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本來是要元旦發的……
但是
自從我渣了J3又上了班之後 我的膝蓋就中了一箭………… 不對!好吧所以你們覺得它是啥就是啥吧……但是……
新年快樂~~(頂鍋蓋跑)——————————————————————————————
那似乎是一個頗為冗長而讓人覺得焦躁的夢。
彼時驚醒,龍宿手中捏著的文書已被他在不知覺時揉作了一團,他將手松開又撫了幾下,發現上面的字跡不巧被汗漬浸到了,化一小塊。便也無心辨認,丟到一邊遂又伏倒在桌上。
早些時候自己置於桌上的小鼎裡頭擱下的香還未燃完。隔著玉龍嘴口中鬱鬱吐出的青煙,他睜著眼靜聽著不遠處傳來的簌簌水聲,腳步聲,珠簾碰撞的輕響,方才那些仿佛還徘徊在眼前耳畔的肅殺似乎也漸行漸遠。
陳設如舊。
直至身側傳來熟悉的清雅香粉味,适才懶懶的開口問:“鳳兒,吾睡過去多久了?”
“回主人,半個時辰都未到呢。”
龍宿鼻間混混含含的輕哼一聲,慢慢的從桌上直起來,接過仙鳳從邊上遞來的茶盞呷上一口,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麽。
仙鳳拾起他揉爛的帖子重新誊過又放回他面前用鎮紙壓上,抬頭卻見仍他抱著茶盞發呆,忍不住道:“主人做個沒睡好,乾脆再去歇會可好?”
“這倒不用。”龍宿笑著搖搖頭,卻又忽然想起什麽來似的放下茶盞問道:“劍子呢?”
“主人若問先生的話,鳳兒一天都不見他的蹤影了,不知道主人可知曉他到底去哪裡了?”
“誒呀,明明是讓汝說,怎麼汝反倒問起吾來了?”
“鳳兒以為主人會知道的呢……”
“鳳兒。”
“在。”
“再多嘴一句吾就將汝打包送去集境,想必那個香獨秀的家你定然住的歡喜。”龍宿站起來,拿著扇子拍了拍仙鳳的頭。
仙鳳故作驚惶的在自己嘴上比了個封口的動作,又取來門邊的傘遞給他,望著他的身影翹起嘴角。
興許屋裡的火生的旺,仙鳳這麼在門口目送著,直到雨裡龍宿撐著傘的身影送的看不見了,也不曾覺得有多冷。
時值隆冬,天氣早比不得之前,又因連日陰雨霏霏,濕冷更甚。劍子此功體未復之時,比起也往常尤為能覺察。
他那左臂雖仗著藥師一雙妙手接的完好如初,但終究還是落下那麼點不大的疾癥來。平日氣盛血盈時倒是不覺得,只是這人但凡有些個閃失,它便也跟著出來走走場面湊個熱鬧,又逢如今這天,越發雪上加霜,夜裡頭輾轉難眠也是常有的事。
劍子晃了晃痠疼的臂膀,看著外頭屋頂的茅草上掛下滴滴答答沒邊似的雨點。
哎,這雨再這麼下啊,從疏樓西風順出來的那點藥酒都快不夠用了。
要說耗子偷油被貓逮了個正著,心情恐怕與此時劍子無二。雖然說他從疏樓西風里順東西那完全是家常便飯,可此刻見龍宿打著傘站在自己院子里,臉皮厚比城牆的劍子大仙心裡不知緣何就是一抖。
“誒呀?真是稀客啊。這樣的天,是哪裡的風把龍宿你給吹來了?” 他不著痕跡的背過手將藥酒瓶拂至一旁不起眼處。
不管是哪裡來的風,總之絕對是一陣邪風。
“難道不請吾進去嗎?好、友。”
“呃……這麼……龍宿你看,這天吾這間破茅屋里那是外面大雨裡頭小雨,恐怕實在是不方便。”
“哦,聽劍子大仙的意思,那是要下逐客令咯?”
“劍子如今負債累累身無長物,怕再糟蹋了好友那一身好衣服,實在賠不起。”
“哼,是嗎?這倒好辦。”龍宿冷笑一聲,乾脆利落的將手裡的傘一收。冬雨不長眼,稀裡嘩啦的澆了他一頭一臉。
“誒呀,龍宿啊……”
“是吾自己將衣服打濕,好友不必再做掛心。”不管那廂看著乾著急,這邊龍宿雖淋著雨卻還是氣定神閑。
“怎樣?現在可以請吾進去了嗎?”
真是瞎胡鬧。
劍子無奈的嘆了一聲。
“好友冒雨前來,劍子招待多有不周,還請快快入內罷。”
龍宿臉上會心一笑:“汝吾相識多年,無須多禮。”
說罷拂去衣上雨水施施然跨入堂內,又兀自去取了晾在一邊劍子布巾細細拭髮間頰邊披掛上的水珠兒。
看自己用的那條布巾被龍宿捏在手裡擺弄,擦過他的眼梢和微挑的唇角,還在鼻尖若有似無的停駐了一下。劍子承認自己那片刻確實是有那麼點想入非非,卻又在那人臉上笑意無限擴大之後幡然醒悟。
等等!他是故意的,這條布巾……
“汝沒什麽特別想說的?”
“說什麽?說你這龍首大雨天放著瓊樓暖閣不住,特地跑來吾這漏水茅屋,難道這也是你們文人情結?”
姜到底是老的辣,雖然意識到了穿幫的危險,照樣是舌燦蓮花一點都不含糊。
“哼,是啊。這大雨天吾還要掛心汝這道士,如果這也算什麽勞什子的文人情結,龍宿真是恨不能未曾讀書啊。”
“誒呀呀,這話真是不該說啊,龍宿就不怕你師尊夢裡來打你手掌心了嗎?”
“劍子,汝以為吾是頭一日認得汝嗎?汝想拿這幾招來搪塞吾簡直就是白費心機。”龍宿見他半天都在故意與他東拉西扯,也不想再同他多費口舌,伸手就朝劍子的面門招呼過去,劍子習慣性的出手去擋,誰料被龍宿順勢抓住上臂反手一擰。劍子開始還想硬著頭皮挨過這一下,可是誰知龍宿根本沒放開他的意思,見他不聲不響手上又再施了點力。
下一刻便聽劍子爆出一聲悶哼,臉都變色了。
“龍宿……放……喔唷輕點要出人命了!”
“汝想招了?”
“吾招……你看這……雞毛蒜皮的小毛病,過幾天就好了,吾自己能解決。”
“所以汝前日就故意找由頭同吾吵翻,好讓汝借機躲到這裡來自行解決。”
“吾只是不想再叫你瞎操心罷了。”
“要真能如此那就太好了。”
龍宿搖了搖頭鬆開手,這道士總是如此,怎會叫人安心呢?
“藥呢?拿來。”
“啊?”劍子揉著手,一時沒反應過來。
“還要裝瞎?”龍宿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汝前前後後取走吾疏樓西風這麼多瓶跌打酒,再看不出些端倪,吾與鳳兒豈不都是傻的了?”
劍子撓了撓頭,只好把藥酒瓶取出來交給龍宿。龍宿也不含糊,把劍子往內間房裡一推,自己上外頭燒了銚子水。等衣服脫了大半,劍子又怎麼忽然猶豫起來。
“算了龍宿,還是讓吾自己來吧。”
“汝不過回了這幾日,怎麼就連臉皮也瘦薄了?”龍宿將他摁下去,眨眼間褪了他半邊衣衫:“得了吧。”
劍子拗不過他,不知為何輕嘆了一聲就別過頭去看窗外的雨。龍宿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別亂動,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雖然多年過去了,劍子手臂上長長一道疤卻未再淡去,略顯猙獰的留在皮肉上昭示著關於這人當年的境遇。
龍宿掃了一眼,拿著熱布巾往上一蓋。
“是這裡不錯吧?”
“嗯。”
“一會兒搓了藥再替汝通一下經絡,想來也可以緩解不少。”
“有你龍首跨刀出馬,劍子這些小痛小病必然不在話下。”
“哼……”
“哈哈哈……”劍子低聲笑了起來:“你今天沒念吾,真是好難得。”
“對汝這種厚皮還有用嗎?如果念的好,汝也不至於……”龍宿嘖了一聲:“算了……”
劍子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抱歉,讓你費心。”
“同樣的話,汝已經說了兩遍。太多了,吾不愛聽。”
屋子里一下子變的很靜,聽得見外面的雨還在下個不停。龍宿的手掌貼著他的后肩安靜的研開了一室的藥酒香。
龍宿的掌心很軟,不像一個武人的手。這樣的手,用來執筆也好用來彈琴也好偶爾舞劍也好,總歸不應該是像現在這樣的用途。
實在是太浪費了。
若不是自己的緣故……
不過也實在太好了,老天最終還給劍子仙跡留下了這樣一雙手。
劍子想,大概是屋子里太安靜了,他才會開始這麼認真的又胡思亂想,還是得說點什麽頑笑的話才像他。
可還沒等他想起來怎麼調侃,身後就傳來龍宿故意伏低在他耳畔,軟噥酥骨卻相當殘酷的話語。
“劍子,這回的藥錢連帶著上次龍煙宛欠下的債,等汝好了吾再同汝仔細算。”
他打了個顫,突然向後倒去。躺在龍宿的腿上抬著頭一副將死過去的模樣:“不勞好友費心,吾想吾一定是好不了了。”[ 此帖被清岚在2012-04-14 17:32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