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这只是个半年前就写了但一直没时间继续的小段子而已……等我工作的地狱时间完了我会更新的……就这样……此篇乃
与《远山含笑》同一系列的文,虽然现在只有一小段……国庆也没有假期的人泪奔过嘤嘤嘤~~~~~~最后偏题一下感谢大家支持《天
籁》~~大假后会出DM的~~~~
寒冬中,除了松柏长青,其他树便都掉光了木叶,连梅也只有恬淡的几朵花蕊,难见绿意。
正是黎明半醒时分。九霄被一片似墨近蓝的色彩染遍,唯有天尽头微微破开一抹苍白,混合其中,想是曦日初出,却又极微弱,一
眼望去,是一缕横浸在清浅墨蓝中的烟。而群山下掉光了叶的树林便沉寂于此。
屋内幽暗一片,唯有窗前火炉飘出几朵零碎的金红色火花。纸窗外,昨夜残喘至今的小虫振起薄翼飞向窗纸,想冲破阻碍,靠近屋
内炉上火花。
龙宿睁了睁眼,眼前尽是迷蒙。枕边剑子尚未醒来,他白色的眉在黑暗中发出模糊的光。习惯性调息,顷刻便清醒了。龙宿缓缓坐
起来,拨开剑子还半搭在他腰上的手,起身给那还在熟睡的人拉上厚被。屋内尚且未点灯,龙宿摸索着走到火炉前拨了拨炭火,借
着木块上小簇的火丛点起油灯。指头大的灯焰将屋子照了半壁昏黄的光亮。就着光源,龙宿行至桌前将灯台放好,转身梳理起身上
的衣物。已许久未穿过珠甲玉袍,龙宿只套了件紫底银纹的薄袄,身下则露出穿在内里的半截紫红锦袍,长发只用银缎稍缚了些,
依旧垂在肩上。
推开木门,龙宿站在门槛前扬起头去看那半昏半梦的天。此刻四周未亮,只笼罩在与天相近的青灰中,他将手搭在门边上,纤长玉
白的五指在棕红色的木上发出微弱的白光。空气里渗着清寒,呼吸起来只觉得凉意肆体。龙宿没在槛前多做停留,只下一刻便转身
关上房门,踏上脚下凹凸不平,棱角纵横的石阶一路往后院的温泉池去了。
剑子睡醒的时候,身旁早已冷却了,只有身上被褥犹有余温。他转了转头,看见窗前未烬炭火的炉子和桌上还在燃烧的油灯。合上
眼,调节气息,剑子只听见屋外树间不知名的鸟雀稀疏而悠长的啼鸣。
洗漱罢了,龙宿行至火房(厨房)门边。打开铜黄暗淡的锁,原本极暗的房室因为木门被挪开,立即倾泻进微弱的光芒,将原本的
黑暗溶在与外头一般的青灰当中了。
架起铁锅,龙宿娴熟地拿了木盆淘米,皓白清透的米粒在嗜血者特有的陶白的掌上竟显得突兀斑驳,倒了米下锅,他又蹲下身去点
火。看灶里的火渐旺。龙宿又拾了一边的木柴添加。那柴本所剩无几,他这一用便不够了。顿了顿,龙宿又抓了原本铺在柴下的稻
草塞进灶洞里,那稻草杆逐渐地被火吞噬了,金红的火焰亦稳定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锅底。只发出木头被火焚烧的啪啪声。
直起身,龙宿又去拿方才淘米的木盆,再取了簸箕上剑子昨日采集的野菜,取水清洗起来。他这时亦然专注,没了平日那层桀骜与
淡漠,灶里的火光投射出来,照在他隐流英气的脸上,显得恬静幽长。
剑子从衣橱里取了两件灰色的衣服出来,还没穿好就闻到从门缝外飘进的若有似无的稻米熟烂的清芬。知道那是龙宿在煮粥,剑子
不着痕迹地笑了笑,继续整理身上的衣物。因待会要下地劳作,剑子全穿了灰色的衣服,他穿了简单的粗布衣裤。剑子功体属阳,
即使不动内力亦不畏寒,故有别于龙宿,只在外头又套了件灰色长大褂。推开门去,隐约可窥见对屋厨房,被火光与青灰婆娑了身
影的龙宿,如同岁月,如此静好。剑子看了他会,复又叹笑起自己来,方才梳洗去了。
剑子和龙宿所居的山正邻江南边界,虽是寒冬却也少雪,于是有院内香花泣露。那花原种在后院温泉池边,因龙宿是及爱惜的,剑
子梳洗罢又照看了一回,这才一路回到卧房中。他回去的时候龙宿正摆碗筷,油灯便放在桌边,将两碗野菜粥与一碟酱菜照得澄
黄。龙宿一边摆筷子一边道:“剑子,家中木柴用尽了。汝今日耕作之余记得砍伐几捆带回来。”话间,两人已对面坐下。剑子一
面去夹酱菜一面回他:“我注意到了。昨日砍了两担全放在田边的木屋中。今日挑回来便是了。” 剑子所说的木屋,是村里人合搭
成的,为的是放置一些村人们未及带回家的东西,又或是山雨忽来,亦可作遮挡休息。龙宿听罢,只轻轻应了一声。尔后,便只剩
下偶尔碗筷碰撞的那些细微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