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与沙地之恋(五)
剑子的少年时代可以称得上是纵横四海。被表姐练峨眉逮住而不得不参加灭境皇帝加冕典礼这件事,算是黑历史。
那天夜里的气氛很差。还未正式加冕的灭境皇帝与突然到来的沙漠皇帝疏楼国的儒尊进行了持续几个小时的密谈。剑子看见他表姐练峨眉神情严肃地从会议室里走出来透气的样子,心想大人的事好复杂。
其实没那么复杂。在他看来,那个蓝头发故作神秘的灭境皇帝不是个好人。而一夜间白发变黑发的教团少年督导者似乎要善良许多。
“管我什么事。”这才是最后的结论。
灭境的皇宫同道境大陆的样式与布置没有太大区别。这无疑让剑子更觉得无聊。在百般无聊的情况下,剑子生出了从空中花园跳下去逃跑的年头。剑子的父亲道尊时常为剑子的想法而烦恼,但由于剑子身上有纯正的,甚至是超越道尊的血统。这使得道尊不能抛弃这个想法不被控制的儿子。
空中花园更像是一个小型的广场。圆心石做中央,向各个方向伸出扇形的巨石造型。按照十六个方位摆设了能源矿的照明灯。这种灯在道境很常见,但在灭境仅允许皇室和军队使用。
剑子一路小跑过长廊,正为自己的逃跑计划兴奋不已。
可计划中的变故让他呆立在空中花园里。
他看见,的确是看见,花园的矮凳上坐着一个发光的男童。
男童穿着黑乎乎的大斗篷,露出头,很乖巧地坐在哪里。而他的头发发出同月光一样幽美的光芒。
“人形路灯!”剑子的想象力大概就是这种水准。
结果男童动了,朝他这边看过来。
“活的!”剑子差点大叫起来。
男童拖着长长的斗篷,有些笨拙地走了过来。他比剑子矮一个头,长着梦幻式的异国美貌。
剑子心里盘算着这应该是个沙地人。但比他见过的沙地人要好看许多。
“爸爸什么时候来接我?”男童幼稚地问他。眼神里还带着点期盼。
“你爸爸是谁?”剑子的逃跑计划已经被遗忘了。
“沙漠的皇帝。”男童回答。
剑子猛然想起这个小孩子和那个皇帝的确是很相像。他对于皇帝并不陌生,因为他父亲的城堡挂满了皇帝的画像。据说两个人是读道境皇家军事学院时认识的,年少轻狂的事都一起做。
“他们在开会。可能要很久。”剑子的胆子一向比较大。他试着伸手去摸这个异国小皇子的头。
“可是我想睡觉了。”男童竟然没有避开。
剑子趁机多摸了几下。
“你摸我的头干什么?”男童问。
“啊?”剑子缩回了手。虽然对面的异国皇子的表情并不是生气。
“你的头发很好看,居然会发光。”
男童的表情很平静,也没觉得被夸奖的样子。
“发光?我可以让这里的灯都发光。”他说。
然后黑暗的空中花园里十六盏能源矿灯全部亮了起来。
剑子激动得简直要拍手叫好。
“你是怎么做到的?是沙漠的魔术?”
“心里想就做到了。”男童仍然没有笑。
“怎么可能,我就做不到。”
“那是当然,你不是我。”男童说。
花园又暗了下来,只留下了头发所散发出了柔和光芒。男童没有再理会剑子,又拖着斗篷回到了矮凳那边。
剑子这才发觉这个异国的小皇子和一般的小朋友不一样。他既不羞怯也不天真,大概也就说到爸爸的时候有感情波动,同剑子这个喜怒哀乐好少年对比尤为强烈。
一个高大的身影悄然地站在了剑子身后。
“汝刚才是在同吾子说话么?”沙漠的皇帝的美貌是比月光更闪耀明亮的存在。
剑子尴尬地转过身。
“sword家族出身的人总是显得肤浅无知,这一点上你继承得丝毫不差。”皇帝评论道。而剑子竟无法抬起脚走开。
“爸爸,我想睡觉了。”皇子走了过来。终于显得有了点撒娇的意味。
“汝可是让这里的灯都亮了?”
“是。是这个人唆使的。”皇子朝剑子一指。
唆使这个词的水平好高。剑子想。
皇帝抱起皇子走进了长廊,没有留下任何话给剑子。
小皇子在父亲的怀抱中转过身来,向剑子看了一眼。当然,不能指望他有任何特殊表情。
练峨眉又在次日就此事教训了剑子。她说话的方式也是sword家族如何如何。因为她和这个家族没有血缘关系。在她看来,沾染了这个家族的血统的人,不论是道尊阁下,还是剑子或蔺无双,除了剑术,全身都是缺点和恶德。被她如此看待的还有玄宗家族。她最亲爱的赤云染小公主除外。
剑子当时大约十一岁,被教育过无数次。他往往感觉无所谓甚至是光荣。感觉到冤枉的,只有这次。他初见沙漠皇帝龙宿并不能确定这个人是当年的少年,因为皇帝总是有很多子嗣,徒有外表相似是没有说服力的。
但头发会发光这点,总不会是人人都有的。
“你是不是还可以让能源矿的灯发光?”剑子补充道。
龙宿轻蔑地看着剑子说道:“虽然你说得不差,但本人从来没有接见过你。”
“灭境的加冕典礼你没去过么?是你爸爸带你去的。”
“我从未离开过沙漠。况且同你沾亲带故是件受侮辱的事。”龙宿似乎对于剑子的话感到恼怒。
佛剑过来叫剑子不要说太多话。
“其实他的确不像我遇到那个。他的表情好生动,那个小朋友很呆。”剑子继续说道。
佛剑厌恶地皱起眉来。
“你真无聊。”
灭境的加冕典礼对于教团内部来讲也无疑是件不光彩事。
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可以操纵能源矿的事?儒门皇家的神迹难道不是连沙漠中的人都不知道详细内容么?可是我根本没有去过灭境,确切来讲我从未离开过沙漠。
实则龙宿的心也因为剑子的话波动起来。
后记
这篇文其实脱形得惨不忍睹。剑子和龙宿目前各自的想法都是真实的。太久没更文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嗯,多写了一章,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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