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写在前面比较好，嗯...纯清水。
○这是剑龙，而且是我真·不逆党，但是可能因为太清了所以...orz
●算是仙凤视角，我只是写我眼中的剑龙，如有OOC还请见谅。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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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螳臂


    那日龙宿吩咐她去收拾宫灯帏，穆仙凤就知道自己的主子已经准备开始行动了。狡兔尚且三窟，更何况龙首这样心思缜密的人。她看了看疏楼西风的十里红灯和长亭，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想到来年这里可能便开始荒草丛生，心中不由有些可惜。

    “凤儿不如先去把该带走的东西整理出来吧，站在那里也无济于事。”龙宿靠在长椅上抽着水烟，轻描淡写的把她打发出去，不然伤春悲秋的情绪恐怕就要蔓延到他这里来了。儒门天下的学生，就是出去后背不全四书五经，那时刻可以感时花溅泪的精神也是外人所不及，难怪剑子不止一次用这样的话揶揄过他。

    龙宿就在那里半躺着，大红灯笼悬在头顶，带着暖意的柔和火光将眼皮底下也照的一片通红。他想着今夜无雨，想必剑子也不会前来，可惜了一派月朗星稀的清明景象，竟无人对诗饮酒。手中的紫龙扇轻轻晃了晃，勾起夏夜一丝若有似无的风。

  

    听到耳畔传来衣料窸窣的声音，龙宿才有些倦怠的睁开了眼睛。仙凤拿着几件物什站在他面前，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主人，”穆仙凤把手上的宣纸在他面前摊开，“这些也一起收过去吗？”

    龙宿看了一眼，不禁笑出了声，“留这里吧。倘若哪天汝的剑子先生一时兴起问起来了，汝找不出来，那可怎么办才好？”

    仙凤一边在心里吐槽剑子先生就算再怎么没事找事也不会提起这么无聊的东西，一边收起那日龙宿的无聊之作。“那凤儿就不扔了。”

    最后一句听起来却像是赌气一般。



    龙宿哑然失笑。看着自己平日里机灵乖巧的侍女难得一见的闹了小性子，开口问，“凤儿莫非是不想走。”

    穆仙凤听到龙宿开口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话好像有点失了体统。低眉顺眼的回了句凤儿自然是在主人身边

    问话的人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有些感慨的说，过些日子怕是要委屈你和言歆了。





    过些日子这样的形容想必还是龙宿做了保守估计的。

    龙宿将书信交予她和默言歆的时候，仙凤心中一颤，接信的手险些没拿稳。她觉得主人其实也是不想这么做的，然而解龙形的出现和弄三平的戏却有意无意的将他推向边缘。龙首大人又怎会委屈了自己。反正她笃定剑子先生是不会因为解龙形那点小事与主人闹翻，毕竟俗话还说愿者上钩，若不是君枫白自己也心术不正，又怎会这么简单就进了主人的套，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厚道，但是她实在是没看出主人对那本红尘剑谱有什么特别的重视，特别是它搁在杂物间里已经落了灰也没见有人去翻过。而那武功又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实在也找不出什么多余的价值。

    她看着龙宿在信里吩咐的种种，清秀字迹，一笔一划却隐隐透着坚决。心想自己若是把一切告知了剑子先生，是不是就能够阻止主人不明所以的计划。不过她自然是不会这么做的，疏楼龙宿是何等人物，剑子仙迹又是何等人物。想必在她所看不见的地方早已布下暗棋，这一出戏的真实虚假尚且有待商酌，她如何看的透先天高人的布局，若是草蛇灰线伏笔千里，那自己的自作聪明怕是只会让他们功亏一篑。

    她又细细的看了一遍，闭上眼睛回想了主人吩咐的话，便将信笺在红烛上点燃，余烬倒入花盆，用清水洗了洗手，傍晚的风带着有些潮湿的凉意。穆仙凤站在原地想了想，走进地窖，今晚怕是有雨，还是先将酒菜备好比较妥当。



    雨是没有下下来，但是剑子仙迹依旧还是来了。

    她按照龙宿的吩咐与他下棋，紧罗密布的一张网，她小心翼翼的试探，为主人也为自己，试图寻找蛛丝马迹，证明二人早已同心。剑子这人却是凡事不做尽，话留一两分，一边说着自己羡慕龙宿身边有这样聪慧机敏的侍女，一面又推脱着说自己万万不可夺人所爱。仙凤默默的吐槽老道这回是装的正经，不知道早坑过自己家主人多少次了。这么想着倒也放下了些心理包袱，开口又是毕恭毕敬的剑子先生。

    而她尊敬的剑子先生想必是早就对自家的主人存了疑心，只是多年交情摆在那里，此时尚不至于设下防备。

    剑子行棋不带杀意，只是她下哪儿就堵哪儿，终了觉得满眼错乱，好在胜负已分。这招式的暗意，穆仙凤心下自是了然，却仍旧明知故问的开口。

    “先生这是何意？”

    “耶，技艺不精，技艺不精而已。”

    她也不拆穿，就像每次对待自己的主人一样，且看他怎么圆谎。

    

    第二局下到一半，剑子忽然开口问：“龙宿近日可好。”

    “主人的情况难道先生不知道？”

    对面的人“哈哈”的笑了两声又不作答了，一心一意的在棋盘上堵她。

    “自是不如凤儿是身边人更为了解。”

    她笑了笑，抬手放下黑子，“先生说笑了，除了先生不时将主人拉出去，主人还真是毫无应酬。”

    白子落的无声，剑子抬头静静的看着她的眼睛，看的她下意识想躲，但随即又直直的看回去，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她这才发现纵然旁观这世间多年，算得上阅尽沧桑，那人仍旧有清澈瞳孔，赤子之心。

    半晌，对面的人轻轻笑了，抚了抚手中的拂尘。“还望凤儿多劝劝你家主人。”

    “凤儿人微言轻，不及先生。”

    然后剑子那边就又没声了。



    直到龙宿从厨房端出莲子汤，她才站起身，发觉双腿早已酸麻，掌心有微汗，夏风一吹，是指尖收不拢的凉意。

    看着自家主人熬的莲子汤，剑子低眉，嘴上还是不饶人的揶揄话，眼中笑意却藏不住。真真的莲子清如许。

    她想了想，终究没有开口请退，就安静的离开了。



    这是伏笔，是铺垫，犹如一夜广厦倾塌，这是早早便做好了准备，回护不了周全，却可拖延片刻，求一个死缓。

    从傲笑红尘重伤到佛剑分说上门，不过短短数日。龙宿也不着急，安安稳稳的当他的儒门龙首，一本正经的假戏真做，或者真戏假作，剑子仙迹不常来，有时候来了龙宿也不在。言语之间不失偏颇，打趣为主，然仔细体味，却可以感觉的出那人的担忧之情。

    若是剑子先生当真不知，她心想，那反目的一刻，想必会是哀大于痛。



    那个时候东西已经差不多搬完了，虽然是用了这么多天，但是需要搬走的东西实在不多。大部分家具可以再添，她无非是将龙宿常年带在身边的东西收拾了又收拾，直到一一清点，确定没有落下之后，才放下心来。

    穆仙凤看着书房里古朴的红木家具，月光坦坦荡荡的铺陈开来，树木投下的阴影随夜风轻晃，她扶着门栓，终究还是带着莫名而来的怨气把龙宿画过的宣纸全部收拾了起来，一起放在默言歆准备的马车上了。

    “若是不必搬走就好了。”她对着常年闷不吭声的默言歆说，师兄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回话，眼神却是温柔了些，走之前摸了摸她的头，弄得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所以说到最后你们都认为舍不得这里的人只有我一个喽。

穆仙凤简直被自己看似精明的主子弄得有点内伤，回屋想要一个人静一静，路过刚打点完毕的书房时，发现躺在一角的白玉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出来光明正大的摆在了亭子里。





    龙宿看到白玉琴的时候轻笑了一声，说不上来是怀念偏多还是讽刺偏多，但无论哪种结局，穆仙凤觉得自己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一曲终了，龙宿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她，开口问，凤儿这是何意。

    “良辰美景，主人定是愿意抚琴助兴。”

    “耶，汝当真善解人意。”

    她乖巧的笑了笑，也不推诿，算是承下了这句贬义的褒奖。

    “也不知吾的紫金箫如今是在何处。”龙宿故意挑起了话头。

    穆仙凤想着豁然之境那说是清幽实则简陋的山水，心里抖了抖，还是面不改色的回：“定是在吸取天地精华之所。”

    “哦？那自然是最好，殊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琴箫合奏，想来真是可惜，可惜。”

    “主人。”她幽幽的开口，这种自己的心里话被别人像玩笑一样说出的感觉实在不好，但她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回去。

    “凤儿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她想了想，还真没什么话，问一下龙首大人你们究竟是事先商量好了还是单纯自己没事找事么，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自己也做不了什么，不过平添烦恼。跟在龙宿身边这么多年，她自然是学会了一套养身之道，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她的世界也是围着面前的人做圆周运动，并非是错了也无妨碍，只是自己无力更改的局面，那干脆就一错到底算了。

    穆仙凤低头笑了笑，“无事，只觉得主人与剑子先生，纵然道不同，志相异，能走到如今，也实属不易罢了。”

    



    她与默言歆跟着剑子来到豁然之境住下，与龙宿里应外合，却始终不相信剑子从未察觉。豁然之境的饭菜不是疏楼西风可以相比的，这里当真是靠山吃山。剑子仙迹常年云游四方明显没有仔细考虑过下厨这等烟火之事，反正他总有地方吃饭。但是这一下子来了两个常住的人，他显然也是没有料到会遇见这样的问题，先不说吃什么，只怕豁然之境的厨房是否健全都还有待商酌。

    穆仙凤叹了口气，开始捣腾起常年不开火的灶台。剑子仙迹在一旁一脸抱歉，却也只能一甩拂尘，毕竟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默言歆依旧干着自己的本职工作，一把笤帚握在手里，便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纵使今日没有饭吃了想必也不会有所动容。



    “凤儿原来也做过这样的事情？”剑子的声音轻飘飘的从头上传来。

    “不算太经常，主人有时也愿意在厨房待着。”她扭头看了看，非常吃惊的发现豁然之境的厨房里竟然连一根柴火也没有，心下不禁为自己以后的一日三餐担忧起来。

    “耶，龙宿竟然自愿下厨。”剑子没话找话的接着。

    “因为剑子先生您要来啊。”然后头顶上没了声，穆仙凤也懒得抬头看剑子的表情，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先烧了默言歆手里的笤帚来做她来到豁然之境的第一顿饭。



    那段时日说不上自在，却是少有的安心，她也学会了偷闲度日，在佛牒没有被送到豁然之境之前，她确实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找得到主人，吃得上饭，这里有风声雨声，日月朗照，山水之间似有灵气，恍惚间仿若又回到从前，仅是日子由奢入简，但也别有一番滋味。

    她问过剑子仙迹是否知道主人下落，白发的先天剑者洒脱的笑了笑，安抚似的告诉她不必担心，转身而去的时候却轻叹一口气，弄得意在试探的她反过来不好意思，只得用笃定的语气回答剑子，主人不会有事。

    自然是不会有事，哪怕后来傲笑红尘斩断辟商，她也知道主人的功底定能护自己周全。只是剑中破真相，刹那间便是鸿沟天堑，怕是一日她再与默言歆盗取了佛牒而走，主人与剑子先生，便是再无共饮一世悠然的日子了。

    所以那时她也必定不会想到，宫灯帏那明亮的一如往昔的灯火之下，白发的道门先天会拂尘一扫，好似扫尽前尘往事，恩怨并消，拖起自家主人的胳膊再涉江湖，又何苦去忧心是否有风雨欲来，她笑着目送拉拉扯扯的两人远去，心下感叹自己那真真不会委屈了自己的精明主人。





Fin.

2014.4.26

好好，这种也是给人一种值得珍惜一辈子的赶脚XD
清水也有清水的味道