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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2 如夢令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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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2 如夢令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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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雨
待天明露水已去,尋我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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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2 如夢令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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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被 cloversus 从 ≡暗香盈袖≡ 移动到本区(2014-08-12)
我又要開始還債的人生了……
-----
[如夢令]
「嘿咻!」我咬牙舉起沉重的木桶,小心翼翼地把熱水倒進眼前寬大的檜木浴桶內。
其實我的力氣並不比別人小,但個子矮就是這點麻煩,光是提水木桶加上手把,就快要有我的腰那麼高,更別提這個特別加大的檜木浴桶,簡直快比我的肩膀高了!
也因為這樣,大大一個木桶我只能裝上半滿,來回提了好幾趟水才總算把浴桶填上八分,忍不住在心裡咕噥抱怨。
雪夜天寒,於是穆總管便說什麼也不准主人再到後院那池溫泉去沐浴,非要我們燒了熱水提進來,在屋裡面入浴。
本來嘛,燒水就燒水也不是什麼大事,問題是默護法又不在,院裡沒個孔武有力些的男丁,大夥兒推來讓去,最後這個苦差事便落到年資最輕身分最低的我頭上了,嗚嗚。
木門開啟的吱呀聲吸引了我的注意,但是我正踮高腳尖忙著倒進最後一桶水,便也沒空轉頭去看,只從眼角餘光瞄了瞄。那人顯然也不在意房裡有人,自顧自地端坐到鏡臺前,抬手開始拆下一層又一層繁複的髮髻,任由一頭如瀑紫髮散下肩膀,泛著美麗的淡淡銀光。
我呆了一呆。銀紫長髮?這儒門裡還有誰能有?
說來也是,這裡可是主人的房間,除了主人之外,還有哪個膽大包天的敢隨便亂闖?
(作者按:隔壁家的先生,他都走窗戶的。)(毆飛)
能這麼若無其事地登堂入室,肯定是正主兒了,所以也就是說……
我和主人單獨待在屋子裡!?
被這個事實砸得有點頭暈,正慌得不知道該把手腳擺到哪兒去,只聽得那把軟軟噥噥的好聽嗓音懶洋洋地響起,「唔?汝是新來的?鳳兒呢?鳳兒哪去了?」
嚅囁了半响還是發不出聲音,我只能拼命搖頭。
「汝不知曉?」
衣服落地時的一陣唏唏嗦嗦,伴著珠翠交擊的好聽聲響經過我身側,我的頭低得簡直快要可以碰到鞋尖。嘩啦的入水聲過後,傳來主人聽起來像是很舒服的輕嘆,「也罷,汝過來替吾捶捶肩膀吧。」
我我我我我、我!?
我僵在原地不敢動,可是主人的命令我又不能違抗,只得顫抖著冰冷的指尖輕撫上主人肩頭,根本不敢使上半分力氣地輕輕揉捏著。幸好主人還穿著裡衣,我寧定了些,原本擔心冰涼的手會凍著主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主人的身子比我的手還冷得多了,明明他泡在熱水裡呀?還有還有,我的手很粗,會不會刮傷主人的皮膚啊?
胡思亂想著,淡淡的芳香隨著熱氣逐漸繚繞,我有點暈陶陶。主人的身上非常香,我想起司衣的女官姊姊們曾經說過,那是種叫『曇花』的薰香,主人最喜歡了……
「……汝叫什麼名字?」
「啊?」想不到主人竟然會向我搭話,我一時間也楞住了。
主人輕輕笑著,好似心情很好的模樣,「問汝話呢,發什麼愣?」
「我……我叫小梨。」我怯怯地小聲答道。
「梨……?怎麼叫這名兒……噯,不好。」主人像是在喃喃自語,出神地靜了半响,復又問道,「汝是哪裡人?」
我回過神來,總算記起之前女官們耳提面命教導的規矩,「回主人的話,小梨是濟州人。」
「濟州啊……哼哼……」
不知道為什麼,主人居然冷笑了幾聲,我還以為我惹他生氣了,可轉眼他又很平和地問著,「天章古聖閣日前傳來消息,說北方那兒發生嚴重的雪災,汝的家人可無恙否?」
沒料到主人會這樣問話,我又愣住了,「……小梨簽的是終身契。」
「又是……吾可沒有買人一生的興趣……」
主人低低地咕噥幾句,聲音很小,我聽不清楚,「那也得關心下家人不是?別像某些人,三過家門不入,比大禹治水還勤。」
「……小梨沒有別的家人了呢。」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覺得眼眶好熱,「小梨的家,就是疏樓西風啊。」
小小的漣漪滴在水面上,我死命地盯著看,仔細數算著泛出了幾圈波紋。
「汝們吶……吾說教母該不會是發了什麼標準問答手冊,要汝們全照著答話吧……」非常修長白皙的手掌蓋上我的,意外地寬大,「汝和鳳兒說得一模一樣。」
我回想著記憶中爹的手,是不是就像主人的這樣,卻發現已經記不太清楚了,「主人對不起,小梨記性不好,『禮記』還沒有讀全,執教女官常常還要罰我抄寫……」
「呵。汝這樣年紀,讀『禮記』是有些早……汝還比
劍子
當年讀得快多了呢。」
「毽子……?」我傻傻地覆誦了一遍,才想起這個名字,「主人您是說,隔壁家的劍子先生嗎?」
「……一個一個都跟著鳳兒學壞了,叫什麼先生,叫野猴就好。」
我覺得很想笑,只好努力忍耐著,「先生是好人,會說很多有趣的故事給大家聽。」
「他就那張嘴巴厲害,哄死人不償命的。」
主人冷哼兩聲,「哪兒有麻煩就往哪兒跑,好似多麼古道熱腸正義俠心……怪道大夥兒都賣他的帳呢,就這麼喜歡他嗎?吾偏不!吾倒要看看這滿腹黑水的傢伙有什麼了不起……」
這下我肯定主人是在生氣了,可是隔壁家的先生也很久不見人影了,他是做了什麼事情讓主人生這麼久的氣呢?
(作者又按:就是不回家老婆才生氣啊……)(再度毆飛)
「不、不是這樣的……小梨、小梨……」
我有點著急,又不知道該怎麼讓主人消氣,如果穆總管在這兒就好了,她就會知道要怎麼安撫主人……
主人忽地轉過身來,靠我靠得非常近,「汝怕吾嗎?」
我嚇呆了,從來沒有這麼近地看過主人,當初進入疏樓西風拜會主人的時候,只遠遠地從臺階底下看過一眼。後來我都忙著在外頭打雜掃灑,服侍主人是官階很高的女官姊姊們的工作,我連內院都很少進來呢。
只有很偶爾的機會,天氣很好的下午,可以從內牆的花窗裡瞥見坐在涼亭躺椅上打盹休憩的主人──雖然他大多時候是皺著眉的。
主人,真的很漂亮。比圖畫書上的仙女還要漂亮很多很多倍。
我最喜歡主人,我知道女官姊姊們也都喜歡主人,我想穆總管或是默護法更常看見主人,一定更喜歡他吧?
這麼漂亮的主人,又住在這麼舒適的房子裡,有這麼多人喜歡他,為什麼還是常常有憂愁的表情呢?
後來主人好像又說了什麼,我記不得了,只是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傻,因為主人最後說了,「汝真是個有趣的孩子。」
有趣嗎?主人說我有趣嗎?
真好,那就表示主人不生氣了對吧?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主人還是安安靜靜地坐在浴桶裡,維持著同一個姿勢。我在一旁站了很久,直到腳有點痠主人都沒有別的吩咐,這才發現,主人好像睡著了。
主人睡著的表情非常寧靜,漂亮到讓人不忍心喚醒他……呃,可是,我也不能放著主人一直在水裡睡覺呀,水冷了他會著涼的吧……穆總管妳什麼時候才要回來啊!嗚嗚嗚!
我思考了一下,決定還是先去提一桶熱水回來預備好了。為了不讓主人受寒,我拼命使出吃奶力氣燒水,但不管我怎麼加快速度,還是過了半炷香時間,我只好慌慌張張地小跑步回去還差點被水桶絆倒。
終於趕回主人房間時,一抹白衣身影已經站在主人的浴桶邊,彎著身,離主人的臉非常近。
「!?」
我嚇了一跳,對方抬頭望見我也嚇了一跳,但先天人不愧是先天人,他反應很快地豎起食指靠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顯然是怕吵醒主人。
幸好很快地就認出來人是隔壁家的先生,我安下心來,舉了舉手中的木桶表示我是來添熱水的。
(作者鍥而不捨地按:安什麼心吶抓賊啊!有採花賊啊!)(三度被毆飛)
劍子先生笑了笑,示意要我把木桶放下就好。我這才注意到他的左手,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從主人的臉頰上移開。
乖乖地把熱水放下,我轉身把門帶上,看見窗外的雪終於停了,月娘照耀著滿地銀白,美得像一幅畫。
關上門的瞬間,我看見先生非常溫柔地望著睡著的主人。我想他一定也是一個,好喜歡好喜歡主人的人。
今年過年,可以看見主人開心的笑容吧。
只要這樣我也就很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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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3(九霄无殇) f&e:洗澡神马的,真是要命 ..
珍珠:+3(狡童jun) 周公快把這種夢交出來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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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端
Posted: 2011-02-22 11:24 |
[楼 主]
hanyul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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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梨真是乖孩子
所以乖孩子有好福利啊~得到龙首的关心~真是太幸福了
剑子先生你看得真专注啊~连有人扛着一桶水走进都没发现~你可是先天啊
不过也可看出你是在乎主子的,满心满眼都是他啊~~
主子最近辛苦了(泡澡都会睡着~可见平日处理公务多累啊)
先生你可要心疼主子~别让他再累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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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2011-02-22 19: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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