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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Du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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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禔]月光邊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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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聽說,闍皇為闍城太子舉行血祭。
  聽說,新闍皇西蒙不畏日光。
  聽說,西蒙滅炎魔、德古大公等反抗闍城的嗜血族。
  聽說,闍城和血堡劃分勢力範圍。

  聽說……當每一則聽說傳來「雪湖」這個偏遠無爭的小領地時,都讓父親大人的眉頭更深鎖幾分,直到那日,插著闍城旗幟的馬車答答踩碎了寧靜,態度傲慢的使者帶來不容駁抗的訊息--

  闍皇宣邀離非子爵攜子參加月光宴。

  這個邀請似乎讓父親大人一下子蒼老了,陰鬱在他英挺的臉上刻畫出無力無奈的痕跡。
  然後,他聽到母親的哭泣聲:「大人,您不能帶禔摩到闍城去,西蒙明顯是要您將他獻為人質,他是我們唯一能擁有的孩子,我不能沒有他,您更不能……」
  「夫人,我們沒有足以抗衡闍城的力量,為了雪湖的人民,我們不得不向西蒙宣示效忠。」
  「我們可以向血堡求助,相信茶理王不會坐視西蒙的勢力愈來愈大。」
  「我本屬闇魔一族,西蒙不僅是闍城之皇,也是闇魔之主,以我對他的認識,他絕不會容忍背叛。」
  「大人……」

  禔摩第一次看見溫柔的母親這麼傷心,父親大人親吻著她輕聲安撫,然後面向他,向他伸出一隻手,喚道:「吾兒,過來吧。」
  他走過去,靜靜握住父親寬大厚實的手。
  「禔摩……我的禔摩……」母親緊緊抱住他,淚如雨,一滴一滴落在他的髮上。
  離非將愛妻與愛子環入臂彎,他們是他甘願以性命保護的幸福,可如今,他卻必須將愛子親手奉至闍皇面前。

  「吾兒,你聽著,只有活著,才有未來。」父親大人說。
  「禔摩,不論如何你都要記住,父親和母親是愛你的,雪湖才是你的家,你永遠的故鄉。」母親說。

  他聽著,他記住。

  那日,在母親的眼淚中,他與父親大人坐上闍城的馬車。
  黑色駿馬沿來路疾馳,一路上禔摩與父親無太多交談,他有話想問,可他知道,道路的盡頭便是一切的答案--

  他的命運。

  當馬車漸緩速度,將抵目的地,他不禁好奇的打開車窗,遠遠眺見尖聳堡塔矗立在四面懸空的陡峭孤崖上,它的底下是無底深淵,它的背後是一顆又紅又大的月亮,它的本身、它的上空、它的周遭,全籠罩著一股妖異的詭譎,宛如一隻俯瞰大地的巨獸,蟄伏在血瀲月色中虎視眈眈。

  這,就是闍城。
  固若金湯卻單調荒涼的牆垣讓他有種窒息的壓迫感,冰冷的鉛灰色調毫無生機,與繽紛盎然的雪湖截然不同。

  雪湖雖被稱為雪湖,但其實只有在隆冬嚴寒之際才會下雪,平時因為月光映照湖色瑩白似雪,故此名之。
  他們的莊園建於雪湖之濱,莊園裡有一棟鄉村式的宅第,不似一般嗜血族所喜愛的雄偉華麗,顯得精巧溫馨。
  那是他們的家。

  馬車踏過唯一連接闍城的吊橋,將不安的他送進了不可知的未來,從此,他沒有再回到雪湖,安祥美麗的故鄉,成為只存在於記憶裡一幕永遠的遙遠的風景……
 
 
  月光宴。
  月光下的鴻門之宴。
  受到召請的嗜血貴族帶著他們的血統繼承人來到闍城,所有參與盛宴的人均無期待與興奮,對這個宴會的象徵意義心照不宣。
  表面上華筵笙歌,觥籌交錯,實際上各懷心思,暗潮洶湧。
  「約夏大公晉見--路克侯爵晉見--洛航伯爵晉見--」侍者一一依身份爵位的排序唱名拜謁。「離非子爵晉見--」

  離非帶著兒子向王者脫帽謁禮。「臣離非拜見闍皇陛下。」
  「離非,好久不見。」西蒙淡道。「他就是你的兒子,真是個漂亮的孩子。」
  「陛下謬讚了。」
  「希望你們玩得愉快。」
  「感謝陛下。」明知王者獅子心,卻還是只能卑恭屈膝。

  帽沿的陰影隱藏住王者的面孔,默默站在父親身旁的禔摩只覺王者說話的聲音低沈輕緩,充滿不怒自威的尊貴。

  這個宴會他玩得並不開心,這裡的音樂不若雪湖悠揚宛轉,高聲的歡笑不若雪湖人民發自真心,虛假得刺耳。
  在他看來,他們的笑容都像戴著面具,眼前奢華的的豪宴像玻璃盒裡的舞會,沒有靈魂的人偶機械化地笑呀轉呀,用金迷粉醉浪擲無意義的永恆光陰。
  他終於明白父親為何選擇偏遠的雪湖,空虛在這裡是一種傳染病,待久了,生命會在不知不覺間被啃蝕麻痺。

  喧華與混濁的空氣令他感到不舒服,於是他從必須應酬其他人的父親的身邊走開,單獨來到外頭的庭園。
  闍城的夜幕沈霾晦暗,他已開始懷念雪湖的閃耀星子,他心裡明白,他將可能有一段很長的時間看不見那條清澈的銀河,以及滿天關於宇宙的神話。

  「離非之子,你為何單獨在此?」
  禔摩望向發聲人,心下稍稍吃了一驚,是闍皇。
  王者身逆月光,雖只在三尺餘外,卻仍看不清這高不可攀的神聖。
  「回陛下,我不喜歡吵鬧。」恭謹斂首,不卑不亢的照實回答。
  「哦,本皇恰好也是。」

  二人無語。
  忽一陣徐徐清風,吹拂花草枝葉低訴般窸窣細響,沙沙圍繞寂靜不明的氛圍,霎時竟錯覺闍城內彷彿只剩他們。
  月光的味道驀然濃郁起來。
  一時分辨不出,是花或西蒙身上的香,幽幽渺渺地,禔摩恍惚了一下,王者身影更加迷離,像一道溶入月光之中,令人敬畏的巨大影子。
  似有若無的冷馨嬝嬝飄浮,禔摩覺得,自己彷佛也要溶在這神密的香氣與月光中了。

  靜,無聲。
  他和西蒙並無更近一步的接觸,他們的距離仍是遙遠的陌生人。

  這場隱喻闍城統一嗜血族的豪宴連續舉行了三日,最後一夜,西蒙以「教育」為名,「希望」大公貴族的兒子們能留在闍城。
  何人能又何人敢說不?
  在應邀踏進闍城時早已心知肚明,於是,他們將兒子留在狂歡後的杯盤狼藉之間,不甘不捨的獨自離開了。

  這些年輕甚或年幼的後嗣皆無哭喊吵鬧,他們都瞭解自己被留下的原因,他們是身份高貴的質子,為了家族免於滅亡而成為籠中的金絲雀。
  而那日受召卻沒應邀前來的嗜血貴族,不久之後,全被西蒙併吞或屠戮殆盡,無一倖免。

  那年,禔摩年僅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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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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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很喜欢禔摩的说,他对西蒙的感情好真实,好深刻~~~
    所以,大人加油啊~~~~~~~无限期待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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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龙宿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还没想好~
    顶端 Posted: 2006-05-02 11:16 | 1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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