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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11 暗裡生花(1~24 完)番外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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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裡生花    ◆ 文/ 魔化小蝴蝶

作者如是說:暗里生花(人物形象扭曲,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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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權(貼圖太麻煩了):

魔化小蝴蝶
小花倒是可以发的

蜜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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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北市一处偏僻的小旅社内,客人少得前台都开始打瞌睡了。

五楼的一间房内,一个男人正来回度步,有些焦急地等待电话接通。

“是我,明天早上6点半,西郊的废工厂,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男人把话一说完即可挂掉电话,忽然有一件冰冷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后脑勺,男人顿时一个激灵,凭着经验他知道,这是一把装了消音器的gun(有人說和諧了,不明白的只能查字典了@_@")。

这人好厉害的身手,何时进来的,竟然没有一点动静,进入房间之时自己已经彻底检查过了房间,没有人躲藏的痕迹。

“谁派你来的。”因长期的环境影响,他敏锐地感觉到这次自己是在劫难逃了,“让我死也死得明白吧!”

那人没有回答,动手扣下了扳机,男人连呼救都来不及就西去了,随着他的倒下露出了身后那人的面目。

紫色的头发,削尖的脸,剑眉斜飞入鬓,狭长的凤目,带着血色的眼睛,嘴角似衔着笑意,却让人感觉到冰冷。

那人不爽地皱眉,“死就死呗,你丫这么多废话,老子还要赶场呢。”

龙宿不耐烦地翻过尸体,在他身上搜索,摸出一个黑色的小U盘,他看了看,收进口袋,今天的事就算完了。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房间剧烈地抖动了起来,龙宿大吃一惊,赶忙找遮掩物躲避了起来,房间里的东西被震得东倒西歪。

今天的任务目标只有这一个人,莫非这间小旅馆里还有别的人物?搞得这么大,很容易把条子招来,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

这里是五楼,龙宿不想爬窗,更不想跳楼。于是他上好手枪的保险,小心出了门去。爆炸似乎是从三楼传来的,旅馆的住户不多,没有听见呼叫和哀嚎,很可能是被干掉了,龙宿不敢掉以轻心。

他一路从救生楼梯处往下,一路无事,到了三楼却发现楼梯被炸堵了,他只能从三楼被炸开的空间里走到另外一头的楼梯才能下去。

三楼里大部分房间的墙壁已经被炸崩了,四处烟尘缭绕,按照职业习惯,龙宿闻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这是血的味道。

龙宿有些担心,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意外,他轻装简行,只带了一只装有六发子弹的手枪。同时也是龙宿对自己的信心,碰上了这意外只能说踩了狗屎了。

突然枪声响起,一颗子弹擦过龙宿身边打入后边的墙壁,龙宿反应迅速,对着袭击的方向举手就是一枪,他的枪装了消音器,只听见前方一声闷响,有人倒下了。

即使是在视觉条件不理想的情况下,龙宿的枪法依然保持着平时的水准。

随即又有几处想反击,都被龙宿轻松解决了。那帮人估计把路过的龙宿当成敌人了,没想到结果却是惨遭横死。

哎,额外的工作,又没有报酬,真是得不偿失啊。不过谁叫你们袭击老子,算你们有种。

龙宿算了算,子弹已经没有了,现在不离开恐生枝节。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时的烟尘已经散去大半,四周逐渐清晰起来。

龙宿想着尽早离开,没想到才走了两步就被突然窜出的人给拦下了,那人出手极快,白晃晃的刀直刺龙宿要害。

龙宿本能侧身一避,敏捷地躲过攻击,一手擒住那人拿刀的手,龙宿抬眼去看那人的相貌,正好与他打量的目光对上,那人眼睛一亮,龙宿起脚踢向他的下盘,那人抬脚接住龙宿的招式,趁势挣脱了龙宿的禁锢,急速往后退去。

那人一到安全距离就上上下下打量起了龙宿,而后吹起了口哨,语气轻佻,“哟,漂亮的小公子,你好啊。”

龙宿也在打量他,闻言冷笑一声,“白毛猴子,你也好啊。”

对方似乎没有杀意,手段也与刚才那帮人不同,可能就是刚才那帮人的对手,龙宿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直想尽快脱身。

龙宿的枪子弹用尽,来人一看就不是个善茬,他紧盯着对方的动作,脚勾起地上的障碍物猛地向那人踢去,那东西刚升上半空就被一梭子弹打了个零碎,使他们之间泛起了一阵烟尘。

等烟尘散去,龙宿早已不见踪影。

“唉呀呀,你看你,让漂亮的小公子跑了。”

剑子惋惜道,有些嗔怪地看扛着冲锋枪的男人。

“你是来钓马子的吗。”佛剑不以为意。

“这群家伙真是够狠的, 居然引爆炸弹,幸亏我们闪得快,不然变成肉块了,而且还没法下锅,多浪费啊。”剑子踢了踢身边的尸体,“没想到突然冒出了个人来帮了我们一把,我们应该去买彩票了。”

佛剑点头附和。

“赶快走吧,等下把条子招来了。”

剑子招呼佛剑快走,今天也算是有意外的收获吧,剑子砸砸嘴,摸着下巴回味了一番。

佛剑很想拿枪杆子砸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棉花还是脑浆。

安全回到家里,剑子帮身上的东西随便往沙发上一丢,拿出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苍,任务完成。”

“好,我把钱给你打过去。”

“对了,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哦?”电话那头传来轻笑声,“是谁让剑子大仙你这么感兴趣啊?”

剑子嘿嘿笑了两声,把今晚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

“呵呵,这个人嘛,我想你很快就有机会见到他了。”

“哦?”剑子对苍喜欢卖关子这点实在是很不感冒,“新任务?”

“你接了就知道了。”

“我可以拒绝吗?”

“退缩可不是你剑子的作风啊。”

剑子哧笑着挂掉了电话,看来又没有休息的时间了。

郊外的一辆黑色跑车里,龙宿正吃痛地给脚按摩。

“我靠!”龙宿气得直骂娘,结果还是跳楼了。

龙宿回想起刚才遇见的两个人,旅馆的惨剧跟他们是脱不了干系的,以前没见过,不知道是哪一路的,不管是哪一路的反正不是好货。

想起那叫他“小公子”的白毛,龙宿恨得想把他脑袋崩出个花来。

---------------
(二)

北大街一座带着院子的三层公寓楼里,苍看着今天的报告微笑,显然心情不错。

“玄首。”门外传来不轻不重地敲门声。

“进来。”苍有些无奈,翠山行跟他真是越来越生分了。

翠山行推门进来,在办公桌前站定,“剑子先生打电话来说马上就到,我已经吩咐他们看到他就解除警报了。”

“嗯。”苍点点头,笑着向他招招手,“小翠,过来这边。”

翠山行犹豫了片刻,还是迈开了步子来到苍身旁。

苍一把环住他的腰,将他拉进自己怀里,咕哝道:“小翠最近对我好冷淡啊。”

翠山行被他的动作一惊,连忙推拒道:“玄首,请自重!”

苍紧箍着他不动,仰头看他,满脸委屈道:“小翠真是狠心啊,师兄我都心痛了,小翠今晚有没有空跟我吃饭呢?”

“抱歉玄首,我今晚有约。”翠山行推他不动,只好冷下脸来说道。

“哦。”苍刻意挑高了尾音,“那还真是可惜啊。”

说罢,便放开了他,脸色如常,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翠山行一得到自由便退了出去。

翠山行前脚刚出门,剑子后脚就进来了,他冲着苍笑得促狭,“哟,苍老大,你这是职场\性\骚\扰啊,被人告的话可是很丢脸哦。

苍用手撑着下巴对剑子笑,剑子一阵发寒,“呃。。。你别这么恶心,看久了小心会爱上我哦。”

话没说完,剑子忽然一个踉跄就往前扑去,佛剑从他身后冒了出来,“挡门这么久,你是对我有意见吗?”

剑子趴在苍的办公桌上装死,“没有,亲爱的,你要相信,我是真的爱苍啊。”

佛剑看了苍一眼,明了地点点头。

苍拿起一个厚厚的文件夹,像拍苍蝇一样把剑子拍离他的办公桌,缓缓道:“这次的案子很大,我需要一个人跟你们合作。”

“哦?!”剑子来了兴趣,“是不是那漂亮的小公子?”

苍啧了一声,警告道:“剑子,如果你想跟他合作的话,我劝你放尊重点,那人比较难搞。”

“难搞好啊。”剑子双眼发亮地拍手,“越难搞越有滋味啊。”

苍揉揉太阳穴,“剑子,我希望这次任务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所以,有什么想法等到任务结束后随你意。”

“放心吧。”剑子走过来,好兄弟般拍拍苍的肩膀,“我晓得。”

最好是,苍用十分不信任地眼神看剑子,剑子欢乐地对他挑挑眉。

“那位公子什么时候来?”

苍按下电话,“龙宿来了没有?”

电话那头回答,“快到了。”

“哦...原来他叫龙宿啊。”剑子摸着下巴,看着远方一脸深思。

苍无语,“你现在才想到要问人家的名字吗?”

“哎呀,不要在意这种细节嘛。”

“玄首,龙宿先生来了。”翠山行敲门道。

“进来!”不等苍开口,剑子抢先回答了。

翠山行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剑子一下子窜了过去,兴高采烈地向他打招呼,“哟!漂亮的小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龙宿摔门而出,翠山行赶紧追了上去。

“哎呀。”剑子一脸无奈,“这爆脾气,以后要改改。”

苍对佛剑使了个眼色,佛剑明了,用胳膊一把勒住他的脖子,拉到一旁进行再教育。

过了一会儿,龙宿被翠山行劝回来了,他看到剑子被佛剑压制着,看不到他的脸,龙宿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苍也不废话,指着佛剑和剑子对他道:“这两个就是你这次要合作的对象。”

“我要换人。”龙宿极其不想跟那白毛猴子合作。

“没办法,这次必须要你们三人合作才能成功。”

“那我退出。”

“这次的价钱比以往的都高哦。”

龙宿眯了眯眼,问:“多高。”

见他有了兴趣,苍赶紧趁热打铁,“是上次的两倍。”

龙宿沉思。

“你难道还对付不了他么。”苍撇了眼剑子对龙宿说。

龙宿直直地看向苍,“说吧。”

苍笑了,心里算是松了口气。

“行了,快点放开我,等下煮熟的鸭子跑了。”剑子小声对佛剑说。

佛剑拿眼斜他,剑子一脸痛改前非地点点头,佛剑松开了手。一脱离挟制剑子就“哧溜”一声窜到龙宿身边,眼睛却是看着苍,正经八百地说道:“把资料什么的都报出来吧。”

办公室里静默了,这时奉茶进来的翠山行正好打破了沉默。

“你们的目标就是,暗杀异度的弃天帝。”

苍此话一出,三个人都愣住了。

“是谁这么大胃口,胆子够肥啊。”剑子首先发问。

“哼。”苍轻笑一声,“你们一定想不到。”

龙宿双手环胸,靠倒在椅背上,“不说个明白,我们也不敢贸然去送死啊。”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最近弃天帝跟他的儿子朱武闹得很僵?”

“难道是他儿子?”龙宿皱眉,闹得再僵也不可能闹到儿子要杀老子那么严重吧。

剑子受不了苍卖关子,催促道:“你就直说吧,再吊下去我都不用吃饭了。”

“弃天帝害死了朱武的老婆,当时他老婆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什么?!”佛剑惊诧道,“这是真的吗?”

“不真的话他也不至于下这么狠的决心,要弄死他老爹啊。”

“啧啧啧。”剑子摸着下巴,连连摇头,“这真是一场虐恋情深啊,老子对儿子产生了超越父子之情的感情,可儿子却把全部的爱都倾注在了老婆的身上,当知道老婆怀孕的时候,老子终于忍不住了,于是下手弄死了儿子老婆,没想到这计划虽然成功,却也被儿子发现了,于是儿子就买凶杀人,以复杀妻之仇。”

龙宿目瞪口呆地看着剑子道:“没想到你这猴子居然还是这样的奇葩!”

剑子对他邪魅一笑,“怎么样?不错吧。”

佛剑点点头,“剑子说的不无可能。”

龙宿又一次目瞪口呆,没想到这看起来严肃正经的家伙居然也如此奇葩?!

苍咳嗽一声,“这么说,你们是接下了?”

三人各自点头,苍长吁一口气,交代道:“这次任务不简单,希望你们一切以大局为重。”说罢,还特意看了看剑子。

剑子摆手,斜眼笑看龙宿,龙宿冷冷回望。

佛剑“啪”一声,一手搭一人肩膀,对苍点点头。

有佛剑在,苍勉强是放下心来。翠山行看着三人之间奇怪的气场,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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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今日天气阴沉,大中午的竟然不见一丝阳光。

龙宿叼着根烟,拿着望远镜在观察异度集团四周的动静,偶然一撇却见到剑子大摇大摆地向他的方向走来。龙宿本能的就想直接开车走了,不过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

“哟,龙宿。”本来剑子还想叫他小公子来着,不过想到他那爆脾气就换了个叫法。

龙宿一脸不耐道:“你来干什么?”

“哎呀,我是特地来告诉你,苍说主家会帮我们铺好路子,我们只要下手就行了。”剑子无视他的冷脸,趴在车窗上跟他说话,“顺便,想跟你吃个饭。”

龙宿嫌恶地向后退去,“你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嗯哼。”剑子撅了撅嘴,撒娇道,“人家这不是想见你么。”

龙宿突然出手,一拳打在剑子额头上,剑子“嗷”地一声痛呼,被打得退离了车子,龙宿猛地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月儿明,月儿静,树叶儿遮窗棂~啊,蛐蛐儿叫铮铮。。。”

从后照镜里看到剑子在后面气得直跳脚,龙宿心情舒畅,直接哼起了小曲儿。

剑子捂着额头咬牙道:“别以为就这么算了!”

明天弃天帝要去休闲别墅泡温泉,朱武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事宜,他们的任务是,混进去完成任务。

剑子低头扒了几口盒饭,“不会这么顺利吧。”

佛剑看了看自己饭盒里的肥叉烧,皱眉道:“我听说弃天帝本身也是一个高手,平常人近不得他身。”终于还是忍受不了把肥叉烧丢到了剑子饭盒里,又飞快从他那里夹出一块鸡肉。

剑子气得直嚷嚷,拿起筷子就直指佛剑饭盒,佛剑见招拆招,丝毫不让剑子占便宜。

“要是这么容易就用不着三个人了。”龙宿抽着烟缓缓道,说罢还看了眼剑子。

听他这么一说,剑子也不闹了,笑着看他,“这还没开始呐,你就想拆伙啦?”

佛剑趁机又从他那里夹走一块鸡肉。

“对了,你这盒饭到底还吃不吃啊?特地给你点的排骨。”剑子指了指龙宿面前完好无损的盒饭。

说到这个就来气,龙宿直接怒了,“你丫的上哪买的盒饭,这么难吃,还不如方便面呢!”

“要是难吃的话,下次你买啊。”剑子不以为意地撇撇嘴。

“我买就我买,下次保证让你吃得舌头都要吞掉。”

佛剑抬起脸,严肃地看着他说:“你可要记得啊。”

剑子哧笑,龙宿额上青筋直爆,竟然入了这猴子的套了,“你他妈的故意唰我是吧!”

剑子立马正经了脸se,严肃道:“女明星台上光彩照人,下了台卸了妆,还不如路边的大妈,所以,龙宿你不能这样。”

“什么?!”对剑子突然逆转的话题,龙宿完全摸不着头脑。佛剑吃完了自己的盒饭,伸手将龙宿的盒饭拿走,对剑子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剑子放下盒饭,拿纸巾擦了擦嘴,慢条斯理地说道:“你看看你,这模样,这气质,啊,活脱脱就是一个贵族的公子哥啊。”剑子一边说,还一边拿着手上下挥舞着,十足十像购物频道的鸡血男主持人。


龙宿冷着脸看他,等着他的下文。

“可是。。。”剑子摸着下巴摇摇头,一脸的怒其不争,“你一开口骂脏话就整个形象崩盘,不就跟女明星卸了妆似的?所以啊,龙宿你这样不行,你得改啊。”

龙宿抄出手T枪,抵住剑子的脑门,冷道:“我看,先给你改改脑部结构吧。”

剑子看着他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行了,该出发去做准备了。”吃完盒饭的佛剑扛起自己的行李,率先走了出去。

剑子歪了脑袋看他,龙宿咬了咬牙,收起枪拿起自己的东西跟着出去了。

剑子摸摸脑门,自言自语道:“最近是不是额头发黑啊,这里老遭罪。”

那休闲别墅被包了下来,外人不得进入。他们一到目的地就有人接应,给了他们保镖们的衣服和房间结构图。

佛剑有些不高兴,因为他不能带着他心爱的冲锋枪进去。剑子看他那失落的样子,象征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结果被佛剑一个过肩摔甩了出去,活活当了出气筒。

“活该!”龙宿不失时机地幸灾乐祸。

剑子躺在地上喃喃自语:“我果然是面堂发黑了,明天要去庙里烧柱香才行。”

入夜,他们三人平安地混进了别墅了,奇怪的是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阻碍,顺利地让剑子三人不由地更加提高了警惕。

他们很快来到弃天帝所在的房间门前,龙宿小声道:“小心有诈。”

“都这样了,不上也不行了。”剑子答道。

佛剑点头,龙宿看了看他们,也决定冒险进去一探。

突然龙宿敏锐地看到有红外线移到剑子身侧,他一脚飞踢将剑子踢走,同时对着红外线射来的方向就是一枪,有人应声而倒。佛剑赞赏地对他竖起大拇指,龙宿得意地一扯嘴角,却丝毫不敢放松。

这么不合适的空间里竟然使用红外线狙击枪,这帮人不是爱耍帅爱疯了就是电影看多了。这别墅也不是看起来的那么没防备,现在的状况更像是诱敌之计了。龙宿与佛剑对视,都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心下更加谨慎。

剑子被龙宿一踢,直接撞开门板冲了进去。还没落地就看到重重人影,他心中痛骂龙宿缺德。

剑子这下也不管什么姿势造型什么了,逮着个人就开枪,一路像松鼠一样蹦蹦跳跳,且战且退,终于找到了掩护点,赶紧换了枪夹。这两个家伙怎么还不进来?!

听到房间里密集的枪声,他们不是不想进来支援,只是走廊外又出现了很多保镖,他们没有掩护物,只好向前攻去,将他们堵在走廊口动弹不能。

这时佛剑无比想念自己的冲锋枪,真想一通扫射把他们都撂倒了。

龙宿想找个地方缓一缓,向佛剑打了手势,打烂了旁边房间的门锁,想暂时先隐蔽一下,没想到一进去就见到弃天帝穿着宽松的休闲衣服坐在椅子上看文件。

龙宿微愣,没想到就这样跟弃天帝打了照面。

“一群废物。”弃天帝看到突然闯入的龙宿摇摇头,放下了文件。
--------
(四)

看到龙宿拿着gun对着他,弃天帝摆摆手,“小朋友,在这个房间里使用火器可是会倒大霉的哦。”

难道这里装了很多炸弹?!龙宿有些动摇。弃天帝摊开了双手冲他笑了笑,似乎是在证明他心中所想是正确的。

“你那些手下在外面打得正欢呢,你就不怕一个流弹飞来,自己升空了吗?”龙宿试探道。

“呵呵呵。”弃天帝不以为意地笑道:“他们不敢接近这里,所以,你现在是安全的。”

龙宿不敢相信弃天帝的话,却也不敢轻易冒险。

“我想知道,是谁让你们来的。”

“这你不用知道。”

“来,小朋友,既然你不愿意放下枪,那就让我们先离开这个危险的房间吧。”

弃天帝整了整衣服,悠然地向龙宿走近,全然不为自己所处的环境而感到担忧。龙宿猜不透他的笑容,也不敢轻易动作,若是这房间里真的有炸弹,万一不小心引爆了,连带外面的佛剑在内都无法避免伤害。

就在弃天帝走到他身前近一米时,弃天帝突然有了动作,龙宿心念电转,扣动扳机就想开枪,弃天帝却快他一步,隔开他的手,使他打错了方向。

此时龙宿已失先机,弃天帝蓄力一掌,狠狠打在了龙宿的心口上。弃天帝这一掌用了十成十的功力,龙宿随即喷出一口鲜血。

龙宿出道以来,几经风险,好几次徘徊在生死边缘,他硬是咬牙挺了过来。龙宿红了眼睛,他心里发了狠,一脚踹上弃天帝的腹部,这对他并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龙宿借着他的势向后倒去,垂下右手开枪,将弃天帝的脚掌打了个对穿。

几个动作同时进行,也只在一瞬之间,成败已定。弃天帝虽然自小学习武艺,却从未吃到如此苦头,当时痛得几乎要厥过去。

“龙宿!”

“龙宿!”

耳边是两道焦急地惊呼,龙宿听得皱眉,只觉得胸中如烈火焚烧,几乎要将心给呕了出来。

原来那边突围成功的剑子联合佛剑解决了外面的一票人,转身进来找龙宿,正好看到他被弃天帝打得吐出血来,心下大乱。又见弃天帝被龙宿打穿了脚掌,站立不稳,两人同时开枪,分别打中了弃天帝的肩膀和腹部。

剑子将龙宿扶抱起来,解开他的衣服观察伤势,他的胸口上赫然一个鲜红的掌印。那血般的颜色刺得剑子眼中大痛,他轻轻碰了那掌印,随即被龙宿大骂,“滚你丫的,想痛死老子啊,老子还没死呢!”

剑子看他还有力气骂人,虽然脸色白了些,声音也弱了些,但却也安心了许多,他用衣袖帮龙宿轻轻擦了擦嘴角的血,龙宿不自在地撇过了脸。

“没想到你胸口边还有一颗痣啊。”

龙宿一听这话,差点没再吐出一口血来,只恨现在手脚无力,不然定要打爆剑子的脑袋。

佛剑看着龙宿的样子眉头深锁,走到弃天帝身边,看他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眼里尽是杀意,“我们要好好地招待你一番才行啊。”

“哼,不直接杀了我原来是想为了同伴报仇啊,真是幼稚。”弃天帝笑道。

佛剑抬脚踩上他被龙宿打穿的脚,轻轻地转动着脚跟,慢慢加力。弃天帝痛得直抽气,却不叫出声来,紧咬了牙关,脸上遍是冷汗。

他咬着牙,狠狠地吐着字,“究。。。竟。。。是谁叫你们来的!”

“朱武。”都这时候了,佛剑也没有必要隐瞒。

“啊哈哈哈哈!!”听到答案后,弃天帝仰头大笑。

笑够了,弃天帝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真没想到,他居然真敢这么对我。”

“那我该怎么对你呢?”从门外走进来一个青年,深锁着的眉像罩着化不开的愁雾,红色的发像炽热的焰。

弃天帝看着那青年笑了,血从他的腹部不断涌出,“你太感情用事了,朱武。”

“身为异度的接班人,你不需要这么多人类的感情,你只需要壮大我们的家族事业,让异度立于不败之地,这才是你存在的价值。”

“我的价值?我的生活都被你给毁了!我还有什么价值可言!”朱武怒瞪着这个男人,他的父亲,害死他妻儿的凶手。

“哼。”弃天帝笑了,盯着朱武的眼神像是蛇盯着猎物,让人发悚,“我死了,你终究不能摆脱你的责任,异度依然是你存在的价值。”

“谁说你会死了?”

弃天帝冷脸看了他半晌,因失血过多而感觉到晕眩越来越严重,他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你太感情用事了,朱武。”

“因为,我不想,也不会,成为你那样的人。”朱武注视着他的眼睛,神情笃定而决绝。

“呵。”弃天帝哧笑一声,终究抵不过身体的虚弱,晕了过去。

“你们的酬劳苍会给你们的,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朱武看着晕死过去的弃天帝,头也不回地说道。

三人没再说什么,剑子和佛剑扶着龙宿出去了。

还能说什么呢,父子相残,人伦惨剧,又有谁真的能做出如此狠绝的事情呢,这样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他们这些外人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剑子跟佛剑带着龙宿来到慕少艾的诊所。

这里表面上是一个私人小诊所,明面下他也帮黑道人士解决一些不能到正规医院去治疗的病痛。

“胸骨有些裂痕,体内有淤血,需要内服外用,直到完全康复。”有着长长眉毛的医生叼着烟管道,“要绝对静养。”

“多谢你了,慕少艾。”剑子笑着对他道谢。佛剑也感激地对他点头。

慕少艾没理他们,他走到龙宿床头边,俯身看他。突然他伸出左手撑在龙宿枕头边,一脸严肃,龙宿心下一跳,难道还有更糟糕的情况?

“美人,第一次见面,我叫慕少艾,我的电话是XXXXXXXXX,我的邮箱是OOOooooo,我的住址是XX街OO号,你可以随时联系我,随时找我吃饭。”慕少艾笑眯眯地对龙宿道。

龙宿一脸黑线,剑子上来一把搂住慕少艾的肩膀,将他拉到旁边进行深度访谈。

佛剑拿起龙宿的右手,用力握住,对他笑道:“合作愉快。”

龙宿愣了愣,也笑了,“合作愉快。”

其后,弃天帝因病昏迷休养期间,其子朱武卖掉了自己所有的股份,留下声明脱去所有在异度的职位并放弃对异度的继承权,随后本人不知所踪。业界因此大为震动,异度的股票连连下跌,异度也因此元气大伤。

“唉。。。”剑子收起报纸,连连叹息,“父子反目,豪门血泪,孰功孰过,怎一纸能道清。”

“喂,你能不能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念报纸!”龙宿瞪着剑子。

“哎?我这不是怕你闷得慌么,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剑子突然凑近了他,问道:“你住在这里,慕少艾晚上没有骚扰你吧。”

龙宿不理他,剑子不满地撅嘴,看到佛剑把削好的苹果放进自己嘴里,他赶忙上去抢。

龙宿揉着太阳穴,在心中默念,过几天就可以回家了、、、过几天就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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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龙宿住院两个多星期了,住得都快发霉了,可慕少艾不给他出院,至少要住上一个月才能回家。

他翻了翻新出的杂志,剑子在一旁玩PSP玩得热火朝天。

“唉。”

听到龙宿叹气,剑子放下手中的PSP问道:“怎么了?闷了?”这两个星期里,剑子天天来这里报道,慕少艾天天给他白眼。

“你在这里住两个星期试试。”还得天天被慕少艾调戏,又不能出手打他,憋屈死龙宿了。

“佛剑呢?”

“嘿嘿嘿嘿。”剑子冲他神秘地笑,“你猜。”

龙宿懒得跟他玩,“有什么任务吗?你怎么不去帮他。”

“这次任务特殊,他做搬运工去了,我不想去。”

“搬运工?运什么?肯定不是宝石吧,要不然你会在这里?”

剑子对他邪魅一笑,“不告诉你。”

龙宿冷下脸来,“带我去看。”

剑子一听,连忙拒绝道:“不行,慕少艾知道了会给我下毒的。”

“哼。”龙宿也对他邪魅一笑,“你信不信不用他,我也能给你下毒。”

剑子严肃地看着他道:“龙宿你这样不行,你得改。”

剑子的车在一间民房外停了下来,龙宿看了看,“这里有什么好货?”

“你上去不就知道了。”剑子这关子是要卖到底了,他拿出手机给佛剑发了个短信。

龙宿不理他,打开车门自经走了上去,剑子在他后面喊道:“四楼啊!”

龙宿走在前头,剑子离他两步,走在后面。

“你们两个平时也单独行动?”龙宿突然开口道。

“偶尔吧。”趁着龙宿看不见,剑子由上到下不停地打量他。

“我更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没有负担。”

剑子听了这话停下了脚步,龙宿奇怪地转头看他,剑子突然冲过去将他压倒在一个置物柜上,把他双手反剪在后,龙宿一时没有防备,又被他触动了伤势,抵抗不得,只能让他压着。

“你丫干什么呢!找死是吧?快把我放开!”

剑子看他横眉怒瞪的样子笑了笑,“你怎么老是想着拆伙呢?上次我们不是合作得挺愉快的嘛,下次再遇到相同的情形,说不定你就没命了。”

“哼。你装什么蒜。”龙宿微微挑眉看剑子,扯着嘴角讽刺地笑,“剑子仙迹,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第一次见我就想上我了吧。”

“呵。”剑子哧笑一声,用手揉捏着他的腰,将脸靠近他的耳畔沉声道,“我现在也想上你。”

“哼,那可真是不错啊。”龙宿咬牙道,他忽的膝盖向上用力一顶剑子腹部,将他逼开。

“呃。。.”剑子捂着腹部失笑,“你还真是毫不留情啊。”

龙宿活动着酸痛的手臂,冷笑道,“彼此彼此。”

这时,佛剑扛着冲锋枪闯了进来,手里还夹着一个人,道:“东西到手,撤!”

见龙宿捂着胸口,剑子关心道:“你没事吧,刚刚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伤还没好。”

龙宿冷哼一声,没再理他,跟着佛剑下楼去了。

一上车,佛剑便把那人放在了汽车尾坐,自己坐在了后排,龙宿坐在了他旁边,剑子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龙宿往后看那人,觉得这人很眼熟,“谈无欲?!”

“你认识他?”佛剑问道,剑子也从后照镜里看他。

“以前曾经做过我的主顾。”龙宿将身子探过去,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现后颈肿了一大块。

剑子从后照镜里看到龙宿因为这动作而露出一截后腰的皮肤,他看了好几秒,嘴角不自觉地咧开,转头看了看前面的车道后再往后看,龙宿却已经坐了回来。

龙宿看着佛剑正握在怀里的枪,问道:“我说你抢个人怎么还带冲锋枪啊?”

佛剑抚摸着冲锋枪的枪身,龙宿竟然在他眼里看到了深情,他缓缓道:“没有它,我就没有安全感。”

龙宿听了,一口气没喘上来,憋得脸通红,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他不用再怀疑,谈无欲一定是被这枪的枪杆给砸晕的。

过了一会,尾座传来一声呻吟,龙宿赶忙转过去看,只见谈无欲缓缓睁开了双目,神色迷茫地看着车顶。

“谈无欲,你没事吧。”

谈无欲转头看龙宿,眯眼想了一会儿,才想起眼前这跟他说话的人是谁,“龙宿?”

“是你受理了这件事?”

龙宿摇头,用大拇指指了指身边的人,“我是来凑热闹的,上了车才知道是你。”

谈无欲坐了起来,看了看佛剑,“你是今天闯进我家的人,是不是素还真叫你来的。”

佛剑点点头,龙宿问他,“你不想见他吧?”对于他们之间的事,龙宿也略有耳闻。

谈无欲垂眼想了片刻,道:“我跟你们去,我跟他之间究竟是要有一个了断。”

说完他便转头看向窗外,不知是看风景,还是看路边的行人,或者是看车窗上映出的自己,车内一时无话。

剑子的电话响了,他掏出来看了一眼,就往后抛给了龙宿。龙宿看到荧幕上显示着“无良医师”这四个字时就想挂了电话,剑子看出他的意图,赶忙说道:“不接你回去后更麻烦。”

龙宿一按下接听键,慕少艾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剑子仙迹你是要死啦!你把龙宿弄到哪里去了?!我跟你说过要静养,要静养!你天天来吵就算了,现在还敢擅自带着我的病人到处乱跑!!”

等慕少艾一通话停顿之后,龙宿缓缓开口道:“我是龙宿。”

那头静默了半秒,声音变作轻柔而舒缓地传来,“龙宿啊,你到哪里去啦?让我好担心啊,心口还痛不痛,没有做什么激烈运动吧?赶快回来医师我给你做检查哦。”

剑子翻了个白眼,慕少艾这个家伙,换了个人就换了一种口气,剑子简直可以看到电话那头慕少艾那春心荡漾的笑脸了。

“嗯,让少艾你担心了,我会尽快回去的。”

见龙宿挂了电话,剑子语气怪异地问道:“少艾?什么时候叫得这么亲热了?”

龙宿也不看他,淡淡道:“避免麻烦。”

“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剑子冷哼一声,不无嘲讽道。

龙宿不理他,径自靠上椅背闭目养神。

-----------
(六)

车子驶进一处高级住宅区里,在一栋别墅前面停了下来。

龙宿往里看了看,“真是低调啊。”

谈无欲跟着佛剑下车,龙宿拉了拉他的手,给他一个微笑,“乐意为您效劳。”

谈无欲一愣,拽紧了手里的纸条,感激地对龙宿点点头。

剑子看他们走远了,便问龙宿,“你对他挺好啊。”

龙宿又开始闭目养神,听到衣服摩擦的声响,他突然睁开眼睛,剑子的脸就出现在他大前方,龙宿整个人绷了起来。

剑子两手搭在前座上,俯过身子看他,嘴角玩味地勾着,“不是要睡觉么?”

龙宿冷冷看他,准备着只要他稍有动作就立刻反击。

看他如此戒备,剑子也没再接近,“你用不着这么防备,其实,我的条件挺好的。有房,有车,有存款,还是帅哥。”

“滚!”

“嗯。。。”剑子想了想,道:“给我一个机会吧。”

龙宿扯出一个笑容,牙齿却是咬着的,“我现在给你一个不死的机会,离我远一点。”

剑子扁扁嘴,“你讨厌男人吗?”

龙宿冷道:“我是讨厌你。”

“啊。。。给个机会嘛。。。”剑子腻着嗓子道。

龙宿起身,拉门就想走。剑子一把拉住他的手,正色道:“我送你回慕少艾那里。”

龙宿看看被他捉住的手臂,剑子赶忙松开,他坐回原位,双手环胸,闭目养神。

剑子坐回驾驶座,嘴里喃喃道:“还不如骂我呢。”

“贱骨头。”

剑子快速转身,笑得阳光灿烂,“你愿意骂我啦!”

龙宿闭目不答,表情却很奇怪,忽然他捂住脸,哈哈哈大笑起来。剑子看他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头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龙宿笑够了,坐直了身体,双手张开放在椅背上,勾着眼睛看剑子,轻轻地磨着牙。剑子喉咙一紧,也不怎的心里痒得慌。

“你。。。”

“啪”一声,佛剑开门进来,一屁股坐在龙宿旁边,对剑子道:“走吧。”

剑子狠狠瞪了佛剑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发动车子,佛剑一头雾水,“怎么啦?”

“噗!”龙宿又捂着脸大笑起来,佛剑一脸莫名其妙,龙宿笑得心口发痛。

一到诊所,慕少艾就扒了龙宿的上衣开始检查,检查完毕就对着剑子破口大骂:“剑子仙迹你是脑袋被门夹过了还是被驴踢过了?啊!你搞什么!龙宿好的伤现在又恢复原状了!你是不是来拆我台的你说!”

龙宿在一旁默默地扣扣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摸样,无视剑子对他频频发来的求救信号。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难道是刚才笑得太厉害啦?

“你到底对他做过什么!?”慕少艾的咆哮声传遍了整个诊所。

剑子捂着耳朵,缴械投降道:“我就是跟他玩了一下。”

“恩?!”慕少艾拔高音量,瞪着他。

“啊!好啦。”剑子实在受不了了,“我就是不小心压了他一下。”

“压了他一下!!!!!!!!!”慕少艾倒抽一口气,眼睛瞪了老大。

剑子见状直觉想逃,被慕少艾眼明手快地抓住了。

龙宿仿佛看到一只霸王龙在对着一只猴子不停喷火,整个背景转换成了侏罗纪时代。他揉了揉后颈,起身打算去睡觉。

谈无欲来到这栋别墅已经两天了,素还真没有出现过,他也不能离开,只要一出房间便有人在旁跟着,房子四周都有人在走动,守得密不透风。

谈无欲和上书本,轻轻叹了口气。

“对这里不满意吗?”

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谈无欲吓了一跳,只见素还真倚着门看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终于出现了。”

“这话应该是我说的才对。”素还真走到柜子那里拿出两个杯子,倒了两杯红酒。

谈无欲静静地看他动作,缓缓开口道:“我们应该谈谈了。”

素还真拿起一杯红酒,尝了一口,“洗耳恭听。”

“当初我一声不响地离开,很抱歉。”谈无欲握了握拳头,“我已经厌倦了过去的生活,这两年我过得很平静,我不想要再过以前那种勾心斗角的生活,所以,素还真。。。我们以后就。。。各归各路吧。”

谈无欲说话的时候,素还真一直背对着他,等到他说完了,素还真拿起另外一杯红酒走了过来。他站在谈无欲跟前,谈无欲只能仰视着他。

他脸se平静温和,谈无欲却皱起了眉。素还真将酒杯递给他,微微笑道:“这酒不错,你试试。”

谈无欲不接,他直视着素还真的眼睛,“要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现在我想离开了。”

“你果然不喜欢这里啊。”素还真垂下眼,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他突然扳过谈无欲的下巴,吻了上去。

谈无欲大惊,素还真趁着他发愣的时候撬开了他的唇齿,将口中的酒渡了进去,微凉的液体霎时间惊醒了谈无欲,他用力将素还真推开。

他捂着嘴,不敢置信地瞪着素还真,他站起身来向后退去。素还真却快他一步,抓住他的手将他压倒在地,酒杯掉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殷红的酒染红了白色的羊毛地毯。

谈无欲被他压得动弹不能,皱眉怒道:“素还真,你干什么,放开我!”

素还真俯身看他,脸已经冷了下来,“我给了你两年时间,没想到你居然还是想要离开我。”

“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素还真仔细地看他,他消瘦的脸和明显的颧骨让素还真心中一阵苦涩,他凑近了谈无欲,轻声道:“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我。”

谈无欲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素还真,有时候适当的放手,对彼此都是一种解脱。”

“解脱?哼。当初雄心勃勃地说要超越我的人是谁?”素还真忍不住冷笑道:“我真的是很想念我们针锋相对的日子啊。”

“我已经改变了,不再是你喜欢的那个谈无欲了,你又何必苦苦相逼?”谈无欲冷冷看他。

“变了?“素还真低笑出声,眼眸慢慢幽深起来,“谈无欲,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

谈无欲心中巨颤,“不,素还真你不能。。。”

素还真捂住了他的嘴,缓缓道:“我能。”

身下是软绵的羊毛地毯,谈无欲却觉得周身彻骨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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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翠山行将一杯咖啡放在苍的办公桌上,看到他专注工作的样子,不自觉有些发怔,纸页翻动的声音让他猛地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翠山行有些犹豫地开口唤了苍。

“玄首。”

“嗯?”苍抬头看他,拿起咖啡尝了一口,对着他笑道:“小翠煮的咖啡还是这么香醇可口。”

翠山行笑了笑,他边观察着苍的神色边说道:“我听小白说,金鎏影和紫荆衣他们办成了一个大案子。”

苍笑容不变,眼中却是闪过一抹厉光,正注视着他的翠山行没错过这一闪而过的情绪,心里“咯噔”一跳,手指不禁紧握成拳,他悄悄将手放到了后背。

苍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他细细地品味着咖啡,过了半晌才开口,“赭衫君疯了,墨尘音照顾他分身乏术,金鎏影和紫荆衣两人不足为惧。就算赭衫君回来了,也绝不会放任这两个叛徒逍遥的。”

翠山行抿了抿嘴,没有说话。是啊,现在玄宗六弦独大,所有人唯苍马首是瞻。四奇,似乎只是一些不光彩的过去罢了。

翠山行看了看苍,这几年他的样子与以前相比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却觉得这人与自己越离越远了。

苍变了,而自己却还在停留原地,追逐着以前的他。

玄宗本是一个暗杀组织,到了他们师尊这一代已经有些厌倦了,六弦四奇,苍和赭衫君为首,师尊退位之后便是两人一起掌管玄宗。

苍主张化暗为明,不接活儿转做中介,虽然暴利少了很多,可危险度却是大大降低了。而赭衫君也有这方面的意向。

天有不测风云,还没来得及正式策划和讨论这件事,赭衫君就出事了。

在他的最后一次任务中,赭衫君被枪击中了脑部,虽然子弹安全地取了出来,却产生了严重的后遗症。赭衫君醒来后一直浑浑噩噩精神恍惚,墨尘音只好带着他到国外就医疗养。

玄宗此时一切都只能让苍做主了,苍一边处理旧事,一边整编改革玄宗机制,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刻,金鎏影却携手紫荆衣搜刮走玄宗大半资产和重要资料出逃了。

忽然生此大变,毫无防备的玄宗几乎土崩瓦解,苍用尽人脉手段,苦苦坚持支撑,最终度过了难关,并将玄宗彻底转型。

后来查出金鎏影与紫荆衣他们化名昭穆尊和尹秋君成立了名为双桥的杀手组织,苍对此大为恼怒,几乎就要出动全力绞杀叛徒。退隐的师尊知道后与苍联络,叫他不要与同门自相残杀。苍虽然应承了师尊,却一直对此耿耿于怀,明里暗里都在刻意打压双桥。

翠山行知道,苍是绝对不会放过金鎏影和紫荆衣的,总有一天苍会将他们赶尽杀绝。

苍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的跟前,出手挑起他的下巴,深究着他的眼睛,“想什么呢。”

翠山行微愣,定了定神,轻轻避开他的手,“没什么,没事的话我先下去忙了。”

翠山行有些落荒而逃,他无法面对苍。

苍摩挲着摸过翠山行下巴的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微笑。

折腾了一个多月,龙宿终于可以回家了,剑子来接他。

慕少艾在门口抓着他的手,泪眼盈盈,“你记得我的邮箱,我的电话,我的住址,哦?”

龙宿微笑。

慕少艾更难过了,“你要记得常来看我啊,没有你的日子诊所黯淡无光,我的生命了无生趣。”

看了半天离别戏码,剑子实在受不了了,一把隔开慕少艾的手,“行啦行啦,赶时间呢。”

慕少艾狠狠瞪着剑子,几乎要将他的脸瞪出一个窟窿,就像他是来抢夺龙宿的凶手一般。

趁着这机会,龙宿闪身上车。

等车子开出了好远,还看到慕少艾在后面招手遥望。

龙宿轻笑,看起来挺开怀。

剑子看了看他,道:“我们先去吃个饭吧。”

“不。”龙宿伸了个懒腰,“我想回家睡觉。”

“睡觉啊。。。”剑子咀嚼着这两个字,脑中浮想联翩,嘴角慢慢往上扯着。

龙宿斜眼看他,几不可闻地冷笑一声,眼中有异光闪过,暗晦不明。沉溺在自己幻想世界里的剑子全然没有注意到龙宿此刻的表情。

剑子扒着窗口,看着眼前这间有着大大院子的欧式风格的独栋别墅,吹了声口哨,对龙宿挤挤眼睛,“你住得也太夸张了吧。”

“朋友送的。”龙宿答道。

剑子眉毛一挑,“情人?”

龙宿拿起行李,开门下车。

剑子忙叫住他,“喂,不请我上去喝茶啊。”

龙宿转头看他,面无表情,缓缓吐出一个字,“滚。”头也不回地走了。

剑子努努嘴,打量了一下四周,打着方向盘走了。

一个多月没回来,龙宿最想念的就是自己特别订制的那张超大号的床,他一进房间就把行李往旁边一丢,踢掉鞋子,脱了外套皮带,往床上一倒,只想睡得个天昏地暗。

就在龙宿抱着被子感受久别的温暖时,突然有人在他房间门口出现,“龙宿,你家怎么没有可乐啊。”

龙宿猛地睁开眼睛,手往枕头下一摸,上身一转,眯着眼睛对着门口一通乱射,“砰砰砰”地打完了一梭子弹。

剑子看着门板和对面墙上新鲜热乎的子弹孔,咽了咽口水,没再敢把头往卧室里伸,他隔着墙朝里喊道:“那今天我先回去啦,下次给你买可乐过来。”

“砰”,又是一声枪响。

剑子脖子一缩,这家伙到底在房间里藏了多少枪?他住郊区的独栋别墅难道就是为了在家开枪方便?

剑子想了想,决定以后来这里要带上武器,全部武装才行。他轻手轻脚地下楼,开门出去了。

龙宿将gun塞回枕头底下,将脸埋进枕头里,梦周公去了。


---------------------
(八)

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橘色的灯光晕染得房间温暖了许多。

素还真十指交握,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躺在床上的谈无欲。

他睡得很沉,呼吸的声音极轻,轻到素还真以为床上那躺着的只是个人偶。

这样的想法跃入脑中,让他不堪忍受。他起身过去,坐在床边,用手去抚摸谈无欲的脸,感觉到他的温度才放下心来。

素还真握着他的手腕,竟然细了这么多,他的脸色也比以前苍白了许多。

素还真执起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烙下轻轻一吻。无欲,两年了,我终于又见到了你。

谈无欲手指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浅浅地呻吟。

素还真身子一颤,知道他要醒,轻轻将他的手放了下来。

谈无欲睁开了眼,看着天花板半晌,才慢慢转头看坐在床边的素还真。

“素还真,你放过我吧。”他脸色平静,音调毫无情绪起伏。

素还真眼神一黯,顿了顿,帮他掖好被子,“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有事。”

谈无欲抓住他的手,坐起身来,“不要逃避我!素还真,我受不了了,你给我个痛快吧!”

“给你个痛快?”素还真反握他的手,手上渐渐用力,双眼紧紧盯着他,“你要我怎么给你痛快?”

素还真忽然笑了笑,有些逼近地意味,“我可以当做师弟你对我还有感情吗?”

谈无欲直直地回视着他,将自己眼底的感情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眼前,“素还真,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却一直不远不近地吊着。即使离开了两年,这痛苦折磨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我受够了,你告诉我你真正的想法,让我断了所有念想过新的生活吧!”说到最后,谈无欲近乎哀求了。

素还真讶异地看着谈无欲,仿佛不认识这个人了,他一直希望谈无欲不再别别扭扭的对待自己,现在他坦然了,自己却感到不知所措。

“自小,我便追逐着你的影子,我已经累了。”谈无欲没理会素还真的哑然,径自说下去,“我一直跟你作对,总想着要超越你,直到我发现自己对你的感情。我曾经茫然失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我发觉你对我也是有感情的,我开心得都快疯了!我竭尽所能地帮你,爱你。”

“可是,素还真。。。”谈无欲猛地拽紧素还真的手,哀切地看着他,“你对我的若有若无让我感到害怕,怕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你丢弃,怕最后自己尸骨无存。所以,我逃跑了。”

谈无欲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仿佛摆脱了多年的桎梏,整个人轻松了下来。他放开了抓着素还真的手,双手交握在一起,垂下了眼睫毛,缓缓说道:“素还真,让我走吧。”

素还真心里一震,一种既酸又涩的感觉在他体内翻涌,他既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他定了定神,站了起来,勉强吐出一句,“天晚了,你好好休息。”便快步走了出去,他怕自己再待下去将会被那酸楚而疼痛的感觉淹没,迷失自己。

谈无欲看着他离开,想要出声喊他,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响。他身子往后一仰,躺倒在床上,慢慢闭上了眼睛,他的眼睫渐渐湿润起来,眼泪自他眼角缓缓流下。

龙宿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的门框和墙毁了,都是子弹眼。于是他将子弹装满匣,上门找赔偿去了。

剑子是被冷水给浇醒的,他骂骂咧咧地爬起来,以为是佛剑又用非人道的方法叫他起床了。他随手把脸一抹,却见龙宿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一只手放在他的大腿上,笑吟吟地看着他。

剑子觉得自己做梦还没醒,笑着凑过去,“你来啦。”

龙宿笑着,却不答话,手在剑子大腿上来回抚摸着。剑子顿时心神荡漾,只觉得这梦真是太真实了,连触感都这么真实。

龙宿看剑子笑得一脸陶醉,手上突然使力,狠狠抓到剑子的筋肉里,又放手猛下一掌。

剑子“嗷”地一声,痛得蜷起身体,脸都扭曲了。

他在床上滚了两圈,彻底清醒了,他转头看站在床边朝他冷笑的龙宿,这家伙TMD是活的!

“滴答,滴答答。”龙宿的电话响了,他随手接起电话,眼睛却是盯着剑子。

“喂。”

“龙宿先生,你好,我是谈无欲。”

“谈无欲?你没事吧?”龙宿有些意外,两个多星期没有消息,他以为谈无欲的事情早已了结了。

“没事,只是现在才想起来给你打电话,不好意思,谢谢你在我需要帮忙的时候伸出援手。”

“没什么,况且我什么也没做。”

“不,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龙宿顿了顿,“有空喝茶吧。”

“啊?”那边显然是吓了一跳,“呃,好。”

龙宿挂了电话,眼见剑子正狐疑地看着他,被谈无欲这一打断,龙宿也失了教训剑子的兴致,再不理他,径自出门去了。

剑子扒开裤子,只见自己的大腿上又青又紫的,肿了一大片。他一瘸一拐地出了门,只见龙宿和佛剑坐在餐桌旁吃得正欢。

佛剑看他出来,便招呼道:“龙宿带来的盒饭真好吃,剑子你要吃吗?”

剑子斜眼看龙宿,龙宿专注着盒饭,连头也不抬一下,剑子磨牙道:“吃!”

“哦。”佛剑叹了口气,惋惜地看了剑子的盒饭一眼。

谈无欲挂掉电话,想道,自己是不是多了一个朋友了?他不由地笑了笑。

那夜之后,素还真再也没有出现过。他在那间别墅里浑浑噩噩地呆着,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昨天,一个保镖打扮的人将他带上车子,说他可以离开了,便把他送了回来。

他向那人问起素还真,那人只说是素还真下的命令,其他的一概不知。

谈无欲不知道素还真在想什么,放他离开就是他给的答案了吗?

谈无欲闭上眼睛,现在自己可以摆脱过去,过全新的生活了,这不正是自己一直所期望的吗?为什么心里却是这般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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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B市一家五星级酒店顶楼的一间豪华套间里,遍地横“尸”。

龙宿踢了其中一具“尸体”一脚,“真难收拾,一会儿让他们自己走吧。”

“噗!”剑子喷了,扭着脸对龙宿道:“难道你还会赶尸?”

龙宿用眼角的冷光杀死他,剑子对着他挤眉弄眼。

佛剑从地上提起一个看了看,随手又丢下了,“过一个钟头就会醒了。”

那人掉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剑子无奈地摇摇头,道:“佛剑,你真是太禽兽了,竟然连尸体也不放过,尸体也是有自尊的啊。”

“不知道是谁,下手这么狠。”龙宿讥讽道。

“唉。。。”剑子耸耸肩膀,“没办法,一时控制不住。”

“你们俩过来。”就在他们说话的那阵,佛剑已经在房间里逛了起来。

在靠近窗台处,有一个大浴缸,里面放满水,上面还冒着热气。

“哦,还能看风景啊。”剑子凑近看了看,“莫非,刚才我们来的时候他们正要沐浴?哎呀,早知道就等他们洗完了再下手了,真是太不人道了。”

龙宿冷哼一声,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佛剑看了看那可容纳三四个人的大浴缸,说道:“我们先洗一下吧。”说完就开始解衣服。

龙宿诧异地看着佛剑动作,剑子笑着看他,“怎么,大老爷们的你还怕看?”

龙宿冷眼看他,剑子眼里脸上尽是挑衅的笑意,那边佛剑已经脱光下水开始泡澡了。

龙宿摸了摸领子下的第一颗扣子,垂下眼不知在想什么。剑子双手抱胸,嘿嘿笑着看他,“怎么?不敢?别担心,我是不会笑话你的。”

龙宿默默地动手解扣子衣服,剑子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动作,突然眼前一花,不知被什么东西蒙住了头。剑子胡乱扯了半天才把那东西弄了下来,定睛一看,竟是佛剑的外套。再一瞧,龙宿已经悠悠然地在水里泡着了。

“啧啧。”剑子咂咂嘴,由于龙宿的动作太快,剑子没得好好地欣赏一番他的身材,叹息不已。

剑子三下五除脱掉了衣服,站在龙宿对面,朝他挑眉,龙宿却不看他,剑子只得悻悻坐下。

忽然,在水里,有一只脚伸了过来,脚掌慢慢地摩挲着剑子的小腿。剑子一个激灵,直觉地望向龙宿,只见龙宿看着窗外的风景,浑然不觉的样子。

剑子嘴角一扯,拿脚去勾那腿,龙宿突然转过脸来,眼神犀利。剑子几乎要笑出声来,却硬生生忍了下去。

佛剑擦了擦脖子,“我好了,先去收东西。”

说完“哗啦”一声站了起来,龙宿和剑子都因他的动作而转过头来。佛剑伟岸健壮的身材一览无余,剑子无趣地撇撇嘴,而龙宿却是微睁了眼睛,心下赞叹他的好身材。

佛剑这一走,还在浴缸里的两个人气氛就怪异了起来。

两个人你看我,我瞪你,都没有说话。

水覆到了龙宿的胸口,只露出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龙宿的锁骨明显而精致,剑子的眼神在那里流连忘返。

因水温的缘故让龙宿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染上了些粉色,使得他原本就精致而漂亮的容貌更加迷人,他的头发被水打湿了些,水珠从发梢上滴落,沿着脖颈流过锁骨,滑过胸部再掉落水面。

剑子喉咙一紧,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龙宿似乎注意到了剑子的视线,狠狠瞪了过来。剑子笑了笑,像只偷腥的猫,龙宿脸se一变,猛地站起身来。

剑子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原本以为他要就此离开了,没想到龙宿却站在那里没动,他的身体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了剑子面前。

剑子脑袋里“轰”地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似乎是剑子痴呆的表情太过于搞笑,龙宿一时间竟然觉得没有那么生气了,反而起了逗弄之心。

“剑子。”龙宿轻轻地唤了他一声。

“啊?”剑子愣愣地回答,视线却完全无法对焦,不知道该看那里才好,最后才移到了龙宿的脸上。

龙宿勾着嘴角对他笑,伸出手指抚摸起自己的嘴唇,眼睛一直盯着剑子。剑子猛然回过神来,微愕地看他动作,随即又冷静下来,饶有兴致地观赏。

那手指慢慢滑过脖颈,胸口,一路向下。剑子的视线也跟着那手指移动,他像是在观赏一件绝佳的艺术品,那欣赏渐渐升腾为欲望。

剑子笑吟吟地看着他动作,手指在水里慢慢握成拳头,龙宿那比起挑逗更像挑衅的眼神让他的身体渐渐开始发热起来。

“嗯。”龙宿的手停在下腹部,他轻轻地溢出一声呻吟。

剑子眸光一暗,微微皱起了眉头。

龙宿笑了,他慢慢走了过来,在剑子面前停下,俯视着他,双眼淡漠而冰冷。

剑子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中,有些不舒服,仰视着他那冰冷的眸子,剑子有种想把他抱进怀里揉碎的冲动,不过他毕竟没有那样做。

龙宿俯下身子,双手撑在剑子两旁像是把他包围住。他看着剑子绷紧的脸,轻笑一声,雪白的牙显得唇色更艳,水面的磷光映得他双眸明亮动人。

剑子感觉到自己的下腹一阵燥热,龙宿带着笑意靠近剑子,剑子心中隐隐升起期待。

龙宿的脸越靠越近,剑子几乎能看清他纤长的下眼睫。两人鼻尖就要碰到一起的时候,龙宿将脸一侧,避了过去,他的嘴唇滑过剑子的脸颊,那既冷又柔软的触感让剑子心头一颤。

“你想都别想。”龙宿附在他耳边缓缓说道,冷漠而无情。

说完,龙宿便起身离开浴缸,拿上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他离开,剑子松了一口气,滑下身体让水完全淹没自己。水好像变凉了,那人的身子是否也是冷的?

剑子是真真好奇啊。

剑子收拾好下楼的时候,佛剑已经坐在车里等了,却不见龙宿。

佛剑看出他的疑惑,便开口道:“龙宿有事先走了,不跟我们同路。”

剑子了悟,难怪他会愿意跟他们一起到B市出任务,原来还有其他的原因。

---------------------
(十)

B市某间典雅的咖啡厅内,一位身着墨色西装的男人独自坐在靠里的位置,不时向外看去,像是在等什么人。

北辰胤用手摩挲着咖啡杯的外沿,眼睛不时向门口移去,每每却是失望而归。

他看了看表,已经超过约定时间快一个小时了,那人还没来。北辰胤又抬头往出口处望去,一位紫发的青年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眼睛一亮,不由地笑了起来。

龙宿带着墨镜,抽着烟,缓缓走来。阳光撒在他紫色的头发上,晕染出一层浅浅的金色,使得他身上冷漠的气质温和了几分。

北辰胤轻笑,几年没见,这人还真是一点没变。

龙宿一进来就看到了坐在隐秘位置的北辰胤,便直直向他走去。龙宿走到他跟前,站定,“找我什么事?”

北辰胤笑着看他,“先坐下来再说吧。”

“我赶时间。”

“这家的蛋挞不错,试试看怎么样?”

龙宿想了半秒,坐下了。

北辰胤还没招手,服务生就过来了,他礼貌地对龙宿说道:“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能抽烟。”

龙宿还没做出反应,北辰胤就拿出一张红钞递了过去,“一份蛋挞,一杯温牛奶。”

服务生接过钱,悄悄放进了口袋,“请稍等。”

龙宿看着北辰胤不说话,他笑道:“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是啊。”龙宿冷笑,“说吧,什么事?”

“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在室内还戴着墨镜。”北辰胤笑着看他。

龙宿把墨镜拿下来,随手放在桌上,有些不耐烦地看北辰胤,“说吧。”

北辰胤没有直接答话,“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你说呢?”对于北辰胤一而再再而三地岔开话题,龙宿的耐性几乎都要磨光了。

这时,蛋挞上来了,服务生还贴心地送上了一个烟灰缸。

龙宿将烟头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熄灭。

北辰胤看着他的动作轻笑,将蛋挞往他前面一推,温声道:“尝尝吧,这里的蛋挞挺有名的。”

龙宿看着眼前泛着金黄润泽光芒,还微微冒着热气的蛋挞,不吃白不吃,反正都点了。他一手拿牛奶,一手拿蛋挞,吃了起来,不过一会就把一份四个蛋挞吃光了。

或许是因为刚吃过甜食,血糖上升的缘故,龙宿的心情变好了很多,连带着对北辰胤的脸se也缓和了不少。

龙宿靠在椅背上,慢慢喝着剩下的牛奶。

北辰胤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在他面前,“我需要你帮我拿一件东西。”

“噢?什么东西。”

“造化之钥。”

“没听说过,做什么用的。”

“这嘛。。。”北辰胤沉吟半响,歉然地对他笑道:“我不能说。”

“哼。”龙宿不屑地冷哼一声,没再追问,他放下喝完的空杯子,打开资料袋,拿出资料随意地翻了翻。

“夜重生?没听过。”

“新出的黑暗势力。”

“哦。。。”龙宿故意拖长了尾音,了然地笑看北辰胤,“威胁到你们北辰家了?”

北辰胤笑而不答。

龙宿带上墨镜,收了文件袋,“等我想好了会回复你的。”

北辰胤见他要走,却也并不挽留,只是直直地看着他,“你愿意帮忙吗?”

“那就要看你的红包够不够厚了。”龙宿挥挥手,走了。

北辰胤静静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微笑,心里却是松了口气。

自那日在B市分别之后,剑子再没见过龙宿,已经半个月了。

打电话,电话不通。上他家,家里没人。

剑子老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什么东西似的。原来自己这么喜欢他了啊,剑子仰望天空,长长叹息。天气越来越冷,剑子的心也越来越凉。

这一天,剑子又晃到龙宿家里来了,龙宿还是没回来。

剑子看到他房间门板上的子弹孔都还在,想起第一次来龙宿家里时的情形,不由地笑了出来。

剑子摸着这些弹孔,突然灵机一动,反正现在也没事,不如就帮龙宿修好这些东西吧。

说做就做,剑子兴冲冲地出去买回来了一堆材料。“咚咚当当”倒腾了一个下午,终于完成任务。剑子也累得够呛,也没清理剩下的垃圾,他往龙宿床上一倒,睡死过去。

龙宿一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被子弹打穿的门板和墙纸焕然一新,卧室门口和走廊一堆乱七八糟的垃圾,一个不速之客躺在他的爱床之上呼呼大睡。

龙宿站在床边看了剑子半晌,断定这家伙一时半会是不会醒来之后,他一把抓起剑子,将他扯下床,一路拖着向门外走去。

剑子一下子被摔醒,又被拖得眼冒金星,到了门口的时候他终于从混沌中找回点意识,他用身体死死卡住门,不让龙宿把门关上。

“你你你。。。回来啦。”门外的风吹得剑子一阵发颤。

“你是要自己走,还是要我把你打走。”龙宿低头看半跪在地上,死抱着门框不放的剑子。

“呵呵呵。。。”剑子仰头对着他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你回来就好,还没吃饭吧,我给你下面条。”

“咕噜噜。”龙宿的肚子在听到面条两字后,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龙宿危险地眯着眼睛看剑子,剑子无辜地回望着他。

“速度。”丢下这两个字,龙宿转身就往回走。

剑子轻呼出一口气,站起来把门关上,脚步轻快地直奔厨房。

龙宿坐在餐桌旁翻看杂志。

“哎,你这大半个月去哪了?有案子?难不难?成了没?”剑子在厨台那里忙活着,嘴里还不忘问他最近的去向。

没见龙宿回答,剑子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泡面。我呀,给你买了面条,鸡蛋,可乐,香肠,还有西红柿,这些煮面放下去比较好吃又营养,也方便。”

“你是怎么进来的?”

“呃。。。”感觉到背后射来的冰冷视线,剑子一阵语塞,“呃。。。我给你煎个荷包蛋吧,你要几分熟的啊?”

“哼。”不用多想,这家伙一定用了什么江湖伎俩弄开门锁进来的,龙宿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乱窜的样子,骂道:“白毛猴子!”

剑子虽然不是大厨级别的,但是这种家常小食还是难不倒他的,龙宿尝了一口,勉强算是过关了。

于是剑子能荣幸地留下来和龙宿一起吃晚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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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吃完晚饭,剑子洗碗,龙宿上二楼洗澡去了。

梳洗完毕的龙宿下楼喝水,却见剑子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怡然自得地喝着酒,看着电视,见他下来还笑呵呵地跟他打招呼,“你穿浴袍的样子不错啊。”

“你还不走?”龙宿话里隐含了怒气。

“嗯。天黑了,走夜路不安全啊。”剑子举起高脚杯对着他摇了摇,笑道:“新得到的波尔多玛格丽红,试试吗?”

龙宿脸se一凝,似乎想起了什么过往,剑子看他神思飘远,便倒了一杯酒放在他前面,龙宿看着暗红的酒,慢慢坐了下来。

剑子探究着他,这样的龙宿是他没见过的,整个人心神不定,显得毫无防备。

电视里,婆婆和媳妇正闹得不可开交,儿子在一旁头疼不已。

剑子首先打破了沉默,“佛剑明天回来了。”

“佛剑?”龙宿回过神来,“他去了哪里?”

“回家探亲呗。”

“探亲。。。”龙宿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后,又陷入了沉思。

“是啊,佛剑爸妈早没了,是他爷爷奶奶把他养大的,现在他们住在加拿大,佛剑每年都会定期去看他们。”

“哦。。。”

剑子觉得今天的龙宿真是太不寻常了,他岔开话题道:“佛剑让你去接他呢。”当然,佛剑没有真说过这话。

“哦。。。好。”龙宿没有考虑,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

剑子见他还是有些闷闷的样子,心里憋得慌,“唉,你家里还有别人吗?”龙宿家里找不到一张他自己的照片,更别说别人的了,剑子好奇死了。

“什么?”龙宿奇怪剑子干吗突然关心起他的家庭状况来了。

为了套出龙宿的家底,剑子先把自己的给亮出来了,“我中学的时候老爸生病死了,老妈改嫁给了一外国佬,黑白两道都吃的那种混蛋,后来我就跟他们到了美国生活。我啊,从小就不喜欢读书上学,天天跟人家打架,到了美国完全不适应那边的生活,过得郁闷得要死,偏偏我妈管我管得又严,我又跟那男的家里人不对盘,高中毕业以后实在受不了了就从那里搬出来了。后来我就跑去当了雇佣兵,认识了佛剑,干了一年以后我们都退了,正好又遇到了苍,以前我们还是小学校友呢,他是我学长。后来我们就帮苍接一些案子,直到现在。”

“哈哈哈。”说到苍,剑子突然大笑起来,“你知道我是怎么认出苍的吗?就他那长相,那眯缝眼,化成灰我也认识。”

龙宿静静地听他说完,“那你妈现在不管你了?”

“管什么呀,前几年她生了一个儿子,正跟那美国佬的儿子们争权呢,哪有空管我,我乐得自在。”剑子靠在沙发上,转头笑着看龙宿,“那你呢?”

“我?”龙宿垂下眼,拿起红酒喝了一口,微凉的液体滑过他的喉咙,让他感觉清醒了许多,“我本来是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的。”

“本来?”剑子抓到他话里的歧义,追问道:“那现在呢?”

“现在。。。”龙宿微微仰起头,将杯子里的红酒喝光,“现在他们是别人家的孩子了。”

“什么意思啊?”剑子不明白了。

龙宿却不打算再说下去了,他放下杯子,站起身来,冷冷地看向剑子,“你还不走吗?要不要我用枪送你。”

“呃。。。”剑子无语,这家伙怎么老爱用枪来解决问题呢,不过今天暂时先到这里吧,逼急了兔子都会咬人,更何况眼前这家伙比兔子凶残多了。

打定主意的剑子起身准备离开,走前还不忘叮嘱龙宿,“那你明天9点记得过去我那里啊。”

“滚吧。”龙宿抬脚上楼去了。

剑子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努努嘴,自言自语道:“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要是龙宿走慢两步,就可以听到剑子这不满地抱怨了,其结果只可能是客厅又要多出许多子弹孔了。

龙宿躺倒在床上,虽然疲惫却无法入眠,他一闭上眼睛,脑中就浮现那两个孩子哭红的小脸,心中一阵抽痛。

“大哥。。。他们是谁?”小女孩看着身后默默看着他们微笑的两对男女。小男孩握紧了他的手,戒备地看着那些陌生人。

龙宿蹲下身体,把手放在他们的肩膀上,看着他们澄亮的大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两个孩子似乎感觉到了他的难过,都不安无措起来。

龙宿咬咬牙,手上不自觉地用上了力道,两个孩子被他抓得吃痛,却不敢叫出声来,只能抿着嘴,瞪大眼睛看他。

龙宿终于回过神来,赶紧放松了手,轻轻地拍着他们的肩膀以示安慰。

龙宿仔细地看着他们,似乎要将他们的样子深深地刻进自己心里,他郑重地对他们说道:“你们两个记住了,从现在开始,凤儿,你的名字就叫穆仙凤,小歆,你的名字叫默言歆。你们会到不同的城市跟后面的叔叔阿姨一起生活,你们一定要好好听话,认真读书,将来做个有用的人,知道吗?”

稍大一些的凤儿似乎听出了话里离别的意味,赶忙抓紧了他的手臂,着急道:“那大哥呢?大哥不跟我们在一起吗?”

稍小一些的小歆虽然不太明白,但见姐姐抱紧了大哥,赶忙也学着她的样子抱紧了龙宿的手臂,眼睛一眨不眨,紧紧地盯着他看,怕一不小心大哥就不见了。

看着他们这样,龙宿眼眶一酸,几乎要流下泪来,但还是生生忍住了,他将两个孩子搂进怀里,紧紧抱住了他们。

“你们要乖,要听话,这样大哥才能放心,答应大哥好吗?”

凤儿抓着他的肩膀,呜咽着哭了出来,一直内向的小歆也趴在他的肩膀上,哭得一抽一抽的。

龙宿再也忍不住眼泪决堤,狠狠咬住牙齿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龙宿睁开眼睛,眼睛酸痛得很,他起身走下楼来,见剑子拿来的那瓶红酒还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他过去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尽,又倒了一杯,待喝了三四杯之后,龙宿感觉到自己平静了许多,才放下酒杯。

------------------
(十二)

龙宿家本来是D市一个富裕人家,龙宿的爸爸做生意很成功,也树敌很多,所以对他们几个孩子特别小心,出入都有保安接送,龙宿上小学之后他父亲还请人来教了他防身术。

龙宿初中毕业那天,和同学们相约去游乐场玩,到了回家的时间却不见保镖来接,纳闷的龙宿在等了一个小时候后耐性磨光,自己打车回家了。

车子驶到家门口时,龙宿看到家里四周停满了警车,满院子的警察走来走去,龙宿心里“咯噔”一声,胡乱塞了钱给司机就往家里跑,也不管司机在后面喊着给他找钱。

龙宿没进家门就被警察拦下了,等核实了他的身份后便被带到一个车子里面,见到了两个幼小的孩子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见到他,两个孩子扑了过来,抱住他痛哭。

就在今天下午,一群蒙面持枪歹徒冲进了龙宿家,把龙宿的父母和保镖全部打死。当时正在楼上和两个孩子玩的保姆听见枪声,连忙将两个孩子塞进洗衣篮里,用脏衣服盖上,嘱咐他们不要出声,因此他们才逃过一劫。而保姆也被冲上楼来的歹徒打死,龙宿家里的钱财也被他们洗劫一空。

当警察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还缩在洗衣篮里不敢动弹,几个警察安抚了很久,他们才愿意跟他们走了出来。

警察让龙宿去认尸,龙宿看着躺在那里毫无生气的父母,浑身颤抖,他哭不出来,他全身的血液被一种名为仇恨的东西烧得浑身发疼。

龙宿才十五岁,他父亲的遗产他还不能继承,亲戚们将轮流抚养他们,直到成年。

等弟妹们安顿好之后,龙宿留书出走了。

之后他辗转在B市遇到了北辰胤,龙宿对他说,只要你能帮我报仇,我就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你。北辰胤调查了他的身世,他说只要龙宿十八岁之后把他父亲的公司和遗产交给他,他便愿意帮龙宿调查真相。

龙宿没有犹豫就同意了,之后他在北辰胤身边呆了一年,学会了打架,学会了用枪。

一年之后北辰胤告诉他,当初闯进他们家行凶的那些人他已经帮他解决掉了,并且告诉他指使他们的人就是龙宿父亲生意场上的对手,已经查出了是谁,那人也是D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问龙宿打算如何。

龙宿只是跟他要了一把枪,并拜托他能照顾自己的弟妹。北辰胤答应了。

之后龙宿带着一身伤闯入了仇人的家,他一枪一枪,先打断了仇人的脚,再打断仇人的手,看着他痛苦抽搐地求饶,龙宿专挑不死人的地方开枪,就是不给他一个痛快。

直到仇人再也受不住咽了气,龙宿才住了手,除了保镖之外,龙宿没有再伤害他的其他家人,却也因此留下了祸根。

事发之后,北辰胤安排龙宿出国躲避,将他的两个弟妹隐姓埋名送给无法生育的人家抚养。龙宿十八岁之后正式将父亲的财产过继并转给北辰胤。

龙宿找好了律师,让他每个月将固定的钱寄给那两个家庭,直到两个孩子工作为止。自己却不打算再与他们相认,小孩子不记事,他希望他们能过平凡而普通的生活。

【洗衣篮是那种竹编的,大大的那种。】

龙宿到剑子家楼下的时候还不到9点,他给剑子挂了一个电话,便下车等他。

龙宿倚着车门抽烟,天上开始飘起细细的雪花,雪落到他的脸上,冷得他一激灵。他仰头看天,灰蒙蒙的天空,阴沉沉的云,却不断生产着雪白的雪,呵,真是奇怪的组合。

剑子急急忙忙跑了出来,就看到靠在车子那边赏雪的龙宿,黑色的风衣敞着,扣子都不扣上,他不觉得冷,剑子看得都冷。

不知怎的,剑子觉得今天的龙宿显得特别落寂,特别冷。

剑子走过去,抽走他手里的烟,“年纪轻轻爱抽烟,老大徒伤悲啊。”

龙宿斜眼看他,一口还没来得及吐出的烟全喷在了剑子的脸上,剑子猝不及防,吸了几口进去,咳得面红耳赤。

龙宿看他那窘样,带着戏谑地“呵呵”笑了起来。

剑子恨恨地把烟往地上一甩,伸手扶过他的脖子,猛地吻了下去。

龙宿微愣,却没推开他,眼珠子在他脸上转了一圈,也闭上了眼,用手环过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龙宿不清楚自己此刻的举动意味着什么,或许是雪太冷,让他不自觉地想要寻找温暖,而剑子刚好在旁边,如此而已。

得到龙宿的回应,剑子心中狂喜。刚刚剑子大胆地吻龙宿的时候,就做好了被他踹飞的准备,没想到却是这样意外的结果。剑子用手箍紧他的腰,将他更贴近自己。

“嗯咳!”

就在两人吻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一声重重的咳嗽打扰了他们。

剑子不舍地离开了龙宿的唇瓣,转头瞪向来人。

那人穿着整齐的警察制服,看样子是个巡警。

“什么事?”没看到我正忙着吗?剑子看着他,眼神不善。

龙宿轻轻一推,脱出他的怀抱,退了一步。剑子不悦地转头看他,龙宿低头翻看自己上衣的扣子。

“随地乱丢烟头,罚款100。”巡警指指地上的烟,对剑子说道。

“100?!一个烟头100,抢劫吗?”被人打扰自己浓情蜜意,剑子已经很不高兴了,一大早还被开罚单,太晦气了。

“妨碍公务,加罚两百。”巡警开始写罚单。

还翻倍了?!剑子无语地猛翻白眼,见龙宿在一旁靠着车门,用舌头顶着脸颊内壁玩,一副悠悠然事不关己的样子。剑子大怒,伸手在他鼓起的脸颊处狠狠地掐了一把。

龙宿的眼里瞬间蹦出火来,马上就对着剑子的大腿狠狠地来了一脚,剑子躲避不及,被他正中目标,痛得嗷嗷直叫。

巡警写好罚单,一把撕下递给剑子,“收好。”

剑子一脸痛苦又无奈地收下,就要掏钱包,“我现在就给。”

巡警把手一摆,“请到罚款单上的指定地点缴纳罚款。”

“这么麻烦?”剑子对那巡警挑眉道:“你就不怕我跑了?”

那巡警掩藏在帽檐阴影下的双眼发出一道厉光,他盯着剑子看了半晌,“我记住你了。”

记住什么?!有桌子的话剑子真相掀桌啊,难道自己就这样上了警局档案了?还是自己送上门的?!

龙宿轻笑出声,没想到那巡警转头过来看自己,龙宿脸色一凝。

巡警用手指抬了抬帽檐,认真而严肃地说道:“小情侣热恋也不能破坏环境卫生。”

龙宿无语。

这句话一下子击中了剑子的软肋,顿时觉得这巡警的形象高大了起来,他连忙应和道:“知道了,绝对没有下次了!我对着毛主席保证。”

巡警点点头走了,临走时还特地看了车牌号一眼。

龙宿皱眉,这可是我的车!

剑子“嘿嘿”笑着看龙宿,一脸阳光灿烂,“热恋的小情侣。”

龙宿厌恶地皱了皱眉,“傻缺!”转身上车了。

剑子开车,龙宿坐在他旁边。

剑子一边开车,一边不时地转头看龙宿,笑得极其荡漾。

几次之后,龙宿终于受不了了,一拍椅子,“你是要我把你丢出去,还是自己滚出去!”

剑子马上变了脸,严肃而认真地对龙宿说道:“龙宿你这样不行,你得改。”

龙宿放低椅背,闭目养神,不再搭理剑子。

剑子叫了他几声,龙宿没理他。剑子自感无趣,只好一边开车,一边自己暗爽。

佛剑见到龙宿来接机,不是不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他上前给了龙宿一个拥抱。

剑子看着吃味,“你才出国几天啊,就学了鬼佬那一套。”

佛剑转身也要抱他,剑子赶忙跳开,唾弃道:“别碰我,我是不会吃你这一套的。”

于是佛剑把行李丢给了他,揽着龙宿的肩膀哥俩好地走了。

龙宿转头给了剑子一个得意的笑,剑子在后面急得跳脚,连忙提着行李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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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苍打电话来说病了,起不来,让翠山行给他买药过去。

翠山行敲门,等了许久门才开了。苍穿着松垮垮的睡衣,头发乱得很,无力地靠在门边,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亏他还能闲闲地对翠山行笑着,“你来了。”

翠山行见状,赶紧扶了他进去房间躺下,伸手覆上他的额头探温度,却被他抓了个正着,“小翠的手好凉啊。”

“是你的体温太高了。”翠山行眼神一闪,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还是去医院吧。”

“不去。”苍拉紧了被子拒绝道。

翠山行无奈,苍一直不喜欢去医院,说一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就想吐。

“你吃过东西没有?”

“没有。”苍可怜巴巴地望着翠山行。

翠山行站起身来,“我去给你煮点粥,吃完了好吃药。”

苍笑了,眼睛眯成一条线,“小翠真好。”

翠山行微愣了一下,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开口,转身向厨房方向去了。

苍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眼神渐渐迷离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苍感觉有冰凉的东西触碰了自己的额头,冷得他一哆嗦,他缓缓睁开了眼,见翠山行正看着他。

见苍醒了过来,翠山行问道:“粥好了,你要不要现在吃?”

苍嘴角一扯,露出一个无力的微笑。

翠山行将他扶坐起来,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粥递给他。苍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嗓音软软道:“我没力气。”

翠山行微微一顿,终了还是拿汤匙舀起粥往他嘴边送,苍张口吃下粥,眼睛紧紧地盯着翠山行看。

翠山行垂下眼不去看他的眼睛,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一碗粥见底。

“小翠。。。”

“我去给你拿药。”

苍苦笑,刚才仿佛是过去的光景再现,可终究是不同了吗。

苍吃了药,不等翠山行起身离开,便抓住了他的手,他深深地凝望着翠山行的眼睛,说话的声音虚弱而无力,“我醒来时希望你还在。”

翠山行眉头微颦,抿了抿嘴,半晌后才开口道:“你先睡吧。”说着便扶他躺下,帮他盖好被子。

苍见他坐在床边,并没有离开的打算,便安心地闭眼睡了。

翠山行看着渐渐沉睡的苍,心中百感交集。

他明白,苍心里还是爱着自己的,自己又何尝不是还爱着他,可在对待金鎏影和紫荆衣的问题上两个人的分歧太大,越来越多的争吵,越来越远的距离,渐渐形成了似乎难以逾越的鸿沟,只要事情一天不解决,两人之间的那道鸿沟永远无法跨过。

苍一觉醒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傍晚了。翠山行果然不在了,苍自嘲的笑了笑,觉得头已经不重了,只是有些口干。

他起身去厨房喝水,却见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着。苍睁大了眼,仿佛又回到了以前,自己一觉醒来翠山行便送上美味热气腾腾的早餐。自己一边吃东西一边逗他,他又羞又气地朝自己瞪眼。

苍心里一酸,情不自禁地开口唤他,“小翠。。。”

“嗯?”翠山行应声转过身来,见苍醒了便道:“你先去洗洗,等下就可以吃饭了。”

说完又走过来,伸手探他的体温,见他的温度已经退下来了,便安心了许多。又见他只穿着睡衣便皱了眉头,“怎么穿得这么少?快去加件衣服。”

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拿下他的手,轻轻地吻上了他的掌心。翠山行因他的动作浑身一颤,想要抽回手来,苍却握得更紧了。

苍搂住了他的腰,就要吻上去,翠山行大惊,用自由的那只手抵住苍的胸口,想要推开他。却不想苍往他身上一倒,将他带倒在餐桌上,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翠山行顿时挣扎不能。

“小翠。。。”苍用灼灼的目光深深地看着翠山行的眼睛。

翠山行几乎要被那热量灼伤,苍吻住了他的唇,狠狠地舔吻撕咬着。翠山行能感觉到那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的滚烫的身体,他感觉到苍正在侵蚀着他的呼吸,这是熟悉的苍的味道,自己有多久没有感觉到了?翠山行渐渐放下了戒备,只想在这一刻感受着苍。

一吻终了,翠山行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弦首。。。”

苍看着他微微喘息的样子轻笑,“小翠,我更喜欢你叫我师兄。。。”

说完,低头又是一番热吻。

不知道什么时候战场从厨房转移到了卧室,一路上两人的衣服被一件件丢弃,苍将翠山行压在床上,狂热地亲吻着他,他们分别得太久,他们热切的渴望着彼此。

苍细细吻遍翠山行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都留下了热烈的火种,翠山行无力地呻吟着,当苍真正进入他时,他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身体的痛只是微微不适的痛,心里却是令人窒息的酸楚和疼痛,痛得他弓起身来抱住了苍,像是要从他那里寻找解药一般紧紧而渴求地抱着他。

苍感觉到肩膀上传来的湿意,心中一酸,他在翠山行耳边一声一声,不停地唤着,“小翠。。。小翠。。。”

苍急切而又热烈地占有着翠山行,苍几乎迷失了自己,就连他们的第一次都没有让苍有这样的感觉。

他们分开得太久,两个人又过于狂乱,苍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意乱情迷之时不小心伤到了翠山行,他检查了一番,还好没有受伤。

翠山行正在睡觉,苍看看外面,天已经全黑了,顿时觉得肚子有点饿,想到刚刚翠山行好像煮了饭菜。便起身到厨房拿菜来热了,硬是将翠山行叫醒,喂他吃了些饭菜才让他又睡下。

苍自己坐在餐桌上横扫千军,把菜都狠狠地扫荡了一遍,他的确是饿了。

吃完饭,苍打开电脑在书房处理事务,忙过一段时间就跑到卧房那里看翠山行,见他睡得甘甜,自己心里也开心,轻轻亲吻了他的脸颊后又转去书房工作,如此反复几次之后,苍终于可以休息了。

苍躺在床上睡不着,想跟翠山行说说话却不忍把他叫醒。苍用手指描绘着他的脸,他的眉眼,他的鼻子,他的嘴。

苍无声轻笑,这个人的轮廓早已牢牢地印在自己的心里,凭是任何东西也无法将它抹去。

苍一觉醒来,翠山行已经走了,苍不由黯然,似乎昨天的一切只是一场美丽的梦境,梦醒了,一切如常,虽然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
(十四)

接完佛剑之后,三个人去吃了一顿热火朝天的麻辣火锅。

送了剑子他们回家之后,龙宿看着时间还早,打算回家睡个午觉。

车子刚使进院子里停下,龙宿的电话就响了,看到来电显示的是剑子,龙宿几乎都想直接按下关机键了。

“喂。”

“你的声音咋听起来这么不耐烦呢?到家了吗?”

“刚到,什么事?”

“哎哟,你对我怎么这么冷淡啊,我太伤心了。”

“没事我挂了。”

“等等等等,先别挂,我的钱包好像落在你车上了,你帮我找找。”

“那就算了,没空找。”

“哎哎哎,你不能这样啊,你就帮我找找呗,好吗?”

“哼。”

龙宿弯下身子在副驾驶座那里看了看,见一个钱包孤零零的躺在椅子下边,他没好气地对着电话道:“你个傻缺,就掉在椅子下面呢,这也看不见,掉了活该。”

电话那头的剑子一阵“嘿嘿嘿”的笑,“你先帮我收着,明天我再过去拿。”

龙宿“哼”了一声,伸手刚想捡起钱包,突然一声爆炸的巨响传来,龙宿本能的趴下,车子被震得一阵摇晃。

龙宿的耳朵嗡嗡直响,头痛不已。抓在手里的电话传来剑子焦急的呼叫声。

“龙宿!怎么了?我听到你那边有爆炸声,你没事吧?”

龙宿闷闷地“嗯”了一声。

“我马上过去!你给我等着!”

“给苍打电话。”龙宿吩咐了一声,拍拍自己的脑袋,感觉清醒了许多。

“好!”

“呵。。。”

龙宿吁出一口浊气,坐起身来,看着自己已经面目全非的房子,一咬牙,狠狠一捶方向盘。

哪个家伙这么够胆,居然敢到爷爷头上来动土了,你没弄死我那就等着给自己收尸吧!

剑子赶到的时候,龙宿正靠着车子一边抽烟一边跟苍说话,剑子看到他安然无恙,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剑子走过去,仔细地看了看龙宿,“你没受伤吧?”

“没事。”龙宿看了看剑子,淡淡答道。

如果不是剑子的电话,可能现在自己已经魂归天际了,想到这里便对他笑了起来,“你这钱包掉得真是时候啊。”

剑子一愣,突然后怕起来,若是没有这个巧合,眼前这人也许就不在了,他看着笑得一脸淡然的龙宿,忽然很想紧紧地抱住他。

他还是想的,有人却行动了。

佛剑走过来,双手握住龙宿的肩膀,用力捏了捏,郑重地对他说道:“要害你的人,我一定会让他加倍偿还。”

龙宿微微错愕地看着佛剑,被他认真的眼神刺到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剑子硬是挤到了他们中间,他不悦地瞪了瞪佛剑,一字一顿地补充道:“是我们。”

“呵。”苍忍不住笑了,看来这几个月三个人相处得不错嘛,“放心吧,我会尽快查清楚这件事情的。幸好你这里住的比较偏,不过也不表示这就不会惊动警方,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

“那就住我们那里,最安全了。”剑子一拍胸脯保证道,一脸自得。

佛剑也点头,龙宿想了想,点了头。

打定好主意之后几人各自离开,龙宿要先去购物,他现在除了身上这一身,什么都没带出来,剑子自告奋勇地说要当陪逛,赶了佛剑回家收拾。

穿的戴的用的吃的,剑子看着摆满一车的东西抽搐着对龙宿笑道:“你这是要搬家啊。”

“反正房子弄好之后也是要买的,不如一次性解决了。”

剑子顿了顿,皱了皱鼻子,有些羞涩道:“其实。。。你可以一直住在我们那里的。”

龙宿看着他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烦躁,不耐道:“我习惯一个人住。”

“是么。。。。”剑子失望的心情全表现在了脸上。

龙宿看着,心里的气更不顺了,他有些烦躁地提高了音量,“到底走不走啊?”

剑子吓了一跳,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一副生气的样子,刚刚还好好的。又想到他刚刚差点就送了命,换了是谁受了这刺激心情都不会好受的,于是也不计较他的态度了,安慰他道:“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再回去。”

“不用。”龙宿说完便不再打算理剑子,转头看着窗外,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剑子看了看他,不知怎的也不想开口了,车子里安静了下来,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或许是被沉闷的气氛憋得有些呼吸困难,剑子摇下了车窗,霎时间冷风猛地灌进了车里,冻得人直打颤,见龙宿转头疑惑地看着他,剑子打着哈哈道:“雪停了,天气看起来还挺好,啊哈哈。。。”

冷风吹乱了龙宿的头发,也吹散了些他心底那些莫名的烦躁,他笑着看剑子因风吹乱的头发打到眼睛而眯起眼睛努力看着前方的样子,戏谑道:“你打算让我们出车祸吗?”

“啊?没有。”剑子关上了窗,见龙宿好像恢复了常态,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动了动被风吹得冻僵的脸,他还是比较适应龙宿张牙舞爪的样子。

等大包小包拿回了剑子家,龙宿问道:“我住哪一间?”

佛剑用手指了一个房间,“你住剑子的房间。”

佛剑,你真是太上道了!剑子眼睛发亮地看着佛剑,佛剑不明所以地回望着他。

剑子凑近龙宿,笑出一口白森森的牙,“放心吧,我睡觉从来不踢人的。”

龙宿皱眉道:“没有别的房间吗?”

“有啊,当仓库用了,放满了装备,你估计是塞不下咯。”剑子兴奋地答道。

剑子和佛剑这里是三房两厅的房子,剑子和佛剑各住一间,空着的那间一直用来放各种不能摆放出来的危险物品。

龙宿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正要说话,佛剑却先开口了,“剑子睡沙发。”

“什么?!我为什么要睡沙发?”剑子不可置信地瞪着佛剑,好像在看外星人。

“因为要给龙宿一个单独的房间。”佛剑斜着眼看了剑子一眼,道:“而我不想跟你睡,所以你要不睡仓库,要不睡沙发。”

“你!”剑子指着佛剑,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也不想跟你睡。”龙宿拿起东西迅速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剑子狠狠地瞪着佛剑,用力地“哼”了一声。

佛剑无奈道:“你就这么想跟我睡吗?”

“睡你个头!”剑子愤怒地冲进仓库,“嘭”一声,用力地关上了门。

佛剑皱眉看着仓库门,道:“其实我可以让你在我床边打地铺的。”

仓库里传来一声巨响,好像是谁在不满地摔东西泄愤。

佛剑摇摇头,叹息道:“怎么这么别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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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龙宿一觉醒来打开门,就见剑子在客厅的空旷处做俯卧撑。

龙宿看了一会,道:“你这样做效果不行啊。”

剑子抬头对他笑道:“那你有什么好方法?”

龙宿拿了本杂志,翘起二郎腿,嘴里叼着根烟,一屁股坐在了剑子的背上,“你做吧。”

剑子有些艰难地咳了一声,“这就是你的好方法?”

“怎么?你不行?”

龙宿这话上挑的尾音让剑子胸中冒起一团火,“行不行,你试试就知道了。”

二十分钟后,佛剑从房间里出来拿饮料,看到剑子驮着龙宿缓慢移动,不解地问:“剑子,你要带他去哪儿?”

“去投胎。”剑子咬牙道,声音有些颤抖。

“哼。”龙宿叼着烟含糊冷笑一声,站了起来,剑子立马趴倒。

龙宿狠狠地鄙视了一下剑子,“真是没用。”

看着龙宿离去,佛剑皱眉看剑子,“剑子,你怎么能强行驮着人家走呢。”

剑子趴在地上,感受着地板的凉意,闭目不答。

外面天冷,家里开着暖气却像夏天一般,没什么事龙宿也不想出去吹冷风,洗了个澡就想上网玩会儿游戏。

剑子斜躺在沙发上,看着龙宿短袖T恤里露出的一截白皙手臂和短裤下露出的笔直小腿,神差鬼使的就跟着他进了房间。

见龙宿盘腿坐在椅子上玩电脑游戏,身体微微向前倾,显得脖颈特别修长优美,剑子不由地想到那日在浴池里龙宿的赤裸的身体。

剑子顿时觉得有些口干,他走过去,一手撑住椅背,一手放在桌面上,形成半包围住龙宿的姿势。

感觉到阴影的笼罩,龙宿不悦地抬头瞪了剑子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干什么?”

剑子看着他浅色润泽的嘴唇,想到了昨天早上那个在细雪中温暖的吻。

龙宿见剑子的脸朝他靠了过来,脑中突然闪过昨天早上两人拥吻的画面,心里忽然涌起一阵烦躁,他伸手推开剑子,皱眉道:“你难到没事做吗?”

剑子也不恼,又笑着凑了过去,“现在不就是找事情做咯。”

“龙宿,我想吻你。”剑子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道。

龙宿被他看得心里更烦乱了,他冷笑着看剑子,一脸嘲讽,“看来你真的很闲,上次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的逢场作戏罢了,你要是当真了,那也太可笑了。”

剑子好像突然被人打了一巴掌般,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阴沉着脸看了龙宿半晌,起身打开衣柜拿了一件外套,仿佛自言自语般道:“差点忘了,我还要去交罚款呢。”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剑子的离开并没有驱散龙宿心中的烦闷,反而使这些烦闷升级成了愤怒,龙宿觉得简直不知所谓,自己真是魔障了。

晚上苍的电话来了,说已经找到了线索,让他再多等一天。不得不说苍的行动很是迅速,第二天晚上就把犯人的名字给报上来了。

“魔龙祭天?呵。。。居然是他。”龙宿禁不住想要笑。

“似乎是你的旧敌呢,不过他这次好像是单独作业,怎么看都是报仇来的。”

“哼,不管原因为何,他惹到我了,老子这次不剥了他的皮就不算完。”

电话那头的苍顿了顿,道:“你想要自己解决吗?”

龙宿觉得苍这是说了废话,不答反问,“查到他的住址了吗?”

“明天吧,还要等一等,等查到了我会尽快通知你的。”

“那好。”

挂了电话,苍陷入了沉思,剑子早先已经打过招呼,要是有了消息一定要通知他,决不能让龙宿单独行动,他本以为他们之间已经有了默契,看刚才龙宿的反应像是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也似乎不打算让剑子他们参与。

苍给剑子打了个电话,把情形说了一遍,连带龙宿那边的反应也委婉地陈述了一遍。剑子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说找到了目标地址一定要第一时间比龙宿早通知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苍看着电话想道,而后却突然笑了,自己的事情都还没理清呢,别人自有别人的缘法,自己再怎么样也是不能体会其中滋味和个中原由的,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第二天,龙宿一早就出去了,剑子猜测他应该是做准备去了,给苍挂了个电话,得知魔龙祭天的确切位置还没找到,便不担心龙宿单枪匹马去报仇了。可等到了下午他还没有回来,剑子就不由地担心了起来,却不敢拨电话给他,自从上次的事情后,这两天两人几乎没有说过话。

两人之间奇怪的气场连一向迟钝的佛剑都感觉到了,直问他们是不是吵架了。

下午3点多的时候,苍来电话说找到了,但还没有通知龙宿,让剑子先出发吧。

剑子谢过了苍,拉了早就等得不耐烦的佛剑就往目的地赶。

佛剑问他,“不等龙宿了?”

剑子微愣了一下,心里泛起一阵苦涩,勉强笑道:“他心里着急,先去了。”

“哦。”佛剑没有多想,开始思考自己是要拿着冲丅锋枪进去扫他一个马蜂窝呢,还是给他几个手榴弹炸他个满身开花呢。

龙宿到了地方没见到魔龙祭天,却先见到剑子和佛剑。他稍有些吃惊,明白过来后便在心里把苍拖出去凌迟了一遍。

剑子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佛剑笑着看他,“你比我们先来,居然还迟到了。”

龙宿只是轻轻一笑,没有答话,剑子带着警告和受伤的眼神让他心头一跳,所以没有将事情说破。

三人一时无话,苍说根据线人的线报,现在魔龙祭天并不在家,所以龙宿打算进了他家里等他自投罗网。既然剑子在,那开门的功夫就省下了。

三人到了门口,剑子正要动手撬锁,却听到里面有响动,剑子道声不好,直接踹了门冲进去,佛剑和龙宿紧随其后。

一进屋就正好看到一个男子正要从窗口处离开,龙宿怒道一声,“魔龙祭天!”抬手就要开枪,那魔龙祭天却是快了一步,“哧溜”一下跳了下去,佛剑紧跟着也跳了下去追人。

这里是旧式居民楼,最高不过四层,魔龙祭天的屋子在三楼,没有一些身手的人猛地跳下去也是够呛。

龙宿最讨厌的就是跳楼这项运动,觉得跟愤世嫉俗的轻生者一样白痴。正要下楼去追,却被剑子拦下了。

“你现在下去也追不上了,交给佛剑吧。”

龙宿怒极,要是没机会亲手弄死魔龙祭天,自己估计是要气得内伤的,他随脚踢翻了身边的桌子泄愤。

剑子看着躺在地上的桌子一眼,缓缓开口道:“他说不定是收到了风声,所以要逃的,我们找找看有没有他要逃去的地点的线索。”

龙宿吁出一口气,冷静了下来,点头附和剑子的话。

--------------------------
(十六)

剑子在客厅里找,龙宿进了卧室翻找。

龙宿在魔龙祭天的床头柜找到一些文书,拿出来翻看,正在专心之时,忽然被人猛地从背后按在床上,龙宿不用想也知道始作俑者是谁,有些好笑道:“剑子,你玩不腻吗?”

“呵呵。。。”剑子闲闲地笑着,手上却快速动作,拿出一副手铐将龙宿的双手拷住,绕过床头柱锁在一起。

龙宿本以为剑子是闹着玩的,所以并没有提高警惕,却没想到自己竟被他这样制住,转念又想到自己竟对这人如此放心,心下大惊。自己对他放松警惕既是代表着信任,而他却敢背叛自己的信任,心里由惊转怒,大骂剑子道:“你个狗娘养的剑子!快把我放开!”

龙宿背对着他,剑子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从他绷直的背部感觉到他的愤怒。

剑子扣上他的腰,将他上半身拉起来,使得他不由地将脚跪在床上来保持平衡。剑子将胸膛贴上他的背脊,龙宿心里一阵发悚,似乎明白了剑子的意图,扭动身子挣扎起来。

似乎印证他心中所想,剑子扯开了他的上衣,将手探了进去。

龙宿不由有些心慌,这种任人宰割的状态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剑子将脸埋在龙宿的脖颈处,低声笑着道:“你忘了?我不是说过吗,想上你啊。”

剑子温热的气息呼在龙宿颈边,让他觉得有些瘙痒,不自觉地想侧头避开。

他这个动作似乎惹恼了剑子,他猛然一口咬住龙宿的脖子,龙宿吃了痛,一时不敢动弹,怕他发了疯将自己的颈动脉咬断了那可就糟了。

感觉到龙宿安分了下来,剑子才松了口,见他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牙印,便皱了皱眉,似乎不太喜欢,伸出舌头舔吻这个牙印,希望让它就此消失一般仔细舔舐着。

龙宿的身体微微颤抖,脸上升腾起热气,感觉到剑子的手已经滑到自己的胸前,正抚摸揉捏着自己的乳头,龙宿“轰”的一声炸开了。

“剑子你个杀千刀的,快把我放开,我饶不了你!我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把你阉了。。。”

“唔。。。”

龙宿话没骂完,就被剑子硬将脸扳了过来吻了下去,将余下的话尽数吞进了口中。剑子将舌头伸进去翻搅,直想夺尽他的呼吸。

龙宿张口狠狠咬下,剑子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迅速地退了出去。龙宿始料不及,咬上了自己的舌头,疼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剑子看他的模样,低低地笑了,龙宿又惊又怒,想骂他舌头却疼得很,想转头瞪他脖子又酸得很,一时间心中百味杂陈,不知怎的竟觉得委屈,眼眶泛起了红。

剑子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心里涌起一阵酸涩,伸手去摸他的脸,却被龙宿寻得了机会,狠狠地咬了一口,几乎见了红,剑子眼神一黯,心里却是越发的想要占有他了。

剑子伸手解龙宿的裤子,察觉到他的意图,龙宿猛烈地挣扎了起来,剑子用力将他按在床上,手上动作更快,直接伸进内裤里握住了他的分身。

“呵!”

龙宿倒抽一口冷气,此时要是手能用的话,他一定要亲手将剑子活活掐死。

剑子的手开始握住他的分身揉动起来,龙宿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他磨着牙,也不管正隐隐作痛的舌头,破口大骂起来,“剑子你个驴货!真是卑鄙无耻下流龌龊肮脏!我操你祖宗十八代,你生儿子没屁眼!!”

此时龙宿竟然希望剑子能够回一下嘴,就算只是对自己的脏话挑刺也好,但他却听而不闻,手上动作不停。

剑子掀起龙宿的衣服,在他赤裸的背上啄吻,龙宿挣扎着,手腕被手铐磨破了皮也浑然不觉疼痛,一心只想摆脱剑子这要命的掌控。

过了半晌,龙宿突然颤栗起来,一阵异样的感觉如电一般爬过他的背脊直窜到他的脑门,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剑子感受着手里那些带着灼热气息的液体,突然笑了起来,此刻他非常想亲吻龙宿,龙宿却将头低下抵在床上,嘴里咽呜着不能辨别的话语。

“龙宿?”

剑子摸上了他的脸,他没有反抗,剑子心里不由的升起期待和喜悦。

剑子褪下他的裤子,却听见龙宿低声笑了起来,剑子疑惑地看他,龙宿极力地将头扭转过来,努力地想要去看剑子的脸。

他一脸嘲讽和轻蔑地看着剑子笑,“要做就做全套吧,反正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剑子愠怒地瞪着龙宿,看了他半晌,却是挫败地低下了头,他重重地压倒在龙宿身上。龙宿白着脸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剑子却没再继续,只是趴在他身上不再动弹。

就在龙宿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剑子说话了,他低低的声音在龙宿耳边响起,“龙宿,我是真的喜欢你,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能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后来,我发觉自己越来越喜欢你,都快喜欢疯了,我一直在等,等你也喜欢上我,可是,一切只是我的痴心妄想吗?”

龙宿瞪大了眼,本不想听剑子的话,可这些话却一句一句地转进了他的耳朵里,变成石头,一块一块重重砸在了他的心上,让他的心隐隐发痛。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去死。”

龙宿心中大震,第一次有人这样殷切地对着自己告白,说可以为自己去死。

龙宿不想承认,可他的心在这一刻,因为这个人,乱了。

“既然可以为我去死,那还不赶快把我放开!”龙宿恼怒地咬牙道。

剑子抬手摸了摸他的手腕,歉然道:“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快放开!”

剑子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摩挲着,“放开了你要打我的,我不躲。”

龙宿在心里哼了一声,嘴上却没有任何表示。

剑子坐起身来帮龙宿将裤子穿上,将掀起的衣服整理好,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不免会触碰到他的皮肤,龙宿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情绪,他不由地咬唇,将这奇怪的情绪抛出体内。

剑子拿了钥匙开了锁,果不其然,龙宿得到自由的第一时间就是狠揍剑子。

剑子被他一拳打在脸上,嘴角被打破了,顿时有血涌了出来,他却毫不在意,也不躲开。

龙宿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拎起来,抬手就要再给他来一拳,却在看到他的眼睛后愣住了,剑子看着他的眼睛,想要看进他的眼底,他缓缓开口道,“我不会放弃的。”

“妈的!”龙宿被他坚定而认真的眼神看得心慌,用力将他推开,夺门而出。

剑子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丧气地垂下头,仰倒在床上,深深地叹出一口气。

“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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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佛剑没有追到魔龙祭天,回来却只见剑子一个人,便问道:“龙宿呢?”

“走了。”剑子恹恹的答道。

“走了?去哪里了?”

剑子沉默了一会才答道:“大概是去散心吧。”

“这样吗。”佛剑看着有些死气沉沉的剑子,不明所以道:“就算他去散心不带你去你也不用这么灰心丧气吧?”

剑子抬起头瞪了佛剑一眼,觉得自己跟佛剑真是越走越远了,完全不知道这个家伙的大脑回路到底是怎么走的。

佛剑见剑子瞪他,也不在意,“你还要在人家床上躺多久?今晚打算睡在这里吗?那我先回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剑子像被毒虫蜇到一般,猛地蹦了起来,逃似的越过佛剑出去了。

佛剑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觉得剑子的行为真是越来越难以理解了。

当天晚上龙宿没有回来,剑子终于能回到自己的床上去睡觉,不用睡沙发了,可他却一点都不高兴。

龙宿的东西都还在,可见他从魔龙祭天家出来后并没有回来过,他去了哪里呢?剑子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想着,枕头上隐约还残留有他的味道,剑子将头埋进枕头里,低声呻吟道:“龙宿。。。。。。”

龙宿的电话打不通,佛剑想着他不会是散心散出国了吧?也有可能是进了山里,打猎吗?要是能猎个山猪什么的就好了,可以刷野味火锅。

之后几天,龙宿都没在出现,电话也依旧打不通。

剑子觉得他是在躲自己了,佛剑觉得龙宿已经深入了森林腹地,估计能猎个野兽什么的。

这天,剑子在睡午觉,梦到夏天来了,热得他直冒汗,他蹬了蹬腿把被子踢开,一股凉意袭来,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越发好眠。

龙宿看着呈大字型睡得一脸白痴的剑子,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对他有了感觉。

那天龙宿在魔龙祭天的房间里找到了与闍城有关的东西,便托苍查了,结果魔龙祭天真的跟闍城有关系。而从出入境处查到的记录,魔龙祭天在他们上门找他的当天就乘坐了飞往北欧的飞机,龙宿很难不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虽然自己已经离开闍城多年,但是并没有做什么有碍他们的事,西蒙不可能会这样无聊,找个旧仇人来杀自己,而且还是个不靠谱的人,况且动手的地方还是当初他离开时送给他的住所。

当时北辰胤将自己送到闍城避难,虽说是为了逃避仇人的命案,龙宿也没闲着,跟着当时的少主西蒙干了不少事,自己在闍城呆了三年多,不敢求功也绝无过失,只是魔龙祭天既然找了闍城当后盾,西蒙对此事真是一无所知?

虽然千头万绪不得其解,但是被炸毁的老房子龙宿也不打算再住了,当即在一座处在不算偏僻也不算繁华地区的公寓楼里买了套房子。

办理证件,联系装修,忙了几天。本以为心情会平静下来,没想到越忙越烦躁。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老是憋着一股火,烧得他浑身难受。龙宿懊恼地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了症结所在,全是因为那个叫剑子的白毛猴子搞的,他搞的什么非礼事件和那该死的告白!

等想到原因,龙宿一路骂着别人的娘,怒气冲冲地就往剑子家奔来了。到了之后发现佛剑不在,剑子房间的大门敞开着,剑子四仰八叉地睡得正香。

龙宿看着他,本以为自己会怒不可遏地抓住剑子一顿胖揍,真的见到了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幸好剑子睡着了,否则自己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龙宿心里渐渐觉得平静起来,那种异样的感觉又出现了。龙宿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这是不是剑子所谓的那种喜欢,如果是,那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听到剑子告白之后,还是更早之前。

越想龙宿越纠结,自己独身一人惯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感情的事情,他也没有人可以请教。

就在龙宿纠结万分的时候,剑子醒了,他咋一看到龙宿整个人都怔住了,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狠心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很真实,所以不是梦咯?

剑子看龙宿一会若有所思,一会皱眉纠结,一会又微笑起来,千变万化,看得剑子也跟着他千变万化了起来。

剑子心里突然升腾起一种希翼,龙宿出现是不是代表着他接受了自己,而他纠结的正是两人之间的关系?若是如此,那上次自己选择急刹车果然是对的,那天自己并不是不想做了全套,只是又想到若是以龙宿的性子,难免不会就此怨恨上自己,那可就前路茫茫了,就算能死缠烂打,效果也绝对比现在的情况差很多。

剑子这样想着,心里越发自得起来,觉得自己真是聪明绝顶才智过人啊。

剑子得意洋洋地看向龙宿,却发现他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你笑什么?”

龙宿的声音听起来很冷,剑子连忙正了正脸色,认真道:“我是看到你心里高兴。”

龙宿眉尾直跳,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也不相信剑子说的话,只觉得剑子的笑脸刺眼极了,让他忍不住想要将那张脸打歪。

这么想着,龙宿便动手了,他冲上去对着剑子拳脚相加,几乎毫无章法的乱揍一通,剑子奋起反抗,在一阵乱拳之中找到缝隙,抓准时机翻身做了主人。

剑子压住龙宿,笑得满脸是花,一口白森森的牙晃得人睁不开眼,“龙宿,我是真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龙宿愣住了,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绿,绿了又红,最后变成了粉色。

剑子看着他脸色变幻,又大声地重复了一遍,“龙宿,我真的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龙宿愣了愣,嘴角竟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剑子像是看到了答案般,两眼发亮,刺得龙宿微微眯起了眼。

剑子俯下身,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轻轻地吻着他微凉的嘴唇,像是询问,像是邀约,又像是印证。

龙宿的脑中又浮现出了那日雪中两人的初吻,那么温暖,那么炽热,让人整个都热了起来。或许不用想太多,只要享受和掌握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刻便好。

两个人缠吻了一阵,剑子刚想再接再厉的时候,龙宿突然一个翻身将剑子压倒,自己跨坐在他的身上,一手扼住他的脖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剑子有些摸不清头脑,心想这人变脸怎么比变天还快,却也不生气,笑着问龙宿怎么了。

“怎么了?”龙宿危险地看着他,他举起手伸到剑子眼前,笑得十分让人心寒,“你看看,你留下的,还挺对称。”

龙宿的手腕上有一圈明显的伤痕,刚刚结痂,还泛着暗红色。

剑子一阵愧疚,柔声问道:“你怎么也不包扎一下,还疼吗?”

龙宿甩了他一巴掌,怒道:“疼死了!”

剑子被这一掌扇得顿时清醒,他的娘咧,龙宿是这样一个傲气的人,自己那天的行为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诲辱。

剑子懊悔地对上龙宿冒火的眼睛,真心道歉道:“龙宿,对不起,我那天真是不应该,不会再有下次了,要不,你也铐我一回吧,只要你原谅我的过失。”

龙宿眼神闪了闪,最后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剑子松了一口气。

他却没发现,龙宿的眉头正诡异地抽动着。
----------------

(十八)
佛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龙宿正坐在餐桌旁吃泡面,他向四周看了看,没发现山猪野味之类的东西,感到有些失望。

见龙宿正奇怪地看着他,佛剑便跟他打招呼道:“你回来了?”

他想了想,又歉然地对着龙宿道:“抱歉,我没追到魔龙祭天。”

龙宿无所谓地挥挥手道:“没什么,那家伙狡猾得狠,没这么容易让人抓到,况且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他的去处,他逃不了了。”

佛剑点点头,又左右看看,问道:“剑子呢?”

龙宿闻言愉快地笑了,“他正在窗台那里看风景呢。”

佛剑转去房间找剑子,只见剑子正跨坐在窗口上,一只手捶在外面,仰着头看天,风吹拂着他的发丝,整个人看起来特别落寞,颇有铁窗泪的感觉。

“你看风景看得想要跳楼吗?”

剑子转头怒瞪佛剑,佛剑一头雾水,“难道不是?那你在做什么?”

剑子举起垂在窗外的那只手,佛剑才看到原来那只手是被手铐铐在窗台外的防盗网上了。

佛剑顿时警觉了起来,就要动手掏家伙,“警察来过了?”

剑子看他一脸紧张,不由叹气道:“没有,刚刚我拿来玩不小心给铐上的。”

佛剑闻言便认真严肃地批评他道:“剑子,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玩这么幼稚的游戏,还玩出了悲剧。”

剑子正要反驳,却见龙宿正倚着门框对着他微笑,便改口道:“是是是,你说得都对。”

佛剑见他认错态度不错,便点点头,“那你还不下来?”

剑子挤了挤面部神经,做了个扭曲的表情,“再等一下吧。”

佛剑摇了摇头,对剑子的恶趣味深表不解,“剑子,你真是太难以理解了。”说罢,便转身出去了。

龙宿无声笑着,剑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还不把我放开?再吹风下去我就要送医院了。”

“唉。”
龙宿叹了口气,摇晃着手里的钥匙道:“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我可没有逼你。”

剑子也不驳他,“是是是,我自找的。”

原本龙宿是生气的,但是却没想到要铐回剑子一回,当听到剑子的提议时,龙宿还有些错愕,不过既然人家开口了,自己也不好驳他的面子是吧,所以龙宿的确是没有逼剑子,一切都是他自己送上门的啊。

这样想着,龙宿的心情越发愉快了,连带走路的步子都轻快了许多。

剑子见了,忍不住想要逗弄他一番,等龙宿走近了便突然大吼一声,把龙宿吼愣了,剑子哈哈大笑,感觉畅快非常。

不过乐极生悲这个道理是百验百灵的,由于龙宿突然的停顿,原本在他手指上转悠的钥匙因惯性使然,“嗖”的从窗口飞了出去。

剑子的笑容在脸上僵住,赶忙扒着窗口往外看,只见那钥匙掉到一辆停靠着的垃圾车上,剑子还来不及招呼那车别走,那垃圾车就缓缓地开走了。

龙宿看着剑子哑然的样子,很好心的没有笑话他,反而是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明天这垃圾车还来的,说不定还能找回来,只能委屈你在这里蹲一个晚上了。”

剑子的眼睛暗了暗,突然伸手捞过龙宿,不容反抗地吻了上去,与先前的轻吻不同,这次的吻狂烈得近乎掠夺。

龙宿微皱了眉,正要反抗,剑子却先放开了他。

剑子用舌尖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对龙宿笑着。

龙宿皱着眉看了他半晌,却又突然笑了,双手拎起他的衣领,将他拉近自己,狠狠地咬了上去,剑子吃痛,却不推开他,用那只自由的手扶住了他的腰,任他作为。

龙宿咬了两口,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刚才咬过的地方,剑子的舌头缠上了他的,两个人纠缠得就要点起火来。

龙宿却突然推开了剑子,退后了一步,学着他刚才的样子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对着剑子笑。

“好好地回味这一刻,让他陪你度过窗前的一晚吧,拜拜。”龙宿潇洒地朝他一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剑子只能一脸懊恼地看着他离开。

结果还是佛剑找了把电锯,上演了一次电锯惊魂将剑子从铁窗上解救了下来。

晚上,佛剑问龙宿,“你房子还没装修好吧,就先在这里睡吧。”

龙宿点头答应。

剑子顿时又觉得佛剑给力了,给了他一个赞叹的眼神,看得佛剑莫名其妙。

龙宿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拿衣服洗了个澡,便对正在看八点档的剑子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眼,“还不快去洗澡。”

剑子大惊,心道,难道我的春天就要来临了?连忙奔进浴室洗澡去了。

剑子快速地洗了个澡,奔向房间,却发现房门紧锁,他敲了敲门,像对暗号似的往里头小声唤着:“龙宿。。。”

“我说过了喜欢一个人睡,就委屈你在沙发那里睡一晚了。”龙宿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中气十足。

剑子无语,就想撬门了,佛剑突然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把他吓了一跳,佛剑认真地看着他,“你可以跟我睡的,我能忍受。”

剑子肩膀一扭,脱离了佛剑的手掌,傲气地扬起了脑袋,决然的向沙发走去。

“我要跟沙发永不分离!”

佛剑摇摇头,心道,就算你现在开始怕寂寞喜欢跟人家睡了,我也不会笑话你的啊。

剑子抱着被子在沙发上凄然想道,这算什么日子,嫁出去又要守活寡么?天哪!你下道雷劈死我算了。

金鎏影死了,很突然。

翠山行知道不是苍干的,苍其实还没准备好要报复他们,苍想要的结果是等到好时机把他们一锅端了。

听到这个消息,苍顿时有些错愕,不能亲手收拾叛徒不得不说是遗憾。

翠山行担心的是金鎏影死了,怕苍会趁此机会也把紫荆衣也给解决掉了。他越想越害怕,他急需要一个承诺,即使只是能图个心安也好。

翠山行站在苍家楼下,仰望着苍的家,灯亮着,他知道苍这时多半是在家的。他有些游移不定,他吃不准苍的想法,又怕自己弄巧成拙,可为了紫荆衣,他不得不冒险。

翠山行在楼下渡步许久,最终咬咬牙,上楼敲开了苍家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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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对于翠山行突然的到访苍有些讶异,但更多的是惊喜。

“小翠,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苍拉翠山行进门,握到他冰冷的手,苍眉头一皱,“手怎么这么冰?”又摸了摸他的脸,跟手一样冰。

苍看了看他的表情,猜测道:“你刚才不会一直在下面呆着吧?”

翠山行点了点头,没说话。

苍有些生气,想要责备他几句却又说不出口,只得拉他到沙发上坐下,“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翠山行拉住正要转身离开的苍,低着头讷讷道:“师兄。。。你放过小紫好不好?”

苍眸子一沉,反手捉住他的手,紧盯着他道:“你到现在还想护着他们?”

“金鎏影已经死了,紫荆衣他一个人再也不会对你造成威胁啦,你就算是看在往日同门的情谊上放过他吧。”翠山行回望着他,急切地说道。

“小翠,你太天真了,你这么为着他们着想不过是白操心,人家根本不领情,是他们先不顾师门情谊背叛了我们,你叫我如何原谅他们,我又如何能面对玄宗的其他弟子?”苍厉声道,手上不觉用上了力道。

翠山行吃痛,却没挣开他的手,殷切地看着他道:“师兄,只要小紫不再与我们为敌,或者他离开这个行业,你能不能放过他?”

苍皱眉,“小翠你。。。”

翠山行打断了苍,“师兄!我实在是不能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们自相残杀,就算背叛了,分道扬镳了,可是那些情谊我却无法忘记!”

苍不赞同道:“小翠,你太感情用事了,我们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

“感情用事。。。”翠山行喃喃地重复着苍的话,“我是感情用事。。。”

不管是对小紫,还是对你,翠山行无奈地想道,我多想你也能感情用事一些,我便不会这样害怕,怕你有一日对我也如对他们一样狠心绝情。

“若是将来六弦有人叛逃,你。。。是不是也会这么对小白他们,这么对...我...”说到后面,翠山行的声音抖得不像话。

苍皱眉,十分不满翠山行的这个比喻,“你们怎么会跟他们一样呢,你们可是我的师兄弟啊。”

“他们难道就不是你的师兄弟吗?”翠山行抬头看他的眼睛,眼圈泛起了红。

苍看到他这样子,心里不由地软了下来,“赭衫君他们先不说,紫荆衣和金鎏影趁着赭衫君发疯就背弃玄宗自立门户,不顾玄宗当时的处境,盗走资金和重要文件,几乎让玄宗蒙难,对此我绝不能姑息!”

翠山行见他说得决绝,忍不住流下泪来。苍走过去将他抱起,吻着他的眼泪,“小翠,你只要记住,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翠山行泣不成声,也不知是为了同门的安危,还是为了自己对苍的感情。

苍看着他蜷缩着身体掩面哭泣,心里一抽一抽地痛着,他上前抱起翠山行,翠山行像溺水的人遇到了浮木般,紧紧地抱着苍。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翠山行像是在寻求安全感般热烈地索求着苍,苍只能用身体慢慢地抚慰着他。

翠山行在迷乱和快感中不停地哭泣,他几乎都不确定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了,他只知道他现在抱着的人是苍,感受到的温度是苍的,只有这一点一直是清楚地刻在他脑中的,直到他的意识陷入了黑暗。

苍一觉醒来,翠山行果然不在了。

苍有些失落,到了公司也不见翠山行,不知怎的苍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打电话没人接,上门找也没人在,苍意识到翠山行这次是真的不见了。

龙宿要出发去闍城弄个说法,剑子自然是不会让他一个人去的啦,而苍那边正需要帮忙,佛剑便留了下来,龙宿干脆把房子的装修和监工的工作也交给他了。

两个人在等待登机,剑子凑近了龙宿道:“其实吧,你住我那里就可以了嘛,买房子装修什么的,多耗时耗力啊,还不划算。”

龙宿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道:“你打算要睡一辈子的沙发?”

闻言,剑子马上上前勾住他的肩膀,涎着脸道:“我当然是跟你睡一辈子啦。”

“那还是算了吧。”龙宿抖开他的手,唾弃道:“我习惯一个人睡。”

剑子劝慰道:“哎呀,两个人睡呀睡的就习惯了嘛。”

“哼。”龙宿没再理他,于是剑子一直磨到了飞机上。

龙宿受不了了,又不能在飞机上把枪拿出来威胁他,正想着要不要把剑子一拳打晕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似笑非笑地看着剑子道:“你那手铐是哪里来的?”

剑子一愣,道:“那天我不是去警局交罚款了么,就顺手拿了一个。”

“哦。”龙宿故意挑高了尾音,微眯着眼凑近了剑子,眼中闪烁着奇特的光芒。

剑子被龙宿的眼神看得心里一“咯噔”,戒备道:“干。。。干嘛?”

龙宿用手指勾着他的衣领,用蛊惑的声音道:“你那天顺手牵羊,心里是不是在想着把我怎么怎么样啊?”

“呃、、、”果然是还在介意那件事啊,剑子心里喊苦,脸上带着讨好,信誓旦旦道:“哎,没有啊,我怎么会这么下流呢,我不过是刚交完罚款一时心里不平衡,于是小小地捉弄了他们那些警察一下而已啦。”

“哼。”龙宿冷笑,眼神一变,变得凌厉起来,“我看你想捉弄的是我吧。”

“不不不不。”剑子连忙否认,正要解释,却见龙宿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心里一亮,忙起身用手压住他的肩膀佯怒道:“好啊,你消遣我呢。”

龙宿看着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剑子脸上是生气的表情,心里却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看着他开怀的笑脸和闪亮的眼眸就想亲他,剑子刚要行动就被人制止了。

一位漂亮的空姐站在他的座位旁,礼貌而客气地说道:“不好意思先生,这是在飞机上,所以请您千万要淡定冷静,一切请下飞机后再解决。”

剑子有些尴尬地硬扯出一个笑容,在空姐的注视下默默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龙宿捂着嘴闷笑,剑子怒瞪他,一副“都是你的错”的表情,回应他的是龙宿的后脑勺。

这次飞行是龙宿最轻松的一次,他看着旁边睡得像死猪一般的剑子,嘴角慢慢的往上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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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龙宿甫一下飞机就见到了老熟人。

“维特管家,你怎么会在这里?”龙宿看着一身黑色西装的金发男子,有些戒备地问道。

维特向他行了个优雅的礼,微笑道:“主人知道龙宿先生来访,特地让我来接待您。”

“喔哦?”龙宿笑得刻意,佯作感激状道:“那真是太感谢他了,他倒是重情义,连我这样离开多年的老部下也这么照顾,我真是太感动了。不过,他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啊,不知道是不是谁先知会他了呢?”

剑子揉着酸痛的脖子,看他们两人你来我往的客气。

维特假装听不懂龙宿的揶揄,脸上保持着完美的微笑道:“一切等您见到了主人自会有答案。”

“他现在在哪里?”龙宿沉声问道。

“请您跟我来,至于这位先生。。。”维特看向剑子,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眼神却是不住地打量。

龙宿撇了剑子一眼道:“我自然知道规矩,我一个人跟你去。”

“等等。”一听到龙宿要撇下自己,剑子不干了,“你怎么能把我丢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呢?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

龙宿用一副“你会被骗才怪”的表情看剑子,“你找间旅馆住下,之后我会去找你的。”

“不行!反正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龙潭虎穴一起走。”剑子正色看着他。

龙宿心里一暖,脸上也柔和了下来,“放心吧,不会有危险的,我去去就回,听话,啊。”末了还摸了摸他的脸。

剑子被这他温情的举动给打动了,只好不情不愿地点头。

见他点头,龙宿摆摆手走了,维特礼貌地跟剑子行了一礼,随后离开。

剑子气闷地嘟着嘴吐气,拿出手机给佛剑打电话。

“喂,是我,我们到了,龙宿现在去见正主了,没让我跟去,苍那边怎么样了?”

佛剑沉稳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紫荆衣失踪了,苍找到了翠山行的下落,现在正打算亲自去找他。”

剑子闻言幸灾乐祸道:“早就应该这样了,苍这家伙老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平时对人家毫不关心体贴,现在好了吧,小白兔都知道离家出走了,活该他着急。”

“嗯。。。”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才道:“苍家什么时候养了兔子?我怎么没见过?”

“@#¥%¥%@”剑子咬牙切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无力道:“我现在要去找住处,晚点再跟你汇报,就这样。”

说罢不等那边回应就匆匆挂了电话,他心下恻然道,好友,你现在是连形容词都听不懂了吗?

车子驶向郊外,风景渐渐变得熟悉起来,离开了多年,这里竟没有多大的变化,龙宿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神思渐渐飘远。

过往场景一幕幕闪过脑海,当年只比自己年长两岁的西蒙,如今已经成为北欧最大黑道组织闍城的王者,自己却越来越趋于平静的生活,岁月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改变一个人,而被改变的人却不易察觉这些变化,直到因为某些因素被惊醒,才发觉物似人非。

车子驶进一处宽广的庄园,龙宿看着那一如往昔雄壮美丽的城堡,顿时觉得恍若隔世。

维特带着他穿过层层屏障,来到花园,西蒙就坐在那里,他看起来并无什么变化,一样的沉着,一样的美丽,只是更添了一分气势。

西蒙看到他似乎很高兴,像许久不见的好兄弟一般拥抱了他,龙宿的心情却是时过境迁。

“我知道你的来意,不过这事却不是我授意的。”

龙宿对于西蒙开门见山的坦白有些讶异,不知他是如何打算,面上便不动声色,“那魔龙祭天现在人在哪里?”

西蒙不答反问,“你还信我不信?”

龙宿挑眉道:“这很重要么?”

西蒙看着他的眼睛半晌,龙宿任他看着,气定神闲地喝着茶。

西蒙笑道:“龙宿,你变了很多。”

“哦?”龙宿轻笑,“那里变了?”

“多了很多平常人的温情。”

龙宿闻言大笑起来,“难道我以前无外星人么?”

“呵呵。”西蒙笑了笑,问道:“有没有兴趣回闍城?”

龙宿眯着眼睛看西蒙,微微抿了一口茶,缓缓开口道:“我竟不知道,闍城现在人才凋零成这样了?”

“哼!你说什么?!”一个带着愤怒的声音自龙宿身后传来。

龙宿转过头去,只见一个身穿银色西服的少年拿着一把红色的玫瑰站在他身后,他那浅金色的长发扎成马尾,一束没扎好的头发垂在颊边,让他那带着戾气的脸添了一分柔和。

龙宿勾着唇角打量了他一番,转头对西蒙笑道:“有这么好的苗子,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西蒙笑着摇摇头。

那少年刚为龙宿对他的无视而生气,见到西蒙摇头立马泄了气,不太高兴地皱起眉头,脸上满满的都是委屈。

龙宿轻笑出声,那少年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他剑拔弩张地对龙宿怒道:“你笑什么笑?!”

“禔摩!”西蒙厉声喝住了正走向龙宿的少年,“把花送到我的房间去,找个花瓶插得好看些。”

“可是。。。”褆摩正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见西蒙的眼神凌厉起来,心里一抖,只得狠狠地瞪了龙宿一眼,愤愤地走了。

被褆摩一打扰,西蒙似乎不打算再提让龙宿再回闍城的话,而是问起了近况,龙宿并无不耐烦地跟他聊着。

时间过去许久,西蒙留他下来吃晚饭,龙宿婉拒了。

“是有约了么?”西蒙笑问。

龙宿笑而不答。

西蒙见他神情,不再多问,正了正脸色道:“魔龙祭天虽然投了闍城,但是他擅自行动伤害老人,乱了规矩,我定会给你个交代的。”

龙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若是你真想给我一个交代,那便授权让我自己处理吧。”

西蒙沉吟半晌,笑道:“那便随你。”

龙宿对他举起茶杯致意,这次笑得倒是很真诚。

龙宿将手机调成了震动,刚刚在跟西蒙谈话的时候手机一直在震动,震得龙宿几乎要将手机摔烂。

一坐上维特准备好的车,龙宿就将手机拿出来,十几个未接来电和十几条短信,都是来自同一个号码――剑子。

龙宿将电话拨了过去,响了不到一秒就接上了,劈头盖脸的就是剑子的一通问候和疑问。

龙宿刚刚被他弄得烦乱的心在听到他担心的声音之后竟然平静了下来,他咬了咬嘴唇,心道,果然是我的劫数来了吗?

“龙宿?龙宿你怎么不说话?没事吧?”电话那头传来剑子焦急的声音。

“没事。”龙宿这时突然很想见到剑子,“你在哪里?”

剑子报了一个地址,龙宿轻声道:“一会儿见吧。”便挂了电话。

剑子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发愣,刚刚龙宿那句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温柔啊?难道外国的线路还有美化声音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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