天命!”很难得,松鼠竟然没有观天机就作出了回答。
     “天命?根据松鼠的个人情况,可以把他的这句话判定为墙头吗?”紫荆花兀自思索。
     “善缘~”桃子笑眯眯的补充道。
     “善缘??那就是好事,是这个意思吧?”金丝楠不解道。
     “好了,山竹你来翻译一遍。”看紫荆花和金丝楠皆是一头雾水,猜测连连的样子,蓝宝石有些看不下去。
     “就是木头的春天啦。”
      紫荆花一边默默的感激着山竹跟过来真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善事,一边腹诽着神棍神马的最讨厌了,每次说话都不能一次说利索!
     “可是无缘无故哪里来的春天?”金丝楠抓住了重点。

      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魔气与血腥气……
     “魔物,你手上无辜性命无数,今日,红杉要替天行道,断了你的恶业!”
     “哈,好大的口气,蓝莓期待你的能为。”

      头……很痛……
     “啊噗……”
     “红杉,很好,我记住你的名字了,蓝莓一死,你所中的咒术自此无解。道者,我们扯平,哈哈哈哈……”

      周身……清凉……柔软的触感……
     “你是为了什么而修道呢?”
     “济世救人,除魔卫道。”
     “走之前能留下你的姓名吗?”
     “赭杉军。”
     “临别,我可以有一个的请求吗?”
     “什么?”
     “我可以请赭杉……为我起一个名字吗?”
     “红尘天道,正音振世,墨尘音,尘音……”

     “尘音!”
      红杉树艰难的睁开眼睛,又是这个噩梦……红杉树也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噩梦,甚至,红杉树都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什么事,只因为,梦中的感受,太过真切。红杉树能体验到赭杉军被袭击重伤时身心的痛楚,能感受到那个看不清面容的人在叫赭杉军“赭杉”的时候他心中那一丝丝的柔软,甚至,就连赭杉军临离去时心中的不舍,他也感同身受。梦中,是谁伸出了手,是谁想挽留些什么,是赭杉军,还是他?
     “好友,尘音……是何人呢?”
      淡淡的温和的声音从身侧传来,红杉树侧目,松鼠不知是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边,而且,竟还是以人形来的,这……真是偶然。
     “尘音……我也不知道尘音是谁……”
     “前世今生,梦也成真,无论是天命之道还是非道之道,好友,既是心有所执,为何不去面对?”
     “无踪可觅,无迹可寻,真幻虚实,让好友担心了。”
     “嗯……好友已在好友之道上……我一言至此,好友你好生斟酌就是。”
      说罢,松鼠一脸心安理得的走下了断崖……

      一天,两天,一月,两月,一年(你想死吗!!哈,没有那么久啦,开玩笑的。)
      这一天,松鼠家……附近,踢馆的来了!
     “死松鼠,你给我出来!!!金木头你不要拦着我。”
     “哟,金丝楠,紫荆花,久见了。”不一会,浩浩荡荡的人马从松鼠家晃荡出来,
      其实也就还是上一次的原班人马啦,这个阵容,相比还是比较强大的。
     “久见个毛儿,当初你说由你去劝红木,那你倒是说说,这都两个月过去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啊,红木还是那副老年痴呆的样子,你到底都跟他说了啥!”金丝楠虽然没有紫荆花的暴脾气,不过此刻眼中亦有些责备,不为别的,只因为红杉树这样下去,委实令人担心。
     “我就说……他整天在看的那个就是他的梦中情人。”
     “真的?”紫荆花眯起眼睛,斟酌一番,得出结论,“死松鼠,我才不信呢,你老实交代,你到底神棍了些什么!!”
      原本,松鼠打算用相当无辜的眼神去寻求一下支持,结果没想到,他身边三位,不是闭上眼睛,就是用同样怀疑的眼神望着他。
     “桃子~~~你也不信我~~~”
     “哎~~松鼠,这话,连我也说不出来啊~~~”假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
     “好吧,我说的是bulabula……”松鼠认命般的老实交代了。
     “松鼠你说这些有的没得有毛儿用啊。”紫荆花没有动手打人,因为他已经无力的没法动手打人了,就知道不能相信神棍,是他犯傻了,就在那一刻,紫荆花下定决心,如果有朝一日他不弄死这只死松鼠,他就不姓紫,金丝楠也不姓金!(开玩笑的,噗。金丝楠:这里头有我啥事?!)
     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负责任,良心受到谴责(紫= =:神棍会有良心那种东西?!),松鼠悠悠开口道:“那要不然,就这样?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空气中弥漫着密谋紧张刺激的气息,半晌……
     “这个办法好是好,但是谁去说呢?”这是松鼠的最后一句话。
     “我!”紫荆花自告奋勇。
     “小紫,别逗了,就你那副表情,红杉树死都不会信的。”
     “我不行那你行?”
     “更逗,他不行你,肯定也信不了我。”金丝楠很有自知之名。
     “你别说让松鼠去,就算我去我也不会让他去!”
     “这件事,我不能去说,红杉树又不是傻子,两个月前我才去过,现在又去,未免也太可疑了;山竹没可能,他们能打招呼已经很不错了,交心信任什么的,我看还是再等上个几百年吧;蓝宝石就算了,一个比红杉树的正直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人,还是不要为难他了;所以,在场唯一能办成这件事的就只有……”松鼠澄澈的目光一眼望进桃子慈悲如春水一般的双眸中。不止松鼠,每个人都带着期望的眼神望着桃子。
     “哎,松鼠,你之天命便是我之罪孽啊!一步一罪化,一步一莲华。”终于,桃子迎着夕阳,颇为壮烈的向断崖的方向走去……
     “喂,只不过去说一句善意的谎言,我说要不要搞成这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样子啊。”紫荆花看着身边一群人一副副不正常的样子,忍不住吐槽道。
     “小紫,端正态度。”
      紫荆花无语问苍天,红杉树魔怔了,全天下都跟着一起魔怔了……

      红杉树并不认识这位突然而沉默的访客,但是他心中是知道这个人是谁的。这大概就是他的好友松鼠口中的桃子吧,桃子有一个孪生弟弟山竹,除了颜色不同外,他们在长相方面几乎一模一样,山竹,红杉树是认识的,因此,桃子也很好辨认。辨识问题后,就是来意的问题了,今日的夕阳一如往常,只不过,是这断崖突然来了一位游客,那位游客从停下来至今,便一直站在红杉树身边,所看的也和红杉树一般,是那只畅游在道海中的蓝色小墨鱼。这……实在是很难断定这位桃子大师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那个,”红杉树顿了一下,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大师是桃子大师吧,松鼠他不在……”
     “施主,我不是来找松鼠的,我是来找你的。”桃子周身散发着比夕阳更加温暖的光辉。
     “我??那么大师有何见解。”红杉树虽然一时讶异,却也很快调整了过来,谦逊问到。
     “说是我找你,不若说是松鼠找你。”神棍最重要的就是一次不把话说完,只可惜红杉树性格太过正直,跟松鼠做了这么多年的好朋友,还是一如既往地掉进了陷阱里……
     “松鼠有话对我说何不亲自来找我?”
     “因为,他不忍……”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桃子微微颔首,眼睫毛也垂了下去,果真像是最慈悲不过的表情。
      只不过,现在的红杉树实在是很想找一杯水来喝一口不咽全数喷出来,这……这真的说的是松鼠吗,红杉树自认对松鼠的这点了解他还是有的。
     “那什么,大师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松鼠希望你能在近日暂离这片断崖。”
     “这是为何??”
      桃子没有急于回答问题,他的目光瞬间悠远了开来。
     “道海,道海的千年一劫到了,虽说从前也未见道海对玄森造成过什么破坏,但是松鼠还是很不放心,毕竟这片断崖离道海太过接近。松鼠知你对这里感情深厚,但是……”
     “大师,你说的这可是真的?”红杉毕竟还是红杉,他并不会因为对方是松鼠的朋友就轻易相信。
     “出家人不打诳语。”
     “大师,松鼠有没有说过,道海的千年一劫是哪一天?”虽知这样不礼貌,但是,红杉树依旧强行打断了桃子的话,他心中有迫切的不安。
     “没有,松鼠说,这次,连他也测不出来……”桃子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面前已经没人了他还要对谁去说啊!红杉树早在他说不知道哪个字的时候化光离去了。
      红杉树走了,后山上躲着的一群人也就可以正大光明的钻出来了,松鼠率先去拍了拍桃子的肩膀,跟在松鼠身后上来的人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诡异的场景,桃子正趴在松鼠肩上,痛哭失声……
     “不是吧,他这是……被感动的?”金丝楠疑惑加不能理解。
     “感动毛,明明是忍笑忍到快抽筋了而已……”山竹没好气。
     “桃子,你刚才好像说了出家人不打诳语哦,这样你说的话你可要负责哦。”等桃子笑够了,松鼠才问起桃子这件事。
     “是哦,出家人就是不打诳语的嘛,但我又不是出家人,我是出家桃~~”
      一众绝倒……
     “那么现在怎么办,事情都做到这份上了,应该不用再插手了吧,可以回家了吧。”紫荆花开口问到。
     “等等。”在场不止一个人说出了这一句话。
     “为……”紫荆花的话没有问完,因为他自己也看到了那个需要等等的原因,道海……好像正在发生着什么不同寻常的变化……该不会……紫荆花扶额,完全无力道,“本来一件完全没谱儿的事情,为什么叫你们俩这么一说,就真的发生了呢……”
     “没办法,神棍体质……”
     “就是这么准……”那边,桃子和松鼠倒是一唱一和。
     “那现在怎么办?”习惯了桃子和松鼠的脱线,山竹早已从无力中恢复过来。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救人了,别人管不着,红杉树和那只小墨鱼是一定要带回来的!”紫荆花撸起袖子,怎么看怎么一脸期待的样子。

      当时一心急,就匆匆赶到了道海之滨,可是身临其境,红杉树却突然犯了难,这……该怎么找?总不能喊人吧,就算要喊,喊什么?怎么说……那毕竟是一个梦,可以当真的吗?
      正在红杉左右为难的时候,道海突然发生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变化,天际隐隐雷动,红杉是修行之人,自然知道这种天象的变化绝非正常,隐雷不动,是有大劫酝酿。千年一劫,红杉默念,脚下又加快了搜寻的步子。不到这时,红杉尚反而没注意到,今日,他一整天似乎都没有见到小墨鱼了,他是感应到这道海之劫躲起来了呢还是尚且什么也不知道?

      前世今生,梦也成真,无论是天命之道还是非道之道,好友,既是心有所执,为何不去面对?……好友已在好友之道上……松鼠的话,言犹在耳!

     “墨……尘音,尘音!!”红杉脱口而出。
与此同时,道海蕴含的巨大能量爆发出来,巨浪携带着毁天灭地之势向岸边打来。
     “玄宗秘式?一剑动神威!咦,那是?”
      红杉依稀在迎面打来的滔天巨浪中看到了他所熟悉的身影,只是小墨鱼蓝盈盈的,正好和海水的颜色相同,所以就一眼,红杉再一次没有抓住小墨鱼的踪迹。散发在红杉周身的剑气将巨浪顶了回去,,与巨浪一同回去的,自然还有那只小墨鱼。红杉无暇多想,纵身跃入海中。瞬间,那股熟悉的周身被湛蓝清凉所包围的感觉又一次涌上红杉的心头。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道海。”熟悉的身影,却是模糊的面容,红杉树揉了揉眼睛,周围的景物都很清晰,唯有那个人……
     “我为什么会在道海中?”
     “你受了伤,中了咒术,你大概是想到是什么地方去,中途体力不支,掉落在了道海中。”对方的声音,不高不低,不近不远,令人听来却十分舒服,正如同这道海的水,清凉,却不冰冷。
     “那么你?”
     “我恰好发现了你。”
     “现在我……”红杉试着动了一下,却发现不知是何缘故,他的身体一点知觉也没有。
     “你不要轻举妄动,你中了咒术,近乎入魔,你且在这里休养吧,道海的海水,有涤净治愈的功效。”
     “我昏迷了多久?”
     “道海的时间跟外界的时间不同,在我看来,是一年。不过若按外界的时间算,大概应该是一个月。好了,你不要再说话,你还没有痊愈,再好好休息休息吧。”
     “唔……对了。”
     “什么?”
     “谢谢你。”
     “……无妨。”

      红杉中的咒术相当厉害,整整花了一年他才苏醒过来。同样,等他能够动弹,起身自己打理调息时,又是一年过去。这两年中,他与就他的那个人朝夕相对,红杉本就并是什么害怕寂寞的人,而那个人似乎也没有他所想的那么疏远,不同于金丝楠的严谨紫荆花的率性松鼠的淡泊,那个人身上有一种很恬静的气息,就像他身上,沉静的蓝。红杉打坐的时候不能移动,那个人虽然没有时时刻刻陪在他的身边,但是无论他是近是远,是动是静,红杉总能感受到那股很恬静的气息萦绕在他周围,默默的守护着他。
      红杉的根底本来就很深厚,再加上道海的治疗那个人的引导,打坐整整一年后,红杉终于能够下床活动。
     “有什么事吗?”红杉能感觉到,近些日子,那个人的情绪有些焦躁。
     “这三年,我不断在寻找可以医治你魔化的方法,但是怎么都不管用。”那个人似乎有些沮丧。
     “不是,我能感觉到我的状况已经好了很多了。”这一句,红杉虽然是实话实说,但是他还分得清自己说出来的用意,那大概是一种名为安慰的情感。
     “魔化是压制住了,可是要治愈却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如果找不到其他办法,你就得在这儿再呆上三年,否则一出道海,长期被压制的魔气立即反噬,到时只怕是你做了准备,也不能够抵挡。”蓝衣人说得十分恳切。
     “三年,三年于我无妨,那么,如果我再叨扰你三年,你会介意吗?”
     “……不会啦。”蓝衣人别过头去,红杉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的脸红了。不知为何,红杉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就被这样不知不觉的触动了,有一种名为宠溺的笑意荡漾开来。
     “你笑话我!”
     “没有。”你很可爱……红杉在心里默默的说。

     “我魔化之后样子是不是变了?”某一日,红杉灵光突现问了这么一句。红杉直到他的外貌因为魔化产生了一定的变化,但是他现在人在水中,又没有什么镜子之类的东西,实在没有可以参照的东西可以让他一观他现在的样子。
     “诶?你想知道啊。”那边蓝衣人反应上来,似乎开始翻找可以给红杉当镜子用的东西,他翻了很久,无奈……
     “不用,你描述给我听就好。”
     “嗯……简而言之,你在道海里飘着的时候你还是红杉树,不过,一年后你就变成黑胡桃了。”蓝衣人笑的眼儿眯眯,看样子是对他的这种变化感到十分有趣。
     “黑胡桃……”不得不说,红杉在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黑线。红杉颇有些庆幸没有教岸上那群家伙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不然不知道他们要笑多久,尤其是紫荆花。
     “在想什么?”蓝衣人见他陷入沉思,不禁好奇到。
     “在想我们是不是可以趁这会没事出去走走……”红杉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说话这句话的时候,红杉自己先愣住了,他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难道在他内心深处一直有这样的希望吗?
     “你想出去走走?也好,那么,我们去哪儿?”虽然蓝衣人也有那么一瞬的一怔,但很快他还是反映了上来。
     “你才是道海的人为什么要问我。”
     “废话,你要出去走的我怎么知道你要去哪。”
      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说话,已是这般亲近,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
     “那,你有没有去过道海之滨?”
     “道海之滨啊,嗯嗯,我好像还真的没怎么去过诶。”蓝衣人歪着头想了想。
     “道海之滨离这儿远吗?”
     “远倒是不远,那么我们这就走吧。”
      什么时候起,他们如此自然的并肩而行,就像已经这样走了很多年,很多年……
      从道海中倒是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道海外面的景物,红杉在道海中指了指看似并不太远的断崖。
     “那里,我的家其实就在那里。”
     “看起来好像是十分险峻的地方啊。”蓝衣人感慨道。
     “的确,不过很有益于修行。”
     “修行?哎,你还真是块木头,我说你能不能有点人情味啊。”
     “啊?”红杉没反应过来。
     “其实,你是想回去了吧。”蓝衣人话锋一转,淡淡道。
     “回去吗?以往我出外除魔,一去一年半载也不是没有的事。”
     “那么,你不会对任何地方有特别的挂念吗?”红杉并非没有注意到,蓝衣人的语气与平时他调笑时的语气有些不一样。
     “特别吗?也许我会挂念在这里的生活。”这回,不是安慰,是完完全全的真心话。气氛变得略有些微妙,不知是淡淡的甜蜜还是淡淡的哀伤。
     “哈,有什么关系呢,等你回去后,我还是可以常常到这里来看看你的,嗯,视野很好看得很清楚,一棵红杉迎海风,我还真有点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了。”蓝衣人一直望着那片断崖,仿佛此刻他眼中,真的有他所说的那般景物。
      蓝衣人怎样看着断崖,红杉就在怎样看着蓝衣人,红杉不明白,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为什么离得这么近,自己还是看不清他的容貌。
     “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说这句话的是红杉,回家,他说的自然而然,蓝衣人听到了,没说什么,只是随着红杉默默的转身……

      六年,很长也很短,黑胡桃终于又变回了红杉树,然而这也意味着,分别的时刻到了……
     “你是为了什么而修道呢?”这么久,蓝衣人才问出这个问题。
     “济世救人,除魔卫道。”红杉说得义正言辞。
     “走之前能留下你的姓名吗?”之前不问,是觉得没有必要问,缘分尽了,何必留下那么多的回忆,只是徒增伤感,然而事到临头,却还是忍不住,不能留人在侧,便只能留名在心……
     “赭杉军。”赭,杉,军……这是,前世今生,封尘了多久的记忆,封尘了多久的名字,红尘滚滚,天道人心,无端,一句话那般清晰的涌上红杉心头:墨曲轻挹俗尘埃,赭霞一肩天下难。梦也成真么?却是从头再来!
     “临别,我可以有一个的请求吗?”
     “什么?”
     “我可以请赭杉……为我起一个名字吗?”赭杉,无比熟悉的称谓,这是不是意味着,真的有机会,弥补曾经的遗憾。
     “红尘天道,正音振世,墨尘音,尘音……”时光流转,却原来,有些东西,永远也不会改变。
未道出口的不舍最终化作了望着那背影渐行渐远的缱绻,原来换了身份换了地点换了一切一切,最后迎来的仍然是分别,生离抑或死别,到底是哪一个更好一些呢?墨尘音知道赭杉离开道海后会发生什么事,但是他从没有提过,也许,不提,会更好一些,他走的会更轻松自在一些吧。
      红杉树回到了断崖,回到了他原来站着的位置。不经意的一眼,红杉树看到了道海中那一只自在畅游的蓝色小墨鱼,不知为何,红杉树就是移不开视线,那只小墨鱼,之前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啊,为什么他会在道海之滨徘徊不去……
     “墨……”墨什么呢,红杉树平生突然有了一个很奇怪的念头,他觉得今天的晚霞,红的那般凄凉,一滴一滴像血一样,竟然看得人想要流泪……

      原来,这就是真相么?离开道海,道海就会涤净外界的人在道海之中的记忆。之后,小墨鱼日日都徘徊在道海之滨,红杉树则在断崖上近乎失魂,那是因为,他们之间本就有比记忆深刻多的多的羁绊,发生过的一切可以忘掉,付出过的感情呢?

     “尘音!尘音你在哪儿?”道海底部,红杉树大声的呼喊。
     “哎,你一头扎进来做什么呢……”琤瑽的琴声悠悠远远的传过来,红杉树脑海中的那张容颜,逐渐清晰,墨冠蓝发,清秀的眉眼,一寸一寸的分明了起来。等赭杉回过神时,墨尘音已然在他的视线之内。
     “尘音,道海有危险!”
     “赭杉,现在很危险啊你知不知道。”
赭杉军与墨尘音同时开口,音落,赭杉军与墨尘音同时一怔,随后相视而笑。赭杉军走上前去,伸出手,轻轻覆在了墨尘音放在墨曲琴上的手上。
     “对不起,我把你忘了;对不起,我放开了你的手。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要是没有忘了我还整天在断崖上发呆也不来找我,那你才是对不起我,那一次是我先放手的,所以这一次,我们两个扯平。”墨尘音望着赭杉军,很认真地说。
     “扯平了,那么,下一次,我们谁也不要放手好不好?”
     “还下一次,这一次都过不去了好不好,道海不知道在发什么神经,本来我想压制住道海至少不让它破坏到断崖那里,结果我发现我有点无能为力,就在我祈祷你最好已经跑远了的时候,却没想到你竟然自投罗网跑了进来?!”墨尘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尘音,我担心你的安危。”赭杉军说得一脸正直,道叫墨尘音无话好说。
     “……我又没有怪你,”墨尘音小声的嘟囔,“那现在怎么办啊,出不去了,你就一辈子留下陪我吧。”墨尘音开玩笑,却没想到……
     “好!”
     “你……”
     “我是认真的!”
     “真是……败给你了……”墨尘音无奈,却是回握住了赭杉的手。

     “这么大的浪,开什么玩笑,怎么下去找人啊!!”岸上,紫荆花望着道海如此变化,一面心惊,一面大声的抱怨。
     “先压制一下好了,化天地阴阳?转定一乾坤?玄天阴阳化百气?苍音乾坤转无量?七法妙定?玄真归元!”这边,松鼠见眼前阵势,丝毫不大意的化出七星回影阵。
     “松鼠,我也来帮你,回照大千。金丝楠,紫荆花你们俩快!”蓝宝石就差没有一掌把金丝楠和紫荆花轰进道海里。
      落入湛蓝的水光中那一刻,金丝楠和紫荆花心中不约而同有一丝异样,但眼前找人是为当务之急,两人也无暇细想。
     “金木头你这副样子……”紫荆衣摇了摇手中的羽毛儿扇子,觉得实在是不能不对道海这些神奇的功能表示一下感慨。
     “哈,竟然把人形给化出来了,真是趣味。”金鎏影虽然好奇,但是也知道现在不能耽搁。
     “现在怎么办啊,这么大的海,难道要喊吗?”
     “我看苍和天子在外面也支持不了多久了。”金鎏影环顾了一下四周,深深的腹诽了一下眼前这所谓的大海捞针。
     “这个道海什么设置啊!!真是莫名其妙的称谓!”苍……天子……紫荆衣觉得自己还是更适应死松鼠蓝宝石这种称呼,吐槽完毕,紫荆衣正经道,“难不成要用那一招?”
     “现在看来,好像也只能如此了,荆衣,准备吧。”这边,金鎏影已经拔出了云龙斩,而紫荆衣也在同时毫不含糊的抽出了云天极刃。
     “道玄一气?奇峰同心!”金色的流光与紫色的云气流动。
正在此时,赭杉军和墨尘音的紫涛墨曲也受到了感应。
     “哟,他们也找来了~~”墨尘音笑的颇有意味。
     “这是注定。”赭杉军按下了身后紫霞之涛的剑鸣。
     “恭喜,赭杉,你可以回家了~”
     “要走一起走!”不由分说,赭杉军拽过了墨尘音。
     “喂喂,你讲讲道理,我是墨鱼啊,不能离水的!!”墨尘音嘴里大喊大叫,手却任由赭杉军拉着他跑。
      难得赭杉军还能再这么紧急的时刻回过头撇给墨尘音一个信你有鬼的眼神,小墨安静了,小墨很清楚他要是再开玩笑,赭杉可能真的要怒了。
     “哈,墨小四,这一次,可轮到我们两个接你们两个回去喽~”紫荆衣笑的一脸得意换来了墨尘音一个鄙夷的眼神。
      四奇成功会合后,便尽快回到了地面。于是,松鼠收阵蓝宝石收招,与此同时。
     “七邪荼黎?阿兰圣印!”
     “七佛灭罪?梵海神击!”
      桃子和山竹很有默契的联手,强强压下了道海的暴怒,终于,道海再一次回归平静……

     “尘音,尘音?”还未恢复元身的红杉树望着身边颇有些呆滞的小墨鱼,试探的问了问,在红杉树看来,金丝楠紫荆花和他自己本来就是道海之外的人,离开道海自然没什么问题,不过小墨鱼,他的体质真的不会受外界的影响吗?红杉树有些担心。
     “你是??”完全茫然的眼神,这下子,不只是红杉树如遭雷击了,在场的全部人都石化了。
     “不会吧……”这一次,就连紫荆花都觉得红木有些可怜了。
     “尘音……”破天荒,红杉树的声音有些发颤。
     “哎哎,我开玩笑的,赭杉你不要当真啊,手都凉了,回神回神~~”
      (⊙o⊙)眼见刚才好像还仿佛失忆痴呆的小墨鱼刹那间恢复活力开始围着红杉树团团转,这回轮到所有人下巴都掉了下来……
     “赭杉,你真是紧张过度~~”
     “因为是你所以我才会紧张。”
     “我瞎了,我要被闪瞎了!”
      紫荆花这句话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回来的。这便是久别重逢,那一票的爱情达人自然都很知趣的及时闪人了。

     “什么什么,红木怎么会是这种反应呢,他听到死松鼠骗了他,他怎么能没有反应呢!!他应该拔出紫霞之涛去砍了那只死松鼠啊!”隔天,当小墨鱼前一日的情况复述给紫荆花听的时候,紫荆花就是这种跳脚的反应。
     “早跟你说了你也不听,他们那么多年好友,松鼠的神棍骗人本质红杉他肯定早就清楚,我猜他大概不是第一次被骗了。呐,小紫,作为你的好兄弟,我都按你说的做了,怪只怪你这招借刀杀人之计不管用。”小紫,我拜托一下,松鼠那家伙号称祛灾避难举世无双,想坑他,我看你还是洗洗睡吧。小墨鱼在心中腹诽到。
     “红木那个家伙太无趣了,指望他能干点什么反常的,我还不如去家暴金木头。”
     “天色不早啦,我就回去啦,不耽误你家暴,你慢慢玩~~”小墨鱼一边溜着,一边在心中默默祈祷。
      金丝楠你保重……
      其实这件事的真相是……
      很久以后的某一天,红杉树突然提起了这一次的事情……
     “那一次的道海千年一劫……”
     “什么千年一劫?”小墨鱼及时打断了红杉的话,惊奇问道。
     “就是我会去找你的那一次啊。松鼠说,道海有千年一劫,就在那一次我看清了自己的心。”
     “没有这种东西啦,只不过是局域风暴,这一次轮到了道海之滨这里而已~~”小墨鱼说得一脸轻松。
     “……  ……  好吧,我们换个话题……”



      四奇例行茶话会~
     “我说,小墨,你知道吗,最近金苍金,赭苍赭的风头又炽盛起来了呢~”
     “哦,那么荆衣你想怎么做,我奉陪就是了~”
     “小墨,我这也是为你好,你不能吊死在赭杉这一棵树上,我也是,在这样下去,我们俩迟早有一天会被划入倒贴团的~”紫荆衣苦口婆心道。
     “荆衣你已经是倒贴团的了好不好……”墨尘音默默地汗了一个……
      紫荆衣扶额做痛心疾首状:“所以你才不能步我的后尘啊。”
     “好吧我怕了你了,你就说你想咋吧~”
     “小墨我们去爬墙吧!”紫荆衣的星星眼刹那间把其他三个人闪倒。
     “你有卧龙行和燕归人可以爬,你要我去爬谁啊?我这一辈子就签约给他了好不好。”墨尘音向着赭杉军的方向努了努嘴。
     “你有的你有的,你可以去找伯藏主和千流影啊~~”
     “小紫,救了六祸苍龙的人好像是赭杉耶。”这边金鎏影很不长眼的插了句。
     “你闭嘴,我让小墨去找千流影又没让他去找千流影他爹,那些日子千流影一直是留在望天古舍的吧,他跟小墨一定很有感情了。更别说伯藏主了,他们两琴剑相和的时候红木还不知道在哪儿打坐呢~”紫荆衣一脸欣羡。
     “就是啊,荆衣当着那么多人和卧龙行破镜重圆,深情相拥,这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哈。而燕归人,逗留在断极悬桥那么多日日夜夜,朝夕相对,啧啧,燕归人那么老实,把荆衣交给这样一个人,真是令人放心~”墨尘音满眼安慰。
     “赭杉,啥也不说了,一剑动神威给兄弟我一个痛快的。”金鎏影内牛满面中……
     “其实,咱俩可以拿紫霞之涛和云龙斩互砍……”赭杉军面无表情一脸正直。
     “赭杉,你是认真的吗?”
     “我是开玩笑的。”竟然还是面无表情一脸正直。
      望着身边已经被冰封了的金鎏影和紫荆衣,墨尘音抖了抖身上的冰碴子,一面缩进赭杉军的怀里取暖,一面作了总结陈词。
     “赭杉,好冷……”





      作者有话说:上周上上周期中考,一大堆论文大家可以理解吧,而且这一篇写得有点多,我实在没有写一半就贴上来吊人胃口的这种兴趣,发晚了,见谅
      我知道有很多人喜欢赭墨草月这一家子,不过很抱歉这篇里并没有提到,我估计草月那篇也不会特别提到,但是未来我会专门有一篇写他们一家子,说到做到,因为我也很喜欢那一家子,凑到一起就觉得很有喜感,咩哈哈。
      这一篇就当做是赭墨玄宗篇了,话说这一篇中很抢眼的配角实在是多,其实我也只是想让大家来凑个热闹而已,不过好像有些喧宾夺主了,将来我会单独再开一篇纯赭墨,只有赭墨,当做是给赭杉的福利,对小墨的补偿。其实我一直有这么一个感觉,如果没有人来凑热闹,赭墨很容易写成悲文啊,不知道为什么,别的CP虐就虐了,赭墨这一对,大多数时候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虐的死去活来。其实这不仅是赭墨,整个玄宗文都有这种特点。
      “好友,你始终未曾了解过我……”
      “青埂冷峰到了,(墨)尘音,你会觉得冷吗?”
       最后,苍就那么默默地默默地退隐了,一个人回到了道境,回到了玄宗总坛,抱着一大堆灵牌,回到了一个人也没有的玄宗总坛……
       赭墨,金紫,苍相关,全部都这样,是说原剧要不要搞得这么虐啊!弄得我写这么一篇无厘头的甜到破格的文中间写到赭杉失忆那里都觉得有点扛不住,呜呜……
       道海的设定颇有些前世今生的味道,其实不过是我想补偿自己原剧中那个无比虐身虐心的结局,这次小墨多等了一些时间,由金紫来接赭墨,还有金鎏影口称苍、天子,呵呵,大家看着不要太别扭就好。
       最后说一句,是不是真的没有人喜欢伯墨或者墨伯?难道是因为赭墨和犬伯犬这两对太官配了?还是觉得两个小受凑到一起没前途?其实我觉得他们挺有爱的啊(捂脸),如果有一天作者我脑残就把他俩写一篇了,请诸位千万不要用鞋子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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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从今四海为家日,故垒萧萧芦荻秋。
顶端 Posted: 2010-11-28 09:35 | 24 楼
空翠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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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22楼,23楼
是策师吗,我一直以为支持师策的多,要是这样的话,我就很高兴了~我也觉得师老师那么温温绵绵的性子怎么攻得起来嘛,看了就想让人扑倒,看来英雄所见略同啊,看到小策马抱师九如的时候,我的鼻血啊快没流出来~
听雨轩,这个小翠的称呼……会让我想到翠山行和寒烟翠……PS:听雪楼是你的兄弟么?
朱璃,嗜杀者遇上东宫不敢反抗,是说有谁遇上东宫能反抗,东宫龍宿的鞭子可是很厉害的,也就只有剑圣能驯服他,跟剑圣比,嗜杀者的功力还不到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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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端 Posted: 2010-11-28 09:48 | 25 楼
隐陌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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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玄宗萌得不行~~~~~
赭墨这一对太可爱了~~~~~
楼主嗷嗷~~~~我要看苍翠。。。蹭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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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待韶音若逝,岁月一刻静安
顶端 Posted: 2010-12-11 00:05 | 26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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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个故事:天羽
       洪荒之初,宇宙有若鸡子,阴阳未分,混沌之中,世间唯有黑白,至纯净,至神圣。那个时候,是不分什么天和地的,众神都生活在各自的境界之中,各不干扰,相安无事……
       没有人见过那个世界究竟是生的怎样一副模样,后来的人们纷纷猜测,什么混浊不清,什么寂灭无声,总之都是些令人绝望的景象。了解真相的人无意辩驳,因为那只存在于飘渺传说中的唯美景象连想象都是十分艰难的,更遑论解释。比起那还有少数了解真相的人来,真正见过那般景象的人就更少了,少到只有……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飘散了洁白无瑕的羽毛,空灵的天籁在不死不休的回荡,这里不会令人感到压抑,只会让人得到洗涤;这里不会令人感到绝望,只会让人返璞归真,寻到无欲无求的本心,因为混沌自身本就是最无暇的……不只有一个人在看到这一段记载时,身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这样的画面超脱真实,自然震撼,只不过这种旁观的感受主人公是不会有的,若说完美至此还有可能什么缺陷的话,那就是……寂寞!人最不容易懂得的感情是爱,但寂寞一定是最容易懂得的感情,至少是之一。
       当有一天,洁白的羽毛终于凝成了翅膀,翅膀缓缓张开,露出了包裹在里面的人形。那是怎样一个精致的人物,白皙的肌肤,丰润的嘴唇,细绒镶边的轻羽白纱,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但最令人难以忽视的便是他那一双眼睛,湛蓝的睫毛,他的眼睛那么深却那么清,能望到底却触不到底。
      “聆听我歌声的人,可以让我看看你吗?”天者的声音,就像是那歌声一样,沁入人心的动听。
       没有人回答,四周一如既往的安静。天者坐了下来,仿佛凌空一般的坐了下来,他没有再追问,只是静静的梳理着他背后翅膀上的羽毛,看不到他有任何失望生气的迹象,只是混沌之中突然弥漫开来了那股应被命名为落寞的气息,天者指梳下的白羽,一丝丝都在轻泣,于是那个隐藏在暗影里的玄黑翅膀终于忍不住延伸了出来,那么温柔那么温柔的拥住了精灵一般的天者。感受到暖意,天者一怔,他回过头去,如同巍峨的高山一般,地者就这样站在天者身后,第一次站在了未来几千年几万年永永远远他会一直所战的那个位置。
      “你寂寞了吗?”
      “是啊~”
      “靠过来吧。”地者眼中流露出宠溺的目光。这不是地者第一次想,眼前这个如此纯净的人儿,他要用生命去守护他,给予他幸福。
      “好~”
       天者头上有个透明的小翅膀装饰,那个装饰平时看起来很配天者,但是此时……天者侧脸靠在地者温暖的胸膛上,那个时候,地者所穿的并不是厚厚的铠甲,而是轻软的玄色丝绸,天者自己并没有感觉到,地者正在忍受那实在算不得不锋利的头饰切在血肉上的钝痛。关于这一点,地者并没有告诉天者的打算,他知道天者依赖他的怀抱,而他又何尝能放得下,忍心看天者为了这种事再一次孤孤单单的坐在那里。硌的是有些难受,但是及不上心里的那份甜蜜,即便是不小心划出了伤口,但是他毕竟不是凡人,很快就会好。
       地者以为天者真的纯真到什么都不知道,直到有一天,地者诧异的接过了天者塞给他的一副铠甲。不似地者现在的一身黑,铠甲护身的部分都是由暗金色的金属片镶成的,整副铠甲看起来并不闪亮,却蕴含了低调的华贵在其中,混沌之中没有任何材质,地者与天者,只有与生俱来的衣饰,那么这副铠甲是怎么来的?地者恍然记起这几天似乎没怎么看见天者张开他的翅膀,难道……
      “天,你!……”那一刻,地者完全不知道应该先为天者不爱惜自己而愤怒,还是先为他损害了自己的翅膀而心疼,或者先为他一直默默的关心着自己而感动,若要说,还要算上看到他为自己付出回应自己感情的喜悦……
      “没关系的,用掉了还会再长出来啊,快试试看啊~”天者很是欢快把铠甲套在了地者身上。
       尺寸很合适,颜色也很般配,天者还试着像平常一样把头靠在地者胸膛上,这一回,有了铠甲的保护,地者再没有以往的那种不适感,没有了嵌入血肉的真实,地者的心,反而有些空落落,不过这种空落落,瞬间就被另一种温暖所占据,填满。天者没有说,但地者很明白,就这样一副铠甲,天者至少要用掉一只翅膀的羽毛。
      “天……”
      “嗯?”还在帮地者打理铠甲细节的天者抬起头,刚刚好迎上地者的双唇……

      “地……”
      “怎么了?”
      “你说,除了我们,还有其他的世界其他的人吗?”那是很久很久以后,天者问这句话,地者心中一个激灵,天……他是觉得和自己在一起无聊了吗?
      “有……吧。”就算违心,地者也不会欺骗天者,但终究,地者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天,你是想到外面去看看么?”
       出乎地者的意料,天者竟然摇了摇头:“地,我想创造一个世界,一个属于,只属于你和我的世界,这个世界中的每一个人都是我们的孩子,你是爸爸,我是妈妈,我们一个大家庭组成一个世界,这样就不会孤孤单单的了。”天者说得兴高采烈,仿佛他所憧憬的景象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于是此刻,天者不经意忽略了地者眼中那深重的失落。
      “好,你想怎么做,都好。”果然,对于天来说,自己还是不够的么?他还是觉得孤单了……

      “再生魔法!”天之神羽绽放异彩!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一下天地尝试创世的结果,那么一定是……失败,首先,地者完全没有在那一堆生灵中找到一个看得过去的;其次,没有高深魔法能量的生灵在混沌之中完全找不到可以定住自己的方法,有越来越多的生灵被时空的乱流冲入未知的漩涡之中,漩涡吸收了不计其数的生灵,也就相当于吸收了天者无穷无尽的魔法能量,地者能够清晰的看见,漩涡在迅速的扩大,天者的再生魔法还没有停,这就意味了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牺牲将越来越大,甚至到了最后,漩涡可能会连天者一并吞噬。那些生灵都是天所创造的,不论是怎样的结果,天也不希望他们还没有真正存在过就消失吧,那样的话,天他会失望伤心很久吧。况且涉及到天者的安危,就绝不是地者会袖手旁观的了,地者不是不知道他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但是他无从选择,无论再给他多少次选择,他还是会选天者,在地者心中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天者!
      “创世魔法!”闇之罪翼八翼齐开!
       天者在施行再生魔法的时候是要专心一致的,微微闭上眼睛的天者只能感觉到他自己身体里魔法能量的流动,外界发生的一切,他一概不知。失败的作品,危险的漩涡,骤然,天者感到一阵撕裂一般钻心的疼痛。法力的流动还很顺畅,说明这疼痛并不来自肉体,那么……地者?!
       再生魔法没有停止,而是彻彻底底的失控了。脑海中闪过地者名字的时候,天者就慌了,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一块凭空出现的大陆承载着天者所创造出来的全部生灵,在与漩涡做最后的抗争。地者在哪里?大陆……瞬间,天者就明白了一切,他明白了,也彻底不知所措了……
化身为大陆了的地者终于取得了最终的胜利,没有魔法能量可吸收的漩涡最终不得不封闭,而地者,也终于因为在与漩涡对峙时耗尽了法力,自此沉眠在了地罪大陆之中。
      “地者?地者??”天者那么轻,那么小心翼翼的唤着地者的名字。
没有人回答……
       天者坐了下来,拉过他的翅膀,一边心不在焉的梳理着,一边焦急的东张西望。第一次,地者第一次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的,地者又不回答他的话了,他要用这个方法把地者引诱出来,天者相信,一定可以的!
       然而答案是,天者失败了……混沌之中,寂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天者甚至连他自己梳理羽毛的声音都听不到,更不要说地者的回应。极目,天者所能看见的就只有,地罪大陆上那些丑陋的生灵正痴痴傻傻的盯着他,一动也不动。
       就是他们!就是他们害的地者再也不会回来的,为什么地者会为了救他们而离开自己,为什么!而后是毫无预兆的……
      “非道灭罪?六神击!”天者要摧毁这些他越看越觉得丑陋越看越觉得难受的想要呕吐的生灵,天者丧失了理智,他以为只要抹杀这些原本并不存在于混沌之中的生灵,混沌之中就会恢复它本来的面貌,没有莫名出现的漩涡,地者,也会完好无损的回到他身旁……
       地毁变。这是地者最后的能量。地者知道,骤然承受他离开这样打击的天者必然不能冷静,这种状态下的天者,最有可能做的事情就是抹杀一切试图使之恢复本初,地者当然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但他之所以要阻止天者,并不仅仅是不想看天者做无用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总该有人,代替他陪伴着天者,纵然是这种东西……
       地罪巨人在天者的攻击下崩碎,地者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天者会不了解吗?事已至此,天者还能不冷静下来吗,天之神羽织出来的铠甲是最坚韧的铠甲,无论怎样的攻击,都不会对地者的肉体造成伤害,那么消耗掉的无穷岁月的魔法能量呢,需要多久才能恢复?几十年?几百年?上万年?还是永远……
       天者如同一片羽毛一般降落在了地罪大陆上,他不理会大陆上的生灵投来的浑浑噩噩的目光,只是俯下身来,用修长的手指触碰地罪大陆粗砺的土地,一寸一寸,仿佛在深情的抚摸地者的脸颊。
      “地,晚安,等你睡醒,我就在我们最初相见的地方等着你。”
       天者说的很温柔,地罪大陆上的生灵都被美妙的声音所感染。天者说完,近乎伏在地面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他身下的这片土地,就如同每一次地者在他入睡之前,给予他的那个安心的吻一样……
       天者离开后,从没有下过雨的混沌之中下了很大很大的雨,雨一直在下一直下,雨的味道是甜的,甜中还有一丝苦。神灵的泪水,都应该是甜的,可是神灵在流泪的时候,心,一定是苦的。地罪大陆上的生灵沐浴在这美好的甘霖之中,手舞足蹈,仿佛身心受到了极大的满足。可是,如果他们能够感觉得到,他们将见识地罪大陆的心痛,心痛得不能自已……
       地者想要说,可是地者说不出来……
      “天,别哭……”
       这样的雨持续下了很多天,多到没有人能计算。自从雨第一次停后,这样的雨是不是还会有一些,只不过更多的还是毫无预兆地突然落一阵就停。再后来,混沌之中的雨终于恢复了正常,变得有规律,变得只在需要的时候才会有。这之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多久,只可惜地者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因为他彻底进入了休眠调养期。在地者休眠期间,五尊诞生了,六魔女诞生了,阿修罗,天狼星,夜神,天者预想中的大家庭正在一步一步构建完成,只是,没有地者的家庭是不完整的家庭,不完整的家庭算什么家庭!

       漫长的岁月,地者的魔法能量总算是慢慢的恢复了,虽然还没有恢复成他原先那般十成完满,但至少,他不用再沉眠于地罪大陆之中了,他可以化出人形去和天者见面了,他等着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他相信,天者也是一样。地者抚摸着身上略有些冰冷的铠甲想,等他回去以后,混沌之中,就不会下雨了吧,因为天者,不用再因为他而哭了……
       混沌之中又下雨了,地者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多少年,地者终于又回到了这个地方,这个他无比熟悉的地方。天者背对着他站在那里,就如同他走的时候承诺的那样,他一直等在那里,等着地者回来。只不过,地者远远的停住了,因为他看到,天者正在使用魔法,那是一种可以制造出雨的魔法,也就是说,那些雨,只是魔法而已,并不如他所想,是……天者的泪……
       原来,天者虽然还等在这里,但其实,他已经不再伤心了是吗?他没有伤心哪么久,难道不应该开心么?地者只觉得心口,有一丝丝苦涩在蔓延,仿佛无形的绳索捆住了他,让他不能再上前一步……
      “魔法中混有我的能量,这样,能不能让你恢复得快一些呢,地,尊皇说,我只是在那里哭啊哭,实在是太没用了,一点忙也帮不上,是不是你也是这么想的呢?可惜现在,哭也哭不了了,不过这样能有用一些,我还是很高兴的,你说呢,地~”天者的语气,从起初的平平淡淡,到颇有一些沮丧,沮丧中夹杂了一丝伤感,结尾处,却突如其来的欢快起来。此时天者已经收回了魔法,看样子,是打算在这里站上一会儿。
      “孩子们都大了,我要是坐下来的话,会被笑话的,我平时是很严厉的,可不能让他们知道我还会这样,地,你会体谅我的,对吧~”天者很温柔的喃喃自语,就仿佛他真的在说给地者听。地者恢复意识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虽然那时还不能变成人形,但他却听到了很多关于天者严苛的传言,天者变了吗?他的天真的会变吗?地者从不怀疑,即便天者会变,他的天也是不会变得,他的那个没有心机,对他无比坦诚的天,是绝对不会变的。如今,地者亲自证实了他的想法,可是他的心,却又一次痛了……
混沌之中又下起雨来……
      “咦?这是……”天者很奇怪,他没有施展魔法,为什么混沌之中会下雨?
暗黑色的翅膀为天者遮挡了凄冷的雨水,雨水渐渐停息,地者一步一步走过去,他不能走太快,因为这样的时刻实在是太郑重,对他是,对天者也是,如果走得太快,就会显得轻浮;同样,他也不能走得太慢,他和天者等着一天都等得太久了,他不想让这个时限更久。
       不知道是不是恐惧这只是一场幻梦,直到地者走到天者身后,他都没有或者可以说是没敢回过身来……
      “天,我回来了。”地者从天者背后环住了他,他将他的头深深埋在了天者的一头雪发中。
真的是他,真的是地者,这不是梦,不是太累了睡着了做的梦,天者感觉得到那种已经散离了很久的温暖而熟悉的气息,地者抱着他,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这……太真实了,这不可能是假的!地者的呼吸就在他的颈间,这么近。地者真的回来了,那么……
      “天,你在害怕吗?你不用怕,这回,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所以,回过头来,让我看看你。”
地者将一个吻烙在天者白皙的侧颈上,地者明显感觉到怀中天者微微一僵,不知道为什么,地者心中无端生起了一丝不安,然而,他还是将天者扳了过来。天者没变,一点都没有,还是他那个最最美丽的天者,唯一的不同嘛,便是他在脸上加了遮蔽面容的水晶帘子,如果还要说,便是不知为何他还是闭着眼睛,这样还不肯相信么?地者并没有恼怒,而是更加心疼,到底天者经历了多少个梦醒成空的夜后才会让他紧张成这样……
      “天……”更多的话语也及不上最实际的行动。地者唤着天者的名字,同时拉起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温度从地者的心口传入天者的掌心,“天……看看我。”
      “我知道真的是你,我知道你回来我,我这就睁开眼睛看你,我这就……”天者在笑,笑的倾国倾城,但同时天者语速很快,地者听得出他的急切,以前,每一次天者以为地者生气了的时候,他就会着急,他急着想要挽回地者的心意。其实他是多想了,地者,又怎么会生天者的气呢?地者,只会最大程度的爱天者。想到这里,地者禁不住嘴角泛起了微微的笑意,但这笑意,在下一刻将完全僵住了。地者看到天者很努力似乎想要睁开眼睛,这种努力的程度简直可以用挣扎来形容,但最终,天者的眼睛并没有睁开,取而代之的是两行鲜血就那样从天者的眼中涌出,顺着天者白皙的脸颊流了下来……
      “天!”地者被这一幕惊诧了,天者的眼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要紧的,我会睁开的,我会看到你的,地,你要相信我!”天者还在很努力的去睁他的双眼。
      “不要做傻事了,你的眼睛已经瞎了,你明明知道的,你何必为了他折磨你自己!”一个清脆的声音强硬插进来,地者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明黄衣衫,容貌和天者还有几分相似的青年正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不要你管!这是我的事情!”天者一掌甩过去,此刻的天者,显然被激怒了,青年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掌,而后嘴角蜿蜒出了一道鲜艳的颜色。
       瞎了……瞎了!!明明知道!为他折磨你自己!这些字,这些话,地者犹如五雷轰顶,可是,地者必须立刻马上恢复理智,场面有些混乱了,现在,还不到他心痛的时候!
       原本,天者还想甩第二掌过去,可是……地者吻上了他的眼睛。天者被定在了原地,地者握住了他的手,悄无声息的化消了他手上积聚的魔法力量。
       哄天者睡着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到目前为止能做到这一点并且能轻而易举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地者。
       天者睡着后,才有足够的时间让地者了解这么多年来所发生的一切。五尊,六魔女,阿修罗,天狼星,夜神都回来了,但是真正能回答地者问题的只有一人,就是那个身着黄衫的青年,他是五尊之一,是这些人中唯一一个不被天者视为孩子的人,如果一定要说他的身份,那么可以说他是天者的弟弟,无界尊皇。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无界尊皇与生俱来透着一股冷傲,这一点像极了天者,像极了没有地者陪伴在身边的天者,“你化身为地罪大陆之后,有了陆地的支撑和前一次失败的经验,后面天者的再生魔法显然成熟了许多,五尊六魔女他们都是在那个时候诞生的,不过在他们之前我就存在了,我对我的出生没有任何印象,只知道天者让我唤他大哥。他等你的那个地方,他从不许任何人靠近,所以一直没有别人知道那个秘密,我也是一次偶然的情况才发现的,那天在下雨,鬼薄英跑出去没有回来,我很担心她,就到处去找,没留神就找到了那里,我看见大哥他着翅膀在哭,当时我很惊讶,根本忘了离开,一直庄严高傲的人竟然在哭,等到他哭完了,雨也停了,就是那一次,我才知道原来死国的雨一直是这么来的。天者后来察觉到了我,我以为……但他只是命令我不许说出去。可能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天者在一次雨后就变得更疏远更飘渺了,因为天者本来就是那种姿态出现的,就是那一次后,天者更为寥寥可数的出现时眼睛都是闭着的,但是那一次我看见了,我总是忍不住在下雨的时候去那个地方,所以只有我知道,那场雨之所以戛然而止,其实是因为……天者的眼睛瞎了……”

      “啊你!”尊皇无法形容在看到天者的泪变成了血那一刻心中的震动,雨停了,因为再也没有泪水可以流了,天者抬起头,默默地望着远方,那是地罪大陆的位置,可是尊皇却能看见,天者眼中已经没有一丝光芒了,没有绝望,只是死寂,只是茫然,而后天者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你为什么又来了?”天者的语气中没有愤怒也没有伤心,感到愤怒感到伤心的人反而是尊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情绪会涌上心头一发不可收拾,他更不明白他到底是在为谁愤怒伤心,他这是在替谁愤怒伤心。应该愤怒伤心的人,一个很平静,还有一个正沉睡在地罪大陆中,什么也不知道……
      “我就是想来看你的笑话!”尊皇一点也不想让天者知道他的情绪。
      “你看完了,可以回去了。”天者语气中,一点发怒的意思也没有。
      “你这样哭啊哭的有什么用啊,你只会弄伤自己也换不回他!你还不如用魔法施雨,混合了魔法能量的雨对他的伤势比你的眼泪有价值多了,你常常说我们愚蠢,其实最蠢的就是你!”尊皇还是忍不住发火了,他觉得他的话就像一把刀子,在割的并不是天者的心,却是他自己的心。
      “哦,这样吗?我明白了。”
       尊皇拂袖而去,这个样子的天者,他真的是一刻也看不下去。尊皇并不担心天者会做出什么事情,因为他知道天者在等的那个人,还没有回来,只要他还没回来,天者就会有面对一切的勇气。
再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尊皇还带来了一副用来遮蔽面容用的水晶帘子。
      “这是?”天者摸着帘子表示疑问。
      “给你的,你既然要闭着眼睛装高深,就索性做全套,装的再像一些。”尊皇嘴上说的冷冰冰,手却小心翼翼的帮天者把帘子挂在了耳上。
      “放心,没有什么大的改变,你不用担心有一天他回来会认不出你。”见天者一时沉默,尊皇以为他在忧虑这个,因为天者所做的每一件事甚至每一个反应,都很难让知晓内情的尊皇不把他跟地者联系到一块儿去。
      “尊皇……”
      “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不用说了,我不习惯。”最高傲的神,至高无上的创始者,怎能为了这种小事放低姿态去感谢别人呢,尤其是,他怎么能接受为了地者为了死国付出了一切的天者的感谢呢?!

      “死国,这里,名字叫死国……”地者念着这个名字。
      “他起的名字,因为你的牺牲,他心里应该是恨极了这个地方,恨极了我们,但是一旦创造出来了我们,他又忍不住付出感情。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有创造生命这个念头,因为创造了,就有了此生无法割舍的感情。他就是这个一个滥情的人,这,我想你应该更清楚。”无界尊皇一顿,话锋一转,“死国五尊六魔女一向都是各行其是的,阿修罗天狼星夜神也已经长大了,地罪大陆上的那一群基本不用管,总是操心别人却不知道自己才是最应该被操心那个,就躺在里面,既然你回来了,该怎么办,你拿主意吧。”
       无界尊皇说完,揽过早已泪流满面的鬼薄英快步离开了。这样的气氛,这样的场景,再加上之前又回忆了一遍那些事,他已经呆不下去了。五尊和六魔女相继离去,每个人都呆呆的,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震动还没恢复过来。阿修罗,夜神,天狼星留了下来,阿修罗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被夜神轻轻地拽了拽袖子。
      “无妨,你们先回去吧,一切,等他醒了再说。”地者示意他们回去,天者要管的事可能已经不止像从前那样简单了,但是地者要管的,从来就只有天者一个人。

      “我说你插什么话啊,妈的事,爸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吗。”夜神埋怨道。
      “可是我只是想,爸可能需要我们的帮忙……”老实的阿修罗万分委屈。
      “就是不想让你在那里当爸妈之间的电灯泡才把你拉走的,哎我说你到底有没有自觉啊,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情商为负值的大哥呢?你这个样子什么时候我才能有大嫂啊。”夜神扶额无力。
      “那现在我们……”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天狼星开口。
      “现在爸回来了,天下太平了,我可以去找月声了~”夜神把腰间的刀一侧,酷酷的与阿修罗和天狼星分道扬镳了。
      “嗯……我也该去找小茶了。”天狼星收起镰刀,整了整衣服,毫不客气的撇下了阿修罗一个人。
      “喂,你们!我怎么办??”被无情撇下的阿修罗兀自垂头丧气,突然,“对了,我可以去找上回误入死国的那个极道先生啊,他说过想和我做朋友的~”于是,灵光一现的阿修罗瞬间也化光而去。

       天……地者支着头躺在天者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者那安静而又干净的睡颜,这样的天者,他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了。此刻,地者的心,已经平静下来了,地者知道他的心痛比起之前天者的心痛,又算得了什么?何况这种心痛,无论是谁的,以后都将在也不会有了,他回来了,一切都将好起来,所有的遗憾,都将被弥补。失去的,不管还能不能重新获得,但一定能找到,替代。
      “地……”天者悠悠转醒,不知是清醒的还是本能无意识的唤了一声。
      “我在这里。”地者将天者拉进他的怀中。没有厚重的铠甲,没有繁复的装饰,只有无间紧密的贴近,给予眼前幸福最强有力的保证。
      “是我错了,是我太贪心了,如果从来一次的话,我不会再要死国的,我只要地一个人,这些年我终于知道,原来我的心也没有那么大,装不下地以外更多的人。”天者在地者怀中,闷闷的说,,那声音仿佛直接透入了地者的心口。
      “好,天把那些重担都扔下来,让地来分担。以后,我会一直在下方托着你,这样你就不会觉得累了。”
       天者的卧室渐渐没有声音,最后的声音大概是……
      “你不是说要在我下方吗?那么现在压着我的是谁?”
      “我说的我一定会做到。”
      “不要,就……就刚才那个姿势……就好。是你说要帮我分担一切的,所以这件事,你也帮我分担了吧~”
      “天……”
      “嗯?唔……”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天狼星已经顺利娶得白小茶,夜神与月声的婚礼也已经办过了,甚至连阿修罗,都已经成功拐得美人归。
       有一日,地者清晨醒来,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睛,便察觉到了近在咫尺的那一道视线,这个时候不可能有别人,更何况那一道视线,那么纯净,像是一片片白羽,落在了地者眉间,这绝不可能是别人,那就……
      “天……”地者睁开眼,正对上天者那双夺人呼吸的明眸。那一刻,地者将天者紧紧拥入怀中。
       你回来了,我怎么能看不到你呢,就算再久,我也要看到你……




       莹渊阁的阴晴向来不定,不过今天嘛,天气尚好。
      “无欲无欲~~”
      “你又想怎么样啊,素还真。”谈无欲把某只贴上来的饼状物体拍飞后,淡定的喝着茶。
      “无欲,银鍠朱武怎么称呼九祸的你知道吗?”
      “不就是九娘,全天下都知道。”
      “那弃天帝是怎么称呼弦首的你知道吗?”
      “该不是……他没有被弦首一拂尘扫飞吗?”谈无欲联想了一下那个可能的“苍娘~~~”,忍不住满头黑线。
      “还有,地者也是这么称呼天者的耶~”素还真腹中黑水滚滚,不知道又在打什么注意。
      “……”谈无欲无语,反正天者已经被死国那一群人叫妈了,地者就算管他叫天娘,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据劣者收到的消息哦,有一次,赭杉军前辈还管墨尘音前辈叫过尘娘呢~”
       听到这里,谈无欲再没把持住,一口茶喷了出来。不过就此他在察觉不到素还真想出什么幺蛾子,他就妄称莹渊阁当家主母了(谈:嗯?),啊不,是妄称月才子了。
      “所以,你想说的是?”
      “无欲,劣者想,模范夫妻啊,就应该是这种称谓,因此,劣者决定,从今以后,劣者将称呼我心爱的无欲为谈……”
      “凤流啸天!”
      “啊!!!”
       所以说,莹渊阁的坏天气,全都是素贤人自找的……




       作者有话说:本来原定是该写朱箫的,可是……可是……上一周天妈那么突然就死了。说突然也不突然,但凡看剧的都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我在看见天妈的第一眼时就喜欢上了他,我就喜欢他那精致的面孔,小翅膀,小帘子,一身白,空灵的音乐,整个就一神棍。天妈的戏份,前大半段几乎一直在受人指责,什么光动嘴皮子啦,什么只阴家里人啦,可是后小半段,剧情急转直下,几乎一边倒的偏向天妈,创始者的辛酸,痛失挚爱的悲痛,不被理解的孤单,连带着战绩也是飙升的没话说,贯穿六大灵脉,险些毁灭中原,这直逼弃总啊!但是最后,天者还是死了,死在他自己的滥情之下,甚至临死,都没有同归于尽,还用刀柄把给了他致命一击的夜神击飞出去,我……对这样的天妈,我完全说不出什么了。地者死的时候,天者流泪的时候,天者对尊皇说再也不会死国的时候,天者死的时候,天者说的最后的那些话,这些无一不是催泪戏啊,偏心也不是这么个偏法,喜欢他就虐他么?呜呜呜。
       我这一篇写的又有些虐了,我发现我总是先悲后喜,我看我还是要转变风格,在这样下去指不定哪一天就一悲到底拉不回来了,哦不,这太难过了。为什么我要在被原剧虐完之后还要在自己虐自己,我还真是找抽型的。这一篇里的尊皇啊,阿修罗他们性格都变化比较大,哎呀那不是我不想照着原剧那样虐吗,当然,天者也跟原剧够不一样的了,我觉得天者在地者面前,就不用装高深了吧,天者是高傲的,但不一定是任性的,任何人在他心爱的人面前都会有温柔的体贴的善解人意的一面对吧,呐我这个天者就特别的温柔了一点……
       扔鸡蛋:我说咱要不要久别一重逢就H啊,你是不是怕没点甜头观众们就不看啊。
       冤枉啊,那不是那会有没有什么别的事吗
       天:难道交流当领导人的经验啊
       地:还是汇报变成大地的感受吗
       看见了,这就是正主的心声,跟空翠我无关呐~
       至于那个修悦情节,那原剧他就是这么设定的嘛,皇悦党要是不喜,可以跳过,反正我也没说啥实质的……其实我一直在想想一个场景啊,我说鬼薄英管天者叫一声哥吧(好像乱辈了),小茶月声管天者叫一声妈,这也没啥— —,但要是换成极道先生,要是极道先生在阿修罗的陪伴下,当着众人的面,管天者亲亲热热的叫一声妈,哦,真不知道天者和极道会是他们俩谁先晕倒,可能搞不好会是观众先晕倒……
       最后:苍娘,参见某一篇弃苍同人,名字不太记得抱歉,内容大概是弃总的追妻告白书。
       尘娘,参见云殇的三个人的日子——赭墨夫妻相性一百问中关于称呼的那一问中有提到。
       九娘,这个参见原剧!
       天娘,参见空翠个人恶趣味,其实这个称呼也挺好的是吧,灭哈哈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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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从今四海为家日,故垒萧萧芦荻秋。
顶端 Posted: 2010-12-12 15:07 | 27 楼
彼岸听雨轩
老是犯错的一个家伙,给各位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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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算起来,死国的辈分真是一锅粥,乱的很!所以,就不要纠结称呼问题了!
小轩我每周就等着看小翠的更新了,果然是萌物,我也很萌地天的!虽然前面看着是有点虐,不过,是HE就好!
啊,对了,不叫小翠的话,我是要怎么称呼楼主亲亲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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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端 Posted: 2010-12-12 17:51 | 28 楼
朱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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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的小墨鱼哦~~~呆呆的红杉树啊~~~还有一窝子来乱的家伙,最后居然把这两只送一起了!能成功真是这两个的爱啊!你们一堆来乱的吧!
伯和墨……嗯,两个小受在一起只有交流没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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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夜西亭月正圆,
疏帘相伴宿风烟。
梧桐莫更翻清露,
孤鹤从来不得眠。
顶端 Posted: 2011-01-01 01:16 | 29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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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問·霹靂劍龍主題論壇·古生物王道 » □潇湘雅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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