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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页主题: 11.29【愛過怎能說清楚】1~29回(熾焰赤麟&天尊皇胤&尚風悅&阿修羅),28F 打印 | 加为IE收藏 | 复制链接 | 收藏主题 | 上一主题 | 下一主题

九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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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過怎能說清楚】、二十一 (熾焰赤麟&天尊皇胤&尚風悅&阿修羅)



  御不凡的妹妹玉秋風奔進他的懷裡,御不凡張開臂膀接住她的身子,食指輕彈她光潔的螓首,說道:「妳這野丫頭,不能用正常一點的方式迎接哥哥我嗎?」

  玉秋風水靈的大鳳眼,瞧著多年未見的親大哥,在他懷中磨蹭了一會兒,方抬起臉吐著粉舌,她俏皮地蹦蹦跳跳,像隻好動的小麻雀。「大哥你長得比秋風還高了耶?」她的身高只到御不凡的胸口。

  御不凡看著懷中活潑好動的妹子,他無奈地一笑,「我這年紀當然會長高,沒有長高就糟了。看看妳,怎麼與我離家那時候一樣,還是這小不點模樣?妳有沒有乖乖吃飯呀?是不是又挑嘴了?」

  玉秋風現年十五歲恰好與夢如嫣同年紀,可她還是一張嬰兒肥的娃臉,臉頰飽滿有肉,笑起來像顆紅桃子,十分討喜。

  彷彿被說中了,玉秋風淘氣地踩了御不凡一腳,拉下眼瞼做了一張鬼臉,吆喝道:「大哥是笨蛋!笨蛋笨蛋!」

  御不凡抱著腳,看著溜著輕功跑遠的妹子,他滿眼無奈,只好在後頭喊道:「妳這潑辣性子,有哪個男人敢娶妳過門啊!」

  刀無極看著他們兄妹倆拌嘴,眼中滿是羨慕。他是個孤兒,自小被師父刀無后收養,他也曾幻想過假如他也有兄弟不曉得是什麼感覺?是大哥?還是弟弟?又或者是一名讓他疼愛的妹妹呢?

  刀無極走在他們身後,背影看來有些孤單,夢如嫣走上前牽住刀無極空蕩蕩的手心,她握得牢實,她說:「無極哥哥不孤單,這裡有如嫣。」她握緊了兩人交握的掌心,真摯水眸盈盈望入刀無極的眼,她笑得甜蜜燦爛,「未來如嫣要替無極哥哥生好多個小胖子,給無極哥哥一個完整的家,我們一家子和和樂樂,開心過日子。未來我們若老了,眼睛花了,我們一起手牽著手回家,這雙手裡有我有無極哥哥,我們互相照顧彼此,永不分離。」夢如嫣知道刀無極自小沒有親人,是刀無后一手帶大,沒嚐過家庭溫暖,對於家庭總是抱持著一份渴望又膽怯的心思;而她從小就是在雙親的呵護中長大,雙親給她的愛從不曾減少過,她希望她有的,刀無極也能擁有,就算曾經失去,她也會替他找回來,因為他是她的夫郎,她一輩子的良人,她要他快樂、幸福。

  刀無極深深地看著夢如嫣渙著光的臉頰,在他眼裡,她整個人像發光似的,他的心悸動著,火熱著這手心裡真實的溫度。
  夢如嫣小臉一垮,她看看自己的腹部,想到什麼又不滿地說:「如嫣每晚都乖乖握著無極哥哥的手睡覺,為什麼送子龍宿還不給如嫣一個小胖子呢?」
  夢如嫣此話一出,走在前方御不凡的身體像忽然僵住一樣,然後他轉過身來盯著一臉窘促模樣的刀無極,御不凡很沒良心的放聲大笑了。

  夢如嫣納悶的看著笑得都彎下腰的御不凡,她轉頭問刀無極:「如嫣說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嗎?」

  刀無極尷尬地握著她的小手,看著她如此認真不過的表情,他覺得他應該加倍的回應她。

  「如嫣,妳真的想生孩子嗎?生孩子是一件很危險又辛苦的事……」刀無極珍惜夢如嫣,他自從知道男女情事,也知道生孩子的方法,但生孩子苦得都是如嫣。他不敢想像她小小的身子挺著一個大肚子,要熬過可怕的生產期,她受得住嗎?

  「如嫣不怕,我想生一個家給無極哥哥,這個家裡有如嫣有無極哥哥,還有好多個小胖子。」夢如嫣堅定的語氣,她再認真不過地看著刀無極,小手抓得更緊了。

  刀無極大為憾動地看個這看起來十分嬌小又柔弱的妻子,可是她的心比一名男子還更堅定不移。

  「如嫣,我一直不曉得有家是什麼樣的滋味,我也一直把天下封刀當成是我自己的家,可是到頭來,原來那都是不一樣的……」在他心中一直存有一股宿命般的微恙,走到哪兒,他總覺得這自己與世間格格不入,他試著讓自己過得很正常,讓自己做最優秀的天下封刀副主席,答謝刀無后師父長年的養育之恩與栽培。

  師父待他極好,可是那也止於師徒的關係,他很清楚刀無后也從不讓兩人的關係越過他築起的那道牆,他曾經渴望過、也冀求過或許能與刀無后成為家人般的關係,他曾試著去努力,但總在踏出去那一步,他遲疑了,這份遲疑像是在他的血液裡生根,他無法去忽視。

  他看著刀無后的背影,彷彿在記憶裡他也曾那樣地深刻望著。他看著誰呢?他反覆地問自己,卻不會有答案。
  而如今,他回頭看,他的身後站了一位嬌柔女子,用著他從未想過的口吻告訴他,她要生一個家給他。

  家?多麼遙不可及的字。而她卻說了,說得如此堅強屹立。

  再鋼鐵的心也將滴水穿石成繞指柔。

  「無極哥哥,如嫣的未來就是你,你就是如嫣未來的家,我們的家一定很美很美。」

  「好,如嫣。我們生一個家,這個家裡有好多個小胖子,等我們都老了,孩子大了娶了媳婦兒,我們一起去雲遊四海。」

  這一天,刀無極和夢如嫣勾勒著他們的未來,想著那美好的藍圖願景……卻不知道天總不從人願。



  □



  夜色正濃,露吐芬芳。雙層粉色厚錦帷幔下,一對儷人雙眸緊盯著彼此,一豆燈燭,襯著夢如嫣的膚色更加明豔,她一翦弱水汪汪的秋瞳,此時瞪得大大的,彷彿在看什麼驚奇的事物。

  夢如嫣深吸一口氣,捧著手中的春宮書冊,大聲道:「這是生娃娃的方法!」她的語氣無不震驚,方才夫君跟她解釋洞房的意思,她已萬分驚奇,而今看到範本書冊更是嚇得連連抽氣。

  她抬起眼瞼,看著似乎很不自在的刀無極。夢如嫣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回憶道:「我出閣那日,娘親有塞給我一本書冊,我不以為意,就把那本書跟嫁妝一起放著了,娘親還交代我洞房前要將那書看得透徹……難不成跟這本書是一樣的?」

  夢如嫣跳下床,走往一旁烏木黑三層衣櫃櫥子,忙不迭地翻開衣箱子,從裡頭搜出一本黃封折冊,她將這本書攤開,十二折口一氣攤平開來,上頭果然是一系列秘戲姿勢大全……

  刀無極也走了過來,他遠遠就看見夢如嫣手上的秘戲圖更加煽情,而且還是連貫動作,男女之間的性器更是描繪的栩栩如生,小倆口看著這本非常下流的連環春冊,兩人的心跳一致地蹦蹦亂跳。

  他們兩人互看了彼此一眼,又急忙別開目光,兩人都覺得嘴乾耳熱,彆扭極了。

  夢如嫣嚥了嚥唾液,她試探問著:「生娃娃只有這個法子嗎?有沒有其他的方法……」

  刀無極定定的看著她,想了一會兒才道:「這應該是唯一法子。」

  夢如嫣看著春宮圖裡,那男人的棒子放入女人的身體裡,她怎麼想都覺得很詭異,她語氣困難的問:「把這個放進身體裡會有什麼感覺呢?」夢如嫣小臉又驚又慌地問,她羞怯地指著圖上的那根小棒子。

  「我……之前請教過前輩……他說男女雙方都會感到愉悅……」

  「愉悅?會快樂?」她一臉狐疑……

  「其實,我也不太懂前輩的意思,但前輩說這種是順從本能就知道怎麼做了。」

  「本能嗎……」夢如嫣認真地思忖,她抬眸望著刀無極深邃幽暗的眸子,她鼓起莫大的勇氣,「無極哥哥,我們就照著這法子來生娃娃吧。」

  夢如嫣開始脫下自己的罩衫,露出渾圓小巧的兩肩,胸口僅著桃粉色抹胸,雪白胸脯半掩半露,春光外洩。

  她抱著自己的身體,微微地發著抖,她害羞地低著頭,她小聲道:「無、無極哥哥別這樣一直看著如嫣……」

  刀無極看著夢如嫣外露的身體部位,通透白淨,再看到若隱若現的嫩乳,他心一慌,俊臉乍紅,他彷彿意識到什麼,少年情緒陡然拔高,他不穩地退了一步。

  「無極哥哥你不脫衣服嗎?」她怎麼覺得夫郎比她還緊張呢。

  刀無極反應過來,訥口應聲:「啊……嗯……」他動手脫下身上的單衣,露出一片精實強悍的體格,夢如嫣觸目之下,傻了很久。

  怎麼跟書上長得不一樣……可是又覺得眼前夫郎的胸膛非常地吸引人,她問:「無極哥哥,如、如嫣可以摸摸看嗎?」

  刀無極乾啞地說:「可以。」

  夢如嫣伸出小手緩緩地貼上刀無極的鼓起的紮實胸口,順著胸口兩片骨骼凹陷處,小手慢慢地來回游移。

  「無極哥哥的胸口好燙……暖呼呼的……」

  自從夢如嫣細嫩的小手觸碰他身體的那一刻,他覺得他向來自豪的自律居然開始七上八下,呼吸紊亂。如嫣那雙軟軟的小手像是電流一樣,被她觸碰過的每一吋肌膚都逐漸酥麻冒汗。

  刀無極覺得自己身體好似起了某種變化,但一時間他也說不上來,只覺得呼吸變得沉重,體內的血液好似往身體的某一處集中。

  刀無極擒住夢如嫣胡亂撫摸如在點火的小手,他呼吸粗重的說:「如嫣……我們到床上去。」







後記:寫作最恐怖的事情就是檔案毀損和救不到儲存的檔案……然後九祐就遇到了,一時間真是欲哭無淚,心肝都碎了,嗚嗚……
所以大家期待已久的刀無極青春初體驗,九祐寫了兩次……有沒有這麼悲催的,向來上手寫BL H一向手到擒來,BG的肉果然難寫!而且還是青春的肉體,更難掌握了~
下一回本篇即將從”清水”轉換成”限制級”,記得要登陸論壇才能觀看喔!記得備上一杯冰水,以免看得血脈噴張XDDD 下一回的肉九祐掛胸脯保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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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過怎能說清楚】、二十二 (刀無極&夢如嫣)


後記:由於作者打賭賭輸了,本回刀無極和夢如嫣的初體驗,本回內容移除……

有看到的和沒看到,這就算是緣份了……未來會不會把此段收錄書中,會再斟酌。

可能是九祐寫得太露骨了,反應不是很好,也許大家更想看BLH吧。作者會深刻反省的……

先前詢問過要不要寫出本段看來是一筆帶過會比較好一點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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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過怎能說清楚】、二十三 (熾焰赤麟&天尊皇胤&尚風悅&阿修羅) 





  刀無極隔天清早起來精神翼翼,像隻被餵飽饜足的豹子;反觀夢如嫣一臉疲憊惺忪,可是眉心間以往的少女情懷已被嫵麗媚意取代,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夢如嫣被刀無極狠狠地愛過了一番,渾身一股女人味。

  幾個長輩看了他們這對小夫妻都忍不住遮嘴掩笑。

  夢如嫣一早給刀無后奉茶請安,原先天下封刀武藝世家是不興許這一套,可是時間久了,也開始有了大戶人家的規矩。

  刀無后看著他們,眉開眼笑的,接過茶就塞了一錠小紅包給如嫣,還吩咐他們要多加把勁,當下刀無極和夢如嫣都一臉羞紅,恨不得拔腿離開那幾道探詢的目光。

  用過了早飯,刀無極見夢如嫣寸步難行的樣子,心有不捨,當下也檢討自己昨晚放縱的行為。他帶著夢如嫣到練功房的藥鋪取藥,結果藥房嬤嬤也在,兩人支吾了一會兒,藥房嬤嬤才知道刀無極指的是什麼,又看了一眼疲態的小夫人,她剜了刀無極幾眼,嘴裡唸他年少衝動,也不想想小夫人才多大,身體才正要長開,哪容得他胡來。

  刀無極低著頭說是,虛心接受,夢如嫣心疼他被長輩指責,著便拉著刀無極的手,說她真的沒事,不用搽藥。

  取到了藥,刀無極便急急忙忙牽著她回房,疼惜地要替她上藥,伸手便要解下她的襦裙,如嫣左閃右躲,連忙推拒,刀無極玩性一起,大手一撈把她抱得滿懷,兩人在床上滾了好幾圈,刀無極纏著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的腰上;夢如嫣小臉脹紅地搥著刀無極的胸膛,嬌嗔著:「真壞!」

  兩人自從經歷過肌膚之親,感情加溫,突飛猛進,刀無極私底下有時也不那麼拘謹,偶爾還會跟小妻子鬧鬧閨房玩笑。

  在男女情事上,刀無極像是嚐上了癮,每晚都與夢如嫣溫存至夜半,常常弄得她哀聲求饒,直至他滿足了才放過她。感覺像是一旦開了葷,體會到個中滋味;身體的本能是最直接的反應,正直年少精力旺盛的刀無極,不免也沉醉其中無法自拔;不過他也真的要把那本秘戲圖中的招式全部演練過一遍,就當作平時練功一樣耐心學習的本能天賦,若非有些姿勢著實太弔詭,如嫣討饒的說不依,刀無極也不強迫她,畢竟這種事要你情我願做起來才舒服。

  過了幾日,日色稍晚,西烏墜月兔升,刀無后喚刀無極至書齋一敘。刀無極才剛到,就見剛踏出書齋的御不凡,他問:「師父也喚你來?」
  御不凡整了整袖襬,桃花眼細彎,他輕聲道:「也沒問我什麼事,大略問問我這些年出外遊歷的見識和荒漠刀皇的事情。」

  「荒漠刀皇?莫非是荒漠一族的默風前輩?」刀無極問道。

  這下子御不凡也意外了,他問:「副主席也認識荒漠刀皇?」

  「非也。我只是早年聽聞荒漠刀皇收服西域邊境四族,平靖西域的英勇事跡。對荒漠刀皇多有留心,聽說刀皇獨子承襲乃父之風,小小年紀便嶄露頭角。」

  御不凡一對月眉微挑,臉色如沐春風,他笑得甜,尖尖地瓜子臉像塗了一層蜜色,煞是好看。「副主席說得是漠刀絕塵吧?我此趟荒漠一行,有幸結得刀皇之子,此人風骨卓絕,刀法超群。」

  「喔?」刀無極聽出了興趣,「能被御不凡如此誇讚之人,定是人中龍鳳。」
  「來日若有機會,由我來引薦絕塵與副主席認識,你們一定能成為好友。」
  「到時就勞煩你了。」

  刀無極頷首,別過御不凡後,才進去書齋。

  書齋內部陳設,明淨爽神,雖無文人般考究,卻也五臟俱全。一旁檀木圓几上擺置一盆文心蘭,蘭心綴白,清賞宜人。正牆上一幅渾勁快意的揮毫,單刀字心,唯缺一丿,即為忍字。

  「師父。」刀無極恭敬喚道。
  坐在書案後方的刀無后,抬起臉,放下手中的冊表,目光和藹地望著刀無極。
  「無極,過來。」

  刀無極聽話的走到刀無后身邊,刀無後拍拍他的肩,略微感慨地說:「無極你也長大了,未來這天下封刀主席的位子將交予你繼承。」

  「師父!」刀無極聞言一驚,急忙道,「萬別這麼說!師父身體康健,天下封刀不能沒有您!」

  刀無后撫鬚大笑,「人總有一天都將經歷生老病死,我也不例外。」

  刀無極望著刀無后,目光充滿不解,他不懂向來爽朗的師父,為何突然慨然起來?

  「無極,你應該也聽聞過西武林邪天御武之亂……」刀無后語重心長了起來。

  「羅喉四兄弟揭竿起義,十萬西武林百姓自願犧牲,得以完成血雲天柱壓制邪天御武……師父為何突然提起這件陳年舊事?」刀無極問道。

  「羅喉起義內幕恐怕沒這麼簡單,尤其是犧牲了十萬人的性命……」刀無后語氣一頓,目光冷肅了起來,「近來西武林謠傳著,當年十萬人的性命恐怕是羅喉威逼得來,十萬冤魂在祭臺上怨靈不散,方圓十里寸草不生,更甚至有首童謠傳頌著,天都羅喉被邪天御武的怨氣給魔怔了。」

  「天都羅喉近年將西武林治理得十分出色,怎麼會有這種謠言傳出?」早年,他與師父曾遊歷戰亂過後的西武林,從一處烽煙瀰漫、民不聊生、生靈塗炭的邊境戰地,在羅喉的統治下逐漸恢復繁景盛況,外地遷移的百姓也逐年增多,周邊多有商賈和國外舶商來往,商圈市集也富有當地西武林特色,官商交流也是蔚為繁盛;天都羅喉與西武林百姓該是一氣慷慨。

  「仁君羅喉、暴君羅喉;西武林已然分成兩大派,一則是反羅喉的百姓,這些人都是當年自願犧牲完成血雲天柱的人的後代;另一方擁戴羅喉的則是後期搬遷至西武林的外地百姓,兩方人馬大小衝突不斷,西武林內排他情節日益積高。」
 
  「無極,你對此事有何看法?」刀無后睿智的眸光看向刀無極。
 
  刀無極想了一會兒才道:「人無完人,決斷事情不能單憑一面之詞……無極認為這件事應該從多方抽查著手。」

  刀無后目光深意地看著刀無極,指尖在書案上輕敲數下,他的表情彷彿思索著,一明一暗地燭光籠罩著刀無后風霜滿鬢的側頰,讓他的側臉線條模糊了起來。

  刀無極不作聲,垂手立在一旁,靜等刀無后下一個指示。有時候看到這模樣的師父,總覺得生份了起來。人與人在一起,是不是少了那一份血緣的羈絆,親情便容易擱淺呢?

  這疑問,常年在他心上結了痂,心智愈成熟後,這口子是傷口上的淺痕,卻成了怎麼也淡不了的怛傷。

  刀無極斂下眼睫,燭光映著他的容頰,他羽睫下的餘蔭閃滅著,側身年輕的肩膀上,翻落了一道暗青的末光。

  沉默好一會兒的刀無后,又突然啟口問著刀無極:「無極,刀龍五絕的刀譜與心法練得如何了?」

  似乎沒想到刀無后會突然問起這個,刀無極心中有愧,倒也不敢隱瞞,他據實以告:「徒兒覺得刀龍五絕刀譜博大精深,無極實……力有未逮……悟練第三層心法便覺心脈天靈燒熱,胸口一股濁惡之氣縈繞不散……好幾次功體險些走火入魔……故中斷修練已有半年有餘……」

  刀無后臉色一變,厲掌重重擊下,刀無極當下被刀無后痛摑了一掌,年少的雙眼佈滿震驚,他雙膝猝然一跪,自責道:「是無極不好,讓師父失望了!」刀無極心中的驚愕不在話下,他知道自己怠惰武修,惹怒了師父。
 
  刀無后重話一轟,「成不了刀中之龍,你如何擔下天下封刀之重責!無極,不要讓為師失望!」

  「是,無極知錯。」刀無極跪在地上,頭壓得低低的,不敢稍動半分。刀無后碩長的陰影覆蓋著他全身。

  肉體上的疼痛,都比不上師父刀無后對他投以大為失望的眼神,刀無極握緊雙拳,內心反覆地煎熬懊悔自己的不盡心,傷了師父對他栽培的心意。

  刀無后緩緩起身,他繞過跪在地上的刀無極,兩手負後,他站定窗前,抬首望著外頭的半月,月暈旁的靛藍灰雲,絲絲綹綹抹過一半彎月,陰暗的遮蔽了形貌。他意有所指的說道:「無極,人可以努力去學習任何事物,唯有一樣是學不來的,那東西便是『天份』。不要浪費了你與生俱來的天賦,上天賦予你的,必有祂的深意。」

  「徒兒知曉。」

  「起來吧,無極。」

  刀無極站起身來,刀無后轉過身將手搭在他肩上,用力地拍了數下,道:「為師要你記住,你的肩膀上擔負的不單單只是如嫣一人而已,而是整個天下封刀。」

  刀無極臉色一赧,面容低垂。他近來沉溺於兒女私情,師父都看在眼裡。

  刀無后嚴肅的表情一轉,他和煦表情,安撫道:「師父年輕時也曾經歷過風花雪月,但,志在四方的男兒可不能鐘溺其中;學武之人過多的感情,只會成為武修上的負累。師父之意並非要你冷淡如嫣,懂嗎?」

  「無極明白。」
  「好好把刀龍五絕刀譜熟練,無極你將來一定大有可為,不可讓為師失望。」
  「是。」

  刀無極走出了書齋,躡手將門帶上,臉頰上的痛覺稍減;他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的兩掌,總覺得這不是自己的一雙手,剛剛師父的那一掌,那一瞬間他好似看見了誰的身影,從他腦海裡掠過。


  □


  「你要找邪天御武?不是我在潑你冷水,邪天御武死到骨頭都能打鼓了。」尚風悅銀筷挾了一塊豆腐乳放入煮得綿軟的白粥,他雖然是對坐在他對面的醉飲黃龍說話,但眼角視線總忍不住頻頻看向左下角的阿修羅。

  醉飲黃龍長眉一挑,喝了一口甜氣盈口灑了糖霜在上頭的甜粥,他細嚐了一口糯米粥,才道:「可我聽言,邪天御武的魂魄附於羅喉身上,陰氣不散,導致原本心性耿直的羅喉性情大變,變得暴躁易怒。」

  「小道消息不足以盡信。更何況我覺得那是要政變前常使的流言蜚語、動搖民心的下作手段……」

  尚風悅終於忍不住放下手中的碗筷,他頗為同情地看著跟筷子奮戰許久的阿修羅。他道:「我說你啊……別再死要面子,就拿湯匙吃飯吧……」

  阿修羅銀眉一挑,七八歲的身材坐在花梨椅上,兩條腿在半空中晃呀晃著,他銀眉怒揚,娃音頗重地怒言:「我就不信我搞不定這兩條細細長長的棍子!」

  尚風悅手摀著嘴,兩肩忍不住抖動,雲頰隱忍得染上紅意。不是他在說,這模樣的小阿修羅真是萌死他了……

  「你們死國用餐難道不拿筷子用膳的嗎?」醉飲黃龍也忍不住問這漂亮的小男孩。

  阿修羅氣呼呼地按下手中不聽話的銀筷,他仰起臉道:「我們都是拿刀叉用膳的。一人一盤餐點,一餐分為前菜、正餐、點心、白酒,不像你們中原是合菜式。」

  尚風悅看了醉飲黃龍一眼,「聽他的形容好像比較偏大西洋那邊的文化。」他轉頭又問阿修羅,「你們是不是特別喜歡用銀製餐盤?還有過神誕日的習慣?」

  阿修羅吃驚了,「你連神誕日都知道,你不是說沒聽過死國這地方嗎?」

  尚風悅得意地一笑,拿起湯匙舀了一口的白粥,自然而然的湊到阿修羅的嘴邊,他笑道:「我遊歷廣、見識自然也廣。」

  阿修羅見尚風悅欲餵他吃飯,臉上閃過一抹彆扭,嘴巴閉得緊緊的,銀亮的眸子盯著尚風悅那張帶笑的臉頰。

  尚風悅似乎不覺得自己動作有何不妥,他問:「還會燙嗎?」他吹涼了幾下,「喏,不燙口了。」








後記:上回停載,這次就多貼一點,希望能恢復寫稿速度!接下來就趕快把劇情推快一點了,羅喉部分有作一點微小更動(本篇劇情所需),
這一回大家應該看出一些端倪了吧……

阿修羅不只能耍酷耍帥還能耍萌!!

還有謝謝上一回大家給我的寶貴意見^^揪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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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過怎能說清楚】、二十四 (熾焰赤麟&天尊皇胤&尚風悅&阿修羅) 



  阿修羅掙扎了一會,才慢慢張嘴吃了一口粥,嘴裡嚼著醃瓜子,發出喀滋喀滋的清響,阿修羅一張小臉紅了起來,似乎很不習慣中原菜色。

  「好吃嗎?」尚風悅問。

  阿修羅點點頭,又問他碗裡那黃黃軟軟飄著香氣的東西,「我要吃這個。」

  「噢,豆腐乳啊,這味道有點辛辣,你敢吃辣嗎?」

  阿修羅眼睛閃出光芒,他即道:「我最喜歡吃辣了。」

  尚風悅笑得燦若殊花,大獻殷勤地又餵了阿修羅喝粥,坐在一旁的醉飲黃龍默默地望著動作頻頻的極道先生,心裡為這大禍臨頭的小男孩,賞了一眼同情的目光。

  阿修羅吃得好飽,他捂著小肚子咂咂嘴,尚風悅連忙又剝了一片橘子肉遞到他嘴裡,阿修羅也沒多疑,他的確急需物質補充能量,食物一湊上嘴來,他便乖乖地張嘴咬下。

  小阿修羅吃相甜甜地,像裹了糖衣的小美人兒。尚風悅心眼又開,拿著懷中絲帕子沾著阿修羅嘴邊的橘子汁,說道:「吃飽飽,有力氣才能做事。」

  阿修羅一愣,銀眸困惑地眨了眨,手裡捧著茶杯,仰著小臉不解地望著尚風悅。「做事?什麼事?」

  尚風悅眉開眼笑,扇面一撥,杏兒香氣隨著他的揮扇動作飄散開來,飄入阿修羅的嗅覺裡。

  尚風悅瞟了一眼有點想開溜的醉飲黃龍。醉飲黃龍不過臀面才離開椅子半吋,立刻就被尚風悅點名。

  「醉飲黃龍,你來說說嘯龍居的規矩。」

  被唱名的醉飲黃龍,又坐回椅上,他表情凜然,不敢怠慢半分,像背誦軍誡一樣地說:「一、嘯龍居內不養廢物,人人有事,人人擔。二、進嘯龍居得脫鞋。三、極道先生尚風悅的寢居不可進。」

  「等等,我有疑問!」阿修羅高舉右手,像個小學生似的,他問:「第三條,我已經睡過極道先生了怎麼辦?」

  「什麼睡過!」尚風悅瞬間臉色變如母夜叉,整個人不顧形象地撲了過去,兩手還叉著阿修羅的脖子,尖叫道:「誰讓你睡過?你這佔我便宜的大混帳!」

  醉飲黃龍見狀驚跳了起來,緊急上前勸開兩人,他安撫道:「極道先生何必跟一個小孩計較那麼多?他才八歲啊。」

  尚風悅氣急敗壞地瞪著醉飲黃龍,阿修羅一溜煙地跑到醉飲黃龍身後,抓著醉飲黃龍的腰,他探出半個頭,一副無辜可憐的小模樣,看得尚風悅差點沒血液逆流倒衝天靈。

  「他、他、他哪裡看起來是八歲!他根本是披著綿羊皮的大野狼!」尚風悅掛在醉飲黃龍身上,兩隻手欲往阿修羅的方位狠摳。

  醉飲黃龍納悶地轉頭看著抓著他的阿修羅,又看看氣得臉頰生紅的尚風悅。他不得不懷疑尚風悅是為了尋找殺害他師父修伊的線索,這些天來累壞身子了,連個八歲的孩子都能想成大野狼……

  「好了,極道先生你也別氣了……」醉飲黃龍好聲好氣的說,倒了一杯茶給他,解套道:「今天我便把另一間廂房整理出來讓阿修羅睡,不用跟你擠一間屋子。」

  尚風悅喝了口茶順了氣,碎唸道:「不用你說,我也有這打算。你等會兒把那間廂房空出來,打掃一下,阿修羅沒有什麼行李,跟你當初來的時候差不多狀況。」醉飲黃龍只不過多了一艘飛行器,如今這飛行器還讓他用術法藏在嘯龍居底下冰窖的坑裡。

  尚風悅緩過了氣,清了清喉嚨,溫潤嗓音,他才道:「醉飲黃龍你也是被我所救,你說留在嘯龍居你都做些什麼差事。」
  醉飲黃龍當然知道尚風悅要他說這些,最主要是要說給阿修羅聽的。他轉過身,對阿修羅說:「鋤地、種田、打掃嘯龍居。」

  聽此,阿修羅挑高了一邊眉毛。

  「這些你都不用做,由醉飲黃龍包辦即可。」尚風悅賊兮兮地一笑,用扇端頂著阿修羅光亮的額頭,他輕輕一搇,「至於你嘛……」

  「蓋、房、子!」尚風悅一字一句鏗鏘有聲,聽得醉飲黃龍和阿修羅都傻楞了。

  「極道先生你要一個小孩蓋房子?!」醉飲黃龍越聽越心驚,反倒是阿修羅個頭小小的,他雙手抱胸,一臉輕鬆自在。
  「這太過分了吧,不如讓阿修羅跟我去山裡採採果子,摘摘野菜。」

  「不行,殺雞焉能用牛刀。」

  醉飲黃龍無言地想著,這話是這樣用的嗎……

  「不是要蓋房子嗎?地在哪裡,你帶我去現場看看。」阿修羅口出狂言,一副難不倒他的模樣。

  尚風悅開扇半掩,嘴邊的笑意越來越擴大。之後,他便領著阿修羅和醉飲黃龍,來到當初醉飲黃龍乘坐飛行器降臨嘯龍居撞毀的另一半莊園。始作俑者醉飲黃龍尷尬的看著現場仍維持著斷垣殘壁的模樣;紅瓦飛簷,碎的碎,畫棟覆屋,殘的殘。

  阿修羅主動到現場繞了一圈,也看出了明白,他說:「這地方損壞已久,不過地基仍穩。要復原這塊地對我來說並不難……不過……」

  原先聽到阿修羅說要恢復他的房子並不難,尚風悅一雙眼登時射出萬丈光芒,當初見阿修羅使出一招『復原魔法』,他便把腦筋動到這上頭,只是聽見但書…他不免心突,急問:「不過什麼?」

  「前提是要我功體完整,眼下要我恢復這座宅子……」阿修羅銀眸掃向一臉期待的尚風悅,他只能無奈的說:「除非有五十個尚風悅讓我備用。」

  尚風悅一聽,下意識攏著上領,他道:「一個都不行了,哪來的五十個給你咬!」

  「咬?」醉飲黃龍一直聽不懂他們兩個人的對話內容。

  尚風悅突然想到什麼,他提了一個主意:「不然這樣好了,你咬咬看醉飲黃龍,他身強體壯,一定比我好用。」

  「不要!」想不到阿修羅直接一口否決。他別過臉,小臉蛋的表情有點氣惱尚風悅的提議。

  「尚風悅,我不隨隨便便咬人的。」

  尚風悅嘟噥著說:「我也不隨隨便便給你咬的啊……」

  醉飲黃龍看著他們兩人一大一小,曖昧的一前一後倆倆相望,看得他雞皮疙瘩都來了,這畫面實在是太詭異了。

  「我不管了!」尚風悅袖子一灑,他撂下狠話,「這地方就交給你負責,你住在嘯龍居一天這塊地的復原就交給你負責,無論你用什麼方法,我要見到我莊園恢復如往。」

  醉飲黃龍看著尚風悅散步離去,腳步還有一點微微雀躍地蹬著。他調回視線,突然被身旁不知打哪來的壯碩身材嚇退了三步。

  醉飲黃龍撫著極速震動的心口,他驚忒地上下打量這身高比他還高大又健壯的白髮男子。

  「你哪來的啊?!」剛剛明明沒見這人的啊。

  恢復成人身材的阿修羅,脫下身上的衣服,袒露著健美的上半身,彎下身抱起一個人粗的橫樑,他將巨樑扛在左肩上,一副上工的模樣。

  「我是阿修羅。」

  阿修羅丟下這句話後,就開始著手整理現場傾倒的長短不一的木樑。

  醉飲黃龍按著發暈的額邊,想著剛才尚風悅一直喊著別被他的外表騙了,他現在感同身受……這反差實在是太大了,就好像他看到一隻純白無害的兔子,一瞬間變成孔武有力的巨獸一樣。


  □


  醉飲黃龍追上了正欲離開的尚風悅,他喚道:「極道先生!」
  尚風悅聽見他的聲音,他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朝他奔來的醉飲黃龍。
  「何事?」他還以為醉飲黃龍會留在現場幫忙阿修羅。

  「我想向你告假數天……我打算動身前往西武林。」醉飲黃龍看見尚風悅略微不滿的眼神,他開口解釋道:「我身上身負重任,我必須得去確認邪天御武死亡的真實性。」

  「況且……」醉飲黃龍語帶保留,反而激起了尚風悅的好奇心。
  「況且什麼?」
  醉飲黃龍臉臉上的表情像是起了一層淡淡的薄霧,讓他的神情變得夢幻了起來,他的聲音中充滿懷念的色彩,好像找回遺失已久的寶物,那般的喜悅。

  「西武林的武君羅喉有可能是我失散已久的五龍之一的兄弟。」

  「你可有證據能證明他是你的五龍兄弟?」尚風悅問。

  醉飲黃龍思考了一會兒,認為把這事情告訴尚風悅也無妨,尚風悅這麼照顧他,給他地方吃睡,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早知道極道先生尚風悅為人是刀子嘴豆腐心,心腸比任何人還軟,簡直是個爛好人,看不慣任何不公不義的事;他對他,早已付了信任。

  「老實說,現在的我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武君羅喉是否是我尋找的兄弟,但我相信血緣天性,我們的本能是會互相吸引彼此的存在。」

  「本能這種事情太過虛幻,要是認錯就糟糕了。」尚風悅搧了搧手中扇子,表情不太贊同醉飲黃龍貿然行動。
  周圍的林木綠葉發出娑娑的聲響,蕭瑟秋風肆捲兩人衣袂,尚風悅髮後兩條水藍綾帶輕飄飄地被風兒吹揚飛騰了起來,秋思帶動了兩人截然不同的兩樣懷思。

  「假如,武君羅喉真如傳言所說,被邪天御武魔怔了心性,你又該當如何?」尚風悅提出另一個假設。

  「其實這問題我也曾想過……邪天御武的消息也是天下封刀的主席刀無后告知我的。」

  「刀無后?」尚風悅心裡疑惑,怎麼突然刀無后會來跟醉飲黃龍說這事。

  看出尚風悅的疑問,醉飲黃龍把整件事的去由告知尚風悅:「你不在的那幾日,刀無后曾來嘯龍居拜訪過我。他來找我,是希望我能助他一臂之力除去被邪天御武附身的武君羅喉。」

  「這與你要尋找失散的兄弟有何關聯?」他真是越聽越迷糊了。

  「我曾託刀無后多方注意與我氣息相近的男子,而刀無后說武君羅喉與我頗有類似之處,我認為我該親自前往西武林親眼確定武君羅喉是否是我要找尋之人。」

  「假如他不是你要找的人而是被邪天御武附身的人呢?」

  「我已答應過刀無后,假如他是被邪天御武怨靈附身……那便是,」他輕吐一字冷言,「殺。」

  看著眼前和煦目光變得冷沉的醉飲黃龍,尚風悅沒由來地打了一個寒顫。他心想,剛才那模樣的醉飲黃龍真像他在畫裡看見的天尊皇胤一樣,臉上是一片和藹,笑卻不達心底,冷鬱眉間鑲著千層心事,一層一層地似刀割據著,將他的心事分切了好幾處。







後記:轉場快結束了,接下來就是醉飲黃龍和刀無極篇啦~!上一回的伏筆大家都沒發現,說不定下一回大家眼尖就能發現端倪了唷。
這邊來討論一下本篇男主角們的身高:D
天尊皇胤身高固定,他是185公分;目前的刀無極還在長高中,現在暫訂身高是178公分,未來會長到大概187公分左右。裡面最高的是阿修羅191公分,極道是173公分~~最近很流行蟬式告白,不曉得有沒有大哥和二哥的圖啊~還有修極啊~(何謂蟬式告白請看此帖>http://t17.techbang.com/topics/17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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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創作中:【愛過怎能說清楚】(熾焰赤麟&天尊皇胤&尚風悅&阿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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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過怎能說清楚】、二十五 (熾焰赤麟&天尊皇胤) 


  沉沉鼓音自他處飄渺傳來,一陣一陣的敲入他的心坎底;耳中的聲音似泡入水中般地抽疼,寒顫從骨頭深處一點一滴侵入他的血液之中,刺骨的冰涼,寒燒著他的知覺與意識。

  他疼得發怵,全身縮成了一團,不住地顫抖,兩手覆著兩耳,可是血水仍是從指縫中淌出,嘴裡也是一片腥澀血味,充紅的兩眼宛如紅囂的血色月亮;他眼前的世界,血意駭人。

  誰……誰來救救他……

  伸長的手,他努力地往前方抓取也勾不到一個能給予溫暖的懷抱。

  周圍突然出現兩道人影,一男一女,黑漆漆的臉孔,分辨不出長相。一句又一句的對話聲傳入他腦海裡。

  『這孩子不吉祥啊!』
  『怎麼會生下一個怪物?』
  『不祥啊不祥啊!』

  『妳看看他的身體,居然長有紅色的鱗片,這是人嗎?』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兩手,瑰紅猙獰逐一蔓延,一對手臂上長滿刺紅的硬鱗,整齊交錯地以螺旋狀一一展開來。

  不,不!他又驚又怕,低頭望著自己的兩手,用指甲瘋狂地將長在手臂上的鱗片摳除下來,鱗片黏著肉沫,剜肉後,整隻手臂又紅又腫。可是,沒一會兒,那些鱗片又全都生長了出來,像陰魂不散的魍魎一樣,又從他體內竄出頭來。

  深紅的視線彷彿被人從身後用手矇住了眼,頓時,漆黑一片地壓下來,世界倒錯四面鏡射,他的身形被吃進一片紅裡黑裡,大量訊息聲音雜亂地從四面八方湧了進來。

  倏忽間,原本吵雜的聲音,萬籟無聲。

  有一道甜美稚嫩的哭聲從某個方向傳來;哭進他的心裡,幻似一潭靜美清泉,閑靜潺潺地穿透過他又慌又怒的心臟,令他奇異似的靜了下來。

  他起了身,像個幽魂,飄飄蕩蕩地飛過去;飛到那甜美的哭泣聲身邊。

  噯,是你嗎?與我一樣發求救聲的人?

  猶如死魂的眼神,他站定一旁看著那身軀臃腫醜陋的男人的下體侵犯著一名幼童。

  幼童含著眼淚恐懼又奢求地睇著他;幼童染血的下半身,以一種奇怪的角度張開矮短的兩腿,抽搐地掛在癡肥男人粗壯的腿上。

  他像個幽靈般出現在他們眼前,無聲無息;唯有深紅的目光是帶著殺意的。

  愚肥的男子看見他的到來,非常吃驚,疾呼著:「你、你是什麼人?」男子光裸裸的站起身來,性器從幼童擴張的後庭抽離,身上肥厚下垂的三層贅肉,像水浪一樣隨著他的走動而抖動;可憐的男人,性器小得都被贅肉覆蓋住,見不到分毫。

  一旁的幼童,眼底的淚水撲簌簌地滑落,又急又重,幼童白皙的兩腿間沾著白液和血漬,身上佈滿許多大小不一的瘀痕和咬痕,纖瘦的身體在黑暗中發出脆弱的哀鳴。

  幼童眼巴巴望著他,張闔的小嘴抖得厲害,渾似從身體裡發出極大的力氣才能吐出這微弱又低迷的聲音。

  「……大……哥哥……救救……我們……」

  他轉頭過去,看著陰暗的牆角下躲著五六名全部裸著身子的幼男幼女;他們蜷縮在一塊兒,緊緊地摟住彼此,他們的腳上也都拴著鐵鍊。

  這一雙在夜裡發亮的眼睛,在他們眼中看來,像一盞黑暗中希望的燭火,火亮似輝,動人心扉。

  「……嗚嗚……救救我們……」

  幼獸們發出甜美的求救聲。

  他走了過去,望著當中一名金髮的幼童,他問:「剛剛在哭的人是你嗎?」

  金髮幼童驚惶的暗藍色眼瞳縮了縮,他害怕地發出破碎不全的聲音:「……不止我……我們大家都在哭……大哥哥你是神明派來救我們的嗎?」

  恍若未聞,他疑惑般地偏了頭,「可我只聽見你的哭聲……好像聽見很久了……」吵得我睡不著。

  身後突然一個重擊,他退了一步,快手抓住襲來的鐵棍,他冷冷的斜眼瞟去。做出襲擊動作的癡肥男子不死心的想抽出武器,無奈卻動彈不得,鐵棍好像被這軒昂少年吸入手中一般,無法憾動少年分毫。

  他轉回視線,再度詢問那名金髮幼童:「是這人欺負你們嗎?」

  全裸的幼童們拼命地點頭,還有其中一名女幼童發出哭吼聲,大喊著:「院長是壞人!院長是大壞人!他每日每夜都對我們做下流骯髒的事情!」

  「殺了他!」
  「殺了他。大哥哥救救我們!」
  「救救我們!」

  癡肥的男子驚訝地發出嘶吼:「閉嘴,你們這群兔崽子!」

  幼童們驚駭地又縮成了一團,小小的眼睛比剛才還更恐懼,哭聲不一會兒又漫了出來。

  他皺著眉頭,回身迅捷無倫的一刀,狠絕地劃過癡肥男子的頸項。

  人頭旋轉地飛高了起來,血花也懸飛了出去,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眼泛紅光的少年,再斜落至地上;他看著他的步伐,緩慢地朝他的方向走來。

  血柱一跳一跳地往上噴洩,臃腫的無首身體,癱軟地往身後倒下去,發出沉重的倒地聲,血水嘩啦啦地成圓形拓散開來,紅色蜿蜒至他的腳旁,流出一地血印子。

  他看見血水上倒映的身影,有一抹柔軟而殘忍的笑意,揉雜他嘴角上揚的弧度。

  幼童們歡天喜地高聲地尖叫著:「院長死了,院長死了!以後沒有人欺負我們了!」

  其中一名幼童開心地朝他奔來,小手抓著他的手,小臉喜悅地仰高望著他。

  「大哥哥──謝謝……你?」

  來不及說出口的感謝詞句,全被一刀斬成了碎片。下手的靈魂,在邊緣界上拋空的淒厲奔走。無聲地吶喊:阻止不了、阻止不了。

  好奇怪,為什麼大哥哥的臉變得好模糊……

  啊……身體好痛……火辣辣地燒了起來……

  ……連手也抬不起來了……眼皮重得像鐵塊一樣……

  方才大哥哥的手好冰……他一定很冷很冷……

  「啊──啊──啊──!」

  驚恐的尖叫聲,破耳般地傳炸開來。

  幼童的身體裂成了兩半,身體軟軟的從他手中滑落,小小身軀倒落塵埃,空白的表情對應著他深紅的眼,他抬手抹去臉頰上少許的血滴。

  看著自己沾血的手,他獨語低喃:「好吵……」為什麼這麼吵。

  耳邊的尖叫聲和抽氣聲連綿不斷,孤幼的孩童們睜著擔驚的眼神,無不驚恐的瞪視他。他們不懂為什麼大哥哥要殺了阿春?大哥哥不是神明派來救他們的嗎?

  ──不是嗎?



  但──那臉上的笑容,美得令人感到可怕。



  □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事。

  體內有一個聲音在叫囂著。
  殺吧!
  殺了這一切!
  便感覺不到疼痛!

  可是又有另一個聲音在阻止他。

  停手吧。

  不要再殺害無辜了。
  最後那些罪惡會回歸到你身上。

  那聲音實在是太吵,乾脆全都殺光。

  這樣,是不是,更好呢?

  他又瘋又狂地大笑了起來。

  下手一次比一次還冷還絕。他要殺到那些令人厭煩的聲音全都消失不見。

  溫熱的血液,甜蜜的令人不想張開眼;偽善的你,就這樣繼續沉睡下去吧,別再醒來了,這凶惡的世界,不適合你吶。

  聽清楚了嗎?這是個人吃人的世界,容不下你。

  他一刀又一刀的殺著,澎湃的殺性,紅色的眼瞳亮得像天邊的紅月,在黑暗與鮮血之中,開出腐骨蝕魂的荼靡花;花開到了彼岸,奈何橋下送入一條又一條稚幼的性命。

  他聽得到骨頭與肉分開的剮霍聲響,鮮血接觸到空氣的氣味,哭聲也漸漸地遠離他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走到溪岸邊,將刀身上鮮紅的血液洗淨。

  他看著遍野的屍骸。看──清淨多了。

  他無害般的天真一氣的笑開了臉;腦中的雜音也停了,靜悄悄的不讓他感到任何疼痛。大地平朗,月深高掛。


  □


  「無極!?」

  醉飲黃龍驚見渾身浴血倒在樹林中的刀無極,他身上揹著行囊立即走往刀無極的身邊,俯身檢察他身上的傷勢。

  無傷……。醉飲黃龍眉頭微皺,刀無極身上的血跡都是別人的,他身上並無傷痕。

  怎麼一回事?醉飲黃龍暗忖。

  查覺他手腕上的異狀,他拉開他的袖口,發覺他手臂上滿是交錯的抓痕,好像是在極端痛苦下摳抓下來的痕跡,且由傷口的狀態顯示,表示這傷還很新,大約是昨晚弄出來的。

  昨日發生什麼事了?刀無極怎麼會把自己弄成這般狼狽的模樣?還有他怎麼會出現在前往西武林的道路上?

  心中一連串的疑問,醉飲黃龍苦思不解,他的手正欲扶起刀無極的身驅,霍然胸口一震,原本昏迷不醒的刀無極居然出拳攻擊他,在兩人極近的距離下,醉飲黃龍根本無從防備,被刀無極一掌擊中心口。

  兩人翻身跳開,醉飲黃龍穩住身子,抬眸驚見亮著紅瞳的刀無極,手裡拿著刀與他對視。

  刀無極瞇起了紅眼,身體搖搖欲墜,臉上表情有些痛苦,他按著額頭,用一種陌生的聲音問:「你……是誰?」

  醉飲黃龍一驚,「無極……你不認得我了嗎?」

  「無極?」刀無極表情痛擰著,他又問:「我是嗎?是嗎?」

  醉飲黃龍十分確定他眼前的刀無極不對勁,連自己是誰都記不起來。他小心謹慎地慢慢靠近他,「無極,不要怕,我是你的前輩,醉飲黃龍……」

  「黃龍……前輩?」刀無極表情迷濛地望著他,眼裡的紅光一閃一滅,「我是誰?我不是無極……我才不是……那偽善的人……」







後記:有在看劇的,應該不難看出這一回是在寫哪一個五龍的橋段?但如果沒看劇,一定會以為那個金髮幼童是”碧眼銀戎”……。他不是啊……XD
應該看出問題在哪裡了吧?刀無極身上有變化!這一回寫得有點意識形態,希望想表達的氛圍能感受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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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過怎能說清楚】、二十六 (熾焰赤麟&天尊皇胤) 


  在刀無極昏倒前,醉飲黃龍提步衝上前,長臂一撈,接住刀無極倒下的身驅。他注視刀無極緊閉的雙眸,臉龐有些蒼白,氣息微弱。他伸手一探刀無極的脈象,發覺他體內真氣紊亂,有好幾種的氣勁在刀無極體內對衝。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的體內的內功太不尋常了,這不是一個練功之人該有的脈象。醉飲黃龍臉色凝重,一把抱起刀無極,踏出上等輕功,疾如風,往市街奔去。

  好不容易在西武林近城門處,找到一間最近的客棧,醉飲黃龍跟店小二要了一間上房,並吩咐店小二尋來大夫診治。

  醉飲黃龍將刀無極放在床褥上,先是大略簡單整理過他的儀容,將他身上沾血的部分擦拭掉,換上一件乾淨的單衣。他剛擦拭完刀無極的頭髮,這時大夫也來了。

  醉飲黃龍上前開了房門,讓大夫進來。
  「大夫請,這位是病人。」他指著躺在床上的刀無極。

  大夫先讓刀無極含下了蔘片,這才開始診脈。大夫的表情嚴肅而凝重,他轉頭看向醉飲黃龍,說道:「這位少年內腑奇異,經脈逆轉,五濁之氣積而不散,雖有一陣子壓制住病況,但又開始筋脈逆行,導致全身氣血大亂,武絡行之偏差,精神耗損……恐是『走火入魔』之象徵。」

  走火入魔……醉飲黃龍心疼地看著刀無極蒼弱的病容。

  「此病無藥可解,醫者只能開個解神的方子,舒緩病人緊繃的精神。唯此一法,恕醫者醫術不精。」

  醉飲黃龍送走了大夫,順道交代店小二拿著藥方子前去藥鋪抓藥。

  他在床前來回踱步,看著刀無極病懨懨的模樣,一顆心彷彿揪了起來,胸口一股窒氣難受地令他無所適從。

  怎麼會練功練到走火入魔呢?醉飲黃龍又氣又急。練武之人最忌練武求成躁進,他不相信刀無極怎麼會不懂這道理。他看起來不像是急功求進的人啊。

  他坐在床沿,伸手撫摸刀無極微涼的臉龐,輕嘆了一口氣,專注的視線掠過刀無極修長的鷹眉、直挺的鼻樑、覆在眼瞼下濃密的長睫毛……最後目光停留在他緊閉的雙唇上。

  毫無所覺指尖已然觸碰刀無極柔軟冰涼的唇瓣,醉飲黃龍當下心中好像有某種感情迅速失重一樣,顛顛倒倒地在他胸膛中亂闖。

  他慌亂的退開身,按著自己不受控制的手。他暗責自己在這當下胡亂想些什麼。

  不過是一個吻……一個不參雜任何意義的吻……自己何必去在意他。

  他不懂自己為什麼對刀無極如此的在意。


  □


  暮夜時分,打更者吆喝的聲音伴隨著響亮銅鑼聲,敲醒受困者的夢境,如夢初醒。

  刀無極睜開了眼,胸膛沉重地起伏著,他目光渙散地望著單層紫紗床幔,慢慢地待視線聚了焦,他看見床邊身體半側靠在黑檀木交椅上打盹兒的醉飲黃龍。

  他緩慢地起身,看著自己手腕上包紮妥當的藥紗布,他在一旁嗅到一股微淡的藥草味,是從醉飲黃龍的手中傳遞出來。

  看樣子,這傷口是他包紮的。

  窗外淡薄的月光越窗而來,杳渺地沉睡在醉飲黃龍披掛在肩頭的白髮上,細如絲白的長髮,髮根周圍暈染著一層米黃色的微光,讓醉飲黃龍彷彿睡在一潭溫柔若水的光圈之中。

  刀無極的表情有一剎那的恍如隔世,那樣的不真切;他的眼神遙遠了起來,嘴邊噙著一抹極淡極淡的笑容,宛如連微笑的輪廓都見不著的曠遠淡傷。

  「好似……無論我離你多遠,你總會不顧一切追上來……」

  他望著他不曾改變的容顏;可是蒼天已改,白駒過隙,他再也不是原來的自己了。

  刀無極有那麼點想觸碰眼前人的輪廓,因為他們的最後一面是那樣的倉促,遠遠的他只聽見他碎了心的怒吼。

  大哥……他此生最恨的人……只要有他在的一天,他在父皇眼中,永遠都是天尊皇胤榮耀之下的一抹影子。

  熟睡中的醉飲黃龍似乎察覺到注視的目光,他掀開了眼皮,看見半身坐起的刀無極,他立即擔心的湊了過來,伸手探探他臉上的體溫,關心問:「無極,可有哪裡不舒服?」

  面對他的觸碰刀無極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側偏過身去,迴避醉飲黃龍的觸摸。醉飲黃龍也察覺到刀無極的生疏,他尷尬地將手收了回去。

  「無極,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刀無極凝視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但那眼神好像另一個人,醉飲黃龍只能告訴自己是多心了。

  「黃龍前輩……」刀無極淡淡啟口,語調平穩。

  「無極,你怎麼不在天下封刀,卻在西武林的道上?」醉飲黃龍試著不去注視刀無極的眼神,那眼神令他感到一種微恙的心悸感。

  「我奉師父刀無后之命前往西武林搜查武君羅喉傳言真假。」

  「那你怎麼會昏倒在西武林的樹林中?還有你手上的傷是怎麼一回事?」醉飲黃龍很想說明那傷口很像是刀無極自己抓出來的傷痕,因為傷口的形狀與刀無極的指甲寬度吻合。

  「我……我忘了……」

  醉飲黃龍皺起眉頭,再問:「你昨晚人在哪裡,一點記憶也無嗎?」

  刀無極搖搖頭,說道:「我只記得我在練功……其他的一點記憶也沒有。」

  醉飲黃龍摸摸刀無極的頭,卻明顯感到刀無極身體一震,令他又是一種怪異感橫過心頭。他故作輕鬆說道:「罷了,想不起來就別勉強了,養傷重要。記住這些天傷口不要碰水。」

  刀無極眼色黯淡,他無意識地撫摸手上的紗布,醉飲黃龍眼尖看見他的舉措,便問:「還疼嗎?」

  面對醉飲黃龍的詢問,刀無極眼底紅光微微隱現,在燭光的映襯下,他的眼瞳翩上了一層淡紅的紫;一眼驚鴻,魔性的暗色流光,在他深瞳底蟄伏。

  他道:「我的痛覺從不會有結束的一天。」

  這聲音,像另一個人;醉飲黃龍徹徹底底的捕捉到了,他心急的想說些什麼,卻怎麼也喚不出那個名字。

  醉飲黃龍張口欲言,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能笨拙地握著刀無極的手,道:「無極,不怕、不痛……有前輩在、前輩會保護你……」

  刀無極見狀輕聲一笑,心想,就算換了時空,他的靈魂仍是原來的天尊皇胤,未曾改變。

  刀無極的眼睛微微地笑彎了,看得醉飲黃龍不禁有些害臊,覆蓋在刀無極手背上的手也就忐忑地收了回去,心裡頭像被撓了一爪,令他有些暈陶陶。

  「前輩怎麼也在西武林?」刀無極問。

  「與你一樣,來探查武君武喉被邪天御武附身的傳聞真假。」

  「為何要探查傳言的真假?前輩與這件事情有什麼關聯?」

  醉飲黃龍被問得心頭一愣,心思輾轉了幾圈,直覺說出來也無妨,便道:「殺邪天御武是我身負的重責,還有要找回我失散的兄弟。」

  「尋回兄弟要做什麼?」

  醉飲黃龍覺得刀無極這問題的問法很怪異,給他的感覺過於冷情。他說道:「當然是帶他回家。」

  「回家?」

  「是啊,人在異鄉有什麼好,當然是回到自己的根,回歸本源。」

  「假如……家不像個家,那,也要回去那個家嗎?」

  刀無極的問題令醉飲黃龍有點難以招架,他忍不住探問:「無極……你會這麼問是因為刀無后嗎?」

  「不是。」

  「那是……」

  「前輩,你多心了。」刀無極制止他再繼續問下去,這問題也就無疾而終。

  醉飲黃龍覺得眼前的刀無極不像刀無極,眼神好像過於成熟,又帶著滄桑感。他心裡有好多個疑問,卻又問不出口。他瞧見刀無極有些疲憊的模樣,便起身扶著他睡下。

  「夜深了,無極你先好好休息。」替他將被褥蓋上胸膛,輕拍兩下,像對待一名孩子一般地慈愛。

  隔天清早,店小二送上了早點,醉飲黃龍開門讓他送了進來,卻驚聞身後一聲熟悉呼喊:「前輩?!」

  他轉過頭去,望見刀無極一臉吃驚的看著他,說出來的話更讓他錯愕。

  「我怎麼會在這裡?」

  刀無極一臉彷彿頭一次看見他的表情。

  醉飲黃龍想著,那昨晚與他對話的刀無極──是誰?

  難道……還有另一個刀無極?






後記:這一回的線索,大家應該有點眉目了吧?刀無極身上究竟發生什麼事呢?請各位來說說看心中的推敲吧!
還有預告一下,下一回暫停一次(11月12日貼新文)!因為作者需要跟羅喉好好的培養感情XDDDD雖然他是出來打醬油的,但都是大場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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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過怎能說清楚】、二十七 (熾焰赤麟&天尊皇胤)




  西武林船舶商貿發達,各國來往的人數繁多,在西武林境內很容易見到各種不同膚色的外國人。西武林有此繁盛榮景,也是因為武君羅喉對外採取的政策,逐廣納人材,求賢若渴。天都自有一套考察賢士的方針;即使是外國人也能在天都謀得一職,並非全要境內人士;對於羅喉這點作法,評價兩極。

  武君羅喉在歷史上的定位,也是兩樣極端;百姓對他的敬畏也是兩派作為。自從血雲天柱犧牲的十萬條人命的後代出面指控羅喉的暴行後,武君羅喉的聲勢一落千丈,異聲越來越龐大,卻不見官方有任何發言人出面澄清,任由謠言越滾越大,到最後演變成已死的邪天御武的怨靈附身於羅喉之身,操控羅喉的種種行為。

  醉飲黃龍與刀無極挑了一處熙來攘往的露天客棧,坐在當中酌飲著水酒,汲取他們所要探聽的消息。人客來往繁複的地點,除了商貿出口地帶,再來就是消息流動快速的客棧。

  他們坐下來不到半刻鍾,便收到昨日才發生的驚人血案的消息。通報的人是西武林一家報社的員工,穿著暗灰色寬大布衣,頭上戴著一頂西式灰色小呢帽,身上中西混搭,斜背著一只長型報袋,裡頭塞滿滿一大疊報社派報。

  那人吆喝著:「來喲、來喲!最新派報頭條出來了!一份五錢、一份五錢!」

  報社員工一個吆喝聲,竟引來大批購買的人潮,不一會兒他手上的報紙已經迅速減少;原本乾扁的荷包一下子便湧進了大批銅錢,變得鼓鼓的。

  醉飲黃龍和刀無極頭一次見到西武林西化引進的洋式報社,一份報紙記載著西武林七天內所發生的武林消息。並非一天一報。

  醉飲黃龍和刀無極互看了一眼,於是刀無極起身向那發售派報的人購買了一份西武林的報紙,刀無極人還沒坐下就聽見隔壁桌的人嚷嚷著說:「前日春暉院上下六十四條人口,一夕間被滅,大人小孩無一倖免,好殘忍啊!」

  「你說得是東德里街上那座老舊宅子嗎?」

  「是啊,西武林唯一一家收養孤兒的收容中心。那個院長是個大好人啊,這幾年來領養了許多被家境不好、被棄養的孤兒,他真的是一名大善人吶……」

  「天可憐這些小孩子。這殺人兇手真是泯滅人性,連不足一歲嬰兒也下得了手!」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義憤填膺,恨不得找出兇手剜他身上的肉,以洩他們心中不平。

  醉飲黃龍傾身湊了過來,與刀無極一起看著西武林的派報,報上畫著生動的圖像,春暉院的院長身首異處,凶案現場找不到頭首,四處丟滿零散的肢體。

  刀無極和醉飲黃龍都被現場描繪的畫像驚懾了,不約而同說了同一句話:「真殘忍。」

  兩人互看了一眼,但醉飲黃龍卻突然想起他發現刀無極的那條路上,正好是前往春暉院上的必經道路。

  全身是血……紅眼……殺意……醉飲黃龍心底打了一個寒顫,他立即把心中浮出的恐怖念頭壓了下去。

  不……不可能是他……刀無極那麼公義善良,不可能會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自己怎麼可以懷疑他。醉飲黃龍在心裡自責了好一番,臉上才又恢復笑容。

  「前輩,你看這一條。」刀無極指著下方一條官方行刑處決犯人的日期。他唸道:「天都武君羅喉親自處決麾下大將彪鋒不落日,罪名勾結叛黨暗殺羅喉,處五馬分屍之決。」

  「上面的日期,是今日的正午時分,地點在是實武廣場。」醉飲黃龍接道。

  「這樣就有機會親眼見到羅喉了。」

  兩人話還未說完,隔壁桌又傳來一陣騷動,聽他們的對話內容也是針對彪鋒不落日的處決引起爭執。

  「你說什麼!」穿著黑色布衣的大漢男子,氣呼呼地推了身穿西式西服深受西方文化影響的短髮漢人一把。

  「暴君羅喉只不過是好戰份子,哪稱得起英雄二字,我呸!」鬢邊蓄著落腮鬍的漢子,朝另一名男子臉上口吐唾沫。

  穿著西服長相斯文的男子臉色相當難看,但仍維持著禮儀,他從上衣的口袋中抽出一條灰色絲質帕子,一看就知道這帕子是舶來品。他拿出手帕抹去臉上的唾津兒,說道:「真是未開化的野人,舉措粗魯。」他將手帕握在手中,「武君羅喉思想開明,西武林能有眼前盛景,百姓自給自足,商貿貨幣交易通廣,如此安居安樂生活是誰一手創建的?是武君羅喉!」

  「即使這樣,也改不了他是手染血腥的劊子手,犧牲了十萬百姓的性命,那之中就有我的雙親!」

  「犧牲十萬,換得現在太平盛世,你的雙親死得其所、死得光榮!」

  「混帳東西,死得不是你的家人,你當然說得冠冕堂皇!」

  突然之間群眾鼓譟了起來,客棧裡不單單只有漢子是當年犧牲的十萬人的後代,不少人聽見那外來的男子的說詞,臉色大變,氣得糾眾想上前毆打他一番肆言。

  「我說得有什麼錯?難道你們現在腳下踩的不就是犧牲你們上一代所換來的繁景嗎?他們的犧牲不就是為了你們現在所能擁有的幸福嗎?」

  「武君羅喉只不過是博取浮名,自翊為救世英雄,其不過是個名符其實的殺人兇手!」

  「而且還企圖掀起戰亂,來保住他一世英雄的虛名。暴君就是暴君,他無可推卸他之刻骨罪惡!」

  孤掌難敵悠悠之口,更何況是面對受害者的家屬們,沸騰的情緒,撩撥得越高,恨意越趨現形;直到無法掌控為止,西服男子狼狽地離開客棧。

  醉飲黃龍和刀無極在一旁看著事情的演變,也了解到西武林的觀念對立有多麼的嚴重。

  那蓄著絡腮鬍的大漢子,流著眼淚,悲從中來的說:「若不是暴君羅喉誘騙我的雙親犧牲於血雲天柱,我又怎麼會失去愛我的雙親,成為孤伶伶的一人。」

  建立在犧牲下,得來的幸福;是一份變色的委屈。

  眾人一旁安慰著大漢子,不禁想起自己犧牲的雙親,個個不禁悲切,啜泣聲忽大忽小,像迴盪在這座露天客棧的飄風,在人與人之間低處旋轉漂移。


  □


  近正午時分,實武廣場周圍旁,擠滿了圍觀的群眾。

  由武君羅喉下令策建的實武廣場,是專門處決犯人的刑地,位在西武林偏東南的荒地上,佔地約莫五百坪,中央五芒星圖騰由國外引進的乳化花崗石磚交錯排列而成,石磚色澤漆佈鐵灰色為主色系,外圍環型以銀灰色為輔。

  荒土的黃風獵獵地吹拂著,歷年來在這廣場上被處決的人犯,不勝枚舉,風中總挾帶著一股化不去的濃厚血腥味。

  淒風蕭颯,群眾被木柵荊棘檔在外圍,他們的臂膀一個挨著一個,神情各異,有的表情木然,有的表情侷促,更有的嘻聲作笑。

  刀無極和醉飲黃龍兩人身穿黑色披風,風帽遮蓋住兩人大半張的臉,他們藏身在人群內,望著從城口處一列軍隊押解著人犯,鐵馬干戈,馬蹄震響,一輛籠車裡關著今日即將處決的彪鋒不落日。

  再隊伍最前頭騎著一匹赭紅色汗血寶馬,身上金甲戰衣鑠金發亮,遠遠便見其一身金光焯爍相當引人注目的金色裝扮,這人便是西武林名氣響亮的武君羅喉。

  這一次是刀無極第二回見到武君羅喉的真面目,反觀醉飲黃龍就不一樣了,他是首次見到武君羅喉,他有點驚訝武君羅喉樣貌竟是西洋人的外貌。他小聲問著身旁的刀無極:「羅喉不是中原人嗎?」

  刀無極貼近醉飲黃龍身旁,同樣低聲回道:「他的出生來歷至今仍舊眾說紛紜,唯一得到證實的說法,羅喉似乎是混血人種,他體內確實流著四分之一中原人的血統,其他四分之三是哪國就不清楚了……光看他的樣貌也知道他並非純正中原人。」

  「也是,武君羅喉的鼻子真是又大又挺,一看就是外國人的鼻種。」醉飲黃龍突然想起在嘯龍居的阿修羅,同樣是外國人,怎麼阿修羅的鼻子就長得這麼標緻呢……

  刀無極沒想到醉飲黃龍還有心思去研究武君羅喉的鼻子大小,有點想笑前輩居然這麼孩子氣,可是礙於輩分,刀無極硬是忍住了。他說:「武君羅喉的鼻子不是重點……前輩依你所見,羅喉身上可有異狀?例如邪天御武附身?」

  「光用肉眼無法辨識羅喉是否被邪天御武附身,除非能讓羅喉動武,我才有機會一窺端倪。」

  「如果是羅喉親自處決犯人也許有機會,但今日處刑是五馬分屍之刑……羅喉動武機會不大……」

  醉飲黃龍倏爾神秘一笑,「機會,是人為製造出來的。」

  刀無極眼色一亮,他興奮道:「前輩的意思是……」

  醉飲黃龍食指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使著眼色看著刑場動靜。

  武君羅喉下了馬,冷眼看著手下將五匹馬的韁繩綁在彪鋒不落日的頭部和四肢身上。

  武君羅喉示意身邊左護令冷吹血,冷吹血俯首聽命,一個手勢下去,五匹高大的馬兒同一時間同時往前方跑去,犯人的軀體立刻被張力抬高了虛弱的身體。

  彪鋒不落日的表情痛苦地扭曲了起來,毫無血色的臉龐更加蒼白。

  此刻只聞武君羅喉沉冷的嗓音,淡淡問著:「幕後主使者是誰?」

  彪鋒不落日淒涼一笑,被勒緊的脖頸,整張臉脹成了紫青色。羅喉瞇起了眼,冷吹血下了收手的命令。

  彪鋒不落日獲得一絲喘息,他躺在黃土上,一頭汙血糾垢的蓬髮,凌亂地散佈在他的臉上,羅喉慢步走到他身旁,居高臨下俯看著他。

  「……暴君……羅喉……終有一天……你之惡行……定會揭告天下……」彪鋒不落日闔著眼,一副從容就死的模樣,他無畏羅喉身上散發出來的無形武力,他氣若游絲地說著。

  「爹爹!」

  這時候從人群之中衝出來一個小女娃,她懷裡捧著一大堆的小石子,圓圓肉肉的小手拿起一顆尖石子,大喊著壞人,一把又一把的朝著武君羅喉丟擲。







後記:羅喉你終於出來了啊!!希望你好好的演啊,為了營造西武林的氛圍,絞盡腦汁的投入天都羅喉的世界觀啊……希望大家能感受到西武林與其他地域風情的不一樣。
下一回是滿滿的武戲~~終於又寫到武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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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過怎能說清楚】、二十八 (熾焰赤麟&天尊皇胤)





  群眾人驚見這一幕無不倒抽一口寒氣。彪鋒不落日一見到小女娃,變了臉色,他大喊:「芙兒!」

  小女娃頭上綁著兩條小辮子,身上穿著夾層綿襖子,她的身高不及羅喉的膝處,不知天高地厚地哭罵著:「你這大壞人,放了我爹爹、放了我爹爹!」

  羅喉不動,僅僅看著這小女娃,反倒是一旁的冷吹血,抽出紅劍一步向前,喝道:「冒犯武君,該死!」

  「不!」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從人群中跑出一名婦人,她全身禁不住哆嗦,全身伏跪在地,護著女娃,泣道:「大人饒命,小女年紀尚幼,不知大人威信,錯認罪徒為父,請大人念在小女懵懂無知,饒了小女一命!」

  彪鋒不落日眼眶一紅,竟也跟著附和道:「村姑野童,我不認識她們!」

  「爹爹!」名叫芙兒的小女童,一聽親生父親竟不認她們,小臉頓時一窒,後而嚎啕大哭起來。婦人見狀連忙抱住她,要她跪下賠罪。

  「還不快跟大人磕頭賠罪!」

  「我不要,我不跪!」她指著羅喉,忿道:「你這個惡人,我爹爹是大將軍,人人都說他是好將軍,你憑什麼要殺了我爹爹!」

  羅喉不怒反笑,笑聲隆隆大響,震得實武廣場一陣天搖地晃。

  在場馬兒受到不小驚嚇,耐不住地胡亂噴氣,馬蹄一個奔騰,將疆繩往四面八方扯緊,彪鋒不落日一下子又被張力拉高了起來,表情痛苦而猙獰,他咬緊牙關,卻見芙兒撲在他身上,眼淚撲簌簌地飆淌,哭喊著:「馬兒乖、馬兒別跑啊!」

  「啊,芙兒!」婦人緊張地看向武君羅喉。

  不知哪方來的碎石一擊刮碎了疆繩,幾乎是同一時間擊裂了疆繩,馬兒受到衝力激發,五匹馬兒在場中央混亂地奔馳起來,橫衝直撞地朝武君羅喉那方奔去。

  彪鋒不落日一個翻身,護住了自己的孩兒,但衝撞的馬蹄卻毫不留情往他背上重重踏下,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彪鋒不落日嘔出一口濃血。
  芙兒被噴了滿臉的鮮血,她小臉震駭不已,小手抓著彪鋒不落日的衣襟,哭得更厲害了,連話都無法完整說出來。
  婦人見狀也跟著撲了過去,夫妻二人凝語相望。

  「終歸一死,我們一家子生死不離!」

  武君羅喉抽出計都刀,沉步腳穩,一步一步散發著懾人氣勢,馬兒像發了狂似的揚高馬蹄,在空中飛踢了數下,一個跳蹬飛躍,武君羅喉壓低身姿,橫手劈斬,沉猛力勁一下子將衝撞過來的馬匹直身剖成兩半。

  切成兩半的馬兒,衝過羅喉身後,幾聲哀哀嘶鳴,掙扎倒地,馬血飛濺了一地,血腥味隨之撲鼻而來。

  另有一匹馬兒朝圍觀的群眾奔了過去,群眾疾聲大呼,作鳥獸散。刀無極黑巾覆面,他一腳踩上木欄,借力使力,身形漂亮地一腳踏上馬鞍上,身後黑色披風冷肅獵颯。他一手拉著韁繩,意圖控制身下這匹發狂的馬兒。

  刀無極身旁黑影迅速飛身而上,飛躍的弧度快似夜空中一盞明亮的流星,醉飲黃龍大鵬展翅般輕身點踏過兩匹馬身,將借力使力之速發揮極致,整個人快若黑之魔影,藏身在荒土煙蔓的沙塵中,他駕住其中一匹褐色斑點的高壯馬匹,整個人站立在馬上,駕御著馬兒直往羅喉的方向衝去。

  羅喉如不動明王,手持計都刀穩穩地文風不動,嘶嘶馬蹄逼近他臉龐數吋,他依舊不動分毫,反而是發狂的馬兒停下躁動馬蹄,不安地甩著馬首頻頻噴氣。

  覆面的醉飲黃龍,面罩下英眉微挑,有點意外羅喉光憑自身氣勢就壓制了發狂的馬兒。

  只聞羅喉輕吐一聲:「跪下。」馬兒像是聽得懂他的話,立刻前腳彎曲,對羅喉做出行禮之舉。

  醉飲黃龍瞬間高度就落了下風。

  羅喉緩緩握緊了刀柄,不急不徐地說:「吾向來厭惡他人居高臨下。」

  醉飲黃龍任也狂妄道出:「趣味!」

  兩人凝窒了半刻,幾乎不需言語,一陣金戈交閃,火花四溢,兩人從馬前打上了馬背,受驚的馬匹在場內時左時右交替奔跑,更是半身站立仰高馬蹄,醉飲黃龍和羅喉兩人雙腿緊夾著馬腹,兩人橫身在馬匹側腹,雙拳對掌,掌風蒼勁若刀風沉響,幾回合下來,兩人臉頰上均被刀風刮出一道血痕。

  兩人忽而一笑,羅喉不見醉飲黃龍真面目,只覺他眼中有笑,羅喉身上殺氣更加濃重,「覆面歹徒,吾今日必見你之真面目。」

  「那就各憑本事!」

  兩人又是同時踹向馬腹,同時將馬匹踢飛,兩人在空中對打數招,拳腳相接,醉飲黃龍一個後空翻,踢中羅喉胸膛,羅喉步伐落地退了半分。

  羅喉反手握刀,全身氣息一變,竟是加快了速度,一個飛煙迅捷無倫,狂風破日一刀爆劈在前;醉飲黃龍反應靈敏,背身反轉,雙足接刃,兩掌撐地倒立之姿接住羅喉狂風破日一式,掌力瞬轉,以綿柔之力化消羅喉狂風勁道。

  刀鋒受足勁所制,羅喉蓄勁於掌內,蝕陽掌逼命在即,醉飲黃龍面門落空;陡然醉飲黃龍渾身一低降,似一尾靈蛇狡猾出洞,滑過羅喉胯下,蹬地翻身,兩腳勾纏住羅喉的小腿,兩掌使力一提,羅喉重心不穩撲倒在地,醉飲黃龍順勢坐在羅喉腰背上,兩肘還挾著羅喉兩腿腹。

  此等屈辱,武君羅喉何時嚐過,他氣得不輕,怒道:「你好大的膽子!」

  一旁觀戰的刀無極見到這景象也忍不住噗哧一笑。這是哪來的打法?雖然很滑稽,但卻很有用,此舉讓羅喉備受壓制。

  羅喉四周氣息渾然一變,醉飲黃龍也察覺到這股不尋常的氣息,他抬頭看著變黑的天際,黑隆隆的天空中央出現一個大圓的漩渦窟窿,有股黑暗至極的力量正在蓄積當中,讓天與地半空之間,出現一條直線,將天地連接。

  接著,一道雷霆萬鈞的霹靂雷電,綠光乍閃,往醉飲黃龍直劈下來!

  醉飲黃龍在雷電落下那一危刻之間,他翻身避過,穩住身子他抬頭一看,心想羅喉恐怕被劈成一個焦炭。

  然而事情卻遠不如醉飲黃龍所想,在他眼前的羅喉像個來自無間地獄黑臉閰羅,身上散發的黑暗氣息比先前更炙更烈,他手握蛻變過後的計都大長刀,像一尊黑焰殺神!

  身上金光閃閃的戰甲瞬換成一襲黑色武袍替代,一頭金髮蛻變成邪惡的綠螢長髮,偏蒼蜜色的肌膚已經變成深沉的黑色,唯有一雙泛著綠光的殺瞳,鑠亮著不尋常的眼色。

  羅喉此番變身,醉飲黃龍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陰沉氣息……他銳眸瞇細,心思當下一凜,他驚爆一喝,身上龍形翩然出世,一股金黃色的龐大龍氣,赫赫張牙舞爪地朝變體羅喉龍鳴長嘯。

  登時飛沙走石,兩方氣勁揉雜一起,形成一股異常強烈的大型龍捲風,週圍伴隨著洶湧翻騰的雷雲,一時間詭異非常!刀無極思及情況有變,即刻策馬奔至彪鋒不落日一家子身邊,他俐落下馬,對他們說:「快快上馬,快走!再慢就來不及了!」

  刀無極出手將彪鋒不落日身上的枷鎖劈成兩半。身陷鐐銬甫得自由,彪鋒不落日身前護著稚童芙兒,抓緊韁繩翻身上馬,騰出一手拉住自己的髮妻,一家子坐在馬上,彪鋒不落日感激涕零,對著刀無極抱拳相謝:「多謝雙俠出手相救,彪某來日必報雙俠大恩大德!」

  「快走吧!」刀無極一掌拍往馬臀上,馬兒嘶鳴一聲,疾跑遠去。

  這時突然從另一方殺出一驃悍刀波,直往彪鋒不落日身後追去,刀無極見況大驚,急忙使出凌波微蹤步,乾坤挪移之姿迅速追上羅喉發出的刀波。

  「霸刀無極!」

  刀無極行步間使出一方刀斬,解去羅喉之招,登時刀波搗碎,細碎刀氣如雨淋般反射刀無極所在之處。
  刀無極機敏急退步伐,身形三步作一倏退,兩掌劃開左右陰陽,刀轉十輪,快速輪轉,一一擋去綿密刀雨。

  甫獲喘息,天際傳來一聲龍鳴長嘯,震得刀無極神魂激盪不已!

  他臉色有異:「怎麼回事?」

  「吼──!」

  「啊!」刀無極緊捂急跳的心口,衝擊的心痛,令他身形顫顫,瞬間冷汗淋頭。

  醉飲黃龍也察覺另一股隱隱約約的龍氣正在快速成長。

  難道眼前的羅喉真的是他失散的兄弟嗎?為確定眼前之人真假,醉飲黃龍決心不再保留,雙目緩緩閉上,體內浩瀚龍流,如山瀑奔泉,在周身肆流形成一對壯麗龍翼,微啟的嘴唇更溢出一股煙白龍蘊,渾身金光大作,龍翼輕輕一搧便捲起數道飛沙揚礫,頃刻間,在羅喉和醉飲黃龍之間,風捲沙爆,六柱傾天滅地雷捲、風沙捲,三對三,互相牽引碰撞。

  「吼吼──!」

  龍鳴天震,威風八面!

  醉飲黃龍隱招上手,一個請戰式,右足輕挪左上三吋,全身毫無一絲輕敵破綻。

  羅喉手揮計都大長刀,引來數道雷電,撞擊地面打出數個大小烈焰沖天的火球。他放聲狂笑:「讓吾一見你之真面目吧!」

  醉飲黃龍精眸一閃,正是──刀龍開眼!

  雙眼剎如金流奔華,金色皓光燦耀奪目,瞬升龍能,原本的氣流圓勁竟在頃刻間爆漲數倍之多,大地為之震動,飛沙如漫天大浪,急湧而至!

  醉飲黃龍身上披風耐不住強勁,也隨之粉化,露出一張俊爾軒昂的面孔。

  羅喉一見醉飲黃龍真容,雄心大悅,陰沉面孔露出一抹冷殘笑容,羅喉長刀直指:「打敗吾,允許你報上自己的名號。」






後記:先道歉一下(瀑布汗)未來星期四很難一個禮拜二更了!不過還是會努力維持星期一更文,一個禮拜固定更新文章;若寫得上手,星期四也是會貼文,沒貼文的話,就是又卡卡了(這時候就要來放女神卡卡的 Bad Romance)
希望寫完羅喉能恢復手感,為了揣摩羅喉的性格,他說的台詞都要仔細過濾,努力發想這是羅喉會說的口白……不到八分也要有七分像啊!下一回還是武戲!大家敬請期待唷!希望這一回的武戲大家能如臨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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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過怎能說清楚】、二十九 (熾焰赤麟&天尊皇胤&羅喉)



  一時間,風雲走湧,雨雷驚奇,醉飲黃龍極招上手,欲逼出羅喉身份真假。

  羅喉波瀾未顯,面對醉飲黃龍巨大龍能,萬頃江山之姿,力如波濤,毫無一絲懼色,唯有身上戰意越顯勃怒。

  醉飲黃龍渾掌猛劈地層,地龍怒然現形,頓時裂地五分,十里方原地脈震動,鳥禽走奔,萬獸出洞。

  羅喉武藝超群,直往地龍龍首,長步邁跨,竟是奔向地龍龍犄,輕身躍上龍首,橫刀一斬,龍犄齊斷。

  醉飲黃龍冷眼一閃,也縱身躍上龍脊,雙掌按上地龍兩側,抽出地龍龍筋,灌入自身龍能,地龍全身發出萬丈光芒,地龍身上龍麟全數剝落,在醉飲黃龍周身形成一件龍麟戰袍。醉飲黃龍戰袍護身,威能更勝,他手持刀器龍麟,宛若龍界戰神!

  羅喉雙眼一抹驚世讚嘆,嘴邊笑意更擴,不見驚懼,只有越來狂烈的戰意!羅喉殘暴佞笑,將計都大長刀插入地龍龍脊,俯身前衝,暴力斬開龍脊骨,一痕擘裂,地龍一分為二,轉眼化為頹圮黃土。

  兩人在空中交手,世上兩大不凡刀器,交集一瞬間,刀波如地鳴翻湧,天上地下鳥獸聞音暴斃,不出半刻濃厚屍味引來黑暗氣息,羅喉身上闇之武力更上層樓。

  羅喉強悍一刀,逼得醉飲黃龍雙手持刀抵擋,兩人角力不得上風,兩腿如颶風疾掃,力拼力,竟是不分上下。雙掌再對擊,經脈爆衝而起,兩人身上截然不同的氣壓,光明與黑暗兩大光柱,明顯分出兩人境界之別。

  「怒龍斷江!」

  醉飲黃龍刀勢絕妙,單招藏刀,一刀直斬羅喉面吋,下一招卻是翻身掠過羅喉左側,刀鋒上砍卸力,刀中藏刀,猛力非常!

  羅喉驚險迴身,收肘避過刀鋒卸勁,再慢一分,恐是左臂離身。

  醉飲黃龍見招未成,逼招又上,出招收招走勢越來越快,連連逼得羅喉倏退,輕忽不得。

  「還不快現身!」醉飲黃龍心感奇怪,明明感受到一股龍氣正在成形,卻又是一股黑暗之力掩蓋下去,龍氣時隱時現,弄得他也心浮氣躁起來。

  羅喉自是不知道醉飲黃龍話中之意。與醉飲黃龍對招,越是察覺對方探招之意,羅喉暗自猜測對方別有用意。

  正當兩人各懷心思,收刀出刀,雙刀對砍之際,刀無極突然衝入戰圈,三方一個大碰撞,上空竟爾出現邪天御武和刀龍之像。

  刀花四濺,刀無極一刀震開了醉飲黃龍和羅喉。醉飲黃龍此時抬頭看見天上一閃而逝的紅龍艷姿,他不由得綻開了笑容!

  刀無極冷顏看著醉飲黃龍臉上掩不住的狂喜,他喊著:「你是我的兄弟啊!」

  醉飲黃龍雙臂大敞,收了刀,興沖沖地跑了過去。

  刀無極冷冷地看著他,他緩緩閉上眼,卻是一道風從他耳邊掠過,只聽見醉飲黃龍抱著羅喉笑道:「我的兄弟,我找你找得好久!」

  刀無極不敢置信地睜開眼,迅速轉身看著身後的兩人。

  羅喉一臉錯愕,不及反應,已被醉飲黃龍抱得滿懷,舉止親暱地上下打量他。

  「兄弟?」羅喉瞪大眼睛,不禁望著滿臉春風笑意的醉飲黃龍。

  醉飲黃龍大掌拍著羅喉挺拔的背部,朗聲說道:「我們是兄弟啊,你忘了嗎?」

  羅喉看了醉飲黃龍好一會兒,也斂了戰意,說道:「吾欣賞你是條漢子,報上你的名號。」

  「我是你的大哥,醉飲黃龍啊!」醉飲黃龍迫不急待地牽起羅喉的手。

  羅喉此刻皺了皺眉,「吾習慣當大哥。你只能稱呼我大哥。」

  這話讓醉飲黃龍一愣,他頓聲說道:「可是、我記得我排行老大。」

  羅喉抽回自己的手,冷淡面容藏有一絲笑意,轉身就走,醉飲黃龍跟了上去,邊走邊問:「你要去哪裡?」

  「回天都。」

  醉飲黃龍突然想起一旁一直沒出聲的刀無極,他回頭望著站在遠處的刀無極,風沙模糊了此刻刀無極的面容。刀無極暗暗握緊了拳頭。

  只聞醉飲黃龍對他說:「無極,你先回天下封刀,我先與羅喉上天都。」

  刀無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隨你。」

  醉飲黃龍笑容僵在臉上,他不懂刀無極突變的態度,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他看著刀無極轉身而走的背影,又看看羅喉快走遠的腳步……,左思右想,心頭一陣掙扎,最後,他腳步旋轉了方向,選擇朝羅喉走去。

  刀無極停下腳步,聽著醉飲黃龍跑遠的腳步聲,眉宇間浮現一抹怒意,不過很快地又被他隱藏住。


  □


  武君羅喉身後跟著一名高大的貴氣男子,看得天都眾人個個面容相覷,尤其是跟在羅喉身後十步之遙的左護令冷吹血,表情更是難看到了極點,好似吞了黃蓮一般。

  醉飲黃龍左右張看,細細品鑑這座傳聞中重兵防守、武君羅喉一手建立的天都。

  方才隨著武君羅喉進入天都前,還得經過一道結界,方能順利進入天都。

  天都座落於靠淡水河流域的地方,河水顏色碧綠如茵,故有「綠河草原」之稱。

  綠河周圍是沙岸峭壁,天都便獨高築於峭壁盡頭海拔三百公尺之處,為高塔型建築,登高眺遠,緊臨綠河草原;清晨時,便見煙嵐繚繞,水寬山遠;入夜時,深流漩渦,水色湍急。

  他們來到天都中段陽臺處,是一處往外延伸出去的高崚樓臺。羅喉突然轉身往陽臺方向走去,推開兩旁門扉,高處寒風立即迎面拂來,走在他身後的醉飲黃龍被風吹起的金色髮絲撩弄面龐,一剎那,他有些心不在焉。

  默默跟在他身後的刀無極,當然也把醉飲黃龍方才的表情看在眼裡,墨色的星瞳裡逐有紅色的暗光,緊攀著他不放。

  他看著醉飲黃龍的側面,外頭明媚的陽光,把他的身影都給拂亮了一層色彩,好似七彩的光輝,眼底是濃濃的歡喜,滿心滿眼裡的──羅喉。

  他可以感覺到此刻醉飲黃龍的心是熱烈不已的。而他自己,猶如凜冬罩身,冰雪颳面,連髮梢也被無形的冷空氣凍結了。

  羅喉停下步伐,站定一旁,單手扶著圓弧欄杆,他瞇起眼,彷彿享受著高處冷風迎面的刺痛感。

  「你,喜歡眼下的風景嗎?」醉飲黃龍也站在他身旁,柔潤著嗓音問。

  羅喉側眸輕輕瞟過他一眼,那眼中若有淡笑,他這麼回答:「吾喜歡站在高處的感覺。」

  「即使……高處不勝寒?太使人孤獨了。」

  「世上哪個英雄不孤獨?」羅喉帶有輕屑的語調,像一把利刃地割過他心房。

  「既然你有心想成為一名受百姓景仰的英雄,又為何要製造戰爭,來造成人民恐慌呢?」醉飲黃龍覺得羅喉所言所語,與他的行為成為強烈的反差感。而他不能理解羅喉的作為用意何在?為何放任自己成為一名暴君之稱的羅喉。

  「當短暫的和平降臨的時候,昔日的英雄也不過是未來的罪人,吾見得太多了!」

  「對你而言,戰爭是什麼?」

  「只有恐怖,人民才會順從;只有戰亂,人民才需要英雄。」

  「你可知道現在外人對你的評價不是英雄,而是暴君羅喉!」

  羅喉冷聲一笑,轉過臉,他望入醉飲黃龍的眼底,一字一句清楚地說:「暴君羅喉,如果這是吾的評價,那吾就不能枉擔虛名!」

  醉飲黃龍心一動,靠上前,一手按著羅喉的肩膀,他的眼神溫柔地彷彿能滴出水來,這模樣看得身後的刀無極眉頭越聚越攏。

  「你的性格太過激烈,吃虧的會是你自己。」醉飲黃龍好聲相勸。

  「吃虧?這真是吾聽過最新鮮的形容。哈!」羅喉反問醉飲黃龍:「你認為戰士的價值在哪裡?」

  「戰場,唯有戰鬥才能發揮戰士的本能。」

  醉飲黃龍與羅喉兩人一問一答,談得似乎非常暢快。

  「那你認為何時人民將不再需要英雄?」醉飲黃龍提出疑問。

  「人民在困境時需要英雄,和平降臨時,帶來的只是腐化、淪喪,英雄的存在注定不在盛世。」羅喉答覆道。

  「戰鬥,是所有英雄存在的價值。」這句話,兩人同時說出口,兩人眼神一個交接,不禁相視一笑。

  這時,久未出聲的刀無極,他在一旁提出一個問題,他問:「什麼時候世人會反抗英雄?」

  羅喉一愣,終於把目光調往一直跟在醉飲黃龍身後的刀無極。醉飲黃龍卻好像此時此刻才發現刀無極一直走在他們身後,他驚訝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無極……你不是……」醉飲黃龍一時半刻間,還未從自己竟然沒發覺刀無極一直沒走的震撼中回神。

  「回答我,什麼時候世人會反抗英雄?」刀無極僅僅輕瞥一眼醉飲黃龍疏忽的表情。

  羅喉玩味不已,回道:「當人民不再需要英雄的時候。」

  刀無極鍥而不捨續問:「那人民要如何消滅一位英雄?」







後記:本回貼晚了……因為九祐又重寫啦!因為不是很滿意,幾次思考之下,將一開始設計的故事走向刪除了!

其實本來這回走向是黃龍真的認出刀無極是自己的兄弟,可是無奈無法相認,黃龍不能破壞刀無極現在的生活,於是陷入天人交戰之中……在樹下抱著昏迷的刀無極痛哭失聲……

原先一開始是這樣的想法,結果友人說:你又走回灑狗血的戲路啦!
九祐:這!!(大驚)不……不能狗血不能瓊瑤風啊!本篇打算走耽美武俠風~~~(非常堅持)

後來就改變寫法變成增加羅喉的戲份,讓黃龍繼續認錯兄弟,引發赤麟的"妒火"XDDDD這才是重點XD
[ 此帖被九祐在2012-11-30 17:20重新编辑 ]
[我很喜欢你的文章,送朵给你!] [我对你的文章有点意见,扔个给你!]
目前創作中:【愛過怎能說清楚】(熾焰赤麟&天尊皇胤&尚風悅&阿修羅)
預計動工:【烽火紅塵】(2013年出版第一二部)
顶端 Posted: 2012-11-29 21:58 | 28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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